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的理论贡献与启示
2017-03-07汪璐
汪 璐
(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南京 210003)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的理论贡献与启示
汪 璐
(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南京 210003)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以生态为切入点,但又不像西方的绿色理论那样割裂社会和自然的联系,将财富问题仅仅归结为抽象的价值观,而是将文化、生态和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有机结合,对马克思主义财富观进行了重新解读,继承、深化和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的财富观思想。在彰显马克思主义当代性的同时,也显示出自身理论上的局限性,具有批判的片面性、绝对化,解决方案缺乏实践性等缺点,我们应以批判性的眼光积极吸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成果,扬长避短。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马克思
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异化财富观的批判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当今资本主义社会的财富观是异化了的财富观,交换价值取代了使用价值成为财富的本质,生产是为了剩余价值的获取而非为了人类需要的满足,生活变成了一个追求金钱、权力和荣誉的场所,“效率是衡量每个人的道德和能力标准:更多比更少好,挣钱多的人比挣钱少的人好”[1]。他们特别提出自然财富这一维度,认为在资本主义异化财富观下,人们一味追求物质财富的增加,忽视了人力资源和自然环境,一切东西都被纳入到价格体系中,生态环境也被资本主义资本化,自然财富只是“免费的礼物”。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将异化财富观的根源直指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认为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逻辑决定了“在资本主义经济中,利润既是经济活动的手段,又是经济活动的最终目的”[2];而文化观念和国家政策的助推,使得利益至上、利己主义等短视型的财富观在资本的无限增值中得到淋漓尽致的施展,并在广泛的公认范围内不断强化它看似合理的一面。福斯特就指出,资本主义的机械论世界观影响了人们的观念,在这种观念下,世界只是一台巨大的机器,我们在其中相互争夺,都想成为财富上的赢家,在价值观上表现为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等。在这种观念的引导下,社会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物质财富。然而,在这一片看似繁荣的景象背后,却是资本主义财富观的一个个悖论:个人财富的增加与公共财富的增长呈现出负相关性;使用价值被交换价值所替代;物质财富增加的同时出现了精神上的痛苦,甚至还出现了“现代化的贫困”,富有与贫乏的共存、当今创造财富与对破坏未来财富的矛盾等等,但这些问题却都被淹没在物质财富增长的喧嚣之中。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深刻意识到,当今社会“各种内在矛盾以与不动产、积蓄、信贷基金及财富的增长相似的速度不断地积累起来”[3]。这种异化财富观使得人与自然之间成为了工具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金钱化了,这就导致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双重危机。
由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提出了要从人和自然的双重尺度上衡量财富,恢复使用价值的财富本质,充分重视自然财富,变革社会的生产方式和价值观念,树立起一种生态财富观。在这种财富观中,人们既肯定物质财富,又重视自然环境等非物质财富,并以满足人类真正需要与改善生存环境的程度为评定标准,强调要处理好物质财富增长与环境承载力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一种以人为本、兼顾生态的新的财富理念。
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马克思主义财富观的继承与拓展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继承了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以生态学视角对资本主义社会异化财富观进行了激烈的批判,并以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立足于时代条件的变化,深刻剖析了资本主义财富观下人与自然的关系、人和社会的发展问题,将政治经济学、价值观和意识形态有机结合起来,继承和深化了马克思主义财富观。
