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建设下的“五化”协同发展问题研究

2017-03-08杜雯翠宋炳妮

黑龙江社会科学 2017年6期

关键词：五化工业化生产力

杜雯翠，宋炳妮，隆重

(1.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北京 100070；2.北京市丰台区环境保护局，北京 100071)

·经济理论与实践探索·

生态文明建设下的“五化”协同发展问题研究

杜雯翠1，宋炳妮1，隆重2

(1.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北京 100070；2.北京市丰台区环境保护局，北京 100071)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明确提出，要协同推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五化”协同发展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的新探索，也是实现社会生产力总体跃升的基本要求；既是引领可持续发展的务实思路，也是正确处理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关系的有效途径。

“五化”协同；生态文明；马克思主义理论

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各地区各部门统一思想、扎实工作、积极推进，在生态文明建设上不断取得新的重大进展。党的十九大报告中，“生态文明”被提及12次、“美丽”8次、“绿色”15次，更首次提出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这为建设美丽中国指明了方向、作出了部署。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明确提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要按照党中央决策部署，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的战略位置，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协同推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这在经济发展理论领域开创了“五化”协同推进的中国特色现代化道路(洪银兴，2016)[1],揭示并引领了新的社会经济发展规律，既体现了经济现代化一般规律，又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特殊规律(张宇，2015)[2]。

一、“五化”协同发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的新探索

自1840年以来，近代中国就不断探索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的现代化道路，协同推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实践、新探索。

被西方列强“坚船利炮”打开国门之后，五千年传统农业社会的中国，深刻而激烈地面临着工业化的冲击，从“洋务运动”“建国方略”，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的超额完成才奠定了中国工业化的初步基础。党的八大明确提出，党和全国人民的主要任务是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实现国家工业化，逐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1962年，八届十中全会提出了“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的国民经济建设方针，之后在1964年又提出了“四个现代化”，即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科学技术现代化。然而，巨大而长期的差距，让改革开放之后的中国不得不选择工业化优先的发展道路，那就是让农村走向工业化道路，而工业化必然带来城镇化。中国落伍的历史，从世界角度看，邓小平同志认为，分界线在于西方的产业革命，因此，要改变中国的历史地位，使中华民族以更强大的力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并对人类有较大贡献，突破点当在于中国社会的现代化，“没有四个现代化，中国在世界上就没有应有的地位”。正是基于对中国现代化的实践与探索，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重新确定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果断将全党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设计了中国分“三步走”基本实现工业化、现代化的战略目标和战略步骤，从而进一步确定了中国社会主义工业化和现代化建设的历史方位，指明了中国工业化、现代化的基本方向(王骏，2003)[3]。

改革开放极大推动和推进了中国现代化进程，1995年，中国GDP总量达到了1980年的4.33倍，提前5年完成了翻两番的经济增长战略目标。展望跨世纪，党的十五大第一次全面系统地提出了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政治、经济、文化基本纲领，认为中国现代化必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经济现代化是现代化的中心任务，必须坚定不移地进行经济建设，逐步实现工业化和经济的社会化、市场化、现代化”。党的十六大根据世界经济科技发展新趋势和中国经济发展新阶段的要求，提出了区别传统工业化道路的新型工业化道路，“实现工业化仍然是我国现代化进程中艰巨的历史性任务。信息化是我国加快实现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必然选择。坚持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工业化促进信息化，走出一条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新型工业化路子。”党的十七大报告又进一步提出，要“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的实际，科学分析我国全面参与经济全球化的新机遇新挑战，全面认识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市场化、国际化深入发展的新形势新任务，深刻把握我国发展面临的新课题新矛盾，更加自觉地走科学发展道路”。

30多年改革开放，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辉煌成绩。2009年，中国出口总额超越德国成为全球第一；2010年，中国GDP超越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2011年，中国制造业产值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制造大国，也就在这一年，中国城镇化率超过50%，这是中国社会结构的一个历史性变化。贫穷落后的旧中国已经变成日益走向繁荣富强的新中国，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展现出光明前景，相应地，党的十八大提出“确保到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宏伟目标”，要“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道路，推动信息化和工业化深度融合、工业化和城镇化良性互动、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相互协调，促进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正式提出了“四化”同步的现代化发展理念。

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并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布局，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加快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十八届四中全会要求用严格的法律制度保护生态环境。在经济新常态的定位下，面对资源环境瓶颈制约的加剧，为了扭转生态文明建设总体滞后于经济社会发展的格局，2015年3月2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明确提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要按照党中央决策部署，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协同推进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和绿色化”，也就是“四化”同步提升为“五化”协同。在十八届五中全会上，进一步将“绿色化”调整为“绿色发展理念”，以“五大发展理念”为指导，“促进经济社会协同发展，促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五化”协同成为新常态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指导思想。

