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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与陈范予

2017-03-07李树德

黎明职业大学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学园巴金

李树德

(廊坊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北 廊坊 065000)

巴金那本“讲真话”的大书《随想录》中,第147篇题为《怀念叶非英兄》。在这篇近万字,怀念早年朋友叶非英的长文中,巴金讲了他与叶非英相识的过程:

我第一次看见他,是在一九三〇年秋天。当时我的朋友吴克刚在泉州黎明高中做校长,约我到那边去过暑假。学校利用了武庙的旧址,我住在楼上吴的寝室里,外面有一个小小的凉台,每天晚饭后我常常和三四位朋友在那里闲聊。吴校长起初同我在一起,他喜欢高谈阔论,可是不久他患病住进医院,就由朋友陈范予帮忙他照料学校。非英是范予的好友,我在武庙里先认识范予,过三天非英从广州来,我也认识了他。[1]

文中提到的“范予”,即陈范予,也是巴金的好友,他死于抗日战争期间,巴金曾写过一篇长文《悼范兄》来怀念这位朋友。无论是叶非英、陈范予,还是同在《怀念叶非英兄》一文中提到的陈洪有,都是巴金在20世纪30年代结交的朋友。

巴金在20世纪30年代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圈”,他们就是在福建泉州黎明高中、平民中学以及广东新会西江乡村师范学校工作和生活,与巴金缔结深厚友谊的一群朋友。这些人有着共同的理想和信仰,这理想和信仰也就是巴金所称的“美丽的安那其主义”。在无政府主义运动已经式微的时候,他们聚集在泉州、新会这2个最后的“根据地”,想通过办教育的方式,为社会、为民众做些踏踏实实的工作,来实现他们的理想。陈洪有所在的西江乡村师范学校,没有使用政府规定的教材和教授方法教学,也不按规定挂孙中山的像和国民党党旗,但挂着“海空之内皆兄皆弟,天下为公无国无家”的对联[2]。

这些人是一群有文化、爱自由、爱人类、心地善良、激情似火、有献身精神的30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为了理想和信念拼命地工作着,甚至牺牲健康,牺牲家庭生活,“把自己的心血作燃料,供给那理想,使之多放一点光辉”[3]。因为种种原因,巴金的这些朋友命运多舛,或英年早逝,或在社会底层沉寂下来,与巴金的关系也渐疏,有研究者称他们是“让巴金感到寂寞的朋友”。陈范予就是其中的一位。

一、陈范予早年经历

陈范予(1901—1941),出生在浙江省诸暨连湖乡山后村一个农民家庭。本名昌标,字范予,用过“范庸”“范宇”“万雨”“乐我”等笔名[4]324。陈家没有土地,陈范予的父亲陈澄海租种别人的土地,农闲时酿酒出卖,维持全家生计。

1918年,陈范予从家乡高小毕业后,考入杭州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与后来成为著名文学家的柔石、潘漠华、冯雪峰等人是同学。在校期间,陈范予受博物教师王祺的影响而信仰无政府主义。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陈范予参加了宣传活动。

1919年12月发生了“福州惨案”,陈范予和8名同学组织起宣传演讲队,到萧山进行宣传活动。1920年,发生了“一师风潮”,陈范予参加各类请愿活动,还举办了工余补习学校,积极支持和协助浙江印刷公司的工人建立具有近代工会性质的“互助会”,并与共产党员宣中华、施存统等一起创办了浙江省第一张工人报纸《曲江工潮》。在校长经亨颐和教师陈望道等人的支持下,“一师风潮”取得了胜利。

1921年春,陈范予和魏金枝、柔石、潘漠华、汪静之、冯雪峰等,组织起文学社团“晨光社”,陈范予开始从事文学创作活动。晨光社得到朱自清、叶圣陶、刘延陵等教师的热情支持和殷切指导。晨光社成员中,汪静之、潘漠华、冯雪峰都迷恋新诗,陈范予也喜欢新诗并写新诗*陈范予留下近200首新诗。2011年香港文汇出版社出版《情影——陈范予诗文集》,汇编了陈范予诗作。。这年6月,陈范予还担任了《曲江工潮》的主编。