1.突出自然财富,拓展生态财富观。马克思指出:“劳动不是一切财富的源泉”[4],劳动创造财富的过程必然受制于自然环境,“正像威廉·配第所说,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5],自然是财富的源泉之一。同时,马克思还批判了资本主义财富观中对自然财富的忽视,总结了资本贪得无厌的本性,认为:“只有资本才创造出资产阶级社会,并创造出社会成员对自然界和社会联系本身的普遍占有……自然界不过是人的对象,不过是有用物。”[6]他由此指出,建立在交换价值基础上的财富观是无法解决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之间的矛盾的。资本主义在利润动机的驱使下,必然会从剥削劳动财富扩大到掠夺自然财富。因而,消灭资本主义制度,才能避免自然的商品化,真正地恢复自然财富的地位。
虽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用不同的概念或是从不同的、具体的切入点来讨论自然财富,但都可以从马克思那里找到渊源。首先,他们都肯定了自然财富的地位。福斯特认为,马克思是通过新陈代谢断裂理论来突出自然财富的。他指出,马克思的财富观是一种共产主义的财富观,财富是由使用价值构成的,自然赋予人类使用价值,与劳动一同构成了财富的源泉。创造财富是离不开自然的,没有自然提供物质这个前提,劳动也就无所依附。同时,他们还强调,劳动力本身就是自然力的一种表现,并最终属于自然。其次,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批判了资本主义财富观下对自然财富的破坏,认为生态中心主义者曲解了马克思支配自然的论点,支配不是控制,而是在遵循规律的前提下,为满足人类真实需要的对自然财富的积极利用,绝非贪婪的占有,绝非为了满足少数人的赚钱欲望。而资本主义却以剥夺自然财富来维持积累,环境变成了财富创造过程中的“水龙头”和“下水道”[7],资本主义破坏了“一切财富的源泉——土地和工人”[8]580,进而引发了生态危机,这种危机并不是源于人们对财富的追求,而是源于受资本主义主流财富观所支配的短期财富行为。在资本主义看来,不能用于交换的自然资源并不能说是财富;并认为通过技术寻找替代性资源等方式可以使得生态环境的供给和处理废物的能力无限扩展。然而,资本主义面对的将是“期望破灭的辩证法”,资本主义经济无限增长的期望最终将在自然资源的有限性与财富追求的无限性的矛盾中破灭。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还指出,在关于自然财富的论述中,马克思将重点放在了解释人与自然之间的断裂上。福斯特认为,应将马克思的物质变换断裂理论扩展到人与人、城乡、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上。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大土地所有制……造成了地力的浪费,并且这种浪费通过商业而远及国外”[8]918,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深化了这一观点,认为这种扩张衍生出了新的殖民主义——生态殖民主义,发达国家在继续掠夺创造剩余价值的劳动力的同时,开始加大了对财富源泉——自然资源的掠夺,并不断地将废弃物转移至发展中国家,使生态危机全球化。
2.揭示对抗性,深化历史财富观。马克思认为,不同的社会背景决定了财富具有不同的社会性质,从而揭示了财富外壳之下的社会关系。只有消灭资本主义,财富的对抗性质才会随之消失,财富的获取方式将不再是剥削而是共同劳动;财富也将不再集中于少数人手中而是属于全体劳动者。
随着时代的变化,马克思所关注到的资本主义财富集中这一当代社会异化的趋势依然继续着,劳动与资本之间仍具有对抗性。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将这种对抗性进行了更深入地分析。首先,他们在继承马克思阶级对立观点的同时,认为如今又出现了新的奴隶阶级,并从对生态贡献的标准对阶级做了重新的划分。他们认为,阶级斗争的中心已经由生产领域移至生活领域。高兹指出,经济理性促使财富极大丰富,但也扩大了两级分化,越来越多的人在经济领域被边缘化,占人口少数的职业精英购买这些人的空闲时间,来为自己服务,从而衍生出新的奴隶阶级。其次,他们扩大了对抗性涉及的范围。在地域上的表现,就是由有产与无产对立到国与国的对立;在关涉对象上,他们将阶级之间的对抗性扩展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财富被片面地货币化、资本化了,人们把这种资本化了的财富当作一种可以脱离自然环境而无限增长的东西,从而抹杀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关系,造成了财富与生态之间的对抗性。同时,他们还指出,这种对抗性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财富的生产上,更体现在财富的实现上,即消费者和商人之间的对抗性更加突出。在生产阶段获得高额工资的工人阶级,他们的有效需求在消费阶段却受到了层层盘剥。马克思并非没有关注到这些问题,只是在他那个时代,这些问题表现得还不是十分突出,因而没有详述。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给予了消费与生产同等重要的地位,认为资本家正是通过消费来夺回给出的财富的。最后,他们还注意到,资本的具体表现也出现了变化,已不仅仅是实物性的金钱,还包括股票等,这些虚拟的财富造成了大量的财富泡沫,加深了社会贫富分化的程度。如,福斯特就指出,过去三十年资本主义的变化之一是金融化,企业获取财富的渠道相当一部分取决于股票的市场价格。
