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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人之死》看戴厚英的身份转变

2017-03-08王亚楠

合肥学院学报(综合版) 2017年3期
关键词:身份诗人

王亚楠

(阜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从《诗人之死》看戴厚英的身份转变

王亚楠

(阜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诗人之死》是戴厚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具有自叙传的性质。作品审视了知识分子的生活轨迹与心路历程。社会转型时期的戴厚英经历了一个身份重构的过程,她主动转换“文革”时期“文艺哨兵”的角色,以忏悔、自省的姿态写作《诗人之死》,从而通过身份的转换,成为“时代的同行者”。

戴厚英;《诗人之死》;反思;身份转变

戴厚英在当代文学界是颇有争议的人物。大学时代,她就曾对她老师钱谷融其人及其《论“文学是人学”》进行了无情的声讨与猛烈的抨击,因而声名鹊起,获得“小钢炮”的绰号,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文革”中,她身为“红司令”的“造反兵”,负责审查诗人闻捷的“历史问题”,不意其间二人擦出爱的火花,成为“文革”期间哄传一时的绯闻之一;戴厚英即以此为背景创作了小说《诗人之死》。戴厚英创作《诗人之死》时,社会正处于转型之初,她处境尴尬,身份模糊;她在“文革”中的表现与遭际,注定被他人引以为恶意中伤与无情排挤的口舌。《诗人之死》这部小说,浸润着她的血和泪,寄寓着她的情与思,既不乏对过往经历的深刻反思,也适足以成为她主动转变身份、融入新秩序的一次努力。

1 作为小说的作者与主人公:戴厚英与闻捷

1923年,闻捷出生在江苏丹徒一个普通铁路职工家庭。他幼年丧父,年仅14岁就被迫辗转前往南京谋生,在一家煤球厂当了一名学徒工。1938年,也就是戴厚英出生的那一年,闻捷积极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进行抗战宣传,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闻捷的诗歌创作,开始于1952年在新疆工作期间,西北奇特的地理风貌和热烈的人文风情,成为他热情讴歌的主旋律,后来结集为《天山牧歌》一书,广为传唱,标志着他作为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浪漫主义诗人的诞生。五十年代后期,随着阶级斗争愈演愈烈,闻捷的诗风也为之一变,从发自肺腑的热情讴歌,转而成为慷慨激昂的政治宣言,《复仇的火焰》《我们插遍红旗》《叛乱的草原》等一系列诗歌,被誉为“大跃进运动的战鼓”[1]283。少女时代的中学生戴厚英,被这些激情燃烧、才气洋溢的诗歌所深深吸引,激发出更加昂扬的革命斗志;然而造化弄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狂热的“革命小将”日后居然会与这位倾动一时的大诗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与他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文化大革命”爆发后,闻捷被下放“五七”干校,接受繁重的劳动改造和严苛的政治审查。他的妻子因此而跳楼自杀,两个女儿也受牵连,被发配至东北“扎根”落户,还有一个年仅14岁的小女儿独自流落在上海,每天啃着街道食堂的冷馒头,艰难度日。与此同时,戴厚英正处于人生辉煌之“得意时”,稳坐在作协上海分会革委会的第四把交椅上,并负责对闻捷进行审查。她在致友人的信中曾谈及这段经历,表示自己当年尽管保持着高度的阶级斗争自觉性,但对闻捷的所谓“供词”,并未查出有什么“问题”;反倒在进一步的接触中,对他本性的单纯与率真,有了同情的了解,对他的感情也一变而为“一个正直的知识分子对一个不幸者应有的同情”[2]11,终而至于在他们一同被下放干校后,走到了一起。他们二人的感情无疑是真挚而又浪漫的,表现也是天真而又热烈的,竟然敢于在“五七战士”的眼皮子底下,一起散步,共同用餐。这在当时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个革命的小将居然变成了阶级敌人的亲密恋人。对于这段情事,吴中杰在一篇访谈文章中作过评说:“五七”干校本是用为“思想改造”的“人间炼狱”,居然被这两个身份敏感的男女当作谈情说爱的场所,必然会遭遇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3]他们的结婚申请被粗暴驳回,同时戴厚英也被告知重新分配到东北吉林,接受再教育。为爱不顾一切的两人顶着重重压力,多次上诉无果。张春桥甚至亲自在批示中,用了“阶级斗争新动向”一语来定性两人的关系,俨然上升至文艺黑线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侵袭这个严重程度。自此闻捷背上了更多更大的罪名,他的问题也被认定为“革命与反革命、改造与反改造、腐蚀与反腐蚀”[4]的大问题。面对无望的爱情、无情的嘲讽以及无比的压力,戴厚英被迫放弃了坚持,而她的恋人却选择了以结束生命来进行抗争,这场恋情在1971年1月13日以诗人闻捷自杀而告终,仅持续了一百天。

