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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藏族学者桑热嘉措先生

2017-03-15华热·索南才让

群文天地 2017年1期
关键词:藏文藏族青海

华热·索南才让

桑热嘉措先生于1896年出生在安多丹斗山附近石大仓嘎牙日麦察家族(今青海省化隆县巴燕镇石大仓),是一户藏族农民家庭,也是一个信仰藏传佛教宁玛派的家庭。祖上在石大仓靠山建家立业,称牙日仓。据史书记载,嘎牙日家族在吐蕃历代法王时期,曾繁衍生息在卫藏净土的藏茸(今西藏札什伦布寺附近)地区,并成为法王执掌国政的栋梁。桑热嘉措先生年幼时父母取名丹巴雅佩,意即佛教昌盛。父亲班玛扎西对自幼聪颖好学,喜欢读书的桑热嘉措寄予厚望,希望桑热嘉措长大后成为一名通达藏族文化和藏传佛教显密经论的博学的有文化修养的人。1903年,桑热嘉措7岁时,父母将他送往化隆藏传佛教格鲁派寺院巴燕乙什扎寺出家为僧,拜藏族著名学者晋美丹曲嘉措为师,学习藏语文基础知识,修习佛教显密经典,钻研佛学基础理论,诵读佛教经文颂辞,特别是对藏传佛教经典《中观论》《般若波罗蜜多》《律经》《俱舍论》《菩提道次第广论》等核心内容熟记在心,融会贯通,有着独到的研究。在寺院学习氛围很浓的环境中,受到良好的藏文化基础教育和藏传佛教文化的熏陶。在胞兄晋美的关怀支持下,藏语文基础知识和佛教显宗理论的学习进步很快,受到寺院僧侣们的好评。8岁时在以辩经闻名的著名藏传佛教格鲁派寺院夏琼寺僧人习经法会上,能背诵许多佛教颂词。年轻的桑热嘉措先生十分向往藏传佛教格鲁派僧侣们严谨而刻苦的修习精神,更是向往格鲁派高僧贤哲们博大精深的佛学知识,他怀着无比仰慕、钦敬之情和渴求知识的心愿,来到朝思暮想的支扎寺。支扎寺地处青海化隆、贵德、湟中三县交界处。这里山清水秀,林木葱郁,环境优雅,是僧人修行习经的理想圣地。支扎寺向来以辩经、习经、论经而闻名遐迩,尤擅长藏传因明学的修习和研究。1914年,24岁的桑热嘉措来到著名藏族学者、高僧活佛夏玛尔班智达更登丹增嘉措于1903年创建住持的藏传佛教寺院支扎寺,继续研修佛教显密经典理论,并注重学习藏族传统文化大小五明学。在声明、修辞、诗歌、韵律、因明、哲学、语法、逻辑及书法等方面造诣颇深,有着独到的研究。成为博学广闻、德行严谨、博爱宽容、尚文厚德的智者,被恩师卡岗格西赤列嘉措赐名桑热嘉措,在夏玛尔班智达膝下聆听佛教显密经典教言讲解,善结法缘,从而名扬藏区。桑热嘉措先生在青海化隆支扎寺与其他老僧和完德哇一样,过着独善慎守,清贫静雅的苦行僧生活。桑热嘉措先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勤奋苦读,通晓领会大藏经《甘珠尔》和《丹珠尔》所包含的全部奥义,以及藏族文化经典之所有奥义。程列嘉措大师把桑热嘉措看作是最有希望的佛教经典和藏族文化的传承者。因此,孜孜不倦,谆谆教诲,向桑热嘉措先生讲授藏传佛教深奥教义和藏族传统“十明”文化。这使桑热嘉措先生在支扎寺一切随缘,如鱼得水,他手不释卷,如饥似渴地阅读佛教经典和藏文化典籍,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桑热嘉措先生精深的佛学知识和超凡的辩经才能,使全寺僧侣心悦诚服。桑热嘉措先生所写诗词更是寓义深刻,结构严谨,词藻优美,令人折服。1938年,桑热嘉措先生在融会贯通、精深钻研、熟练掌握藏传佛教核心经典五部大论的基础上向寺院提出参加“格西”学位考试的请求。参加寺院“格西”考试,谈何容易,这是对一个佛教僧侣智力、能力、毅力和学识的检验。参加寺院“格西”考试的佛教僧侣,必须具备丰富的佛学知识,精通藏传佛教因明学和五部大论,并要精通许多诠释五部大论的名著名篇,要具有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流畅的论辩口才。应考时不可答非所问,更不可诡辩。根据桑热嘉措先生的请求,支扎寺批准他在支扎寺举办的七月法会上,按照藏传佛教寺院惯例进行最高一级的立宗答辩,以测试桑热嘉措先生的佛学造诣和文化理论功底是否达到“格西”水平。桑热嘉措先生接到“格西”学位答辩的通知后,认真准备,沉着应战,终于在全寺高僧中通过数次立宗答辩而获胜,被授予“然坚巴格西”学位。桑热嘉措先生创作的《十三世达赖喇嘛图丹嘉措赞》的诗歌作品敬献给九世班禅罗桑确吉尼玛,受到九世班禅曲吉尼玛、十世班禅经师俄曲活佛、十三世达赖喇嘛图丹嘉措经师玛哈班智达及六世嘉木样经师关确珠等著名高僧和学者的称赞。九世班禅曲吉尼玛大师当时想让桑热嘉措先生担任自己的秘书,但未获得时任青海省主席马步芳的准许。