3.强调主体性,拓展人本财富观。在马克思看来,“财富的本质就在于财富的主体存在”[9]76,“真正的财富就是所有个人的发达的生产力”[10],是在“交换中产生的个人的需要、才能、享用、生产力等等的普遍性”,“是人对自然力的统治的充分发展”,“是人的创造天赋的绝对发挥”[11]。财富的生产以及目的都离不开主体的存在,人类在财富这个对象性的世界中证明着自身,“财富不过是通向真正人的现实的道路”[12],财富的发展是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目的的。然而,资本主义却是“一种直接追求财富而间接追求人类需求的制度”[13],资本“对现实的个人活动漠不关心”[9]19,并以其自身的“独立性和个性”替代了现实生活中的“人的独立性和个性”[14],人被“贬低为一种创造财富的‘力量’”[15],手段与目的完全被颠倒,交换价值成为目的本身;同时,物的世界的增值也同人的世界的贬值形成了正比。财富的发展不但没有给人类带来普遍的富足,反而造成了主体本质的全面异化,这不仅包括创造财富的劳动者,还包括财富人格化的资本家。在社会关系上则表现在“人的社会关系转化为物的社会关系,人的能力转化为物的能力”[16]。人与人之间不是一种主体间关系,而是手段与目的的关系。不同于资本主义用金钱这一尺度去衡量人的发展,马克思从人个性自由的角度确立了未来社会中人的发展的尺度。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继承并拓展了马克思财富观中的主体性,认为正是对财富主体性的遗失或说是异化,才导致了人的危机、社会危机以及生态危机,等等。高兹认为,只有坚持财富的主体性,才能认识到利润动机的反人性的本质,才能“真正根除生态危机这一毒瘤”。资本主义的财富生产主要是为了满足人们储存货币的欲望;人们将生产的目的由满足需要转向了市场,本应是为了人的需要的交换,却变成为获取财富、利润的途径,金钱控制了社会的运转,情感关系、美学关系被替代,是利润而非兴趣爱好决定着人们的行为倾向。他们还指出,技术的资本主义利用使得财富的主体性被进一步消解,以增加产品附加值来获取更多财富为目的技术使用,只会使生产逐渐机械化、标准化和批量化,完全忽视了人们的真正需求与感受。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还将这种财富主体性的遗失扩展到了消费领域。福斯特总结出马克思财富观的核心是:“在共产主义下,应该用更普遍得多的眼光来看待财富,财富是由物质的使用价值构成的,这些使用价值构成人的创造性得以全面发展的基础,这种丰富的个人的全面发展既指生产方面,又指消费方面。”[17]在资本逻辑下,人的欲望被人为地无限地向外延伸,人在利益至上、消费主义中一味地沉迷在商品拜物教中,失去了自我实现的能力以及对现实制度的批判能力。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中的主体性不是狭隘的人类中心主义,即一切服务于人的需要,甚至将自然财富也作为满足私欲的工具;他们对主体性的强调,既是对只重金钱这种忽视主体性的批判,又是对主体性膨胀或是占有性主体的纠偏。
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的局限性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中兴起和发展起来的,我们在看到他们财富观理论价值的同时,也要辩证地看到其中的局限性。
1.批判的绝对化。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批判过于绝对化,并过于强调财富与自然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对立。他们立足于现实问题,从生态视角对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进行了揭露,指出资本主义财富观下的种种社会危机,但却过于绝对化。我们不能否认的是,工具理性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现代社会的快速发展;对交换价值的注重,也在一定程度上使社会财富达到前所未有的丰富。用财富来衡量人的能力也把人从贪婪、冷酷等道德指责中解脱出来,使经济活动获得了社会合法性。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的利润动机是与自然具有根本的对抗性,财富的无限积累和扩张是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在此,他们看到了现实中的严峻问题,但却夸大了这种对立在社会矛盾中的地位,弱化了劳动与资本之间的对抗性,有将马克思主义生态化的倾向。福斯特与伯克特就将生态学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内容,这不免夸大了人与自然之间的不和谐,企图以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来取代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和主要矛盾。而离开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谈人与自然的抽象关系,最终是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出路的。同时,他们对市场作用的判断过于绝对,尽管市场原则对生态环境造成了破坏,但这并不等于说市场的影响都是消极的,市场对物质财富的增长还是有积极作用的,比如,市场可以优化资源配置,降低资源成本,保证经济活动的正常进行。