诗人为什么选择自杀,内情不得而知,然而迫害并没有就此止步。即使在诗人死后,依旧被指控为“反党反人民”的罪人,各种批判活动接踵而起,竟至于声言:“大叛徒闻捷畏罪自杀,死有余辜!”[5]遭遇此劫,戴厚英意志消沉,大病一场,后来慑于张春桥的淫威,被重新启用参与写作组工作,直至1976年的10月“四人帮”被粉碎,她的“光怪陆离”的“文革”生涯才宣告彻底结束。

2 暧昧身份与“文革”书写

1976年10月到1979年元月,戴厚英一直置身于肃清“四人帮”流毒的运动之中,她被组织上要求“说清楚”其在文革中的种种表现,不断接受讯问和调查,她的工作也因此而无法落实。戴厚英的原单位,恢复以后的上海作家协会,已经明确表示不接收她。上海戏剧学院一开始同意接收她,但却在报到之时,由于院方受到“某种压力”而告吹。就在这期间,闻捷得以沉冤昭雪,她与闻捷的感情也获得肯定,诗人之死也被认定为“四人帮”的政治迫害。但令戴厚英颇为尴尬的是,她竟然被拒绝参加闻捷的追悼会,后经多方协调,友人相助,才得以出席。这段时期是戴厚英身份最为模糊,也是她最为困惑的时候。后来在一次采访中,戴厚英谈及这段经历,还不无感慨地说:“我所做的努力,就是要求公开对话,但石沉大海。我的处境很微妙,好像一个带菌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一种气氛,我只当什么也不懂,可心里感觉很不好,很压抑。”[6]1978年的春天,戴厚英接受好友高云的委托,为她整理有关闻捷的材料,用于闻捷评论的创作。戴厚英记忆的闸门突然就此打开,心潮澎湃,激荡不已,一口气写了半个月,完成了20多万字的草稿,回溯了和闻捷相识、相爱直至永诀的全过程,留下了大量的细节和片断。

身份模糊,内心焦虑,使得《诗人之死》成为戴厚英情绪的发泄口,她试图在写作中寻求安慰,探求新生的希望。《诗人之死》于1980年完稿,是戴厚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发出的“第一声长哭”。当时的文学界和出版界都刚从文革这场“春秋大梦”中苏醒,尚未回过神来,长篇小说尤其是反映并反思“文革”的题材,尚不多见,《诗人之死》应是首屈一指的第一部。在当时的政治气候下,这部作品的出版会遭遇重重阻碍是不难想象的,直至1982年才得以面世。“文革”结束之后,创深痛巨之余,催生并涌现了大量的伤痕文学作品,不免将这一声“长哭”淹没在痛苦的海洋里,并未泛起太大的浪花。但这并没有影响戴厚英对后革命时期的深刻反思和对于创伤的重新审视。小说的创作基于真实的生活经历,就是作者在家庭破裂之后跟诗人闻捷相爱,直至受到“四人帮”的政治迫害而导致诗人闻捷含冤自杀;其中也涉及文革中很多的人和事。对《诗人之死》这部小说作历史解读,我们不难发现:在治愈机制、文本策略中,人和自己的历史之间存在着难以理清的关系。而在自省的过程中,作者从因历史问题引起的身份模糊的困惑与情感焦灼的煎熬中逐渐摆脱出来,并清醒地认识到革命的蒙昧和盲目[7]。

