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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结构、社会保障与城镇居民消费升级

2017-03-23杨孟禹

华东经济管理 2017年3期
关键词:居民消费城镇居民社会保障

魏 勇,杨孟禹

(1.西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重庆400715;2.中国人民大学区域与城市经济研究所,北京100872)

●经济观察

收入结构、社会保障与城镇居民消费升级

魏 勇1,杨孟禹2

(1.西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重庆400715;2.中国人民大学区域与城市经济研究所,北京100872)

文章构建“收入结构—社会保障—消费升级”理论分析框架,运用扩展线性支出模型对2003-2014年城镇居民消费升级进行特征研判,并利用省际面板模型考察城镇居民收入结构、社会保障与消费升级的真实动态关系。实证结果表明,居民前期收入、非工资性收入占比和消费物价水平对城镇居民消费升级具有促进作用,而当期收入、工资性收入占比、个人社保缴费、消费习惯和不确定性因素对消费升级形成不同程度的抑制。

收入结构;社会保障;消费结构;扩展线性支出模型;动态面板模型

一、引言

扩大内需不仅需要盘活传统消费领域中的存量,更需要优化居民消费结构、提升居民消费层次、培育新兴消费领域的结构性增量。当前我国居民消费的形态转换、模式创新和结构升级步伐加快为经济增长和结构转型注入了强大活力,但总体消费需求不足、居民消费意愿不强和层次不高等现实困境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重大战略目标任务达成形成了多重制约。国家层面看,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居民消费率均在60%以上,日本、韩国、印度等国居民消费率也在50%以上,而我国居民消费率不足40%,且呈下滑态势(表1)。钱纳里等人的实证研究表明,人均GNP在1 000美元左右时,居民消费率一般为61.7%[1]。中国2000年人均GNP达到1000美元,而居民消费率仅为47.4%,明显偏离了“标准结构”。作为典型的“二元”经济结构国家,我国城乡居民不仅在消费水平上存在较大差异,而且在消费的理念、方式和结构等方面有明显区别。2014年城镇居民消费总量接近19万亿元,是农村居民消费总量的3.5倍,是政府消费支出的2.5倍。以食物消费为例,2014年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虽与城镇居民接近,但是其食物中肉、蛋、奶和水产品数量仅占食物总消费的12%,约为城镇居民水平的一半。可见城镇居民消费需求占据最终需求的主体地位,城镇居民消费升级引领着最终消费升级的发展方向。本文聚焦城镇居民消费升级(核心是消费结构升级)问题,基于相关理论构建“收入结构—社会保障—消费升级”分析框架,实证检验收入结构、社会保障和其他相关因素对城镇居民消费升级的作用影响。

表1 各国居民最终消费率对比%

二、文献综述

不管是基于“生存——发展——享受”的分析框架,还是基于“物质—服务”的分析框架,当前对消费升级的研究大多遵循经典“收入—消费”理论,收入增长、社会保障等作为消费升级的重要推动因素被广泛验证[2]。