二、“五化”协同发展是实现社会生产力总体跃升的基本要求

“实现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跃升”是新常态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新发展，而“五化”协同就是基本要求之一。

生产力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基石，也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最基本的范畴(顾海良，2016)[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新和发展，生产力理论的创新和发展是其中最富有生命力的辉煌篇章。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要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为实现共产主义创造物质条件，这是马克思主义的一条基本原则。经济落后的国家在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主要表现在生产力的相对落后，需要以发展生产力来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旗帜鲜明地提出并明确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发展生产力，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进展。不过，在发展生产力过程中，还会面临着各种束缚，这就需要改革。邓小平同志指出：“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确立以后，还要从根本上改变束缚生产力发展的经济体制，建立起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这是改革，所以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正如邓小平同志所言：“应该把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两个讲全了。”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经济正处于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叠加的阶段，加上世界经济还处于深度调整之中，使中国经济发展的内外环境更趋复杂，社会生产力发展中各种矛盾和问题相互交织，新情况新问题愈加凸显。在对生态文明建设等的布局中，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同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牢固树立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这样，在解放和发展生产力重大原则的赓续基础上，创新性提出了保护生产力，指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进而，习近平总书记又进一步要求，“必须审时度势，全面把握和准确判断国内国际经济形势变化，坚持底线思维，做好应对各种新挑战的准备。要把转方式、调结构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针对突出问题，主动作为，勇闯难关，努力提高创新驱动发展能力、提高产业竞争力、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实现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跃升。”

从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再到保护生产力(洪银兴，2016)[5]，“实现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跃升”，进一步开拓和引领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领域，相应地，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就需要新的发展指导思想，“五化”协同就是其中之一。“以工业为主导”的发展指导思想是期待工业化之后必然带来城镇化，然而，长期的城乡分割，甚至是城乡差距拉大，以及“空城”或“空心化”的城镇化，“三农”问题的长期化等等，都要求深入探索“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发展是为了谁”这些根本性的战略问题。从“四化”同步到“五化”协同，关键就是“绿色化”及之后“绿色发展”的提出，贯彻了生态文明建设引领下的发展指导思想。没有绿色化，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就会缺乏坚实的生态环境支撑，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也就难以持久，更为重要的是，没有绿色化，“发展是为了谁”就失去了目标所向，发展就是要让老百姓呼吸上新鲜空气、喝上干净的水、吃上放心的食物、生活在宜居的环境中，切实感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环境效益，发展就是要让中华锦绣大地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环境更优美，走向生态文明新时代。

三、“五化”协同发展是引领可持续发展的务实思路

“五化”协同发展是遵循经济规律的科学发展，是遵循自然规律的可持续发展，是遵循社会规律的包容性发展，是引领中国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新思路，也是助力全球可持续发展的务实思路。

尽管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伟大成就，经济总量持续扩大，2016年GDP达到74.4万亿元，但是，还要客观承认经济发展的内在规律，潜在增长率不可避免地在下降。如果一味追求高增长率，那么，资源环境压力会进一步加大，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问题和矛盾会更加突出。遵循经济规律的科学发展，首当其冲的就是破解“GDP崇拜”，就是要从体制机制上废除地方之间的“晋升锦标赛”(周黎安，2004) [6]，就是要破除圈土地、破坏生态环境的工业化、城镇化。有一段时间，经济增长是地方政府考核最为关键的指标，各地方政府不断追求地区利益的最大化，但是，在中国经济步入中高速、优结构、新动力为主要特征的新常态之后，不能再搞强刺激，不能再追求高速度，要遵循经济发展的科学规律，追求速度、质量和效益统一的发展，就是要追求“五化”协同并进，也就是说，不能只有城市化而没有农业现代化，否则，工业化、城镇化就会失去内生动力；不能只有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而没有信息化，否则，发展就失去了未来动力；更不能只有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而没有绿色化，否则，发展就失去了持续动力。

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甚至是征服自然，似乎都是对自然界的胜利，然而，漠视自然、掠夺自然、破坏自然，与自然规律对着干，必定自食其果。之所以经济社会发展中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问题和矛盾依然突出，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一些地方、一些领域没有处理好人和自然的关系，以无节制消耗资源、破坏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发展，能源浪费、资源消耗、生态破坏、环境污染等问题越来越突出。没有绿色化，其他“四化”再好，其他发展再好，也是残缺的发展，没有质量的发展。新常态下，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我们要追求人与自然的协调，就是要尊重自然，敬畏自然，呵护自然，在守护绿水青山中打造金山银山，在维护绿水青山中实现金山银山。

