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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马文化内涵及象征寓意研究

2017-03-24黄淑洁

内蒙古艺术 2017年2期
关键词:马术文化

黄淑洁

(内蒙古艺术学院文化艺术管理系 呼和浩特 010010)

马文化是以反映人马关系为内容的文化,是人类文化的分支,它包括人类对马的认识、驯养、使役以及人类有关马的艺术及体育活动等内容。自从人类开始驯化马,马及马文化就在不断地推动着社会历史的进程和时代的发展,也为工农业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马文化内涵

中国是世界上养马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之一,也是马文化比较发达的国家。几千年来,马一直是人类忠实的朋友。中国人咏马、画马、舞马,马又是人们抒情立志的精神寄托。从猎马食肉到驯服、饲养再到骑乘、劳作、运输、战争、通信、科技等运用,都与人类生存息息相关。历朝历代的帝王爱马、骑马、好马的举动以及各朝代实行的马政起到了积极引导和促进的作用。民间是推动马文化发展的主体,民间的养马、马在各行各业中的运用、马的民俗形成、马的娱乐享受和马的艺术展现等成了马文化发展动力的主体。历代文人的颂扬和赞叹对马文化的提炼和升华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马文化一直伴随着中华民族的进步和发展,凡是人类涉及到的领域,如生产、生活、交通、运输、通信、军事、医疗、教育、科研等与人类生存息息相关的方方面面都曾与马和马文化有联系。千百年来,中国人的精神寄托、生活、做人、科技进步、社会进程、战争胜负、娱乐休闲、艺术欣赏、健康医疗、经济政策、政治关系等都依附着马之文化的影响,而这些影响不仅在过去和现在起作用,随着中国马文化的进步和发展,马文化对人类方方面面的影响将会更深更远。马文化的表现形式丰富多彩,在现存关于动物的文字、语言、文学、艺术、体育、民俗等表现形式中,马的表现形式最多,也最丰富,而且制作工艺和技术达到了顶尖的水准。

马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学者甚至称其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和皇冠,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支撑和框架。目前,马文化的相关实践活动早已被关注,其学理概念尚未有统一的界定。从学科归属上,马文化应属文化学,但所涉及的范畴又不局限于一门学科,还涉及艺术、文学、体育、旅游、医学、军事等多个领域。如果按照中国大百科全书中“文化是人类所创造的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的总和”的界定,那么,马文化就可以说是人类社会历史实践中所创造的与马有关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包含与马相关的思想、行为、风俗习惯以及相关的制度政策,可以分为:马的行为文化、马的物质文化、马的精神文化、马的制度文化。

“马文化”中内容最丰富的是驯马人和骑马人的民俗,即探讨与马有关的人类社会行为,它包括人类对马的认识、驯养、使役以及人类有关马的美术、文艺及体育活动等内容。在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中,以不同文化方式不同程度地影响了人类的生活习惯、宗教信仰、民族文化等诸环节。我国的马文化有着极其丰富的内涵,其内容包括:相马学、驯马学、牧马学、赛马学、赏马习俗、马具与装饰品、交通和商业用途中的马、生肖学中的马、马崇拜、马政制度、文学艺术中的马、战马等等。

(一)相马文化

翻开人类养马史册,世界上著名的文明古国都曾有过发达的养马业,与之密切相关的是识别马匹的优劣,俗称相马,学术上称之为马的鉴定。我们的祖先,从远古时代就认识到人工驯养马匹的重要,并且在历史悠久的驯化和选育良马的实践活动中,通过长期和丰富的知识积累,很早就总结出一套凭借眼力和经验,从外观上鉴别马的优劣的特殊本领,创立了古代人类生活中独一无二的专门学问——相马术。历朝历代都积累了丰富的养马经验,在养马科学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远在周代出现善于养马的非子,善于赶马车的造父。春秋战国时期有很多相马家,各家判断良马的角度不同,形成各种流派,为我国古代相马学奠定了基础。赵国的王良,秦国的九方皋,特别出名的秦穆公的监军少宰孙阳,世人敬仰选马技术超群而喻为伯乐。伯乐著的《相马经》是世界上最早的相马著作,一直流传至今。《吕氏春秋·观表》《诗经·鲁颂·驷》中依据毛色区别马有16种之多,说明当时对马已有了相当细致的观察,相者对马的毛色、齿龄、优劣、性格、大小等皆有详细论述。

