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批示精神推动特色小镇、小城镇建设不断跃上新台阶
2017-03-21舒国增
编者按: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李克强总理和张高丽副总理关于推进特色小镇、小城镇建设的重要批示精神,研讨因地制宜、分类施策推进特色小镇和小城镇建设,促进特色小镇和小城镇持续健康发展,日前,国家发展改革委会同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住房城乡建设部在浙江杭州召开特色小(城)镇建设经验交流会。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舒国增、住房城乡建设部部长陈政高、国家发展改革委副主任胡祖才出席会议并讲话。
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舒国增的讲话,对于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推进特色小镇和小城镇持续健康发展,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指导性,读后让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为此,国家发展改革委委刊《中国经贸导刊》特将舒国增副主任的讲话予以刊发,供各地學习借鉴。
去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办报送的《浙江特色小镇调研报告》上作出重要批示。李克强总理和张高丽副总理也相继作出重要批示。习总书记和李克强总理、张高丽副总理的重要批示,为推进特色小(城)镇建设肯定了样板,指明了方向,明确了重点。学习领会习总书记重要批示精神,我理解有四个方面的深刻内涵:一是从思想认识上,强调抓特色小(城)镇建设大有可为,具有重要意义。二是从指导原则上,强调“一个务必”,就是要因地制宜,突出特色,充分发挥市场主体作用。三是从防止偏差上,强调“两个切不可”,就是切不可政府大包大揽、一哄而上,切不可“东施效颦”、“千镇一面”。四是从工作思路上,强调着眼供给侧培育小镇经济,做好新常态下的经济工作。
学习领会和贯彻落实习总书记重要批示精神,结合浙江和一些地方开展特色小(城)镇建设的探索实践,我认为,要把习总书记重要批示精神落到实处,必须强化理念在于“新”、核心在于“特”、根本在于“改”这三个方面的认识和实践,推动特色小(城)镇建设不断跃上新台阶。
第一,特色小(城)镇建设的理念在于“新”
多年来,我们对大中小各类城市形态观念既定,以建制乡镇为依托的小城镇建设耳熟能详,这反映出计划经济时代的行政体制束缚在我们头脑中根深蒂固。由此决定了当初我们在调研浙江特色小镇的探索实践时,感到这种形态既不同于行政建制镇,也与各类产业园区有明显不同,似乎不伦不类、无法归类。待到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后,我们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政府引导和市场化运作相结合的一种新模式,是企业创新和集聚发展的一个新平台,是产业转型升级和空间布局优化的一种新形态,是满足多样化、个性化需求的一项新供给,当然也是体现新型城镇化特色的一个新样板。
特色小镇这种形态发端于浙江,有其客观必然性。因为伴随着近40年来中国改革开放的大潮,浙江从“一村一品”、“一乡一业”起步,小城镇建设风起云涌,县域经济独具特色,其内核已显特色小镇的端倪。从产业形态上讲,即便是现在的浙江,其小城镇和特色小镇建设也是相得益彰,互为支撑。有例为证:浙江湖州市德清县的洛舍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当时还是乡建制的该乡政府,以万元“安家费”和3倍高工资的条件,从毗邻的上海钢琴厂挖来4名技术人员,在该乡起步发展钢琴产业。如今,洛舍镇已发展成为我国第5大钢琴产业制造基地,现有钢琴制造及配件企业80余家,从业人员超过3000人,年产钢琴超过5万架,约占全国总产量的八分之一,被中国轻工业联合会和中国乐器协会授予首个“中国钢琴之乡”荣誉称号。即便如此,洛舍镇的众多钢琴企业主仍有产业层次低、企业规模不大、设施不先进等忧虑,急切地希望通过创新和集聚发展,提升该镇钢琴产业层次。前不久,这些企业在县镇政府的指导和支持下,利用废弃矿山,积极启动建设“中国钢琴小镇”。一个钢琴产业,就这样把洛舍镇的小城镇建设和特色小镇建设有机地结合起来。
