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治党：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价值选择与推进路径

2017-03-12王华华

岭南学刊 2017年1期

关键词：治党中国共产党领导

王华华

(中共无锡市委党校讲师、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制度治党：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价值选择与推进路径

王华华

(中共无锡市委党校讲师、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在现代民主政治中，政党通过党建的民主化、亲民化、制度化，是政党获取民意合法性和社会认同度的重要路径。与西方国家政党党争中的“制度消费”角色不同，中国共产党在党组织建设和执政能力建设中扮演着“制度建构”角色。为永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中国共产党提出并推进“制度治党”的价值选择，对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加强党的各级组织建设，规范党员干部言行，提高为人民服务的水平，巩固党长期执政的合法性基础，具有明显的政治优势。制度治党富含从严治吏、依规治党、制度管权的政治诉求。由局部执政到全面执政再到长期执政，中国共产党逐步生成的“制度治党”价值选择，其推进路径离不开完善治党制度、培育党纪信仰、夯实民主决策和全面从严治党，让制度治党生长为党长期执政的纪律信仰、活动方式和行为习惯。

中国共产党；制度治党；长期执政；价值选择；推进路径

“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务必从严，从严必有法度”。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对我们这样一个拥有8800多万党员、在一个13亿人口大国长期执政的党，管党治党一刻不能松懈。如果管党不力、治党不严，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党内突出问题得不到解决，那我们党迟早会失去执政资格，不可避免被历史淘汰。”[1]125用制度治党，管住滥用权力之手，规范权力“依法行使”，有助于加强和改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永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因此，研究执政党在长期执政中的“制度治党”价值选择问题，既有利于推动政党组织建设的制度化，发挥执政党的社会功能，又有利于提高民众的社会认同度，增强执政党的执政合法性。

一、“制度治党”对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具有明显的政治优势

中国社会的发展，经济是基础，政治是保障。中国最大的政治保障、最大的政治优势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具有理论优势、政治优势、组织优势、制度优势、密切联系群众的优势。其中，中国共产党最大的政治优势，则在于密切联系人民群众，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中国共产党最大的政治风险，则在于脱离人民群众，失去了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密切联系人民群众，最关键的是加强和改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从实事求是出发，搞好“为人民服务”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加强和改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需要制度治党。制度治党是中国共产党从局部执政到全面执政再到长期执政逐步生成的价值选择。制度治党，作为中国共产党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的长期执政价值选择，具有如下政治优势：

(一)“制度治党”确保中国共产党“为人民服务”的执政方向不变色。

制度治党强调制度在党的建设中的作用，对于中国共产党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工作而言，制度治党更具有稳定性、保障性和根本性。制度治党强化了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人民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的政治方向性问题，即从制度上更加明确党“为人民服务”的执政方向不变色。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和执政地位，是中国历史发展的选择，也是中国人民民主的选择，还是中国现实需要的选择。正如马克思所言“历史什么事情也没做，创造这一切，拥有这一切并为这一切而斗争的，不是‘历史’，而正是人，现实的、活生生的人。‘历史’并不是把人作为表达自己目的的工具来利用的某种特殊的人格，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2]118-119中国共产党从来不把人民当作自己“政治活动的工具”，而是把人民当作自己“政治奋斗的目标”。不论是在新民主义革命时期，还是在社会主义探索阶段，亦或是改革开放的今天，中国共产党始终把“为人民服务”作为自己的根本宗旨，根本政治方向。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其执政的合法性源于中国共产党从实事求是出发，摸清中国的实际情况，不断解放思想，创造性解决中国问题，实现“为人民服务”的政治目标。只有在这个寻求政党动态合法性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才能永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代表中国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前进方向。因此，制度治党对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首要政治优势，就在于确保中国共产党“为人民服务”的执政方向不变色。

