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诗品》与道家思想
2017-02-25冯婷
冯 婷
(西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二十四诗品》与道家思想
冯 婷
(西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司空图所作的《二十四诗品》是继《诗品》《文心雕龙》之后,一部重要的且取得很大成就的诗论作品。而《二十四诗品》取得如此成就除了作品本身清新自然的描写外,和贯穿于其中的道家思想不无关系。
《二十四诗品》;道家思想;司空图
《二十四诗品》作为晚唐一部诗论著作在中国古典诗论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通读全篇就会发现它既是一部诗论著作,又像是一部诗歌集,全书列举出了24种诗歌风格或者品格,而每种风格都用12句极富美感的四言诗描写,将抽象的境界风格用各种具体的描写形容或者比喻表现出来,使这些风格如一幅幅山水写意画般展现在我们面前。同时通过仔细的品读就会发现道家思想贯穿于其中,与司空图的理论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其独具特色的描写和恬淡幽雅自然的风格。例如在全书中我们可以发现“道”字出现了很多次,如“俱道适往,着手成春”(自然),“由道返气,处得以狂”(豪放),“忽逢幽人,如见道心”(实境)等等。同时各种与“道”相关的字词,如“素”“虚”“真”等等在全书中也多次出现。这些都非常明显地表现出了《二十四诗品》中包含的道家思想。那么这种道家思想具体是怎么表现出来的呢?与诗歌相结合后它又形成了怎样的风格,怎样的特点呢?
一、“雄浑”与“流动”
全书总共列出了24品,每品之间并无明显的高低之分,但因此以为作者只是随意排列,而无一定用意,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在作品中“雄浑”为第一品,作为作者描写的一个起点,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它在开篇就点出了作者基本的创作理念和思想。在作品中“雄浑”的描写如下:
大用外腓,真体内充。返虚入浑,积健为雄。
具备万物,横绝太空。荒荒油云,寥寥长风。
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匪强,来之无穷。
首四句就提出了对于作者自我的要求,指出“雄浑”诗风的形成在本质上来源于作者自我精神气质的修养。其后又具体地描写了“雄浑”的特点。最后四句表明了把握“雄浑”这种风格的方法。其中第二句中的“真体”就是道家术语,指“气”即“真气”。而之后“返虚入浑”句中,“虚”即“空”,“空”即“无”,“虚空”是道家自然之道的根本特点,“浑”是道所外化的气的本质形态。“返虚”就是要求作家的精神合乎自然之道,以养成浑厚之气。之后他又提出“雄浑”这种风格的意蕴不应该只局限于具体的物象之中,而应该“得其环中”。“环中”一词来源于庄子,意为“虚空”。它在这里的意义与司空图在《与极浦书》中提出的“象外之象,景外之景”意义一致,都是指作家在创作时应该在客观世界之外,即在自己的想象世界,对具体的物象进行充分的想象加工,使客观和主观相结合,从而使作品具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以上是“雄浑”这一品的特点和描写方式,那么就“雄浑”这一词而言,它表现出怎样的特点呢?诗歌风格在大体上常常分为阳刚和阴柔两种,而“雄”这个似乎和阳刚有着天然联系的字眼,在人们描写形容阳刚这种风格时也常常出现,例如“雄健”“雄大”“雄阔”“雄伟”“雄壮”“雄浑”等等。这些风格初一看很相似,但是细品之后就可以发现它们之间的不同点。例如“雄浑”,想要准确地把握它的意义,重点应该放在“浑”上。“浑”这个字眼如果像品味诗歌一样去品味它,那么可以说它韵味十足,留有无尽的余味。“浑”一方面代表了诗歌韵味的浑厚、意义的多层次。就像王维的《送别》就有着无尽的韵味,诗句短练但又给人言尽意不尽之感,尤其最后两句“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意义悠远,激发人们无尽的想象。因此《唐贤清雅集》评论这首诗“五古短调要浑括有余味,此篇为定式”。而这里的“浑”就是指意味丰富浓厚而又悠远。另一方面代表了诗歌韵味是充满了诗歌内部,含而不露的,但又不是静止的,而是流动的。“浑”以“氵”为偏旁,看到这个偏旁时人们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字和水有关系,而“浑”的本义为大水涌流声,这些都说明了“浑”字在意义和运用上与水有着的天然的逻辑联系。而当这个字运用到一种描写的时候,人们会不禁地联想到水的流动,联想到诗歌是活的,是流动的,并不是一汪死水。这样的诗歌才是具有生命力的,而不仅仅是词语的堆砌。就像王维诗中所描写的那样,一条清澈的河水从上游缓缓流淌下来,河水边传来浣女们的阵阵玩闹捣衣声,渔船在河中缓缓移动,使得莲叶不停地摇动相碰。一幅充满生意的秋色图在我们眼前徐徐展开。在这首《山居秋暝》里一切景物都是活的,都充满了欣欣生意和流动的生命感。而这恰恰又与最后一品“流动”相迎合,构成了一个循环。“流动”在书中的描写为:
若纳水輨,如转丸珠。夫岂可道,假体如愚。
荒荒坤轴,悠悠天枢。载要其端,载同其符。