1939年桑热嘉措先生担任青海省政府藏文秘书,并对政府的重要文件进行翻译和审定。1940年,桑热嘉措先生应邀在西宁蒙藏学校担任藏文教师,从此开始了桑热嘉措先生为之毕生奋斗的民族教育之路。桑热嘉措先生在蒙藏学校主要讲授藏语文和藏文文法课程。桑热嘉措先生用雄宏的声音诵读课文,逐句讲解、释惑解难、孜孜不倦、百问不厌的教学风格,深得学生们的喜欢。同时还给不懂藏语的蒙汉民族学员讲授藏语和藏文。1949年9月5日,青海解放的这一天,桑热嘉措先生随同化隆支扎寺活佛、僧众赴西宁欢迎中国人民解放军,并于同年9月11日,按照王震将军的命令,担任青海省人民政府翻译科副科长,并开始翻译国家法律、政策、公文等方面的文件。桑热嘉措先生一生致力于民族教育、翻译、出版、电影译制、广播播音及创办藏文报刊等民族文化事业,他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维护民族团结,祖国统一,建立新的人民政权,积极宣传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开拓和发展少数民族文化教育及出版翻译事业方面做出了贡献,为青海民族教育事业的发展倾其所能,成为青海民族教育事业的奠基人之一。当时在这里学习的许多藏族学生不懂汉语、汉文,为攻克这一难关,桑热嘉措先生与时任校长的田恩玉一道,组织翻译力量,将八部汉文课本翻译成藏文,解决了没有藏文课本这一长期困扰藏区学生学习知识的难题。同时着手编写青海藏文语法、历史、医药、美术、语文、数学、地理、自然等藏文教材,开创了青海民族教育史上藏文教材编译和编写之先河。当时蒙藏学校的教材是由学校自己刻版校勘。桑热嘉措大师的母寺青海化隆支扎寺,不但是一所讲学辩经的场所,而且是刻版校勘藏文经典的地方。寺院印经院既有书法工整的缮写师,又有技法精湛的制版师。本寺高僧智者撰写的经典著作都在这里勘刻印制,传播到全国藏区,颇受好评。桑热嘉措先生就从支扎寺聘请刻版僧人来为蒙藏学校专门刻印课本,将藏文传统长条木刻版形式改造成现代课本形式,刻印发行全藏區。为青海广大民族师生,特别是藏区的教师和各班级学生提供了易教、易学、易懂的藏文教材,极大地促进了蒙藏学校的教材建设,奠定了青海藏文教材刻版校勘的基础。

