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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苏东剧变和福山“历史终结论”的思考

2017-03-10郑朝阳公安边防部队高等专科学校广州510663

理论观察 2017年8期
关键词:剧变苏东德里达

郑朝阳(公安边防部队高等专科学校,广州510663)

对苏东剧变和福山“历史终结论”的思考

郑朝阳
(公安边防部队高等专科学校,广州510663)

苏东剧变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遭到严重挫折,西方各种反马克思主义思潮甚嚣尘上。其中,福山的“历史终结论”最具代表性。对苏东剧变和福山的“历史终结论”的重新思考,我们得到以下的启示:只要资本主义作为一种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这一基本前提没有改变,马克思主义的存在和发展就具有它的必然性;只要世界仍处于资本主义的剥削和统治之下这一基本状况仍然未变,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的分析和批判就仍有其现实意义,马克思主义关于未来社会的科学预见就仍有其历史价值。这就正如德里达所指出的“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

苏东剧变;“历史终结论”;《马克思的幽灵》

20世纪90年代初社会主义阵营内发生了震惊世界的政治动荡——苏联东欧剧变。由此马克思主义在整个西方一度处于低谷状态,各种反马克思主义思潮甚嚣尘上。其中,福山的“历史终结论”最具代表性。就在这种背景下,法国著名哲学家德里达,一个非马克思主义者发表了《马克思的幽灵》。在该书中,德里达理直气壮地为马克思辩护,并明确指出:“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无论如何得有某个马克思,得有他的才华,至少得有他的某种精神。”〔1〕

一、苏东剧变和福山“历史终结论”

20世纪行将结束之际,整个世界目睹着社会主义阵营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匈牙利、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红旗落地,东德随着柏林墙的坍塌跌入西德的怀抱,最干脆的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自毁长城,骤然瓦解,一夜间索性成了“前苏联”。

苏东剧变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陷入全面低潮,西方各种反马克思主义思潮满城风雨。正是在这背景下,日裔美籍学者福山发表了《历史的终结及最后的人》,在整个世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福山在该书代序中表达了它的主题:自由民主制度是“人类意识形态发展的终点”和“人类最后一种统治形式”,并因此构成“历史的终结”。〔2〕福山的“历史终结论”在西方世界风靡一时,似乎真的恰如其分地把握住了苏东剧变后西方现代世界的时代精神,并成为了西方现代世界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福山认为,“过去几年中自由民主制度作为一个政体在全世界涌现的合法性”,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普遍赞同,因为它“战胜其他与之相竞争的各种意识形态,如世袭的君主制、法西斯主义以及近代的共产主义。”〔3〕

针对苏东剧变,美国学者詹姆逊就明确指出:“苏联的解体不能说是共产主义的失败,而应归结为共产主义的胜利,假如人们最终只是把这看作是现代化的策略的话。”〔4〕詹姆逊认为,苏联的解体反而意味着共产主义的胜利。在他看来:第一,苏联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指导下,成功地实现了现代化,在这方面取得了重大胜利;第二,苏联的解体是在实现了现代化以后的一种必然,没有前面现代化的实现,也就没有后来的解体。苏联的解体并不表明这种体制的失败,而是意味着它已胜利地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詹姆逊企图凭借这种独特的分析,告诫人们苏联的解体并不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社会主义制度本身所造成的,不能把苏联的解体、东欧的易帜看成为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失败,更不能以此断言马克思主义已经死亡。

