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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五行思想在汉画像中的艺体现术

2017-03-31王熊敏

环球人文地理·评论版 2016年12期
关键词:艺术形象

王熊敏

摘要:汉画像,是考古和艺术研究的主要材料来源之一。其表现内容丰富多样,对于汉画的定义,前人多有讨论,在此不作赘述。考古工作中收获的汉画像,尤以汉代墓葬中的空心砖、花纹砖、壁画、画像和画像砖而著名,研究以空心砖、花纹砖、壁画、画像和画像砖为载体的艺术形象具有重要意义。诸多艺术形象间接地影射社会历史形态,对于我们研究思想艺术源流具有重大启迪,故,此文章借由来已久受人们关注的汉画像中伏羲女娲图,以说明阴阳五行的整体思想在汉画像中的艺术体现。

关键词:汉画像;阴阳五行思想;伏羲女娲图;艺术形象

一 阴阳五行思想在汉代盛行的根基

顾颉刚先生曾有言“汉代人的思想骨干,是阴阳五行”,被顾先生予以如此高度重视的阴阳五行思想定有十分符合当时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体现,在本文中,着重探讨阴阳思想,故,且先找寻到阴阳思想的内容和汉代治国治世相符之处。

阴阳思想是着重于强调整体,朴素的体现古代中国人的辩证思想,在今天一些耳熟能详的词汇,刚柔并济、外柔内刚、负阴而抱阳都是阴阳思想的表达方式。中国人传统是追求一种“和”的状态,阴阳思想不出其右。汉朝自刘邦布衣将相而始至黄巾军起义中风雨飘摇,有着独特之处,钱穆先生说此下魏晋南北朝,始终没有像样的政府,因此也没有像样的制度产生,直要到唐朝[1]。生与死是人民关注的问题,汉代的人民的生活已是有明显的阴阳之分,社会呈现两极的状态,但是人们力主求得平衡的状态,把一些生的寄托与愿望附着在死事上,强调的应是阴阳生死观。汉代宗教的发展,用一句最简单的描述就是:宗教性质发生了变化。[2]张荣明先生有言,商周时期是血缘宗教,秦汉时期是地缘宗教,民间的个人宗教或生命宗教是相对于集体宗教或政治宗教的[3]。当然,我们成人阴阳思想是中国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依然是没有人赞成阴阳思想是一种宗教性质的,只是可能在具体宗教思想中有显现阴阳思想。而我们从宗教研究的角度出发,是可以看到阴阳思想的渗透的。在政治层面上,汉代国家宗教的代表思想主要有,董仲舒的“天论”思想,谶纬之说,《白虎通义》;而汉代民间宗教有从国家宗教分化而来的内容,有方式文化的内容,也有淫祀和雜占的内容。

人具有社会属性,往往一个人身上表达的是一个社会的浓缩思想的某一面,现在,我们认为,汉人的生死观念主要是两个内容,一方面是对现实世界的关注,另一方面是对死后世界的关注,即阴阳思想的狭义理解,即一个具有社会属性的人的对立与统一。所谓阴阳是自然界相互对立又相互联系的具体事物和现象经高度概括而形成的一对基因分子,并把这对因子之间的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和彼此消失的互动看成是宇宙自然,生命万物的动力之源。[4]《吕氏春秋·大乐》曰“阴阳变化一上一下,合而成章……天地年轮,终则复始,极则复反,莫不咸当。日月星辰,或柔或刚。万物所出,造于太一,化于阴阳”。而五行是把所有的物质形态都归结为金、木、水、火、土五种最基本的元素,这五种元素按一定规律“相生”和“相胜”,于是产生了宇宙自然,生命万物的发展变化。[6]阴阳五行思想是中国古代哲学循序渐进式的发展,很多学者认为,可以据此来佐证中国古代社会的具体社会历史的发展的特殊作为,比如,卜友常先生认为“汉代画像石墓的起源是由于汉代人对阴阳五行中石(金)材的特殊认识而兴起的[7]”,许大海认为“汉代画像石在内容和形式表现上深深地留下了阴阳思想的烙印[8]”,杜鹃认为“汉代宗庙乐舞-四时是体现的顺阴阳的思想[9]”。

