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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散文诗的昨天和今天

2017-03-01王慧骐

博览群书 2016年12期
关键词:散文诗

人杰地灵的江苏,在中国散文诗的版图上是一个无法忽略的重镇。由于一批江苏籍有识之士对这一独特文体长达百年前赴后继的传承、创新与拓展,使得这束“寂寞而美丽”的艺术之花,在这片土地上开放得尤为璀璨和夺目。

1918年,27岁的江苏江阴人刘半农在《新青年》上最早译介外国散文诗作品,也第一次输入“不限音节不限押韵之散文诗的概念”,并身体力行创作出了《窗纸》《晓》等散文诗的拓荒之作。刘半农也因此成为公认的我国现代散文诗的两位开创者之一(另一位为原籍浙江的沈尹默)。紧随其后,扬州人朱自清、常州人瞿秋白等也都在二十年代初叶向世人奉献出了他们脍炙人口的散文诗精品。新中国成立后以写域外风情而著称的老诗人韩北屏(扬州人)最早发表散文诗作品是在40年代初;而另一位健在的老诗人丁芒(南通人)也在其18岁那年(1943年)发表了他的第一首散文诗。还令我们引为骄傲的是:著名翻译家、诗人屠岸是常州人(他同样写出了不少优秀的散文诗作品);为散文诗的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的耿林莽先生,其原籍是南通所辖的如皋。

散文诗迎来它新纪元的1977年,一首为纪念坚持真理而死于非命的女共产党员张志新烈士所作的散文诗《只因》,在《人民日报》发表后,引起全社会强烈反响。而它的作者——诗人朔望(扬州人)也因此为世人所记取。1978年,早先毕业于扬州师院中文系而后在南京第十三中学任教的李华岚出版了他的散文诗集《赶海集》(上海文艺出版社)。这部他生命中的绝唱(他因患癌症而未等到书的出版便撒手人寰,享年才40岁)因系新时期第一本面世的散文诗集而被永久地载入史册。

散文诗的创作在江苏作为一支队伍而集结起来则到了1986年。在柯蓝的奔走与倡导下,中国散文诗学会江苏分会于这一年的年初在南京成立,由热爱并热心于散文诗事业的军旅作家王知十任会长。同年底,分会由丁芒、曾传炬、杨德祥三人编选了《江苏散文诗选》,收入61名作者的120章散文诗。该书于次年8月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作为献给中国散文诗学会第三届年会的一份薄礼。大约在1992年初,分会还筹创了公开发行的散文诗季刊《江南春》,由王知十任主编。这一年的8月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了杨德祥应约编选的《中国散文诗大系·江苏卷》,这部近28万字收有75名老中青作者计279章散文诗的作品集,算得上是江苏散文诗创作队伍一次较大规模的聚会和创作力量的检阅。

八九十年代,散文诗的写作在江苏大地上可谓颇成气候。继南京之后,南通、扬州、淮阴、常州、无锡、连云港等地相继建立了地市级的散文诗分会组织;《新华日报》及各地报纸的副刊或辟出专版或给予一定的版面刊登散文诗作品;《雨花》《青春》及区域性的文学刊物也都给了散文诗以展示之地。在此期间涌现出了一批比较活跃且富于实力的散文诗写手,如南京的叶庆瑞、王慧骐、杨德祥、陆苇、高风,无锡的丁一,苏州的荆歌、薛亦然、孙骏毅、沈荣庆,镇江的方范,扬州的许少飞、童嘉通、张学诗、金倜、崔益稳,南通的冯新民、王志清、李军、季求林,徐州的陈广德、温永东、张成珠、丁可,盐城的孙昕晨、周鹏宽、姜桦,淮阴的戴珩、言子清等。上述名单中大都出版了个人的散文诗专集。此外还有一些彼时业已成名的诗人或散文家,如丁芒、孙友田、冯亦同、王辽生、车前子、吕锦华、姜琍敏、山谷等,也都以自己的不凡之作加入了散文诗的合唱之列。

散文诗在天空飞翔,不可以没有另一只翅膀,这就是与创作比翼而飞的理论建设与指导。为这项事业倾注了心力的人物,也该为他们造一座画廊。

先说丁芒。这位40年代便投身革命的老诗人,一生中涉猎众多文学领域,出版的各类著作有几十部之多。而对散文诗他也是情有所系,缘分不浅。80年代后期他曾一度亲赴广州,协助柯蓝创办《散文诗报》,为散文诗走向大众写出了一批普及性的文章。他还结合自身创作实践,提出了“应用散文诗”的理论,并倡导“散文诗当借鉴其他文体”和“介入叙事成分的诗化的努力”。这些都给当时的散文诗坛提供了不无启示的探索路数。

