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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余琐谈

2017-03-28沈飞德

世纪 2017年2期
关键词:结识从政自传

沈飞德

提起吴经熊(1899—1986)其人,大概读者中除了搞民国政治学和法学的专业人士,知晓者估计不会太多。而我应该算是晓得他比较早的圈外人了。不过,对他的了解还是非常有限的,知道他与孙中山独子、国民政府立法院院长孙科的关系不同寻常,他在孙科的领导下负责起草《中华民国宪法草案》。去年拜读郝铁川先生所撰“民国政府末任最高检察长杨兆龙”系列文章之《从民族主义到新民主主义的心路历程》(2016年第4期),文中写到年轻杨兆龙受恩师吴经熊的推荐出任上海租界临时法院推事(即法官),发表时配发了《超越东西方——吴经熊自传》书封,引起我对吴氏自传的浓厚兴趣,就请该文责任编辑杨之立从上图借来阅读,从而对被誉为跨越东西方文明的奇才吴经熊增加了认识。最重要的是,看到了吴经熊与孙科的交集极为深厚。

吴经熊先后在美、法、德等国留学,拥有法学博士学位,学成回国先做大学教授,再做法官,继而在上海做开业律师,最后应立法院院长孙科之邀,投身政界。那时,学者从政,不在少数,也算得上民国政坛的一道奇特风景。吴经熊之前在上海滩做律师,大名鼎鼎,门庭若市,财源滚滚。据他回忆,早在1930年秋他挂牌做律师的第一个月里,“我的收入就不少于4万两银子——几乎相当于4万美元!我一个月内挣的钱比我当法官和教授加起来的钱都要多”。言辞中流露出得意和自豪。

吴经熊宁愿舍弃丰厚收入的律师职业从政,与孙科的交谊和赏识是分不开的。他对孙科的追随也是坚定不移,体现了一个天主教徒的虔诚信仰和政治家的职业操守。大家知道,孙科在民国政坛上非常活跃,但负面消息充斥坊间,甚至于有人视之为“阿斗式”人物,终使我们长期认为孙科真是一个仅靠父亲吃饭的“官二代”。但我读吴氏自传,他对“政治上司”孙科的为人学识评价极高。他对初涉政坛头几年的艰辛感慨万分,说:“这四年里,有一个人是我坚定的朋友,这就是我的政治上司孙科博士。他属于这样一种领导,从来都忘不了为自己的同志辩护,反对不合理的攻击。从他那里你也总能学到些什么。他的智性兴趣是那么的多,与他接触开阔我的眼界。白天我们会为立法院的一些无意义的提案争吵,晚上尤其是在星光灿烂的晚上我们却常一道感叹生命的易逝。”

吴经熊在自传中并没有说他与孙科是如何结识的,从政前他两肋插刀为孙科解决感情纠葛的事也未见记述。孙科风流倜傥,在原配夫人陈淑英外,1930年代先后在上海滩结识严蔼娟和蓝妮两位女性,孙穗芳和孙穗芬分别为严、蓝所生。由于孙科在结识蓝妮后渐渐疏远严蔼娟,以致严小姐一气之下要控告孙科,聘请的代理律师就是吴经熊。我并不清楚吴经熊代理严小姐的案件获取了多少报酬,但有一点完全可确信无疑,他拉上海上闻人杜月笙一起出面成功调解了可能严重影响孙科颜面和声誉的一场诉讼,结果严蔼娟感恩戴德般向孙科出具一份由杜月笙和吴经熊做证人签字的国币三万两千元的收据。

吴经熊步入政坛是闪亮登场,他一进立法院就加盟院长孙科亲任委员长的《中华民国宪法草案》起草委员会,与张知本一起担任起草委员会副委员长。由于张知本在完成初稿后就辞职,后续工作悉由吴独自承担。但不知何故,他在自传中只字未提张知本其人,更没谈张对起草初稿的贡献,在外人看来起草工作始终由他一人独揽了。然而,他的退场又显得黯然。1948年,国民党政权摇摇欲坠,他本可置身事外,做着中华民国驻教廷公使,工作清闲,待遇不薄,全家相聚其乐融融,可他令人费解地奉命只身返国,以“飞蛾扑火”的勇气,执意参加孙科的内阁,要出任司法部部长。但未等行政院院長孙科正式提名他,内阁转眼就跨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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