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初探

王双立

(中共哈尔滨市委党校，哈尔滨 150080)



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初探

王双立

(中共哈尔滨市委党校，哈尔滨 150080)

习近平提出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思想已成为我国政府制定政策的指导，为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进一步指明了方向。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是经济新常态下中国经济发展亟须认识和理解的理论问题。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在于扩大有效供给，而扩大有效供给的关键是优化供给结构。同时，处理好供给管理与需求管理的关系也是必要的。我国在今后一段时期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选择上还要审慎选择。

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效供给

当前，对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的研究逐渐深入，成果颇丰，各抒己见。但习近平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三个核心问题的论断已经很明晰，本文在此基础上深刻挖掘其合理内核，进行探讨，做出新的分析。

一、扩大有效供给是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的核心

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最早提出是在2015年11月10日，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一次会议上，他指出“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坚持稳中求进，坚持改革开放，实行宏观政策要稳、产业政策要准、微观政策要活、改革政策要实、社会政策要托底的政策，战略上坚持持久战，战术上打好歼灭战，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增强经济持续增长动力，推动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实现整体跃升”。2016年1月29日，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形容为“十三五”时期的一个发展战略重点，是“衣领子”、“牛鼻子”，随后习近平在江西考察时再次围绕这一概念提出要“加法、减法一起做”，经过一年的发展，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逐渐丰富起来。

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已清晰地厘清了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问题，是针对经济发展中存在的突出问题来做出的正确判断。我国经济发展的供给和需求两侧都有问题，但比较突出的、急需解决的是在供给方面，供给的结构出了问题，有效供给不足。不是老百姓没有需求或需求不足，而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老百姓的需求向高端化发展，而供给层次没有跟上，也就是有效供给没有跟上需求的发展，同时却生产了大量的无效供给，出现了无效供给过剩，而有效供给不足。比如：一些行业和产业产能严重过剩，同时大量关键装备、核心技术、高端产品还依赖进口，国内庞大的市场没有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一些有大量购买力支撑的消费需求在国内得不到有效供给，消费者将大把钞票花费在出境购物、“海淘”购物上，购买的商品已从珠宝首饰、名包名表、名牌服饰、化妆品等奢侈品向电饭煲、马桶盖、奶粉、奶瓶等普通日用品延伸。

为此，2016年5月16日，习近平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三次会议上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攻方向是减少无效供给，扩大有效供给，提高供给结构对需求结构的适应性”。这是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的核心。

二、优化供给结构是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的关键

扩大有效供给的关键是优化供给结构。2016年1月18日，习近平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中指出，“‘结构性’3个字十分重要，简称‘供给侧改革’也可以，但不能忘了‘结构性’3个字”。而且提出优化供给结构的主攻方向，即推进“三去一降一补”五大任务[1]。习近平年初在重庆调研期间强调“要加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力度，重点是促进产能过剩有效化解”。2016年1月26日，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二次会议上，习近平就如何做好工作给出了具体的思路，提出要“搞清楚”五大方面。2016年1月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十三五”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重点进行第三十次集体学习。习近平在主持学习时强调，发展战略重点，是“十三五”时期我国发展的“衣领子”、“牛鼻子”。他指出，推进结构性改革特别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十三五”的一个发展战略重点。

优化供给结构是针对我国经济发展的现实提出的。中国改革开放进行了30多年，经济成果巨大，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生产力水平得到极大提升，短缺经济时代已成为过去，需求不足、产能过剩、供过于求似乎是当前中国市场的基本特征，所以刺激需求、扩大需求往往被认为是解决经济问题的关键所在。但进一步分析便会发现，那些供给过剩的都是遭到市场淘汰的产品，与此同时大量的新产品、好产品缺乏供给。需求并不是真正的不足，而是由于市场上缺乏新供给、优质供给，导致需求得不到满足或难以激活。出现了中国游客到日本买马桶盖、到韩国买化妆品、到欧洲买箱包等。就是因为国内供给缺乏高质量、创新的产品，满足不了国内老百姓的多样性、高层次的需求。

因此，一方面，市场上到处可见的产能过剩、供过于求，即一些传统产业产能严重过剩。传统产业的产能过剩，不是因需求不足，或没有需求，而是需求变了，但供给的产品却没有变，质量、服务跟不上，已不能满足需求的变化，而且产能利用率也偏低，如钢铁、水泥、平板玻璃等。另一方面，有效和中高端供给不足。居民对高品质商品和服务的需求难以得到满足，造成国内消费需求外流。这就是供给结构出了问题。

