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农民工在线教育困境的策略

李 琳，张 渊

(成都大学，成都 610106)

突破农民工在线教育困境的策略

李 琳，张 渊

(成都大学，成都 610106)

互联网+教育对农民工的教育培训有着深刻的影响作用。我国农民工在线教育面临的突出问题是教育基础设施、在线教育课程和相关组织支持不足，以及农民工自身计算机知识和自我教育动力的缺乏。据此,应建立农民工在线教育的制度保障，构筑全方位立体化的在线教育服务体系，激发农民工自我教育的内在动力，从而顺利解决农民工在线教育的困境。

农民工；在线教育；困境；策略

加强对农民工的教育培训，一直受到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2016年底，教育部等六部门颁布的《教育脱贫攻坚“十三五”规划》[1]中明确提出：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和培训，要建立公益性农民培养培训制度，大力培养新型职业农民。同时，要积极推动线上线下学习相结合，努力办好贫困地区远程教育。因此，将现代信息技术运用于农民工教育，已成为政府高层的共识。目前，我国城乡的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农民工对电脑、手机、互联网的使用迅速增长。《2015年农村互联网发展状况研究报告》显示[2]，农村网民规模达1.95亿人，其中，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为87.1%。这充分表明，教育信息化已经拥有较为坚实的物质基础。将互联网+教育运用于农民工的教育培训，是推进我国农民工教育必须面对和解决的主要问题。

一、在线教育的发展现状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在线教育的定义不断演化。从最初的基于计算机的远程学习[3]，到人们普遍认可的以互联网为介质的教与学，使用的工具已经从计算机扩展至智能手机。2012年MOOC(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的出现，推动了在线教育在全世界的发展。2013年被称为中国在线教育元年，BAT(百度、阿里巴巴、腾讯)等大批企业和机构纷纷投资在线教育[4]。在线教育的产品涵盖学前教育、K12、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等学习者的不同教育阶段，单向的在线教育资源如微课、双向互动在线教育资源如猿题库、在线互动教育如MOOC等不断涌现[5]，在线教育在国内的发展如火如荼。

其中，MOOC在国内外的发展尤为瞩目。MOOC的三大知名平台都创建于美国，他们已经与国内的知名高校或企业开展了合作。2013年coursera与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签约，edX选择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院校，Udacity则在2016年通过优酷网在国内落地。国内知名的MOOC平台包括学堂在线、中国大学MOOC、超星慕课、智慧树、华师慕课等。虽然MOOC受到了全世界学习者的热捧，但王萍根据edX平台的开放数据集[6]，对2012-2013学年三个学期开设的16门课程进行了学习分析，结果发现，中国学习者获得课程证书的比例只有1.2%，不到平均比例的一半。MOOC的完成率低是其一大缺陷。此外，参加学习的中国人拥有本科学历的占62.2%，硕士生占19.6%，中学生仅占16.9%。MOOC学习者的教育背景分析结论，与2016年教育部发布的《中国慕课行业研究白皮书》[7]保持一致。

国内在线教育面临的普遍问题，是如何在较短时间内实现盈利，即很多在线教育公司没有找到合适的盈利模式，最后不得不退出在线教育市场。统计数据显示，2015年中国在线教育的市场规模已经超过1000亿，但整体上盈利的公司不超过5%[8]。在线教育市场的竞争日趋激烈，未来几年，整个行业将进入优胜劣汰的分化和整合时期。而国外一些在线教育机构的发展颇具借鉴意义。美国的部分教育机构抓住在线学历教育提供的机遇，通过细分市场创出了教育品牌，获得了用户的认可与成功。例如，凤凰城大学作为一家盈利性大学，吸引了3万多名学生注册在线学历教育，包括硕士和博士学位教育，其生源中85%都来自美国，余下的是世界各地的留学生。在美国，盈利性在线教育机构的营业额，过去5年保持了20%的持续快速增长[9]。

二、农民工在线教育的困境

(一)教育基础设施有限

在线教育与传统教育的显著区别，在于对基础设施如超高速宽带网络、电脑、智能手机、电脑室等有较大的依赖性。在农民工聚集的工业区，教育设施距离他们的工作和居住区太远，步行一般需要20分钟以上。当每天忙碌的工作结束之后，他们很难有精力去使用这些设施。而且，农民工的住宿条件通常不太好，空间十分有限，宿舍很难有良好的个人学习空间[10]。教育基础设施的欠缺，使农民工的在线教育缺乏必要的物质和技术基础，即便是农民工有利用业余时间求学的愿望，他们身边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支持在线学习的空间，或者一家具有基本教育设施的教育机构。

(二)计算机知识缺乏

我国农民工的数量十分庞大，根据《2015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的数据[11]，2015年农民工的总量约为2.8亿人，其中，41岁及以上的农民工占44.8%，具有初中及以下学历的农民工占74.8%。也就是说，年龄偏大的农民工几乎占据农民工总量的一半，高中以下学历的农民工超过了三分之二。这些出生于20世纪60、70年代的数字移民，大多在城市的制造业和建筑业工作，每天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他们在计算机和互联网的使用上，本来就存在着先天不足，加之接受计算机专业知识培训的机会较少，在新知识和新技能的学习上，就显得比较被动，常常需要克服较大的困难。

