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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两朝园林艺术对文学思想的影响
——以程垓《摸鱼儿》和王琼瑶《次韵早秋杂兴》之比较为例

2017-03-28王海琳

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园林艺术庭院文人

王海琳

(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南充637002)

“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次进,造极于宋赵之世”[1]。宋至清年间,中国古典园林臻于成熟,从内容到形式上来看,风景式园林体系渐趋定型,造园技术和艺术水平达到最高水平。园林艺术发展促进文人骚客文学审美思想的更新,文学表现上也扩大了审美对象领域。因此,园林愈加成为文学表现新内容,“庭院”这一园林艺术的重要内容,在宋清时期屡屡出现在诗文中。本文以宋程垓《摸鱼儿》与清代王琼瑶《次韵早秋杂兴》为比较对象,分析园林艺术对于文人日常审美思想及文学思想的影响及文学艺术等思想文化背景促进园林艺术发展这一互相催化成熟之现象。

现引程垓《摸鱼儿》及王琼瑶《次韵早秋杂兴》两首:

掩凄凉、黄昏庭院,角声何处呜咽。矮窗曲屋风灯冷,还是苦寒时节。凝伫切。念翠被熏笼,夜夜成虚设。倚阑愁绝。听凤竹声中,犀影帐外,簌簌酿寒轻雪。

伤心处,却忆当年轻别。梅花满院初发。吹香弄蕊无人见,惟有暮云千叠。情未彻。又谁料而今,好梦分胡越。不堪重说。但记得当初,重门锁处,犹有夜深月[1]。(程垓《摸鱼儿》)

“长堤杨柳叶初凋,空对秋风倦舞腰。小院露寒虫咽砌,宫洒潮上水平桥。诗书尽可供吟咏,针线何妨遣暮朝。最喜嫩凉宵渐近,闲吟不叹夜无聊”[2]。(王琼瑶《次韵早秋杂兴》)

一、园林艺术入诗文及其历史语境

程的这首词与王氏之作虽然表现形式不同,情感迥异,却都有着共同的表达方式,即都通过“庭院”这一意象完成了自身心绪的抒发。“庭院”作为抒情的媒介,而纯粹关于“庭院”这一对象的描写内容则较少见,即使有述及也并非纯粹为写景,而重在情感抒发,山水自然之美,似乎并非文人最为关心的。[[]小尾郊一,邵毅平译.中国文学所表现的自然与自然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作者将自身情感与其融合,寓情于景,实现了情与景的融合。程垓是愁绪万端,景也凄凉苦寒,二者互相催发情绪涌动;王氏之词则笔调轻快,笔端的庭院景致虽然秋气不减却无甚哀愁,多一份平实闲适。情景交融是历来为诗人骚客所喜用的一种意境创造手法,而使用园林艺术景观作为媒介入诗词文章来传情表意也屡见不鲜。有宋一朝,苏东坡有“深深庭院清明过,桃李初红破”的闲适寂寞,李清照用“萧条庭院”来抒写自己的萧瑟愁绪,更借欧阳修之“庭院深深深几许”而作数首相似词作,令人印象至深。这一时期的许多文人都使用过“庭院”这一意象入作,苏轼、陆游、欧阳修、姜夔、戴复古等人都有相关作品传世,构成了宋诗文中独特的庭院意象。而清代随着园林艺术的成熟,利用园林雅致的景观来写作更呈现一副生机勃勃的势头,甚至于庭院逐渐成为诗词中表现的主体对象。如陈维崧的“蕃马屏风,雏莺庭院,竹下茶声细”则表明庭院中陈设物件的丰富多样;项鸿祚的庭院是沉静的“蜡炬风摇帘不下,竹影半墙如画”;陈文述在其《夏日杂诗》中描绘到院中的水窗、画栏、枕簟、玉漏,文人笔端流泻出闲适安逸情怀,清词中类似作品不胜枚举,姿态万千。

然程王二人都以“庭院”为介质,其对待“庭院”的态度却是迥然不同的。试看程词,满院梅花,却再无当年赏花人,只剩天边暮云,触目伤怀,昔日恋人影踪无处寻觅。重门落锁,一切都被尘封,往事也被上锁,但过去就这样被掩埋了吗?不,词人不会忘记,那夜的月在他的记忆中始终照耀,纵然无可奈何,情感也将在记忆里永存。所以程将这小小一方庭院视为感情的寄托所。或许除却与恋人的分离乃至“分胡越”之外,词人还有诸多愁绪,“重门锁处,犹有夜深月”这样玄理成分的留白写法让人不禁揣测他是否还有其他的失意,然而我们终究不得而知。可是清楚的是,经历离别、饱尝苦辛的作者描绘出的“庭院”仍是美好的,在他的记忆里,有满院的梅花,可以想见当年和恋人游遍芳丛的场景。周旋曲折的楼阁内,可倚靠的阑干旁,屋内低垂的帐帘与卧榻上的锦被以及那凤竹声声,一切都是那么轻柔温和,词人的庭院是一方安谧宁静的栖居之所,也是词作者精神的乌托邦。

