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及其形态
2017-03-28汤利光李教明
汤利光,李教明
(湖南城市学院 图书馆,湖南 益阳 413000)
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及其形态
汤利光,李教明
(湖南城市学院 图书馆,湖南 益阳 413000)
构建科学合理的图书馆学理论体系须深入探讨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及其形态,以及二者的关系。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形式上具有普遍性、客观性、合理性,本质上具有时代性与超时代性、民族性与超民族性、个体性与超个体性、学科性与超学科性、学术性与超学术性等特性。依据不同的特性,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将表现出不同的形态,二者的辩证发展便构成了不同时代丰富多彩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内容。
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理论特性;时代精神;当代形态
当今社会正处在大变革的伟大时代,图书馆改革与转型已成为新的发展潮流。2017年国际图联(IFLA)大会主题即为“改变我们的图书馆,改变我们自己”,美国图书馆学家南开施特(Lancaster)先是提出“图书馆消亡论”,后又警示:过分关注技术已经导致图书馆员远离用户。改革与转型是一把双刃剑,改革成功可以使传统图书馆持续繁荣的发展,转型得当可以使图书馆获得更加宽广的发展空间,否则,有可能使我们面前这个有着上千年发展历史的图书馆逐步消融。改革与转型是存在一定风险的。[1]要准确把握图书馆改革与转型的方向,适当的途径是加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研究。因任何一种科学理论的建构都必须有其坚实的基础理论内容,它决定了该科学理论整体的发展态势,及其内部各分支学科具体的发展走向,同时又对该科学理论所涉及的一切实践活动的开展直接提供理论的指导。[2]然而,在图书馆领域,现实的情况是,当今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仍是学说林立,人们对许多理论元问题的认识尚未取得应有的共识。究竟哪些理论能更好地引领图书馆之改革与转型,这是目前摆在图书馆人面前的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因此,探索科学合理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体系在当今社会新的信息技术环境下尤显必要。当代图书馆事业的繁荣与发展就是当代图书馆人在对现有图书馆学理论求同存异、批判与创新的过程中不断向前推进的。
根据哲学认识论的一般原理,要建构科学合理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体系,就必须准确把握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内涵,并由此提炼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与形态。一门学科的基础理论无疑是该学科最一般的概念、原理所构成的体系,它是该学科得以确立的起点与根本,是该学科领域的主体思想或宏观理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是图书馆人在长期的图书馆实践活动中所形成的对图书馆存在与发展的系统化了的理性认识,是对图书馆存在本质和规律的正确反映。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处于图书馆学理论体系的最高层,它指导、引领图书馆学各分支学科的发展和图书馆实践活动的进行。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以图书馆整体为研究对象和出发点,形式上它具有普遍性、客观性、合理性;内容本质上它具有时代性与超时代性、民族性与超民族性、个体性与超个体性、学科性与超学科性、学术性与超学术性。[3]不同的特性及其表现形态便构成了丰富多彩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内容。
一、图书馆理念、图书馆精神、图书馆意识等相关概念
在图书馆学理论研究中,我们经常讲要确立“图书馆职业理念”、要弘扬“图书馆精神”、要强化“图书馆意识”等,[4]殊不知这些概念背后都有其深厚的认识论根基,其内涵是存在一定差异的。这种差异性是形成不同流派的图书馆学理论最本质的原因。准确把握这些概念的内涵,建构一种能使社会公众广泛认同的图书馆职业理念,并初步形成一种相对稳定且对人的自由与全面发展持续有效的图书馆精神,这本就是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形态的一种初级表现,或者说是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雏形。
人们对“理念”、“精神”、“意识”等概念的认识大都从两个方面进行,一是从纯语言学的角度,二是从哲学认识论的角度。如《现代汉语词典》对“理念”的解释是“信念或思想”;[5]对“精神”的解释是“指人的意识、思维活动和一般心理状态,或指人表现出来的活力等”。意识是“指人的头脑对客观物质世界的反映。”[5]1546在传统哲学领域,不同的人对理念的认识尚存在一定的差别。柏拉图认为人们“在所感个别事物之前就有同名的理念,个别事物是分有理念而产生。”黑格尔认为“理念是世界的本质,是理性构成世界的元素。”[6]“精神”是“指人类的一切精神现象,包括思维、意志、情感等。”[6]674-675意识是“与物质相对应的范畴,指与物质相区别的一切精神现象”。[7]诸如此类的解释,我们还可列出很多。应该说当今人们对图书馆理念和图书馆精神的认识大都基于上述认识引申而来。
