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孔子学院的发展状况及思考

任军莉，郭丹丹

（华东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330013）

在美孔子学院的发展状况及思考

任军莉，郭丹丹

（华东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330013）

随着国家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实施，中国在美国开设了孔子学院，这对于拓展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播渠道，增进中美两国人民的友好往来及国家间的战略互信有着积极的作用。但由于中美两国的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的根本不同，使得孔子学院在美国发展面临诸多障碍。对如何化解这些难题，利用好美国文化多元性的优势，建立起孔子学院文化符号，讲好中国故事进行了思考。

美国； 孔子学院； 思考

中国是一个有着五千年文化积淀的国家，其中儒学是中华文化的杰出代表。随着国家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实施，中国在世界上一些国家先后创办了孔子学院，这不仅有助于弘扬中国传统文化，让世界人民更好地了解和认识中国，而且对于提高国家影响力，在世界多元文化交融中增强国人文化自信都将起着积极作用。美国作为孔子学院发展较早的国家，无论是学院数量还是受众人数都取得了一些成绩。如何让孔子学院成为美国人民了解中华文化的窗口并能更好地为中美两国增强交流和互信多一条渠道成为我国孔子学院对外发展过程中面临的主要问题。

一、在美孔子学院发展现状

根据目前的数据统计，截至2016年5月，我国在美国建立的孔子学院共有109所，其中超过50%分布在美国的东部地区。自2006年第一所孔子学院在马里兰大学投入运行后，到今天孔子学院在美国已有9年的发展历史。孔子学院所在地积极地与当地社区加强联系，开展形式多样的文化交流活动，为当地培养语言教师，宣传中国文化，深化中美两国人民的情感交流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这得益于特殊的条件和时机使得孔子学院在美国萌芽和发展。首先，美国是一个种族和民族多样的国家。自近代中国国门被打开后，既有早期的赴美劳工，又有官派的“留学幼童”，更有20世纪初的留美高潮，因而在美国本土聚集了众多华人。这些居留在美国的华人在接受美国文化的同时，处于文化寻根意识的追求，希望子女远在他乡仍能学习并掌握祖先的语言及礼节，因而形成了不同于其他民族的中华“文化圈”。第二，随着中美经济交流的深度发展，两国间的经济共生关系也显得至关重要。另据美方统计，2010年中国已成为美国第二大贸易伙伴，第三大出口贸易和第一大进口贸易对象国，由此可见，中国经济实力和软实力的提升形成的巨大市场使得中国语言的经济价值更加突出，语言流通性则更加快捷地开发中国潜在市场，语言沟通的顺畅可以有效降低两国之间的贸易成本，促进经贸往来。因此汉语的使用价值也备受追捧。第三，中国政府的文化外交策略。中美两国关系密切，但与此同时摩擦也居多，文化外交旨在着力构建中美两国文化的交流和互通机制，以文化作为缓解和消除摩擦的重要工具。同时，以政府为依托的文化交流机构占据着更多的市场资源，无论是宣传手段还是资金支持，中国对于大国的文化建设投入力度大，因此在强大的国家支撑下孔子学院在美发展迅速。第四，美国国家高等教育的现实诉求。美国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着力推动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并在国际课程、国际化政策方面进行改革以适应他国文化的流入。国际化既是大学竞争力的重要维度，又是提升高等教育竞争力的重要策略，因此美国的高等教育呈现开放性和国际性的特征，文化吸收能力较强。基于以上的背景，在美孔子学院发展迅速，据美资料显示佩斯大学自成立孔子学院以来，学生人数已翻十倍。美国民众对孔子学院的拥护热情也逐步提高。

二、孔子学院在美国发展面临的问题

美国虽然是一个有着较强的文化包容性的国家，但由于中美两国的政治制度、意识形态、文化传统等方面的不同，孔子学院在美国发展会受到一些其它因素的干扰，这些问题直接挑战着孔子学院在美国的生存环境。

由于国外孔子学院开设完全是在中国政府主导下的办学行为，这样就使得意识形态冲突成为潜在的问题。自2008年孔子学院在美国落户后，2010年，美国政府就开展了专项调查。对在美孔子学院的财务报表、教材内容、教师在课堂上是否出现文化渗透、文化输入等行为进行了检查[1]。在2012年，美国官方更是出台签证新规进一步限制孔子学院的教学活动，以孔子学院涉嫌违规和非法的名义对孔院教师加以驱逐。美国政府采取这种行动，表面上看是例行检查，而实际上是对所谓“中国威胁”的防范。美国政府始终认为中国在美国开办孔子学院有着文化侵略的嫌疑，总是千方百计利用一些微妙的言语和手段遏制中国思想的传播和扩张。美国政府的直接介入，给孔子学院在美国的发展带来了一定的政治影响。

