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N+V”四字词语的形成机制
——以深层动宾结构为主

2017-03-09金镜玉邱根成

外语学刊 2017年4期
关键词:动宾及物动词词组

金镜玉 邱根成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上海 201620)

1 引言

汉语中的及物动词与宾语多为“V+N”结构形式,即汉语属于“SVO”语言。不及物动词与补语关系,例如“去日本”、“来上海”等,通常也为“V+N”句法形式。甚至主谓句如“王冕父亲死了”,也可改为“王冕死了父亲”,“客人来了”可换成“来客人了”。这种句法在词汇层面得到体现,例如“读书”、“爬山”、“进城”、“下乡”。不仅意志性非能格动词而且无意志非作格动词通常也为“V+N”形式。例如“下雨”、“刮风”、“发芽”、“开花”等,几乎都是“V+N”形式。这表明“V+N”不仅是汉语句法特征,而且也是复合词词法特征。然而,动词名词结合的四字词语有“V+N”与“N+V”两种形式。例如“管理企业”与“企业管理”,两者形成句法结构的对立。尤其是“N+V”(及物动词)结构,表层看似定中结构,深层应为动宾结构,因为判断复合词结构主要基于语义而非顺序。例如“读书”与“读本”,尽管都是“V+N”形式,但依据两者不同的语义,视前者为动词,而后者为名词,因而前者属动宾结构,后者则是定中结构。既然结构认定离不开语义,那么“企业管理”应为动宾结构,只是表层形态与深层语义形成句法结构的不一致。

国内对“N+V”四字词语,既有探讨来源与认知的(王振顶 2010a:86,2010b:40-43),也有考察语义指向与结构的(车竞 1994:17-20,钱韵 余戈 2003:6,李亚丽 2006:86-89)。其中,李亚丽认为,“由名词与组合构成的“N+V”短语,实际上包含3种具有不同句法关系的短语:主谓短语(如大家讨论、工程竣工)、定中短语(如节目预告、口头创作)、状中短语(如键盘输入、局部打击)”(李亚丽 2006:86-89)。但是,定中短语的“节目预告”也可颠倒为“预告节目”;状中短语的“局部打击”也可颠倒为“打击局部”。只是“预告节目”“打击局部”,相比“节目预告”“局部打击”而言,例如“预告明天的节目”“打击对方的局部”,句法性特征较为明显。因此从语义句法深层观察,即前后顺序能否颠倒,似乎还可深化分类基准。即部分定中或状中短语,深层更倾向于动宾结构。其它词语不能颠倒顺序,如没有“创作口头”的说法,“输入键盘”则是普通名词。车竞认为,它是“一种名词直接修饰动词的定心式结构”,虽然谈到名词的移位特征,但只限于词形表层的描述(车竞 1994:17-20)。总之,这些考察论述从不同层面确认“N+V”四字词语的存在。至于这些词语的形成机制,包括会受到哪些制约,很难找到相关的考察论据。有鉴于此,本文尝试从句法动态层面探讨“N+V”四字词语的形成机制,在此基础上确认受制约的可能性。

2 复合词与四字词语

如前所述,现代汉语句法结构为“SVO”,但谓语为不及物动词时,有时呈现“SV”与“VS”两种形式,并形成两种结构的复合词。例如主谓结构复音词,大多为“下雨”“开花”等的“V+N”形式,也有少数如“地震”“雪崩”等的“N+V”形式。从结构语义层面观察,“V+N”与“N+V”相比,句法结构呈现不一致。因为“及物动词+宾语”的动词属于动宾结构符合句法,如“打雷”、“刮风”从句法层面观察属于“不及物动词+主语”,作为动词而非名词来说,呈现结构同语义不一致,从而表层与深层形成对立。但观察四字结构的词语,不及物动词必须是“N+V”形式,否则只能是定中结构的名词。例如“学生实习”与“实习学生”显然表达不同的语义内容,这表明复音词与四字词语在句法结构层面存在明显差异。虽然前者也有一些例外,例如有“花谢”,却无“谢花”,但是大多是“V+N”形式。后者因不及物动词而相反,非作格动词也不例外,如“房屋倒塌”与“倒塌房屋”存在主谓与定中差异。因此,在现代汉语中,不及物动词的四字词语结构对语义制约非常明显。复音词,如“开花”“地震”等,从复合语义层面看,尽管两者深层为主谓结构,但就表层而言,前者为动宾结构。

