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论认知：背诵式输入与外语教学的双重契合

黄婉童

(河南农业大学 外语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2)

模因论认知：背诵式输入与外语教学的双重契合

黄婉童

(河南农业大学 外语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2)

模因论脱胎于语言进化理论，模因是文化传播和进化的基本假设，其特性类似于基因。语言就是模因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模因与语言之间的密切关系可见一斑，人类的语言依靠语言模因得以传播和传承。因此，在人类语言中，部分词、句、段、篇从浩繁的语料中脱颖而出、发展成为语言模因。背诵式输入在语言习得过程中具有天然的认知优势，也即背诵式输入在语言模因的同化、记忆、表达和传输四个阶段具有潜在优势。基于模因论认知的语言习得，有助EFL教师深入认识背诵式输入的合理性缘由。

模因论；EFL教学；背诵式输入；认知优势

背诵式输入法曾经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使无数EFL学习者在习得英语过程中受益良多，但是，随着多种其他外语学习方法的引介和推广，背诵式输入这一传统的学习策略逐渐被淡化、弱化甚至摒弃。事实上，由于外语与母语不仅在语言文字上，而且在其所承载的文化背景及思维方式上都存在着巨大差异，在自然习得外语环境缺失的条件下，通过有效的背诵式输入完全有可能达到口耳相传、口心互动的目的，在外语学习中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这是无数EFL学习成功者亲身经历的不争事实。

一、模因论及其应用释义

模因论(Memetics)最初是作为一种文化进化理论而兴起的，模因(meme)是该理论的核心术语，这一概念于1976年由Richard Dawkins在The Selfish Meme一书首次提出。模因是文化传播和进化的基本单位，其特性类似于基因，其区别在于前者是文化传播的基本单位，后者是生物进化的基本单位。模因被定义为能够通过模仿而被复制的信息单位。[1]43Dawkins用生物的演化来类比文化的传播和传承，他认为模因的演化包括选择、复制和变异这三个基本过程。[2]206模因像基因一样，也可以自我复制，虽然模因和基因都具备诸多相似或相近的特性，但是二者最显著的区别恰恰也表现在其复制能力上。基因以遗传为主，它的复制过程像是拍照，其变异是有限的，因此其传递明显表现出复制的忠实性；相反，模因复制是信息表征内容的一个组合过程，类似于构建拼图游戏。[3]简而言之，基因靠遗传传递，而模因靠模仿传播，遗传是忠实的复制，而模仿是一种以仿照为基础的再加工和再创造的过程，二者的显著差异体现在复制的忠实性上，造成这一核心差别的根源在于二者的复制和传递或传播是看似雷同但本质完全不同的两个过程。

从模因的基本定义可知，在人类社会中，处处有模因，时时有模因，因为人的吃、穿、住、用、行等等都与模仿有所关联，言语和交际则更不例外。也正是基于此，模因论一经诞生就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随着近些年的不断完善和发展，它已经被广泛应用于多领域多学科的研究，验证了其较强的阐释力和应用价值，为许多事物和问题的探索提供了新的理论依据，也为很多习以为常的现象提供了新的审视视角，为其合理存在找到更具说服力的认知理据，有助于我们建立更为全面和深刻的认识。

二、作为语言模因的复制和传播特征

语言就是一种模因，人类的语言依靠语言模因得以传播和传承。因此，模因与语言之间的密切关系可见一斑。在人类语言中，一部分词、句、段、篇从不计其数的语料中脱颖而出、发展成为语言模因。相比其他，这些模因之所以能更迅速地复制和传播，是因为他们势必具备易学性、经济性和能产性等形式特征，以及实用性、形象性和时尚性等语用特征，这些可视为语言模因形成的内部条件。[3]36

根据Blackmore的观点，模因的传播方式包括基因型传播(memetic genotype)和表现型传播(memetic phenotype)。对此，我国语用学家何自然又对语言模因的传播方式进行了更为细致的分类，即基因型传播包括相同的信息直接传递和相同的信息以异形传递；表现型传播包括同音异义横向嫁接、同形联想嫁接和同构异义横向嫁接。[4]不管是Blackmore还是何自然的分类，可以说语言模因正是以上述模因传播机制为基础来进行复制和传播的；反过来说，也正是模因传播机制使得语言能够复制和传播，促成语言口口相传。

