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锦书清华,落笔传神—论刘佳的艺术人生

2017-03-27蒋晖

中国民族美术 2017年1期
关键词:刘佳人物画笔墨

文:蒋晖

刘佳

现为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民族美术艺委会委员,中国·中国画学会理事,苏州大学艺术学院兼职教授,硕士生导师,国家一级美术师,苏州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苏州国画院院长。

你们是世上的盐。盐若失了味,怎能再叫它咸呢?

你们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 题记

刘佳的早期人物画,线条如松枝老干,多短笔,却不局促,劲力十足,有点……霸道!抛弃不喜欢的东西,即使是传统国画最看重的蕴藉含蓄之美,把色彩运用得随心所欲。

这是一个有力量的人,每次读他的画,我都这样想。

我一直觉得刘佳是很特别的一个朋友,低调,稳重,有些……含蓄,谈艺术,即使有激烈的观点要说出来,依旧从容,这风度更像是学者。

那会他在艺术学院当教授,往自己的烟斗慢慢装烟丝,稳当的感觉。

锦书清华里,是苏州的一个地名,大致就在苏州大学相门后庄。刘佳住在这里很多年,说起来,以“里”为居的命名法,在古代江南城市,乃是最寻常的做法。“里居”者且不说可以是皋桥“举案齐眉”的高士梁鸿,“腊梅里”“丁香里”这样的地名实在够清贵,刘佳选择在此,“以前是一所学校,住着踏实”。记得一次他邀请我去朋友家看藏画,大家的收藏果然非凡,刘佳一边看一边评点,脸上还是风轻云淡。

这是内心有力量的人。

第一次看到他的作品,我很惊讶。他画的是西藏。

西藏是他二十年前游荡过的故乡,那里土地山河,鲜艳的色彩,人民的笑容,淳朴灿烂,阳光下的金顶在正午时分闪闪夺目,法螺威武,僧人的长袍与藏民的笑容,都让刘佳激动。他以浓郁的色彩捕捉高原上的光影,石头的沧桑强悍,河流的奔涌决绝,最后落在人的脸上笔下,他的人物系列健康、自然,在日光下茂盛生长的一群人,即使褴褛,步入老年,依然是快乐,眼睛里有光!

西藏当然很难画出“文人画”。如版画里黑白分明的强烈,那块土地如此直接,它凌厉,苍茫的、空阔的、雄峻的人生,浓烈如酒,纸窗清茶的絮谈,真是万里之遥的一个清梦了。

人的适应程度,其实不在身体,在心。所谓心境,转境,心灵对环境的认可,适应乃至抗拒,大多由心。刘佳是斯文儒雅的,在大学课堂上传业授道,幽默的态度让学生们都喜欢亲近。刘佳身上其实有一种内敛的彪悍,看过不同的风景,望见过许多迥异的山川河流,世界的颜色他知道,在世界屋脊仰望过雪山的巍峨神圣,呼吸过如茵草原上鲜花盛开的清芬,“江南”不止是杨柳岸,断桥雪,虎丘千人石上名士们的歌咏,从江南走来的刘佳喜欢钟鼓楼的悠扬,也爱广袤的高原,带着写生簿,进到随便哪一座庙子,浓郁的酥油味道,刘佳一定很快就适应了。他看到矿物颜料在壁画上生动地站立千年,优美的线条满是菩萨的悲悯与庄严。喝杯奶茶,转身进入迷宫般的集市,蓝天下,市声喧哗掩不住诵经的虔诚,刘佳看见这么多满是故事的面孔,生活的沉淀或磨砺,沉稳与天真,是他们的一张张面孔直接走进了画里。刘佳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保持敬畏。而他的笔,饱含深情。画面上的这片土地,城市,乡村,道路,骄阳似火,绚烂光华,在西藏,他看到了普通人脸庞背后那些安详高贵的灵魂。

西藏题材的中国水墨人物画,为刘佳赢得了许多声誉。他开始反省:“那时候,我把中国画色彩讲究透明的东西也给抛弃了!”

