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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文化气象站”的兴起、发展及其对我国文化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的启示

2017-03-11李竞爽

关键词:气象站机构政策

李竞爽

国外“文化气象站”的兴起、发展及其对我国文化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的启示

李竞爽

在信息技术快速发展的今天,基于数据收集与分析所形成的决策模式被公共政策制定领域所采用。因此,世界各国出现了以信息收集、存储、分析为目的的基础文化信息机构——“文化气象站”。“文化气象站”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后期,机构模式和网络模式是其运行的两大方式。“文化气象站”在传播文化信息和推动文化发展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主要关注信息和数据的积累,但分析和研究能力较弱。中国目前还没有与“文化气象站”职能类似的文化信息统计机构。

文化信息基础建设;文化信息统计;文化气象站;文化信息网络

一、“文化气象站”在公共文化决策中的意义

自20世纪40年代美国科学家克劳德·艾尔伍德·香农创立信息论以来,信息科学就伴随着互联网和计算机技术的进步而飞速发展,各国政府也意识到信息科学对政府管理社会事务带来的巨大影响,因此,20世纪80年代以来,各国都在致力于建设一个高效能的信息系统。信息学在公共政策的制定、分析与实行过程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任何高质量的公共政策制定都是对大量、有效、及时的公共信息进行收集、加工和分析的过程。这一点最显著地出现在K.W.多伊奇提出的政治系统的信息沟通理论中,即沟通正是政治系统对信息的接收、选择、储存、传送、分析和处理。决策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赫伯特·西蒙在他的“有限理性”论中强调,信息的不完备是制约决策的一个重要因素,政策分析、决策追踪与绩效评估都必须建立在准确全面的信息数据基础之上。德博拉·斯通也曾指出数据的重要性:“界定一个政策问题的常用方法就是对其加以测度。大多数政策讨论都是始于引证一些数字,以表明某个政策问题已经严重或者正变得严重,或者呈现着两者。”[1]173如今人类社会的信息化进程已从计算机、互联网进入到大数据时代,原始的信息收集和桌面统计分析方式已经彻底沦为历史,利用互联网海量数据进行智慧分析、预测结果的行为和思维方式成为各行业使用的高效工作手段。

意识到信息在政策制定中举足轻重的作用,欧洲、北美甚至巴西、乌拉圭等国家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大力发展文化信息基础设施。这些基础设施既有接受政府文化资助的内部研究部门、大学研究中心,又有独立性的非营利研究部门和私营公司等,还有很多网络模式和杂志等非机构模式的组织。这些机构和组织得到了来自各国政府,欧洲议会、欧盟等国际合作制度以及从事文化政策研究学者甚至志愿者的大力支持。这使得文化政策信息机构得到了丰富的信息来源,使得政策制定者在制定政策时能够运用科学有效的信息,使得精英智慧和社会大众意愿得到了有效对接,使得专业的文化政策研究学者和普通大众都能够享受到平等开放的信息共享平台,更使得这些智力资源在大数据时代得到更加积极有效的利用。在众多文化信息基础设施中,有一种名为“文化气象站”的机构对社会文化的变化进行系统而持久的观察,为文化领域提供了海量的有效数据。由于该机构对于文化政策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此,本文介绍“文化气象站”的概念、兴起、发展、模式和合作架构,对“文化气象站”的目标和不足进行分析探讨,并将“文化气象站”模式与中国文化信息基础建设现状进行了对接。