(一)关于居民收入与消费关系的研究

西方的消费理论已经历百年演进发展,具有代表性的消费理论包括绝对收入假说(Keynes,1976)[3]、相对收入假说(Duesenberry,1967)[4]、持久收入假说(Friedman,1957)[5]和生命周期假说(Modi⁃gliani,1976)[6],各假说内容可溯源于凯恩斯理论、新古典经济理论和随机游走理论三个主要流派。国外学者对于居民消费结构问题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Hansen(1996)[7]研究了德国居民消费结构受利率的影响结果,实证表明利率在长期内对教育、娱乐、医疗等个人消费品支出有微弱影响,而在影响家庭耐用品支出方面则不起作用,收入仍是影响居民家庭和个人消费的关键因素。Wilson(1998)[8]在预防性储蓄模型中区分了耐用品和非耐用品消费支出,利用美国家庭收入动态的分组统计数据(PSID)实证结果表明美国家庭的收入不确定性导致其消费支出明显受到预防性储蓄动机影响,但针对耐用品和费耐用品消费的影响程度不同。除收入因素以外,政府职能和政策也作为重要因素被纳入消费结构研究框架中。1995年以来欧盟各国家庭消费结构趋同的态势表明受经济增长和生态环境保护运动的影响,欧洲居民的消费选择越来越多地受到来自家庭外部因素的干预(Liobikiene G&Mandravickaite,2013)[9]。发达国家居民的“消费—储蓄”决策不仅受制于人口老龄化、低生育率、代际转移支付对等因素,也会反作用于政府政策和人口结构(Hock,2012)[10]。Cwik(2011)[11]和Ferreira(2015)[12]针对欧洲和南美国家的研究表明:凯恩斯需求刺激政策短期内对政府和私人消费增长有促进作用,但长期内政府应谨慎使用财政政策,避免造成难以化解的结构性矛盾。Shim Young(2016)研究发现由于近年来当地社会保障水平和就业率升高,不断增长的工资性收入使非洲国家居民的消费结构得到改善,居民用于医疗、能源和其他服务的支出比例逐渐增高,但食物支出仍然是居民最主要的消费项目[13]。鉴于我国的城乡二元结构,收入因素(包括收入水平、收入差距和收入来源等)对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得到广泛验证(陈波,2013;陈建宝,2013;林文芳,2011;李仪,2014等)。陈波(2013)研究表明,我国城镇居民的消费结构实现了优化升级,不同收入层级家庭消费结构分别依次从生存型向温饱型、小康型、富裕型及最富裕型有序演进。收入水平、消费支出、价格水平是影响居民消费结构的主要原因[14]。陈建宝(2013)研究发现农村居民更加偏好生存型消费品,城市居民则更加青睐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品。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和城乡人口比例的上升减少了生存型消费支出的比例,增加了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支出占比[15]。收入结构中,工资性收入对城乡居民各项消费支出的影响广泛而显著[16-17],而较低的非工资收入导致居民消费过度敏感性增加。[18]城镇居民经营性收入和农村居民转移性收入的不确定性阻碍了居民消费需求扩大和消费结构升级,优化初次分配、提高工资性收入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具有积极推动作用[18-19]。

(二)关于社会保障与居民消费的研究

经典研究结论来自费尔德斯坦(Feldstein,1974)对美国居民社会保障对消费和储蓄影响研究成果[20]。他将社会保障对消费者的影响分为资产替代效应(Asset-substitution Effect)和引致退休效应(Re⁃tirement Effect),当前者大于后者将导致居民的储蓄减少、消费增加。费尔德斯坦结合美国1929—1971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实证分析认为社会保障具有较大减少储蓄、增加消费的净效应,这种不积累性在现收现付制(PAYG)养老模式下导致了国家储蓄减少。其后,围绕社会保障对居民消费存在挤进或挤出效应的实证研究大量涌现,支持者(Kantor&Fish⁃back,1996;Samwick,2000;Juan&Carlos,2008)大多从社会保障降低居民预防性储蓄动机的角度验证了挤进效应[21-23]。持反对观点的学者(Thaler&Shefrin,1994;Gale,1998)认为不同的财富由于心理成本不同而具有不同的边际消费倾向。社会保障制度强制扣除部分边际消费倾向较高的当期工资后延后使用,将导致居民当前消费减少[24-25]。国内既有研究成果揭示了社会保障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但结论存在争议。刘畅(2008)认为政府社会保障支出的增加可以改善居民消费预期、刺激居民消费需求,杨天宇(2009)、刘新(2010)实证发现财政社会保障支出对消费没有Granger影响,社会保障支出不仅没有消除居民的不确定性预期,反而挤出了消费[26-28]。李珍(2015)分析了1987-2012年养老保险制度对城镇居民消费模式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养老保障水平和覆盖率对消费有弱挤出效应,社会养老保险替代率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并不显著[29]。事实上,社会保障制度对经济社会带来积极作用的同时也伴随着复杂的引致效应和制度成本[30],因而其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作用也变得更加复杂,社会保障的模式选择、水平高低对我国城镇居民消费的影响大相径庭[31-32]。

