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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里的笛子

2017-03-11贾黎明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17年22期
关键词:吹笛羌笛笛子

贾黎明

(兴义民族师范学院艺术学院,贵州兴义 562400)

1 唐代影响笛子发展重要因素

隋唐时期,政治上结束了南北朝时期的动乱时代,实现了统一,经济上迅猛发展,一跃成为当时世界上先进发达的国家,许多国家派人来学习中国政治、经济、音乐文化的方面的成就,为隋唐时期音乐文化的繁荣发展奠定了基础,唐朝政治上的开明,思想上的开放,使得唐人对外来音乐文化也积极学习与吸收,进而更加促进隋唐时期音乐上的大融合。比如在宫廷燕乐方面根据不同地方音乐特色不同而命名的“七部乐”、“九部乐”“九部乐”、“十部乐”,根据演奏形式的不同分为“坐部伎”和“立部伎”,针对繁多的音乐形式,唐朝还设立了专门的音乐机构,如,专门掌管乐师们考核的大乐署,专门掌管仪仗音乐的鼓吹署,还有专管歌舞和散乐的教坊,以及专管器乐方面的梨园。

唐太宗对笛子的喜爱,在《唐书·吕才传》中记载:“贞观时,祖孝孙增损乐律,太宗诏侍臣举善音者。王圭、魏征盛称才制尺八(指笛子),凡十二枚,长短不同,与律谐契。太宗即召才参论乐事”。

而唐玄宗李隆基更是特别酷爱音乐的皇帝。他精通音律,擅长演奏多种乐器:如笛子、琵琶、羯鼓等,其中最擅长的当属笛子演奏方面。《太真外传》载:“元宗尝梦仙子十余辈,御卿云而下,各执乐器悬奏之,曲度清越,真仙府之音。有一仙人曰“:此神仙《紫云回》,今传授陛下为正始之音。上喜而传受,宿后余乡犹在,且命玉笛习之,尽得其节奏也。”从此可以窥探出唐玄宗对笛子和笛曲的热爱,除了统治阶级方面对音乐的喜爱之外,诗人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王之涣等对当时音乐文代的发展也起到了促进作用,产生了新的音乐体裁“诗乐”,即:民歌与诗相结合。代表唐代文化的唐代诗歌,可以说包括了社会、生活、文化及艺术各个方面,表现器乐的唐诗也为数不少。

唐代乐器看重的琵琶意外兼重笛。笛和琵琶都是从外族传来的。唐人用它来演奏《折杨柳曲》,(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杜甫的《吹笛诗》王之涣的《凉山词》皆言《折柳曲》)。还有李白《清平乐调》三章,梨园弟子抚丝竹,李龟年歌之,明皇亲调玉笛以倚曲,每曲遍则迟其声以媚之。可见笛在唐代诗歌上的大用处了。

李白的诗《观胡人吹笛》:“胡人吹玉笛,一半是秦声。十月吴山晓,梅花落敬亭。愁闻出塞曲,泪满逐臣缨。却望长安道,空怀恋主情。”既是“玉笛”却又是“胡人”在吹,可见当时唐代与少数民族文化上的交流与融合,进而促进了笛子文化的更一步发展。

2 笛子艺术在唐诗中的重要体现

2.1 表现社会底层普通百姓生活中的笛子

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 》中“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出自是坐着在游洛阳时所作。从“谁家”俩字中我们可以看到当时笛子的普及面已经是很大了。普及面程度可以说是贯穿了社会各个阶层的生活当中,上至统治阶级下至黎民百姓。

2.2 宫廷音乐中笛子的地位

唐朝是我国封建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鼎盛时期,这一时期的音乐形式多种多样,精彩纷呈,产生了许多杰出的表演艺术家。如歌唱家许和子、李龟年,琵琶演奏家段善本,筚篥演奏家张野狐,笛子演奏家李漠、许云封、尤承恩、孙梦秀等,有关笛子演奏家李漠的描述在《元氏长庆集》中载:“潜游灯下,忽闻酒楼上有笛奏前夕新曲,大骇之,明日密遣捕捉笛者,诘验之,自谋其夕窃于天津桥玩月,闻宫中度曲,遂于桥柱上插谱记之,臣即长安少年姜笛者李漠也,玄宗异而遣之。”此后李漠深受唐玄宗赏识,供奉于朝堂。另《乐府杂录》中载:“尝独召李漠吹笛血其歌终管裂其妙如此。”关于演奏家李漠吹笛,在张估的诗《李漠笛》中也有描述:“无奈李漠偷曲谱,酒楼吹笛是新声”。