根据模因论的观点，模因的生命周期有四个阶段，一是同化，模因必须感染新的宿主并进入其记忆；二是记忆，模因在宿主大脑中停留的时间越长，对新宿主造成影响的可能性就越大；三是表达，模因从大脑记忆中被提取，进入能被他人感知的物质外形；四是传输，模因从一个宿主被传输到另一个或多个其他宿主。对于EFL学习者个体而言，任何一个语言单位的习得都需要与之相对应的语言模因经历一个包括上述四个阶段的生命周期并在其大脑记忆中保留和储存下来,据此来传播公共文化论域中的语言现象。[5]

三、从模因论看EFL教学中背诵式输入的认知优势

由模因论的基本观点可知，在人类社会中若干行为或活动大多依赖模仿，或者说是复制这一方式进行传播和传递。那么，具体到语言来讲，人们的语言习得也是依靠复制这一基本途径进行的。因此，对于EFL学习者而言，语言模因的复制在他们习得英语的过程中是必要的环节和步骤。那么，背诵式输入在EFL的习得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如何，是否有其独特的优势？假若这一答案是肯定的，其理据何在？下面，我们将从模因论出发，以EFL学习者个体为例，对上述两个问题给予阐释。

1.背诵式输入与语言模因的同化和记忆

在EFL学习者的习得过程中，语言模因的同化是第一步，也就是说一个有效的语言模因要能够感染并进入EFL学习者个体的大脑记忆而被注意。假设教师可以提供有效的背诵式输入所需的素材，那么，在语言模因同化的起始阶段，背诵式输入的突出优势在于迅速缩短了语言模因从引起EFL学习者注意到进入大脑记忆的时间，EFL学习者无需花费时间去寻找、发现和验证有效的成功的语言模因。[6]对于非母语环境中的EFL学习者来说，注意、理解和辨识英语素材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还涉及筛选素材的效率及其效度问题。而作为教师就大大不同了，教师可以根据教学进度的安排、教学目标的需要、EFL学习者的习得现状和接受能力等因素，合理选择背诵式输入的语言素材，明确告知EFL学习者相关的背诵任务，这就相当于EFL学习者在语言模因的同化阶段可以投入较少的时间和精力，直接进入语言模因生命周期的第二阶段，即语言模因的记忆阶段。

根据认知心理学的观点，记忆包括识记、保持、再认或者回忆这三个环节。在语言模因的记忆阶段，EFL学习者要对输入的以语言素材为载体的语言模因进行识记，使其贮存，在随后的表达和传输阶段又需要进行再认。具体来说，EFL学习者的瞬时记忆接受输入的语言信息，经过短时记忆进一步加工处理，能够被长期贮存在记忆中的信息是进入长时记忆的内容；长时记忆储藏着大脑获得的各种经验、知识和信息，在理解新信息时不断被激活，用于辅助新信息的理解和加工，与此同时，新信息也会源源不断地被纳入长时记忆，使长时记忆的容量不断扩充。在EFL学习者记忆加工的认知心理过程中，背诵式输入这种高强度的集中记忆方式能够促使输入的语言模因在较短时间内经历瞬时记忆和短时记忆的数次接收和加工，使输入的语言模因进入长时记忆的效率和可能性得以大幅度提高和增强。当然，语言模因能否长期稳固地贮存在EFL学习者大脑的长时记忆中，真正成为长时记忆的一部分，仍需持续的加强和巩固。但是，背诵式输入至少可以使输入的语言模因积极主动地反复参与EFL学习者的大脑记忆加工，从而延长了在EFL学习者记忆中存留的时间，相比无意识的零星的输入方式，能够促成对EFL学习者更大程度的作用和影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是背诵式输入在语言模因的记忆阶段最明显的优势体现。

