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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消费升级

2017-03-07

黑龙江社会科学 2017年1期
关键词:消费品厂商供给

师 博

(西北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西安 710127)



·经济理论与实践探索·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消费升级

师 博

(西北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西安 710127)

国内厂商的低端锁定、信息不对称条件下监管体系缺失以及市场机制不完善等供给侧因素,引发消费品与服务供给和需求的结构型、质量型和成本型错配,导致厂商创新能力被抑制、消费信心被侵蚀以及需求外溢。启动国内消费市场,需要从提升全要素生产率、深化市场化改革以及加大公共品投入等供给侧发力,使供给能够适应消费结构升级的需要。与此同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应积极引领消费理念升级,倡导文明消费。

供给侧结构改革;供给和需求错配;消费结构;消费理念

中国经济30余年的快速增长带动了居民消费需求稳步攀升。人均消费支出由1978年的184元上升至2014年的17 806元,剔除价格因素后增长近15倍。在凯恩斯的国民收入决定理论中,消费需求、投资需求和净出口需求是拉动GDP的“三驾马车”,然而长期以来中国经济更多地依赖投资和净出口,居民消费率相对偏低难以支撑快速稳定的经济增长,如何有效启动消费市场、扩大内需已成为长期性经济难题。伴随收入水平的不断上升,中国居民的消费结构已发生巨大变化,扩大内需已不单是数量上刺激消费,更重要在于满足消费升级的需求。需求管理政策在中国经济增长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但以短期刺激为主的需求管理政策很难提振消费,在长期从根本上撬动内需则要通过以技术进步和深化改革为核心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以实现。

2016年1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中指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重点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用改革的办法推进结构调整,减少无效和低端供给,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给,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内生增长理论认为[1][2],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即技术进步可以表现为产品质量改进和产品种类增加,无疑扩大有效和中高端消费品和服务供给与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契合。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发力,配合消费升级、扭转国内消费下滑局面,并形成经济增长新动力具备现实可行性。

一、消费品供给和需求错配

政府主导的投资尤其是生产性偏向性投资成为驱动中国GDP增加的重要力量。一般认为政府对于生产性投资的偏向导致在教育、医疗卫生和社会保障等公共服务领域投资不足,加之相较于资本而言劳动收入份额偏低,造成消费需求难以支撑经济增长。值得注意的是,居民收入水平随着经济增长也在显著上升,大量赴海外旅游的中国消费者对欧美和日韩产品旺盛需求表明,居民消费需求并不低迷,萎靡不振的是对国内产品和服务的消费需求。有效供给能力不足带来大量“需求外溢”,居民消费能力外流严重。消费需求的内冷外热,显然单纯依靠减免消费税、消费补贴和降息等需求管理政策的刺激无法解决,关键问题在于消费品供给和需求错配,即国内消费品和服务供给的结构、质量和成本难以满足居民需求。中国经济已攀升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2014年人均收入为7 380美元,按照世界银行的标准已达中高等收入国家。当人均收入大幅上升,居民消费结构必然由生存型向质量型消费转型,消费的目的更多地体现为改进生活质量和满足个性化需求,当前国内消费品及服务的供给并不能与居民消费需求相匹配。

从收入绝对值来看,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1978年的343.4元增至2014年的29 381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从1978年的133.6元上升到2014年的9 892元。从富裕程度来看,城镇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从1978年的57.5下降到2013年的35,农村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从1978年的67.7降至2013年的37.7。三十余年来的快速发展使居民消费能力和消费理念都发生了显著变化,并且社会保障、社会福利体系以及互联网技术的日臻完善也在改变着消费环境。消费经济学的相关理论表明,初期生存型消费需求占据主导,收入水平上升到一定高度,发展和享受型消费需求将成为居民追逐的目标,消费不仅满足生存更重要的是带来生活质量的提升。1985年城镇居民食品和衣着支出占比达66.8%,2014年降至30.8%,与此同时,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医疗保障消费支出占比1985年为12.8%, 2014年增至30.5%。可以预计,教育消费、旅游消费、信息消费、娱乐消费、绿色消费将逐渐替代食品和衣着消费,主导中国居民消费需求。相应地,消费需求也将从实物消费向服务消费转变,由注重实用层面向优化体验层面过度[3]。相较于快速变化的消费能力、消费理念以及消费环境,消费品和服务供给则缺乏必要的适应性和灵活性,出现供给和需求错配:

1.供给和需求结构型错配,抑制创新能力。随着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高档品对低档品逐渐产生替代效应,居民对高端食品、服饰、电子产品、汽车等各类消费品的价格敏感性下降,进而高端消费品和服务的需求加速上升。中国消费者对高档电子产品、奢侈品服饰、名牌汽车以及海外旅游的旺盛需求均印证了这一点。然而,国内厂商的研发和设计能力有限,高端消费品往往被国外厂商所把持,国内厂商要么从事代工贴牌,要么处于初级模仿阶段,由于缺乏核心竞争力而被低端锁定。位于产业价值链低端的中国厂商对外部风险抵御能力较弱,缺乏长期稳定的发展环境,出于成本的考虑国内中小厂商乐于模仿国际顶级厂商的产品和设计,而忽视自身技术、创新能力和品牌的培育。国内厂商技术水平低,被迫处于产业价值链的低端,更倾向于通过劳动力和原材料的低成本优势生存,缺乏研发和创新动力,难以攀升至产业价值链高端,成为低端消费品和服务的供应者。居民消费不断升级和个性化的物质文化和生态环境需求不断增长,而国内厂商却被低端锁定,抑制了创新能力的提升,在消费品的结构上产生供给和需求错配。低端产品生产厂商在新产品和新技术出现的初期,借助跟随效应和成本优势会获得超额利润。但是,低端产品供给的技术门槛相对较低,必然会吸引新的厂商进入、竞争加剧,并最终演变为产能过剩。

2.供给和需求质量型错配,侵蚀消费信心。在计划经济时代,由于实施限制价格,各类产品供不应求,为了满足生存需求低质量产品能被居民接受。劣等品即低质量消费品的需求—收入弹性为负,改革开放以来居民收入水平增加消减了低质量消费品的市场空间。然而信息不对称广泛存在,消费者由于缺乏专业知识和技术手段难以甄别产品质量高低,在逆向选择的作用下,成本低廉的低质量消费品替代了高质量消费品,如低质量的奶制品、廋肉精和地沟油。基于维护健康的需求,消费者会选择安全、可靠的高质量消费品,但在高额利润诱惑下低质量消费品供给却屡禁不止,产生供给和需求质量型错配。互联网时代低质量消费品的负面效应扩散极为迅速,产生放大效应导致居民对同类产品甚至是国产消费品低质量的判断。最终国产消费品和服务的消费信心被侵蚀,并在一定程度拖累了扩大内需。消费品供给和需求质量型错配是由信息不对称条件下逆向选择所引发,但更深层次原因在于市场监管的缺失,质量监督体系建设不完善所致。

3.供给和需求成本型错配,迫使需求外溢。居民行为选择可以描述为收入既定时追求最大化的消费效用,换言之,居民更偏好性价比高的消费品和服务。中国制造产品、进口高端产品甚至是教育、医疗和旅游等服务的价格高于国外价格,造成近年来中国居民海外购物、境外消费以及赴国外旅游、求学的数量急剧上升,高昂的成本和价格迫使需求外溢。造成国内消费品价格高的原因包括较高的附加税、各项高昂的交易费用。相关研究发现,我国进口环节的关税率为6.4%~25%, 高端商品额外征收30%的消费税,税收水平相当于美国的417% 、日本的367%、欧盟的233 %;消费品从原材料获取到最终消费的链条冗杂,零售环节过多,并且由于市场分割提高了消费品的物流费用,进一步抬升了总成本[4]。教育、医疗等服务供给成本较高,是由行政性垄断造成供给不足导致。由于政府的限制,社会资本进入教育、医疗和金融等现代服务业的门槛较高,导致现代服务业存量难以释放、生产效率低下,供给成本居高不下[5]。居民对性价比更高的消费品,尤其是教育、医疗服务的需求不断增加,市场化制度的不完善造成较高的交易成本和低效率供给,造成供给和需求成本型错配。

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消费结构升级

居民收入水平上升带动了对高端、高质量消费品以及教育和医疗等发展、享受型消费需求,但国内厂商的低端锁定、信息不对称条件下监管体系以及市场机制的不完善等供给侧因素,导致了消费品与服务供给和需求的结构型、质量和成本型错配。启动国内消费市场,无疑需要从供给侧发力,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使供给结构能够与升级的需求结构相匹配。

1.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优化产品供给结构。消费品供给和需求结构型错配主要体现在,居民日益增长的中高端消费品需求与低端消费品供给之间的不匹配。导致供给和需求结构性错配的原因在于国内生产厂商被低端锁定,技术进步和创新能力落后于国际厂商,在产业价值链的底部通过模仿供给低端消费品。应通过技术进步即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增加中高端消费品供给、扩大消费品供给种类,以高性能产品优化消费体验、以多样化供给满足差异化消费需求,提升中国制造的品质。

