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雅之间:世俗人生的诗性消解与重建
——评池莉小说《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
2017-03-11崔金巧
崔金巧
(河南大学 文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俗雅之间:世俗人生的诗性消解与重建
——评池莉小说《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
崔金巧
(河南大学 文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池莉小说《冷也还热也好活着就好》以其“原生态”的审美追求将现实人生“此岸”的生存状态以横断面的形式铺陈开来,期间不难体味到作者对于“生存意义”在理想与现实关系上的矛盾思索。文本无论是对于日常真实情境的生存体验传达、生命精神本质探寻的可能性阐释,还是微观“写实”守望下的审美思考,其整个世俗人生诗性消解的镜像背面无不显现着内在的生存雅量。而“生活意义”的本真发现、生命实用价值的至善敞开等在俗雅艺术之间展现的审美理念,本身也佐证了其文学“诗性正义”的重要价值所在。
池莉;生活意义;生命精神;诗性
池莉小说《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将笔触锁定在市井民众之中,行文平实琐屑,以其独特的“生活流”叙事风格向读者铺陈了一幅世俗生存图景。纵观学界对该文本现象的相关研究,无论是始于池莉作品的整体性研究层面,还是止于文本写作自身探源层面,其文本特质向来被论者界定为“淡化价值”倾向。但是笔者认为,现实世界的“原生态”与艺术文本的经验表达总是存在距离的,任何作家笔下的世界都有着自己的生命态度,池莉也不例外,作者感知人生底色的触角下移并不意味着一种自然主义理论倾向,她的写作无疑是将形而上的人文主义关怀拉回了地面,其庸常生活的卑微躁动背后无不是对世俗生存的参悟。“活着”作为生存伦理的意义所在,俨然体现了一种对生命张扬的精神净化以及对传统精神的反叛。于此,本文拟从凡俗日常中“生活意义”的本真发现、生命实用价值的至善敞开,以及文本诗性审美价值反思等三个层面籍以探寻其文学“诗性正义”的重要价值所在。
一、凡俗日常:“生活意义”的本真发现
如若以新写实作家的“零度情感”审美追求来衡量池莉小说的话,《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这个题目已然达到了对生活庸常性的真实摹拟。作者对世俗生活情境的白描性呈现作为一种文本结构元素,其对日常生活细节的选择和组合可以说无不生发出一种叙事艺术张力,直逼作品内核。而整个文本表层市民阶层的自娱自乐,何尝不是作者对于生活本真意义的绝妙传达。
小说《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中,作者力图将衡量人物价值的标准抽离出传统现实主义的“观念”性牵引,以便走向凡俗生活意义的本真。叙事手段上,作者将其主观介入与作品叙述者有意拉开距离,通篇保持着与武汉市民相同的语体模式展开铺叙,口头语、骂人语等带着粗糙的民间质朴感扑面而来,显现出一种生活原态的混沌效果。小说以一支体温表在酷日中的炸裂为引子,主要介绍了武汉一条普通胡同居民琐屑、无聊的高温生活,所有的人物自始至终均是一副消解纯粹时间性的庸常生活状态,生活贴合着生存,只是为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进行着“有滋有味”的机械表演,即活着本身的升腾源。嘴里咒骂着天气的酷热,但依旧不影响他们的插科打诨、烹饪美食、屋外夜宿,甚至讨论国际局势等各种胡侃海聊。整个世俗化的场景中,小说中的人物与现实之间的关系显示出了同步顺时性,尤其是整个文本表层流水帐式的叙述,使得“凡俗”与“意义”构成了一种显在冲突。而正如黑格尔的“存在即合理”,我们不难发现,这些“凡夫俗子”在生存欲望内在驱动下那卑微却不失生命昂扬力量的精神面貌,不正是一种人们自觉不自觉确认的生存伦理吗?而在更为广阔的历史文化场域,人生百味最终抵不过平淡的生命流逝,冷也好,热也好,生活纷乱琐碎,不过是“活着”的周遭,唯有“活着”本身才是凡俗生存的价值核心点,不是吗?而这也正是池莉小说为我们展示的日常生活的本来面目。