再说吴周文。他是一位一直潜心于现当代散文研究并卓有成就的大学教授。散文诗的兴起与发展,自然也在他的视野之内,鲁迅、瞿秋白、冰心、朱自清、丽尼、陆蠡、郭风、柯蓝等前辈作家的散文诗创作及其风格,他都一一作过深入的探讨,并发而为文,提出自己独有的美学批评观点。他1995年出版的《散文艺术美》(江苏文艺出版社版),有相当的篇札涉论散文诗。

还有特别令我敬重的秦兆基先生。他关注这个领域在国内算比较早的一批,80年代末期,他就编著了《现当代抒情散文诗选讲》《中外散文诗经典作品评赏》,1992年便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散文诗写作》,不仅从美学的视角探觅散文诗的特质,还从创作心理学、现代语言学等入手解剖散文诗创作的技巧。他不仅有宏观的大块文章:《中国现当代散文诗七十年》《散文诗——从过去走向未来》《散文诗整体营建的原则和取向》,更对国内一大批优秀的散文诗人如耿林莽、李耕、许淇、刘虔、蔡旭、韩嘉川等,一一梳理他们的创作思绪,搜寻他们的心灵轨迹,进而写出作家专论或作品的深度评析,对指导整个面上的散文诗写作,立下了汗马功劳。

南通大学的王志清教授也是80年代末便开始关注散文诗,1990年初他就独具慧眼地写出了《当代散文诗之审美观照——兼论散文诗之危困》这样的学术论文,先是在《宁夏社会科学》上发表,后又被《人大复印资料》转载,再后入选《江苏文学50年·文学评论卷》(我注意了一下,这是卷中唯一入选的探讨散文诗的理论文章)。该文出炉的时间和入选的版本规格,足以奠定王志清在散文诗理论界的一个地位。1996年中国华侨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心智场景》,这是一本散文诗理论的专著,标志着他进入这一领域的纵深度和开阔面。与秦兆基先生不约而同的是,他也一样把理论的目光投向正在行进中的散文诗创作队列。他为耿林莽写了洋洋洒洒的艺术专论,为另一位著名的军旅散文诗人王宗仁甚至写下了专著:《魂泊昆仑——走近王宗仁》(1998)。而对江苏自身的散文诗创作实践,他也给予了足够的观照——杨德祥、王慧骐、丁一、季求林等的散文诗探索,他都曾有专文论述;故乡崇川的散文诗群体,他则一一评点,给每个人的作品画像和透视。他在高校主攻古典文學(其学术上的主要影响在唐诗和王维研究上),推出一些大部头的同时,仍旧魂牵梦绕散文诗。2013年,他为中国散文诗坛奉献了一部很重要的理论专著:《散文诗美学》。此著以性情参与的真诚书写,深入探讨了散文诗的审美发生与美学特质,重点阐发了散文诗的自由精神、现实处境与生存状态。该书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后引起业内充分关注。而这套以王志清《散文诗美学》作为领衔之著的“21世纪散文诗丛书”,经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成员投票,入选“2013中国散文诗十大事件”。

还想以一种虔诚的怀念之心,说一说已故的张彦加先生。他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老家在苏北阜宁。他的治学之路走得颇为艰难,在南师大读完夜大后,一度干过报社的记者。他的第一部散文诗理论的试水之著,叫《散文诗家作品选评》,选了在宁的六位散文诗人,有各自的作品,也有他针对性的评论,1990年9月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包忠文教授为书写了序。1993年江苏文艺出版社给他出的《散文诗探艺》,对散文诗扫描的眼光已放到了中外优秀作家的层面上,明显是上了一个台阶。曾镇南为此书所写的序文中称他是“文学评论工作者中,难得的活跃在散文诗领域里的颇有会心的探路寻芳者”。此后于1996年和2002年他又分别出版了《美的文体》《散文诗新论》等两部更见深度的理论专著。可惜天妒英才,2003年的一天,彦加先生因病辞世,年仅51岁。出版家王幅明在他主编的皇皇巨著《中国散文诗90年》的总序中,满含深情地评价这位过早离去的散文诗理论的辛勤耕耘者:“他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散文诗理论研究上的一位学者,……中国散文诗的历史不会忘记这样一位有心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散文诗的进步与光荣需要更年轻的一辈去书写。2014年1月始,箫风在浙江湖州主持的《南太湖散文诗刊》策划了一个以省份为方阵,集中推出散文诗巡展的活动,这个创意让我们一窥江苏散文诗当下的力量和阵容。自然,入选的十多位作者只是这个群体的一部分,但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支队伍的风貌——他们对生命与存在的思考,他们的艺术追求和表现手法等等。