(二)“制度治党”确保中国共产党“依靠人民群众”的执政基础不动摇。

由于西方民主政治国家中政党轮流执政，以及小党碎片化趋势，使得既有政党往往处在既定制度框架下消费着“现有制度”，与西方国家的民主政党党争中的“制度消费”角色不同，中国共产党在党组织建设和党执政建设中扮演着“制度建构”角色。[3]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局部执政，到新中国成立的全面执政，再到改革开放以来的长期执政，中国共产党的党建工程也经历了思想建党、组织建党、作风建党、制度建党的交错进行过程。其中，制度建党工程的核心是“制度治党”。制度治党是依靠建章立制、制度管党，让中国共产党的内部组织结构和组织活动更有规可循、有法可依，让中国共产党的党员及领导干部更好地依法办事、廉洁自律，让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作风永远在人民群众心目中是“遵纪守法”的政治形象。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中国共产党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唯一政治依靠。自古以来，水则载舟，亦可覆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人民群众就是中国共产党最坚实的政治依靠，依靠人民群众，中国共产党推翻了压在人民群众头上的三座大山“官僚主义、封建主义、帝国主义”，建立了新民主主义政权；依靠人民群众，中国共产党完成了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三大改造”，步入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依靠人民群众，中国共产党“拨乱反正”召开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走向了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依靠人民群众，发展为了人民群众，从人民群众中来，到人民群众中去”[4]，这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路线。贯彻好党的群众路线，改善好党的政治领导，中国共产党需要制度治党。制度治党以其规定的明确性、稳定性、强制性、责任性，确保中国共产党“依靠人民群众”的执政基础不动摇，始终依靠人民群众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各个领域发展，并实现各个领域的改革成果“由人民共享”。

(三)“制度治党”确保中国共产党“全面深化改革”的执政政策不打折。

正如政党制度学者艾伦·韦尔所言“对于政党而言，政府也是一种资源——执政或控制了政府，便可为政党推行公共政策提供了路径，政党也可借此加强自身力量，增强政党自身的社会合法性。”[5]334作为长期执政党，中国共产党只有施好政，才能持续获取社会认同度，巩固党的合法性资源。制度治党就是要减少治党过程中的不确定性、施好政，将中国共产党长期发展过程中好的政策、好的经验、好的理论，通过“制度”稳定下来，“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6]146改革开放发展到今天，中国共产党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前所未有”，既面临着复杂严峻的“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和“精神懈怠的危险、能力不足的危险、脱离群众的危险、消极腐败的危险”，也面临着世界博弈的“争夺资源、争夺市场、领土争端、货币战争、意识形态斗争”和国内治理的“犯罪斗争、网络斗争、反腐败斗争、反民族分裂主义斗争”。问题倒逼改革，中国共产党只有不断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避免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享福”，正视党自身的问题和建设，特别是党推进全面深化改革的政策不因困难而终止，才能不断提升党的创造力、凝聚力、战斗力，领导中国人民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前进。制度治党，即用制度来管党的组织、用制度来管党的干部、用制度来管党的政策，让党的领导在不断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过程中，不断得到加强和改善。因此，制度治党以其强有力的“硬性规定”，保证中国共产党在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领域的全面深化改革内容法治化、程序化、稳定化，确保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全面深化改革的施政内容在艰难困苦面前不变少、不打折、不畏难。

(四)“制度治党”确保中国共产党“民主集中制”的执政方式不更改。

早在1905年，列宁主持召开的俄国民主社会党代表会议就指出，共产主义执政党必须确立民主集中制的活动原则，并强调要对党的同志讲民主、讲公开，“没有公开性而谈民主是可笑的”[7]。“制度治党”就是要确保中国共产党的“民主集中制”活动原则在长期执政的过程中“保值增值”。从历史的轨迹来看，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的执政过程中，针对国家政权、社会团体和党组织内部，主要采取政治领导、思想领导、组织领导三种领导方式。政治领导，主要是中国共产党依靠制定路线、方针和政策，确保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的奋斗目标和发展方向。思想领导，主要是中国共产党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等科学的思想，武装人民，让人民更有“中国精神”和“中国力量”。组织领导，主要是中国共产党通过干部培养和党组织建设，以抓学习、抓创新、抓服务为核心，发挥党员和各级党组织“为人民服务”的政治作用。然而，中国共产党的政治领导、思想领导、组织领导的执政活动中，最基本的政治领导方式就是“民主集中制”，一方面，是“在民主基础上的集中”，获取“民智”形成“共识”，另一方面，是“集中指导下的民主”，执行“政策”促进“发展”。事实上，中国共产党能够跳出“其兴也浡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律”，避免米歇尔斯著名政党组织发展“宿命论”的“寡头统治铁律”，[8]315最关键的政治领导方式也就是“依靠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9]156-157可见，制度治党就是让“民主集中制”在中国共产党的执政领导过程中，不因时、因事、因地、因人而发生政治方式的改变，使得“民主的决策、民主的监督、民主的领导、民主的执行”能够在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活动中不断发挥巨大的理论与实践作用，走出“中国道路”，形成“中国经验”，创造“中国模式”和“中国奇迹”。

