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立以自然为中心的自然环境观——读孙重人著 《荒野行吟：美国自然文学之旅》

◎郭华悦

树立以自然为中心的自然环境观
——读孙重人著 《荒野行吟：美国自然文学之旅》

◎郭华悦

自然文学，对很多读者来说，并不是一个熟悉的定义。

何为自然文学？自然文学是与传统主流文学相比较，而得出的一个定义。在我国传统文学和现代文学中，不管是作者还是读者，都习惯以“人”为中心。哪怕是描写自然景观的文学作品，作为主角的仍然是“人”，而非自然。

何出此言？请看，在我国传统文学中，创作的目的是以文载道。一篇作品，哪怕是写景，也总得与“道”相契合。简言之，在这样的作品中，景或自然，不过是配角；而“道”或所谓的“圣人之言”，才是主角。说到底，依旧是以“人”为中心。

现在呢？五四后，文以载道的写作思想，广受非议。作家抛却宏观的“文以载道”，而转向微观的“言志”或“言情”。写一篇作品，可以不管是否符合“道”，而尽管抒发作者心中的情绪。比起以往，这无非是一个进步。但在这样的写作主旨中，一篇写景或写自然的作品，多半也是托物寓意，或寓情于景。人的“意”或“情”，才是中心；而表面上看似主角的自然，反倒成了衬托情感的工具。

而自然文学，则反其道而行之。它抛却了人类中心主义，奉行以自然为中心的自然环境观。

这一文学流派的历史，并不悠久，不过是近一两百年的事。自然文学的出现，源于生态环境的恶化，及由此出现的，人类对自然环境的重视。西方现代化的进程，普遍早于东方，因而也更早地遭遇到了环境问题。当这一问题出现后，不少作家对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于是就有了一批以自然为中心的文学作品。

孙重人的《荒野行吟：美国自然文学之旅》，正是对近两百年来，中外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文学精品，逐一进行梳理，汇聚而成的著作。简言之，即是自然文学中总结类的书话著作。

写作一本优秀的自然文学总结类书话著作，并不容易。

首先，要有现实。与现实无关，自然难以受到读者的重视。联系现实，与现实紧密结合，是作品的基本要求。而如今的现实是，自然环境与人的和谐发展，这已经是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中之重了。在这种情况下，对自然文学进行梳理，承前启后，不仅能唤起人们对环境的重视，同时也为日后自然文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其次，在尊重现实的同时，熟悉掌故亦十分重要。联系现实，这是前提；而既然是自然文学中总结类的书话著作，作者当然要对自然文学的发展脉络，极为熟悉。所以，关于自然文学写作的起始和发展过程，作者也必须下苦功，熟悉其中的掌故，方能信手拈来，如行云流水。

然而，光是具备这两点，也还是不够。再者，还得有作者自己的观点。对自然文学的发展，进行梳理，若纯粹是流水账一样的方式，显然毫无价值。对于前人的成果，总结之余，必然不乏评判。而这评判的标准，便是作者自己的是非观。由此可见，这一本《荒野行吟：美国自然文学之旅》自然文学总结类的书话著作，作者在相同的领域内，确有不俗的表现。

最后一点，万事俱备，还得有“东风”。这“东风”，就是“情”。不管是对现实的联系，对掌故的熟稔，还是对基本功的打磨，这些更多地属于理性的成分。一部文学作品中，“情”这一因素，如画龙点睛。有了“情”这个“东风”，作品才能以理晓人，以情动人。

可见，写作一部成功的《荒野行吟：美国自然文学之旅》，有多不容易！

作者孙重人先生，既是写作者，又是旅行者。自然文学的特性，决定了他走闭门造车之路，是不可行的。他知道，要体会自然文学的魅力，就必须亲近自然，体验自然。他以作家的笔，描述自然；以自然的心，感悟文学。如此一来，他真正做到了以自然为中心，书写自然，感受自然。他摒弃了传统的以人为中心的写法，以自然的方式来看待自然。而这一点，才正是自然文学异于其他文学类型的显著特点。

读这本书，我们便会发现，以前我们似乎忽略了另一种具有崇高价值和意义的书本里的自然，它与现实联系得是如此的紧密。而唯有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才能明白自然与人类和谐发展的重大意义，也才能真正树立起以自然为中心的自然环境观。

书名：《荒野行吟：美国自然文学之旅》；作者：孙重人；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社；260千字；出版时间：2017年3月。

● 郭华悦，自由撰稿人，作品散见于《羊城晚报》《北京晚报》等。

（责任编辑 冷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