王垄,一个生于柳堡的“垄上独行者”,巡展中的作品有点波德莱尔的味道,凄冷中跳跃着燃烧的火苗。《转眼过去》《旧友》《残碑》都有這样的气息。“城市浇铸着混凝土森林,连一只鸟飞过,都像是一种梦的期盼。”/“瞎子阿炳丢失的那把二胡,一转眼,被流氓带进了新的一年。”/“友谊在陈旧的记忆里发霉。”/“穿过时光的栅栏,我们看类似的我们,或背道而驰,或各奔东西。”写缺失,写沦丧,写无奈,针针见血,入木三分。记得他过往的诗里较多地写里下河的风车、流水,麦苗青、蚕豆香,而这一组散文诗却让我们看到了诗人夕阳般沉静和严峻的一面。《残碑》里的那些句子更给人以振聋发聩之感:“梦想不朽的人,无力更换死后的定论。/尸骨腐烂,荣耀失色,虚无主宰一切。”不容置疑的决绝,破解了关于命运本质的命题。

比王垄要年轻几岁的阿土,他所采集的“冬天的颜色”,则让人顿生一种沧海桑田无力回天的忧伤。他对物象的驾驭显得异常娴熟和老到,“当最后一根龙骨被拾荒的手捡走,我内心的纸上只剩下幻想拖出的一条墨迹。/无数只坚守的麻雀在寒凉的枝头上跳跃着彼此取暖,它们的声音比较粗糙,这支最平民的队伍以最单调的身影歌舞,在空旷的自由中,毫无心机地慰藉对方。”这样的画面很见描摹和透视的功力。在这首题为《静水》的短章里,我还是读出了诗人内心的那份挣扎:“我要穿过多大的风暴才能找到灵魂的嫩芽,让一棵树以沸腾的方式激动?!”痛,并歌哭着,真正的诗人,看来都不会有那种肤浅的快乐。

黑马是徐州青年作家中颇具杀伤力的一个,他前不久出版的《苏北记》,赢得好些诗歌前辈的击节赞赏。范小青对他的评价是:“在乡村面前,在泥土面前,诗人已经彻底放弃了那些所谓的尘世意义,他接受了乡村和泥土的洗礼,并最终将它视为亲人和信仰。”他的散文诗也写得大气磅礴,不可阻挡——“在灯盏里回家的游子,藏下火焰背后的心跳。在天的际头,在油菜花的怀抱里失声痛哭。”(《春天的雪》)“我的爱,在火车上缓缓走下来,仿佛秋天里的一枚落叶/我穿着月亮的衬衫,在炊烟中,描绘出空旷的苏北。”(《秋天的家乡》)“父亲端起了秋天的酒杯,一饮而尽。/雨水淋湿了枯柴,以及母亲两鬓花白的头发。”(《苏北时光》)“一朵小花的孤单是一整个秋天的孤单。/豁牙的玉米,被秋天的火焰叫醒。/我那饱含了世俗之爱的穷乡亲,携带着骨头里的铁,在奔跑中,冶炼成浴火再生的马匹。”(《马蹄与明月》)这里面惊雷闪电般地炸响着一种旷达和沉郁的大爱,更有一种与生命与泥土与乡情“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疼痛。他所有的描述都那么逼真和传神,美的情境,美的意象,美的幻觉,这些,都让他轻而易举地做到了。他善于在熟稔之物中发现那被遮掩的光芒,而再现这些光芒的影像,他则是笔走龙蛇,做得那般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书写乡愁乡恋的作品,有较大的比重。若荷影子的组章《回声》,写村庄,写老屋,写炊烟,都没有太多的渲染和铺陈,淡淡地写,轻轻地勾,练的是柔指功。《老屋间》是父亲和母亲两幅静静的肖像——“母亲冻裂的手在雪地里,挖出几棵柔嫩的青菜,送到我嘴边/我轻轻一闻便能品出一生的味道/父亲夹着烟头,坐在小板凳上,像一座孤独的雕塑,吐出的烟漫过花白的头发。”平实而简洁的描述里自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情思。年轻的学者诗人周根红好像也有这个本领。他也是写村庄和土地上的亲人,思乡的六弦琴叫他拉得如泣如诉:“打工的兄弟,年年给春风下聘礼,总也娶不回那个叫作收成的新娘。/亲人像蚂蚁匍匐在地上,啃着土地这块硬骨头。”(《村庄》)“光棍叔用一头牛换回的媳妇,住了半宿就远走高飞。/他手里攥着的缰绳,像他四十岁的时光皱皱巴巴。/一些人总在我脑海,每一想起,满眼浑浊的月光便哗哗地洒满一地。”(《有些人》)生活和想象,永远是诗人得以飞翔的一对不可或缺的翅膀。诗让人迷恋,让你的心尖尖打颤,其实靠的也就是这些。周根红这几年写了一些关于散文诗探艺的文章,能“两条腿走路”的诗人不是很多,希望他在教学、科研之余坚持写下去。

