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时期的周恩来与知识分子

陈俊良（武汉理工大学，武汉430070）

抗日战争时期的周恩来与知识分子

陈俊良
（武汉理工大学，武汉430070）

知识分子问题，历来是我国革命与建设的重要问题，知识分子也是我国统一战线的重要组成部分。周恩来作为中国共产党领袖人物历来关注与重视知识分子，并对中国共产党解决知识分子问题作出了杰出贡献，特别是周恩来在抗日战争时期与知识分子相濡与沫共同抗敌的历史是中国共产党进行统一战线建设浓墨重彩的一笔。探索周恩来在抗日战争时期号召知识分子抗日的实践活动并对其积极团结知识分子的原因进行分析，这对于我国当今关于知识分子统一战线工作有一定的启示作用与指导意义。

周恩来；知识分子；抗日战争；统一战线

知识分子是统一战线的重要组成部分，解决知识分子问题也是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重要的内容。抗战期间，以周恩来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领袖在理论与实践上积极团结知识分子，巩固扩大了统一战线，为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一、1937-1945周恩来号召知识分子的抗战实践活动

七七事变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国内形势危急。北平沦陷，上海与南京相继失守，来自各方的抗日力量都云集于武汉，一时间武汉成为当时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1937年9月周恩来也到武汉，并设立八路军办事处。1937年12月31日，周恩来亲自来到武汉大学，发表了著名的《现阶段青年运动的性质与任务》演讲，指出“过去是对内的局部政治斗争，这一次却是对外的全面的反法西斯侵略的战争”〔1〕p88，如今的青年们已经无法像过去一样生活学习了，已经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了，为了中华民族的存亡，为了“改造中国，使它成为一个自由的、民主的、共和的国家”每个人都必须奋起抗争，特别是作为国家栋梁的知识青年们。因此今日青年运动的任务“不仅要在救亡的事业中复兴民族，而且要担负起将来建国的责任”，而当务之急就要“到军队里去”，“到战地服务去”，“到乡村中去”，“到被敌人占领了的地方去”，周恩来在武汉大学的讲话极大的激励了广大知识青年参加到抗日前线当中。

1938年2月，国共第二次合作后，国民政府改组军事委员会，下设军令、军政、军训、政治四个部。蒋介石任命陈诚任政治部部长，并要陈诚出面邀请有政治工作经验的周恩来任政治部副部长。虽然蒋介石任命周恩来为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只是权宜之计，但是出于国共合作的政治考虑，周恩来考虑在三最终出任了政治部副部长一职负责其中第三厅的宣传工作，并力邀文艺界举足轻重的郭沫若出任三厅厅长。由于郭沫若曾被蒋介石悬赏三万元缉拿，被迫出走日本，所以郭沫若对于蒋介石有所怨怼而拒绝接受国民党三厅厅长的职位。周恩来几次劝说，最后对郭沫若说要是他不当三厅厅长，那么自己当这个政治部副部长也没用，如果可以互换位置也行。话已至此，郭沫若在民族大义上，在于公于私上最终答应了出任三厅厅长的职位。随后周恩来与郭沫若一同召集了田汉、冼星海、张志让、胡愈之等知识分子加入到三厅中来，周恩来利用政治部副部长这一身份使三厅实际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统一战线机构。三厅正式成立后不久就举行了抗日扩大宣传周，周恩来特此在《新华日报》写了《怎样进行二期抗战宣传周工作？》要求文艺宣传要感人肺腑，文字口头宣传要通俗易懂、生动具体。1938年4月7日周恩来亲自来到宣传周开幕式上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抗日讲话，当时正值台儿庄大捷的消息在全国传开，一时间群情激昂，一扫之前的消极悲观的情绪。“第一天10万人高举火炬游行，几十个演剧队和几百个口头宣传队深入到武汉三镇大街小巷、工厂码头、郊区农村进行抗日宣传”。〔2〕一时间，艺术家们在汉口市通衢大道演出衔头话剧，学生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大街上贴满了抗日宣传漫画。到了晚上，人们举行火炬游行，武汉三镇之间，长江之上，几百条船组成的歌咏队浩浩荡荡，整个武汉都充满了抗日的火光与歌声。这些活动使广大群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力的推动了抗日战争的进行。1938年10月，武汉告急，在这个危急的关头，周恩来出席了汉口青年会西餐部楼上召开的鲁迅先生逝世二周年纪念会，他用“疾风知劲草”的诗句号召大家坚持抗战，永不放弃，并且“热切期望广大知识分子继承鲁迅所开创的事业，把新文化运动深入推行下去，取得更大的成绩”〔3〕p38。他在十月十七日凌晨八路军办事处写道“鲁迅先生之伟大，在于一贯地为真理正义而倔强奋斗，至死不屈……这种伟大，是我们今日坚持长期抗战，坚信最后胜利所必须发扬的民族精神！”〔3〕p39随后这篇文章发表于《光明日报》上，这无疑给当时消极悲观的人们带来一注强心剂，特别是激励了知识分子始终坚守抗日战争统一战线。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迅速占领了香港，并实行宵禁，封锁港九交通。随后日本军队点名要梅兰芳、司徒慧敏等文化人士到指定地点报到，如此进行户口清查，就是为了搜捕中国共产党及抗日人士。在此险恶环境下，大量的进步爱国知识分子都面临着生死威胁。为了解救困在香港的爱国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周恩来代表党中央迅即电示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主持人廖承志，要其设法把他们转移到安全地带。”〔4〕在周恩来的直接指导下，廖承志与连贯积极组织营救，在广东地方党组织的紧密配合下，经东江抗日游击队和东江特委的精心安排，从水陆两路，由东、中、西三线，突破日军层层关卡，从1941年1月初起历时半年，跨越十多省，最后共救出进步文化人士、爱国民主人士及其家属八百余人。这次大营救为周恩来也为中国共产党赢了广泛赞誉，被称为是真正的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周恩来在抗日战争中对党外人士和知识分子的爱护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而知识分子在各个方面采用各种形式的抗战行动也为我国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二、周恩来抗战时期积极团结知识分子原因探析