《诗人之死》叙述了滨海市文协的一批知识分子在文化大革命中所遭受的苦难折磨。女主人公向南在当时政治权力话语的掌控下,对“文革”深信不疑,成长为“造反派”中的一名“精英”。随着造反运动的愈演愈烈,她逐渐迷失了斗争的方向,并产生了自我怀疑和空虚感。她经常拷问自己:“毛主席的真正用意、文革的出发点,是否真的是将一切否定甚至推翻?”[8]243身处乱局,作为知识分子的向南早已失去应有的“理智与情感”,而陷入巨大的迷惘之中,无法逃脱。而作为“大右派”的余子期的遭遇,却不期然而然地引起了她的关切,进而产生了理解的同情,终而至于如飞蛾扑火一般投身于火热的爱情之中……直至导致悲惨的结局,爱情的甜蜜酿成苦酒,最后转化为激愤。《诗人之死》显然自觉不自觉地采用了两种叙述方式:作者戴厚英自己俨然作为置身事外的冷静的叙述者,将故事中人物的情感与经历娓娓道来;但每在章节之末,作者又常常化身为抒情主人公,以向南的口吻,用写信的方式作深情告白,让我们更加清楚地了解向南内心深处的感情变化。究其实质,这一封封感人肺腑的书信,无疑就是作者自己心路历程的表曝,是戴厚英的自我反思。随着故事情节的逐步发展,作者感情的火山,终于通过主人公向南的最后一封信喷发而出:

我们的事情在整个宣传系统流传、议论、批判。种种莫须有的罪名一齐向我们掷来。我完全给打蒙了。……凭什么说我们的恋爱是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腐蚀呢?莫须有!……多么可怕的全面专政啊!我想向人们呼喊:我们是人,对我们讲一点人道、人情和人性吧!……是我们糟蹋了生活,还是生活糟蹋了我们?也许,我将和子期一起毁灭![8]247

至此,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余子期用真挚的感情、朴实的言谈甚至宝贵的生命,把一直盲从、迷茫的女主人公逐步引领到“正道”上来。戴厚英在书写中也完成了从“审查者”到“被启蒙者”的身份转换。

闻捷的自杀,对于戴厚英而言,无疑是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终其一生,她都沉溺于“悲哀的滋味和血迹的颜色”中,难以自拔。[2]8闻捷之死改变了她在文革中的命运,更改变了她生命的轨迹。虽然他们之间的恋情仅仅持续了短短的百日,但这段经历却是刻骨铭心的,给她带来的是超乎常人的百年体悟,让她清楚地看到了个人的脆弱、人性的丑恶和政治的残酷。从后来对戴厚英的访谈以及她发表的随笔中,我们不难看出,她当时的苦闷是真实的,反思也是深刻的。她把《诗人之死》划为她写作的第一个阶段:自我表现色彩较浓,主要描写作者身边的人和事,藉以表达几十年的人生思考,体味到的不平以及从中感悟到的哲理[9]。《诗人之死》的创作过程,也是作家人性苏醒的过程,她在创作中找寻自我,以期谋求一个与新的时代契合的身份。但我们必须肯定的是,她对自身经历与思考感悟的直接书写是“和着个体生命血肉之躯的压抑、苦涩、焦虑、颤抖、哭泣、悲悯、渴望、希冀的情绪震颤”[10],这部饱含作家个体生命的遭际与心灵忏悔的作品,同样也是文学史上不容忽视的一个存在。

3 身份转变与价值重塑

《诗人之死》创作于历史语境发生重大翻覆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知识分子的思想和人格不仅与政治环境发生激烈的出入,而且自身也面临着巨大的矛盾”[11],当代文学迎来了略显尴尬的转型期:在对十七年文学中的极左思想大加挞伐的同时,却又无形中不知不觉地承受着它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语境发生了变化,但社会体制一仍旧贯。所以,在文学体制上,当代文学依然以“十七年模式”为主,但在表现形式上却表现出弹性较大的特性,许多主张、资源都来源于“十七年”,并以放大“十七年”为宗旨,其中较为典型的有“新启蒙”“回到五四”等文学思潮的涌现[12]。尽管当时的知识分子已有了一定的反思意识,但大多以“如何重返中心”,“政治边缘化在体制内知识分子身上是怎样发生的”等作为主要思考内容,试图找寻到满意的答案。