可见,随着语言的发展变化,单词趋于多重复合的同时,也形成与其句法背离的特征。这种结构语义的不一致性引发句法的动态性。现代汉语中的“N+V”(及物动词)结构,从表层看似有悖于传统句法结构,但在深层缘于复音动词有名词功能。“管理”“学习”“劳动”等,无论是及物或者不及物动词,除了本身动词语法功能外,还能如同名词用作主语或宾语,但是通常视为动词而非名词。原因是这些动词语义并未改变,不像“组织”“代表”“象征”等,名词语义异于动词语义。这表明现代汉语的词性认定取决于句法、语义两个方面。对合理诠释“N+V”四字词语,这种观点具有一定的意义。陆俭明指出,“劳动”在“他不劳动、劳动光荣、他爱劳动”中,虽然分别用作谓语、主语和宾语,但都是同一个动词。这是因为与“劳动”同类的词绝大多数都能占据这3种语法位置(陆俭明 1994:28-34)。本文认为,语义也不可忽视。3个“劳动”的句法功能不同,但是语义没有变化。例如在“他不勤劳、清洁工光荣、他爱看戏”中,“勤劳”是形容词,“清洁工”是名词,“看戏”是动词。同样是“收获”,在“小麦收获”中是动词,在“学术收获”中是名词。因为前者可说“小麦收获开始了”,后者可以说“学术收获很大”,两者之间谓语不能互换。这说明词类划分要兼顾两者,语义相同时依据句法功能,句法功能相同时依据语义。

由于复音词的这种句法性,导致其前后位置比较自由。因此本文称为“四字词语”,也与语素的独立性有关。首先,四字词语结构具有词组特征,同语素为复音词密切相关。其次,复音词与单音词差异明显,前者语义扩展受到制约,复合音节词形比较稳定。因此复音词作为语素功能,其动词位置相对比较自由。因为与单音词“学”相比,“学习”除了谓语功能外,也可用作主语或宾语,如“学习不能放松”“坚持学习”等。这些功能引发句法变化,从而产生“N+V”结构,即四字词语中动词位置后移。虽然看似有悖于传统句法,但是从复音词本身功能观察,也是理所当然的现象。表层似乎受汉语句法影响,深层与复音词功能不无关系。因此一次性复合的复音词,例如“读报”“吃亏”“撰稿”等,单音节语素受到句法制约,位置无法移到宾语之后。所以既无“报读”“亏吃”“稿撰”等单词结构,也无“报的读”“亏的吃”词组形式。

3 四字词语的句法特征

随着语言的不断发展变化,单词结构也逐渐发生变化。最初以单音词为主,逐渐过渡到复音词,然后又向多音词发展,例如三字词与四字词等,其中四字词数量较多。动词语素与名词语素结合,四字结构优势特别明显。例如“学英语”与“学习英语”,虽然表达相同语义,而且符合汉语句法,为“V+N”的动宾结构。但是四字可颠倒顺序,即也可以为“英语学习”。三汉字结构相比之下,与复合词“学舌”“学坏”等相比,“学英语”“学知识”只是“V+N”词组。虽然属于临时结合关系,但是前后顺序不能颠倒。因为“英语学”“知识学”的语义发生变化或不合句法。四字词语“N+V”结构的形成表明复音词异于单音词,本身具有很强的独立性,可以移位而不改变语义。动词移至宾语之后,语义没有明显变化,例如“学习英语很重要”可变成“英语学习很重要”。但是前者是动宾结构词组,后者表层是定中结构,深层应视为动宾结构。因为从动词必有论元看,两者都有相同的内论元。只是前者属于动词词组,后者为动词语义的名词成分。其次,复音词与单音词相比,名词性特征得到突显。例如在“复印件”与“印文件”、“出租房”与“租房子”中,呈现出复音节名强动弱倾向(沈家煊 2012:1-19)。换言之,“文件复印”或者“房子出租”这种颠倒说法很自然。

