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动分类的心理现实性——汉语名词生成和动词生成的ERP差异研究

余 乐



名动分类的心理现实性——汉语名词生成和动词生成的ERP差异研究

余 乐

（湖南农业大学 东方科技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论文比较了被试生成汉语名词和生成汉语动词所诱发的ERP在大脑皮层的分布差异。研究结果显示在-150-300ms时间窗和300-1400ms时间窗，在两半球上生成动词诱发的ERP比生成名词诱发的ERP更正。词性和皮层区域位置以及词性与电极位置在中线上的显著交互作用表明生成名词和生成动词的差异主要存在于左右半球的中央前区，也就是运动皮层所在的位置。而在视觉皮层区域没有发现生成名词和生成动词的ERP差异。研究结果支持了名动分类的心理现实性。

ERP；名词生成；动词生成；心理现实性

一　引 言

名词和动词是人类语言的两个最基本的词语类型。已经有很多的研究从不同的角度，通过不同的方法探讨了名词和动词之间的差异。朱德熙认为汉语词类划分的根据应当是词的语法功能。乔姆斯基认为人脑中名动是可分的，而且是根据语法来分的。心理词典理论认为在有阅读和语言能力的人的心理词典中，不同信息以层级网络的方式组织在一起，构成不同单元的表征。为了证明心理词典中名动分类的心理现实性，学者们展开了对该问题的实验研究。

Bastiaanse & Jonkers的记忆实验证明名词比动词回忆起来更容易。Shelton & Caramazza在研究了失语症病人后发现，这些病人使用名词比使用动词更加容易。

神经语言学的一些研究已经为名词和动词分类的神经表征提供了证据。Preissl等人的ERP研究采用了词汇判断任务，结果发现在刺激出现后200-230ms的时间内动词所诱发的ERP在额叶和中央区的电极位置上比名词所诱发的ERP更正。Gomes等人的研究发现名词所产生的N400的潜伏期比动词的更早，而且在所有电极上，动词所诱发的N400的波幅要比名词所诱发的N400的波幅更大。Rosler等人采用词汇判断任务，通过研究发现动词和名词都能引发N400，但是名词所诱发的N400的波幅比动词所诱发的N400的波幅更大。Khader等人采用让被试判断启动词和目标词之间的语义联系以及让被试生成名词或动词两个任务测量了名词和动词的ERP差异，结果发现动词的波在中央区和额区比名词的波更正而在枕区和颞顶区比名词更负。张钦等人通过词汇判断任务研究名词和动词的ERP差异，结果发现在两半球上名词所诱发的ERP比动词更负。

词汇的理解和词汇的生成是词汇加工所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除了研究名词和动词的理解，我们同样需要研究名词和动词的生成。而以往的ERP研究还没有专门从语言生成的角度来探讨名词生成和动词生成的ERP差异。本研究采用汉语单音节名词和动词作为实验刺激，通过同词性相关语义词联想任务来探讨汉语名词和动词差异的心理现实性。

二 研究方法

本研究邀请了21名来自湖南大学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当被试。所有被试都是右利手，且以中文为母语。21名被试中有13名男被试，8名女被试。本研究设计了一个词汇生成任务，把单字的汉语名词和汉语动词呈现给被试。被试看到一个名词后，必须联想一个语义相关的名词。被试看到一个动词后，必须联想一个语义相关的动词。生成名词和生成动词所产生的ERP将会被比较。在正式实验之前先给被试呈现了20个名词和动词作为练习。在正式的实验中，120个名词被分成了3组，每组40个名词。120个动词也被分成了3组，每组40个动词。名词组和动词组交替出现，每组词的呈现时间是2分钟，每组词之间被试的休息时间是2分钟。为了获得确切的被试的生成的词，本研究让被试先联想一个名词或一个动词，然后看到电脑屏幕上的星号后，把刚刚联想出来的词讲出来。为了避免讲话时的面部肌肉运动等因素对ERP的污染，本研究把ERP分析时间窗口设置为被试联想词语的时间范围内，通过把星号之后的ERP排除在分析时间窗在外来排除被污染的ERP。时间窗是从-700ms开始一直到2100ms。-700ms到-500ms被作为基线矫正的时间段。从时间轴上的-500ms开始，动词或名词的视觉刺激作为启动词开始呈现，呈现时间为400ms。也就是说时间轴上的-100ms的地方就是视觉刺激结束的时间点。