2.对财富消费的过度强调。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以彰显富有、占有物品为目的的消费是异化的。他们进而指出,异化消费已取代异化劳动,成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最主要的异化现象。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指出,对财富的不当使用不仅引发了生态危机,还加剧了社会冲突。对财富量的追求只会加重对自然资源的消耗,导致生态问题;同时,由于资本主义社会承诺的物质满足与人们对财富期望的水平不相符,这种矛盾使得人们有了失落感、产生了质疑,从而引发了社会冲突。同时,异化消费还强化了资本对人的控制,资产阶级通过操纵高消费来延缓经济危机,强加给人们一种“虚假需求”,将人们的精力和愿望引到消费领域,主导了消费自由,诱使无产阶级不断地消费以强化无产阶级对资本的依赖,消解无产阶级的主体性,瓦解无产阶级的革命性。因而,他们指出,克服了异化消费,包括财富在内的社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这样就掩盖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夸大了财富消费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作用,削弱了马克思的阶级斗争理论。
3.财富观变革途径缺乏实践性。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从不同侧面批判了资本主义财富观的弊端,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和方法揭示了问题,但在解决问题的途径上却出现了乌托邦色彩。他们虽然提出了生产方式及思想观念的双重变革途径,但却以人与自然财富的矛盾弱化了阶级之间的矛盾,很少谈及暴力斗争。佩拍就曾明确指出,试图用暴力推翻资本主义几乎是不可能的,应用教育和示范生活的方法提高群众的革命觉悟来达到接管国家的目的。在两种变革方式的关系上,他们指出,社会变革的动力在于人们的观念,并认为人们能够自发地改变观念,且通过观念的变革得以进一步实现社会变革,如通过生态理性教育来共同抵制现有的资产阶级的组织结构;通过重新审视自己的消费预期和需求结构,从而自发地调整价值观念,并逐渐地对资本主义进行改革。这都不免有失偏颇,忽视了观念的存在土壤,且过于强调文化观念的作用。人类的思想观念具有历史性,和一定的社会生产方式相联系,受生产支配,脱离社会关系而谈观念,只会陷入唯心主义。
四、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的当代思考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财富观的一系列论述促使我们进一步思考当前我国的发展模式,以科学的态度来对待财富,正确看待经济增长在财富中的地位,反思包括财富观在内的各种思想观念,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促进人和自然的全面发展。
1.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与我国的生态观。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对物质财富无止境的追求会必然引发严重的生态危机。我们的发展既要考虑经济效益,又要注重生态效益;既要着眼当前,又要计划未来。从“五位一体”的建设格局到“十三五”规划里生态文明建设的目标任务,无不体现了我国政府对生态环境的重视。如何以正确的财富观对待自然,从而树立起科学的生态观,是我们解决生态环境问题的绕不开的话题。
首先,自然本身就是财富,正如习近平同志所指出的:“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18]230保护自然也是一种财富创造。在绿色发展理念下,我们要树立起大局观、整体观,注重财富创造的持久性、和谐性,将生态观融入到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的各个方面。同时,财富的创造和享用是统一的,一味地索取,只会导致财富的枯竭,对自然财富更是如此。我们对自然界不能只索取而不投入,只利用而不建设。我们必须意识到:保护自然,不仅是为了更好地创造物质财富,更是为了保护人类自身;生态文明建设更是事关中华民族的永续发展和“两个一百年”目标的实现。
其次,我们要避免在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付出巨大的环境代价,“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是行不通的,想补回那些被破坏的东西,成本将比当初创造的财富大得多。当前,能源资源相对不足、生态环境承载力不强已成为我国的一个基本国情,我国要积极探索出一条经济发展和生态文明相辅相成的新的发展道路,牢固树立起生态红线观念,以系统性思维保护自然财富,为子孙后代留下可持续发展的“绿色银行”。