浙江的实践告诉我们,推进特色小(城)镇建设,首先在于理念的更新,理念一新天地宽,可以变废为宝、无中生有、颠覆式创新。试想,时间上倒推几十年,我们怎么可以想象,智能手机会取代PC计算机,网约打车会搅局传统出租车市场,汽车可不烧汽(柴)油并无人自动驾驶上路……这些颠覆式创新的故事已经发生在我们身边。我们要在推进特色小(城)镇建设实践中,深化对总书记重要批示中强调的“大有可为、具有重要意义”的思想认识,就必须牢固树立和贯彻落实中央提出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新理念,并把这种发展新理念贯穿于具体实践之中,不断有所发明、有所发现、有所创造、有所前进。
第二,特色小(城)镇建设的核心在于“特”
“小镇故事多,源自独和特”。特色小镇,顾名思义,其“核心”和“灵魂”就在于“特”,包括资源秉赋特色、区位环境特色、历史文化特色、产业集聚特色等。
从浙江的实践看,现有创建和培育的130个省级特色小镇,都具有其独特的核心元素,或是凸显时代主题,或是传承历史记忆,或是体现文化符号,或是蕴涵产业基因,或是展露秀美风光。比如山南基金小镇和余杭梦想小镇,都具有各自鲜明的产业特色。山南基金小镇的产业定位是打造全国私募基金高地,现已集聚私募证券基金、私募商品(期货)基金、对冲基金、量化投资基金、私募股权基金等各类私募金融机构和相关财富管理中介机构500余家,集聚管理资本规模5300亿元,去年实现税收3亿元,今年前8个月实现税收8.5亿元,同比增长208%。余杭梦想小镇依托处于杭州未来科技城腹地的优势,其核心元素是为有梦想、有知识、有激情、有创意,但是无资本、无经验、无市场、无支撑的“四有四无”青年提供创业舞台,以政府搭台来提供各类服务,以零门槛创业来吸引和集聚人才,以打造众创空间、叠加产业功能、发展信息经济等“三大追求”的有机融合来成就梦想,现已初步形成了一支以“阿里系、浙大系、海归系、浙商系”为代表的创业创新“新四军”队伍。饶有意思的是,这个小镇的坐落地,当年曾是中央授予殊荣的“无虫、无霉、无鼠、无雀”的“四无”粮仓,现在华丽转身,成为“四有四无”青年创业创新的“良仓”。浙江还有一批集历史记忆、文化符号、产业基因、秀美风光于一体的历史经典产业小镇,如西湖龙坞茶镇、湖州丝绸小镇、越城黄酒小镇、磐安江南药镇、龙泉青瓷小镇、青田石雕小镇等,都以其独特的韵味脱颖而出。
纵观这些年来各地推进小城镇建设的实践,一条重要的经验,也是“因风吹火、照纹劈柴”,因地制宜、扬长避短,靠特色发展,以特色扬名。比如,这几年四川省在实施“百镇建设行动中”,坚持以特色产业立镇,宜工则工,依托周边工业园区、传统产业优势等发展工业特色镇;宜农则农,资阳市龙台镇突出柠檬种植优势,打造“中国第一柠檬小镇”;宜商则商,在交通便利、区位优势明显的地方,建设商贸物流镇;宜游则游,借助黄金水道、自然风光、民族文化、生态优势等,发展旅游观光镇。
小镇经济是现代经济演进过程中的一种重要发展模式,即便在城市化高度发达的欧美国家,小镇经济依然有着很强的生命力和很大的发展空间。现在广为人知的一些历史经典产业和新型经济业态大多集中在小镇上。其成功的秘诀,就在于以鲜明的特色立镇、强镇、富镇。例如,硅谷发挥毗邻斯坦福大学的优势,发展成为资本加技术的科技创新小城镇,苹果、谷歌、Facebook等著名企业都诞生于此;格林尼治一个仅有6万余人的美国小镇,则集中了500多家对冲基金,成为典型的财富聚集小镇,其创造的年度增加值相当于智利、马来西亚等国全年GDP总量;瑞士达沃斯小镇原来只是北欧滑雪旅游度假胜地,现在“达沃斯论坛”已在那里举办40多年,小镇的论坛经济效应发挥到了极致;法国戛纳小镇依托地中海沿岸的明媚风光,因每年举办国际电影节而蜚声世界,成为著名旅游胜地;意大利皮德蒙特地区的阿尔巴小镇,从当地一家糖果店经营开始,发展成为全球第三大巧克力糖果制造商所在地,让阿尔巴镇闻名遐迩的还有这里的特产白松露,在世界美食圈亦颇负盛名。
