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的蔚桦
2017-03-18杨远康
杨远康
记得第一次与蔚桦老师谋面,是在20世纪末。当时黔西南文联邀请蔚桦、罗大胜到贵州醇为企业文联“充血”,作为南江集团文联负责人的我,也参加了这次活动。晚餐时,我对省城来的老师敬而远之,坐到了另一桌。不想蔚桦老师走过来说,远康,我找你好久了,坐过来。这句话,让我感到亲切,因我刚加盟贵州省中国现当代文学学会,知道会长是蔚桦老师,不想他这般和蔼。
次日,我和蔚桦老师遭遇了一场惊吓。
第二天下午,我们到马岭河峡谷漂流,当皮划艇冲浪第三滩时,触到岩壁翻船,我和一船人都落水了。我是个“旱鸭子”,在水中不断扑腾浮沉,惊恐万分时被人救起,身子不断发电。再看六十多岁的蔚桦老师,他也落水了,衣服也湿了,但他很淡定,没有半点惊魂的表情,还谈笑风生,说一些风趣话,让大家走出翻船的阴影。我很快对蔚桦老师产生出了敬佩,并把其视为患难之交。
过后,我写了本散文诗《设栏的风景》,一时不知请谁写序。随即,我想到了蔚桦老师,但我马上产生顾虑,贸然提出这个想法,他会应允吗。后来我请黔西南文联主席韦安礼出面为我找蔚桦老师。安礼主席说,蔚桦老师总是很忙,忙上课,忙讲学,忙写自己的作品,不知是否答应。结果蔚桦老师爽快同意,且是在深夜翻开,仔细阅读后抽空写出来的。
此外,我单位刚冒出一个女作者名叫孙淑静,写了一本散文《痕道记香》。初衷本来是让我为之作序,我想到自己位卑名微,怕不妥,建议请蔚桦老师写。结果,蔚桦老师为该书写的序,以及孙淑静的散文,同时在《贵州日报》文艺副刊上发表。
此后,在平坝笔会、兴义仓更笔会和铁凝到兴义调研等活动中,我都亲自与蔚桦老师交流写作方面的有关感悟,听取蔚桦老师对文学创作的独到见识,受到启迪。他在大营坡和中天星园的家,我不止一次地到过。尽管蔚桦老师总是很忙,但每次会面,他都很热情。记得一次我们交談晚了,蔚桦老师怕我打不到出租车,硬是让他刚学会开车老伴驾车送我回宾馆。
蔚桦老师不仅对我关爱,对黔西南的创作也十分关注,他在阅读了大量黔西南散文之后,写出了一篇近万字的文学评论,涉及到数十名作者、上百篇文章。高屋建瓴,他以自己独特的审美视觉,对黔西南散文创作老中青梯级队伍创作现状、特色,以及作家、作品作出了概述和评论,同时对黔西南的散文创作给予鼓舞,寄予厚望,可见其良苦用心。文章发表在《贵州日报》上,这对黔西南未来的散文创作,起到了较大的助推作用。
看过蔚桦老师的电视剧、小说,看过他的诗歌,断定他不仅是学者教授,还是作家诗人。他博学,才华横溢,充满为师者的情怀,同时充满了传奇色彩。他十三岁当兵,后来成为侦察兵,还参加过十多次战斗,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后来,又考上大学中文系,文武双全。但从未听说他在军人面前说自己是诗人、在诗人面前没说自己是军人。
蔚桦老师的人生是勤奋充实、才情浪漫的,这种精神曾经鼓舞了不少的年轻作者。
当我在网络上得知蔚桦老师去世时,他已经静静地躺在另一个世界。就在为他开完作品讨论会的第二天凌晨,他的人生划了句号,完满闭环。
但我相信,他的生命并没有了结,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在延续。即便过了多少时日,只要有人看到他的作品,或念到、想到他的名字,他就活着。我相信,蔚桦已经羽化,长出无形的翅膀,在一隅高空中栖霞,或在一片文华之中,诗意般的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