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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日本文学作品中的“小”

2017-03-15周晗禹

知识窗·教师版 2017年1期
关键词:雪国品格美学

周晗禹

日本是一个地域狭小的岛国,受其地理环境与外来强势文化影响,它一直无法摆脱偏于弱小的心理定位,并逐渐转化为一种文化认同。日本人认同“小”的文化品格,认为“小”可以胜“大”,“弱”能够打败“强”。笔者分析日本文化产业与文学作品,以探究其“小”的文化。

日本地处相对封闭的海岛之中,是民族相对单一的国家。这样的生活环境使日本人更注重细节,而逊于对宏大事物的概括。尽管日本在历次战争中都渴望扩大版图,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现在,日本科技产业与文化产业开始渗透到世界各地,通过比较这些科技产品与文化产品,我们可以看到日本人趋于“小”的文化品格。

如果说“以小胜大”是日本文化中的一种普遍趋向,那与之相对的“以小为美”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日本文学。如桃子中能诞生战胜强大魔鬼的小男孩,竹子中能孕育出舉世无双美女的小女孩。清少纳言在随笔集《枕草子》中甚至下了近乎武断“无论什么,凡是细小的都可爱”的论断。事实上,在日本文学发展过程中,我们的确可以看到其“以小为美”的审美品格,一如体裁短小的和歌与俳句。从小故事形式的物语作品“掌小说”“一分钟小说”到今日“微小说”的发展,“以小为美”不仅仅体现在体裁长短上,“小”还可以与“弱”“幼”等词互相替换。

日本文学在多方面都受到“以小为美”的审美趋向影响。如在文学作品中塑造的艺术空间上,我们更多看到的是庭院美景、室内艺术,而不是广阔宏大的自然风光。无论是《源氏物语》,还是现代“私小说”,作者通常不会刻意描写自然风光,而是选择以庭院房间里的人工之美代替自然美景。如夏目漱石的代表作品《我是猫》,不但把叙述视角转换到猫身上,其主要场景也大多局限在猫主人的房间内;川端康成在创作《雪国》《伊豆的舞女》等作品时,也是通过“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等叙述,将“雪国”独立成一个更广大的“房间”,而主人公一旦走出这样的“房间”,故事基本也就到了尾声。

如在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中,主人公的主要活动不是在金阁寺中,就是与金阁寺相连,被寺庙带来的阴影所笼罩,以至于主人公最后放火焚毁了金阁寺,最后获得“轻松”的同时,故事也随之结束。追求空间上的“小”“独立”,将故事安排在狭小空间中,将主要描述到的空间与更广阔的空间隔离开,都是日本文学独特的“空间”审美。

在情感表现上,日本文学也有与“小”相关联的“细腻”特点。日本文学中最著名的“物哀”美学就是这样一种偏向于细腻的感伤美学,其因外在环境触发的伤感悲沉、缠绵悱恻的审美风格与史诗作品的波澜壮阔、酣畅淋漓不同,这种感伤的情绪贯穿古今。如果说“物哀”美学是古典文学的审美理想,在以“我”的情绪为主的现代文学中,情节框架与叙事组织的重要性依然不如情绪的婉转表达与感情的朦胧传递。这与早期日语丰富的表达心灵或感性词汇有关,也可以视作“以小为美”的文化品格在文学中的体现。土居健郎在《日本人的心理构造》中认为,日本人有一种“撒娇”的心理原型,而这种“撒娇”实际上是“弱者”通过语言或行为进行表达,渴望获得心理支持的一种行为。撒娇表现的感伤、哀怨等形式与“物哀”美学一致,在文化背景上依然是“以小为美”的体现。

这样的文化心理对日本文学产生的影响也有狭隘面。如本尼迪克特在《菊与刀》中评价夏目漱石的《哥儿》所述:“对琐事如此过敏,如此痛苦而且易于受到伤害。在美国,这些只会出现在青少年犯罪团伙记录里,或精神病人的病历里,日本人却视为美德。”客观而言,“小”的文化标签对研究日本文学、日本社会与日本文化都有其独特意义,小大之辨、强弱之辨、长幼之辨、尊卑之辨等相连,成为研究日本文化与文学的切入方向。而日本的历史也表明其虽承认自己的“小”“弱”“幼”,但无时无刻都在向强者、长者学习,并在自己拥有一定实力后,向其挑战并渴望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强者。

虽然日本在一些方面已经走在世界前列,但“以小为美”的文化品格对日本造成了一定的局限。在看到“小”的文化品格时,也要注意到“以小胜大”与“以小为美”之间潜在的冲突,这些冲突可能是决定日本文化走向的因素之一。

(作者系江西省新余四中高三0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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