小说是按照猫子的行踪展开文本的,而作品对猫子在体温表炸裂后的一系列行为经历描摹,找女友燕华、和女人们聊天等,无非就是关于体温表炸裂事件的重述或者延伸,没有高潮也无有结局,甚至无法捕捉到作者理性经验的整合痕迹,唯一能够体察到的只有流逝的日常生活。而作为一种缺席的在场,我们无疑能够感知到作者的存在,她跟我们苦苦思索文本意义而无所得一样,都是真实潜在的存在。池莉曾坦承自己是一个小市民,并且努力试图消解人物虚妄的光环。笔下人物无论是工人、妇女还是教授、白领,无所谓俗雅,在她看来都逃脱不了一种生存的琐碎消解。什么都无所谓,除了活着本身。有论者曾对小说文本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成因探源,认为作家自身人生经历、中西方历史文化积淀以及时代环境之影响等多个方面均是造成池莉关注生命本体的因素所在。[1]于此,笔者认为,小说文本体现的不屈不挠之生命态度,与其说是一种“神圣”的衰落,倒不如说是一种更符合“人性”的人道主义发现。其自身对于灰色人生躁动中寻求生活热情的平民认同、卑微生存状态背后的乐生主义,何尝不是一种积极雅致的人生价值所在!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立足生命本体,在冷热炎凉中探讨普通市民在琐碎庸常间品茗“活着”的意义。当然,作家池莉也津津乐道于文本的构思,整个故事来来回回重复着一些无条理的凡俗日常,仿佛与“玩文学”如出一辙,其本身的生存意义追寻成了最大的隐喻。而池莉的高明之处便在于在看透生活的基础之上,揭示了生存乐趣的选择。意义与价值并不存在必要的等量关系,人生意义的深刻性不仅在于自我精神的满足感,更在于自我意识的自觉性积极选择。比如,猫子就喜欢听人胡说海说,意义就是“此在”。当然,事在人为的自觉与不自觉都无法阻止意义的生成。从此点来看,《热也好冷也好活着就好》与存在主义的自由选择有着某种类同性,与以喜剧形式揭示绝望心灵的“黑色幽默”也颇为相似,但是池莉却是以生活的凡俗常态唤醒生命意识本身内潜的亮色。可见,池莉的“生活意义”之本真发现确有着人类生存普遍应用的可能性,其对于日常真实情境的生存体验之传达不无诗性超越之处。
二、生命精神:“生存哲学”的至善敞开
池莉曾说:“我尊重、喜欢和敬畏在人们身上正发生的一切和正存在的一切。这一切皆是生命的挣扎与奋斗,它们看起来是我们熟悉的日常生活,是生老病死,但是它们的本质惊心动魄,引人共鸣和令人感动。”[2]在小说《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中,我们可以清楚看到池莉以平民视角直面人生存状态的本色真实,其笔下“和谐”的城市风景线更是一种对生活无意义与价值可能性之间的矛盾阐释,个体生命顽强乐观的生活哲学可谓表现得淋漓尽致。当然,从“活着”本身的卑微到“乐活”的生存雅量,从为“物”所设的生存困境到生命精神的内在昂扬性,其“生存哲学”的至善敞开也便不言自明了。
正如周作人先生提倡的“人的文学”,池莉小说《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通过对日常生活的重复叙述,表达了其对个体生命的肯定与尊重,可以说真切捍卫了个体生命精神的存在。当然,这种生命精神异于那种背负社会责任的生存之道,也不同于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精神,而是一种生存意义上的追寻,也即所说的事在人为,为“活着”探求一种出路的可能。《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选取的是夏季高温下武汉市民消暑的整个活动场景,所有出场人物——售货员猫子、退休厨师许师傅、公交司机燕华等均是普通小市民,叙述人更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冷眼旁观,整个作品除了几次对于体温表炸裂的描述外,没有主线故事的发生,有的无非就是市民之间琐碎话语的随机性拼接,俨然就是现实繁杂生活场景的镜像再现。