从上述文献数理可以发现,学者已经对收入、社会保障与居民消费的关系做出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结论普遍认为收入结构中工资性收入是优化居民消费结构、促进消费升级的关键因素,而社会保障因素对消费升级的作用则有待进一步明确。既有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一是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划分过于简单。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城镇居民在食物、服装、居住等方面的消费支出不仅是满足生存需要,更多地反映出人们追求生活品质和个性表达的需要。将衣、食、住、行、用等消费项目由低到高对应到不同需求层次的做法,虽能简化研究视角,但会带来结构分析偏差[15]。二是针对社会保障因素的研究成果在变量选择中多采用政府财政社会保障支出、社保覆盖率等指标,部分积累制社保模式使社会保障福利发生代际转移,上述变量难以反映居民承担的社会保障成本对当前消费决策的影响[29,33]。鉴于此,本文将在以下两个方面做出突破:(1)根据需求弹性理论,利用ELES模型计算城镇居民各项消费需求的收入弹性并进行结构变动分析。(2)根据持久收入和预防性储蓄动机假说,建立动态面板模型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关键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并考虑城镇居民社保支出、消费习惯、收入不确定性等因素对城镇居民不同层次消费需求的作用影响。

三、“收入结构—社会保障—消费升级”学理分析框架

在偏好和预算约束既定情况下,假定消费者按理性的方式进行选择,个人对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的购买组合要充分实现消费者效用最大化。使消费篮子最大化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它必须位于预算线上,即任何位于图1预算线L左边和下面的任何一个消费篮子都留下一部分未动用的收入,当使用这部分收入进行消费便可增加个人的满足程度。为方便分析,考虑当期收入水平下给定的预算线不涉及消费者对未来商品组合的影响,那么唯一合理的、可行的选择便是预算线上的一个消费篮子。第二,最大化消费篮子必须给予消费者商品和服务的最受偏好的组合。这两个条件使消费者满足最大化的问题简化为一个在预算线上选一个合适的点。

如图1a,给定三条无差异曲线,最外面的曲线U3产生最大程度的满足,曲线U2次之,曲线U1最小。点A是无差异曲线U2与预算线的相切点。消费者通过选择消费篮子A,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分别对应的消费量是和,此时增加或减少任何一类商品消费量所带来的边际收益正好与边际成本相等(即无差异曲线的斜率等于预算线斜率),点A的消费组合使消费者获得最大满足。预算线L和无差异曲线U2相交,与无差异曲线U3无相交可能。无差异曲线U1上的点C不是最受偏好的选择,消费者总是可以通过支出分配如增加高档商品消费ΔQH、减少基本商品消费ΔQB朝向点A移动,以实现最大化效用的目的。收入结构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不同性质的收入对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消费量的抑制或促进作用。工资性收入增长实际上使得消费者的新预算线L′向外扩展,推动扩展后的预算线L′与U3上的点D相切,从而实现更高效用(如图1a)。根据行为生命周期理论对“心理账户”的解释,消费者倾向于较多地通过现金收入账户消费,而较少通过现期资产账户消费,几乎不通过未来收入账户消费。在工资性收入占据居民收入主体的情况下,居民的资产形成在很大程度上仍是依靠工资性收入增长,非工资性收入的不确定性和“心理账户”效应使得非工资性收入增长更像是一次比例补助,它改变了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的相对成本,在基本需求得到满足后,相对降低的高档商品价格和当期现金收入增加带来的消费刺激导致消费者将增收的部分按不同比例分配给高档商品和基本商品(如图1b),消费篮子将从点A移向点C而非点D。

