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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滁州唱和看欧阳修与曾巩的诗歌交游

2017-03-06唐亚飞

关键词:琅琊山曾巩滁州

唐亚飞

(广西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从滁州唱和看欧阳修与曾巩的诗歌交游

唐亚飞

(广西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曾巩和欧阳修在滁州的诗歌交游,不仅锤炼了曾巩的诗技,也彰显了师生的浓浓情谊,还凸显了二人面对挫折时的豁达情怀。对于欧阳修的滁州诗歌创作的研究已经相当的深入,然而学界对于欧阳修和曾巩的滁州诗歌唱和却关注不够。本篇试就欧、曾滁州诗歌唱和的背景、内容以及影响作浅显的论述。

诗歌交游;诗歌唱和;背景;内容;影响

关于欧阳修对曾巩文学创作的影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散文创作方面。专著如杨庆存《宋代散文研究》认为:“文章派以欧阳修、曾巩为代表。其突出特点是提倡认真严肃的创作态度,注意文章的反复修改和精心锤炼,从而达到委婉条畅、简洁凝炼、韵味醇厚、自然精妙的境界。”[1]174朱东润《中国文学批评史大纲》认为:“北宋文人,曾王二苏,皆出欧公门下,而论文之说,最有当于欧公者,独为曾巩。”[2]109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认为:“由文学批评而言,曾与欧近,而三苏实远。曾氏论文,殆无不可以看作欧阳文之发挥者。”[3]210王琦珍《曾巩评传》认为:“促成他后期风格转化的直接因素是欧阳修的影响。他的纡徐婉曲的风格的确立便是欧阳修疏导的结果,这也正是他所以近于欧阳修的地方。”[4]138论文如俞樟华《欧阳修、曾巩论墓志铭——古代传记理论研究之一》论述了欧、曾“铭诔尚实”的观念[5]1-4。李彤《欧阳修对曾巩散文的影响》论述了欧阳修对曾巩散文创作的指导,从而改变了曾巩早期的文风,为“文与道具”、“道胜文至”、“事信言文”的创作理论打下了基础[6]78-82。郭思彤《浅议曾巩对欧阳修文学观念的接受》则论述了曾巩对“道”的继承和发展以及对“文”的不同看法[7]115-116。综上所述,目前关于欧阳修对曾巩文学创作的影响,主要集中在散文方面,而从诗歌的角度来论述则尚少。

一、欧阳修和曾巩滁州唱和的背景

庆历五年(1045),欧阳修因庆历新政失败而被贬滁州。欧阳修个人的不幸遭遇,其背后是各种政治势力权衡的结果。范仲淹“志欲铲旧谋新,振兴时治”的愿望[8]21,始终未能如愿。作为范仲俺的得力助手,欧阳修对于个人乃至整个官场都进行了深刻而尖锐的批判。

对于个人,欧阳修在《与高司谏书》一文中以“今者推其实迹而较之,然后决知足下非君子也”这样直白的语言来批判高若讷[9]1784。在《论吕夷简札子》一文中,欧阳修言:“以夷简为陛下宰相,而致四夷外侵,百姓内困,贤愚失序,纪纲大隳,二十四年间坏了天下。”[10]册六156以上列举的两项不过是欧阳修很小一部分战绩而已。此外,欧阳修对杨日严、苏绅、李淑等一大批不法官吏都进行了强有力的控诉。

对于整个官场,欧阳修在《论按察官吏札子》中言:“审官、三班、吏部等处,又只主差除月日,人之能否,都不可知……致使年老病患者,或懦弱不才者,或贪残害物者,此等之人布在州县,并无黜陟,因循积弊,冗滥者多,使天下州县不治者,十有八九。”[10]册六83几乎是对整个官场下的一道战书。其犀利的笔锋和深刻的见解,无不让对手感到悚然。可以想见,面对政治上如此强悍的欧阳修,政敌们也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来进行还击。