（一）革命的首要问题要分清敌友。早在1927年，周恩来在旅欧期间就在《革命救国论》里面指出：“革命是无疑而确定了，但我们须看清我们的敌人和我们革命势力究竟何在，且谁又是我们真正的友人”〔5〕p2，革命的敌人是帝国主义的列强及其扶植军阀与反动政府。周恩来也提出要认清国民革命的势力，才能做到团结可团结的力量。他认为第一派海外华侨可以当得起一支革命的主力军，第二派革命势力为中国的劳动阶级也是最可靠的主力军，第三派则是中国的知识界，他指出“中国的知识界，自从五四运动后，顿呈活气……其中尤以青年学生为最能无所忌惮地反对列强，反对军阀。”〔5〕p4第四派则是新兴的工商业家。由此可以看出周恩来在很早的时期就将知识分子作为一支重要的革命力量是“最值得注意的革命势力”〔5〕p5，而且把它纳入到可以团结的朋友阵营之中。

（二）知识分子是抗日统一战线重要组成部分。周恩来在1939年8月4日《关于统一战线的策略、方法和守则》指出：“积极扶持同情分子，努力争取中间分子，尤其是知识分子及公正绅商参加抗战，以扩大抗日统一战线”〔5〕p43。周恩来特别强调了要争取知识分子，将其作为重要的统一战线策略，以扩大抗日统一战线，显示出对知识分子的重视。而在1939年12月1日，党中央通过了毛泽东同志起草的《关于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决定》，并向各个抗日根据地推行。这也使团结知识分子的策略更加有理有据，也使周恩来从理论到实践上都能更加妥善的处理知识分子问题。在1945年4月30日《论统一战线》中，关于统一战线经验教训问题，周恩来指出“城市小资产阶级的典型代表是知识分子，认为知识分子没有作用，这也是不对。”〔5〕p101既不能单纯的以为依靠城市小资产阶级和工人就能取胜，也不能不要城市小资产阶级，要工农小资产阶级全部都结合起来才能有力量。