图1 收入结构对城镇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

社会保障因素从当期收入和持久收入两个方面影响城镇居民消费决策:一方面,城镇居民负担的社保成本(主要是社保个人缴费部分)对当期消费支出的挤占,相当于削弱了实际购买力从而将预算线向内移动,降低了消费者总效用,同时由于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在收入效应方面的差异导致消费者更倾向增加价格更低的商品消费。如图2a所示,个人缴费对当期收入的挤占使消费者预算线L向内移动到L′,居民消费篮子从点A内移到点D,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消费也出现等比例缩减。然而由于收入效应的存在,消费者预算减少导致原本价格较高的高档商品相对成本更加上升,于是形成一条新的预算线L′′,而消费篮子的最终移动即朝向点C,即消费者为尽可能维持总效用水平选择消费更加便宜的基本商品压缩价格昂贵的高档商品消费。另一方面持久收入理论和需求层次理论,消费者持久收入增加有利于他们将收入更多地分配到提升生活质量和品位的高档次消费项目中去。如图2b所示,收入增长使消费者预算线不断向外移动,同时消费篮子选择从点A移动到点C,意味着收入提高是城镇居民同时增加了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的消费。注意到社会保障有利于减少居民预防性储蓄动机、增加居民尤其是低收入水平居民的持久收入[22],城镇居民消费篮子将继续从点C向点D移动,这就意味着随着社会保障带来居民持久收入的改善,消费者的消费模式将发生变化,当收入增加到一定程度后消费者选择减少基本商品消费、增加高档商品消费,消费篮子从和移向了和,消费结构得到提升。因此出现了一条向后弯曲的“持久收入—消费”曲线。

图2 社会保障对城镇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

四、我国城镇居民消费升级的特征研判

居民消费升级在内容上表现为消费者在各类不同档次的细分商品之间消费转移,一般由需求弹性较低的商品移向需求弹性较高的商品;在层次上表现为不同属性类别的消费项目之间支出的消长关系,即消费结构变化,这也是本文的核心关切点。需求弹性理论认为,如果消费者对某商品的需求是富于弹性的,价格下降或收入增加将会大大提高消费者该项商品的消费支出。从商品类型上看,必需品的需求弹性很小,奢侈品的需求弹性很大。具体到需求收入弹性而言,低档商品的收入弹性(EI)小于0,说明收入增加后,对该商品的需求量反而减少了;正常商品的EI介于0和1之间;高档商品的EI大于1。一般来说,生活必需品的收入弹性较小,而高级消费品的收入弹性较大。针对居民消费结构的量化分析多采用扩展线性支出模型(ELES)和几乎理想需求系统模型(AIDS)。前者使用的被解释变量是各类消费支出的绝对额,求解的是马歇尔需求;后者使用各类消费支出比重求解希克斯补偿需求。ELES模型的突出优点在于它考虑了收入和价格因素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把居民的各项消费支出看作是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行为,在没有价格资料的情况下,也能根据截面数据资料估计出各种商品的基本需求支出,进行需求结构估算和需求弹性分析[34]。本文依据ELES模型的收入弹性计算结果对居民基本消费和高档消费进行结构划分,进而厘清我国城镇居民消费升级的基本特征。

(一)模型设定

扩展线性支出系统假定某一时期人们对各种商品或服务的需求取决于人们的收入水平和各种商品的价格,将需求分为两部分:基本需求和超额需求,基本需求与收入水平无关,居民在基本需求得到满足之后,才将剩余收入按照某种比例(边际消费倾向)在各类商品或服务之间进行分配。ELES模型基本表达式为:

式(1)中pi为第i类商品或服务的价格,qi为第i类商品或服务的消费量,ri为第i类商品或服务的基本需求量,piri为消费者对第i类商品或服务的基本消费支出,βi为第i类商品或服务的边际消费倾向,I为可支配收入。(1)式可写作:

令αi=piri-piri,Ci=piqi表示居民对第i种商品的实际消费额。则式(2)可以改写成计量经济模型:

其中,αi和βi为待估参数,ui为随机扰动项。考虑含有“双向固定效应”面板模型,在固定效应方程中引入时间趋势项,式(3)可扩展为:

其中S1和S2分别表示混合模型和固定效应模型的残差平方和。N为截面个体,K为解释变量个数,T为时期数。如果F统计量大于临界值,则应选择固定效应模型,反之则应选择混合模型。对(4)式采用最小二乘估计,得到参数估计值和,然后根据定义:αi=piri-piri,对该式两边求和,得到:

由此可得消费者对第i类商品或服务的基本消费支出:

同时可以求出需求的收入弹性为:

(二)城镇居民边际消费倾向和收入弹性

利用STATA12.0统计分析软件计算参数αi和βi的估计值、判决系数R2和βi的T检验值,并给出基于F检验结果的模型选择,结果见表2所列。全国各省份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各项消费支出数据源自2004-2015年《中国统计年鉴》。

各回归方程T统计值远大于临界值,说明城镇居民各项消费支出与可支配收入的线性变化关系非常显著。βi为边际消费倾向,表示消费者单位收入增加导致的消费支出变化。2003-2014年我国城镇居民边际消费倾向∑βi为0.61,说明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每增加1元,有0.61元用于消费。食品消费支出的边际消费倾向最高(0.20),居住(0.10)、交通和通信(0.10)排次之,然后依次是衣着、教育文化娱乐服务、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其他商品和服务。

表2 中国城镇居民各项消费支出ELES模型参数估计结果(2003-2014年)

根据式(8)计算城镇居民各项消费的需求收入弹性,结果见表3所列。

表3 2003-2014年城镇居民各项消费需求的收入弹性

结果显示,8类消费支出的需求收入弹性均为正值,收入弹性最高的消费支出项目是交通和通信(1.387),排名第2位的是居住(1.342),第3~8位分别是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衣着、其他商品和服务、食品、教育文化娱乐服务、医疗保健。2003-2014年我国城镇居民各项消费需求的收入弹性平均值为0.8。

(三)城镇居民消费升级的基本特征

随着市场经济发展和消费品市场繁荣,我国居民尤其是城镇居民的消费内容不断丰富、消费个性逐渐展现、消费层次步步提高,居民消费品目精细化和内容高级化使当前官方对消费项目的统计口径难以准确反映居民消费形态、性质和需求层次。以服装消费为例:除满足人们防寒保暖的基本需要以外,越来越多的社会成员开始关注服装的质量、款式,追求名牌、品位和档次成为服装消费的主要趋势。仅把服装当作纯物质产品消费的人越来越少,人们更多地关注服装背后蕴含的地位、品味、财富等象征意义。与其类似的还有城镇居民的汽车消费、居住消费和其他非物质消费[35]。本文认为,需求收入弹性是反映当前我国城镇居民消费结构的有效指标,且应该结合我国居民预防性储蓄动机和存钱养老文化传统,对不同类别商品的收入弹性临界值做适度调整。根据前文计算结果,本文以我国城镇居民各项消费需求的平均收入弹性0.8为分界点,低于0.8的消费项目划为基本商品(生活必需品),包括食品、教育文化娱乐服务、医疗保健、其他商品和服务,高于0.8的消费项目为高档商品,包括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交通和通信。据此划分,2003-2014年我国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及其变动情况见表4所列。

表4 2003-2014年城镇居民二元消费支出及占比

2003-2014年我国城镇居民基本商品年均消费量为7 412元,高档商品年均消费量为4 849元。扩展线性支出模型的计算结果和城镇居民实际消费变动情况彰显出城镇居民消费升级呈现出三个方面特点:①观察期内,城镇居民高档商品消费增速快于基本商品消费增速,基本商品消费的主体地位不断动摇。表4所示,城镇居民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平均消费增速分别为8.82%和14.03%。基本商品消费比重从62.09%减少到49.98%,高档商品消费比重从37.91%上升到50.02%,并在2014年首次超过了基本商品消费比重。②食物、家庭设备用品等传统消费热点持续降温,以衣着、居住、交通和通信为主体的高档消费发展较快1。除食物以外,城镇居民边际消费倾向较高的是居住、交通通信和衣着项目,显示出他们对高档商品较强的消费意愿,体现出城镇居民个性化、多样化的消费追求。③总体上看,我国城镇居民的生活消费质量在不断提高,居民不仅能满足各方面基本生活需要,而且正在向以优化生活品质为重点的发展型和享受型方向迈进,体现出城镇居民需求层次提升、消费内容多元、消费结构优化的基本特征。