二、“制度治党”对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活动的基本要求

制度是维护社会正义之首善，也是保证社会秩序之利器。无规矩不成方圆，做规矩人办规矩事，制度治党就是要通过科学有效的制度安排，加强和改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让党组织的运作和党员干部的行为更合“规矩”、更有“刚性”、更为“利民”。制度治党，不仅对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中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具有诸多政治优势，也对中国共产党的长期执政活动有几点基本要求，具体如下：

(一)“制度治党”要求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必须“从严治吏”。

制度治党，首要一条是坚持用制度管理党员和干部，让党员坚守自己的义务，让干部坚守自己的责任，始终做到用制度从严治吏，解决党员和干部中存在的失之于宽、失之于松、失之于软的作风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曾言，“打铁还需自身硬”[10]，“制度治党”要求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必须“从严治吏”，主要是基于在改革开放建设浪潮中，存在着一些党员干部的“政治理想”信念不强、“依法执政”本领不大、“脱离群众”作风不端、“以权谋私”等问题。不从“制度治党”的畛域解决这些问题，就会严重削弱中国共产党的战斗力、凝聚力、创造力，破坏中国共产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影响中国共产党执政地位巩固和执政使命的实现。正如毛泽东所言，“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11]3用权腐败、作风不端、脱离群众都是中国共产党谋取“为人民服务”社会主义事业的“敌人”，不认清这一点，中国共产党就难以永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也就难以天然的继续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制度治党”要求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必须用制度来“从严治吏”，既可以避免党员和领导干部“讲关系”靠“权钱交易、权色交易、权权交易”谋取私利，又可以避免党员和领导干部“讲排场”靠“政绩工程、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寻求升迁，通过一系列有效的制度治党安排，让干部在职务流动中，能够在“为人民服务”的事业中下得去、待得住、干得好、流得动、上得去。

(二)“制度治党”要求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必须“依规治党”。

制度治党内在要求就是立章建制，依规治党，让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过程中，始终坚持依规治党。正所谓“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务必从严，从严必有法度”，近年来，中国共产党以党章为核心，制定党的纪律相关条例，完善党员活动的相关规定和办法，让“依规治党”体现在党的组织结构运作、党员和干部的行为活动、党的政策和权力的行使过程中，从而更好地彰显“制度治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大特色、最本质特征、最核心作用就在于坚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治党”，要对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和改善领导起到作用，就必须坚持科学立规、民主立规、依法立规，既要从中国的实际出发，集中广大党员的智慧和力量，提高党内法规制度的质量和水平，又要从法治的自身入手，重视党内法规与法治国家的关系，尽可能让党内法规要求“严于法律”，“党纪高于国法”，增强党内法规制度的严密性、针对性、可操作性，避免党规纪律出现“牛栏关猫”和“苍蝇叮蛋”问题。[12]“制度治党”下，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只有坚持“依规治党”，让中国共产党成为领导立法、保证执法、支持司法、带头守法的政党，才能真正代表人民、带领人民、组织人民去执好政、治好国、履好职、服好务。因此，“制度治党”天然的要求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过程中，坚持依规治党、从严治党、治党有度，为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创新型、服务型执政党而奋斗，为更好地实事求是、为人民服务而奋斗，为全面建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而奋斗。

(三)“制度治党”要求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必须“制度管权”。

制度治党关键是用制度管好党和干部所行使的权力，让权力和责任这对孪生兄弟在制度的约束下不分家，始终做到党的领导和干部履职“有权必有责，用权受监督，滥权必受罚”。古今中外，政权兴亡，其根本在人民群众的支持，而人民群众的支持关键在于公权力是否真的向“公”的方向——“公共利益”行使。权力并不一定导致腐败，只有绝对权力才会导致绝对腐败，让权力不腐败的根本约束在于好的制度。邓小平认为，“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13]习近平也指出，“管住权力，重在制度建设，既要用制度抓大的腐败，力打老虎，也要用制度治理身边小的腐败，即‘微腐败’也可能成为‘大祸害’，它损害的是老百姓切身利益，啃食的是群众获得感，挥霍的是基层群众对党的信任。”[14]131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活动中，只有坚持制度管权，才能做到打“虎”无禁区是严反腐，拍“蝇”无死角也是严反腐。制度治党，就是要让中国共产党制定出好的制度，并用好的制度来管好党的权力和干部行使的权力，既要让干部杜绝以言代法、以权压法、徇私枉法的行为，也要让干部不能打法律的“擦边球”、搞“越位”、弄“缺位”、玩“错位”，使得党和干部能够真正遵纪守法，经得起权力腐化的“美色、金钱、地位”诱惑，为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向人民和历史交上“满意的答卷”。因此，制度治党要求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中必须制度管权，只有实事求是“管好权，用好权”，才能为人民“干好事、服好务”。