再看王诗,《次韵早秋杂兴》作者为王琼瑶,江苏常熟人。由于女性身份及史料记载所限,其生平如今难以考证。其父王材任,清代书法家、诗人。由此可见,王琼瑶出身仕宦,应该受到了家族的文化浸染,属于优养在家的天真烂漫的少女。试看她写到的小小庭院,虽然杨柳叶凋零,杨柳枝百无聊赖,空对秋风倦舞腰肢,小院露气深重,寒意顿生。整体的调子很平淡,女主人公避免不了古时平淡寂寞的闺阁生活,但恰恰是这小小一方庭院,为她百无聊赖的闺阁生活增添了乐趣,于这一方小小的乐园中,可吟咏诗书,针线可遣暮朝,可夜游,可嬉戏。古时女子既被一方庭院困在狭小的天地之中,也同时在这方天地展现了她们的生动。李清照《点绛唇》“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可见在“庭院”这片乐园里少女的纯情;杜丽娘于春天的庭院中感悟到青春与生命的美好,发出“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的吟叹;大观园里的女孩儿们芦雪庭联句的诗性、湘云醉卧芍药圃的娇憨、黛玉葬花的风流都生发在一方庭院之中。古代女子的确是受到禁锢难以向男子一样做官、交游,但或许历来人们想见的她们在闺阁中的寂寞哀愁并非她们生活的主色调,她们也许是自足的,在那有限的空间里她们依旧灵动鲜活。

二、从暗淡到色彩——园林艺术的发展

《宋词中的庭院意象研究》一文中提到宋词庭院“黯淡”的审美特征。[2]而这两首作品所用的词汇都或多或少符合这一特性,《摸鱼儿》中“凄凉”、“呜咽”、“矮”、“冷”、“苦寒”等词语次第登场,给全词营造了凄婉哀伤的气氛;就连情感昂扬的《次韵早秋杂兴》用词也承继“庭院”意象的传统格调,采用了“叶初凋”、“倦”、“露寒”、“咽”等一些稍显黯淡的词语。反观这两首作品,虽都是通过黯淡庭院这一介质抒写感情,但作者的审美差异性和这黯淡庭院反映出的感情差异也是很明显的。程之词全是暗淡景色,“凤竹声”、“犀影帐”、“轻雪”这些稍显美丽的景色都勾起词人今非昔比的怅惘,而王氏之词暗淡之余仍有生机,杨柳凋零写得并不衰颓,而是仍然舞动腰肢,小院虽寒,虫鸣却增加了一分生的活力,潮上来了,水与桥面持平也给作者眼中的秋天增加了一份寥廓。有张有弛,亦动亦静,暗淡的画面又被诗人写得平添几分色彩,诗人的心态也一反常态地昂扬起来,诗人写秋天寥廓之景,吟咏诗书之乐,英豪阔大。程王二人面对着不同的景,加诸于各人身上不同的生命体验,自然也使得二人作品中蕴含着不同的情感。程垓眼中充盈的是暗淡景色,心中无限神伤,对往事的追忆和对昔日恋人的怀想,眼中景更加映衬心中的黯然。而王琼瑶面对秋天逐渐不再明艳的庭院也仍然寄托着自身美好的怀想,甚至“最喜嫩凉宵渐近”的时刻,为何?因为此时秋气凉爽,闲吟可遣夜的无聊,她无忧无虑,闺阁女子的诗性呼唤如此美好。