解放前,由于长期的战乱及军阀统治,青海及全国蒙藏地区经济文化十分落后,许多学龄儿童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尽快改变这种贫穷落后的面貌,使广大蒙藏农牧区尽早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经济文化飞速发展的需要,桑热嘉措先生急民族之所急,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在阅读霍康译师阿旺曲吉嘉措所著《语法明灯》司都班钦所著《司都文法》,俄曲却桑所著《司都教言》、央坚珠贝多吉所著《语法善说》、《语法疑难明鉴》和《贡唐文集》等为理论依据的基础上,先后于1950年至1952年编译出版了内容新颖,时代感强,知识丰富的藏文教科书《藏文正字法》《文法要义》《字性组织法》等,并根据青海民族教育的现状和实际,先后编译完成了小学语文(1-2册)、数学(1-6册)、历史(1-4册)、地理(1-4册)、自然(1-4册)。这些藏文教材和教辅读物经青海民族出版社出版发行后,深受社会各界读者的欢迎,尤其是中小学青少年朋友的欢迎。同时负责编译出版了藏汉对照《小学语文课本》《冬季文化课教程》,这些都作为全国藏文教材和农牧民扫盲读物,发行到青海、西藏、四川、甘肃、云南等全国藏区和蒙古族、土族等地区,为推动这些地区藏语文教学和藏文基础教育产生了积极的影响。1955年3月,桑热嘉措先生编写的《藏文文法简编》一书由青海民族出版社出版发行后,在甘、青、川、滇、藏等省(区)颇有影响。书中的举例和注释运用马克思唯物主义观点,热情歌颂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祖国,被公认为学习藏文语法基础知识和通俗优秀读物,曾先后重印多次,仍畅销不衰。桑热嘉措先生撰写了《汉藏蒙简史》,给读者介绍汉族、藏族和蒙古族历史,使阅读者扩大了视野,增长了知识。桑热嘉措先生的授课或者说是他所编写的藏文教材,有一个鲜明的特征,那就是给学生讲授各种知识时,把藏文文法作为重点加以讲解,他认为学好藏文语法是学习掌握藏语文知识的关键。所以他用更多的笔墨撰写藏文语法教材,用更加通俗的语言讲解藏文语法之奥义。除了藏文语法方面的论著外,还创作了《青海湖礼赞》《寄自长春的一封信》等诗歌。桑热嘉措先生留给后世的诗歌作品并不多,但他的诗通俗易懂,脍炙人口,逻辑严谨,富含哲理。在《青海湖礼赞》中,先生用优美通俗的语言,把青海湖的无穷魅力,美丽品质,梦幻般的湖水,以及周围四季不同的景色,牧人甜蜜的微笑,盘花嬉戏的蜜蜂,群马奔腾的雄姿,雪山环抱中像翡翠镶嵌在草原上的青海湖的景色描绘的淋漓尽致。受先生《青海湖礼赞》的影响,人们相继创作了许多赞美青海湖的诗歌,如藏族学者角巴东主先生创作的《青海湖赞歌》,扎西彭措先生的《献给青海湖的歌》、端智嘉先生的歌词《青海湖》、恰嘎旦正先生的《青海湖赞歌》等,都是在模仿桑热嘉措先生《青海湖礼赞》的基础上创作完成的,而且都成为不朽的传世之作。1953年,针对青海蒙藏地区牧户居住分散,相距遥远,且随季节游牧,居无定所,难于集中办学的这一现实,也是当时阻碍青海民族教育发展的瓶颈问题,桑热嘉措先生倡议并创办了青海多个蒙藏学校。为少数民族学生创造了学习文化知识的条件,为青海民族教育的发展开创了新的办学模式。这种办学模式经实践检验是符合当时青海蒙藏地区的现实情况,深受青海各族人民的赞赏。与此同时,他还参与创办了青海民族学院、青海民族师范学校和青海民族专科学校,培养了一大批少数民族教师队伍。桑热嘉措先生经常写一些激励青年人奋发向上的诗歌,勉励青年人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将来更好地报效祖国,报效社会。按照伊尔扎百户贡列多杰的请求,桑热嘉措先生把那里毕业的20多名学生全部招录到青海蒙藏学校,这些学生毕业后成为青海省行政、民族、宗教、教育、翻译、新闻、出版、广播、学术研究等行业的骨干力量。1958年桑热嘉措先生参与创办了青海省工业学校、青海省农业学校、畜牧兽医学校、青海省财政学校、青海省医学院和青海大学。为培养少数民族文化知识人才和社会管理人才做出了重大贡献。同年年底,他按照青海省委和省人民政府的指示精神,在青海都兰、同德、同仁、刚察等县,指导和协助当地政府创办了20多所帐房小学。为解决师资困难的问题,举办少数民族师资培训班,有效地推动了牧区教育的发展。桑热嘉措先生终生关心民族教育事业的发展,他在去世前一年86岁高龄时仍坚持用青海藏语广播给全藏区中小学生讲授《藏文文法》。在他的带领下,青海藏族教育无论是学校建设、师资培训、教材编写等都走在其他省份前面,为青海藏族现代教育的持续稳步发展奠定了基础。