是年,曾巩因欧阳修等含冤被贬愤而创作了《忆昨诗》一篇、《杂说》三篇、《上欧蔡书》一篇,对恩师的遭遇给予了极大的同情。庆历七年(1047)六月,贫病交加的曾巩侍父入京,途经洪州樵舍僧寺。其父曾易占在屋壁题诗云:“今朝才是雪泥干,日薄云移又作寒。家山千里何时到,溪上梅花正好看。”[11]108因玉山坐诬失官的曾易占,在经历了十一年艰苦岁月后,终于迎来了人生的一次转机,于是感慨万千。从曾巩的《过彭泽》的诗句“独有田庐归,嗟我未能及”,[12]42我们也可以窥见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曾巩的这种苦难的经历和欧阳修的遭谗之贬,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有名的滁州唱和,呈现的是两人发自内心的一次深刻的交流。

二、欧阳修和曾巩滁州唱和的内容

曾巩《奉和滁州九咏九首》序云:“先生贬守滁。滁,小州。先生为之,殆无事。环州多佳山水,最有名瑯琊山。近得之日幽谷,先生散游其间,又赋诗以乐之。巩得而赓之者,凡九章。”[12]27从中可以看出:欧阳修与曾巩的滁州唱和歌咏了滁州之美、醉翁之闲,还隐含了醉翁之忧。

第一,欧阳修和曾巩滁州唱和歌咏了滁州之美。这种美首先体现在琅琊山雪之美:“南山一尺雪,雪尽山苍然,”[9]68“空山消雪溪水涨,”[9]94“信马行春踏雪泥。”[9]95与柳宗元《江雪》诗所谓“千山鸟飞绝,万境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孤寂大为不同[13]624。从欧阳修《永阳大雪》的“清流关前一尺雪,鸟飞不渡行人绝……老农尔岂知帝力,听我歌此丰年诗”[9]63,可以知晓其中的原因。其次,这种美还体现在琅琊山之奇:“洞门常自起烟霞,洞穴傍穿透溪谷。朝看石上片云阴,夜半山前春雨足。”“石屏自倚浮云外,石路久无人迹行。”诸如此类的诗句彰显出琅琊山鬼斧神工般的奇景。在欧阳修笔下,琅琊山也凸显出滁州的人文之美。《慧觉方丈》中高深佛学修为的慧觉方丈;《石篆诗》中神出鬼没、巧夺天工的李阳冰书法;《庶子泉》中人格皎然的李幼卿,都为琅琊山增添了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

曾巩的笔下的滁州,则展现出虚实相间的美。首先,对于琅琊山的雪景,曾巩只能根据欧阳修的诗歌进行虚构。曾巩的“飞光洗积雪,南山露崔嵬”[12]25,显然是对“南山一尺雪,雪尽山苍然”的稍稍拓展,以“崔嵬”二字代替“苍然”,突出了南山的峻美。一个“苍”字,似乎更真实地反映了欧阳修自己的心境,而曾巩的“崔嵬”更加衬托出老师人格的伟岸。其次,对于琅琊山之奇,曾巩也只能欣赏到一部分:曾巩可以见到的是“洞远人言接沧海,洞幽晴始见莓苔”[12]29,“石屏不见刀斧痕”[12]29的景色。但在农历八月份,曾巩不可能见到“夜半山前春雨足”的场景,只能以“天下颙颙望霖雨,岂知云入此中来。”[12]29的诗句来虚构“春雨足”的画面。最后,曾巩笔下的滁州人文之美,实际上就是欧阳修的人格之美。曾巩的《慧觉方丈》诗并非直接论说慧觉,而是通篇赞美欧阳修:一、二句言欧诗石刻与琅琊石篆并立之事,三、四句则借用孟子使治墨学的夷子诚心皈依儒学的典故,证明欧阳修的儒学胜于佛法。《庶子泉》虽未有一字直接赞美欧阳修,但字里行间都是学生对老师的无限仰慕。所以,曾巩笔下的滁州人文之美,深深地印上了欧阳修的痕迹。