本研究的目的是找出生成名词和生成动词的ERP差异。本研究的结果可能会从语言生成这个角度为名词和动词的大脑皮层分布提供更多的佐证。本研究的假设是：名词生成和动词生成所产生的ERP有明显差别。它们的差别将主要出现在大脑皮层的运动区和枕区。生成动词所产生的ERP正波的波幅会在中央区附近比生成名词所产生的ERP正波的波幅更大。生成名词所产生的ERP正波的波幅会在枕区附近比生成动词所产生的ERP正波的波幅更大。在本研究中，我们采用了120个单字汉语名词和120个单字汉语动词作为实验的启动词。名词全部采用具体名词，如“树”、“鸟”、“刀”。动词全部采用动作动词，如“跑”、“踩”、“擦”。要求被试在看到一个名词后联想出一个语义相关的名词，比如当被试看到“天”，他会联想到“地”、“云”或“雨”等词。要求被试在看到一个动词后联想出一个语义相关的动词，比如当被试看到“跑”，他会联想到“跳”、“走”或“蹦”等词。

三 结果与讨论

实验结果显示，在-150-300ms的时间窗内，生成动词所产生的ERP比生成名词所产生的ERP更正。这种差异在额区、中央前区、中央区、上颞叶、中颞叶和顶区都比较显著，在中央前区表现得最显著。交互作用分析显示出大脑皮层的前部和中部与词类有明显的交互作用，这也就说明生成动词和生成名词的ERP差异主要出现在大脑皮层的前部和中部。中线电极上也出现了电极和词类的交互作用。在FZ、FCZ、CZ这三个电极上名词和动词的ERP有显著差异。而在PZ、OZ这两个电极上名词和动词的ERP没有显著差异。在300-1400ms时间窗内，动词所产生的ERP仍然比名词所产生的ERP更正。这种差异在额叶、中央前区、中央区、上颞叶、中颞叶以及顶叶比较明显，仍然也是在中央前区差异最明显。交互作用分析表明前部脑区和中部脑区和词类有交互作用，而在后部脑区没出现交互作用。这就说明生成名词和生成动词的ERP在前部脑区和中部脑区有显著差异，而在后部脑区几乎没有差异。在这个时间窗内还出现了脑半球和词类的交互作用，该交互作用显示名词和动词在右半球上的差异比在左半球上的差异更显著。

如何解释以上现象？认知语言学指出，名词描述事物，事物概念有一定自主性，所以名词不依赖关系概念而存在。名词反映实体，这种实体意义在认知过程中是总体扫描。动词描述一个过程，且这种过程随时间变化。同时，动词反映实体之间关系，关系概念依赖事物概念存在，所以动词在认知过程中是次第扫描。由于动词具有依存性，在生成动词时，动词概念离不开与这个动词存在关系的主体和客体，所以动词的生成就比具有自主性的名词的生成要消耗更多的资源（于秒等人，2011）。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150-300ms的时间窗内，在两半球上生成动词所产生的ERP比生成名词所产生的ERP更正。至于为什么生成名词和生成动词的ERP只在前部脑区和中部脑区有显著差异，而在后部脑区几乎没有差异以及为什么名词和动词在右半球上的差异比在左半球上的差异更显著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和探索。

四 结 论

在生成词语的条件下，汉语名词和动词依然存在词性类别差异，这种差异由ERP实验中的脑电波波幅差异所反映出来。本研究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为名动词类的心理现实性提供了进一步的佐证。

[1]Bastiaanse R.,Jonkers R.Verb retrieval in action naming and spontaneous speech in a grammatic and anomic aphsia[J].A Phasiology,1998,(12).

[2]Gomes,H.,Ritter,W.,Tartter,V. C,et al.Lexical processing of a visually and auditorily presented nouns and verbs: evidence from reaction time and N400 priming data[J].Cognitive Brain Research,1997,(6):121-134.

[3]Khader,P.,Scherag, A.,Sterb,J.,et al.Differences between noun and verb processing in a minimal phrase context:a semantic priming study using event-related brain potentials [J].Cognitive Brain Research,2003,(17):293-313.

[4]Preissl,H.,Pulvermuller,F.,Lutzenberger W.,et al.Evoked potentials distinguish between nouns and verbs[J].Neuro-science Letters,1995,(197):81-83.

[5]Rosler,F.,Streb,J.& Haan,H.Event-related brain potentials evoked by verbs and nouns in a primed decision task[J].Psy-chophyisology,2001,(38):694-703.

[6]Shelton J. R.,Caramazza A.Deficits in lexical and semantic processing:Implications for models of normal language[J]. Psychonomic Bulletin & Review,1999,(6).

[7]Zhang Qin,Ding Jinghong,Guo Chunyan,et al.ERP difference between processing of nouns and verbs[J].Acta Psychological Sinica,2003,35,(6):753-760.

[8]冯丽萍,丁国盛,陈颖.动词配价特征的心理现实性研究[J].语言文字应用, 2003,(2).

[9]杨亦鸣,梁丹丹,顾介鑫,等.汉语名动分类的神经语言学研究[J].语言科学,2002,(1).

[10]于秒,闫国利,韩飞,等.现代汉语名动差异的心理现实性研究[J].南开语言学刊,2011,(17).

（责任编校：张京华）

H13

A

1673-2219（2017）12-0112-02

2017－08－01

余乐（1983－），女，湖南长沙人，湖南农业大学东方科技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心理语言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