究竟要如何准确把握这些概念的内涵,我们认为可以从如下三个方面进行:一是取上述解释中的共同部分,不管它们是从纯语言学的角度解释的,还是从哲学认识论的层面来理解的;二是要批判地继承前人的思想,柏拉图的理念论实际上是客观唯心主义的,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也是唯心主义的,但二者都有其合理的成分;三是我们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来理解图书馆理念与图书馆精神,即把它们当作一种社会意识来理解。图书馆意识是图书馆存在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它也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对此,马克思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辩证关系的原理可以为我们提供强有力的认识论支撑。
在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里有一条基本的原则就是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8]这一原理完全可以指导我们正确认识图书馆存在与图书馆意识的辩证关系及其本质特征。现实的图书馆是一种人化的自然存在,图书馆实践活动是图书馆人独特的存在方式,作为图书馆人独特存在方式的图书馆是人化的图书馆自然存在和精神存在的统一体。从本体论角度来理解图书馆存在与图书馆意识的关系,须分清这里的“存在”和与意识相对的“存在”不是同一所指。[9]不管人们如何表述图书馆职业理念、如何张扬图书馆精神、如何打造图书馆文化,他们都是图书馆意识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具体表现。图书馆意识不是图书馆存在的抽象对立面,相反图书馆意识是图书馆存在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唯有坚持实践的观点与唯物的观点才能科学合理地建构现代图书馆学理论体系,并使传统图书馆学充满新的生机与活力。
在图书馆社会意识的建构过程中,不少图书馆组织机构或图书馆学人已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并提出了许多能为广大人民大众接受的图书馆职业理念,但其中也是确有不少值得我们进一步思考的问题。联合国教科文《公共图书馆宣言》历经三次修订,虽对不同历史阶段的公共图书馆赋予了不同的社会功能,但其倡导的公共图书馆应具备“社会教育、免费提供文献利用、保障平等利用信息的权利、保存文献”的功能始终没有变,这也就是联合国教科文所确立的公共图书馆职业理念或图书馆精神的典型表现。[10]美国图书馆学会(ALA)2003年公布了图书馆核心价值的11个主题词:读者可公平取用信息、保障读者隐私、民主、多元性、教育及终身学习、维护知识自由、公共物品、馆员的专业性、保存资源、服务民众、负有社会责任。中国学者提出的图书馆核心价值体系包括:表述现代图书馆理念的4个核心价值:开放、平等、包容、隐私,以及表达图书馆行业特征的4个核心价值:服务、阅读、管理、合作。[11]从这里,不难看出当今人们对图书馆核心价值的认识还停留在一种概念化的认识阶段,且这些概念中,如民主、平等、合作、隐私等并非图书馆职业所独有。显然,这一认识是有待进一步深化的。中国图书馆学会公布的《图书馆服务宣言》可以说在图书馆社会意识的表述上前进了一大步。
由此可见,当今人们对图书馆职业理念或图书馆精神的认识还在逐步向一种真实性的社会意识或图书馆真理逼近,应该说这一发展方向是对的。但其存在的问题也很明显,即过于理念化。图书馆是人类对知识信息自由获取需求与满足的辩证发展过程,单靠一组相关的主题词是揭示不了图书馆存在本质的。我们要在此基础上建构一种比较完备的图书馆学理论体系。鉴于此,我们就必须准确把握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及其表现形态。
二、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
考察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一是从形式上分析,二是从内容本质上探究。从形式上分析,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具有普遍性、客观性、合理性;从内容实质上探究,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具有时代性与超时代性、民族性与超民族性、个体性与超个体性、学科性与超学科性、学术性与超学术性等特性。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普遍性,是指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对图书馆理论与实践的发展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这一性质;客观性是指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具有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实在性;合理性意谓一种心灵的能力,它能提出理由、证据与论证来支持个人信念。[12]由于内容决定形式,所以我们在这里考察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主要是考察其内容本质特性。
(一)时代性与超时代性
不同时代的图书馆学理论总是不同时代的图书馆人对其所处时代的图书馆实践活动的理性认识,它不可避免地要带有其所在时代的文化特性。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所有问题又总是不同时代的图书馆人探索图书馆满足其所处时代的人们对知识信息自由需求的问题。就其问题的实质而言,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中的每一问题都与人类对知识信息的需求的某些方面息息有关。由于人类总是处在一个生生不息地发展过程中,这就导致了图书馆学基础理论总是具有时代性与超时代性的双重内涵。
(二)民族性与超民族性
图书馆人从属于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图书馆人提出的图书馆学理论无可避免地会带有本民族的文化特色。这一性质即指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民族性。图书馆人有国界,但图书馆思想和技术无国界,图书馆思想和技术的扩散与传播也就使得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具有了超民族性。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民族性使它在本民族范围内实用,超民族性使它在世界范围内通行。