三、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中推进“制度治党”的可行路径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随着改革开放事业的深入推进，改革面临的困难也前所未有，从人口红利消失到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桎梏，从加杠杆强刺激发展经济到淘汰落后产能“供给侧改革”，从“追求GDP政绩考核”发展到追求“绿色低碳经济”发展，从社会经济“又快又好”发展到“又好又稳”转型，从“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到“改革成果由人民共享”。问题倒逼改革，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中，可以发挥西方多党竞争执政所没有的——“长期执政”的政党政策连续性优势，为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中国梦”而奋斗。而能够保证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方向稳定性的关键在制度治党的价值生成与价值选择。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中推进制度治党的可行路径，主要有：

(一)完善“治党制度”，让党的长期执政“有规可依”。

制度是治党之重器，良规是治党之前提。“制度治党”要求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的领导过程中，既要从严治吏，又要依规治党，让党组织和党员干部都能够坚持制度管权，让权力“为人民服务”的方向制度化、程序化、稳定化。“约法三章，治党有度”是新时期中国共产党提升执政能力、巩固党长期执政合法性的政治前提。近年来，中国共产党发布了《中央党内法规制定工作五年规划纲要(2013—2017)》，集中出台和修订了党内法规55部，包括修订《中国共产党党章》1部、印发《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原2010年《中国共产党党员领导干部廉洁从政若干准则》)1部、新修《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原1980年《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1部、含《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和《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在内8部条例、含《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机关案件监督管理工作规则(试行)》在内6部规则、含《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和规范性文件备案规定》在内21部规定、含《中国共产党党员代表大会选举办法》在内9部办法、含《中国共产党发展党员工作细则》在内8部细则，为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净化党内政治生态提供了制度治党的基石。

“立规治党”是中国共产党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的一把利刃，通过强化制度治党的严肃性和权威性、制度治党的严密性和科学性、制度治党的操作性和实践性，让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中将“依规治党”和“依法治国”有机统一起来。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制度一经形成，就要严格遵守，坚持制度面前人人平等、执行制度没有例外，坚决维护制度的严肃性和权威性，坚决纠正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各种行为，使制度真正成为党员、干部联系和服务群众的硬约束”[15]225。因此，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不断推进，改革成绩不断彰显，发展问题渐行渐出，愈发需要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中做到“制度治党”，不断制定与完善“治党制度”，力图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有规可依”，保证广大领导干部和党员的政治信仰不变、政治立场不移、政治方向不偏，以“为人民服务”为办事宗旨，以“实事求是”为工作方法，不断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领域的事业而奋斗。

(二)培育“党纪信仰”，让党的长期执政“不忘初心”。

党规不能只写在纸上，而是要写在党员的心里。制度治党，对于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而言，关键是要培育中国8800多万党员和领导对党纪有信仰、法治有敬畏，才能在党的长期执政活动中真正“不忘初心”，时刻把人民利益放在心里，提高为人民服务的本领。正如美国法学家伯尔曼所言：“没有信仰的法律将退化成为僵死的教条，而没有法律的信仰也易于变为狂信……法律必须被信仰，否则它将形同虚设。”[16]225制度治党，最怕的莫过于管党治党过程中，制度不被干部信仰、党员都有“抵触制度”心理，以至于中国共产党出台和修订的制度“形同虚设、流于形式”，执行中失之于宽、失之于松、失之于软。毛泽东同志早在1929年《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中就提出，要“使党员的思想和党内的生活都政治化，科学化”[11]92，培育党员对党的规章制度的信仰性。党员将党章党规中的制度性要求和意涵内化于心，“理解而后信仰”，更能够达到从严治党和制度治党的要求。推进制度治党，巩固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合法性基础，需要培育“党纪信仰”，让党的长期执政“不忘初心”，具体需从如下几点入手：

