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构筑央行职业年金计划的研究

杜素贞

摘 要：本文对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改革的基本特点进行了阐述，分析了当前央行养老保险体系的基本情况及存在问题、建立职业年金的必要性及其重要意义，提出了构筑央行职业年金制度的建议。

关键词：养老保险改革；职业年金

中图分类号：F830.31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674-0017-2016（11）-0077-04

2015年初，国务院发布《关于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改革正式启动。截至2016年4月底，全国共有29个省份出台了贯彻落实办法或实施意见，各地正在进行机关事业单位人员分类登记工作。人民银行1养老保险统筹的产生背景、发展历程以及运行特点决定其必须参加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根据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改革的整体思路及考虑到养老待遇的刚性，人行统筹实行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后出现的待遇差应通过央行年金加以解决，因此有必要对此研究。

一、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改革的基本特点

国家关于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改革的基本思路可概括为：“一个统一、五个同步”，与过去的退休金制度相比，此次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改革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1.制度模式和筹资机制实现重大转变。改革前，机关事业单位实行退休金制度，改革后，实行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的养老保险制度。养老资金来源由财政供款为主变为单位和个人缴费、财政共担的多渠道供款，实现了由国家保障到社会保障的转变。

2.待遇计发办法发生本质变化。改革前退休待遇不与缴费挂钩，按“最终工资”的一定比例分档计发。改革后，养老金结构发生变化，主要是基本养老保险和职业年金。缴费时间的长短及缴费多少是养老金计发的主要依据，充分体现个人全部职业生涯所作贡献。

3.建立强制性的职业年金制度。本次改革最大的亮点是年金制度。适用范围和缴费基数均与基本养老保险规定一致，实行单位和个人共同缴费，采取个人账户方式管理，根据退休时个人账户储存额确定待遇水平，且具便携性。职业年金强制建立，对于保证待遇和顺利推进改革具有重要意义。

4.新旧政策平稳衔接。改革采取“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制度、中人逐步过渡”办法。其中，“老人”和“新人”不受改革影响。“中人”的逐步过渡政策主要有两条：一是给予视同缴费年限工资。二是设定过渡期，在过渡期内实行新老办法对比计发，“保低限高”，确保待遇不降低。随着时间推移，过渡性政策逐步退出，新制度逐步居主体地位，体现了平稳过渡。

5.基金管理模式趋于社会化、专业化。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实行省级统筹，基金单独建账，与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分开管理使用，并纳入社会保障基金财政专户，实行收支两条线管理，专款专用，确保了基金安全。

二、当前央行养老保险体系的基本情况及存在问题

人民银行养老保险统筹本质上是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的养老保险制度，基本养老保险费由单位和个人按照规定的缴费基数及费率缴纳，养老待遇支付方面，分支行及参保事业单位按机关事业单位的退休养老待遇办法计发，直属企业参照全国统一的企业养老金计发办法。并轨后，人民银行养老保险将实行“基本养老保险+职业年金”的二元养老保险结构，但具体实现形式，目前国家尚未明确。

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人民银行养老统筹对于保障离退休人员待遇、稳定职工队伍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随着时间推移，一些问题和制度单一缺陷逐渐暴露，如越来越明显的基金缺口问题、个人账户空账问题、投资效益低下问题以及未来如何确保参加机关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后待遇水平问题等，已成为影响人行统筹能否持续正常运转的重要因素。

三、建立职业年金的必要性及其重要意义

（一）建立职业年金的必要性

从前文分析可知，人民银行系统的养老机制保障层次低，单位（财政）压力大等问题越来越突出，基金发展不可持续性压力较大，因此，必须进行养老保险体制的改革。按照机关事业单位改革思路，改革后，人民银行将参加全国统一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2，而改革前，分支行及参保事业单位的养老金主要由基本离退休费和各项津补贴构成，不与个人账户挂钩3。即便工作年限、在职工资相同，改革前人民银行职工的退休金要远高于企业职工的基本养老金。据郑秉文（2009），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改革应与建立职业年金一并进行，以弥补参加改革后降低的那部分，维持待遇水平不降低，给所有人一个“定心丸”。因此，职业年金对保障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待遇意义重大，必须建立独立自主运营的职业年金制度，采取灵活的缴费机制，选择合理的分配模式，吸引、激励人才，更好地促进央行事业发展。

（二）建立职业年金的意义

1.顺应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体制改革的潮流。从国家改革思路以及改革的实际情况看，多层次的养老保险体系是趋势。第一层次为基本养老保险，机关、事业单位、企业实行基本相同的制度；第二层次为补充养老保险，机关、事业单位、企业将实行年金制度。因此，人民银行应及早探索建立符合自身特点、待遇水平较高的央行年金，更好地应对改革和衔接。

2.减缓养老压力，转移养老责任和风险。职业年金作为一种与职业挂钩的养老保险制度，可以较好地保障职工退休后的生活。且职业年金主要采用完全的基金管理模式，是一种收入纵向调节机制，在投资渠道上更具多元化，可以最大限度激发员工积极性。同时，也可有效解决职工流动时的忧虑，增强养老既得权益的流动性。