青海省人民政府成立不久,政府派桑热嘉措先生到西宁市军事委员会工作,并任青海省政府翻译室副主任。在此期间桑热嘉措先生主持翻译了大量党的民族平等团结、宗教信仰自由、祖国和平统一等方面的文献资料和政策法规,从此开始了桑热嘉措先生漫长而艰苦的从政翻译生涯。桑热嘉措先生认真翻译党中央和人民政府有关民族平等团结,宗教统战政策,以及政府法令法规等方面的文件和学习材料,翻译出版后发往青海农牧区,乃至全国藏区。他负责翻译出版的有《约法八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共同纲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组织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系统表》等。1954年10月,桑热嘉措先生赴北京参加全国人大第一届第一次代表大会的藏文翻译工作,同著名藏族学者才旦夏茸等一道参加翻译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组织法》《各级人民政府组织法》《法院组织法》《检察院组织法》等,其后还参与指导翻译和编辑出版《毛泽东选集》(1~4卷)等重要文献的工作。他的译文既忠实原文,始终坚持“信、达、雅”的翻译原则,又有自己独特的翻译风格,语言通俗流畅,译文颇似原创。在一次总结大会上,时任国家民委主任的萨空了先生用热情洋溢的言辞高度赞扬了桑热嘉措先生忘我工作,积极奉献的主人翁精神,充分肯定了桑热嘉措先生为我国翻译事业所做的突出贡献,并颁发了最高荣誉奖——金质奖章。当时中央领导得知这些图书译文质量高,要求重印出版发往全国蒙藏等少数民族地区,为使广大农牧区蒙藏群众及时了解党的路线方针,宣传国家法律法规,贯彻落实党的民族宗教政策,促进社会安定团结,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发展民族经济和文化,以及我党在少数民族地区顺利开展各项工作,起到了积极作用。桑热嘉措先生是厘订规范藏语词汇的楷模,他曾多次组织青海、西藏、甘肃、四川、云南及北京等地的藏文翻译专家,进行藏汉对照词汇的收集厘订和规范。桑热嘉措先生在收集翻译2000多条藏汉对照词汇的基础上,又翻译增补了2000多条藏文词汇,这些词汇经桑热嘉措先生最后审定编纂成《藏汉名词汇集》(共4册),由民族出版社出版发行。这是一位藏族学者奉献给汉藏文化交流事业的一份珍贵礼物,是打开藏汉文化交流之门的金钥匙,它为促进我国新时期汉藏文翻译工作创造了条件,奠定了基础。桑热嘉措先生的翻译风格和翻译精神,为学校师生、寺院格西、翻译人员和学术研究者积极吸收和借鉴其他民族先进文化,树立了榜样,成为楷模。通过桑热嘉措先生等老一辈藏族文化人的不懈努力,通过向国内外宣传博大精深的藏文化,扩大藏文化在海内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加深人们对藏族文化的认同感和更进一步加强汉藏文化交流,使藏族文化的丰富内涵和悠久历史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世人面前,使藏族文化固有的价值观被世人所认同。尤其是通过交流、翻译、宣传和阐释,使含真藏古的藏族文化,走出深居幽静的佛教寺院,服务社会,服务广大民众,广泛应用于教育教学、文化交流、语言翻译、文学艺术、学术研究,新闻出版、广播影视等民族文化的传承、积累、弘扬和普及的实践活动中。桑热嘉措先生还是学习和践行汉藏双语的典范,他不仅向周围的汉族同志虚心学习汉语文,還给侯生祯、黎丹、沈桐青、陈显荣等汉族同志讲授藏语藏文,并用通俗的语言讲解藏文语法、修辞、历史、文学、哲学和藏传佛教杰出人物传记,如《玛尔巴传》《米拉日巴传》等,奠定了汉藏双语教学的基础。