一是强化党员和领导干部对于党规党纪的政治学习。党员和领导干部对于党纪党规的认知过程，也遵循着人的态度认知理论，即顺从现有价值规范、认同现有价值规范、内化现有价值规范。比如，当前中国共产党开展“两学一做”活动，广大党员干部通过学习党章党规、学习习近平系列讲话精神，以更好把握中国当前的实际情况，并通过“政治学习”把党章党规和国家政策内化于心，从而更好的外化于行“做合格党员”，为改善党的领导提供“优秀干部队伍”。二是强化党员和领导干部对于党纪党规的模范遵守。十八大修订的《党章》第一章第三条讲“党员的义务”指出，中国共产党党员和干部应“自觉遵守党的纪律，模范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克己奉公，多做贡献”，“努力提高为人民服务的本领”。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在1980年《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基础上，结合全面深化改革的新形势、新情况，以全面从严治党为目标，修订通过了《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该《准则》从制度治党层面，对集中整饬党风，严厉惩治腐败，净化党内政治生态，弘扬党内政治生活硬作风，展现党内政治生活新气象，有着重要的制度规范作用，同时，对于塑造党员和领导干部模范遵守党纪党规，也有着重要的制度约束作用。三是强化党员和领导干部对于党纪党规的内心信仰。信仰是人们对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一种成熟选择。中国共产党信仰马克思主义，为永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努力把自身建设成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服务型、创新型执政党。制度治党“不是要削弱党的领导，涣散党的纪律，而正是为了坚持和加强党的领导，坚持和加强党的纪律。”[6]341-342强化党员和领导干部对于党纪党规的内心信仰，让中国共产党的干部在长期执政中经得起金钱、权力、美色的“糖衣炮弹”诱惑，始终做到权为民而用，情为民而系，利为民而谋。

(三)夯实“民主决策”，让党的长期执政“廉洁为民”。

党纪声和则响清，反腐形正则影直。制度治党，关键是做到制度管权，让权力在依法办事的范围内“为人民服务”，让“滥用权力谋取私利之手”受制于“管住权力的制度笼子”，才能巩固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合法性基础。在巩固执政合法性方面，西方政党政治的经验是执政党为了获取连续执政或避免在野党的政策攻击，必然尽可能优化执政政策的“财政支出效应”，即“损失选票最少的筹资行动来从事那种赢得选票最多的支持行动”，以此来争夺公民的“选票”资源，争取政治支持的最大化。[17]45与西方政党政治不同，中国共产党拥有长期执政的政治优势，但仍需面对执政的制度性风险、技术性风险和道德性风险，因而中国共产党不断优化民主决策、提升执政能力也在情理之中。围绕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中，对党政机关、企事业团体、社会组织和其他社会成员，主要实行政治领导、思想领导、组织领导，贯穿其中的是“实事求是、独立自主、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并通过“民主集中制”来制定和执行党的政策。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过程中推进制度治党，需要夯实“民主决策”，减少“三拍决策”、“专断决策”、“非程序化决策”，保证党长期执政的方向始终是“廉洁为民”。习近平指出：“最根本的是严格遵循执政党建设规律进行制度建设，不断增强党内生活和党的建设制度的严密性和科学性，既要有实体性制度，又要有程序性制度，既要明确规定应该怎么办，又要明确规定违反规定怎么处理，减少制度执行的自由裁量空间，推进党的建设的科学化、制度化、规范化。”[18]