五、收入结构、社会保障对城镇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检验

(一)方法与模型

动态面板模型常用于宏观经济行为研究。当由于惯性或部分调整,个体当前行为取决于过去行为时,在面板模型自变量中加入被解释变量的滞后项,则能较好地反映经济行为的渐进性变化和结构性特征。由于动态面板模型存在固有的内生性,静态面板LSDV和GLS估计量是有偏非一致的,为保证得到一致无偏的估计量,使用所有可能的滞后变量作为工具变量进行广义矩估计或称差分GMM估计,模型如下:

对上式作一阶差分消去个体效应ui,可得

yit为被解释变量,yit-1为被解释变量一阶滞后项,为解释变量,为不随时间变化的变量,扰动项由{ui+εit}两部分构成,其中不可观测的随机变量ui代表个体异质性的截距项,εit为随个体和时间而改变的扰动项。如果{εit}不存在自相关,yit-2与Δεit=εit-εit-1不相关,则yit-2是有效的工具变量。根据同样逻辑,更高阶的滞后变量{yit-3,yit-4,…}也是有效的工具变量。将差分GMM和水平GMM结合在一起,将差分方程与水平方程作为一个方程系统进行GMM估计,得出系统GMM估计量。在更一般的动态面板模型中,解释变量可以包括被解释变量多阶滞后值,yit-p为被解释变量的p阶滞后项。在GMM估计中可以指定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的多阶滞后项为工具变量:

本文利用动态面板回归模型对构建的“收入结构—社会保障—消费升级”理论框架进行检验。在Feldstein(1974)的扩展生命周期模型基础上将不确定因素和价格因素纳入扩展的函数模型中,考虑到居民的消费习惯,模型自变量中包含因变量的一阶和二阶滞后项。根据持久收入理论,用居民收入及其一阶滞后项作为前定解释变量,而使用其两个更高阶滞后值为工具变量。

(二)变量与数据

由式(9)可知核心变量由5部分组成:被解释变量、收入解释变量、社会保障解释变量、价格解释变量和不确定性变量,具体见表5所列。

表5 动态面板模型中使用的变量及其含义

研究样本区间为2003-2014年,采用中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面板数据,数据全部来自2004-2015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和《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为消除时间序列的异方差问题,对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

(三)实证结果分析

表6显示,模型Ⅰ和模型Ⅱ给出了城镇居民总消费的影响因素回归分析估计结果。模型Ⅲ和模型Ⅳ是针对城镇居民基本商品消费的参数估计,模型Ⅴ和模型Ⅵ是针对城镇居民高档商品消费的参数估计。对差分GMM和系统GMM两个动态面板模型的有效性检验显示:基本商品回归模型中系统GMM扰动项自相关检验AR(2)大于0.05,高档商品回归模型中差分GMM扰动项自相关检验AR(2)大于0.05,所有模型的工具变量过度识别Sargan检验显示p值均大于0.05,表明各个模型选取的工具变量均是有效的。综合考虑,本文择优采纳模型Ⅱ、Ⅳ和Ⅴ的计算结果。结果表明:

(1)收入因素。城镇居民总消费支出与可支配收入密切相关。但当期收入水平Iit和前期收入水平Iit-1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正好相反。当期收入增加会刺激居民增加基本商品消费、减少高档商品消费;更具持久收入性质的前期收入增长对居民减少基本商品消费、增加高档商品消费有显著促进作用。2003-2014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名义收入从8 472元增长到29 381元,年增长率稳定保持在13%左右,剔除物价因素实际工资年增长率也接近10%。持续稳定发展的收入水平为城镇居民消费升级注入了持续的信心和动力。持久收入的增长有利于形成一条向后弯曲的收入—消费曲线,城镇居民在基本生活需求得到满足的情况下,持续增收使他们更有能力改善生活质量、提高消费层次。从收入结构上看,非工资性收入占比增高对城镇居民高档商品消费有明显促进,而对基本商品消费的作用并不显著。相应地,降低非工资收入占比、增加工资性收入占比则会抑制高档商品消费支出、阻碍消费升级。结果印证了本文对收入结构和消费升级关系分析的理论观点,说明城镇居民确实将不同性质的收入纳入了不同的心理账户之中,不同档次的消费支出源自不同性质的各个心理账户且彼此相互独立。源自收入波动、预防性储蓄动机产生的工资积累是城镇居民财产的重要来源[36],与之相较,城镇居民的非工资性收入更具现金而非财产性质。数据显示我国城镇居民非工资性收入中经营性和转移性收入的占比较高,财产性收入的占比较低,以2014年为例,两者占比分别为75%和25%。与行为生命周期理论相符,消费者倾向于较多地通过现金收入账户消费,而较少通过现期资产账户消费。工资性收入为城镇居民带来更多的是财富积累而非消费升级,相反,非工资性收入占比的增长改变了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的相对成本,主要是使得高档商品边际成本相对降低,因此促进了城镇居民高档商品消费,而由于消费者各个心理账户的互相独立性,被纳入非工资性收入账户中的收入变动并不会对城镇居民基本商品消费形成显著影响。