全要素生产率是生产过程中剔除资本和劳动等生产要素投入贡献后剩余的部分,具体包括制度改进、技术进步等。对于微观厂商而言,全要素生产率更多地体现为技术进步和创新能力。技术进步可以通过引进、学习和模仿获得,中国走在世界前列的核电和高铁技术在很大程度上都可以归功于引进和学习,同时技术进步也可以借助自主研发创新取得。三十余年的改革开放使得中国厂商与国际一流厂商的技术差距不断缩小,可供国内厂商学习和模仿的空间趋于减少,增强厂商的自主研发创新能力则成为提升全要素生产率的关键。按照熊彼特的创新理论,创新可以分为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市场创新、资源配置创新和组织创新。在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上,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和市场创新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作用。产品创新可以是既有消费品的升级,通过质量改进、功能提升将低端产品升级至中高端产品,也可以是研发全新产品引领消费需求发展。技术创新一方面能够降低生产成本,提高消费者福利;另一方面,可以提升消费体验,打造高端消费品。市场创新则通过新商业模式提升供给匹配消费需求的效率,降低交易费用如电商平台对消费市场的影响。在自主研发创新过程中,厂商要建立完善的技术创新体系,研发新产品、新材料,扩大新品种、新工艺,加速老产品的更新换代;要保证供给能够不断适应需求升级,扩大原有市场、开辟新的市场,扭转消费品市场产能过剩,释放消费潜力,重塑消费增长新动力[6]。

值得注意的是,以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优化产品供给结构还需建立和完善“僵尸企业”退出机制。 “僵尸企业”占用大量的资本、土地等要素,消耗了大量社会财富,产生的经济价值较低。“僵而不死”的企业挤占了优秀企业的发展资源和市场空间,拉低甚至抑制了全社会研发创新能力,对供给结构优化升级造成巨大压力[7]。

2.深化市场化改革,完善制度供给。消费品供给和需求质量型错配主要体现在,信息不对称条件下,由于市场监管的缺失和消费者不具备专业知识和技术手段,部分厂商铤而走险供给低质量消费品。诚然,市场机制在信息不对称条件下必然出现失灵,导致逆向选择的前提是市场监管体系的不完善,保障消费者权益的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环未发挥作用。提升消费品供给的质量、杜绝市场流通体系中的低质量消费品,首先必须遵循市场机制,通过价格机制显示商品质量,保障高质量商品供给的成长空间。在此基础上,完善由政府和媒体构成的市场监督机制,弥补消费者缺乏专业知识和技术手段的不足,防范“劣币驱逐良币”。与此同时,加强诚信体系建设,打造诚信品牌及宣传体系。在价格竞争方式之外,更多地采取依托技术革新和产品质量的竞争方式,生产和提供更高质量的产品和服务[8]。

研发创新的激励制度供给也能够提升高端、高质量的产品供给。提升技术进步和创新能力,除了厂商加大研发投入形成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和市场创新,更为重要的是建立和完善专利保护制度。由于厂商研发技术和功能更先进的高端、高质量产品存在不确定性,通过专利保护给予研发成功的厂商垄断权以获得超额利润,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激励厂商从事研发创新。从以往经验看,中国较大的技术进步和研发创新都是国家行为,由民间力量所主导的对经济社会产生重要影响的创新活动较少,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专利保护制度的不健全。而这也鼓励了国内中小企业跟风式“模仿创新”,致使中国厂商缺乏向高端产业价值链攀升的制度激励。与此同时在制度供给层面,也需要打破行政性垄断,减少寻租行为对消费者剩余的侵占。因为行政垄断阻碍了社会资本流向电力、铁路交通、金融、教育和医疗服务等领域,加之缺乏必要的市场竞争,降低了这些领域产品和服务供给的质量。放松对上述产业的准入管制,能够释放存量、激活生产效率,从而有效降低供给成本。

在税政制度供给层面,增加直接税激励厂商研发创新。在既有的税制下,间接税占据主导,厂商能够将税负转嫁给消费者,征税很难对厂商行为构成指挥棒的作用。此外拉弗曲线表明,税收收入随税率的上升呈倒U型变动特征。在税制调整中,一方面增加直接税,加大宏观、微观和产业政策对厂商的引导;另一方面,对创新投入、节能减排、加速折旧、更新改造以及消费支出方面降低税率,在缩减供给成本的同时鼓励厂商向高端、高质量供给转型。