二、“文化气象站”的概念

“文化气象站”一词源于英文“Cultural Observatories”,其中“Observatories”也蕴含着观察、观测的意思。“使用‘气象站’一词形容任何领域内收集数据、监督和传播信息的组织似乎是法国人的发明。在法国,有许许多多的‘气象站’,它们遍布了社会领域的各个部分。”[2]32“在一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报告中,巴塞罗那的跨艺术的主管爱德华·德尔加多发掘出了‘气象站’这一概念的源头,它起源于天文学和气象学,最后影射到文化领域中:经济和社会中的‘气象站’概念已经在今天的政治结构中扎下了根。另外,这一词最初来自物理学和生物学领域,现在用于以经验分析和当代社会科学的新实证主义传统对集体行为的不易观察到的变化之中。‘气象站’的概念来自天文学,它是对一个观点的反馈,这个观点就是我们只有通过对趋势和变动进行严格的记录才能了解到复杂系统中有规律的变化。‘气象站’的概念认为重要数据的分析必须反馈到观测工具上,以便对关注的目标进行调整。这在社会科学中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在社会科学中,观测结果通常都会引发一些举措,反过来,观测结果也应该成为深入研究的目标。‘文化研究’和‘文化政策研究’之间的后现代讨论指出了艺术政策和实践中更为系统化的数据收集方式是有必要的。‘文化气象站’本质上就像是《爱丽丝漫游奇境》里双向的镜子,从一边穿越到另一边的是增长与智慧的象征。”[2]31

三、“文化气象站”的兴起

“文化气象站”最早出现于20世纪70年代,大范围兴起是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即信息技术和网络高速发展初期。如今,“文化气象站”已遍布欧洲、北美洲、南美洲、非洲。其中,仅在法国就已经有如“The Observatoire des Politiques Culturelles in Grenoble”“The European Audiovisual Observatory in Strasbourg”“The Observatoire du Disque et de l’Industrie Musicale in Paris”“The Collectif Observatoire Culturel in St.Etienne”“The Observatoire de l’économie Culturelle de Provence-Alpes-C?te d’Azur in Aix en Provence”以及“The Observatoire de l’Emploi Culturel within the research division of the French Ministry of Culture and Communication in Paris”等名声在外的“文化气象站”,加拿大则有“Canadian Heritage—The Canadian Cultural Observatory”“Institut de la Statistique du Québec-L’Observatoire de la Culture et des Communications”,西班牙有“Interarts Foundation:European Observatory for Cultural Research and International Cultural Co-operation in Barcelona,Spain”,意大利有“The Osservatorio Culturale e Reti Informative in Milan,Italy”,葡萄牙有“The Observatorio das Actividades Culturais in Lisbon,Portugal”,匈牙利有“The Budapest Observatory:Regional Observatory on Financing Culture in East-Central Europe”。甚至在南美也有令人刮目相看的“文化气象站”,如巴西的“The Observatorio de Culturais at the University of Sào Paulo, Brazil”,乌拉圭的“The Observatorio de Politicas Culturales Municipales in Montevideo, Uruguay”。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赞助下,非洲也建立了“文化气象站”“A proposed African Observatory of Cultural Policies to be developed under the auspices of UNESCO”。

这些观察站中,“大多数观察站(20个)位于欧洲,10个位于南美洲,少数几个位于北美洲和非洲,有1个位于亚洲。这些观察站的活动范围相差很大——从地方到横贯大陆。大多数(38%)声称自己在国际范围内活动,23%的观察站声称其活动范围在国内,21%的观察站表示可以横贯大陆活动”[3]169。

四、“文化气象站”的研究现状

作为文化管理主体的专项研究,目前该话题很少有人涉及,总结和分析性文献较少。已有文献中,最详细的当数简·马克·舒斯特的研究成果《聚集文化政策信息:研究与信息基础框架》(Informing Cultural Policy: The Information and Research Infrastructure)以及他在联合国文化统计研讨会发表的演讲论文——《全球化背景下文化多样性所造成的统计挑战》(2002)。受皮尤慈善基金会的委托,舒斯特教授就文化政策信息基础建设的整合、分享和取得信息的途径做了国际层面的调查,试图通过对其他国家管理艺术与文化政策的相关信息做出详述并且力图寻找适合美国使用的模式,或者从众多模式中提取出适合美国环境的独特因素。在《聚集文化政策信息:研究与信息基础框架》一书中,舒斯特的研究问题包括:在文化政策领域,信息基础设施的结构是什么?如何开展各种研究活动,比如数据收集和分析、信息开发、文件编制、分类和归档、传播和沟通?他采用分类法对现有的信息体系和文化模式进行了分析,将文化信息基础设施分为机构模式和非机构模式两种类型。此外,该书还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政策发展局、文化政策观察站之间形成的国际文化信息网络进行了介绍与分析。