当然,观念的变革,还需要依靠制度和法治的有力支撑,比如,完善社会发展的考评体系,建立责任追究制度,健全环境管理制度,等等,从而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到法治化、制度化的轨道上来。
另一方面,我们要意识到生态环境是一个整体,需要全人类的共同维护。然而,西方国家往往以生态环境为借口,如借大气是人类共同的财富这一说法,企图来限制我国的经济发展。西方国家一直炒作中国的污染问题,多次要求在“碳排放框架协议”上签字,而那份协议的内容就是“大气碳排放空间以国家为单位计算”。中国有13亿人,摩纳哥只有几百万人,如果接受一样的排放空间的话,中国人怎么生存下去?以国为单位,不谈发展,就连基本的生存都会成为很大的问题。而实际上,欧洲发达国家和美国的人均污染物排放是中国人的2~4倍,他们却反复炒作雾霾话题,裹挟民意,企图以思想绑架中国人民,限制中国的发展,以抢占更多的世界财富。我国政府表明态度,始终坚持一个观点:中国愿意比西方承担更多的责任,可以承诺人均污染物排放空间只占西方人均的80%。但要想以不公平的条件压制中国的各项发展,中国人民是绝对不能答应的。正如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所指出的,资本主义制度的本质决定了他们财富生产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满足人们的需求,而是凭借自身的优势,对发展中国家实行掠夺和剥削,以追求更多的财富。这就导致了不公平的国际秩序,出现了生态殖民主义,他们不仅仅通过各种方式掠夺他国财富,还企图通过价值观上的影响限制他国的发展。为了摆脱这种生态殖民主义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思想绑架,我们需要改变国际交往旧秩序,消灭国际关系中的不平等待遇,加强合作交流,在国际交往中,以“人类命运共同体”[18]264的思维,强调互利共赢、多元平衡,实现从“零和游戏”到平衡增长、合作双赢。
2.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与我国的脱贫观。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指出了异化财富观的资本主义根源,并由此提出了建设生态社会主义的方案。对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而言,在制度上就不存在“越多越好”的财富观的生存土壤,因而,我们要毫不动摇地坚持和巩固公有制这个基础,坚持社会主义方向。
社会主义并不排斥财富,也不是要回到“小国寡民”式的生产,我们要树立正确的脱贫观。“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要消灭贫穷”[19]116,“坚持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就要肯定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发展生产力,逐步摆脱贫穷,使国家富强起来,使人民生活得到改善”[19]264。脱贫是我国历代领导人始终关注的焦点,也是改革开放以来的一项重要政策。脱贫不仅仅是使人们富裕起来,更是要防止两极分化,防止“马太效应”,即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这正显示了社会主义财富生产的根本目标——“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19]373。虽然我国现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贫富差距仍旧是突出问题。习近平同志早在2003年浙江的“两会”上就指出,解决欠发达地区的问题既是战略性问题,也是政治性问题。如今,我国正采取各种措施限制两极分化,如不断完善社会保障制度,提高社会低保水平,促进就业,加大医疗卫生改革,推动教育文化事业发展,着手解决房价虚高和低收入者的住房问题,等等。2014年10月17日,国家还成立了首个扶贫日,加大了扶贫力度。同时,我们还要认识到,脱贫不会也不可能单纯依靠社会福利来实现。习近平同志2013年在与湖南湘西贫困村的干部和村民展开座谈时强调,扶贫要做好三件事的落实:“一是发展生产要实事求是,二是要有基本公共保障,三是下一代要接受教育。”我们要因地制宜,发展生产力,精准扶贫,让一切财富源泉充分涌流。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批判了技术的资本主义使用,即技术受资本所控制,成为追求财富的工具。因此,如何使技术更好地服务于人类的发展,就离不开科学的财富观,我们要正确使用技术,使其真正地有利于我国的全面脱贫。习近平同志在2016年的网信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充分利用互联网助推扶贫攻坚,发挥互联网在助推脱贫攻坚中的作用;推进精准扶贫、精准脱贫;让更多困难群众用上互联网;让农产品依托互联网走出乡村;让山沟里的孩子也能接受优质教育。互联网这个技术不仅仅可以服务于富人的生产、生活,更应该为广大民众提供便利,成为促进脱贫的有效手段,只有脱贫了,财富才能被全社会成员共享,才能实现真正的富裕。