针对福山“历史终结论”,德里达针锋相对地指出:“当今世界上有一种占统治地位的话语,抑或毋宁说是正在走向统治地位的过程之中的话语,它是关于马克思的著作与思想的话语,关于马克思主义的话语,关于共产国际和世界革命的话语,关于由马克思主义所启发的革命模式或多或少的缓慢瓦解的话语,关于社会……的迅速、仓惶、不断地解体的话语,如此等等。……它宣称:马克思已经死了,共产主义已经灭亡,确确实实已经灭亡了,所以它的希望、它的话语、它的理论以及它的实践,也随之一同灰飞烟灭。它高呼:资本主义万岁,市场经济万岁,经济自由幸甚,政治自由幸甚!”〔5〕而且,福山的这种霸权话语根本就不懂,马克思主义不是那种拿来就用的早已铸就的金币,也不是那种用过之后就可以束之高阁的工具。马克思主义必须并且应该在当下具体的历史境遇中来展开自己的全部本质力量。它与存在与历史与社会与自然与人的本质关联是如此紧密,以至于它就构成人类存在历史本身之一部分。“地球上所有的人,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不管他们愿意与否,知道与否,他们今天在某种程度上说都是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人。”〔6〕

二、对苏东剧变和福山“历史终结论”思考

确实,苏东剧变以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陷入低潮,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不可避免地受到很大冲击。但是,运动的低潮并不意味着理论研究的沉寂,相反更需要理论上反思,并催生理论上的创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有些当代西方资产阶级学者,凭着他们的学术良知,在马克思主义处于低潮时,却勇敢地站出来,为马克思主义呐喊助威,捍卫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法国的德里达、美国的詹姆逊、德国的哈贝马斯、英国的吉登斯,都是当代西方最有影响的思想家。他们的情况各有不同,却在苏东剧变后不约而同地走进马克思,在世界上引起强烈反响。德里达并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但在苏东剧变后,他却毅然举起捍卫马克思主义的大旗,一再强调“我挑了一个好时候向马克思主义致敬”〔7〕。詹姆逊一向以马克思主义者自居,在苏东剧变后,他更加坚定、更加自觉地站到马克思主义立场上,声言“我同马克思的联系出于兴趣”〔8〕。哈贝马斯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的重要人物,在苏东剧变后重新致力于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他向世人宣布:马克思主义并没有过时。〔9〕吉登斯作为社会理论家,始终坚持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研究,在苏东剧变后,他声称“虽然不在时髦,但我仍看重马克思”〔10〕。

事实上,正是苏东剧变和福山的“历史终结论”促使我们从更深的层次上去重新思考马克思主义的当代性及其命运。因为,共产主义在苏东的挫折,恰恰表明了马克思主义在存在层面尚需等待历史充分地展开自己的内在可能性,从而真正迎来自己的时代。在异化劳动条件下,马克思主义如何在历史中为自己寻求一条通向共产主义存在之路,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人类也许还需要比人们通常所设想的更长的历史时间并经过更多的异化阶段才能最终修成正果。这不是一个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也不是一个理想不理想的问题,而是一个历史的内在可能性必须并且必然要充分实现自己的问题,是一个历史必然性问题。这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11〕

可以说,我们对马克思主义当代性的关注与阐述是有我们自己的当下的关怀,有我们对人类当下处境与境遇的忧虑。人类当下处境与境遇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危机。人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处于全面的危机之中,而且这种危机不是什么局部的问题、枝节的问题,而是总体性的问题、根本性的问题。人们一方面对自己驾驭历史与自然的能力充满信心,坚信有科学技术的支持,只有暂时尚未解决的问题,没有永远解决不了的问题;而另一方面,历史与自然从各个不同的方面都在昭示着人类存在的本质性的深层危机。德里达明确指出,当今西方资本主义世界就存在着十大难以克服的问题:“一、根据新的‘没工作’的观念确定的失业,不同类型的失业。二、无家可归公民、甚至非公民的大量出现,受到排斥。三、在欧洲共同体国家之间、在欧洲和美国、欧洲和日本之间的无情经济战争。四、没有办法在观念上、规范上控制自由市场经济的矛盾。五、发展中国家日益加重的外债和其他由之产生的依附使很大一部分人产生绝望。六、国际上武器的制造和买卖已经进入科研和西方民主的经济和社会化工作。七、原子武器的扩散得不到控制。八、被幻觉和古老观念导引,被一个团体、民族国家、主权、边境、土地和血肉的原始观念的幻觉所导引的技术战争日益增多。九、日益增多的黑社会和秘密结社组织,他们的行为不受约束。十、国际法和国际机构现在的严重状态。它一方面受制于某种历史文化,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制于联合国。”〔12〕