表6 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影响因素动态面板回归结果(2003-2014)

(2)社会保障因素。从个人社保缴费SSWit和财政社保支出GOVit的消费效应来看,城镇居民参与的基本社会保险缴费和政府社会保障财政支出均对总消费和高档商品消费有挤出效应,而对基本商品消费则有挤进作用。正如前文针对社会保障和消费升级关系的机理分析,我国社会保障坚持“全覆盖、保基本、多层次、可持续”方针指导下,城镇居民享受的基本养老、医疗、失业等保障制度在构筑人民生活安全网、消除居民消费后顾之忧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因此社会保障因素有助于居民增加食品、医疗、文化教育等优先级较高的基本商品和服务的消费。另一方面,伴随我国国企改革,城镇居民传统的“企业包揽、国家包干”的社会保障制度基础发生动摇,在个人和政府分担保障成本的模式下,较高的社保个人缴费比例对城镇居民家庭造成一定负担1。由于我国实行的是部分积累制保障模式,部分社会保障福利发生代际转移对增加居民当期收入形成制度制约[37],社会保障制度进一步扩面势必形成更多的工作人群需要缴纳社保费用,这必然减少他们当前收入,导致消费者在预算约束下首先满足基本生活需求,从而减少高档商品消费支出和居民总消费(如图2a所示)。

(3)价格因素。价格水平通过影响居民的实际购买力和消费预期进而影响其消费结构。物价指数的温和上涨有利于经济增长和收入水平提高,从而促进现实消费。通货膨胀或物价较大较快幅度变化,则不利于居民消费发展。实证结果显示,生活消费价格指数的温和上涨对城镇居民总消费和高档商品消费有积极拉动,对基本商品消费产生抑制。观察期内城镇居民生活消费价格指数年均变动幅度维持在3%左右,总体处于温和上升通道,有利于居民增收并形成稳定预期,扩大总体消费需求。进一步分析,物价对消费结构的影响来源于价格指数的结构差异。2003-2014年,我国城镇居民的食品、医疗保健、文化娱乐教育等基本商品价格涨幅较大,家庭耐用品、通讯器材和服务等高档商品价格涨幅较小甚至出现下跌。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价格相对地位的变化引致居民增加高档商品消费支出,消费替代效应明显,加之居民的刚性需求对价格的弱敏感性,因此出现了价格上涨对居民基本商品消费较小抑制(回归系数为-0.68)和对高档商品消费较大促进(回归系数为4.33)的结果。

(4)不确定性和消费习惯。实证结果显示不确定性对城镇居民基本商品消费和高档商品消费均有负面影响,只是存在程度差异。不确定性对基本商品和高档商品消费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27和-0.037。结合预防性储蓄假说分析:在谨慎性动机作用下,不确定性因素的增加将导致城镇居民减少总消费(回归系数为-0.026)。为保障基本生活需求,城镇居民将更大幅度地缩减高档商品支出,以应对将来的未知损益。根据相对收入假说,消费者除受到本期绝对收入影响外,更受到以前消费水平的影响且存在“棘轮效应”。本文的实证结果与该假说基本吻合:城镇居民在总消费和基本商品消费项目上存在明显的消费习惯,其消费支出的一期和二期滞后项回归系数均为正,显示出城镇居民对总消费和基本商品的消费易于向上调整而难于向下调整。实证结果中,高档商品消费的滞后一期系数为正、滞后二期系数为负,表明城镇居民在提升消费结构层次方面的支出具有不稳定性,当前城镇居民尚未形成对发展和享受型商品稳定的消费习惯。