超超神明,返返冥无。来往千载,是之谓乎。
这些描写集中体现了道家思想,前四句借用水车和滚珠的转动来描写流动的表现,中间四句又提出天地之旋转,说明天地之旋转为真正的流动。在最后四句又将流动之美归到道家哲学上,认为流动之根本在于虚无之中,也即“环中”。从而和开头“雄浑”相呼应,构成了一个流动暗合的整体。
作为贯穿于作品中的一个思想,“流动”要求作家在进行诗歌创作时,在观察到事物之美,认识到事物的本质的同时,对事物进行自我的加工,在虚无中赋予它别样的美,将自我意志和情感赋予其中,与之相结合,使事物在保留本质的同时获得新的形态,从而获得新的生命力,使整个作品活起来,具有流动之美,并不只局限于纸上。诗歌的魅力之一就在于同样的事物在不同作家笔下有着不同的描写,甚至在同一作家笔下也有着不同的描写。如同样是写雨,杜甫曾写过“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①勾勒出一幅春雨润泽万物的场景:春娘刚刚到来,万物刚刚复苏,春雨就随之而来,为万物带来了生机,但它却不求人们的赞赏,只在寂静的夜晚,随风一同而来,悄悄地滋润着大地。只有当人们第二天推开窗户,看到地上的印迹,闻到泥土的清香,才恍然春雨已经来过。而不同于杜甫诗中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的细雨,在孟浩然的《春晓》②中,同是春雨,它也伴着春风而来,却转为大雨,在夜晚不停地传来风雨声,明确地告知人们春天的到来,即“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同时不同于温柔的细雨,它就像一个调皮的精灵,在大地上,在河水中,在树叶上,在花朵上不停落下,使人不禁担忧外面刚刚盛开的花要被打落多少。同为春雨,它们的表现是如此不同,正是因为它们是经过了诗人自我的加工修饰,表现出不同场景下不同状态的雨。同时它们都表现得如此人性化,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灵动的个性,诗歌整体充满了流动之美,如同一幅画在眼前徐徐展开,毫不显得分离或者晦涩平板。
二、自然
在作品中“自然”为单独的一品,这是一种自然而然,不需要任何修饰雕琢的一种风格境界。司空图对于它的描写是:
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
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与不夺,强得易贫。
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薄言情悟,悠悠天钧。
首四句就指出这种风格的诗歌形成应该是顺其自然,随手可见,毫不费力,作者要是和大道并行,也就是顺从自然的规律,一挥手就可作出清新自然的诗作。其后又通过具体的比喻进一步来对“自然”这种风格进行描绘,这种风格就如鲜花盛开,岁月更新一样自然。就像隐居在山间的人在细雨过后,去采摘林间随处可见的青苹一样毫不费力。只有这样自然而来的情感体悟是不会消失的,反而强行得来的东西,往往是平乏、矫揉造作而缺少生命力的。因此作家需要明白道的本质即自然。道虽不创生,但也不阻扰万物的自然生成,而是任其发展变化,这就是自然。所以老子说“道法自然”。
然而“自然”不仅是二十四品之一,更是整个作品的核心思想。在作品处处可见对于自然的描写。它要求诗歌的形成是自然而然的并不能强行矫揉造作的。例如:
持之匪强,来之无穷——雄浑
脱有形似,握手已违——冲淡
妙造自然,伊谁与裁——精神
情性所至,妙不自寻——实境
因此我们可以说“自然”是除“流动”外又一贯穿于整个作品的思想核心。而且两者之间具有一定的共通点,其内在是相贯通的。同时作品中的自然不仅表现在诗歌内容的描写上,更表现对诗人主体的要求上,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要求诗人主体思想情感的真实以及这种情感流露和表现的自然。如“真与不夺,强得易贫”(自然)。诗仙李白的诗歌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李白是一位天才式的诗人,他的创作热情总是自然而然的迸发,一挥而就,并且体现出自然清新的特点。因此他写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③的诗句,这句诗固然是李白对于韦太守文字清新自然的赞赏,但也表现出李白自己的审美趣味和创作理念,因此人们在形容李白绝大多数诗歌的语言特点时总是用“清新纯美,自然天成”这样的词语。
2.提高作家自我的修养,使自我心境与外界事物自然地结合,并以自然的方式呈现出来。换一种说法就是使作家的精神得到升华,摒除了外界的干扰,使自我真正地感受到自然万事万物的产生、发展和死亡,感受到自然的本质,使心与物合一。如“素处以默,妙机其微”(冲淡)。就这一点而言,杜甫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与李白天才式的自然迸发不同,杜甫的诗歌是经过惨淡经营的,但是杜甫的成功就在于他通过自身的努力,去除了他的诗歌中人为的生硬的痕迹,使自我情感和自然融为一体,使之自然地呈现出来。与杜甫相比,晚唐时期的苦吟派,就缺乏这样的功力,使其作品总带有一丝刻意的痕迹,因此他们的诗歌只能局限于“苦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的作品多是有佳句而无名篇。