在这儿,不得不提及的便是作品中热情俏皮生活用语的大量使用,也正是这些原汁原味的语言进一步调动了文本与生活之间的亲和力,将原本平凡琐碎的凡俗日常写得好不热闹。池莉曾说:“我希望我具备世俗的感受能力和世俗的眼光,还有世俗的语言,以便我与人们进行毫无障碍的交流,以便我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观察生命的视点。”[2]的确,正如文字表层于平淡时间中的话语性生命力支撑,文本人物对于生活本身的热切与昂扬不恰恰是现代人们所倡导的生活之内在情致吗?凡俗生活之所以那么琐碎、往复却依旧不停向前,不也正是生命精神的炽热敞开吗?池莉在谈这篇小说时说:“我是以武汉这种气候暗喻人类的生存环境的。日子就是时间,在谁也抗拒不了的时间面前,这些人爱护生命,珍惜生命,保持它相对的纯净,保持它本真的喜怒哀乐,谁又不感动呢? 谁又该老去想人家是小市民呢?”[3]当然,我们不难解读出小说中的市民阶层在生活的循环洪流中显现出来的些许无可奈何,但可以肯定的是,池莉传达给我们更多的是人物自身对生活的达观。如大家看国际新闻时对许师傅的调侃,“许师傅啊,我们哪有什么思想,比不得您老人家,毛泽东思想武装的”,[4]许师傅并没有因这种玩笑本身生气,而是“和气的一笑”,[4]完全是一种世俗精神的演绎。的确,冷也好热也好,唯有冲破“活着”的人生困境才是真实生活中需要切实面临的实在。而文本中,无论是猫子和燕华之间的趣味逗骂,还是周遭邻居之间的和谐侃谈,无不是以一种内潜的生命张力活跃着生活本身的意义枯竭。池莉作为新写实作家之一,向来以“零度情感”著称,而实际上,作品中对凡俗人生关注下的潜在情感却是极为炽热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对生命精神本质探寻的可能性阐释无疑为文本增添了一抹人文主义色彩。
《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昭示出的生存价值观,简单来说就是“活着就好”,然而实际上作者一直在力图歌颂的一件事情是“活得愉快”。比如文中猫子津津乐道谈及的“体温表炸裂”事件前后有8次之多,与其说是作为一种打发无聊的谈资,倒不如说是为了竭力捕捉那份人际间乐趣交流的共享性愉悦,往大了说也便是生存的意义点所在。当然这种“为活着而活着”的生命姿态,更在于彰显一种“善待生命”的认知态度,其实始终无法逃脱中国实用理性精神的文化背景,类如余华的《活着》。所谓的高深理论、神圣主义,对于在社会底层讨生活的市民而言,他们无力企及,他们能够做的只是在生活挤压下寻求一份可供栖息的间隙,而谁又能否认这种生命力量的向善性呢?凡俗日常的反复施加于每个生命个体,甚至就连整个自足自乐的生存图景,仿佛就是生活本真的自动重复运动。反过来说,猫子对体温表爆炸事件的重复不也是一种对日常琐事困扰的抵抗吗?我们无法否定存在自身的无意义性,但是“活着”就是希望,这是一种看似卑微但却值得尊敬的生命哲学。
三、诗性正义:“微观叙事”的审美判断
《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作为池莉“微观叙事”的代表作之一,由于文本自身与现实生活的艺术距离之微,其内在意蕴的情感走向与价值判断向来是诸多解读者争议的点。当然,也便是由于与传统意义上“宏大叙事”之彻底决裂,不少评论者毫不吝啬地以作品格局狭小、思想价值单薄等予以诟病。[5]不可否认,以“市民作家”自居的池莉,其对武汉区域日常生活体验的近距离批量摄入,文本表层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文学情性的雅致。但是,正如“文学经典的生成依据,主要并不在经典本身,而是在人们认识文学这一现象时所选择的认知策略”。[6]笔者认为,其实作品之所以能够引发人们对当下生活的有益思考,便也说明了该文学作品“诗性正义”的重要价值所在,而文本提取出来的武汉民众的生存世相之细枝末节,不仅彰显了中国社会的区域文化,某种程度上,不也是中国当代精神面貌的一种美学留存吗?