六、结论与启示

本文基于2003-2014年我国31个省(市、区)居民收入结构、社会保障支出和消费结构的面板数据为研究对象,实证分析了收入因素、社会保障因素、价格因素、不确定性和消费习惯对城镇居民消费升级(基本商品消费和高档商品消费的结构性变化)的影响。研究结论如下:(1)城镇居民当期收入和持久收入对消费升级存在差异化影响,前者有利于居民维持当前消费结构看,后者有利于推动居民消费升级。受“心理账户”影响,城镇居民财产性质的工资性收入占比和现金性质的非工资性收入占比对消费升级分别产生抑制和促进作用。(2)个人社会保障缴费挤进城镇居民基本商品消费,挤出高档商品消费,政府财政社会保障支出对城镇居民基本商品消费有促进作用,但对消费升级有微弱阻碍。(3)温和的价格上涨和高档商品相对价格降低有利于城镇居民消费升级。不确定性增加会引致城镇居民减少消费尤其是高档商品消费,对消费升级产生不利影响。当前我国城镇居民在基本商品消费支出的“棘轮效应”明显,而在高档商品方面尚未形成稳定的消费习惯,不利于推动消费升级。

从本文研究结论得到如下启示:①区分不同性质的收入对城镇居民不同消费项目的不同影响,经济发展方式和收入分配政策应着力提升城镇居民的持久收入和非工资性收入以减少消费的不确定性、促进消费升级。②合理分摊政府和个人之间的社会保障成本,控制城镇居民社会保障个人缴费支出比例并增强政府的社会保障能力,以避免个人缴费对高档消费的挤出效应,同时发挥出社会保障体系社会稳定器和经济助推器的功能,促进城镇居民消费升级。③注意管控物价,维持价格水平稳定,发挥价格杠杆对供给结构的引导和调节作用,利用家庭耐用品、交通通讯设备、居住服务等领域供给者的技术进步和市场竞争进一步降低高档商品消费门槛,实现消费品供需两端的有效对接,引领城镇居民消费升级。④积极教育引导城镇居民形成良好的消费习惯,培养高品位的生活追求和健康的生活方式,从大众消费观念入手打造绿色消费、健康消费、品质消费的良好氛围,为消费升级营造积极的社会环境。

注释:

①根据相应年份的《中国统计年鉴》数据计算,食物、教育文化娱乐服务二者消费占基本商品消费量的80%,衣着、居住、交通和通信消费占高档商品消费量的84%。

②2014年在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二次会议的联组会议上,国务院副总理马凯表示,现在的养老保险缴费水平确实偏高,“五险一金”已经占到工资总额的40%到50%。社保缴费费率过高,不但加重了参保企业和职工的负担,不利于扩大就业;更限制了家庭可支配收入的增长、挤压了补充保险和商业保险的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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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ome Structure,Social Security and Consumption Upgrading of Urban Residents

WEI Yong1,YANG Meng-yu2
(1.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China; 2.Institute of Regional and Urban Economy,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China)

The paper constructs the“income structure—social security—consumption upgrading”theoretical analysis framework,employs the extended linear expenditure model analyzing urban residents consumption upgrading features from 2003 to 2014,and observes the true dynamic relationship of urban residents income structure,social security and consumption upgrading by using the inter provincial panel data mode.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the pre income of residents,the proportion of non wage income and consumer price level will promote urban residents consumption upgrading.Whereas the current income,the proportion of wage income,personal social security con⁃tributions,consumption habits and uncertainties will curb consumption upgrading in varying degrees.

income structure;social security;consumption structure;extended linear expenditure model;dynamic panel model

F126

A

1007-5097(2017)03-0090-10

[责任编辑:程 靖]

10.3969/j.issn.1007-5097.2017.03.012

2016-08-14

魏勇(1983-),男,四川遂宁人,讲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公共管理;

杨孟禹(1987-),男,云南凤庆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经济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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