三、正确处理供给与需求管理的关系是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的基础

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是有理论基础的。在经济学理论中，供给侧管理代表了新古典主义学派的经济思想，而需求侧管理则代表了凯恩斯主义的经济思想。供给管理与需求管理的关系问题一直是实践中面对的，过去我们较重视需求一方，而疏忽了供给一方。在新常态新形势下，根据我国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提出重点在供给一端。2015年11月10日，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一次会议，提出“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增强经济持续增长动力”，后来又强调“培育形成新供给新动力扩大内需”[2]。

长期以来，我们宏观调控的重点都是在需求一端，都是通过对需求的管理进行调控。当宏观经济不景气时，政府往往是用宽松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刺激需求。如采取降低税收、降低利率等手段。当经济实现快速增长，总需求过旺，通胀压力过大时，政府又会通过紧缩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人为压缩总需求。如采取压缩银行贷款总额、压缩基建规模等刚性手段。

在新常态下，如果继续坚持加强需求管理，强调供给与需求两端发力，要求供给管理与需求管理并重就不适合中国经济发展的现实状况。政府“有形之手”的力量和权威必须弱化，因为政府这只“有形之手”已经难以驾驭当前复杂的经济，也失去了它以前的效力。

在理论上，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供给和需求管理双方都要重视，双方不可偏废，这是正确的。但是，在肯定供给与需求两端发力政策思路的同时，也有必要强调，近期的重点在供给一端，宏观调控重点要在供给一端，才能解决目前我国经济遇到的产能过剩、高端产品缺乏等现实经济问题。

四、相互协调配合的政策选择是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的落脚点

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最终要落在实处，要指导经济发展的实践。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选择应该具有系统性、联系性，不能孤立，各个政策之间应该相互协调、相互配合，政策必须紧紧围绕供给一侧，应以有利于扩大有效供给和优化供给为目的。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思想的落脚点就是提出了一系列相协调、配合的政策选项。

1.要完善市场体制，促进有效供给的扩大。充分发挥主体作用，通过市场的资源配置和优胜劣汰机制，即生产要素自由流动以及优胜劣汰竞争，有效供给会逐渐脱颖而出，无效供给会逐渐淘汰出局，满足老百姓多层次需求的产品会在市场上大受欢迎，低层次产品和劣质产品会被市场淘汰。我国长期的惯性思维和路径依赖，使得市场主体作用发挥时受到限制，会受到人为力量的破坏，市场机制经常会被行政权力所替代，效果不是很理想。如目前的去产能，就是很好的例子。僵尸企业通过地方行政的干预，该退出时没有退出，去产能遇到阻力，难度加大，有效供给很难产生。习近平指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就要从广度和深度上推进市场化改革，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减少政府对微观经济活动的直接干预，把市场机制能有效调节的经济活动交给市场[3]。2013年以来，我国政府大量取消各种行政审批项目。2015年10月，我国政府决定实行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这些政策措施都有助于激发市场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为社会提供有效供给。

2.要出台有力的政策，优化供给结构。优化供给结构必须要有得力的政策支撑。要从产业政策的引导、专利保护、市场良性秩序建立等方面来完善市场环境，使得有创新的产品和高品质的产品进入市场。要在政策的制定上向技术要素、人才要素和制度要素倾斜。虽然我国的科技进步贡献率已达55.1%，但不少领域“大而不强、大而不优”的问题依然突出。习近平总书记在刚刚召开的全国科技创新大会上指出：“加强科技供给，服务经济社会发展主战场。”这就意味着科技供给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性。政策的制定就是以激活一切创新的要素为目标，提高我国供给的整体水平。鼓励企业生产优质、高档次的产品，对企业的科技投入、人才培养都要有相应的政策支持。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七次会议上，习近平指出：“要围绕使企业成为创新主体、加快推进产学研深度融合来谋划和推进。”[4]我国已提出了各种促进自主创新的支持政策，主要包括：实施激励企业技术创新的财税政策、实施促进自主创新的政府采购、实施知识产权战略和技术标准战略、实施促进创新创业的金融政策等。政策激励到位，科技人员的后劲就足，创新能力就会增强。