著名马学家谢成侠先生曾在殷墟甲骨文字的研究中确认,我国早在三千多年前的商代,就已经出现了职业“相马”人,没有留下姓名。汉代出现了“以相马立名天下”的著名相马家黄直、陈君夫等,并有相马专著问世。东汉时马援根据西汉四代名师的相马理论,结合自己的相马经验,又铸造了一件铜马式,供人们长期观摩学习。《后汉书·马援传》记载马援说:“传闻不如亲见,视影不如察形。今欲形之生马,则骨法难具,又不可传之后世。”只有铜马能将良马各部位应具有的优异形态集于一身,使马的外形骨相达到最完美的境地,这就是铜马式的特殊价值。对口、鼻、胸腹、脊背、四肢和蹄的要求均与现代外形学相符合。

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认为:“凡相马之法,先除‘三赢’、‘五鸳’,乃相其徐。”所谓“三赢”,是指“大头小颈”“弱脊大腹”“小胫大蹄”。“五鸳”,是指长颈不折、短上长下、大骼短骨、浅髓薄牌、大头缓耳”。唐代的相马术,在历代相马理论和实践的基础上,更有显著进步。李白的《司牧安骥集·相良马论》提出了相马的总纲:“马有驽骥,善相者乃能别其类。相有能否,善学者乃能造其微。而善相者掉手飞縻,指毛命物,其质之可取者,牧畜攻教,殆无遗质;自非由外以知内,由粗以及精,又安能始于形器之近,终遂臻于无机之妙哉。”《司牧安骥集·相良马宝金篇》指出:“三十二相眼为光,次观头面要方圆。”意为强调相马的要领是掌握相眼的技术,若是“龙头突目”,则属好相,一定是良骥。唐代相马学的进步,还表现在对一些迷信的说法开始采取批评的态度。五代十国,直到宋元明清各个朝代,中国的相马理论和实践,基本上不超出《伯乐相马经》《齐民要术》《司牧安骥集》有关篇章的范畴。

由此可见,我国相马术十分精妙,相马人才辈出,相马文化的内容丰富,相马专著也不少。

(二)马政文化

马政亦作“马正”,指我国历代政府对官用马匹的牧养、训练、使用和采购等的管理制度。早在5000多年前已用马驾车,殷代即开始设立马政,是世界上最早的马政雏形。秦汉已建立了比较完整的马政机构,大规模经营马场。唐初在经营管理上又有所改进。汉唐盛期,养马业的兴盛不仅对国防起了重要作用,还进一步促进了中原和西域的文化沟通。宋代曾施行过《保马法》,但效果不大。元代重视养马,但只注意当地养马业的发展。明代采历代马政制度所长,重视养马,马政设施甚为完备。清代扩充了官办马场,限制民间养马,禁止贩马,使民间养马业受到摧残。辛亥革命后军阀连年混战,养马衰落,特别是抗日战争时期,马匹数量损失严重。历朝历代对马的牧养、训练等皆有专职机构及官员管理,形成了很有特色的马政文化。