二 汉画像反映阴阳五行思想的内容

汉画像中的日月组合、星辰组合、伏羲女娲组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组合等等,都应当为阴阳思想,阴阳思想的体现,表现为组合的整体的求和,而五行的观念则体现的不比阴阳思想具体(表一[10])。

在汉画像中,多用三足乌来表示太阳,用蟾蜍、玉兔、月桂来表示月亮,皆为相生相伴的关系,即有太阳则有月亮,表明二者的和谐统一;在诸神中,西王母出现的较早,东王公出现的较晚。汉代人创造的仙界中的主要仙人是西王母和东王公。大约在西汉晚期,《山海经》中那位“蓬发戴胜”、“虎齿、豹尾、穴处”、“司天之厉及五残”的可怕邢神被改头换面,成为一位美丽、慈祥、善良的幸福女神。大约在东汉章帝、和帝之间,和西王母对应的另一位男仙东王公也被创造出来。[11]汉代艺术设计中阴阳对偶双居的最典型代表是西王母、东王公和女娲、伏羲。不可否认的是某些学者提出的,西王母先于东王公的出现,而他们俩的画像组合是宗教体现,较之于伏羲与女娲的组合,我们认为阴阳思想的解释也不失为一个重要方面。我们后人对于伏羲和女娲这一类画像的解释,多来自于《天问》《山海经》《鲁凌光殿赋》的文字记载,对于这些文学作品的考释不能作为我们考证的首要资料,中山大学刘文锁教授的《伏羲女娲图考》曾做过统计,典型的证明材料有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T型帛画、卜千秋墓壁画,在两汉时期汉画像的内容极为丰富,日神月神和伏羲女娲图像的组合。

三 伏羲女娲及图像的解释

伏羲和女娲图像在汉画像中的意义不是单纯的,而且多以组合的形式出现,伏羲女娲在汉画像中的地位应该为阴阳主神,某些时候甚至足以表达宇宙整体的观念,其性质应为寓意仙境神像。伏羲女娲的传说由来已久,见之文献的有《易·系辞下》、《山海经》、《管子·轻重戊篇》、《淮南子·要略》、《史记·太史公自序》、《白虎通义·五经》、《礼含文嘉》、《楚辞·大招》、《世本·作篇》、《说文解字》、《初学记》、《文选》、《世本八种》、《太平御览》、《列子·汤问》……在诸多文献中,伏羲、女娲的身份有着显著的特点,其一,一定是惊天动地的神,可以主宰某些事物,这些事物不局限于生物,更倾向于生命、命运、伦理的主宰;其二,这两个神是美好的,是倾注人们的向往和尊崇的;其三,对这两个神的认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进步变化的。汉画像中女娲以人首蛇身的形象出现,大致时间在西汉晚期,国内大多的学者,持有伏羲女娲神的源起于中原地区,单发展于楚地与巫文化和宗教密切相关;另有学者认为伏羲女娲在汉画像中的体现应该从构图上来解析,从构图上来看,有伏羲、女娲单独存在的,有伏羲女娲组合存在的,还有伏羲伴西王母出现的。汉画神话形象的艺术特色,表现为,汉画是对中国原生态神话体系的形象总结,堪称图画的《山海经》;汉画神话形象的造型特征表现为,完美理想与功能组合、奇幻想象与夸张形变[12]。

