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龄“忏悔”:我是世上最不要脸的人
2017-03-27舒云
宋美龄“忏悔”:我是世上最不要脸的人
“只因为我跳了舞,我就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我要认错悔过、洗刷宋家耻辱唯一的方法就是穿上忏悔衣,向所有邀舞的人以圣洁的不屑之姿掉头不理。”青年时期的宋美龄为何会发出这样一段“忏悔”呢?
由美国著名传记作家汉娜·帕库拉所著的《宋美龄传》一书中,有很多未曾公开的第一手资料。宋美龄在大学时期的好友埃玛·米尔斯(美国人)与宋美龄一直保持通信,宋美龄在信中常会透露一些私下的看法,以至于后来她曾要求埃玛销毁一些私人信件。通过这些书信原稿,可以让读者对宋美龄在美国的活动有更为详尽的了解。
与美国朋友大胆谈性事
宋美龄和埃玛两位年轻女子通过鱼雁往来,互相倾诉挫折、发现新点子,有些很感人,有些很可爱。在一封埃玛写给宋美龄的信件中,埃玛谈到令她十分苦恼的一番性事遭遇。美龄回信说:“我认为你可以把这个事件当做是兽性的不愉快经验……唤醒你对兽性热情的认识,在我们大学年代对它一无所知。”
接着她又说:“我认为你对男人要有正确态度,最好的方法是完全撇开性这个问题。当然,这样做很难,因为几乎没有例外,男人对女孩动了心,他就变得感情用事……爱情的组成里有一部分就是性,如果你把它和组成爱情的其他元素放到一起来看,就不会觉得它恶心。譬如说,肉体之爱有如巴赫或贝多芬作品的某些部分,如果光看它们本身,会觉得并不和谐,但如果把它们和作者原本构想要组成整体的其他部分结合起来,它们就变得和谐、优美。极其可能的是,那么恶心地瞪着你的那个男子,是受你肉体所吸引,这种男人必然是畜生、禽兽。但是,达达,并非每个人都这样。别开始以为你厌恶爱情,因为你并不是如此。你只是厌恶其中的若干成分,对于你这样心思纯洁的女生而言,这种态度相当自然。”
美龄本身也碰到过和男人交往的问题。她告诉埃玛:“上海现在谣言纷传,说我订婚了。”又说,她的朋友们不确定(我的订婚对象)是谁,但肯定我是和某人订了婚。最好玩的是,这些男人没人出来否认或承认这个谣言。我可惨了,因为母亲当然认为我一定做了什么,才会引来这些谣言。过去一个月她不准我见任何一个男性朋友。由于她告诉我不准任何人找我,我几乎愿意出于报复心理,干脆订婚算了,其实我也晓得,这完全是孩子气的态度。她担心死了,因为过去一个月我似乎发疯地满城游荡。其实,我无聊透了。我甚至有一两次没人陪伴就跑出去喝茶,只因为我觉得被管得死死的。有意思的是,我一点也不在乎那些男人。”
少女时期的宋美龄
信中直抒对心仪之人的爱
23岁,还和母亲、兄弟住在一起的美龄,渴望过自己的生活。1920年冬天,她承认自己“像电线一样,一触即发,烦躁易怒……非常不合群”。三个星期后,她说她已经好多了,“尤其是我让家人了解,我应该有一部分自己的时间,不能被打扰之后”。有些约会没问她意见就排好,她几度拒不参加,总算让家人了解她也是有主见的人。
有一天,她越了线。她说:你也晓得我母亲非常保守,虽然她认为我可以参加朋友开的舞会,却绝不准我跳舞。你应该记得,我在大学时是多么喜欢跳舞。有一天我去参加舞会,男士们开始邀舞,一不小心,我跳得太晚了,回家对母亲从实招认。你应该在场……你会认为,只因为我跳了舞,我就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我要认错悔过、洗刷宋家耻辱唯一的方法就是穿上忏悔衣,向所有邀舞的人以圣洁的不屑之姿掉头不理。天啊,真是的。”
又有一次美龄受邀参加舞会,宋夫人要她保证不跳舞。美龄告诉埃玛:“我本来决定不跳舞,但是当她要我保证,我气得顶撞她:我一定会跳舞,而且还要跳个不停。她气急败坏,最后我服软了,答应她:只要我一天姓宋,就绝对不在中国跳舞!请注意,我只要到了美国,我就跳个不停!”