所有这些国内外特色小(城)镇发展的案例,都有助于我们认真学习领会和自觉贯彻落实总书记重要批示中强调的“因地制宜、突出特色”,“切不可‘东施效颦、‘千镇一面”的深刻内涵和明确要求。我们要从实际出发,找准特色、定位特色、发展特色,力求把特色小(城)镇的特色做精做强,做成“单打冠军”,收获“垄断利润”,在差异定位中开阔小镇大视野,在细分领域中构建小镇大产业,在错位发展中形成小镇大格局,让特色小(城)镇彰显鲜明的独特性和旺盛的生命力。
第三,特色小(城)镇建设的根本在于“改”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我国推进新型城镇化取得了积极成效,去年全国城镇化率达56.1%,比世界平均水平高约1.2个百分点,“十三五”末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可能达到60%。同时,大城市人口拥挤、交通拥堵、环境污染、房价高企、安全问题突出和中小城镇资源短缺、产业低端、就业困难、供给不足、公共服务不够等矛盾突出,使得现阶段的“城市病”变得更加复杂、多元。
从城市数量看,我国城市总体数量偏少,大城市和特大城市高度集中,中小城市和小城镇严重不足。美国城市化率从20%提高到50%期间,城市数量从392个增加到2722个;日本城市化率从38%提到70%期间,城市数量从166个增加到652个;而我国城镇化率从32%提高到55%期间,城市数量反而从668个下降为654个,20万人口以下小城市数量占比仅为18%。从人口流向看,一方面是人口和资源过度向大城市集中,另一方面中小城市和小城镇成为“被遗忘的角落”。在我国7.7亿城镇人口中,60%人口(约4.6亿人)住在城市,40%(约3.1亿人)住在小城镇,但这40%人口还未完全达到城镇化水平,基础设施、公共服务没有与城市一样实现均等化,人均年消费支出方面明显低于大城市。因此,从发展的眼光看,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建设有较大发展潜力,需要补上促进城乡协调发展的短板,需要在特色小镇和小城镇发展方面进行制度创新和模式创新。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强调,要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加快培育中小城市和特色小城镇,健全城乡发展一体化体制机制。《“十三五”规划纲要》具体部署特色小城镇建设工作,提出要发展具有特色资源、区位优势和文化底蕴的小城镇,通过扩权增能、加大投入和扶持力度,培育休闲旅游、商贸物流、信息产业、智能制造、科技教育、民俗文化传承等专业特色镇。今年7月,住房城乡建设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对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联合发文,提出到2020年要培育1000个左右各具特色、富有活力的特色小镇,引领带动全国小城镇建设。
从一段时间以来各地和浙江培育特色小(城)镇的实践看,全面深化改革,尤其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形成充满活力的体制机制,是特色小(城)镇建设的根本之道和治本之策。
去年我到广东省佛山市调研后,对此深有感触。佛山市作为岭南工业重镇,创造了工业总产值“广东第二、全国第五”的佳绩,该市的镇域经济在转型升级中挑起大梁、居功至伟。比如,该市仅有80平方公里的容桂镇,去年实现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1470亿元,是名副其实的“千亿巨镇”;狮山镇去年实现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3200亿元,排在当年“全国综合实力百强镇”第3位、居广东省之首,被称为“广东第一镇”;丹灶镇历史上曾以东晋葛洪炼丹而得名,作为“中国日用五金之都”,该镇在经济新常态下对自身发展提出新的定位,力图打造珠三角制造业创新小镇。