陈范予在1923年从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后,曾在浙江慈溪普迪小学任教,与柔石是同事,后来又在上海民国女子工艺艺术学校、杭州第一中学等校任教。

1926年,陈范予去福建厦门鼓浪屿编《民钟日报》副刊,在此期间,他发表时事评论、诗、散文、科普文章等多篇。之后,他还在上海国立劳动大学工学院任教,讲授社会问题和社会主义史等课程,公开宣传“社会里出现人吃人现象,是私有制的结果”[5]。此后,他到立达学园高中部教社会问题课。

1928年下半年,陈范予应莫纪彭之邀赴香港,编《大同日报》。1929年上半年,他离开香港。这年夏季,他因旧病复发,便到杭州他的老师王祺家中疗养。到秋天,病情好转,他到厦门大学任生物学教研室名誉助教,致力于生物、天文等自然科学的教学和研究,同时热心于社会活动。

早在上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期间,陈范予就已经得了当时的不治之症肺结核。在他毕业前夕的1923年3月发生的“一师毒案”中,他险些丧命,虽然被救治过来,但他的健康却遭到巨大的损害。多年里,陈范予拖着日渐恶化的病体,辗转于浙江、福建、香港等地,虽有2段编报的经历,但始终是从事着教育事业。

二、陈范予与巴金的深切交往

1930年秋,陈范予到福建泉州黎明高中任教。当时在泉州聚集着一批信仰无政府主义的热血青年,他们办了2所学校——黎明高中和平民中学,这2所学校分别办在武庙和文庙里。巴金留学法国时的朋友吴克刚就在黎明高中从教,他是先于巴金回国,应邀到黎明高中担任校长。

这一年的8月下旬,吴克刚写信给巴金,邀请他来学校度暑假。9月上旬,巴金乘船离开上海,途经厦门,先在鼓浪屿旅游2日,后搭乘汽车到达泉州。 这是巴金第一次到泉州,就是这次泉州之行使他与陈范予相识,并开始了他们间长达12年的深厚友谊。

在泉州这座古城,巴金不但与老朋友吴克刚、卫惠林重聚,还结识了郭安仁、叶非英、林憾庐等朋友。这是一群热情、真诚、纯朴而又有才华的年轻人。共同的理想和信仰把他们凝聚在一起,巴金与他们意气相投,与陈范予一见如故。他们经常在晚上聚在武庙的凉台上,有时三两个人,有时五六个人,或站着,或坐着,或倚靠着栏杆,兴奋地谈论着世界大事。他们还一起看秋夜的星空,从浩瀚的宇宙感知生命的意义。

陈范予是教生物的,他崇尚科学,构成了他自己的生活哲学。白天,陈范予从外面那些浮着绿萍的水沼、水潭里带回来一杯或一瓶的污水,教大家通过显微镜看那一滴水中的世界。巴金看见了无数的原生动物的活动与死亡。巴金说,他从陈范予那里看见了那无穷大的世界,也看见了那无穷小的世界[3]。

巴金到泉州不久,吴克刚患伤寒症住进医院。吴克刚病愈后,应另外一些人的邀请,到河南百泉去教书,陈范予接替吴克刚照料学校行政事务。但这时,巴金突然发起了高烧,在这期间,陈范予一直精心地照料着巴金,给他送水,帮他服药。没有几天,巴金高烧退了,恢复了健康。在这种亲密的接触中,巴金与陈范予相互敞开心扉,谈论对社会问题的看法。巴金发觉,陈范予是个很实际的人,纵然有许多美好的理想,他也不使自己沉溺在幻境之中。