第二,欧阳修和曾巩滁州唱和歌咏了醉翁之闲。从欧阳修《春日独居》诗便可窥见其闲适:“常忧任重才难了,偶得身闲乐暂偷。”[9]146这种闲适首先表现在出游。《丰乐亭游春》其三,刻画了欧阳修踏春时:“红树青山日欲斜,长郊草色绿无涯。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停前踏落花。”[9]336的清闲。欧阳修的闲适也寄托于饮酒,其诗文中不乏明显的例证:《幽谷晚饮》所谓“渴心不得饮,醉耳倾还醒。嘉我二三友,偶同丘壑情。环流席高荫,置酒当峥嵘。”[9]1352《丰乐亭小饮》所谓“人生行乐在勉强,有酒莫负琉璃锺。人主勿笑花与女,嗟尔自是花前翁。”[9]88与《醉翁亭记》之“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9]1020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欧阳修的闲还表现在他对自然和人文景物的歌咏上。《画眉鸟》:“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9]337俨然就是欧阳修自身的写照。《田家》:“绿桑高下映平川,赛罢田神笑语喧。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9]339则刻画出欧阳修走访农家时的悠闲画面。

曾巩也描写了老师的清闲。对于冬春时节的闲行,欧阳修《游琅琊山》以:“长松得高荫,盘石堪醉眠。止乐听山鸟,携琴写幽泉。”[9]68这样凝炼的诗句道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时的悠然自得。曾巩《游琅琊山》诗,则以较大篇幅的摹景来烘托欧阳修的清闲,如:“飞光洗积雪,南山露崔嵬。长淮水未绿,深坞花已开。远闻山中泉,隐若冰谷摧。初谁爱苍翠,排空结楼台。架梁栋,辉辉刻琼瑰。”[12]28欧阳修在《班春亭》中,说自己“乘兴闲来兴尽归”;而曾巩的《班春亭》,既点明了“乘兴闲来”之意,又以“春满人间不知主,谁言炉冶此中开?”[12]29的诗句对 “乘兴闲来”的再次升华。可见,曾巩有意在欧阳修诗歌闲适的主旨上再继续加温。

第三,欧阳修和曾巩滁州唱和道出了醉翁之忧。虽是面对眼前优美的雪景,欧阳修却写下了这样的诗句:“爱之欲忘返,但苦世俗牵。归时始觉远,明月高峰巅。”[9]28即使是欢乐的宴饮,欧阳修也同样发出了“渴心不待饮,醉耳倾还醒。”“安得白玉琴,写以朱丝绳。”[9]1352的感叹。欧阳修耳闻清脆的鸟鸣声,心里想的却是:“我遭谗口身落此,每闻巧言宜可憎。春到山城苦寂寞,把盏常恨无娉婷。”[9]66足见这次政治上的挫折对欧阳修的打击之大。欧阳修的忧愁,一方面体现在自己为俗世的斗争所牵绊;另一方面,欧阳修更加忧虑庆历新政的果实将会被彻底的抹杀掉。欧阳修在《与曾宣靖公》云:“愚拙之心,本贪报国,招仇取祸,势自当然。”[12]2357可见,欧阳修不仅仅只是在慨叹个人的不幸,更是在为整个时代的黑暗而感到惋惜。

曾巩所展现的醉翁之忧,首先表现在朝廷对欧阳修的迫害。“先生卓难攀,才真帝王佐”是曾巩对旧党打击新政行为的控诉[12]29。曾巩以“儒林孟子先生是,墨者夷之后代传”和“所要挟道德,不愧丘与回。先生逐二子,谁能计垠崖”等诗句来赞美欧阳修[12]28-29,起到了声援欧阳修、谴责其政敌的作用。他还以“先生鸾凤姿,未免燕雀猜”和“皎皎众所病,蜿蜿龙方卧”等诗句直接控诉那些奸佞小人[12]28-29。曾巩所展现的醉翁之忧,也表现在朝廷的古文创作失去了导航人。“当还先生坐廊庙,悉引万事归绳衡,”[12]28不仅要求欧阳修在政治上一展宏图,在文学上也要充分发挥其影响力和号召力。庆历六年(1046),知礼部贡举的张方平上疏言:“至太学盛建,而讲官石介益加崇长,因其好尚,浸以成风,以怪诞诋讪为高,以流荡猥琐为瞻,逾越绳墨,惑误后学。”[14]足见当时太学体之盛,而且骈文在当时的科举中依然占据着重要的席位,因此亟待欧阳修来撑起古文运动的大旗。