人和社会如此成了问题,以至于苏东剧变急急忙忙地挤进这种历史境地。因此,从哲学上讲,苏东剧变宁可说是人类存在出现了问题的一个当下表征。苏东剧变之后检讨马克思主义的成败得失,远远不是一种应急权宜之计,而是要把人类存在问题再次带入思想境域。正如普京总统于2005年4月25日《国情咨文》中宣布:“苏联解体是20世纪地缘政治上最大的灾难,对俄罗斯人民来说是一个悲剧。”〔13〕在当今全球化时代的条件下,我们人类存在问题的深层根源恰恰就在于资本主义把无限追求物质财富的增长作为自己的价值目标,因而把人的精神需要、人与人的友好相处以及人与自然界的和谐发展等等都置于不顾。人类想要继续生存,必须对这种惟利是图的价值目标加以批判。正是在这里,充分体现出了马克思主义的当代性。整个马克思主义都以对见物不见人以及为了少数人的利益造成严重社会不公和对自然界的无限掠夺的资本主义加以批判为宗旨,都以为实现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和全人类的解放而努力为宗旨。这样的哲学在今天无疑是能够为人类摆脱当前的困境作出巨大贡献的。这正说明了为何苏东剧变以后,“国外的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研究尤其是学术方面的研究并未中断,这种研究的主题范围在扩展,某些方面的研究在深化,国外的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者正在为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理论的革新、为社会主义的复兴作准备。可以预见,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研究在21世纪的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不会一帆风顺。”〔14〕

因此,对苏东剧变和福山的“历史终结论”的重新思考,我们得到以下的启示:只要资本主义作为一种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这一基本前提没有改变,马克思主义的存在和发展就具有它的必然性;只要世界仍处于资本主义的剥削和统治之下这一基本状况仍然未变,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的分析和批判就仍有其现实意义,马克思主义关于未来社会的科学预见就仍有其历史价值。关键在于我们必须在实践中坚持和不断丰富发展马克思主义,并根据具体环境和历史条件的变化,正确地运用和实践马克思主义,脚踏实地把我们今天的事情做好,为最终实现共产主义逐步创造条件。

〔1〕〔法〕雅克·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21.

〔2〕〔美〕弗朗西斯·福山.历史的终结及最后的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代序1.

〔3〕〔美〕弗朗西斯·福山.历史的终结及最后的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代序1.

〔4〕〔美〕弗里德里克·詹姆逊.论现实存在的马克思主义〔G〕//.俞可平.全球化时代的“马克思主义”,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80—81.

〔5〕〔法〕雅克·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75—76.

〔6〕〔法〕雅克·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127—128.

〔7〕〔法〕雅克·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124.

〔8〕〔美〕詹明信.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M〕.北京:三联书店,1997:22.

〔9〕参见〔德〕J·哈贝马斯.东欧剧变与(共产党宣言)〔G〕//.俞可平.全球化时代的“马克思主义,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42—43.

〔10〕〔英〕安东尼·吉登斯.第三条道路〔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166.

〔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

〔12〕杜小真,张宁.德里达中国讲演录,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77—78.〔G〕//.〔法〕雅克·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115—119.

〔13〕转王正泉.普京对苏联历史及苏联解体的评价〔J〕.百年潮,2006,(11).

〔14〕陈学明.苏联东欧剧变后国外马克思主义趋向〔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85.

〔责任编辑:侯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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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234(2017)08—0038—03

2017—08—15

郑朝阳(1968—),男,福建诏安人,副教授,博士,从事马克思主义政治教育方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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