3.加大公共品投入,改进服务供给效率。教育、医疗和旅游等服务由于高价低质的供给迫使需求外溢,中国赴海外求学人数逐年递增。尤其是赴海外享受高等教育的需求异常旺盛,这不仅会降低国内高校生源质量,而且更为严重的是投入在这些留学生上的义务教育服务可能最终无法转化为本国的人力资本。导致教育、医疗服务供给高价、低质、低效率的原因,除了社会资本准入门槛过高难以进入外,还有政府对公共品投入的力度不高。中央政府以GDP为标杆对地方政府进行考核,并且地方政府官员的任期有限,因此地方政府偏好生产性支出如基础设施投资,而对教育、医疗等非生产性公共品投入缺乏积极性。随着收入水平提升,居民对教育和医疗等发展型消费的需求大幅度增加,低投入必然难以满足居民对高质量教育和医疗的需求。

教育和医疗作为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公共品,政府是其最主要的供给方,而社会资本只能作为公共投入不足的补充。在教育和医疗投入上,政府应着眼于长期加大教育和医疗的投入力度,以满足居民日益增长的发展型消费需求,并最终通过提升人力资本储备实现经济持续增长。同时政府在教育和医疗公共投入层面,应摒弃GDP考核的思维,让高校和医院分别回归人才培养和救死扶伤的本质,提升公共服务的供给效率。

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消费理念升级

消费升级不仅表现在结构层面,更深层次地体现为消费理念的升级。中国消费需求已由生存型向发展、享受型转变,这一方面是由收入提升所引发,另一方面也反映出从生理需要向自我实现升级过程中消费理念的变化。值得注意的是,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是从个体角度刻画需求的阶段性特征的,由于忽略了个体行为的外部性,导致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的冲突。例如,消费者会借助于汽车等高端产品消费满足尊重的需要,然而这种行为会引发交通拥堵和过度污染。因此,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还应倡导文明消费、引领消费理念升级,具体而言,应促使消费以满足个体需求向服务社会转变,即发展“协调、绿色和共享”的消费理念。

1.由单一型消费理念向协调型消费理念升级,物质消费和精神文化消费协调并举。经典理论表明,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广泛存在,商品消费量上升,消费者获得的效用增量呈现出持续下降的态势。在短缺经济时代,物质产品消费量的微弱增加就能够显著提升居民幸福感,以物质产品消费为核心的单一型消费理念占据主导地位。随着居民收入水平提高,物质生活日趋富裕,由于边际效用递减规律,物质消费带来的幸福感不断下降。需要指出的是,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在其他商品消费量不变的前提下成立,即如果精神文化消费量不变,物质消费的边际效用递减才会出现。中国居民幸福感不强烈,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即是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供给较少限制了消费量的上升,在物质消费层面出现边际效用递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需要引导单一型消费理念向协调性消费理念升级。以阅读消费为例,据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调查结果显示,2012年,中国18~70周岁国民纸质图书阅读量仅为4.39本,相应地韩国为11本、法国为20本、日本为40本、以色列为64本,中国居民的精神文化消费与发达国家仍存在较大差距。就精神文化产品的供给侧而言,当当网2015年图书畅销榜,排名前十的图书中7本为国外图书;2016年7月豆瓣图书最受关注图书榜,排名前十的图书中8本为国外图书。此外,以万人均书店拥有量衡量书店密度,伦敦、纽约、东京三大都市分别为4.8、3.8和3.8,而中国四大直辖市北京、上海、天津、重庆的书店密度分别为1.6、1.9、1.3和0.2。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大都市的书店密度整体偏低,城市书店的数量远远不足[9]。 从侧面显示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供给能力不足,精神文化产品从内容到配套设施亟待改进。在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层面,首先,应建立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保证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创造能够获得合理报酬,激励精神文化产品的创作和供给。其次,书店等精神文化产品的配套设施应通过提供特色化服务,如讲座、读书沙龙和朗诵会等,以提升消费体验,增加精神文化产品需求。