比较重要的一点是在作者把握到事物的本质,将自我主观思想和客观事物相结合的时候,有些作品为了更好地表现诗人情感,是允许一些适量的夸张或者对事物外部的改变的,即“离形得似”的手法。例如李白诗中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④、柳宗元诗中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⑤、岑参诗中的“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⑥等等。这些诗句虽然用了夸张的手法,却能让读者对于庐山瀑布的壮观、柳宗元的孤凉心境以及走马川的荒凉,风势的猛烈有了更直观的感受。但是这种变化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改变事物的本质或者合理性,它必须建立在现实事物的基础上,并不能按照自己的主观想法而进行虚无的创造。例如李颀的边塞诗《古从军行》,⑦其中就有着许多不合理之处。诗中五至八句的描写为“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为了描写战地的恶劣,运用了夸张的手法,这本无可厚非,但作者却为了诗歌整体表现得更加惨烈,加之自己并未到过战场,目睹过真正的战争,因此使得诗歌描写脱离了现实。在诗中描写军营万里之内竟然没有城墙,但是根据考察之后,发现当时军营所处的交河为唐代安西都护府,作为一座都护府,战争的军事重地,怎么可能在万里之内都没有城郭,明显不符合常理。随后又违背了自然常识,写道大雁在冬天没有南渡,而是留在寒冷的边疆“哀鸣夜夜飞”,而且当地的一场大暴雪就使得本地的胡人都受不了,继而流下了眼泪。更不合理的是作为戒备森严的军营,其内或者附近怎么可能出现胡人,简直可笑之极。其中种种不合常理,不符实际的内容在这里不再一一赘述。但是在这里要强调的是不管在哪种创作中,无论是诗歌还是散文或者是小说,或者范围再宽广一点,无论是文学还是绘画或者是戏曲都是建立在一定的现实基础上的,不能因为一味的追求表现结果,而违背自然。不能因为追求主观想法和情感的表现,就脱离客观现实,进行完全的虚无创造。
三、道、人、自然三位一体——天人合一
在《二十四诗品》中,我们可以发现“道”是整部作品的基本依据,“自然”是贯穿了整部作品的核心思想,而在司空图的表述中还有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可忽略,即“人”。无论是在《二十四诗品》中,还是在诗人们平时的创作中,“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不仅是诗歌创作的主体,而且在诗歌中也常常出现。在大部分诗歌中,这些形象往往是作者自我形象的表现,或者是作者心中的理想形象。在很多情况下,诗歌中的人物形象就反映了作者自我的理想境界和情感要求。“人”的形象在作品中多次出现,包括:
窈窕深谷,时见美人——纤秾
畸人乘真,手把芙蓉——高古
载瞻星辰,载歌幽人——洗练
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自然
碧山人来,清酒深杯——精神
而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许多描写中虽然没有明确的包含“人”字,却给我们展现了这些高人逸士的风采,如在“沉着”中“脱巾独步,时闻鸟声”之人,在“疏野”中“筑室松下,脱帽看诗”之人,“超诣”中“少有道契,终与俗违”之人,“旷达”中“倒酒既尽,杖藜行歌”之人等等。通过总结我们可以发现,可能与司空图自我的审美情趣和道家思想的影响有关,作品中出现的这些“人”的形象多为高雅脱俗之士,他们多远离世俗,居住在深山幽谷之中,山水环绕,景色清幽,他们与草木相伴,与鸟兽同栖,屏蔽了俗世的干扰,他们饮酒吟诗,弹琴歌唱,纵情山水,使自我回到最放松、最自然的状态,从而获得真正的“自我”,在大自然中获得心灵的虚静,正如“冲淡”里所描写的“素处以默,妙机其微”。他们用这种方式体悟着“道”,最终使自我的思想性情和大自然相统一、相融合,使自我成为大自然中一抹灵动的景色,即“俱似大道,妙契同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发现在《二十四诗品》里道、自然与人连接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整体。老子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⑧道即世界的原点和本质,由道产生了混沌,由混沌产生了阴阳二气,继而产生了天地人,天地人创造了万物。所以万事万物中包含着道的哲学,当人们回到自然,将心与自然同契,才能体会到道之所在。
当人出现后诗歌中的生命真正地活了起来,诗中所展现的画面才开始流动起来,自然的本质才更能为我们所了解,就像一圈循环中所缺的一部分终于补全,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
因此我们可以知道作品中人物的形象是很重要的,他们反映出许多重要信息,包括作者的哲学依据、思想原点、文化指向和情感价值观。而《二十四诗品》中多次出现的高人逸士形象,集中反映了司空图的人生理想境界以及道家思想对于他的明显影响。
四、总结