池莉的“微观叙事”取材于这座现实与理想冲突交织的“生活”城堡,而运用文学语言对细密复杂生活细节的记录可以说是其感知生命永恒的表达方式,于此,写实守望下的审美思考在此生发着诗性意义的消解与重建。而《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文本的生命与魅力也无外乎在于对现实细节的书写,“我对生活细节非常敏感,我喜欢用密集的细节构成小说,我不想在小说里一唱三叹说废话,因为我觉得自己远没有生活本身高明”。[7]如文本对体温表热爆事件的数次重复叙事,自猫子看到事件发生,与燕华谈论,与汗珍谈论,与女邻居们谈论,与燕华父亲谈论,与邻居王师傅谈论,与一同看电视的人群谈,最后燕华和女友之间的谈论等,很显然,池莉的用意在于捕捉此异常现象在市民心中激发的各种表情,“大的故事怎么也逃不脱兴衰存亡,只有细节是崭新的,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人群,拥有绝对不同的细节”。[7]那被热爆了的体温表作为具有符号意义的试针,确证着市民阶层生存状态的个性与共性,尤其鲜活了武汉民众那种于无聊琐碎期间寻求乐活的性格亮色,而这些看似偶然拼接的凡俗生活画面背后体现的却是生活自身的深邃平实,俨然一种自下而上的生命张力,渲染着文本意义的升腾。另外,爱情作为一种极具浪漫主义情调表达,在猫子和燕华之间完全得以现实重构。在文本的酷热氛围下,猫子除了四处讲述稀奇事件之外,就是帮助燕华家做各种家务以讨女友欢心,而燕华呢,嘴上否定着猫子,心里却表达着“绝对性认同感”。可以看出,他们的情感表达完全解构了爱情的唯美神话,而是以一种“过日子”的方式诠释着世俗之爱。池莉将爱情在文学中的神圣化拉入到世俗生活的消解之中,还原着生存意义上的现实描摹,无疑是对小人物生命价值的由衷尊重。“生活,我非常喜欢这两个字。它有着毛茸茸的质感,它意味着千奇百怪,包含着各种笑容和泪水。它总是新的新的新的,它发生着的形态总是大大超过人们对它的想象。”[8]于此,我们便不难理解池莉小说创作中呈现出的特殊意味了。
池莉《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所揭示出的不仅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永恒矛盾,更在于对生命欲求与社会冲突下的精神模式建构问题。所谓不破不立,理想之所以与所描绘的世俗生活脱节,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作者未能在两者之间找到更为契合的平衡点,而精神上的自足与文本中人物自身也有着诸多的相似,多少夹杂着一些现存无力感。当然,无论是问题的提出还是试图解决,池莉还是作出了明确的价值选择,即自我精神于生存境遇内的承受与转化。个体生命面临无法选择的生存时空,琐碎的凡俗生活与雅致的理想状态距离几何?而人们自觉不自觉中确认的生存伦理,却并非任何冠冕堂皇的理论便可能得以改变的。“我越发感到地表以下生活的真实和深厚、深邃和奥秘,是中国这幢大建筑的坚实基础和生命核心所在,其纹理之缜密和结构之复杂是所有的现代高科技和人文理论难以描述和再现的。”[9]当然,作为“微观叙事”层面上的“新写实”,难免有论者指责其文学影响层面上的文本缺陷,“其人物在窘迫的生存环境中,尽管不乏坚韧的生存勇气,但思想上都缺乏明确的积极进取精神:他们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与环境认同,反复制造自己早已厌恶的平庸”。[10]回归文本内容,在池莉的笔下,人物均勤勤恳恳地为活着本身的凡俗而真切地生存着:猫子经营小商店,燕华的公交车每天准时出发,许师傅在餐馆做豆皮厨师等等,那么我们不禁反问,作者对于这些以行动上的自在自为、充实平凡生活的精神认同到底是一种萎颓还是一种积极?而作为一种日常精神面貌的在场,其文本自身“微观叙事”的审美情性也由此可见一斑。于此,我们必须承认,文本以“微观叙事”窥见生活神圣的失落性与生命价值可能性之间的矛盾存在,成功在俗雅之间寻取了一条可行的艺术通道。
综上所述,池莉小说《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以凡人琐事的日常为视点,将生存意义的寻求巧妙悬置于俗雅之间的诗性消解与重建,可以说成功综合了现实主义、自然主义等多家之长。文本无论是对于日常真实情境的生存体验传达、生命精神本质探寻的可能性阐释,还是微观“写实”守望下的审美思考,其整个世俗人生诗性消解的镜像背面无不显现着内在的生存雅量。而作品本身对于日常具象与意义抽象之间的恰当处理,也成功抵达了文本存在的文学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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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田景春)
On Elegance And Vulgarity: The Loss And Reconstruction of The Poetic Culture From Daily Life: Talking about Hardship or comfort, to be alive is the best written by Chi Li
CUI Jinqiao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Henan 475001, China)
The novel Hardship or comfort, to be alive is the best by Chi Li has given a vivid realistic description of ordinary people’s true life state. There is no doubt that the living consciousness for contradictions between the ideal and the reality is impressive. The text has contributed to something, such as communication on daily life experience, interpretation of the life spirit, and the theoretical thinking behind her realistic attitude, thus, what the poetic dissolution of the secular life refracts is the light of the original energy of life. The authenticity of the life meaning and the life practical values has conveyed aesthetic view, which also backs up the importance of poetic space of literature.
Chili; the meaning of life; the spirit of life; poetic culture
I207.4
A
1674 - 9200(2017)02 - 0085 - 04
2016 - 11 - 18
崔金巧,女,河南鹤壁人,河南大学文学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