人要有大气,才懂得取舍。

刘佳在学院做教师的时候,特别喜欢带学生去写生。最近一次碰到他,是刚从新疆写生回来。欣赏这次他带回的写生稿,维族百姓的面容,巴札上流淌的气味音乐似乎都可以感受到,刘佳的线条愈加自信,“落笔传神”,我只有这样说。

刘佳有一个寂寞的童年,时代的大潮里,只有奶奶的陪伴。而写生的时候,他觉得快乐。写生,其实是他与世界对话的一个角度。

世界安静呈现在那里,多么美好!

对他的用功,我这样理解。

最近我们相约,对话首先从吴门画派中最独特的一位谈起:仇英。

刘佳说,中国画的审美其实一直宽泛,吴门四家,仇英的出现大有深意。士大夫文人画的传统以往很难接受这样“制作”形式的作品,工匠背景的社会资源更是仇英的短板,然而,苏州的文化圈,乃至以后的中国画史,都接受了这位天才。刘佳说,对新的或者不以为然的审美趣好,可以不附和,但不能一笔抹杀掉,时代不同,多元化的出现,对大家都是一种考验。时间很重要。

“中国人物画,笔墨与造型的关系,老生常谈的命题,多年来一直在思考。一直也在寻找两者间的契合,至少在我,造型在先,其次笔墨。”

我完全同意刘佳的观点。笔墨,是中国画最核心的“秘密”与“常识”,外人云山雾罩看不懂,正常,道统技法与情绪,都在笔墨,雅与俗,也看笔墨。它高深,却朴素,玄妙,又如此具体,“好的笔墨”,“坏的笔墨”,“没有笔墨”,“笔墨为零”,鉴赏家与创作者很难达成一致,收藏家与推手们各执一词,就是临案埋头画画的人,也各说各话,笔墨,是标准?是审美本体?是形而下的技法无关乎道心?王己千的《画语录》访谈中,“方笔”“圆笔”,“无笔迹”,可能是翻译的关系,大量似是而非的书画术语,是王老一生鉴赏古代书画真伪雅俗之关窍所在,在外行人读,还是米家云山,看不破究竟。

■ 吞力屯的老阿妈 中国画 90cm x 180cm 2016年

■ 深秋时节 中国画 90cm x 180cm 2015年

说“秘密”,是中国文化在绘画上最核心的审美,最近读到文徵明对陈淳的一段“赞许”“推崇”,“吾道复举业师耳,渠书画自有门径,非吾徒也”。这真是很奇怪的一段话,表面客气,隐约“革出山门”的味道。白阳很早学画于文徵明门下,我前后查看两人的交往资料,最后断定,还是个人性情不同,艺术观念的差异导致。白阳的后期花鸟的笔墨纵横驰骋,风卷残云,水墨淋漓,与文先生山水画线条点染的含蓄,今天看仍富于装饰意味的堂皇典雅,人的气质不同,笔墨喜好大不一样,没有高低之分,但还是这样明显存在差异。

刘佳的笔墨非常强!他只是不愿意多谈论。书画同源,国画线条里的东西,隐藏不住的,多年美术创作实践,不论是写实人物画,还是眼下他尝试的一些宗教人物、山水小品,他线条里强劲的东西愈发清晰,浓墨重彩,刚健,不敷衍,一笔下去,力量感,形与境都在了,这实在是很高明的境界了。

我其实也很期待看见他的“水墨”。这样说的时候,心里有点不安,如今“水墨”的世界,江河湖海,古今中外,水开了,墨何止五彩,总之温度滚烫。

当代艺术市场对“水墨”,呈现了前所未有的热心:有曾经对传统背弃后幡然归来后的歉意,自觉“发现新大陆”的激动与依恋,有对笔墨现代性表达的实验,心态南辕北辙,旗帜还是统一。有游戏,有临习,有想象而如履薄冰,有怀旧却神游万里。水墨的无限可能性,伴随对绘画材料的深度挖掘与创造,技法摹古抑或自新,态度都认真,追随时代的步履,创造当下的审美深度。笔墨留痕,也许,过去一些时间后,沉淀下来再回首,当代艺术家的种种努力与矜持,坚韧与挣扎,都会被后人满怀理解之情地赞叹,当然,也可能是达成某种同情之谅解。毕竟,中国画,不谈水、墨,还能谈什么?