巴金在泉州住了20多天,他过得非常快乐,这使他暂时摆脱了寂寞,忘记了烦恼,沐浴在友谊的阳光里。巴金后来回忆起在泉州的那段生活,曾动情地说:“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可惜非常短促)就是在那样的土地上度过的。”[6]巴金喜爱泉州那块明亮的红土地,那里仿佛有他长久追求的理想事业的影子。巴金从陈范予、吴克刚、叶非英这些朋友的身上吸收了热量,当他回到上海的家中,他能继续他的文学创作,再把这些热量散发给别人。

不久,陈范予也离开了黎明高中,到南京的一所中学去任教。在南京,他参加了中国天文学学会。

1931年1月17日,陈范予的老同学——共产党员、作家柔石参加在上海东方饭店举行的讨论王明路线问题的会议时,因叛徒出卖,遭国民党军警逮捕。陈范予参加了营救柔石的活动,他为此四处奔走,但一切都劳而无功。2月7日,包括柔石在内的“左联”5位作家及林育南、欧阳立安等19位共产党员一同被国民党当局秘密杀害[7]。

陈范予到南京后,与早于他来到南京并于中央研究院工作的卫惠林又相聚了。1932年1月,在河南百泉中学任教的吴克刚也来到南京。于是,陈范予给巴金写信,邀他来南京与老朋友们相聚。巴金于1月25日从上海乘火车到南京,与朋友快乐地聚会几天。巴金回程时, “一·二八”事变爆发,这使本来很愉快的南京之行变得黯然。

这一年的4月,陈范予与巴金一起又进行了一次营救朋友的活动。原来,巴金与朋友黄子方、伍禅同住在上海步高里52号,后来房东要把房子顶让,而巴金他们一时拿不出钱来,只得从那里搬出来。巴金搬到他舅父家中暂住,黄子方、伍禅则另找住所。一天,黄子方找到巴金说,伍禅到朋友家洗澡,被法租界巡捕房误当“共产党嫌疑犯”抓去了。巴金当即与黄子方等设法奔走营救。巴金找到陈范予,他们又一起找到立达学园创办人匡互生,匡互生托请在国民党政府任要职的李石曾写信证明。这样,伍禅和与他同时被捕的2位朋友,才被无罪释放。

1932年冬,陈范予应匡互生之邀,到上海郊外南翔的立达学园,任农村教育科主任,同时他还兼任福建泉州平民中学校长。

在立达学园,陈范予离巴金更近了,他们之间的友谊还延伸及巴金的亲人。巴金的小弟李采臣比巴金小9岁,1933年李采臣离开老家成都到上海,找他的四哥巴金。在家乡只念了2个月的高中的李采臣,到了立达学园高中部农村教育科读书,科主任陈范予自然对他关怀备至。1935年春,李采臣想去日本而没有成功,他不愿意再回立达学园继续读书,便由巴金好友马宗融介绍到南京建设委员会的农场工作,但李采臣在那里只干了4个月又离开了。陈范予便给李采臣去信,劝他再回立达学园完成学业,李采臣就又回到立达学园。陈范予不但劝李采臣回立达学园完成学业,并且帮助巴金支付李采臣在立达学园学习期间的所有生活费用。

三、陈范予的创作与翻译

1923年由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后的10多年间,陈范予在默默地教书、研究之余,还抱病完成了《新宇宙观》《宇宙的雕琢》和《生长的研究》等著作,分别刊登在《中国天文学会会报》和中国科学社刊印的《科学》杂志上[4]331。陈范予还翻译出版了《达尔文》《科学方法精华》《科学与人生》等书籍。在巴金看来,这3部翻译作品应都是陈范予在胸部剧痛和咳嗽厉害的情形中完成的[3]。然而,命运对陈范予这位羸弱书生太残酷了,给予他的只有贫穷和困苦,以致他都没有经济能力来治病[8]。

陈范予的著作中,当数《新宇宙观》的影响最大。陈范予的这本《新宇宙观》由上海的文化生活出版社1936年7月初版,它是巴金主编的“文化生活丛刊”第13种。全书包含“空间的广大”“时间的永恒”“建筑宇宙的材料”“宇宙的机构”“宇宙往何处去”“宇宙的雕琢”“太阳系和生命世界”等7章,另有“大熊座的星云”“武仙座的星团”“大犬座的涡状星云”“仙女座的大星云”“空间扩张的真凭实据”“星云形廊的联系”等6幅插图。书中所讲解的关于天文学、物理学的知识,不但能使读者产生对科学的兴趣和追求,更能使读者萌生对宇宙的感情。