(三)个体性与超个体性
不同时代的图书馆人都有其所在时代不同的文化理念及从事图书馆实践活动不同的生活阅历,这就构成该时代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广泛而深刻的一致性”。然而,不同图书馆人所建构的图书馆学理论又总是表现为他们特殊的图书馆工作历程及其对图书馆人人生历程独特的生命体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认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又总是不同时代的图书馆人以他们各自的名义续写图书馆发展的历史,并具有个体性与超个体性的特性。
(四)学科性与超学科性
图书馆人建构和发展了理解和协调图书馆人与世界关系的理论内容,并由此形成了独特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社会功能总是表现在不同社会的图书馆人始终把“图书馆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作为自身职业中一种批判性反思的对象。图书馆学理论工作者无时无刻不在既坚守自己“专业”领地,又突破这一局限把图书馆学理论思想向外渗透,以促使人们正确把握图书馆存在的各种基本方式。这就是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学科性与超学科性之表现。
(五)学术性与超学术性
学术性是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又一特性。古今中外的图书馆学理论都是以一种图书馆文化的“学术”成果而存在。这些学术成果又是不同的图书馆学理论家以其独特的生命体验和理论想象,在图书馆理论与实践的多种交叉点上,以“学说”的方式构成的“学术”。然而,无论是从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发展的认识根基上看,还是从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社会功能”上看,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又总是具有其不可或缺的“超学术性”。这一特性可以说是不同时代或不同社会的图书馆人深深植根于现实的图书馆实践活动的一种“学养”。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魅力就在于她以理论的彻底性去统领整个图书馆学发展的理论走向。
三、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形态
依据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我们可以平行地导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基本形态。
(一)时代性与超时代性塑造和引导着不同时代的图书馆精神
图书馆学理论的时代性彰显了不同时代的图书馆精神,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超时代性彰显了图书馆文明延续发展活的灵魂。在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建构过程中,我们应以发展的观点和普遍联系的观点正确对待不同时代的图书馆精神,而不要以一种孤立或片面的态度有意或无意“忽略”“图书馆文明得以无限传承的活的灵魂”,否则就会弱化图书馆学理论的人文关怀,并因而弱化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厚重的时代性特征。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时代性”总是对图书馆实践问题的历史性回答,其“超时代性”总是蕴含于“时代性”之中,。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时代性”与“超时代性”反映了不同时代的图书馆精神。
(二)民族性与超民族性是构建图书馆文明的支点
图书馆的存在与发展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一种表现,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民族性与超民族性使图书馆文明对不同民族的发展发挥不可替代的促进作用,对整个人类的自由与全面发展也是一个重要的保障。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从某种程度上讲,它是图书馆人的一种理论形态的自我意识,是图书馆人人性的最高表现,是图书馆人为提高人类精神生活水平而作出的努力劳动,它是整个图书馆学理论的重要内容。我们要把图书馆人的劳动视作人类公共的精神产业。这也就是图书馆学基础理论超民族性的突出表现。与此同时,图书馆学理论的超民族性问题又总是以人们所具有的民族特征的思维方式予以求索。因此,构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形态,我们不仅要深刻揭示其时代性与超时代性,而且还要强化对其民族性与超民族性的理解。
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民族性与超民族性总是集中地体现为图书馆学理论基本问题的民族特色和民族特征。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民族性同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历史任务不可分割,从图书馆学基础理论范畴的民族性与超民族性的矛盾关系中创建当代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范畴体系,是构建不同国家或不同民族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形态艰巨的历史任务。
(三)个体性与超个体性使图书馆人的思想融图书馆理论于一体