还有写得更广袤的一种乡情,对一座城市,知名度很高的一座城市,比如扬州。几千年的历史,几千年都有人在写,但不影响你照旧写出满目风采。这有一定的难度,对诗人是一种挑战。而苏扬就揽了这份“瓷器活儿”。她写了扬州的四季,飘逸,柔美,活色生香,也是用富有地域特征的显像在说话。“一艘画舫剪破一湖春光,惹起满城烟雨。/诗意扬州,梦幻迷离的海市蜃楼。/……此时,桨声已远。五亭桥下,又是谁把自己伫立成风景?”(《春》)“轻轻合上潮湿的诗卷,推开一扇斑驳的朱漆门,将打着鼾声的庭院藏在身后……”(《秋》)为一座美丽的古城,寻一份形象代言词,我以为散文诗这种样式是再恰当不过的“尤物”。

此刻说一说柳袁照。他的《早晨的阳光洒了下来》,写的是一种悠然自得的淡定与精神放飞的惬意。“水中的一条路,通向林子。/你喜欢自自在在……/哪怕那一阵风是为你吹来,或不是为你吹来。/你踏在水中的小石板铺就的路上,你会向林子里走去……这时,丢掉了你所有的念想。”岁月的风尘留在了身后,过去的一切无论什么都显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你已步入了林子,看到薰衣草、丁香花、芭蕉树了,看到云朵、寨子、金黄的落叶了,这是上天的馈赠。你还要什么呢?还有什么比这更美更有意义呢?再辉煌的生命都将归于山林。想明白了这一点,你还在意“那阵风是为你吹来,或不是为你吹来”了吗?渴望“融入树林”的单纯与宁静,恰恰就是对尘世喧嚣与躁动的反思与批判。

从柳袁照营造的水中的林子里出来,让我们策马万里,随女诗人劉慧娟去一趟遥远的布达拉宫,听“情圣歌手”仓央嘉措关于爱的咏唱:“我为爱而来,又不幸被爱撞伤。/……我在绝望瞬间抓住的那根柳枝,竟是你五千年前抛给我的情丝。/……爱,在那个有月的夜晚,满目疮痍。/……站在今生和来世的分界线上,我忍不住回头,重新审视你的背叛。/我终于明白,情到深处,物极必反。接近冰峰,才感到温暖。”(《那晚,爱满目疮痍》)爱是人类所有情感中最复杂最困惑也最割舍不下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刻体验。几乎很少有诗人不写爱情,但通常拿走这项桂冠的会是女性。女人大都是为爱而生的,爱,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女人的全部。“……高高的雪山,我带着沉重的疑问问你。/爱,原本来自哪里?/忧伤,来自哪里?/我来自哪里?并向哪里归去?”(《凝望雪山》)一千遍的诘问,没有谁来回答。爱的痛苦、忧伤和沉沦,让女人由水而变成山。刘秀娟的文字大开大合,写出了一种特有的气场,爱在她的笔下有了雪山、冰川一般的圣洁与庄严。

最后说说麦子。她写的是《风花雪月》,唐诗宋词的神韵似乎全被她纳入帐下而做又一次全新的释放。“一株草开始从秋季折返,一只昆虫的翅翼上,风的影子在不停颤动。”(《风》)“临水照影,照到的更多的是离愁,一忽的幽香,留不住离人的行踪。/江南的烟雨,更多的莲花落,瓣瓣红尘心,谁人懂?几人知?”(《花》)“高楼之上,一管洞箫,柔肠百转,等一个懂箫的人。/或在来途,或在世外。”(《月》)读麦子的作品,我耳边响起的是那个叫作霍尊的眉清目秀的男孩唱红荧屏的《卷珠帘》。二者所传递的是一样的离愁别绪,一样的独钓寒江,一样的脱俗之美艳。简洁婉约的笔墨里剔去了所有的虚张声势,干净得如一枝独放的冷梅。这样的作品是需要一些积淀来支撑的,虽短小,却精悍,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散文诗相比,当下的散文诗人在视野的开阔、思想的纵深、艺术表现的千变万化等诸方面都有了跨越式的进步。这让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期待江苏散文诗在全国范围内的异军突起,也期待它在江苏文学之林中长成一棵更为茂盛的大树。

(王慧骐,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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