人是社会之人，发展又以人为本，这就要求我们加大改善民生和社会建设力度，促进公平正义的发展，这就是遵循社会规律的包容性发展。人的发展，人类社会的发展，中国的现代化，正在推进的“五化”协同，既是路径，是每个人拥有平等参与、平等发展的机会路径，是不同社会群体、市场主体各得其所、各显其能的机会路径，是让全体人员共同参与发展进程的机会路径，更是目标，是让全体人员共同享有发展成果的目标所向。因此，要准确把握改革发展稳定的平衡点，寻求最大公约数，在“五化”的进程中追求发展的协同、发展的普惠，让“五化”协同发展有最广泛、最深厚的社会基础。

从“五化”协同到五大发展理念，特别是在全球倡导提议绿色发展，不仅体现中国推动国内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决心，也是中国助力世界可持续发展的务实思路，将为世界经济的改革发展稳定积极提供中国方案、贡献中国智慧。中国的现代化和经济增长是全球经济增长的最大贡献者。同样，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探索和经验也会成为发展中国家实现现代化的可行选择之一。

四、“五化”协同是正确处理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关系的有效途径

“五化”协同发展就是要让现代化和发展涂上“绿色”，是正确处理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的有效途径。

总体而言，中国环境形势是“局部有所改善、总体尚未遏制、形势依然严峻、压力继续加大”(张平淡等，2012)[7]。之所以生态环境压力加大，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没有正确处理好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两者既相互制约又相互促进，离开经济发展抓环境保护是“缘木求鱼”，一味保护而没有发展，保护最终将无从着力；脱离环境保护搞经济发展是“竭泽而渔”，一味发展而没有保护，发展最终将无从立足(张平淡等，2012)[8]。中国仍处在工业化、城镇化快速发展阶段，工业化、城镇化，以及农业现代化、信息化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突出，破解经济发展和保护之间的矛盾，要在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过程中协同推进绿色化，探索绿色循环低碳发展新模式，推动形成节约环保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

正确处理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需要协同推进“五化”，就是要在保护环境的基础上建设好生态环境，让发展的基础更扎实。投入巨额资金，大多是治理污染，并没有从根本上减少排放，有可能陷入越治理越污染的窘局；期待随着发展水平的提升而污染排放会相应下降，是错误将环境EKC的统计现象视为客观规律，有可能陷入越发展越污染的困局。“粗放型”的经济发展方式才是我国环境问题的根源(蔡昉等，2008)[9]，正确处理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不能刻舟求剑，只能追根溯源，那就是转变发展方式，在发展中不能牺牲环境，还要在发展中建设好环境，彼不长，此在进，这才是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之道。

正确处理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需要协同推进“五化”，就是要从制度设计上划定生态保护红线，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让发展的指标更全面。党的十八大提出，要把资源消耗、环境损害、生态效益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评价体系，建立体现生态文明要求的目标体系、考核办法、奖惩机制；十八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提出，探索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对领导干部实行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和《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都明确提出推进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工作，新《环保法》也明确界定“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应当对本行政区域的环境质量负责”，这些都是着眼于进一步落实地方党委政府的环境保护主体责任。显然，这与中国执政特点密切相关。将发展的底线、红线纳入生态文明建设的法治化、制度化轨道，才能发挥其更大的作用。

正确处理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需要协同推进“五化”，就是要补齐生态环境短板，改善环境质量，让发展的成果更显著。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生态环境是突出的短板之一。“小康全面不全面，生态环境质量是关键”，尤其是近几年频发的大面积、大范围的雾霾，让全社会都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生态环境保护的短板之短。距离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越近，补齐生态环境短板的任务就越紧迫，改善环境质量的任务就越艰巨。补齐生态环境突出短板，还需要在发展中去找答案，要“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真正实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促进经济与环境形成浑然一体的关系、和谐统一的价值追求。

[1] 洪银兴.发展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N].人民日报，2016-01-25.

[2] 张宇.积极推动“术语的革命”[N].人民日报，2015-07-24.

[3] 王骏.中共中央三代领导集体与中国工业化[J].当代中国史研究,2003, 10,(1):66-75.

[4] 顾海良.开拓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新境界[J].经济研究,2016,(1):4-11.

[5] 洪银兴.以创新的理论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J].经济研究, 2016,(4):4-13.

[6] 周黎安.晋升博弈中政府官员的激励与合作——兼论我国地方保护主义和重复建设问题长期存在的原因[J].经济研究, 2004,(6):33-40.

[7] 张平淡,谭玥宁,贾鑫.环保投资对就业规模和结构的影响[J].管理现代化, 2012,(5):16-17.

[8] 张平淡,牛海鹏,徐毅.向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相互融合大步迈进[J].环境保护, 2012,(4):36-37.

[9] 蔡昉,都阳,王美艳.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与节能减排内在动力[J].经济研究, 2008,(6):4-11.

F205

1007-4937(2017)06-0054-04

2017-0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