除了舒斯特教授的研究,西班牙萨拉戈萨大学的C. Ortega所做的研究成果被欧洲文化管理培训中心网络(European Network of Cultural Administration Training Centres,简称ENCATC)采用,但目前还未有公开文献发布。其他相关文献有还有Y. R. Isar撰写的《美国内部文化政策气象站可行性研究》[4]和《文化气象站》[5],波兰亚捷隆大学文化研究所的Katarzyna Plebanczyk撰写的《文化气象站理念概述》[3](The idea of culture observatories—overview. Acta Academiae atrium vilnensis )。还有些资料可以在一些“文化气象站”或文化信息联络机构的网站上在线浏览,如www.circle-network.jaaz.pl,www.culturelink.org,www.budobs.org,www.labforculture.org,www.culturalpolicies.net,www.circle-network.jaaz.pl, www.incp-ripc.org/en.html, www.boekman.org等。

五、“文化气象站”的机构模式

正如以上“文化气象站”概念中所提到的,收集数据、建立档案数据库、发掘数据价值、监督和传播信息是该类机构的工作。这些机构承担起了中介的责任,为文化领域制定政策或进行研究工作提供了相关的数据和信息。除此共通点之外,我们并没有办法对“文化气象站”进行分类,以上提到的每一家观测所都有自己独特的运行方式、机构框架和具体任务。舒斯特将这些文化信息机构分为机构模式和非机构模式。其中机构模式包括:(1)为文化提供经费的政府机构研究部门。这些是指定国家最高行政级别的独立单位,在各部门结构内运营。管理国内研究和信息潜力,实施并委托研究,并提供文件服务。(2)国家统计办公室。在大部分国家,统计办公室负责收集并处理文化部门的数据。(3)独立非营利研究机构。舒斯特强调这个模式实现了研究和信息领域摆脱政治压力,为荷兰铂尔曼基金会提供了一个实例。(4)政府资助的大学研究中心。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entre National de la Recherche Scientifque)是最优秀的此类研究中心。这种模式不仅免受政治影响,还可以从事更多科学性质的活动,多与大学教学和培训项目合作。(5)私人咨询公司。最初,这种公司具有商业符号,很多公司进行的文化政策研究都是点对点模式,时间比较短。舒斯特提出的一个较大规模特例是位于伦敦的国际文化情报公司——该公司继承了大不列颠艺术委员会的私有化研究和信息遗产。(6)“文化气象站”。自称为“文化气象站”的机构处理文化信息研究的各个方面。由于“文化气象站”通常不在政府组织内部运营,因此一个国家可以有多个“文化气象站”(比如法国)。这种机构的数量越来越多,引起了UNESCO的注意,认为可以将这些机构纳入国际网络中。

尽管这些信息机构的模式各不相同,但其之间存在着资金、技术等方面的合作关系。比如法国的“格勒诺布尔文化政策气象站”(The Observatoire des Politiques Culturelles in Grenoble)是由法国文化部下属的研究机构巴黎前瞻性研究中心大力资助的。“加拿大文化气象站”(Canadian Heritage—The Canadian Cultural Observatory)则是由加拿大遗产部主持成立的。尽管这些“文化气象站”在类似文化部之类的国家机构主导下成立,但国家机构的补贴并不能满足“文化气象站”的日常运行。比如“格勒诺布尔文化政策气象站”每年接受法国文化交流部近200万法郎的补贴资金,但其每年的运作预算却要达到500万法郎。因此,除了文化交流部的补贴,还有150万法郎是由该站自己创收的,该站为里昂提供的服务每年可以收入50万法郎,此外还有30万法郎来自里昂市政府,格勒诺布尔第二大学也给予其价值30万~40万法郎的实物资助(其中还包括办公室开支和指派的档案专家)。此外,其工作还得益于法国格勒诺布尔大学政策研究中心和地区管理中心(合称CERAT)的帮助,这个部门是由国家科学研究中心资助的。该站与CERAT的研究关系可以说是休戚与共,CERAT为研究项目提供了强劲动力,而该站则是CERAT通往公共关系的桥梁。只有二者优势合并才能创造一个完全运转的“文化气象站”。