一是允许党内民主生活“不同声音”的存在。制度治党，并不是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党的民主，也不是要排斥“批评和自我批评”，而恰恰是要用制度保护“党的民主”，允许党内民主生活“不同声音”的存在，让民主集中制在党的一切活动中得到贯彻和体现，从而更好地加强和改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指出，“民主集中制是党的根本组织原则，是党内政治生活正常开展的重要制度保障”。各级党委和领导干部必须尊重党员主体地位、保障党员民主权利，落实党员知情权、参与权、选举权、监督权，通过畅通党员参与讨论党内事务的途径、拓宽党员表达意见渠道、营造党内民主讨论的政治氛围来保障全体党员平等享有党章规定的党员权利、履行党章规定的党员义务。制度治党，只有允许党内民主生活“不同声音”的存在，才能释放制度治党在改善党的领导方面的制度活力。二是优化制定政策的“决策程序”办法。民主集中制是中国共产党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永恒不变的准则。马克思主义哲学有一条实事求是的方法论，即一切从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面临的情况是不断变化的，特别是当前大数据时代的信息交互模式，中国共产党的执政风险和发展机遇并存，更需要中国共产党坚定制度治党，一切从实际出发，不断优化制定政策的“决策程序”，更好地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促进党在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依规决策”、“严格执行”、“创造佳绩”。三是完善领导干部重大决策“终身追责”制度。问责追责是中国共产党全面从严治党和改善党的领导的重要利器。为避免“四风问题”和“腐败问题”多发频发，给党的事业和人民利益造成严重损害，中国共产党修订通过《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进一步完善了领导干部重大决策“终身追责”制度，有利于以问责倒逼责任落实，推动管党治党从宽松软走向严紧硬，夯实“民主决策”的内部根基，让党的长期执政“廉洁为民”。

(四)全面“从严治党”，让党的长期执政“作风够硬”。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制度治党，最终还是体现在制度的执行力上，即“好的治党制度”得到“好的治党执行”，形成党组织和党员干部的“过硬的作风”，有助于改善党的执政系统内部环境，进而迸发出制度治党的政治威信和政治绩效。当前，中国共产党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工程，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特别是改进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切实做到党“依规治党、依法执政”，是中国社会总体上进入社会主义现代化中期发展阶段的内在要求，它不是个人的主观意志或某个集团的利益诉求所能够随意决定的，是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需要，而且中国共产党执政必须适应而不可背离这个现实需要[19]66。正如毛泽东所言“人民群众有吃饭、穿衣、教育、婚嫁、交通、住房等各个方面的需要”，“我们党就是要通过制定政策和执行政策来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而且“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每句话，每个行动，每项政策都要适合人民的利益，如果有了错误，定要改正，这就叫向人民负责”[20]1128。制度治党要更好地对人民负责、为人民服务，就必须全面“从严治党”，让党的长期执政做到“作风够硬”。

一是要从党内政治生活治起。全面从严治党要靠制度治党，只有让制度细化、优化、科学化、民主化，从党内政治生活“三会一课”严起，按照党的民主集中制、党内政治生活准则和党的各项规定办事，使全党各级组织和全体党员、干部都提高党内政治生活的原则性、政治性、战斗性，净化党内政治生态。二是以制度治党明确保护干部的政治规矩。制度治党从反腐的侧面讲，通过给党员领导干部立下政治规矩，给党员干部“打打预防针”，让党员干部的行为不逾矩、不犯错、不违法，实际上也就更好地保护了党的干部。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和《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通过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净化党内政治生态的“政治规矩”更新，以重大问题请示报告制度、党的代表大会制度、党内学习制度、党内选举制度、党员权利保障制度、党的组织生活制度、领导干部个人重大事项报告等方面的明文规定，更好地约束党员领导干部的思想和行为，让干部带头依法办事，凡事讲规矩，才能少犯错，少触碰权力的底线，从而更好地保护党的干部。三是要强化制度执行力。全面从严治党，应以制度治党为保障，就必须重视强化党的制度执行力的问题。习近平同志强调，“全面从严治党”要“坚持制度面前人人平等、执行制度没有例外，不留‘暗门’、不开‘天窗’，坚决维护制度的严肃性和权威性，使制度成为‘硬约束’而不是‘橡皮筋’。”[21]好的治党制度不在多，而在于精，在于务实管用，突出治党、管党的针对性和指导性，做到于法周延、于事简便，增强干部和党员对制度的认同性，在执行中形成党员和干部的“够硬作风”，增强人民群众对党的政治认同，巩固党长期执政的合法性基础。●

[1] 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2016年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 王建华.权力竞争抑或制度消费——国外政党“碎片化”趋势反思[J].探索与争鸣,2016，(6).

[4] 田克勤.毛泽东的群众路线思想及其当代价值[J].社会科学战线,2016，(7).

[5] [英]艾伦W.韦尔.政党与政党制度[M].谢峰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6] 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7] 王建国.论列宁的执政党建设遗产[J].江汉论坛,2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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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邱炜煌.把政治规矩“立”起来——学习习近平同志关于政治规矩的论述[J].求实,20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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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王华华.从社会公正探寻提高中国司法公信力的路径[J].长白学刊,20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