与传统复音词“V+N”相比,既是字数增加又是语序相反,同时深层呈现复杂性。例如“管理企业”与“企业管理”,前者仍是“V+N”形式,“管理企业”如同“吃亏”、“写字”,整体等同于不及物动词,只是复合程度松懈,更具有句法性特点,例如“管理三家企业”。相比之下,“企业管理”是“N+V”形式,逐渐呈现增加势头。四字“V+N”为动词词组,可增加主语构成句子。例如“他认真管理企业”构成完整句子单位。“N+V”虽然语义差异不大,然而句法功能不同。首先,我们不说“他认真企业管理”,表明副词不与名词成分共现,即“认真”不修饰“企业管理”。其次,虽然我们说“他企业管理”,但结构仍为名词短语,即相当于“他的企业管理”。表明与前者“V+N”相比,后者只是语义接近而已,本身缺乏动词语法功能,句法中属于名词短语成分,词法中可视为“动作性名词”。因此从句法层面可以认为,这种结构的四字词语,语义层面具有动作内容,语法层面具有名词功能。由于语义功能的不一致,其准确认定有一定难度。“体制改革”“汽车制造”“语言研究”等均属于这类四字词语。

动词语义的复音名词在现代汉语中比较少见,例如“战争”。由于这类词具有动作性,虽然本身缺乏动词功能,但是部分如同动词那样,用作“进行”“停止”等动词宾语。例如可以说“进行战争”“停止战争”。但是普通名词缺乏这种宾语功能,如一般不说“进行战场”“停止战场”。可见用作“开始”“进行”的宾语,即便是名词抑或名词短语,其句法功能与大多数普通名词有异。由于这类名词具有动词语义,所以句法功能介于动词和名词之间。本身虽然不能直接用作动词,但具有普通名词缺乏的功能。

那么四字“N+V”是否如同“战争”,可用作动词“进行”的宾语。考察结果表明基本如此,例如“进行企业管理”等。但相比之下,一般不说“进行管理企业”。通常可以说“进行管理”,例如“他对企业进行管理”,通过介词等构成句式。从动词与论元角度观察,“企业”是“管理”受事内论元。由于复合结构为“V+N”,所以整体上用作不及物动词。如前所述,“企业管理”也是受事内论元,但表层与深层结构有异,前者是定中,后者则是动宾。

继续/停止/坚持/进行(企业管理)

继续/停止/坚持/要求/准备/打算/希望/一直(管理企业)

在上述动词中,“继续/停止/坚持”作为及物动词,可以后接“N+V”与“V+N”。表明在这类及物动词后,虽然其宾语不能是普通名词,但是可接动词词组或动作性名词。因为动作性名词虽为名词,但本身具有动词语义。但动词如果是“要求/准备/打算/希望”等,则要求动词词组作宾语。尽管“企业管理”具有动词语义,但是句法制约其宾语功能。因此,有些及物动词的宾语只能是动作性名词而非普通名词,有些只能以动词词组为宾语。相比之下,“进行”以动作性名词为宾语,也能以动词为宾语,但是不以动宾词组为宾语。从而表明这些动词宾语为四字词语时,“V+N”与“N+V”存在差异。

4 动态层面的制约性

4.1 语义变化的制约性

多义词是语言中的普遍现象,例如“空气”“解剖”等名词或动词,既有具体的原语义,也有抽象的扩展语义。名词如“这里空气很新鲜”与“这里空气很紧张”;动词如“解剖动物”与“勇于解剖自己”。“空气”“解剖”虽为多义词,但是两者词性没有变化,所以句法功能也没变化。相比之下还有一种多义词,语义和词性均发生变化,例如“编辑”“代表”“象征”“收获”等,这些既是动词也是转义名词。由于名词与动词语义不同,所以句法功能也不相同。具体来说,语义发生变化时,将对句法结构产生影响。此外,有些动词,如“实现”“完成”等,是否是及物动词不很明显。这些动词在形成四字词语时,也会在句法结构上产生差异。只不过相对转义名词而言,具有明显的隐含性。

复音动词如前所述,语义变化引发词性变化,对句法结构产生影响。例如“代表”“导演”“象征”“编辑”等,本身通常用作及物动词。但是如果用作转义名词,语义词性则发生变化。例如“象征胜利”是动宾词组,“胜利象征”是定中结构名词,动作性语义已经消失,与前述“英语学习”截然不同。可见,其结构由原来的“V+N”变成转义的“N+N”。此外还有“代表学生发言”与“学生代表发言”,同样是“代表”在前后句中却表达不同的语义词性。这两个句子之所以能成立是因为动词“发言”的参与。如果是“友好往来象征和平”,那么“友好往来和平象征”则不成立。因为这是一个名词短语,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应该添加相关动词,如“成为”,即“友好往来成为和平象征”。