1936年1月,陈范予离开立达学园。10月,他应沈仲九之邀到福州,担任福建省民众教育师资训练处处长。抗日战争爆发后,陈范予抱病辗转于福建南平、永安、连城、三明、崇安(今武夷山市)等地,协助黎烈文创办改进出版社,他是《改进》《现代文艺》《现代青年》等杂志的主要撰稿人之一。

巴金非常欣赏陈范予的散文《战士颂》。1938年7月16日,巴金写了一篇杂文《做一个战士》,刊登在半月刊《少年读物》1938年创刊特大号上。他在文中,引述了陈范予《战士颂》中的话:

我激荡在这绵绵不息、滂沱四方的生命洪流中,我就应该追逐这洪流,而且追过它,自己去造更广、更深的洪流。

我如果是一盏灯,这灯的用处便是照彻那多量的黑暗。我如果是海潮,便要鼓起波涛去洗涤海边一切陈腐的积物。[9]

陈范予对自己生命中遭遇到的病痛和苦难,总能以欢乐去面对。正如他自己在《生之欢乐》一文中所说:“有人把人生当作秕糠,我却以为它是谷粒。有人把人生视同幻梦,我却以为它是实在。有人把人生作为苦乐,我却以为它是欢乐。有许多人以人生为苦恼、黑暗、艰难、乏味、滞钝、不自由、憎恨、丑恶、柔弱的象征,我却认为人生是爱、美、光明、自由、活泼、有为、创造、进步的本身。”[3]

后来,陈范予的肺结核病不断恶化,他不得不到崇安去,边休养治病边撰写文章。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最后一刻,他还在写着一篇题目叫《理想社会》的文章。

1941年2月15日,陈范予终因肺结核病逝世于福建崇安,年仅40岁。

四、巴金的哀悼

巴金是在成都获悉陈范予病逝的噩耗。巴金为12年来“关切、鼓励、期望、扶助”自己的好友的死,感到“寂寞”和“巨大的损失”[3]。

巴金还收到了陈范予生前寄出的告别信。陈范予在信中写道:“无论属于公的或属于私的,我有千言万语需要对你说,但我无从说起。”说到自己的病情时,他写道:“自去年冬至节以后,忽然变成终日喘哮不绝,且痰塞喉间,乎卢乎卢作响,咽喉剧痛,声音全部哑失。现由中西医诊断,谓阴历十二月一个月为生死关键。最近几个月来我已受够了病的痛苦,因为喉痛,连鲜牛乳、鸡汁都不能自由的吃。”[3]捧着好友最后的来信,巴金不能卒读,痛苦万状,伏案流泪。

陈范予病逝后不到4个月,具体地说,是1941年的6月13日,巴金在重庆沙坪坝,他躺在床上想着善良仁厚的亡友陈范予,夜不能寐。夜雨绵绵,屋子漏水,巴金又整夜发着高热,但他头脑却是清醒的,他想着陈范予,“心燃烧着,身体燃烧着”[3]。第二天,他强忍病痛写作《忆范兄》*《悼范兄》初刊时题为《忆范兄》。一文,寄托对亡友的悼念,但因身体发烧而中断。几天后,高热退去,他于6月17日完成散文《忆范兄》。这篇长达5 000字的文章,当年11月刊登在《抗战文艺》第7卷第4、5期合刊上;同月,这篇文也登载在福建永安《现代文艺》第4卷第2期上,题目为《死——纪念范予兄》。