1953年,桑热嘉措先生带领精通汉藏双语的电影译制小组,赴东北完成了《母子平安》《解放西藏》《金银滩》《虎穴追踪》《美丽的华西丽莎》《董存瑞》《上甘岭》《智取华山》,以及反映内蒙古草原生活的影片《草原人民》和大型纪录片《1953年国庆》等16部影片的译制和藏语配音,使藏族群众第一次看到了藏语影片,这在当时全国少数民族电影译制事业中处于领先地位。由于这是一项开创性的工作,从初创到成熟,再到成功,桑热嘉措先生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为此,桑热嘉措先生曾五次荣获文化部和西北文教委员会的表彰和奖励;1956年文化部又授予他金质奖章,长春电影制片厂热情地赞扬他的工作态度,为藏族人民服务的高尚品德和藏语电影译制事业中所取得的卓越成就,并赠送了齐白石的名画和一批精制的文具。桑热嘉措先生开创了我国历史上用少数民族语言文字译制电影,特别是用藏语译制电影之先河,同时也为青海电影译制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1950年1月1日,青海省人民政府成立,桑热嘉措先生当选青海省人民政府委员会文化教育委员。同年4月任西北军事委员会文化教育委员,一直为青海的民族教育,特别是藏文化教育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智慧和才能。桑热嘉措先生曾参加青海参观团,赴北京等地观看和感受祖国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桑热嘉措先生在北京中南海受到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的接见,毛泽东主席紧握桑热嘉措的双手,无比动情地说:“桑热先生,您的名字如雷贯耳,早有所闻。彭老总和王震同志经常提起您的名字。您是藏族人民的优秀代表,忠诚的爱国人士,您为我党做了许多工作,今天我要感谢您。愿您回去后继续为人民服务,为青海各族人民努力工作”。这是人民领袖毛泽东对桑热嘉措先生的殷切期望,是最高褒奖,也是桑热嘉措先生一生的真实写照。