但是,语义变化并非一个模式,转义名词也会受原动词制约。对比“编辑杂志”与“杂志编辑”,可知“杂志编辑”与“胜利象征”不同,动态层面具有两个义项,其结构同样也有两个,即“N+V”与“N+N”。例如“杂志编辑很辛苦”,既表达“编辑杂志(工作)很辛苦”,也表达“杂志编辑(人员)很辛苦”。在同时有两个义项时,“编辑”与“象征”“代表”不同,“象征”和“代表”的语义取决句法,位于名词的前面或后面,会使语义发生变化。“编辑”位于名词之后,也能表达动词语义,类似的还有“导演”等。判断“组织”是动词抑或名词,在“组织学生”中是动词,在“学生组织”中是名词。这个差异比较容易理解,相当于“象征”“代表”。相比之下,“编辑”“导演”等位于名词之后仍有支配力,凸现语义具有句法动态性。

4.2 动词对宾语的支配力

通过上述分析、比较可知,四字词语的“N+V”结构并非只要是及物动词就能简单形成组合。即便动词语义发生变化,也有动词词组与名词差异。那么是否语义不发生变化,及物动词均有这种用法呢,事实表明并非完全如此。例如“相信事实”是个动宾词组,但是通常没有“事实相信”。说明尽管“相信”是及物动词,而且也属于意志性动词,但是对其宾语的支配力只限于“V+N”句法形式。若是颠倒的“N+V”形式,那么无法形成支配力。这类动词有相当的数量,例如“关心集体”“发现秘密”等,都是常见的动宾词组,但是通常不能颠倒顺序。这说明“N+V”结构的形成是语言使用中的约定俗成。复音节意志性及物动词是形成这种词语的前提条件,但是语义对宾语的支配力也会影响这种词语的形成。

值得注意的是相反情况,即通常具有“N+V”结构,但是缺乏“V+N”动宾词组。例如“政治影响”“经济侵略”“精神打击”“文艺演出”“成人教育”“人身攻击”等,虽然也是“N+V”(及物动词)形式,但是动词对名词的支配力无法从语义层面凸现。整体更趋向于定中结构,因而难以转为动宾结构。这些“N+V”四字词语因为与“V+N”不对应,从而具有明显的词汇性特征,例如四字词语“政治影响”,可在中间插入“方面”等词,如“政治方面的影响”。至于“口头创作”“小组讨论”等,通常视为状语修饰结构。由于深层结构不是动宾,自然缺乏对名词的支配力。

4.3 论元对句法的影响

从动词论元层面看,“下雨”“刮风”是客体内论元,“来客”“来人”为主体外论元。通常前者称为受事论元,后者称为施事论元。鉴于外论元一般不能进入复合词,“来客”“来人”从单词层面看,应为定中结构复合名词。然而用作动词语义时,应视为“V+N”动词词组,例如“他家来客了”“又来人了”等。“来客是谁?”“来人站在那里”等,显然属复合名词范畴。

及物动词具有受事论元,本身也可用作语素成分。四字词语“V+N”与“N+V”语法功能与语义非常接近。但如果宾语具有意志性,例如“殴打下属”“批评别人”,就不能轻易颠倒位置。因为“下属殴打”“别人批评”已经成为施事论元,与动宾结构语义截然不同。这类四字词语可举出很多,例如,动宾“照顾别人”(V+N)异于主谓“别人照顾”(N+V)。即使有些内论元结构,如“管理企业”与“企业管理”,也存在语义细微差异。此外,“讨论学术”与“学术讨论”在用作定语时有差异。例如可以说“学术讨论风气很浓”,但是不可以说“讨论学术风气很浓”。这是因为前者“N+V”虽然缺乏动词功能,但可作为名词修饰名词。后者“V+N”作为动词词组,整体相当于不及物动词,无法对“风气”形成支配。而且即便“讨论”用作及物动词,语义层面无法支配“学术风气”,充其量只能添加“的”,形成定中结构的修饰语,例如“讨论学术的风气”。