美国是一个多元文化的国家，言论自由不仅早已写入美国宪法，而且也成为美国人价值判断的标准。在美国人看来，孔子学院的官方背景势必会使学术自由受到限制。美国虽也有官办的州立大学，但由于美国大学是实行大学自治的，大学的所有事务从校领导产生到院系管理、课程开设均由各大学自己来决定，政府仅仅提供政策咨询和财政支持。由于大学管理体制的中西差异，加之社会制度的根本不同，因而，孔子学院在美国比较容易被一些政客所怀疑。如美国新泽西州的议员史密斯就建议，审查孔子学院是否限制了美国大学的学术自由。2014年9月25日，美国芝加哥大学发表声明，终止与孔子学院续约，同年10月1日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宣布不再与孔子学院合作[2]。芝加哥大学人类学家教授马歇尔认为，孔子学院设立在国外并由中国政府来管辖，有屈从于中国政治意图。侵犯“学术自由”的这些非议的存在也困扰着孔子学院在美国的持续发展。

中国孔子学院在海外发展中，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存在着高度的戒心，怀疑中方会借“孔子”之名行推崇共产主义之实，进而会危及到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在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某些人看来，共产主义与自由民主存在着不可调和、尖锐对立的矛盾，而且共产主义思想直接威胁着现今的资本主义制度。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曾说过“如果我们在意识形态斗争中打了败仗，我们所有的武器、条约、贸易、外援和文化关系都将毫无意义”[3]。所以这种历史渊源和现今挑战的存在使得美国对共产主义的恐惧和仇视，被看作是“一种应当加以隔离的瘟疫”。由此可见，孔子学院的海外发展的背后充满了西方主流意识形态的干扰。如何消除美方戒心，减少对在美孔子学院的不当干涉，中美双方还需要深化沟通和合作，进一步密切两国间的友好往来，避免孔子学院受到不当影响。

美国比较崇尚新闻自由，所有媒体都是非官方的，具有一定的独立性，美国这种媒体的自由化和商业化，也很容易使一些媒体为了抓住读者的眼球而不惜制造新闻的轰动效应[4]。由于一些复杂的历史原因以及美国强大的经济力量导致美国主导了世界的话语权，直至今天美国媒体在对华报道上依然负面新闻居多。据有关资料显示：在1990到1995年期间，在涉及到中国话题时美方新闻以攻击性的报道为主。自上世纪90年代末期至今，其报道内容正面的虽然有所增加，但总体大篇幅仍然以负面报道为主。针对美国媒体的这种偏好，孔子学院在美国势必会纳入媒体视野，稍有不慎往往会成为它们炒作的热点。因此，妥善处理好美国新闻媒体与孔子学院的关系也成为考量中方智慧的又一因素。

目前来看，孔子学院在美国发展面临着诸多问题，既有来自官方意识形态方面的顾虑，也有大学理念的差异，更有新闻媒体的恶意夸大，这些都会对孔子学院的今后发展带来影响。孔子学院的发展环境除了有来自美国的不利因素之外，孔子学院在自身发展中也存在着有待完善的方面。孔子学院在海外建立的初衷是为了传播中国文化，而在实际运行中则成为了语言的教授，而忽略了语言中所包含的文化的拓展。在课程设计中，授课形式较为单一，情境创设和语言魅力较为缺乏，使文化传播成为了单纯的汉语学习，其教育吸引力打了折扣。针对这些问题，如何利用好美国的教育资源，讲好讲活讲透中国故事，是实施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关键一环，同时也是与美国人民分享文化快乐的应有之义。

三、加强美国孔子学院建设的思考

文化作为人类认识世界的成果，文化是有着许多共同性的。由于人类分布区域的差异，又带来了文化的多样性。儒学作为世界多元文化格局中的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它虽然产生于中国，但是它同样属于人类文明的组成部分，理应由世界人民来共享。具体到美国孔子学院发展中所遇到的各种责难和怀疑，固然由于两国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的不同，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战略尚未全面铺开，中美两国交往的深度不够也是其中的制约因素。因此，这就要求我们必须要树立信心，勇于担当文化自觉的重任，找准问题，精准发力，美国孔子学院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要做到这些，本文认为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第一，扩大孔子学院对外宣传的力度。孔子学院作为弘扬和传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场所，要在美国取得更好的发展，扩大对外宣传的力度极其重要。为此要做到这些：首先，中方要积极利用多个渠道多种方式展开宣传。在孔子课堂开办过程中要突出中华文化的吸引力和价值，加强对现当代文明的挖掘，以一种世界的眼光探讨人类文明所共同面临的挑战，例如英国文化委员会举办的全球气候问题探讨会议等，孔子学院也可开展类似的全球活动，加强世界影响力。其次，充分利用社区资源，在美国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利用节假日在社区举办文化讲座，免费赠阅图书，业余开课，增加孔子学院的知名度。最后，作为孔子学院的中方教师要提高自身文化素质，加强文化修养，丰富课堂教学的文化内涵，在学校努力营造中国文化环境。当前我国公派教师队伍和志愿者的临行培训十分仓促，离专业化、职业化、标准化还相距较远，存在各式各样的问题。针对这一问题我国在海外孔子学院教师培养上应采取长期发展模式，对教师质量的监督考核应纳入体系。同时，在文化活动上孔子学院的文化推广相较而言处在初级阶段，汉语课程教授种类繁多，但文化精神熏陶十分薄弱，使得文化活动的推广与传播显得简单化、粗糙化，未能传递一种令人神往与吸引的精神文化内涵。就这一问题我国孔子学院中方教师应转变教授观念，尽力从其仪表或是着装上体现中国文化的特色和品位，做到从细节之处展现中国文化之美，以润物无声的智慧传播好中国文化。