巴金在这篇出于肺腑的《悼范兄》中,以真挚的感情描述了他与陈范予之间12年的交往,高度评价了陈范予的一生。巴金在文中说:陈范予像一个播种的农夫,永远在散播生命的种子。他以一种超人的力量平静地吞食了那一切难忍的病痛,将它们化作生命的甘泉而吐出来[3]。巴金高度称赞陈范予“谦逊、大量、勤勉、刻苦”,赞美陈范予是一位坚强的“战士”[3]。

五、巴金为挚友陈范予做的最后一事

陈范予逝于肺结核病,没过几年,巴金又有2位好朋友也逝于肺结核病:一位是1944年逝于桂林的王鲁彦,年仅43岁;另一位是1945年逝于重庆北碚的缪崇群,年仅38岁。当1945年巴金再次提起笔来创作中断的长篇小说《寒夜》的时候,这些因肺结核病去世的朋友的影子,就一起浮现在他的眼前。《寒夜》里主人公汪文宣也患肺结核病,巴金描写汪文宣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喉咙,挣扎着说不出话来,以及他痰涌喉间,嗓音哑失的样子,使人们感觉巴金是在写陈范予;巴金描写汪文宣新墓前孤零零立着2个纸制花圈,那仿佛是缪崇群下葬凄凉景象的再现。在巴金这部要“控诉旧社会,控诉旧制度”,要“宣判旧社会、旧制度的死刑”[10]的长篇小说《寒夜》中,永远留下了陈范予、缪崇群等为代表的,生活在黑暗现实和社会重压下,正直、善良、有正义感的知识分子的形象。

日本从事巴金研究的学者坂井洋史,多年来一直关注这位“让巴金感到寂寞的朋友”,经过多年的调查、走访,在陈范予女儿陈宝青和女婿汤纲的帮助下,于1997年整理编纂了一本《陈范予日记》。1997年3月,坂井洋史拿到了他任职学校日本一桥大学的赞助基金,联系上海的学林出版社出版《陈范予日记》。复旦大学的陈思和教授提出建议:请巴金为此书写篇序文并题写书名。当时,巴金在华东医院卧病已经3年之久,坂井洋史觉得不便也不能奢求巴金写序文,因此只请求把《悼范兄》一文刊于书中。巴金很高兴地表示同意,并愉快地题写了书名“陈范予日记”5个字,并在“巴金题”3字上钤上自己的图章。但遗憾的是,巴金题写的字,因为书籍印刷时间的原因,没有用在封面上,而是印在书籍的图版页上[11]204。《陈范予日记》由学林出版社在1997年9月出版。《陈范予日记》出版后不久,巴金在病榻上说:“坂井做得好。”[11]205

这是晚年的巴金为半个世纪前逝世的挚友陈范予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这又是一段有关巴金重视友情的文坛佳话。

[1] 巴金.怀念叶非英兄[M]∥巴金.随想录:无题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153.

[2] 李兴发.天沙河畔的“皇室庄园”[EB/OL].(2016-08-25)[2009-07-15].http:∥www.jiangmen.gov.cn/lyz/lyzx/200907/t20090715_144586.html.

[3] 巴金.悼范兄[M]∥巴金全集:第1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475-483.

[4] 陈宝青,汤纲.陈范予传:一个文化工作者的战斗历程[M]∥陈范予,著.坂井洋史,整理.陈范予日记.上海:学林出版社,1997.

[5] 北京师范大学校史资料室.匡互生与立达学园[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5:169.

[6] 巴金.黑土[M]∥巴金全集:第1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279.

[7] 中共上海市黄浦区委党史研究室.中共上海市黄浦区党史大事记(1920.9—1998.3)[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9:47.

[8] 陈军.陈范予:巴金的一位诸暨籍知己[EB/OL].(2016-08-18)[2015-03-18].http:∥news.zjrb.cn/news/pd/jyxw/501688.shtml.

[9] 巴金.做一个战士[M]∥巴金全集:第1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330.

[10] 巴金.关于《寒夜》[M]∥巴金全集:第20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696-697.

[11] 坂井洋史.关于巴金写给《陈范予日记》的题字[M]∥坂井洋史.巴金论集.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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