刘佳说:我一直的理想,是做一个优秀的肖像画家。因为这个理由,当年题材的独特性,“造型”优先,自己“水墨淋漓中水的东西抛弃了一些”,现在或者可以尝试“再把它拿回来运用”。

刘佳愿意诚实。

他拒绝过很多现实诱惑,只为创作的自由。他曾经直截了当说道,对于朋友圈子里的收藏爱好,玩点小古董,他其实兴趣不大。“遗老遗少的感觉”,这是他的修辞。我很遗憾,少了与他交流请教的小乐趣。转念一想,他本来就不多说这方面的意见,而如此率真的态度,才真正可贵。

今天,刘佳说,“也许我会重新考虑,对水的充分运用”。我觉得他非常真诚,勇敢。

刘佳的父亲,当代中国人物画代表人物刘国辉先生,完美结合了西画造型与中国水墨的趣味,开创性地拓展了中国人物画的疆域。刘佳自小生长的环境、时代,决定了他必须更加努力、辛苦,寻找自己的绘画语言与突破。

“我骨子里天生对柔美的东西有种抗拒”,柔美的江南,看惯的风景,太湖渔村,苏州园林,杭州苏堤,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意境,在刘佳都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我理解一个艺术家的内心,必定非常自我。傅山说,“宁拙勿巧,宁丑勿媚,宁支离勿轻滑,宁率真勿安排”。这样的书法美学思想,刘佳一定早就体悟到了,我们看见,这么多年来他的顽强与矜持。

去年到浙江雁荡山,车盘旋山里,看见很多山阳的大树,姿态矫健如松,自由自在地长得茂盛,各自一个领地,每棵大树都精神焕发呢,当时就想到,每个人的生长空间,时代,造就的姿态,仿佛一棵树,看它的姿态,树冠向天空的舒展,盘旋或挺拔的主干,那些叶子的枯荣常青,都是宇宙规律的安排,而树,只管自己的生长!

20世纪90年代,刘佳在北京生活游学了一段时间,每天一早骑自行车,到处看展览。那个时代的北京,大量中西方艺术展如雨后春笋,密集的刺激,海量的信息,看得多了,未免觉得有些迷惘,“感觉自己不会画了”。当时住在经贸大学边上,同室一位摇滚青年,刘佳拿起自己的笔,又放下。这个“习惯”保持了很多年。

如今,刘佳还常常会说:“我不会画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一个画家不可以画得“太熟练”,对好的状态的理解,每个人画家都有自己的看法。

刘佳懂得敬畏。

画得“生”,是对习气的警惕。

■ 六库阿普 中国画 68cm x 136cm 2014年

“人物画要有人文情怀,表达自己的艺术追求,唤起对美的惊叹,题材很关键。”对国画颜色的处理,刘佳近来也有微妙的变化,矿物植物传统的赭石、藤黄、朱砂、石青、石绿、斑斓可爱,与他惯用的管料搭配起来,呈现的效果,刘佳自己也觉得很不错。“国画颜料有自己的朴素感,沉着感,古代绘画的‘文气’很大程度依赖绘画材料,纯粹水墨可以表现大气势,西画材料作为补充与传统颜料结合,掌握一个度,这是我追求的。”

刘佳最近创作的小品,我都很喜欢。观音、弥勒、钟馗、罗汉、刘海戏金蟾,这些神佛题材历来是民间喜闻乐见的,刘佳画起来得心应手,尺幅都不大,气势却在那里。他的笔,一直如此刚健,不拘泥,不踌躇,果断而沉着。