第二，发挥好孔子学院的办学主体作用。中国的孔子学院作为中方对外文化传播项目，政府起着管理主体的作用，这就使得海外孔子学院有着特定的行政色彩。这种管理模式放在国内不足为怪，但若推广到美国显然与美国本土的学校管理不相容。因为美国的教育体制是以州为主体、地方承担具体责任的管理模式，崇尚学校的自治和学术自由。美国虽然也有最高的行政管理机构教育部，教育部还设有若干个顾问委员会，而具体的学校管理事务则由各学校自己承担。大学更是如此，即是通常我们所讲的公立大学，其学校经费来自于州财政，州政府对学校的介入程度还是与中方大学有明显区别的。总体看来，美国高等院校呈现着多样化的管理。美国政府这种管理体制与中方不仅不同，而且就美国高校本身也很难接受这种管理。因此，若想让孔子学院真正融入美国社会，在美国的多元文化中去发出中国声音，利用好美国文化多元性的优势，单就政府与孔子学院关系问题上，中国政府应选择宏观上的主导作用，把办学主体的权利交给学挍，只有从体制上理顺这二者关系，确保孔子学院在美国发展的相对独立性，这样才能为美国孔子学院争取到更大的发展空间。

第三，加强孔子学院总部的自身建设。海外孔子学院发展即离不开国家之间的合作关系，还取决于孔子学院自身的实力。孔子学院由国家汉语办公室批准成立，并由中外双方合作院校协同办学，从海外校址的确定、汉语教师的选派、学院运行资金的发放都是由国家汉语办公室来安排，这也是符合国家惯例的。但是这在无形中带来了一些问题，这就是孔子学院缺少独立办学的理念。因此，要避免因管理方式不同所带来的误解。美国孔子学院首先从管理层面看要树立院长权威，实行院长负责制，在外方院长主导的形势下加强我方院长作用，应处于相对独立的地位，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同时还应成立由教师代表组成的教师委员会，从而体现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的平等地位。其次，丰富课堂教学内容，改变目前仍侧重汉语而缺失文化的讲解，只讲文字拼写不讲文字构成的历史由来，坚持以需求为中心的发展策略，着重分析孔子学院发展的整体市场环境，确定适合孔子学院长期稳固发展的办学策略。认真备课，熟悉教案，注重每一个教学环节，不断提高教学水平，尽力把中国文化融入到每堂课，释放出中国文化独有的韵味和异彩。再次，加强与美国华人与华人社团的联系。这样不仅便于通过华人及社团扩大孔子学院的影响力，而且有可能满足学院多渠道筹集资金的需求。

总之，文明无国界，文化无优劣，这早已成为世界各国人民的共识。美国孔子学院在海外发展固然会遇到各种挑战与问题，只要我们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因材施教，孔子学院在美国发展一定会脚步更稳，走得更远。

[1]马艳艳.何国蕊.何国忠.评析孔子学院在美国的发展及遇到的问题[J].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2016（2）：140.

[2]顾肃.孔子学院在海外面临新考验[J].上海：社会，38-39.

[3][美]尼克松.1999：不战而胜[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89：96.

[4]顾丹.浅析美国媒体对中国的负面报道[J].佳木斯：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12（2）.

Development and Reflections on Confucius Institutes in America

REN Jun-li，GUO Dan-dan
（School ofMarxism Studies of East China Jiaotong University，Nanchang，Jiangxi330013）

With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national cultural strategy of going out，Chinese has opened Confucius institutes in the United States，which plays a positive role in expanding traditional culture communication channels and enhancing strategic mutual trust and friendly exchanges between the Chinese and American people of the two countries.However，due to the fundamental differences in the political system and ideology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Confucius Institutes have faced many obstacles during the develop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This paper introduces and thinks how to solve these problems and make use of the advantages of the diversity of American culture，establish Confucius institute cultural symbols and talk about Chinese stories.

the United States；Confucius institutes；reflection

G647

A

1671－9743（2017）08－0126－03

2017-06-20

任军莉，1961年生，女，甘肃武威人，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政治学、思想政治教育、中国近现代农村问题；

郭丹丹，1993年生，女，河北邯郸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政治学、思想政治教育、中国近现代农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