3.吸引高素质人才，促进央行事业发展。作为一种递延支付制度，年金制度能避免短视行为，职工在单位工作时间越长，积累的资金就越多。另外，这种延迟支付制度与薪酬机制、绩效管理制度等配合，可实现有效的激勵约束。

四、国内外金融机构年金制度的成功经验

国内银行类金融机构在商业化改革过程中，逐渐建立和完善了自身的企业年金制度，经过十余年的稳健运行，积累了较好的经验。

（一）国内金融机构企业年金制度的实践经验

1.从征缴模式看，国内银行的企业年金模式都是缴费确定型，资金来源于单位和个人。在资金来源方面，单位为4%-5%、个人为2%左右，同时职工可自行选择是否提高个人缴费比例。单位缴费直接计入当年银行的运营成本。

2.从基金管理方式看，国内银行年金基金均实行完全积累模式，并引入了个人账户，具有可携带性，实现了职工缴费与年金受益的制度关联。个人账户和单位账户分开管理，权益归属明晰。个人账户主要包含个人及单位缴费、投资收益中属于个人的部分，单位账户主要包含单位留存基金、未归属权益及其投资收益。

3.从基金运作模式看，国内银行都成立独立的年金管理委员会或理事会负责企业年金日常经办管理工作，并由该机构制定相关合同、委托第三方投资机构负责企业年金的投资运营。国内银行对年金基金均采用市场化运作方式，允许进行资本市场进行投资。

4.从年金待遇给付看，国内银行吸收了缴费确定型与待遇确定型的优点，采取了二者相结合的模式。规定将年金基金的投资决策权从职工让渡到企业，并由企业承担投资决策风险。年金待遇领取方式较灵活，但有的银行为确保员工退休生活的平稳性和降低员工税负，规定只能十年内分期领取，十年后才可选择一次性领取。

5.充分发挥年金制度的激励约束功能。国内银行对员工个人缴费及其投资收益全部划作个人账户基金，但对单位缴费及其投资收益，采取按比例归入个人账户，其余用于过渡期员工养老待遇和有特殊贡献员工的奖励等支出。同时，单位缴费部分根据岗位、行龄、绩效考核情况等因素归集到员工个人账户。

（二）国外央行职业年金制度的成功做法

各主要央行养老保险模式主要同其所在国整体养老保险体系的构成和其地位性质有关，层次较高，大多按照需建立或选择，且国家在政策层面均提供了强有力支持，并最终以立法形式给予充分保障。以美联储、英格兰银行、欧央行的年金制度为例。

一是年金类型处于混合状态。各主要央行均根据自身需要建立和选择实行不同类型的年金制度。如歐央行实行的是缴费确定型（DC）年金计划，英格兰银行是待遇确定型（DB）的年金计划，美联储则是混合型的年金计划，其中，银行年金计划是待遇确定型，国家强制要求建立的401K计划是缴费确定型。

二是都发挥了较好的激励保障作用。各主要央行均根据实际情况建立了符合自身需要的年金制度，并以立法进行巩固发展，成为养老重要支柱，保障了较高的待遇水平。如英格兰银行年金计划的养老金替代率约67%，欧央行高达70%，美联储最高可达80%。另外，各主要央行根据服务年限和贡献度等因素，对员工实行差别化年金待遇，实现对员工的长效激励。除年金制度外，各主要央行还提供额外的补充养老金计划供员工自愿参与。

三是资金来源各具特色。欧央行年金资金来源是由央行和员工共同承担；英格兰银行只需央行承担，员工无需缴费美联储银行年金计划；而美联储银行年金计划费用完全由雇主承担，国家401K计划主要由雇员缴费。同时，各主要央行将的雇主缴费直接列支成本。

四是雇主缴费比例较高。从缴费比例上看，各主要央行有所差异，但总体上比例都较高。如2012年英格兰银行缴费率为29.7%；欧央行员工缴费率为6.7333%，央行缴费率为19.4667%。其中，欧央行还根据实际情况对缴费率进行不定期调整。

五是明确给付水平和享受条件。在给付水平上，各主要央行的退休待遇水平均高于其他公职人员。在享受条件上，各主要央行均对最低服务年限等进行了明确规定。如美联储在认可服务年限方面规定，55岁、60岁、62岁退休的至少分别要有30、20和5年的认可服务年限，以62岁退休不满5年为例，每年将扣减20%的收益；欧央行和英格兰银行提前退休的最低法定年龄为 55岁，但退休待遇将扣减相应比例。

六是管理体制较为健全。各主要央行一般采用自主经办的管理模式，同时聘请或成立专业机构对年金基金进行市场化运营。如美联储和英格兰银行均聘请专业投行对年金进行投资运作，欧洲央行理事会设立投资委员会负责基金投资。从运营情况来看，通过市场化、分散化投资运营管理，各主要央行年金投资收益均实现保值增值。