(三)育马文化

中国野马的驯养始于渔猎时代,约在五六千年前出现,在北方草原、黄河流域、西南山地等地区进行,在新石器时代的石刻上出现了最早的策马者。《周礼·夏官》中的庚人职掌,有“教驹、攻驹、执驹”,这些都与调教有关,只是语焉不详。孔子提倡六艺,其中之一的“御”主要指的就是驾驭术,如果事先不懂调教,必难有成。《孔子家语·子路初见》更指出:“相马以舆”,也可解释为:马的性能还应从调教后的驾车技能来鉴定。早在《礼记·月令》中就有记载:“季春之月……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牺牲驹犊,举书其数。”又载:“仲夏之月……游牝别群,则絷腾驹。”说明古人已发现马的发情、产子的规律,强调在季春之月要做好配种、产驹等工作;到仲夏之月,有孕的母马要别群放牧,而公马则应絷绊起来,以保护母马和幼驹的安全。沈括的《梦溪笔谈》中记载:“六畜去势,则多肉而不复有子耳。”阉割术的发明和使用,使畜类“多肉”、强壮,丧失生殖能力,既有利于人类食用,也有利于畜类的进化,是人类畜牧史上有重要意义的一件大事。殷墟甲骨文中记载母马、公马和去势的骟马,各有不同的符号,说明我国至少在商代就使用了这一技术。周代《周礼·夏官·校人》中“夏祭先牧,颁马攻特”,记载了夏季为马做去势术,并形成定制。可以看出,我国马去势术的使用是相当早的。秦汉时期,战争需要大批合乎条件的军马,马的阉割术更加成熟,也更加盛行了。这种对马的阉割术的掌握也加速了古代战争文化的发展,以及对社会的发展也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中国古代各民族在长期的驯马、养马、用马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知识和经验,如马匹的选种、改良与繁殖,马匹的饲养与调教,马匹优劣的鉴别,马匹圈棚、厩舍的管理,马病的发现与诊治等等,构成了中国马文化中的技术文化,也是极其丰富的。

(四)医马文化

中国古代兽医学有悠久的历史,从新石器时期遗址中出土的兽骨、石针、骨针、竹针、金属针等医疗工具,以及殷代甲骨文的占卜文字中可见中国兽医学诞生时间是从新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这一时期。最早正式出现兽医名称是《周礼·天官冢宰》:“兽医,掌疗兽病,疗兽疡。”当时的兽医“凡疗兽病,灌而行之,以节之,以动其气,观其所发而养之”“凡疗兽疡,灌而刮之,以发其恶,然后药之、养之、食之”。可见,在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8世纪的西周时代,中国就有了从事兽医的专门人才。古代兽医学与中医学源于一体,兽医也有其自己的特点,有专门的兽医学专著,或散见在古农书和古医书中的兽医学著作。如《兽医大全》《元亨疗马集》《活兽慈舟》《养耕集》《牛医金鉴》《大武经》《猪经大全》,以及最早的兽医方书《安骥药方》。中国现存最古老的中兽医专著是833年唐代李石编的《司牧安骥集》,汇集了许多作者的作品,重点阐述了中国北方家畜常见病的发病机制,包括气候和饲料对疾病的影响,特别是各种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方法,是宋、元、明三代兽医的必读教材。明代喻仁和喻杰兄弟倾注毕生精力,历时六十余载,在1608年写成《元亨疗马集》一书,这是近四百年来流行最广的一本中兽医专著,至今仍是中国中兽医的必读经典。《伯乐针经》《伯乐明堂论》《针牛穴法名图》等,分别记载了马和牛的穴位、针刺方向和深度、针法、针具及适应症等。留芳后世尊为“兽医鼻祖”的马师皇善用针灸为马医病。西汉刘向《列仙传》中《马师皇》篇最早提到针灸术,流传至今;黄帝时代的兽医祖师董仲先发明的阉割手术,是处于马匹医疗世界先进水准的,直至今日这个手术的方式都没有多少变动。

(五)马术

世界上第一次马术比赛是公元前648年在希腊举行的第33届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第一次越野障碍赛马的出现是公元前4世纪,地点是希腊。罗马大帝塞佛留(146—221)将马术比赛传入英国。