3.要进一步扩大开放，释放供给侧的有效能量。习近平强调：“中国将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继续全面深化改革，坚持开放发展，顺应中国经济深度融入世界经济的趋势，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5]立足于国际国内两个大局，统筹两种资源，推动新一轮更高水平的开放，以开放促发展，在发展中不断开放。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中国经济已经与世界经济紧紧地裹挟在一起，开放的程度、水平决定着我国供给侧的水平和层次，商品、人才和资本已经呈现国内外双向流动的局面。当经济愈加开放后，国内的供给侧也越来越多地受世界经济和国际环境的影响。随着我国对外开放度的提高，对外开放新体制的构建，生产要素在国际上的流动更加自由、顺畅，配置效率更高。从“引进来”看，资本、技术、人才越来越多地流进我国，也就是说有越来越多的优质的生产要素流进我国，供给结构就越来越优化，就会愈来愈扩大有效供给。同时“走出去”成绩斐然，已经接近“引进来”，2015年引进外资1 262.7亿美元，对外投资1 180.2亿美元，二者相差82.5亿美元，马上达到“并举”的好局面。我国是世界第二大引进外资国家，第三大对外投资国。中国把世界的优质资金吸引进来，同时也把资金以各种形式带出国外，特别是以并购这种高级的形式“走出去”，而且开始加大对国外技术、品牌乃至整个企业的收购，从最初海尔到美国建厂，到联想收购IBM的PC业务，再到现在的全面进军，这种开放的力度越来越大，使优质资源在国内国际流动，配置和激活更多的优质生产要素用于扩大国内的供给。

4.降低企业的税率，激发企业的活力。习近平在2015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做好“加减法”。其中的“减法”主要是指，政府简政放权、企业清除过剩产能、社会为企业降低成本，给企业松绑，给企业减负，激发微观经济活力。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了几项具体的减税措施，以帮助企业降低成本。如降低制造业增值税税率等几项措施。对于减税的政策，凯恩斯学派理解为需求侧的政策措施，供给学派理解为供给侧的政策措施，实际上它在需求和供给两侧都发挥作用。从需求一侧来看，降低企业税率可以促进企业增加投资支出；从供给一侧来看，降低企业税率可以激发企业经营的积极性。采取包括减税在内的一系列促进政策，努力降低企业生产经营成本，为扩大有效供给提供动能。

在现有供给侧改革的顶层设计中，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是政策重点，其中降成本主要是指降低企业的生产成本和营商成本，通过降成本为企业松绑，为扩大有效供给提供宽松的环境。在当前形势下，降成本的最主要途径有三条：降企业融资成本、 近年来增长过快的劳动成本、降税，主要是降企业的税负。政府通过税收和其他手段集中的财富一直在快速增长，但企业的税负依然较重。因此，在供给一侧做改革的文章，就是要动员生产要素，扩大有效供给，动员生产要素投入经济，减税是一条必行的路径。 一些国家的成功经验也表明，实行有效的减税，有利于动员生产要素，促进供给扩大和经济增长。

5.进一步放宽消费领域，完善消费政策，促进消费升级。在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同时，也不能忽视对需求的管理。消费需求正在逐步上升，2015年最终消费支出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为66.4%，比上年提高15.4个百分点，消费比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高30.3个百分点，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第一大动力，消费正在迸发出越来越大的能量。2016年前两个季度居民消费支出分别增长6.6%和7.7%，增长预期好。今后一二十年的时间内，正是消费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迅速上升的阶段，此时应大力促进消费升级，企业可以充分利用大好时机提供老百姓需要的好的、优质的产品，这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也是一种推进。

[1]习近平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EB/OL].http://www.ccps.gov.cn/pictures/201601/t20160118_72761.html,2016-01-18.

[2]李克强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EB/OL].http://www.gov.cn/guowuyuan/gwycwhy201535/,2015-11-11.

[3]正确发挥市场作用和政府作用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N].人民日报，2014-05-28.

[4]习近平出席全国科技创新大会 两院院士大会 中国科协九次全会发表重要讲话[N].人民日报：海外版，2016-05-31.

[5]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九次会议[EB/OL].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5-12/09-c_1117411357.htm,2015-12-09.

[责任编辑：李永亮]

2016-11-30

王双立(1963-)，女，黑龙江阿城人，经济(工商)管理教研部主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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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8520(2017)01-002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