特别是几帧小品山水,浓墨焦墨,神完气备,飞白的线里面,全是自由不羁,而远处的山有了水的浸润,稍稍温柔了整个画面。看着画,突然想起了“白石翁”,一前一后,吴门的那位前贤,水乡相城一老农,湘潭的那位,京华老去一布衣,他们都是大家,他们的水乡小景看起来都柔和,湖水滋润着读画人的目光,那山还是亲切,毕竟是江南。倪云林太冷淡了,八大的山水走进去了会感觉寂寞,我还是喜爱红尘的。红尘好在哪里?刘佳说不喜欢“温柔”,我私下以为他讨厌的是“文弱”,大丈夫在世上,温情有时候就是自信。

笔墨实验,刘佳开始让“高士”的身影出现在宣纸上。这真是一个巨大的变化。我不知道他的思考,只是猜测,菊花盛开的庭院竹篱,陶渊明,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吧。抚琴,拜石,东坡的头巾,日啖荔枝三百颗,这些古代先贤赋予画面更多的,不是简单的符号。

传统人物画,“高士图”属于常见的题材,晚明的陈老莲、崔子忠,线描高古,染晕清奇,我一直以为是写实的,其实充满现代性,浪漫呢。莆田吴彬的造型实在诡异,神佛的姿态总觉得有拒人千里的高峻。倒是他画的山、石,觉得尽可以高蹈,奇幻。西洋的技法似乎在东南沿海先有了影响力,晚明莆田还出了曾波臣,注重墨骨,层层烘染,他为苏州东山名医葛氏所作的画像,美髯如缕,堪称典范。《沈周年谱》中记载,苏州明中叶也有画像高手,专事画影。而我留意到《清代学者像传》,起先是注重绘画中家具陈设的史料,而学者们风姿各异的神态,往往有妙相迥异,画师勾画出他们的内心,书斋里的世界,一点不呆板,学问根底,都在微笑或严厉的目光中呈现。这么多清代读书人的面相,看见他们的生活。

这就是现实主义的道路吧。

传统绘画题材,可以很现代。在刘佳的画里,人物的精神气质往往非常引人注目,我们生活在21世纪,题材可能是历经传世摩挲已久的一块宝石,在今人手上,闪耀出不同以往的光泽。

刘佳告诉我,他曾经在工厂机修车间工作过一段时间,下班后,奶奶家里自己烧一大桌菜,肉是一大盆,啤酒喝完了拎着热水瓶就去街上买,工友们吃得高兴,他烧得开心。我听他说着往事,看见这个中年人的温情瞬间充满在回忆里。是20世纪80年代的事了,在我看来,“酒肉朋友”从来就是人生的美好,聚餐,在花园或者自家的餐桌,不论贫穷、富贵,不论学问、门第,呼朋唤友只要志同道合,多么欢乐啊。假如青春,竟然没有酒肉朋友,是世界错了,不是你。

如此性情的人,让我觉得亲切。本质上,我们都在坚持着理想,世界改变了,而星空依旧给我们鼓舞。它们存在着。

人物画线条第一。造型第一。张大千敦煌苦修,破壁而出,传说当年老夫子叶恭绰私下劝他专攻人物画,以为依照张的本事,足可留名画史。大千笑笑,其中玄机,外人不好随便猜测。

境中影像,纸上云烟。传统中国人物画,最喜美人、高士。博物馆里每有剧迹,绢本的细腻,敷色勾描,真有勾魂夺魄的好。而厚厚的纸本长卷,人物坐立行吟,弹琴看花,把盏投壶,古人的风姿总拜托画师的一管妙笔生花,留下种种惊鸿一瞥。可是,真的太少了。

神仙世界,释道人物,在我总觉得遥远。近年来留意地方文献,明清两朝江南文人题咏涉及的图卷,往往凝聚文人雅集的事典,“图咏”二字最妙,画图留真,文字留真,随着海外“图像学”的兴起,考察建筑典章制度,器物家具服饰,很多学者把目光投向这类带有纪实性质的画卷。明代起,这类图卷似乎已经开始流行,《杏园雅集图》是绘制于明正统年间,《甲申十同年图》是一幅中国明朝弘治年间的十位朝廷重臣的群像,我尤其看重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此图描绘明中期弘治末年礼部尚书吴宽等五位苏州籍高官在北京的雅集活动。