脱贫并不意味着GDP是财富的唯一标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揭露了以量为标准的财富观的后果——人和自然的双重异化。“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策有其历史必然性,但长期以GDP为核心的财富增长标准,易使人们将生产力的发展简单地定位于物质财富的片面增长,生活质量、生态环境等各种因素将在经济社会转型过程中被忽略。过度市场化、货币化的后果就是使社会领域,包括医疗、教育和住房等等,都会被视为纯粹的经济企业,成为增加物质财富的附属品。衡量一个社会的财富,应当将物质、精神,自然、经济等因素都纳入到评价体系中,防止有增长而无发展的现象。同时,我们还应该谨防“量”表面之下的财富泡沫,日本“平成景气”时期就是一个很深刻的教训。
3.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与我们的人生观。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财富观批判了资本主义以金钱定义成功和评价人生的做法,这不仅阻碍了人的全面发展,还导致了人际关系的金钱化。因而,我们需要从科学的财富观入手,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
人的全面发展应当是满足人的各方面的需求,这些需求是立体的、多层次的,如经济的、政治的、文化的、社会的、生态的,而非单纯地追求物质财富。将人生目标指向财富的数字叠加,只会让我们忽视生活的质量。早在20世纪50年代,美国学者加尔布雷思就在《富裕社会》中提出了“生活质量”的概念。他认为,人们生活的目的在于生活的效益和质量,而非对物质财富的追求与享受。要实现“生活质量”,就要将经济价值与文化价值相结合。因此,我们要以马列主义为指导,广泛吸收中国传统文化和国外先进文化的因子,鼓励人们通过各种方式实现人生价值而不是仅仅通过物质财富来衡量自身,比如,不丹就以“国民幸福总值”为施政目标,虽然人均GDP仅为700多美元,但人民却感觉生活很幸福。
不能否认,当前我国的确存在着“以钱为本”的现象。缺少了经济数据的个人,往往被认为是失败的;没有金钱支撑的行为,往往被认为是无价值的。医生可以因为病人缺钱而停止治疗,律师可以为了金钱而出卖灵魂,普通人因为担心被索取钱财而不敢扶起倒地老人,教授为了致富而把学术和教育当成了副业,等等,这些无不是异化财富观下的人生选择。显然,人的价值是不能数据化的,一旦数据化、金钱化,我们很可能就会“穷得只剩下钱”了,我们的存在就失去了任何意义,而一个“去意义化”的社会便毫无道德秩序可言,人与人之间留下的只是极度不信任、恐惧与隔膜。我们要倡导将财富回报社会从而实现自身价值的人生观,积极承担社会责任。习近平同志在网信工作座谈会中就提到了不能因金钱而忽视社会效益:办网站的不能一味追求点击率,做搜索的不能仅以给钱多少作为排位的标准。广大互联网企业应该坚持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统一,在自身发展的同时回报社会。
4.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财富观与我国的消费观。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批判了“越多越好”的财富观下的异化消费,社会的人成为了消费主义和虚无主义的附属品。在西方文化极大影响的今天,我们要特别警惕消费主义文化带给我们的负面影响。消费品应该是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统一体,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真实需要,而不是为了人们的物质欲望,不是作为获取剩余价值的工具。
消费给了人们创造财富的动力,安于贫困也不利于社会财富的增长。当前,随着我国出口拐点的到来,经济增长的动力将更多地放在消费需求上,这就更需要我们在扩大内需的政策下合理消费、科学消费,正确使用手中的财富。
我国当前在财富消费领域还存在着大量不良现象,有些企业为了追求物质财富,甚至不择手段,出现了如毒奶粉、地沟油等食品药品安全问题。2016年的3·15晚会的主题就是“共筑消费新生态”,可见,如何塑造一个安全便利、诚信守法、公平竞争的环境已是人们的迫切需要。企业只有不将利润最大化作为唯一目标,才会主动树立起正确的伦理观、价值观,在遵守法律的同时主动承担起社会责任,将财富回报于社会。对消费者而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批判了那种将消费作为满足的唯一方式的观念。因此,我们必须改变炫富的行为,抑制铺张浪费等不文明现象,正视自己的真实需求,不攀比、不盲目,注重物质和精神两方面的需求。国家则可以加大广告的审查,使媒体积极主动地引导消费者进行合理消费,倡导绿色消费,将财富的消费引导到健康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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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 霁]
2016-11-08
汪璐(1991-),女,河南郑州人,硕士研究生。
A811
A
1008-8520(2017)01-001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