15世纪,爱尔兰骑马猎狐者将这种比赛作为即兴运动,后来骑兵军官们爱好这种运动,便盛行于英格兰、法国、爱尔兰、美国等国家。1869年在英国伦敦举行了第一次短距离速骑赛马。1899年,美国在纽约州的贝尔蒙特按英国全国大赛的模式创办了美国大赛,从而使这项运动在美国得到开展。1912年,现代奥运会将马术列为了比赛项目。

赛马运动的兴起是1174年在伦敦史密斯菲尔德星期五的马市上,这是首次出现的比较正式的赛马活动。在1195年的一场3哩(约4.8公里)的赛马中,英王查理一世捐赠了一个金钱袋,这是有记载的世界上第一笔赛马奖金。后来赛马运动开始向其他国家流传,16世纪欧洲形成了现代马术。有组织的赛马活动是从1668年3月在纽约州开始的。1772年开始印行赛马纪录年鉴。18世纪末,欧美国家的赛马活动与军事骑术相分离,成为一项独立的体育运动。

我国作为历史悠久的养马大国,早在古代各种马术项目就十分丰富多彩,它是千百年来劳动人民对马文化认识的结晶。中国商周时期,“御”(驾驭车马)即六艺之一;春秋时期赛马已十分盛行;唐代马术运动已达到较高水准。至于马球运动,汉魏时期已有记载,当时最具代表性的是马球、马戏,包括舞马和马伎;从宋到元、明时期,马球和骑射仍受到重视,但清代禁止异族养马和开展军事体育活动,使马术运动由盛而衰。新中国成立以后马术运动得到重视。20世纪50年代末,国家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马术运动。1979年中国马术协会成立,1982年加入国际马术联合会,1983年起恢复了全国性马术竞赛活动和奥运会三项赛(盛装舞步赛、超越障碍赛和三日赛)及民族民间马术运动。

马术运动风靡世界,它的迅速发展具有多样化、大众化和科学化三大特点。现今世界各地的马术运动至少有九大类,即竞技马术、赛马、马车赛、民族民间马术、表演马术、旅游马术、文化娱乐马术、医疗马术和军事马术。各类中又分许多小项。新中国首次马术表演是1950年10月5日在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举行的首届体育大会上。中国人民解放军骑兵四师骑着一色的黑枣骝马,表演了轻骑、马上斩劈、马上射击等马术内容,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的首次马术表演。中国首次全国性马术比赛是1952年8月2日为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25周年,在北京举行的全军体育运动会,马术也被列为比赛项目。包括赛马和超越高、宽、连续障碍等项目。这是中国首次马术比赛,观众多达70万人。奥运会的马术比赛分为盛装舞步赛、障碍赛和三日赛三项,盛装舞步被形容为马的芭蕾表演,通过马匹在规定时间内作出行进、疾走和慢跑等规定动作来展现马匹和骑师的协调性、马匹的灵活性以及骑师对马匹的驯服程度;障碍赛考验马匹的速度和动作的准确性,要求马匹在规定的时间内按顺序跨越障碍;三日赛分为盛装舞步赛、障碍赛和越野赛三部分,骑师在三天时间里必须骑同一匹马。

二、马文化的象征寓意

马是中华民族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战天斗地、征服自然的民族精神象征。马在中华民族的文化中占有极高地位,具有许多象征寓意。

(一)吉祥友好象征

吉祥象征是中国马文化的显著特征。马文化长期以来都是以“吉祥”为核心价值,包含有祝福、祈祷、激励、成功等象征意义,“马到成功”已成为人们相互间祝福的代名词。马是信誉的象征。唐高祖李渊起兵太原时,曾“与突厥相结,资其士马以益兵势”,联合突厥共同平定长安。不久,突厥与唐朝冲突不断,唐太宗李世民亲自出马,双方杀白马盟誓议和,在一段时间内,突厥与唐朝十分友好。