可见从论元层面看,句法层面均为内论元,从而能够形成四字词语。如果句法层面的内论元是有意志的生物体,那么必然在词法层面产生制约。例如“访问母校”与“访问友人”都是相同的“V+N”动宾词组,前面添加主语“我”可构成完整句子。但如果改为“N+V”结构词语,正如“母校访问留下了美好印象”所示,“N+V”的“母校访问”,由于动词论元没有发生变化,语义基本与“访问母校”相同。但如果“访问友人”改为“友人访问”,尽管动词“访问”语义没有变化,但由于内论元已经变成外论元,不仅语义发生明显变化,而且它完全成为主谓结构。换言之,在现代汉语中,正如“访问母校”与“访问友人”,“V+N”不存在论元转化现象。但“N+V”的“母校访问”与“友人访问”,表层两者由动宾词组转为主谓结构,深层后者论元转化引发语义差异。因为既然“母校”属受事一方,所以不可能因次序改变成为施事一方。相比之下“友人”也具有施事功能,“访问友人”与“友人访问”显然语义相异。“友人访问”作为域外论元,通常无法形成复合词。可见能否形成“N+V”四字词语,论元角色变化对句法具有影响。

4.4 及物不及物兼有动词的制约

除了及物与不及物动词外,还有许多两者兼有的动词。例如“荒废”“增加”等动词,可用作及物动词,如“荒废学业”“增加人数”;同时也可用作不及物动词,如“学业荒废”“人数增加”。其表层是顺序发生颠倒,深层是结构语义有异。“荒废学业”是“V+N”动宾词组,“学业荒废”表层既非定中结构,深层也非动宾结构,从语义层面比较应视为“N+V”主谓结构。因此“荒废学业”和“学业荒废”容易被认为与“学习英语”和“英语学习”相同。但仔细分析可知,“学习”语义没有变化,仍然体现出人的意志行为。相比之下,“荒废学业”表示意志行为的结果,而“学业荒废”表示自然而然的结果。

这些“N+V”结构的四字词语绝不是“V+N”的简单颠倒,类似的还有“5点结束工作”“5点工作结束”“实现了梦想”“梦想实现了”等,可见这类动词有很多的数量。现代汉语语序是“SVO”,因此,“学业荒废”中的“学业”尽管为内论元,但本身结构从动宾变成主谓,从而可用作句子成分,例如“学业荒废了”。此外“环境污染”可颠倒为“污染环境”,但结构是前者主谓后者动宾。显然“污染”具有及物和不及物双重性。再如“大气污染”既可为“被污染”,也可为“变得污染”。这种差异可从句法层面观察到,例如“汉语的学习”与“汉语学习”,在语义层面没有明显差异,但动词对名词仍有支配力。然而“大气的污染”与“大气污染”相比,动词的支配力被明显削弱。

5 结束语

尽管字数不同,但是现代汉语“V+N”的四字与二字结构基本相同,并具有明显的离合特征,“的”字插入引发名词短语化。四字“N+V”语义接近“V+N”,但是句法功能有差异,这种差异投射到句子层面,凸显两者词性的动态差异。同时“N+V”四字词语的形成在动词语义变化与否方面、句法内论元向词法外论元转化方面以及不及物与及物动词方面,或多或少地受到相应的制约。总而言之,这种语言现象的逐渐形成,表层与日语“N+V”句法相同。但是与其说是受日语句法影响,不如说与复音动词位移功能有关。上面的论述权作抛砖引玉,期待“N+V”四字词语的研究得到进一步深化与拓展。

车 竞.试论“N+V”式定心结构[J].汉语学习,1994(1).

李亚丽.现代汉语N+V状中短语的句法功能与语义指向分析[J].玉溪师范学院学报,2006(8).

陆俭明.关于词的兼类问题[J].中国语文,1994(1).

钱 韵 余 戈.现代汉语四字格成语的词汇化研究[J].语言科学,2003(6).

沈家煊.汉语为什么“单双之分”比“名动之别”重要[A].汉日语言对比研究论丛[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3).

王振顶.现代汉语四字词语的来源[J].语文月刊(学术综合版),2010a(3).

王振顶.现代汉语四字词语的历时来源与认知阐释[J].廊坊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b(6).

猜你喜欢

动宾及物动词词组
基于HSK 作文语料库的动宾式离合词偏误分析
试论对外汉语教学中动宾式离合词的教学
“救火”带标记动宾对象式结构语用认知分析
副词和副词词组
动宾结构中动词虚化的认知阐释
Swagger:气场压人
及物与不及物动词的用法与区别
新目标英语七年级(下)units 1~6复习小结
happen“发生”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