从北京回来后,为了把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及时地传达给藏族干部群众,1951年1月16日,在桑热嘉措先生的精心组织和领导下,创办了我国历史上第一份藏文报《青海藏文报》,面向全国藏区发行。成为党和国家在全国藏区宣传民族宗教政策、法律法规、科技文化和沟通信息的主要新闻传媒。《青海藏文报》的创办在藏区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发行面不断扩大,发行量不断增加。桑热嘉措先生对报纸刊登文章进行翻译,加工润色外,还亲自撰写评论、散文、诗歌以及宣讲政策、辅导课文等,使报纸的内容更加丰富,形式更加活泼。1952年,按照青海省人民政府的部署,桑热嘉措先生开始着手筹建青海藏语广播电台。在初创阶段,他不辞劳累,自己任编导、翻译和播音员,最初15分钟的藏语节目播放后在青海藏区听众中产生广泛影响。后来在藏语广播的基础上筹建了青海人民广播电台,桑热嘉措先生的藏语播音,声音浑厚苍劲,深沉稳重,吐字清晰,他的声音时常回荡在辽阔草原、雪山、牧场、城镇和农村上空,给千百万藏族听众传播着党和国家的声音。人们听着他的播音,心中吹拂着温暧的春风,犹如品尝甜蜜的玉液琼浆。并于同年,桑热嘉措先生积极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曾多次随同爱国老人、文化泰斗喜饶嘉措大师去青海各地佛教寺院进行抗美援朝的宣传和捐资活动,为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表达了一位藏族知识分子的崇高情怀和拳拳之心。为爱国主义、民族团结教育做了许多有益的事,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1959年,桑热嘉措先生参加中国少数民族出版工作者代表团赴原苏联吉尔吉斯、乌孜别克、哈萨克斯坦等加盟共和国的少数民族出版机构进行访问,这是一个代表国家的访问团,有很高的规格,桑热嘉措先生是中国少数民族出版代表团成员中唯一的藏族代表。因而,国家民委特意为他制作了一套出国礼服。这套礼服按照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的礼服制作,当桑热嘉措先生从国家民委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这套由国家领导人亲自指示制作的礼服后,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回国后,桑热嘉措先生撰写了《苏联乌孜别克、吉尔吉斯、哈萨克斯坦加盟共和国访问散记》,由青海民族出版社出版发行,为国际间少数民族出版工作的交流,繁荣和发展做出了积极的贡献。桑热嘉措先生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社会主义。1959年,参加国庆十周年观礼,并赴上海、江苏、天津、浙江、湖南等省市参观时,桑热嘉措先生深有感触地说:“祖国美丽的河山,使我更加热爱祖国,祖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使我更加热爱社会主义,热爱中国共产党。”桑热嘉措先生既是一位脚踏实地的实干家,又是一位诲人不倦的好老师。他经常教育和勉励青少年朋友,勤奋学习,努力工作,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道德观。他在赠给青年朋友们的一首诗中这样写道:“亲爱的青年朋友们,你们生活在像鲜花盛开一样的时代,莫将无为耗费宝贵的青春,在未来创造幸福生活的道路上,要勇敢地肩负起自己的工作重任,永不松懈。”

二十世纪60年代初,身兼数职的桑热嘉措先生,在百忙中抽时间参加少数民族优秀古籍和民间文学的收集、整理和出版工作。他向青海省政府领导反映抢救、整理和出版少数民族古籍和民间文化遗产对继承和发展祖国民族文化的重要意义,省政府领导采纳了他的建议和请求,并拨专款予以扶持,同时还举办了民族民间文化挖掘、整理、抢救和出版培训班,并成立了相应机构。1962年,他与著名藏学家才旦夏茸、古嘉赛、欧旺群佩等收集整理藏族民间英雄史诗《格萨尔》。收集整理的《格萨尔——霍岭大战》等在青海藏语台广播和由青海民族出版社出版发行后,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深受藏族读者的欢迎,为藏区农牧民群众学习藏文和发展藏族民间文学事业发挥了重要作用,为继承和弘扬藏族优秀民间文化遗产做了一件有益的事。受此影响和引导,全国涌现出了《格萨尔》抢救、整理和出版热潮,众多《格萨尔》民间艺人在《格萨尔》舞台上粉墨登场,大显身手。中国社会科学院、西藏大学、西北民族大学、四川省文化厅等先后相继成立《格萨尔》研究所,整理出版大量《格萨尔》书籍,把《格萨尔》推向世界民间文化之巅峰。十年动乱期间,桑热嘉措先生遭受迫害,被迫停止工作,被送回原籍青海化隆劳动改造。在这期间,虽然政治压力极大,生活穷困不堪,身心劳累,但他还是坚持参加劳动,并经常阅读报刊图书,钻研学问,了解和掌握各种信息,关心国家大事。他始终相信党,相信党的民族统战政策,坚信社会主义事业一定能够胜利。“文革”结束后,党和政府为他平反,恢复名誉和职务。他老当益壮,振奋精神,决心在有生之年为少数民族文化出版事业多做贡献,拿起他那被停十多年的笔,撰写《藏族史要》等历史著作,《藏文正字法》等藏族语言学和藏文语法方面的论著,这些文章刊登在《青海藏文报》等报刊。桑热嘉措先生所撰写的藏文语法论著通过广播电台讲授传向广袤的农村牧区,他用智慧的甘露惠及无数莘莘学子。重新修订再版了《藏文文法简编》等著作,被青海民族出版社特邀为《章恰尔》期刊编委会委员。在《章恰尔》期刊上发表了长诗《老汉我心里的话》《寄自长春的一封信》《青海湖礼赞》等,热情歌颂了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的民族宗教政策给少数民族文化出版事业和翻译事业所带来的繁荣景象和前所未有的发展。桑热嘉措先生所创作的文学作品,所撰写的学术论著,或是所编写的中小学教材都有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汲取藏族传统文化之精华,紧跟时代前进的步伐,深刻领会读者的阅读兴趣和阅读感受,依据支扎寺教程,始终保持支扎寺夏玛尔仁波切的文风。桑热嘉措先生认为,我们必须重视文化的继承性、传承性和延续性,只有全面继承人类文明的文化历史成果,才能有所创新。他所撰写的论著具有很高的创新价值和实用价值,广泛应用于教学、翻译、文学创作等领域,被人们誉为楷模,奉为典范。桑热嘉措先生开创了汉藏翻译事业的先河,为学校教师、寺院僧侣、翻译工作者,向青海省内外,乃至世界宣传和交流藏族文化树立了榜样。桑热嘉措先生是中国民族语言学家、教育家、翻译家和忠诚的藏族爱国学者,亦是民族语文工作者和民族出版工作者的楷模,即是到了暮年仍为国家和民族教育事业的发展一如既往地发挥着光和热。