2.由享受型消费理念向绿色型消费理念升级,提倡节约与环保。丰富的物质消费会在一定程度上带来生态环境压力,在享受型消费理念的带动下甚至会出现过度消耗、过度污染的消费主义文化倾向。国际能源署的统计数据显示,中国CO2排放量达由2000年的32.59亿吨增至2013年的89.77亿吨,居世界之首,占全球总量的27.9%。CO2排放量并不是完全由消费所决定,还与增长模式、产业机构有关,但CO2排放量的急剧上升也反映出中国汽车、家电产品消费量增长速度。缺乏节制的享受型消费理念将使经济面临更大的环境约束和资源承载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需要引领消费理念由享受型向绿色型升级,厉行节约与环保。在制度供给层面,要完善和落实资源环境保护法律体系,强化产品生产的绿色标识认证和监督体系,推行绿色GDP核算体系。在产品供给层面,要通过研发和创新推动可再生能源、环保建筑、新能源汽车、绿色食品的生产供给能力,并加大补贴力度激励绿色产品研发、生产和消费。

3.由排他性消费理念向共享型消费理念升级,发展分享经济,提升资源利用效率。传统意义上消费品具有排他性以保障消费权益,然而排他性限制了资源的充分利用。耐用品由于排他性而难以提升重复利用率,收入水平上升带动家庭保有量、住宅面积增加,但其最有效利用率无法得到满足,导致产能过剩和低水平重复建设。借助共享型消费理念,互联网技术为发展分享经济、释放闲置资源利用率、解放生产力提供了可能,优步(Uber)和空中食宿(Airbnb)使得汽车和住宅的闲置部分能够被分享。优步目前已覆盖全球70个国家和400余个城市。截至2015年空中食宿在全球190个国家、近34 000个城市拥有200万房源。在中国,空中食宿的普及率远远低于发达国家,优步曾经被部分地方政府禁止,分享经济甚至因为安全性而难以获得消费者的信任。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需要推动由排他性消费理念向共享型消费理念的升级,更主要体现在制度供给上面。首先,要建立和完善共享型产品和服务的进入和退出机制,破除垄断和寻租行为,通过竞争机制保证分享经济能够获得最大化的社会福利。其次,建立严格监督和信用评价体系,预防分享过程中可能存在的侵权行为和安全隐患。最后,建立与分享经济相配套的法律体系,在保障分享行为主体的合法权益的同时,对违法行为的惩戒做到有法可依。

四、结论与对策建议

本文研究发现,国内厂商的低端锁定、信息不对称条件下监管体系以及市场机制的不完善等供给侧因素,导致了消费品与服务供给和需求的结构型、质量和成本型错配。启动国内消费市场,需要从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完善制度供给和加大公共品投入力度等供给侧发力,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与此同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还需要推动消费理念由单一型、享受型和排他性向协调型、绿色型和共享型升级。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对策建议:(1)以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为核心着力点,健全和落实专利保护制度,激励企业加大研发和创新投入力度,通过发展生产力供给中高档和多样化的消费品和服务,适应发展型和差异化的消费需求。(2)以深化市场化改革为目标,建立符合产业发展规律的进入和退出门槛机制,通过市场化竞争提升消费品和服务的供给质量和降低供给成本。一方面在行政垄断领域放松社会资本进入条件,提升相关领域消费品和服务的供给效率;另一方面彻底清除竞争领域的僵尸企业,释放低效率的经济资源,解放生产力。(3)以社会政策为托底,加大教育和医疗等公共领域的投入。通过大力的教育和医疗投入,在提升全社会人力资本数量、质量以及创新能力的同时,增加居民收入水平和潜在消费能力。

[1] ROMER P M. Endogenous Technologic Change[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1990,(98): 71-102.

[2] Aghion P and Howitt P. A Model of Growth Through Creative Destruction[J].Econometrica,1992,(60): 323-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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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周文,倪瑛,常瓅元.中国消费者境外消费的特点、成因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J].学术研究,2016,(6):92-96.

[5] 沈坤荣.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经济治理思路的重大调整[J].南京社会科学,2016,(2):1-3.

[6] 任保平.中国经济增长:从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J].黑龙江社会科学,2013,(4):4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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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洪银兴.准确认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目标和任务[J].中国工业经济,2016,(6):14-21.

[9] 戴学珍,阎晶.我国实体书店空间分布特征及影响因素分析[J].出版发行研究,2012,(12):44-47.

[责任编辑:陈淑华]

2016-10-2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新常态下地方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的监测预警系统和政策支撑体系构建研究”(15ZDA012);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基于经济主体行为选择的节能减排动力机制研究”(71203179);陕西省面向“十三五”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研究项目“陕西以供给侧结构改革促进经济增长研究”( 2016ZDA06)

师博(1980—),男,河南原阳人,副教授,从事宏观经济学研究。

F121

A

1007-4937(2017)01-005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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