根据前面所谈,我们可以确定在司空图在创作《二十四诗品》时表现出明显的老庄思想痕迹,这或许与以下两方面原因有关:一方面是由于社会风气的原因。司空图为晚唐社会人士,而我们知道无论是哪个朝代,当它走到晚期的时候,朝政都是比较黑暗,社会是比较混乱的,在这种情况下,在王朝兴盛期处于正统地位的儒学往往已经衰微,随之而兴盛的是佛教和道家思想。唐朝亦然,当时的社会崇尚佛老,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风气。同时整个唐朝思想都是比较开放的,社会上流行多种思想。盛唐时期的李白的思想就明显受到道家思想的影响,因此在唐朝,尤其在晚唐时期,道家无为自然的思想已经被普遍接受。另一方面和司空图本身的经历和思想有关。司空图一生都对唐王朝十分忠心,从唐王朝败落一直到他去世的二十多年时间,司空图基本上都过着隐居生活,但是这种隐居生活或许是闲适的,但并不是他自愿的,因此在他的内心始终保留有一种消极思想。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以前的所有雄图壮志都不可能再实现了,内心十分痛苦悲伤的司空图只能在佛老思想里获得解脱。他的大部分诗歌和诗论也是在这一时期写成的。因此《二十四诗品》中的道家思想痕迹如此明显,就完全可以被理解,这为我们正确地理解《二十四诗品》提供了一条重要的而不可缺少的线索。
综上所述,司空图通过自我对于诗歌本质和道家思想的理解,将它们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在《二十四诗品》中形成了对于诗歌创作有着重要影响的“流动观”“自然观”,并通过自然景物和人物活动的描写将它们表现了出来,对于诗歌创作以及我们平时对于诗歌的鉴赏有很大的指导意义,也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理解当时社会的主流思想。
注释
①陈贻焮编《增订注释全唐诗》,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版,第二册,第215页。
②陈贻焮编《增订注释全唐诗》,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版,第一册,第1273页。
③陈贻焮编《增订注释全唐诗》,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版,第一册,第1356页。
④陈贻焮编《增订注释全唐诗》,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版,第一册,第1431页。
⑤陈贻焮编《增订注释全唐诗》,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版,第二册,第1518页。
⑥陈贻焮编《增订注释全唐诗》,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版,第一册,第1621页。
⑦陈贻焮编《增订注释全唐诗》,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版,第一册,第975页.
⑧老子著《道德经》,黄朴民译注,岳麓书社,2011年版,第四十二章。
[1]老子.道德经[M].黄朴民译.岳麓书社,2011.
[2]司空图.二十四诗品[M].罗仲鼎,蔡乃中,注.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
[3]郁沅.二十四诗品导读[M].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4]王步高.司空图评传[M].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
[5]张成权.道家、道家与中国文学[M].安徽大学出版社,2010.
[6]单芳.唐宋文学创作与观念嬗变考论[M].人民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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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宋瑞斌)
TheTwenty-fourLiteralCriticismsand Taoism
Feng Ting
(School of Literature,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Lanzhou,Gansu 730070,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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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婷,硕士,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1672-6758(2017)03-0115-5
I2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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