六、国际性的文化信息网络

国际性的文化信息网络正是舒斯特所认为的非机构模式。正如上文中所提到的,“38%的文化气象站声称自己在国际范围内活动,21%的气象站表示可以横贯大陆活动”,“气象站”之间的合作交流是非常活跃的,尤其在信息技术和经济全球化发展的背景下,国际性的文化信息交流网络变得非常必要。这类国际网络包括对欧洲文化政策影响巨大的“欧洲比较文化政策与艺术研究所”(ERICarts)、“欧洲文化信息与研究联络中心”(CIRCLE),以及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文化工作有联系的自主性协作组织“文化发展研究与合作网络”(Culturelink)。另外,Katarzyna Plebanczyk的研究中还提到了文化实验室(Lab for Culture)互联网平台以及“欧洲文化管理和文化政策网络”(ENCATC)。

欧洲文化信息与研究联络中心是从事文化政策信息和文献方面研究历史最悠久的网络系统,于1985年正式成立。这个网络将十几个国家的研究人员聚集在一起,定期召开会议讨论最新的文化问题,这些研究人员来自各个国家的文化部、文化信息中心以及文化政策研究机构。自20世纪90年代起,诸多压力和变化影响了欧洲文化信息与研究联络中心的功能。欧洲文化信息与研究联络中心的困难在于,其一,每个人都以志愿形式奉献他们的努力,在本职工作之外完成欧洲文化信息与研究联络中心的工作时往往力不从心;其二,来自欧洲议会的保障资金的减少以及“比较文化政策与艺术欧洲研究协会”的创立带来的竞争让该组织陷入困境。在此情况下,甚至有声音提出不再需要欧洲文化信息与研究联络中心。

欧洲比较文化政策与艺术研究所成立于20世纪90年代,由欧洲文化研究协会(ECURES)主办。这是一个独立的、非营利性的超国家组织。在其官方网站中,ERICarts将自己的组织目标描述为:促进比较文化研究的可持续性发展、为比较文化提供坚实可靠的研究工具、鼓励不同的公共和私营机构参与生产信息和知识的转移,吸收研究项目、展现就业、社会事务、竞争、媒体、教育、外交政策和农业等不同领域的文化维度,以及坚持促进文化在欧洲和国际框架中保持透明度、多样性、平等、参与和创造力的目标和原则。[6]“比较文化政策与艺术欧洲研究协会”拥有独立研究机构、设备精良的文献中心,能够充分利用高级终端技术。ERICarts成立以来最重要的成就是在2000年受欧洲理事会的委托,与欧洲文化信息与研究联络中心合作编制了欧洲国家的文化政策纲要,并实时更新。现在我们可以在线阅读ERICarts编制的欧洲国家文化政策纲要。

另一个案例是文化发展研究与合作网络。该网络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欧洲理事会于1989年联合成立。文化发展研究与合作网络是一个国际合作网络,包括收集中国文化政策中心的信息,目的在于促进文化发展与国际合作,长期目标是为文化发展的研究与合作建立一个全球信息体系。文化发展研究与合作网络的工作范围包括:通过杂志《文化链接》进行信息交换,数据库的建立与发展,文化发展与合作领域中的跨国研究。这些任务在不同层面完成:互联网网页,由机构编制自己的数据库,研究项目,出版论文,艺术家活动以及国际合作。活动的主要领域是促进文化政策、国际交流、文化认同及改革对文化地位的影响等方面的共同区域、区域间以及国际研究项目。Culturelink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资助以编辑《文化政策国际综述》,该综述在其网站即可查阅。