还有该市顺德区北滘镇,有国内家电行业和房地产业知名企业美的集团和碧桂园集团均坐落于此。这几年美的集团勇于自我改革,先做减法,再做加法,相继减少30多个规模小或经营欠佳的产品品类,停止生产占总收入30%的低端或低毛利的产品,关停并转十几个项目及已建成的生产基地,主动退还土地厂房面积7000亩,固定资产降低70亿元;同时加大科技投入,2015年企业研发投入53亿元,在全国企业中排第7位,占销售额的3.8%,在全球包括美国、日本、意大利、新加坡等地建立了11个研发中心,加大自动化改造和信息技术投入,有效推动了企业转型升级,也增强了所在镇的经济实力。在全国制造业发展不景气的情况下,佛山市的镇域经济缘何“一枝独秀”?其制胜法宝就是着力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政府简政放权让利,企业创新发展迸发活力。
无独有偶。浙江特色小镇讲述的新故事,定位的也是市场主体、政府有为的新坐标。比如,“非镇非区”的特色小镇没有行政隶属体制,不设专门管理机构,聚焦一个主导产业,并作为改革创新的试验田,凡与企业相关的改革都率先在这里先行先试,把各类成本降了下来,把服务效能提了上去,体现了着眼供给侧培育小镇经济的思路。又如,特色小镇不是采取审批制,而是实行创建制,自愿申报、分批受理、宽进严考、能进能出,在建设投资、用地、税收和期权激励等方面设置了一系列看得见、摸得着,可量化、能操作的指标,有效调动了市场主体的积极性,防止了“一哄而上”现象的发生。再如,在规划、建设、管理各个环节,政府既当好“指导员”,更甘当“店小二”,突出服务职能,做好引导、支持、服务工作,从规划引领、要素保障、资金支持、人才吸引、制度创新、方式改变等方面加力增效,创造了良好的发展环境;企业落实主体地位,自主决策、自主经营、自主管理、自担风险,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安心放心创业创新,形成了政府有形之手、市场无形之手、企业主和员工勤劳之手形成合力、协调发力的良性互动格局。还有,在厚植“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特色小镇文化、推动科技创新发挥“第一生产力”的作用上,在践行“两山”理论、建设“美丽小镇”,促进生产、生活、生态的有机融合上,在商事制度改革、降低准入门槛、简化办事程序上,浙江特色小镇建设的改革实践都有所破题。
广东和浙江的实践启示我们,特色小(城)镇建设,必须以深化改革为根本动力,而改革的核心是正确界定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厘清政府与市场的边界,把“政府引导”、“政府服务”与“市场决定”、“市场主体”有机结合起来,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这正是总书记在重要批示中强调的,要从供给侧培育特色小镇,充分发挥市场主体作用,切不可政府大包大揽、一哄而上。
“改革永远在路上”。着眼新的实践和新的发展,特色小(城)镇建设中深化改革的空间还很大,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继续深入研究、抓紧破题,取得实质性进展。比如,深入推进“放管服”改革,各级政府应如何行之有效的“减繁政、加服务,轻成本、重法治”;又如,小镇经济与都市经济如何各展所长、互促共进,推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和新型城镇化进程;再如,信息化时代的创造、制造、智造“三位一体”已密不可分,科研、制造、服务正在加速趋向“三位一体”,研发、制造、销售“三位一体”的跨界融合已是大势所趋,而我们的政府职能、管理体制、运行机制和工作方式等,如何主动适应这种“三位一体”变化的大趋势,还大有文章可做。
“百舸争流、奋楫者先”。衷心祝愿全国的特色小(城)镇建设犹如百舸争流、千帆竞发,不断创造新的经验,持续推进新的发展。◆
〔本文為作者10月13日在特色小(城)镇建设经验交流会上的讲话,有删节。图片摄影为胡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