(三)适宜在线课程不多

从在线教育的百强名单来看[12]，2016年位居前十名的教育机构中，排名第一的全能教育主要关注K12基础教育，与农民工在线教育关系不大。排名第五的学堂在线是最大的中文MOOC平台，也是教育部MOOC研究中心的官方合作平台，但是学堂在线的合作院校以高等院校为主，所开设的课程更适合在校学生选修[13]。农民工由于自身知识水平的局限，大多无法选修国外MOOC平台的课程，因而，国内的MOOC平台提供的免费课程是他们学习的一个主要选择。相关的调查数据显示，在职用户对职业技能类的MOOC选择达70.8%[7]，换言之，国内MOOC平台提供的课程，远不能满足农民工对专业技能学习的需求。

(四)自我教育动力枯竭

农民工可用于学习的时间和预算不足，决定了其开展自我教育的动力有限。据统计，2015年农民工日从业的平均时间为8.7个小时，周从业时间超过44小时的占85%。超负荷的工作和长时间的加班，消耗了他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很难想象他们还能在工作之余，长期坚持业余学习和提升自我。另外，以农民工的月均收入3359元计算，扣除月均生活消费支出人均1012元[11]和养育子女、赡养长辈、人情往来等方面的支出，以及考虑农民工被拖欠工资的情况，农民工实际可用于学习的支出捉襟见肘。即使他们愿意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在线教育提高知识和能力，也不能支付很多专业教育机构提供的课程学费。

(五)相关组织支持不足

近年来，中央一号文件一直关注农民工教育。2010年，提出了积极开展对农民务工技能培训和实施新生代农民工职业技能提升计划，开展对农民工免费接受职业培训行动。然而，农民工教育仍存在教育经费投入不足、教育理念与方式落后等问题[14]，冯志明等呼吁制定《农民工教育培训法》，保障农民工的教育培训权利，分层分级实施农民工教育培训[15]。同时，用人企业对农民工培训缺乏积极性，基于用工成本的考虑，中小企业对此有心无力[16]。此外，一些NGO(非政府组织)由于资源短缺、社会影响力不强等原因，不能发挥为农民工服务的作用[17]。

三、促进农民工在线教育发展的对策

(一)加大政府购买教育服务的力度

农民工的在线教育需要制度保障，政府的财政投入与监管必不可少。农民工在线教育的需求具有多元化的特点，以年龄来划分，新生代农民工的需求与老一代农民工存在着较大差异；以教育背景来划分，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农民工的需求与高中及以下学历的农民工显然不同；以就业行业来划分，第二产业从业的农民工需求与第三产业从业的农民工也会有区别。加上在线教育的特征之一，就是能根据学习者的个性化需求，提供相应的教育服务。因此，农民工在线教育的内容和方式千差万别，政府为农民工购买教育服务可以较好地解决这一矛盾。例如，“求学圆梦行动”(教职成函〔2016〕2号)中资助的150万名农民工[18]，可以参照这种方式执行，营利性和非营利性的教育培训机构都可参与，以推动农民工在线教育的迅速发展。

(二)强化教育机构服务社会的使命

我国现有中等职业教育学校1.12万所、普通高等学校和成人高等学校2852所[19]，这些教育机构在农民工的在线教育中，担负着重要的职责。农民工学历教育的首选院校，正是这类中高等职业院校、成人高校和普通高校，它们拥有国家认可的学历教育资格。其次，这些院校的师资和教学设施都有保障，办学条件较好。然而，这些院校大多缺乏在线教育的经验，虽然一些院校也在尝试在线教育，但是，在线教育的质量不容易保证，很多在线教育只是对线下教育的一种补充[20]。因此，必须强化教育机构服务社会的使命，让它们认识到为国家社会经济发展，培养各类人才的重要性，从课程的设置、内容的选择、师资的配备、网络软硬件的支持上，不断进行改革和创新，在服务社会中实现自身发展。

(三)鼓励用人企业参与农民工在职培训

虽然企业在农民工培训投资上具有较大的风险性，但事实上，企业对此有很强的内生动力[21]。政府应该引导企业有序地参与农民工在线教育培训，在规范用工管理的基础上，优先选择新生代农民工作为试点。企业首先确定一批声誉良好的在线教育机构，承认他们签发的合格证书，并作为企业招聘、考核、薪酬、晋升管理的依据。然后，与合适的教育机构合作，采用定制的方式，与教育机构进行联合培养。最终，在总结试点情况的基础上，将农民工在线教育培训向企业内部全线推广。为了达到更好的培训效果，企业应该保证农民工有充足的在线学习时间，人力资源部门应精心筛选培训课程，农民工的主管或部门经理应给予适当的指导。