马是友好的使者,2014年是中国传统的马年,习近平主席接受土库曼斯坦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代表土方赠予中方的一匹汗血马,俩人在首都北京共同出席世界汗血马协会特别大会暨中国马文化节开幕式。汗血马是享誉世界的优良马种,是土库曼斯坦民族的骄傲和荣耀。中国人民将汗血马誉为“天马”。早在2000多年前,天马就穿越古老的丝绸之路,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中土建交以来,土方先后两次将汗血马作为国礼赠送中方,增进了两国人民感情。汗血马已经成为中土友谊的使者和两国人民世代友好的见证。2015年5月13日,吉尔吉斯共和国总统阿尔马兹别克·阿塔姆巴耶夫将一匹名叫“达姆沙皇”的阿拉伯纯种马作为国礼马赠送给习近平主席,成为中国与吉尔吉斯共和国友好外交关系的见证者,同时也是纪念二战胜利70周年、中吉两国和平友谊最好的诠释,承载着中华精神的马在当今时代逐渐成为和平外交的重要文化符号。

马是佛教的功臣。公元64年,汉明帝派使者羽林郎中泰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同两位印度僧人迦叶摩腾和竺法兰回到洛阳,带回经书和佛像,开始翻译一部分佛经,相传就是现传的《四十二章经》。同时,在当时的首都洛阳建造了中国第一座佛教寺院,即今天的洛阳白马寺。这一寺院据说是以当时驮载经书佛像的白马而得名,而白马寺也成为佛教的“祖庭”和“释源”。2008年6月6日,中国与印度联合发行了由殷会利、巴迪·米尔畅达尼(印度)设计的《白马寺与大菩提寺》特种邮票1套2枚,其中一枚邮票是《白马寺》。这枚邮票的主体是白马寺山门的局部景观,山门右边矗立着一匹矫健威武的白马石。

(二)地位象征

车马是身份和地位的重要标志。《周礼·冬官·考工记》载:“殷人上梓,周人上舆。”周朝人以车马为上,车马的多少显示其地位的高低、尊贵与卑微。《后汉书·马援传》中说,马是军队之本,国家大用。若国家安宁,马是用来区别尊卑的象征;若有变故,马能随时出击解救远近的危难。马车在古代主要为贵族所享用,以此来区别“尊”和“卑”。

马文化在西方的一个反映就是骑士精神,象征着名誉、礼仪、谦卑、坚毅、忠诚、骄傲、虔诚,是上层社会的贵族文化精神。它是以个人身份的优越感为基础的道德与人格精神,但它也积淀着西欧民族远古尚武精神的某些积极因素。传承到现在,代表的是绅士风范和高雅。当今中国,在富人圈掀起了马文化热潮,开办马场或马术俱乐部成为继高尔夫之后的又一新时尚。

(三)精神象征

1.马图腾

《山海经·海内经》记载:“黄帝生络明,络明生白马,白马就是鲧。鲧是夏人的祖先,夏人以白马为图腾。《晋书·四夷传》记载,匈奴人居塞者,凡十九种,其中有“贺赖种”。《后汉书·西羌传》记载,古羌人“或为白马种,广汉羌是也”。白马就是古羌人尊奉的图腾。氐人有一支称为白马氐,白马氐就是以白马为图腾的一支氐人。明代陈仁锡《浅确类书》卷十七引《舆地考》云:“木叶山,在广宁中屯卫城东。相传昔有神人乘白马,自玉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黄河而上。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位配偶,生八子。其后族属渐繁,分为八部,每行军及时祭,必用青牛白马。”青牛、白马成了“八部”契丹人的图腾之物。

现在我国许多少数民族地区如彝族、傈僳族、佤族、藏族、白族和阿昌族等仍保留着有关马图腾的传统。彝族有以马为图腾的氏族;澜沧江、怒江上游的傈僳族宗族以马命名;云南省沧源一带的佤族人过春节时,要向骡马、耕牛等表示敬意,给牛马喂一顿糯米饭。