2.背诵式输入与语言模因的表达和传输

EFL学习者在日常交际中使用语言进行表达时，往往会把曾经学到的词汇、词组、句子、段落或篇章等进行复制或改编，用于表达想要传递的意义，这是语言模因复制和传播的途径和基础。换句话说，EFL学习者需要把一定数量的既定的语言模因储存在大脑记忆中，在语言表达生成的准备阶段才能够在现存的语言模因中搜寻出合适的语言表达形式，根据语境和意义需要对其进行复制或者修改，在此基础上生成EFL学习者自己的语言表述。从这一角度来看，EFL学习者只有在数量上和质量上保证成功的有效的语言模因的输入，为语言模因的表达准备充足的可供选择和备用的资源，才有可能使语言模因的生成和表达顺利进行。背诵式输入恰因其强度和效度，有利于确保EFL学习者在记忆能力承受的限度内尽自身最大可能地吸收和内化语言模因；再者，教师亦可设计出背诵式输入与语言表达生成训练相互匹配的教学活动或模式，更加有利于二者的相互促进，相得益彰。语言模因从一个EFL学习者传递到另一个或多个EFL学习者，才能完成模因生命周期的四个阶段。以背诵式输入提供的语言模因为依托，EFL学习者在生成语言表达和传输语言模因时，自然不必对大脑记忆中储存的语言模因的正确性和可信度产生忧虑，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负面的心理顾虑，在情感上增强了表达和传输的坚定和自信。

四、模因论对EFL教学中背诵策略的启示

在EFL学习或教学中，如果能充分发挥背诵式输入的认知优势，在一定程度上就能够提高EFL学习者的习得效率，改善习得效果。同时，从语言模因复制和传播的规律来看，EFL教学中的背诵策略有两层启示。

1.背诵材料的安排应兼顾语言模因复制和传播的规律

依据模因复制和传播的两种方式，EFL教师可以根据教学内容和教学目标分别设计出“同一形式不同内容”和“同一内容不同形式”的背诵计划，即同一语言表达形式在不同语境下的多种表达含义的相关系列背诵材料，或者是同一表达含义在不同载体或篇章中的多种语言表达形式的相关系列背诵材料。这不但为EFL教师有计划有步骤地安排背诵计划提供了依据，而且将对EFL学习者的语言模因复制和有序储存有所帮助。

2.EFL教师应该构建与背诵素材相对应的语言模因传输途径

语言模因的同化、记忆和表达终归是为最后一个阶段的传输服务的，背诵式输入以其认知优势有望缩短语言模因同化的时间，提升记忆效率，确保表达的质量，因此，推进语言模因有效传输是促成语言模因进入下一个循环的重要出口，也是检测背诵式输入效果的可选路径之一，可见，构建与背诵素材相对应的语言模因传输途径是双赢的举措。

[1]Susan, Blackmore.The Meme Machine[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

[2]Richards, Dawkins.The Selfish Gene[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6.

[3]何自然，陈新仁.语言模因理论与应用[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14.

[4]何自然.语言中的模因[J].语言科学，2005(6).

[5]陈浩天.公共文化服务的治理悖论与价值赓续[J].华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3).

[6]吴敏姝.从模因论视角看英语专业公共演讲课教学中的背诵[J].外国语文，2013(6).

Class No.:H319 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

Cognitive Advantages of Recitation Input in EFL Learning

Huang Wanto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He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Zhengzhou，He’nan 450002，China)

Based on memetics, this paper explored the active role and the cognitive advantages of recitation input in EFL learning, and the implication of memetics in the recitation input in the hope of contributing to a better understanding its rationality and necessity in EFL teaching.

memetics; EFL teaching; recitation input; cognitive advantages

黄婉童，讲师，硕士，河南农业大学外语学院。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语言教学。

河南省软科学项目“公共英语与双语教学衔接和我省外向型人才培养模式研究” (编号：15240070)；河南省软科学项目“区域经济发展背景下的创新型外语人才培养研究”(编号：132400411212)。

1672-6758(2017)02-0100-3

H319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