缘何会呈现“庭院”入诗且对其体验如此不同呢?除却主观情感的因素,从古典园林史的角度来看,宋到清代是中国古典园林成熟期的前期,表明风景式园林体系的内容和形式已经完全定型,造园技术和艺术水平达到最高的水平。[3]园林艺术的繁荣,使得庭院意象广泛出现在文学作品中。宋国势羸弱,后偏安南方,其时人普遍不如唐朝气势飞扬,而多沉湎享乐,在这种游赏玩乐的风气下,土木大兴,园林广建。且宋统治者借鉴前代教训“杯酒释兵权”,建议权臣“多积金帛……择便好田宅市之,为子孙立永久之业。”[4]统治者的提倡是很重要的,有宋一代权臣宗亲,纷纷建造宅第苑囿,宋代的园林宅第建造达到鼎盛局面。也因为前朝教训,宋忌惮武将重视文臣,文化繁荣促进了园林的建造,文人对园林的审美要求促使园林愈加趋向雅致精美。这一时期在建筑技术方面取得了长足进步,李明仲的《营造法式》乃官方第一部关于建造与设计的专著,展示了园林、建筑的个体、群体形象的丰富多样。园林的观赏树木和花卉栽培技术比前代有了新的提高,出现了嫁接和引种驯化等新手段。此外,各种花卉专著也相继问世,如:《梅谱》、《兰谱》、《菊谱》……品石也成为造园艺术的重要一环,多种《石谱》的出版,也成为造园艺术成熟的标志之一。文人园林的建构在宋时成为士流园林的主体,李格非的《洛阳名园记》即记载了相关内容。文人们将自身的文化修养和审美情趣折射到自家园林的营建布置之中,文人庭院愈加雅致,有了更多的文化内涵。则园林融入诗文较之前代更为自觉,主要表现在园林意境的进步与革新。司马光独乐园以小而精致见长,有读书堂、浇花亭、见山台、钓鱼庵、采药圃诸处;[5]苏东坡“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范成大在他的石湖别墅中广种梅花;宋文仁爱石成癖,其园林用石以“瘦、漏、透、皱”作为太湖石品评标准;陆游的东篱园园林边界都插上篱笆,园中种着芙渠,“短篱围藕荡,细路入桑村”是东篱园真实写照。由此可以窥见他们的园林审美思想与诗文间互相融汇影响的基本面貌。此时对园林的审美状态还处于思想的具象化而不是为注重生活之享受,他们的审美态度是美在天然、简约、疏朗。因此园林多趋于写意,色调上并不会过于繁复,以此宋时对“庭院”的描写简约雅致,工于写意。所以程垓的《摸鱼儿》在“庭院”上用词写意都趋于暗淡也就不难理解了。

再看清时,文人园林发展势头迅猛,造园价值观发生了根本性变化,造园技术不再是末流,社会地位有了显著提高。一些文人画士之流因掌握了造园叠山的技术而成为名家,个别更是“下海”成为专业的造园家。[6]工匠文人化,文人工匠化,推进了文人园林的普及,士人园林越加兴盛,园林艺术臻于登峰造极的局面。此时亦有诸多有关园林理论著作相继问世,《园冶》、《一家言》、《长物志》都是其时的代表作。庭院由原来的单纯的与文人生活场所相隔的游玩场所到清代与住宅相连,庭院更加迈进人们的生活,呈现出雅致精巧的士流庭院文化。较之宋代,更添色彩。清一代的私家园林整体上仍是趋向雅致和书卷气的,以此抒发自身宁静的情怀,尤其在江南一带,私家园林多是十分朴素淡雅的,白墙黑瓦是常见的外部配色。然而江南绿植物种类繁多,园林内多种植各色植物,色彩明艳,故建筑色彩多如同水墨画一般崇尚淡雅,砖墙素净而植物多彩,十分相宜。所以在植物配置上,孤植多择有姿态者取之以为一景;丛植多成簇栽植起分割空间之用;群植则多处于集中区域以追求整体美观,如此不同景物在春夏秋冬各有其特色,从而达到四时美景,景景各异的艺术效果。[7]但这里说的色彩并非仅指清一代庭院开始色彩偏向浓重,更主要的是指愈加丰富的庭院生活,这些倾向隐逸的文人们在园林内进行个体的私人活动以及群体性的交游雅集。文人们以庭院为寄,以庭院为乐,晴耕、雨读、观鱼、栽花、点香、喝茶、抚琴、小憩,园林很好地见证了个人真性情的流露。沈三白的《浮生六记·闲情记趣》详细地描绘了他悟得的剪枝养节之法、接花叠石之法;也有闺阁词写烹茶:“满汲新泉分碧荈。一径松声,杂得旗枪战”[3]。当然,此时的私家园林有更多的宴集交游,显示出园林的“公共空间”特征,[8]私家园林还成为了可供他人游玩的对象。文人雅士在此听琴品茗,享美馔,赏歌舞。江南有棠巢吟馆即是陶煦家族诸人读书、赏花、结社作诗之处。《板桥杂记》亦有“每当夜凉人定,风清月朗,名士倾城,簪花约鬓,携手闲行,凭栏徒倚。忽遇彼姝,笑言宴宴,此吹洞箫,彼度妙曲。万籁俱寂,游鱼出听,均太平盛世也”[4]。《红楼梦》中关于此类描写更是不胜枚举,无论海棠连诗、芦雪烧鹿、踏雪寻梅、赏花下棋都发生在大观园之中,曹雪芹深谙园林艺术之道!因此,王琼瑶开始把吟咏诗书、做针线这些活动搬上“庭院”这一舞台也是情理之中。