三、欧阳修和曾巩滁州唱和的影响

欧阳修与曾巩的滁州唱和不仅彰显了欧、曾的师生情谊,也使曾巩自身的诗歌创作获得提升。因此《奉和滁州九咏九首》具有承前启后的作用,在曾巩的诗歌创作中产生了重要影响。

第一,欧阳修与曾巩的滁州唱和彰显了欧阳修与曾巩浓浓的师生情谊。欧阳修与曾巩的师生情谊由来已久。庆历元年(1041),曾巩拜访欧阳修,是年曾巩在《上欧阳学士第一书》一文言:“巩自成童,闻执事之名,及长得执事之文章,口诵而心记之。”[12]231足见其对欧阳修仰慕之深,也开启了一段长达三十一年的师生情谊。

对于欧阳修而言,这种情谊首先表现在其对曾巩文学创作的悉心指导。欧阳修那种平易自然的散文创作风格为曾巩所继承,使之在散文创作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曾巩在诗歌创作方面也响应老师“诗穷而后工”的创作理论,从而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这种情谊也表现在欧阳修为曾巩科举落榜鸣不平。欧阳修在《送曾巩秀才序》中直言:“有司敛群才,操尺度,概以一法,考其不中者而弃之。虽有魁垒拔出之才,其一参黍不中尺度,则弃不敢取。”[9]1075字里行间都在极力为曾巩的落榜叫屈。欧阳修对曾巩的关照还体现在欧阳修极力引荐曾巩。自滁州返回金陵,曾巩继续侍父入京。其间,欧阳修作《与杜正献公书》,以“进士曾巩者,好古,为文知道理,不类乡闾少年举子所为。近年文,稍与后进中如此人者,不过一二。阁下志乐天下之英才,如巩者进于门下,宜不遗之。”[10]册八49这样恳切的言辞向杜衍推荐曾巩。未几,曾易占病逝于路途中,杜衍接济医药丧葬之资,帮助曾巩度过了人生的难关。

对于曾巩而言,这种情谊首先表现在他对欧阳修的效法。曾巩不仅效法欧阳修的诗文创作,更是在效法欧阳修的为人,后来曾巩在地方任上的悉心勤政、敢于言事便可窥见一斑。这种情谊也表现在其对欧阳修的关怀。侍父入京的曾巩虽一路劳顿,也不忘抽出时间去探望知滁的欧阳修。曾巩频频为老师引荐人才,实际上也是对老师的另一种关照。这种情谊还表现在其为欧阳修鸣不平。欧阳修被贬滁州时,曾巩愤然作《上欧蔡书》:“至于乘女子之隙,造非常之谤,而欲加之天下之大贤。不顾四方人议论;不畏天地鬼神之临己。公然欺诬,骇天下之耳目,令人感愤痛切,废食与寝,不知所为。”[12]706其措辞之犀利,令读者无不骇然。

第二,欧阳修与曾巩的滁州唱和使曾巩的诗歌创作水平获得了提升。欧阳修主张用诗歌反映现。曾巩的《胡使》《湘寇》《边将》《地动》《追租》等直陈时事之作,亦可见曾巩接受并执行了欧阳修的诗学主张,从而提升了自身的诗歌写作水平。