笔者认为,在分析汉画像中的伏羲女娲图像时,应该考虑到,神话元素、艺术表达、社会思想、精神寄托这几个方面的结合。不能单一从某个因素进行解析,没有孤立存在的任何事物,这一点同样适用于我们分析汉画像。我国很多省市区域内都出土有汉画,但主要集中于四个区域内,分别为,山东徐海地区、河南地区、四川地区、陕北晋西地区[13]。这四个主要区域各具特色,以山东徐海地区画像石数量最多内容为丰富,河南南阳地区较集中,四川地区以墓葬和石阙独树一帜,陕北、晋西地区数量较少与东汉政府边郡迁治移民政策[14]相关。在这四个主要地区的汉画像中,以山东为中心的地区处于大河下游,地理条件优越,有颇多利于雕刻的石灰岩石材,且历来富庶,有良好的社会经济基础,文化发展繁盛,东汉时期王延寿所作《鲁灵光殿赋》即为间接对汉画描述的代表之作。王延寿所作之赋,有叙述写实性也有艺术创新性[15],其间对伏羲女娲画像的描述颇为确切,应为两汉之间流行式样。在山东出土的汉画像中油伏羲和女娲图像较显著的,《沂南古画像石墓发掘报告》中的图版二十五,《武氏祠汉画像石》图一、三六,《山东汉画像石选集》图三七二、三七六、三九一。在这些汉画材料中,伏羲和女娲的素材,有很明显的对应关系,或分别位于墓门左右侧,或见于壁画左右两侧,或见于墓前室北壁立柱东西两壁。大部分地区的汉画像对伏羲、女娲较好辨识,山东临沂吴白庄汉画像石墓中出土的伏羲画像为“立柱四面均刻画像,东面:上刻伏羲,人首蛇身,右手执规,胸前一日轮,轮中有金乌、九尾狐、左有二羽人和一鸟首……[16]”;“上刻人首蛇身的女媧,手执矩。胸前以月轮,轮中有玉兔、蟾蜍,右有飞鸟、仙人……[17]”。河南地区相对集中于南阳,南阳地区物产丰富,贸易往来聚集,冶铁业兴盛经济较发达,当地石材多为砂岩利于雕刻;有著名的南阳杨官寺墓、南阳石桥墓、南阳军帐营墓、南阳英庄墓、南阳麒麟岗墓、南阳中原机械学校墓等。

结语:阴阳五行思想在中国古代哲学中起源较早,并贯穿始终,体现在生活、医学、科技、艺术、思想等各方面,保留至今的汉画像是我们无穷无尽的财产,伏羲女娲由于各为中国神话系统中主神,受到学者们的研究重视,笔者深受前人研究之 益,简单地用阴阳五行学说来说明哲学思想在汉画像中伏羲女娲图中的体现。认为,对于图像的解释,应该尽可能的多方面的考虑社会因素,不局限于社会历史因素,也应考量艺术创作忠艺术形象的思想体现,在以后,我们队汉画像的研究应该更为透彻。

注释

[1]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北京:九州出版社,2012年第39页。

[2]汪小洋:《汉墓绘画宗教思想研究》,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16页。

[3]张荣明:《中国的国教》,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第370页。

[4]卜友常:《汉代墓葬艺术考述》,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5年第227页。

[5]李发林:《汉画考释和研究》,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0年第69页。

[6]贺西林:《古墓丹青—汉代墓室壁画的发现与研究》,西安: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1年第127页。

[7]卜友常:《汉代墓葬艺术考述》,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5年第230页。

[8]许大海:《汉代艺术设计思想要义》苏州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第71页。

[9]杜鹃:《汉代祭祀乐舞体现的“顺阴阳”思想》,江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年4月第6卷第2期。

[10]何新:《诸神的起源》,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6年版

[11]蒋英炬、杨爱国:《汉代画像石与画像砖》,北京:文物出版社,2011年第63页。

[12]杨絮飞:《中国汉画图像经典赏析》,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13年107-109。

[13]李发林:《汉画考释和研究》,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0年第111页。

[14]王娟:《汉代画像石审美研究—以陕北晋西北地区为中心》,北京:文物出版社,2013年第32页。

[15]吴从祥:《论王延寿<鲁凌光殿赋>的艺术创新性》,《唐都学刊》2005年3月第21卷第2期。

[16]管恩洁等:《山东临沂吴白庄汉画像石墓》,《东南文化》1999年06期。

[17]管恩洁等:《山东临沂吴白庄汉画像石墓》,《东南文化》1999年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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