（三）知识分子本身是有革命意向的并且是可以团结与改造的。周恩来在1962年3月2日的《论知识分子问题》中就其个人而言坦承他自己就是知识分子出身。他说他受过帝国主义、反动统治阶级的影响，曾为旧社会服务，受过资产阶级教育，甚至封建教育，但是经过革命的锻炼，他不再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而成为了革命知识分子。但也不能因此否定从旧社会来的知识分子的“根”，“应该看到中国绝大多数知识分子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和压迫，因而一部分人参加了革命，一部分人同情革命，多数人开始时对革命观望中立，以后逐渐靠近革命。”〔6〕p357在这里可以看到周恩来以自己为例，讲到自己的知识分子出身，然后转向革命的历程，充分体现出知识分子是可以团结的，是可以改造的。“不论是在解放前还是解放后，我们历来都把知识分子放在革命联盟内，算在人民的队伍当中。”〔6〕p358这也是周恩来不余遗力的团结知识分子进行抗日活动的重要原因。

三、评价与启示

知识分子是统一战线的重要组成部分。周恩来自1937年至1945年积极团结知识分子与知识分子同甘共苦一致抗日，无论实践上还是理论上都将知识分子置于一个重要的地位，也为中国共产党人在解决知识分子问题提供了一个正确的范例，对于知识分子问题既不能太左，把知识分子排除在革命抗战之外，也不能太右，单纯依靠知识分子进行革命或抗战，而是要将知识分子与工人农民相结合起来，才能凝聚强大的力量。正是基于这样的正确思想，周恩来科学的判定知识分子是一支重要的革命力量，积极联系团结知识分子，扩大并巩固了抗日统一战线，为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建国后，我国进入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时期，周恩来提出“革命需要吸收知识分子，建设尤其需要吸收知识分子”〔6〕p161体现出周恩来在处理知识分子问题上的一贯性。基于周恩来在抗战时期团结知识分子的实践活动及其原因分析，这给我国当今知识分子统一战线工作以启示：

（一）对于知识分子要进行科学的定位。周恩来早在1925年6月就指出知识分子不是一个独立的阶级，知识分子是特别需要注意的革命势力；抗日期间，周恩来把知识分子看作城市小资产阶级的典型代表，是革命的基本力量。1956年在《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报告》，周恩来科学的指出知识分子是劳动者，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给知识分子进行科学的定位，这是解决知识分子问题的首要条件，知识分子一直在我国革命与建设中起着重要作用，是一支进步的革命力量，因此把知识分子纳入得到工人阶级的一部分是理所应当的。如今，我们更应该将知识分子作为到我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一支重要力量，努力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二）知识分子是统一战线的重要组成部分，思想上要重视知识分子问题。无论是抗日战争还是解放战争，知识分子都应该是我们积极争取的对象，无论是革命还是建设都要充分发挥他们的力量。知识分子本身都是国家的栋梁和才俊，不能忽视他们，更不能敌视他们，应该积极的团结知识分子，这也是巩固和扩大统一战线的本质要求。

（三）对知识分子要坦诚以待，多加照顾。由于日寇的入侵与政治局势的复杂，知识分子的处境艰难。周恩来多次领导安排在进步人士和知识分子的疏散与避险，多次告诫党的各级领导干部要相信，支持和关心知识分子，抵制宗派主义和官僚主义。知识分子相对而言是比较弱小的团体，但是也是很重要的团体，只有充分保护保障知识分子的权益，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与拥护。这也是为什么周恩来受广大知识分子爱戴的原因。

（四）在解决知识分子问题时，要坚持原则性与灵活性的统一。周恩来在抗日期间领导三厅宣传工作，由于蒋介石对于中国共产党的不信任，多次安插眼线在三厅中致使三厅主任郭沫若愤而出走，周恩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一个老朋友身份劝导郭沫若重新参加工作，为抗日宣传运动作出了重要贡献。在原则上始终要坚持拥护中国共产党，时刻要想着为中国共产党贡献一分力量，坚持党的若干原则，而在处理具体工作与问题时则要有灵活性，周恩来在国民党控制下的三厅工作也能够有效的开展各项工作，积极团结知识分子，为抗日战争做出了卓越贡献，这一点是我们应该学习与借鉴的。

〔1〕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周恩来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2〕吴志葵.党团结知识分子的典范——周恩来在抗战时期团结知识分子的业绩〔J〕.淮北煤师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8，（01）.

〔3〕李蔚.周恩来和知识分子〔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4〕中共中央统一战线工作部研究室，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周恩来研究组.统一战线的珍贵文选〔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5.

〔5〕周恩来.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6〕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周恩来选集（下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责任编辑：张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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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07

陈俊良（1990—），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