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发展的基本形式是不同学术流派之间的相互借鉴与发扬,以及批判与反思。这种不同学术思想之间的冲突现融合不仅深深植根于现实的图书馆实践活动,而且同图书馆学人对整个人类文明与时代精神的生命体验和理性思辨密切相关。它贯穿于图书馆学史的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经验主义与逻辑主义、绝对主义与相对主义、辩证法与形而上学、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等不同思潮的冲突之中,也无不熔铸着图书馆人对自身职业的体验与理性思辨。
在图书馆学史中,任何一种图书馆学理论无不凝聚着图书馆人所捕捉到的属于其所在时代的图书馆人的自我意识,熔铸着图书馆学理论用以观照图书馆人与世界关系的解释原则,贯穿着图书馆人对自身命运和职业理想的价值诉求。因此,在构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当代形态时,我们既要体现当代图书馆学家个人独特的生命体验和理论想象,又要体现这种体验和想象中所蕴含的人类性和时代性的广泛而深刻的一致性。这即就是说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不同表现形式总是不同时代的图书馆学家个人的理论想象与整个图书馆学理论融于一体的具体表现。
(四)学科性与超学科性使图书馆学理论基本问题得以充分的揭示
从现代科学分类的意义上来看,要构建现代图书馆学的理论形态,就必须探讨和明确图书馆学的学科性质,及与其他相关学科的区别和联系。图书馆学以“人类对知识信息的需求与满足”作为自己“重大的基本问题”,它具有双重的意义。其一,这个“基本问题”是图书馆学的学科意义上的核心问题,并具排他性。图书馆学专业的学科性就在于它自始至终地把人类对知识信息的需求与满足当作本学科研究的目的;其二,这一目的又不是图书馆学的学科意义上的“专利”,因为它是服务于所有的学科,服务于所有对知识信息有所需求的人们。因此,从事图书馆学研究的人们既要坚守自己的“专业”和“使命”,又要突破自己的专业领地,把图书馆学的思想方法渗透于一切科学研究之中,这就是图书馆学思想的学科性与超学科性的辩证统一。建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当代形态,必须从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学科性与超学科性的辩证统一出发,既要有坚守自己的“专业”和冲破自己的“领地”的双重的理论自觉,又要有把握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基本问题”和洞悉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时代主题”的双重的理论自觉。这也是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学科性与超学科性的具体表现。
(五)学术性与超学术性使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功能得以有效的发挥
图书馆学作为一个“学科”和一个“专业”,其基本特性在于它的“学术性”。古往今来的图书馆学理论,都是不同时代的图书馆学人以其独特的生命体验和理论想象,在图书馆理论与实践的多种可能的交叉点上,为图书馆存在与发展所揭示的可供选择的新的理想和理念,它们作为各异其是的“学说”而在一定的时空范围内存在,它们都是作为图书馆文化“学术”成果而延续。图书馆学的“学术”成果,是不同图书馆学人以“学说”的方式构成的“学术”,是图书馆学的“专业性”的存在方式。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超学术性”,就在于它不仅仅是一种“学术”和“学说”,而且是一种植根于社会大众的“学养”。图书馆学的“学术”与“学养”的统一,就是图书馆学的学术性与超学术性的统一。构建图书馆学的当代形态,离不开对图书馆学的“学术”与“学养”、“学术性与超学术性”的反思。图书馆学基础理论最重要的功能是把自己变为图书馆人的“学养”。把图书馆人所创造的文明升华为具有理论“彻底性”的图书馆学思想,这应当是构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当代形态的最为重要的立足点和出发点。在这一过程中,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学术性与超学术性将发挥十分重要的促进作用。
四、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形态与图书馆学理论范式之区别
自美国科学哲学家和科学史家托马斯·库恩于1962年出版了《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以来,学界对库恩在该书中提出的“科学共同体”、“常规科学”、“范式”等思想理念及在当代图书馆学理论建设中的应用赋予了极大的兴趣,并提出了图书馆学的多种范式,如整体范式、技术范式、人文范式、社会范式等。[13]我们认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形态与图书馆学理论范式是存在一定的区别的。具体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二者都是从哲学认识论的角度对图书馆学理论形态赋予的理性思考,但各自的认识根基不同。我们分析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形态是基于实践唯物主义的原理而展开,而库恩提出的科学范式理论带有明显的认知心理学的色彩。依据库恩的范式理论,在当今图书馆改革与转型的时期,我们要着力打造图书馆学共同体,要勇于探索技术革命给图书馆学带来的冲击,或者说在社会大变革时期,我们要准确把握图书馆改革与转型的临界点。然而,要真正实现这些目标,在库恩的科学范式理论框架内我们是很难作到的。因库恩的科学范式理论主要是针对自然科学而言的。图书馆的存在与发展蕴含着丰富的社会科学与人文生科学内涵。
第二,对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特性与形态的探索主要是针对整个图书馆的发展历史,而依据库恩科学范式理论建构的图书馆学范式仅指某一历史时期。从本质上说,依据库恩科学范式理论建构的图书馆学范式只是图书馆学理论发展过程中某一阶段的本体论阐释,而我们依据实践唯物主义原理提出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形态是对整个图书馆历史性存在的本体论解答。