其他诸如宫闱行乐图、学者著书图、斋室图卷,乃至闺阁小集、时令庭院里的人物画,二十年来屡屡出现在海内外重大拍卖,比诸纯粹的山水景点、人物图卷往往更富有叙述性与表现力。2013年秋天,常熟铁琴铜剑楼几代主人的画像出现在某拍卖会的古籍专场。我开始有点诧异,其实也对,且不论绘画对象自瞿镛开始都是大藏书家,即便寻常文人画像,也可以列入“文献”范畴,作为古代文化重要留存,人们看重的也许更多在于其图像价值的唯一性。

出版业纸媒的日落西山,反映衬出古籍的珍贵与优雅,人物画发展创新的契机,在影像泛滥中其实让绘画功能的怡情性愈发凸现。中国画传统,对肖像“写照”一直“另眼相看”,如冯梦桢曾在日记里记录对写真画的看法,在他看来,业余的“文人画”与职业画家显然大相径庭,而高居翰认为,“写真画”出人意外地在17世纪跃升到严肃艺术的层次,开启先河的曾鲸与谢彬虽势单力孤,显然居功至伟。元明以来,学宋还是学元,山水画坛若隐若现的“浙”“吴”两派的争论,“行家”“戾家”的学术纠葛,业余与职业,代表少数精英与大众层面的审美之争贯穿而下,20世纪的一百年,西方艺术自晚明以来的介入,不论在观念与技法上,对传统中国画的深刻影响急剧增速。今天,图像概念的泛滥,令人思考:

摒弃商业与观念上的媚俗与矫饰,纯粹的艺术创造,如何激发出大气、优雅、诚实的作品,抵达真正精神层面而非炒作、抄袭。

是的,眼下,“太吵太乱,到处全是正确答案”。

所以,刘佳绝不妥协。这是我敬重他的理由。

多年来,一直对乡邦文献情有独钟,埋首故纸堆里的我,曾感叹说,苏州虽小,但历史上亦多大气磅礴、伟岸热血的男儿;这方土地虽温软,但四季分明,棱角都在。从泰伯万里让国的壮举,到抗倭献身的节烈,有柔情似水的红颜在大江大海上慷慨激烈,陋巷斗室里青灯一盏,埋头著述钩沉的学者其实眼睛望见了屋外一轮故国明月。

他们曾刻在石头上,黑白分明,忠烈节义!他们曾经真实生活过,血肉丰满,万人敬仰!

“五百名贤”外,生长在这里的人们,智慧,勤劳,美丽,坚强。他们是时代的主人,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的爱、忧愁,他们的汗滴洒在土地上,他们的故事一样可歌可泣。

最近几年,刘佳远赴新疆腹地,乔戈里峰下,巴扎闹市上,记录了许多快乐生活的人,举重若轻,愈加果断从容。而他深入矿区,最新一批素描写生让人震撼。画里画外,我看到他的自信与谦卑!

理想,一直在那里。刘佳,始终正大、纯粹。

■ 转经 中国画 90cm x 180cm 2007 年

猜你喜欢

刘佳人物画笔墨
A PENALTY FUNCTION METHOD FOR THE PRINCIPAL-AGENT PROBLEM WITH AN INFINITE NUMBER OF INCENTIVE-COMPATIBILITY CONSTRAINTS UNDER MORAL HAZARD∗
笔墨童年
陆俨少人物画谱(九)
陆俨少人物画谱(二)
Principles and Teaching Application of Suggestopedia’s 6 Technical Characteristics
张翔洲中国人物画
A Tentative Study on Pragmatic Failure in Cross—culture Communication
Four Basic Approaches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董辰生水墨人物画选
为练笔墨才写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