这种提升,首先表现在曾巩成功运用了欧阳修敢于表达心声的写诗手法。欧阳修在《本末论》中直言:“诗之作也,触事感物,文之以言,善者美之,恶者刺之,以发其揄扬怨愤于口,道其哀乐喜怒于心,此诗人之意也。”[15]89曾巩在滁州唱和中敢于公然为欧阳修鸣不平,真诚地表露了对恩师的仰慕之情,便是曾巩学习欧阳修诗歌创作所取得的成绩。这种提升,还表现在曾巩成功地运用了欧阳修诗歌起承转合的创作手法。曾巩的《瑯琊石篆》成功地运用了这一手法。该诗开篇二句称瑯琊石篆书法天下绝伦,接着以夸张的手法描写石篆的奇伟;“先生七言载其侧”一句将笔锋一转,描写欧阳修才学的高深;“高材重宝不失一”一句又回归主题,再次称誉石篆的价值。可见,曾巩对于欧阳修的效法,不仅表现在诗歌艺术的层面,也拓展到人格操守的层面。

第三,欧阳修与曾巩的滁州唱和,在曾巩的诗歌创作中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该组诗继承了曾巩前期古朴的诗歌风格,也开启了曾巩唱和诗的创作。这种唱和诗在格律方面的争奇斗妍,在一定程度上也推动了曾巩后期的律诗创作。

曾巩前期的诗歌,总体而言显得质朴自然。如《游麻姑山九首.游麻姑山》:“斗回地势平如削,䆉䅉百顷黄差参。横开三门两出路,却立两殿当崖阴。”[12]31以白描的手法勾勒出麻姑山地势的峻伟。而滁州诗歌唱和,曾巩则有意争奇斗妍。如曾巩的《奉和滁州九咏九首.归云洞》则在手法上有意与欧阳修的《归云洞》不同。欧阳修以平铺直叙的方式叙写了归云洞半夜降足春雨的奇效;曾巩却增添了“天下颙颙望霖雨”的场景,从侧面衬托出归云洞的神奇。熙宁五年(1072),曾巩的《和孔平仲》与元丰八年(1082)的《和御制上元观灯》,不仅在内容上较唱诗有意出新,在用韵方面也采用了步韵的形式。因此,相对于滁州唱和而言,曾巩后来的和诗在用韵上也有了较深的造诣。对于诗歌用韵的钻研,促使其律诗创作取得了可喜的成绩。钱锺书先生指出:“就‘八家’而论,他的诗远比苏洵、苏辙父子的诗好,七言绝句更有王安石的风致。”[16]46可见,曾巩的诗歌创作得到了钱先生的中肯评价。曾巩曾作《城南二首》:“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一番桃李花开尽,唯有青青草色齐。”[12]131“水满横塘雨过时,一番红影杂花飞。送春无限情惆怅,身在天涯未得归。”[12]131诗作不仅对韵脚进行了锤炼,而且一气呵成,具有韵律、节奏之美;其中横塘、乱山之景所富含的深意,也使得诗句更加耐人咀嚼,达到了较高的艺术境界。

总之,欧阳修在知滁期间所作的诗歌可谓丰盛,曾巩的唱和只是针对其中很小一部分,欧阳修的《幽谷泉》便是曾巩所没有提及的。该篇作于庆历六年(1046),与《琅琊六题》《琅琊泉石篆》《游琅琊山》《幽谷晚饮》等属于同期作品,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曾巩没有创作相应的唱和诗,给后人留下了莫大的遗憾。在有幸拜读九咏之后,更想品读曾巩的其他滁州唱和诗,也许这只是一种幻想。但从曾巩的九咏和欧阳修的滁州之咏中,我们已经看到了欧阳修的真实心境,也体会到了曾巩的纯真情怀。这样的唱和诗,既有文学价值,也有史学意义,可以让后世的研究者们在文学品味中了解那段跌宕起伏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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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叶景林)

I0-03

:A

:1674-327X (2017)01-0062-04

10.15916/j.issn1674-327x.2017.01.019

2016-04-30

唐亚飞(1990-),男(瑶族),湖南怀化人,硕士生。

时间:2016-12-13 16:05:30;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21.1415.C.20161213.1605.00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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