此外还有两个不可忽视的文化信息组织——文化实验室(Lab for Culture)、欧洲文化管理和文化政策网络(ENCATC)。“‘文化实验室’是一个互联网平台,在欧洲文化基金会的支持下成立,目标是促进欧洲各国在文化行业的合作以及国际文化交流,倡导文化辩论、传播文化活动信息,并支持与文化相关的欧洲科学研究。这个平台设计用于在欧洲文化合作领域工作的所有专业人士以及对此感兴趣的其他人。文化实验室最初是2004~2008年期间的一个试点项目,到目前仍通过六种语言运行——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德语、西班牙语和波兰语。”[3]成立于1992年的欧洲文化管理和文化政策网络是一个拥有100多个会员机构和专业人员的非官方组织,它与UNESCO是合作伙伴关系并在欧洲文化委员会的指导下工作。该组织的下属机构和人员以不同的形式和程度与全球40多个国家尤其是非洲、亚太、北美、拉丁美洲的文化政策研究和文化管理教育密切合作,ENCATC成员影响着全世界成千上万的文化教育管理者。[7]

七、对“文化气象站”模式的总结与思考

通过对“文化气象站”个体和文化信息国际网络的回顾可以看出,无论是地方、国家还是全球性的国际文化信息网络,其主要目标都是通过收集、保存、研究文化信息促进文化政策传播和文化管理。如果严格地从分类学角度出发,这些观测站并不能归为一个纯粹的新类型机构。但由于“气象站”这一形式在国际方面非常流行,我们可以将“气象站”当作一个单独的现象来研究。目前“气象站”的职能可以总结为:(1)对政府文化项目或日常文化活动进行持续性监控和信息记录;(2)推动并协调文化领域内的科研活动;(3)通过各种形式的活动促进政府与企业、国家与国际上的文化合作;(4)建立互联网或期刊形式的信息传播平台。尽管“气象站”和文化信息国际网络在传播文化信息和推动文化发展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其仍存在不足之处:这些研究机构主要关注信息和数据的积累而不是分析。很多“气象站”收集信息的能力非常强,数量非常大,但分析和研究能力却一直止步不前,比如“最大的博物馆、画廊都在经济上得到了苏格兰艺术委员会的支持,他们设法提供法律要求的数据,但并不对此进行分析,至少无一为公众带来任何利益”[1]31。

因此,提高数据信息的分析能力是“气象站”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要提高数据信息分析能力,一方面需要建立协调统一的数据收集方法,避免泰利·切尼对加拿大遗产出版政策集团的数据的批评——“他发现每一个部分都有自己的一套数据源,这些源头包括加拿大统计局,加拿大遗产部负责该领域的计划办公室,以及在该部分内运作的服务机构和协会。我们已经有了大量的数据,但是机构发掘这些数据的能力确实有限。”[8]118另一方面要确保收集数据的质量,建立科学的评估机制。随着数据来源的多样化和信息分享的便利性,粗制滥造的数据越来越多,尽管很多数据经由互联网平台发布但并没有人表示对数据的真实性负责,这对科研分析和政策制定无疑是一种灾难。统计人员的非专业性(大多未受过统计学专业训练)也使得他们对数据的筛选和鉴别变得困难,数据可用性与科学性大打折扣。因此,建立系统性的评估机制与引进专业人才是保证数据质量的有效措施。在舒斯特的考量中,该问题还可以有另一种解决方式,即让某些种类的中介机构或是数据中介承担起对数据的评估和评论职责。

此外,扩大“文化气象站”的研究范围是该机构可持续发展的动力。从宏观上来看,“文化气象站”的研究目的是构建数据信息库和为文化政策出谋划策。从微观上来看,其研究直接服务于对应的机构,从而推动文化活动的发展。随着全球化的发展,文化与经济、政策、国家发展战略的融合愈加密切,文化形式也呈现出多样化趋势,因此,开拓新的研究范围,如与文化产业、文化经济、文化领域就业、不同文化专业之间的互动交流,文化机构管理,文化与其他学科的关系等,是“气象站”未来的研究发展方向。在此基础上,建立一个统一的全球“文化气象站”也是非常必要的,“UNESCO曾在文化政策领域实施了全球监控并于2000年计划开展,目的是通过一个平台或网络将城市、行政区、国家或跨国层面的主要观察实体联系起来。在2000年汉诺威博览会上,来自加拿大的大量利益相关人员已经正式讨论了这个项目(加拿大文化局当时自己开发了一个国家文化信息门户)。虽然由于UNESCO在这个领域的优先性转移,项目被搁浅,但计划仍然是将全球文化气象站付诸实践。”[5]