戴厚英在“文革”结束后,身份尴尬,处境艰难,四处碰壁。上海作协明确表示不再接收她,上海戏剧学院也迫于“某种压力”而表示爱莫能助,此时的戴厚英成了游离于体制之外的业余作家,这只能归因于她在“文革”中所扮演的角色。戴厚英在“文革”期间“文艺哨兵”的身份角色,自然被当时处于主流地位的“归来作家”和“知青作家”深闭固拒,羞与为伍,甚至鸣鼓而攻之,必欲除之而后快,尤其在这个新旧秩序交替、政治文化转型时期。戴厚英当然清楚,自己所遭的冷遇甚至排挤,都是她为自己的行为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而与其作品无关。受过戴厚英批判的老师钱谷融就曾慨乎且痛乎言之:“许多文艺界的朋友,对厚英几乎很少好评……厚英在‘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言行,一定确有令人难以谅解的地方。”[13]她的这些“前史”直接影响了她在新时期的写作与日常生活,人们对她的评价也较为负面,致使她的社会身份的定位自然难于客观、公正。作家功能、身份的评判与认定,往往取决于其所处地位之与体制的关系,作家的声望与合法性都由“体制”来决定。唯有进入体制,才能得到安全感、归属感的满足。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体制外的戴厚英的创作并不具备写作的合法性,因而也无法获得广泛的社会认同。

新秩序的重建必然以摧陷廓清为前提,纳新必须吐故,除旧方能布新,洗心革面,浴火重生,戴厚英深谙此理。《诗人之死》就是她力图进入新秩序的一次尝试,她希望以此来重新获得身份认同,“漂白”自己,以便合法地融入新秩序。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后,主流话语对文化大革命的评判,以及知识分子因此在创作理念、历史认知上发生的变化,是政治文化形态的主要表现。基于对文化大革命的定性,主流话语明确了文学的基调,那就是在对社会、人性进行抨击时,作品应赋予读者以悲观、失望、痛苦等以外的精神体验,帮助读者获得对抗一切黑暗势力的勇气。[14]作家不仅要对历史进行反思,还要勇于承担历史使命,引导人们追求真理,树立远大的理想。

戴厚英《诗人之死》的创作主旨,多少与此主流意识明契暗合,这在小说的尾声里有所体现。那是1978年初春的一天下午,主人公向南和好友卢文弟再次见面,促膝长谈。在两人的谈话中,“文革”的阴翳已荡然无存,作者借向南之口发出呐喊:“巨人又一次觉醒了!巨人的头脑再一次思索了!巨人继续迈步向前了!”“不论我们的国家和民族经历了怎样的劫难,最终,总是更进一步激起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对祖国更深沉、更强烈的爱!文弟,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爱我们的祖国,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决心要为我们祖国的繁荣昌盛而奋斗终生!这不也是进步吗?”[8]539痛定思痛,慷慨陈词,正是作者选择顺应和迎合当时社会的具体表现,一切反思回归到主旋律之中。戴厚英在其自传中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这一点: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社会对历史的反思尚未深入,环境对个人思考的限制无可避免,故其作品也无法完全从“教条束缚”中脱离,除此以外,她在作品中也没有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情。“这本小说不应该当做我的自传来读。当时我是想通过这本小说寄托我的一种感情,而并不是想写这个自传的本身。因为当时我的文艺思想还是忠于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我不能写自传体,我只能把自己的某些经历糅合在里面,就写整个社会,人生。”[1]159

戴厚英主动转变自我,希望在新秩序中获取合理合法的身份,以便融入新的政治文化场域。尽管身处苦闷与彷徨中的作者也唯有用“政治媚俗”一词(源自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来形容自己,并发出感慨:“对于一个人来说,最真切、踏实的感受来源于‘队伍’,尽管相比于‘感觉’,情感、理性的级别看似更高,但力度显然较弱。因此,人大概生来就是‘媚俗’的。所指媚俗,实际上也就是媚己和互媚。”[1]272可在那个年代,由于政治文化的转折,给某些人的身份定位带来的尴尬确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例外地所有的人类都被囊括进政治利害关系之中,知识分子为了得到荣光为日益感到不安的阶级服务成为必要的工作”[15],这不是个人问题,而是一个社会问题。处于新旧交替中的作家群体,要想从民众、国家获得足够的支持和信任,就要通过自省、反思,对自己的价值认同、身份意识进行新一轮的梳理,直至建立起新的自我。为此,第一步需从政治的立场评判50年代至今的个人发展史及政治环境,作出道德化的评价;第二步在较大的社会性事件后,将历史责任归于实处;第三步,在忏悔中重新塑造个人认同,找准社会责任的摆位。[16]