桑热嘉措先生历任青海省教育厅厅长,青海省翻译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民族文化研究会名誉委员、青海省政府秘书处藏文秘书、青海省军事管制委员会秘书处翻译科副科长、中苏友协青海分会副会长、青海民族师范学校校长、西北文教委员会委员、青海省文教厅厅长、中国电影工作者协会理事、青海省第一、二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第二、四、五届全国政协委员、青海省佛教协会常务理事、青海省第四届省政协副主席等职。桑热嘉措先生在雪域高原享有崇高的声誉,作为著名藏族学者和民族教育家收入《中国名人大辞典》和《民族教育家大辞典》。

1982年6月22日,桑热嘉措先生走完了人生的最后历程,在青海省省会西宁逝世,享年87岁。桑热嘉措先生逝世那天,恰遇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来青海视察工作,班禅大师刚下飞机就传来噩耗。班禅大师在西藏扎什伦布寺、拉卜楞寺,青海塔尔寺、循化尕楞寺活佛的陪同下,来到桑热嘉措先生灵堂前,见老人遗体安放在灵床上,覆以黄缎,安详地仰卧着,床前摆放香案敬香燃灯供奉。班禅大师风尘仆仆,赶来奔丧,悲从心中涌起,从随从手中接过一条洁白如雪的哈达,双手高擎,身躯微躬,神情激动地轻声用藏语说道:“您好啊,我来迟了!”然后恭敬地合掌胸前,慈目微闭。接着班禅大师为桑热嘉措先生奉诵超度经,众活佛也随之奉诵,将近半个小时的诵经在人们悲痛的哀悼中结束。班禅大师率众活佛躬身退至门口,转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灵堂。随后,青海省党政及有关部门的领导先后前来凭吊、慰问家属。按照桑热嘉措先生遗嘱,遗体送往桑热嘉措先生生活了30个春秋的家乡支扎乡,按藏传佛教仪式火化,骨灰送往佛教圣地五台山。桑热嘉措先生生前的积蓄和补发的工资,按遗嘱分别给塔尔寺、拉卜楞寺、乙什扎寺、支扎寺、夏琼寺、尖扎嘛呢康等各佛教寺院做佛事费用,部分捐献给青海藏区贫困学校。

桑热嘉措先生一生勤于著述,严谨治学,生活俭朴,淡薄名利。著名藏族诗人、爱国学者东嘎·罗桑赤列称赞桑热嘉措先生是“雪域高原一朵智慧的白蓮花”。桑热嘉措先生不愧是新中国第一代杰出的藏族爱国学者,是民族教育、新闻广播和翻译出版事业的拓荒者,我们将以桑热嘉措先生高尚的人格,无私的奉献精神为楷模,努力做好民族教育和翻译出版工作,更好地担当起繁荣和发展藏族文化的历史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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