八、“文化气象站”模式对我国文化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的启示

面对国际上蓬勃的“气象站”建设,我国的表现明显落后。目前,我国文化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基本上是政府投入为主、高校科研院协助共同参与的模式。经过多年努力,目前公共数字文化建设成绩显著,地方各级文化部门也基本上完成了互联网覆盖并且在机构内部建立了网络信息中心,表现最突出的即国家推动的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数字图书馆推广工程、公共电子阅览室建设计划等三大数字文化惠民工程。此外,还有一些半独立或独立性机构的智库也承担着文化信息统计的职能,这些机构由在高等院校、社会团体等任职的学科专家及其下属的科研机构等组成。这两个模式,一方面所推行的工程是由公共部门提供的,以满足公民基本文化需求为目的而提供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另一方面也均未在文化信息统计领域取得话语权,并且无法保证其研究结果的质量和意义。严格意义上说,它们都和“文化气象站”的功能职责及运作方式有着极大差别,因此若用“气象站”的概念来衡量的话,中国目前还没有类似的文化信息统计机构。

面对这种空白,第一,我们要认识到目前我国的文化政策制定过程中仍存在着缺乏统一的科学统计标准、统计制度执行缺乏规范、统计指标使用不够严谨、缺乏对统计结果的问责制度等问题,完善统计标准和制度是我国建立“文化气象站”的前提。第二,要善于发掘公共文化政策制定、文化研究、文化经济领域对信息数据的现实需求和潜在需求,以便针有对性地进行科研立项及信息收集。第三,要为“文化气象站”的建立与发展创造有利条件,这些条件不仅包括政策扶持、资金投入、技术支撑、人才培养的内部条件,还有推动交流合作、积极加入国际组织的外部条件。第四,要盘活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建立政府、高校、科研机构、企业与“文化气象站”之间的合作互助关系,发挥统计数据文档及研究结果的社会功能。 第五,培养公民参与的积极性,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为前提,鼓励公民积极参与各项文化活动和文化统计项目,吸引公民参与志愿者队伍。

[1] 斯通.政策悖论:政治决策中的艺术[M].顾建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2] SCHUSTER J M. Informing Cultural Policy: The Information and Research Infrastructure[M]. New Brunswick, NJ: Centre for Urban Policy Research,2012.

[3] PLEBANCZYK K. The Idea of Culture Observatories—overview[M]. Acta Academiae Atrium Vilnensis 2014, Antioch, CA: Fine Arts Press.

[4] ISAR Y R. Towards an Inter-American Cultural Policy Observatory: A Feasibility Study:2003[EB/OL].[2016-10-23]. http://www.oas.org/udse/cic/ingles/web_cic/estudio.htm.

[5] ISAR Y R. Cultural Observatories[EB/OL].[2016-10-03]. https://books.google.com/books?id=FX7iCgAAQBAJ&lpg=PT10&ots=9v2t0PBhM4&dq=Encyclopedia%20of%20Global%20Studies%20%22Cultural%20Observatories%22&lr&hl=zh-CN&pg=PT393#v=onepage&q=Encyclopedia%20of%20Global%20Studies%20%22Cultural%20Observatories%22&f=false.

[6] The European Institute for Comparative Cultural Research (ERICarts) [EB/OL].[2016-10-20]. http://www.ericarts.org/web/ericarts.php.

[7] Encatc:about us[EB/OL].[2016-10-20]. http://www.encatc.org/.

[8] 舒斯特.文化政策信息基础建设:基于不同国家的案例分析[M].李妍,李竞爽,王列生,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2016.

(责任编辑 周军伟)

1006-2920(2017)04-0044-06

10.13892/j.cnki.cn41-1093/i.2017.04.009

李竞爽,中国艺术研究院公共文化政策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北京 10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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