隔了几个月,美龄前往广州探望二姐庆龄和庆龄的丈夫孙中山。孙中山制服地方军阀,废除军政府,此时正在组建革命政府,与北京对抗。庆龄显然央求妹妹南下帮忙一两个月。美龄告诉埃玛,广州“不像上海那么洋化”。
隔了一个月,她被哥哥从南方“捉回家”。她向埃玛讲起悄悄话,提到“我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B先生”,要介绍他来见她。她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非常喜欢他,他也非常喜欢我。我在香港登船前才在某个朋友家认识他,虽然我们只同船三天,却成为很好的朋友。到达上海那一天,恰好是他的生日;尽管我离家已经三个星期,因为船下午就要开了,我陪他过了一整天。我们一起过得很愉快,我也很高兴竟然可以如此放纵。用不着说,家人气炸了……他们气,因为他是洋人……他星期六下午离开后,我已收到两封电报诉说他想念我。家人试图拦截电报,但没有成功……你也晓得我家是出了名保守的,重视家族声誉,要保持家族血统‘纯正’,他们宁见我死,也不能让我嫁给外国人。通常我也是如此想。”
“但是,现在,我正在认真考虑接受另一位男士。我喜欢他,他是最聪明的年轻人之一,家世良好。但我还是犹豫不决。你也晓得,很多时候,人已经理性上信服了、感情上却仍未能信服某种行动是对的……但是,拜托,请别对任何人说,因为我必须自己思考清楚。同时,当B先生来访时,请对他特别好,但千万别说漏我告诉你的事。”
从谈儿女私情到谈国家大义
1937年1月,埃玛收到蒋氏夫妇寄来一张正式圣诞卡——典型的国家元首问候卡,内附一张蒋氏居家照片。这时,早已成蒋夫人的美龄与好友谈的更多的是战时的国家大义了。
埃玛幽怨回忆说:“我最后一次接到美龄的信,已是将近十年前的事。这段期间,我寄去的几封信都没收到回信。”
不过次月,埃玛收到美龄复信,请她转给大家传阅,一方面感谢大家写信给她,一方面也叙述中国的立场:我们国家存亡绝续已到紧要关头……全世界慢慢理解到中国不仅为自己作战,也为大家作战……为我们祷告。是的,但是同时也请诸位尽力推行抵制运动。我不必告诉各位过去三个月我国所遭遇的恐怖暴行……我走过当地之后,鞋子浸满鲜血……请协助我们制止这场战争。
这封信尚未寄达,美龄又收到埃玛另一封信。埃玛答应会随时让蒋夫人了解美国对中国的民意动向。埃玛临笔之际,难以下笔。埃玛写给美龄说:“你应该仍记得我,可以确定我对你的忠诚与深刻同情。你或许不清楚的是,多年来我对中国的兴趣不减、甚至更增……美国百分之百同情中国。”但是她不能不又补上一句:“美国人绝对尚未准备好接受大规模的抵制运动。姑且不论其对错是非,大部分人似乎觉得这将是无可避免走上战争的第一步。”
1938年,美龄又写给埃玛一封信,谈到日本人屠杀中国难民,抱怨“民主国家畏惧日本”,以致停止运送到中国的补给:“美国在圣地亚哥把飞机卸下船,这是我们在战事爆发前就买也已经付了钱的飞机……美国实质上在帮助日本击败中国。”几个月后,她改变说法,声称中国人了解美国国内形势,“它使得(美国)政府不好和日本作对。我们晓得他们怕日本,他们也害怕战争。”但是她说,中国人很难理解为什么盟国不尝试惩罚日本的“不人道行为,它的无耻已使得黑暗时期的蛮族部落都望尘莫及。他们所知道的不人道行为,统统比不上日本人今天的屠杀、抢劫和凌虐行径……”
(《文汇读书周报》舒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