五、构筑央行职业年金制度的建议

借鉴国内外金融机构年金计划的成功做法，央行职业年金制度可概括为：财政、单位作为出资主体，与员工一起筹资；缴费率目标值设定为由单位和个人共同承担，约10%—15%，且替代率初始设定为40%—50%；职业年金实行个人账户管理，逐步实账积累，基金由总行实行市场化运作，拓展投资渠道，确保可持续发展。

（一）建立统一领导、分级管理的运作模式

根据人民银行的机构设置，按照“统一领导，分级管理”的原则，由总行统一向国家申请建立行业职业年金制度的经办资格后统一经办，制定补充养老保险规定等办法；同时，分行对辖区各分支机构指导和管理。地市中心支行负责职业年金制度经费具体的收缴和会计核算等。

（二）争取实现自主运营

建立自主运营的职业年金，有助于一是实施灵活的缴费制度。从前面分析可知，改革后，无论是基本养老金还是职业年金，都具有“长缴多得”的特点，因此有必要采取措施引导职工长期缴费。世界主要中央银行均建立了自主运营的年金计划，并根据不同类型灵活确定缴费额，且有充足的资金来源作保证，因此，养老待遇水平较高，激励作用较为明显。人民银行分支行在制度改革初期，由较低的缴费比例开始逐步提高是相对合理的，同时，职工的缴费可通过提高其工资水平来弥补。制度推行过程中，可根据实际运营情况调整分支行的缴费率。如个人缴费最初设定为4%，此后可逐步提高至8%，与单位缴费相匹配，一并计入职业年金账户，提高年金制度的吸引力。

二是实施灵活多样的投资方式。据杨忠庆等（2015），替代率对个人账户记账利率和职业年金记账利率的敏感度较高。因此，当需要提高替代率水平时，在个人账户养老金和职业年金中解决的效率较高。个人账户记账利率由国家统一公布，而市场化运营的职业年金，可提高投资收益率。借鉴国内银行的年金制度和世界主要央行年金制度的管理经验，结合国内资本市场实情，人民银行职业年金采取信托模式是现阶段实现基金保值增值的合理选择；分散投资，职业年金基金一部分可购买国债投资，另一部分可参与各种类型的收益型投资。对于投资渠道和产品的选择，必须严格限制对高风险资产的投资比重，可考虑逐步拓宽投资渠道。同时，应充分考虑安全性和收益性，研究推出与职业年金基金相匹配的投资工具，并建立风险分担和补偿机制。

三是选择合适的计发办法。从央行的机构性质和特点看，缴费确定型职业年金更能符合人民银行分支行目前的情况，兼顾了财政支付能力和“兜底”能力、职业稳定性和员工队伍稳定性的要求。缴费确定型职业年金计划的设计理念是国家提供合适的记账率实现职业年金的目标替代率。

由上述公式可得，在精算模型参数设定的前提下，在年金记账率（或投资收益率）s与工资增长率g同步时，职业年金的替代率与缴费年限、缴费比例及平均余命有关。因此，职业年金制度有助于提高员工的忠诚度和长期工作的意愿。公式（3）显示，在缴费比例和平均余命确定的情况下，年金替代率只与缴费年限有关，只有达到正常的缴费年限，才能获得目标养老待遇水平。公式（3）也意味着年金替代率与连续工作的时间成正比。假设缴费比例为11%，正常缴费年限为30年，平均余命为15年，由公式（3）可得，职业年金的替代率可达到22%；如果缴费年限为35年，则职业年金的替代率可达到25%。

（三）建立和完善配套设施

一是完善分支行和参保事业单位的工资制度。在改革初期，由于个人要缴纳养老保险费，势必会降低职工当期的收入，因此，有必要实施工资调整。《关于调整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基本工资标准的实施方案》（国办发[2015]3号）制定了详细的工资调整方案，分支行应按照总行统一部署，严格执行，確保养老保险改革的平稳推进；其次，应当建立人民银行分支行工作人员基本养老金正常调整机制，保持替代率的稳定，夯实改革基础。

二是逐步落实延迟退休年龄政策。据薛惠元等（2015），延迟退休年龄对增强改革的内在公平性至关重要，不仅有助于提高养老金替代率，还能够延长人口红利期，增强职工的积极性。总行最近转发了中组部的有关规定，“县处级女干部和具有高级职称的女性专业技术人员年满60周岁退休，如本人申请，可以在年满55周岁时自愿退休”，开启了人民银行女性职工延迟退休年龄大门。为保证制度弹性，应逐步有序扩大到所有的女性职工。同时，在适当的时机，推广至男职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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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search on the Construction of Occupational Pension Plan of the Central Bank

DU Suzhen

（The Peoples Bank of China， Beijing，100800）

Abstract：The paper introduces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endowment insurance reform in governmental institutions， analyzes the basic situation of current endowment insurance system of the central bank and existing problems， the necessity of establishing the occupational pension and its significance， and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on constructing the occupational pension system of the central bank.

Keywords： endowment insurance reform； occupational pension

责任编辑、校对：王红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