(四)充分发挥其它组织的辅助作用

农民工在线教育的主体是各级职业学校、成人和普通高校，其它组织如教育培训机构、社区教育中心、NGO的作用同样重要。由于农民工教育的投入大，直接影响到很多商业培训机构的短期利益，他们参与农民工在线教育的积极性不高。而社区教育中心、NGO等组织，因为缺乏必要的在线教育资源，往往出现力不从心的情况。因此，应加强企业社会责任的宣传，使这些培训机构提高认识，将企业的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相结合，发挥他们在农民工在线教育的优势与特长，与其它组织的在线教育形成互补。同时，社区教育中心和NGO等应强化志愿服务的推广，吸引更多拥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志愿者加盟，为农民工在线教育提供支持和帮助。

(五)激发农民工自我教育的动力

外因只有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政府、教育机构、用人企业、NGO等提供的任何外部条件和环境，只有在农民工认识到自我教育和发展的重要性，愿意积极主动参与，并努力提高自身的知识文化水平和道德修养时，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研究表明，新生代农民工的自我教育意愿更为强烈，职业教育成为新生代农民工消费的新热点[22]。因而，社会各界应该顺势而为，以新生代农民工为研究对象，充分挖掘他们的教育需求，激发他们自我教育的动机，并以此作为突破口，继续深入剖析影响农民工教育决策的其它动因。对于广大农民工而言，不要一味地等、靠、要，应树立自我教育的观点，自强不息，为社会经济的发展作出自己的贡献。

[1] 教育脱贫攻坚“十三五”规划[EB/OL]. 教育部门户网站.2016-12-29，http://www.moe.edu.cn/srcsite/A03/moe_1892/moe_630/201612/t20161229_293351.html.

[2] 2015年农村互联网发展状况研究报告.[EB/OL]中国互联网信息网络中心. http://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

[3] Powar K. B.. 在线教育: 质量的紧迫性[J]. 开放教育研究, 2002(5).

[4] 陈志武. 中国在线教育面临的四个文化挑战[J]. 中国教育网络, 2013(12).

[5] 管佳, 李奇涛. 中国在线教育发展现状、趋势及经验借鉴[J]. 中国电化教育, 2014(8).

[6] 王萍. 基于edX开放数据的学习者学习分析[J]. 现代教育技术, 2015(4).

[7] 中国慕课行业研究白皮书 2016年[EB/OL]. 2016-11-18， http://www.hcr.com.cn/content/details19_3179.html.

[8] 张国锋. 在线教育盈利模式难寻 未来发展方向在何方[N]. 证券时报, 2016-10-21

[9] 美国在线学历教育的发展和商机[J]. 现代远程教育研究, 2010(4).

[10] 李明华. 关于开发外来务工人员开放教育市场的调研报告[J]. 开放教育研究, 2007(4).

[11] 2015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EB/OL]. 2016-04-28，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1604/t20160428_1349713.html.

[12] 2016中国在线教育百强名单[J]. 现代远程教育研究, 2016(4).

[13] 学堂在线网站. http://www.xuetangx.com.

[14] 冯飞龙. 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工教育思考[J]. 社会科学家, 2014(6).

[15] 冯志明, 马立民, 孟辉, 张严冰. 农民工教育培训立法研究[J]. 成人教育, 2011(1).

[16] 潘滢. 工业化背景下我国农民工教育问题探讨[J]. 中国成人教育, 2014(4).

[17] 胡洪彬. 农民工NGO: 现实意义与发展策略[J]. 中国青年研究, 2009(2).

[18] 农民工学历与能力提升行动计划——“求学圆梦行动”实施方案[EB/OL]. http://www.moe.edu.cn/srcsite/A07/moe_743/201603/t20160324_235014.html.

[19] 2015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EB/OL]. http://www.moe.edu.cn/srcsite/A03/s180/moe_633/201607/t20160706_270976.html.

[20] 程书强. 在线教育的问题与解决之策[N], 光明日报, 2014-10-26.

[21] 杨波. 企业投资农民工人力资本动机分析——基于内生动力的视角[J]. 经济学家, 2014 (7).

[22] 马世英, 崔宏静, 王天新. 新生代农民工职业培训支付意愿的影响因素[J]. 人口学刊, 2014(3).

Strategies for Breaking through the Difficulties in Online Educ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Li Lin, Zhang Yuan

(ChengduUniversity,Chengdu610106,China)

It is clear that Internet plus education should have a great impact on education and training of migrant workers. There is no doubt that the prominent problems in online educ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n China include shortages of education infrastructure, relevant courses and organizations′ support, as well as their insufficient computer knowledge and self-education motivation. It should establish institutional guarantee for online educ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build three-dimensional online education service system in all aspects, and stimulate internal motiv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self-education. Therefore, it is easy to overcome the difficulties of online educ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successfully.

migrant workers; online education; difficulties; strategies

G725

A

1673-3878(2017)04-0084-04

2017-02-20

李琳(1970-)，女，四川高县人，博士，成都大学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组织行为与人力资源管理.

成都市科技局 2016年软科学研究项目(2015-RK00-00200-Z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