2.马崇拜

远古游牧先民对自然的崇拜是以“苍天”为最高神灵的。马是苍天派来的使者,肩负着人类与苍天之间沟通心灵的使命,是通天之神灵。东北亚地区游牧民族中普遍信奉的萨满教中提到99个天神,马神是其中之一。在各种大型祭祀活动中马都是不可缺少的重要成员。马的民俗也随之逐渐丰富起来,不仅是打马鬃、烙马印、赛马等,考古学者发现早在匈奴时期即有马殉葬之习俗。他们认为同马一起下葬,马能够将其带入天堂,继续接受马的保护和恩惠。可见,尚马之风历史悠久,不仅是马民俗中的精粹,更是游牧民族颇具代表性的文化现象之一。从栩栩如生的秦兵马俑、汉铜马俑、唐三彩马等都可以看出古代的帝王将相尤为宠爱骏马,死后也用马作陪葬品,就此可以看出人类从远古就有对马的崇拜心理。

(四)性别象征

古时,人们以马作为性象征。《易经》:“坤:元亨。利牝马之贞。”此句解释为“坤卦:大吉大利。占问雌马得到吉兆。”

《周礼》中有“春祭祖”的记载,“祖”即“且”,为男性生殖器象征,因此后来祭马祖逐渐演化为祭祀马神。马被人们赋予了生殖的意义,受到人们的崇拜。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呼图壁县康家石门子峭壁上,人们发现有一处面积达120平方米的原始生殖崇拜岩画,近300个身姿各异的人体形象有男有女,他们或立或卧,或衣或裸。动物形象主要有马和虎等。岩画上的人物、马匹等形象充分表现了古人的生殖崇拜意识。岩画刻意突出了祈求子孙兴旺的宗教生活。马蹄印岩画也是生殖崇拜的内容。从上万年之久的蒙古草原古老的岩画中我们就可以得知当时的马崇拜的情景。那些被刻意夸大生殖部位的野马;以马为主体同其他猛兽特征复合而成的怪兽;用透视法刻画的马形象乃至鄂尔多斯青铜器上通常出现的栩栩如生的飞马等纹饰无不为我们传递着当时蒙古先民视马为动物之首,并以其为图腾崇拜的文化信息。特别是从蒙古英雄史诗中通过江格尔及其坐骑阿仁扎拉哲格图为代表的马与人的整合形象,使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蒙古人与马之间在情感、思维和审美意识等长期以来所形成的难以割舍的文化缘源。

(五)兴旺发达象征

西藏自治区、青海、甘肃、云南等地的藏族聚居区到处都可以看到一面面印有马形图案的五颜六色的“风马旗”,也称为“祭马”“禄马“经幡”等。其形状有方形、角形、条形,旗的中心是一匹矫健的宝马,马背上驮着燃烧着火焰的宝器,旗的四角刻着金翅鸟、龙、虎和狮子等保护神。旗上还印有各种经咒文字。人们在祭祀山水之神时,要在山间河边遍插风马旗。

内蒙古鄂尔多斯蒙古族生活的每一个领域,也可以看到对马的无尚崇敬。在草原上,蒙古包里,随时都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马,鄂尔多斯高原上至今还保留着悬挂、张贴或飞扬风马的习俗。在牧民的住地,还挂着任其飘扬的禄马风旗,上面刻印着马的形象。蒙古人把它视为是兴旺发达的象征。每年正月初一,人们都要举行祭祀活动。

总之,不同地区马文化的表现形式及象征意义不尽相同,马文化不仅是草原文化的精髓、游牧文明的灵魂,更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标志,它的博大与深厚对人类的影响与贡献是巨大的,因而我们有义务有责任去探索和研究它,并使之发扬光大。同时,需要在与时俱进中为马文化加入新的时代内涵,人与马曾经共同创造过辉煌的历史,相信也会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1]芒来编著《马年说马》[M],内蒙古出版集团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4.10.

[2]德阿·托隆著,宝音布格历译《蒙古人远征记》[M],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8.

[3]芒来编著《马在中国》[M]香港文化出版社,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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