三、从园林艺术看士流的精神选择

园林艺术逐渐发展的过程,也是知识分子进行精神选择的过程,是知识分子们日常审美思想更新的过程。园林艺术何以呈现这种风貌而不是另一种,是值得探讨的。

两宋较之于前代,国力羸弱,政治上无甚作为。此时文人园林的建构在宋时成为士流园林的主体,文人们纷纷远离政治仕途的喧嚣,园林成为他们精神的寄托所,他们在园林之中实现了自身对于隐逸的追寻。他们承袭着魏晋南北朝以来隐逸思想的传统,在自家园林内完成隐居避世的愿望。苏东坡就曾在《行香子?述怀》中说:“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5]。林逋更是在其所住孤山之上,植梅千百株,《山园小梅》有:“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之句,更是表现出隐居的美好。然而这些在自家园林表达出对隐逸的向往之情的知识分子们真的甘于寂寞、一心求归隐吗?宋时出现的文化中心与政治中心分离的情况不容忽视,统治阶层为了维护自身统治秩序及伦理,致力于掌控人们的思想,一些思想家融合传统儒学与当时流行的佛、道思想,演变成理性思辨色彩浓厚的宋代理学。理学和政治改革成为宋代政治思想上两个突出的议题。“存天理、灭人欲”规范下的知识分子在他们的保守文化立场上仍旧渴望有一番作为,他们失落于毫无政治地位可言的处境,所以他们表现在“庭院”之中的隐逸追求并不是完全“高步追许由”,他们随时准备出世在政治上展露自己。尤其在南宋,文人士流在南渡后的发声“身丁种族宗社之痛,辞愈隐而志愈哀”,此时的许多文人与前期渴望步入仕途不一样,他们表现出不与新政府合作的又一种“隐逸”态度。[9]然而这两种看似出世的态度却并非他们想要的,“欲济无舟楫”,没有合理的方式,也没有值得效忠的政权了。程垓这首词透露出的隐的意识也许同样暗含了这位南宋词人难以抒发的政治情怀。

清代园林艺术蓬勃发展,前文已论及清人在其庭院中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这一时期理学成为官方意识形态,对人们的思想、文化等诸方面进行控制。这种情势下,公共场所人们谨言慎行,私人生活成为流露真性情的抒发途径,以此才会有那么多文人自娱自乐、宴游雅集。也正因于此,庭院文化逐渐勃兴,清一代无论是在园林中的技艺,还是庭院中发展起来的诗词吟咏、戏曲文本,都达到一个高峰。士流文人对园林的态度也不仅如宋时寻求一个安逸闲适的场所,更多了自得其乐的满足欣然,他们是享受于此的。纳兰性德京城居所的渌水亭就是其吟诗读书治学的地方,也是与朋友聚会的优雅之地。《渌水亭宴集诗序》有言:“墙依绣堞,云影周遭;门俯银塘,烟波滉漾。蛟潭雾尽,晴分太液池光;鹤渚秋清,翠写景山峰色。云兴霞蔚,芙蓉映碧叶田田;雁宿凫栖,秔稻动香风冉冉”[6],怡然自得之情溢于言表。此时的文人们表现的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适意,少了那份倾慕仕途而不得其法的苦闷,在园中也就多是怡情悦性了。虽然也与高压的政治有关,但此时的知识分子索性是完全抛去了胸怀抱负,钻进自己的小天地,形成风流自赏的士流庭院文化了。

程王二人的作品映射出两个时代愈加走向成熟的园林艺术以及迥然各异的士流园林文化,从精巧雅致的园林艺术背后,我们欣赏两朝文人在文学艺术上对园林进行的恣意展现,见微知著,我们也尽可以从园林艺术的发展中窥见士流文人们在不同时代做出的精神选择,要知道,知识分子的精神导向影响其时整体的审美思想及文化蕴涵。

注释:

[1]顾易生.宋词精华[M].成都:巴蜀书社,1995.

[2]虫天子.中国香艳全书(第2册)[M].北京:团结出版社,2005.

[3](清)刘疏化.补栏词[A].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第八集[M].光绪二十二年巧申南駿徐乃吕刊本.

[4](清)余怀.板桥杂记卷上雅游[M].南京:南京出版社,2006.9.

[5]唐圭璋.全宋词[M].北京:中华书局,1956.

[1]陈寅恪.邓广铭治史丛稿[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2]小尾郊一,邵毅平译.中国文学所表现的自然与自然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3]陈莉.宋词中的庭院意象[J].贵州社会科学,2013,(8):96-100.

[4]周维权.中国古典园林史[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0.

[5]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

[6]李格非.洛阳名园记[M].北京:文学古籍刊行出版社,1955.

[7]陈莉.宋词中的庭院意象[J].贵州社会科学,2013.(8):96-100.

[8]胡愈,赵红蕾.浅析清代江南私家园林造园艺术[J].经济视角,2011,(6):184-185.

[9]许倩倩.清代金陵私家园林与文学[D].安徽:安徽大学,2014.

[10]丁楹.隐逸词在南宋遗民中的新变[J].南昌大学学报,2002,(10):8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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