2.3 唐代有一种诗体——边塞诗反映了当时的边疆情况

边塞诗在唐代的兴起和历久不衰,既有文学自身发展的因素,又有唐科举制度不够完善的间接推动,但首要归于这三百年间,辽阔的边塞地区复杂的民族关系的发展变化上。盛唐时期国力强大,对外战争多取胜,边塞诗的风格多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随着国力转弱,对战争胜少负多,晚唐时期边塞诗多为悲凉愁苦的格调。

高适的诗《塞上听吹笛》中写道:“霜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戌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代表华夏文明的梅花和来自西域代表西域音乐文化的羌笛,在此诗中相对应,相结合。

笛曲《落梅花》表达了戍边战士对故乡的思念之情。

李颀的诗《古意》中写道:“男儿事长征,少小幽燕客。赌胜马蹄下,由来轻七尺。杀人莫敢前,须如猬毛磔。黄云陇底白雪飞,未得报恩不能归。辽东小妇年十五,惯弹琵琶解歌舞。今为羌笛出塞声,使我三军泪如雨!”更加表现了边疆战士的悲苦。

3 其他笛类乐器在唐诗中的描述

箫是中国最古老的乐器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自古就有 “笛奏龙吟水,箫鸣凤下空”之说,也就有了龙笛、凤箫的称谓。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全诗透出一种孤寂冷艳的意境。羌笛在汉代已简称为篴,是现代的洞箫的前身。从马融《长笛赋》记载来看:原来的羌笛为四孔,后京房又增添一孔,为五孔。主要用于战时出征的军乐中。如王之焕的 《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借由羌笛苍凉的音色,表现了戍边将士的孤寂、苦闷。

王昌龄的《从军行》:“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独坐”、“万里愁”、“秋色”,羌笛吹奏《关山月》,笛声幽怨、感伤,触发了征夫思乡念妻的孤独心意,随着笛声飘向远方,久久不能平静。

筚篥是一种古老的西域吹奏乐器,音色悲烈。有关筚篥的描述,李颀的《听安万善吹筚篥歌》中写道:“南山截竹为筚篥,此乐本自龟兹出。流传汉地曲转奇,凉州胡人为我吹。傍邻闻者多叹息,远客思乡皆泪垂。世人解听不解赏,长飚风中自来往。枯桑老柏寒飕飕,九雏鸣凤乱啾啾。龙吟虎啸一时发,万籁百泉相与秋。忽然更作渔阳掺,黄云萧条白日暗。变调如闻杨柳春,上林繁华照眼新。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从此诗可以了解到筚篥也是一种竹制的吹奏乐器,源于龟兹地,流传到中原大地,同时也详尽描述了筚篥悲戚的声音特点,丰富多变的演奏技巧,富有表现力。在唐诗记载中,筚篥代表演奏家当属张野狐。“梨园弟子,惟张野狐一人善筚篥,因吹之,遂传于世。”

芦管是纳西族代表吹奏乐器,相传是由忽必烈南征大理、丽江时流传到当地,沿用至今。有竹制、铜制之分。竹制芦管主要是用当地“菁竹”制作,七孔,用芦苇制簧哨装于顶端。擅长演奏速度较慢,戚怨哀伤的乐曲。李益的《夜上受降城闻笛》:“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出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音乐凄厉悲凉,在月色如霜的夜晚,激起战士们思念故乡的悲情。

唐诗中记载的风笛,大概是一种类似于口笛类的管乐器。郑谷的《淮上与友人别》中载:“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笛声凄清幽怨,表现出友人依依惜别的深情。

唐代的笛子,贯穿于宫廷,民间,文人,其竹之材质,简单的造型,既可表现阳刚、热烈、明亮的暖色调,又以沉郁、低婉、跌宕起伏、苍凉、阴冷、愁苦等冷色调的特性。进而表现了特有的文化意象,成就了千年来的气韵艺术。

[1]陈四海.中国古代音乐史[M].人民音乐出版社,2006.

[2]唐诗三百首[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

[3]俞逊发,胡锡敏.中国竹笛[M].台湾摇篮唱片有限公司,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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