第三,二者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对图书馆存在之真理性的探索。这一认识过程从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不停地向前发展。二者的同一性具体表现在它们都坚持实践的观点,都根据现实的人和社会的需要来考察图书馆现象,二者的差异主要是依据库恩科学范式理论建构的图书馆学范式未能很好地贯彻唯物的思想,而我们对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形态的考察更多的是探索图书馆存在的物质性,或揭示图书馆现象中那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客观规律性。
五、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与图书馆哲学之异同
在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研究领域,有一个基本的理论问题我们不能轻易忽视,即“如何正确理解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与图书馆哲学关系?”因为,对这一问题的认识正确与否,事关图书馆学理论研究能否顺利地开展。我国已故图书馆学家黄宗忠认为“图书馆哲学与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可以等同,二者在本质上是一回事”;[14]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学教授范并思指出“图书馆哲学理论,因其优劣判别主要取决于人们不同的价值观,所以它实际上永无终极答案,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不宜归入图书馆学基础理论范畴。”[4]10-18根据哲学理论中的整体与部分、历史与逻辑的认识论规则,我们认为图书馆哲学与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不能等同,它们是一种被包容与包容的关系,即图书馆学基础理论除包括图书馆哲学外,还包括图书馆管理与技术等诸多基础理论内容。图书馆哲学主要是对图书馆领域那些极具普遍性而又无定论问题的致极性思考,无定论是哲学的本性,对客观事物致极性的探索是哲学的品质。[15]由于哲学自始至终存在着不同派别的对立,所以图书馆哲学无终极的答案也是非常自然的事,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削弱对它的研究。图书馆学理论的发展,就是人们在不停地探索与追求图书馆真理的过程中不断向前推进的。
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将遵循上述特性和形态的发展变化。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特性具有一定的客观性,这就使得不同的图书馆学理论在不同的时空范围内能合理地存在。要使图书馆事业可持续发展,我们就必须坚持实践唯物主义的理论引领,并恪守多元文化背景下对图书馆意识求同存异的学术理念,并紧跟时代的步伐,准确把握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诸多特性,适时建构符合新的时代与社会发展的图书馆学新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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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haracteristics and Forms of Basic Theory of Library Science
TANG Liguang, Li Jiaoming
( Library, Hunan City University, Yiyang, Hunan 413000, China)
In order to construct a scientific and rational basic theory system of modern library science the authors must probe into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forms of the basic theory of the Library Science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The basic theory of library science is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imes and super the times, nationality and super nationality,individuality and super individuality, subject and super subject, academic and super academic.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show different forms and the dialectical development of the two forms the basic theory of Library Science in different times.
basic theory of library science; characters of theory; spirit of times; contemporary form
G 250
A
10.3969/j. issn. 2096-059X.2017.04.004
2096-059X(2017)04–0025–06
2017-05-22
汤利光(1965-),男,湖南益阳人,副研究馆员,主要从事图书馆学研究;李教明(1963-),男,湖南益阳人,研究员,主要从事图书馆学研究。
(责任编校:彭 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