4 结 语

《诗人之死》的发表,社会上顿时激起并充斥着对戴厚英的质疑,甚至有人讥讽她是时代的“投机者”。但必须指出,在当时那个大环境下,几乎所有人都在努力发声,争取社会和体制的认同并接纳,戴厚英自然也未能免俗。毕竟这批知识分子参与着社会机器的运作,而不是在社会的发展外游离,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履行着认定的责任,从未有过推脱或逃避。[17]戴厚英的存在也有其独特性和典型性,她有着与其同时代的中国知识分子共有的人生历程,也饱尝了与其同时代中国妇女共同的人生况味。她从真实经历出发,以真诚忏悔的姿态,回顾那段历史,用心血呕沥出这样一部反思之作,不过是希望成为一个“时代的同行者”,在当时是无可厚非的。《诗人之死》虽然没有给戴厚英赢得作家的“头衔”,但为她能够在新秩序建立后重新获得合法的身份,完成身份的蜕变,可谓居功甚伟,无怪乎这部小说也被视为《人啊,人!》的“前奏”。此后戴厚英在生活的道路上毅然前行,历经百劫,备尝艰辛,越挫越勇,终于成就为体制内的作家。

[1] 戴厚英.自传·书信[M]. 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

[2] 戴厚英.心中的坟——致友人的信[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

[3] 马信芳.戴厚英的人生之路——吴中杰教授访谈录[J]. 上海采风,2013(7):24-31.

[4] 文痒.闻捷的诗与死[J]. 钟山风雨,2003(2):37-39.

[5] 戴厚英.性格·命运·我的故事[M]. 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144.

[6] 徐泓.留下一个历史的足迹——追忆1988年5月采访戴厚英[J]. 世纪,1996(6):21-23.

[7] 白亮.个体经验、创伤倾诉与自省姿态——重读《诗人之死》[J]. 文艺争鸣,2016(8):62-70.

[8] 戴厚英.诗人之死[M]. 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

[9] 张英.安顿自己的灵魂——访著名女作家戴厚英[J]. 山花,1995(3):76-78.

[10] 黄裳裳.人性的自省——戴厚英论[J]. 文艺理论研究,1998(6):19-23.

[11] 许纪霖.中国知识分子十论[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5:81.

[12] 程光炜.当代文学60年通说[J]. 文艺争鸣,2009(10):6-29.

[13] 钱谷融.关于戴厚英[J]. 当代作家评论,1997(1):53-55.

[14] 丁玲.生活·创作·时代灵魂——与青年作家谈创作[J].文艺研究,1981(1):4-10.

[15] 朱里安·本达.知识分子的背叛[M]. 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10:76.

[16] 白亮.“身份”转换与“认同”重建——兼论《人啊,人!》进入历史叙述的方式[J]. 当代作家评论,2009(3):94-104.

[17] 洪子诚.作家姿态与自我意识[M]. 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8:137.

[责任编辑 王玉宝]

On Dai Houying’s Identity Change fromDeathofthePoet

WANG Ya-nan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Fuyang Normal University, Fuyang 236037, Anhui, China)

DeathofthePoetis Dai Houying’s first novel written according to her own experience, which has examined intellectuals’ living road and spiritual journey. She experienced a process of identity reconstruction in the transitional time, changing her role of “literary sentry” actively during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and wroteDeathofthePoetthrough confessing and self examination. After this, she completed her identity conversion and kept abreast with times.

Dai Houying;DeathofthePoet;self examination;identity change

2017-03-15

2017-04-01

王亚楠(1992— ),女,安徽阜阳人,阜阳师范学院文学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B244.7

A

2096-2371(2017)03-003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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