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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追风筝的人》中身份认同的缺失

2017-02-23陈玉香

文教资料 2016年31期
关键词:追风筝的人身份认同

陈玉香

摘    要: 《追风筝的人》是阿富汗裔美籍作家卡勒德·胡塞尼的成名作,小说以喀布尔富家少爷阿米尔和仆人哈桑的故事为主线,以阿富汗30年动荡不安为背景多角度深入讲述阿富汗人民的生活。本文将从主人公的身份认同缺失、哈扎拉人的身份认同缺失和国家民族文化认同缺失三方面探讨身份认同缺失问题。

关键词: 《追风筝的人》    身份认同    缺失现状

《追风筝的人》是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塞尼(Khaled Hosseini)创作的第一部小说,也是他的成名作,同时是第一部由阿富汗裔作家创作的英文小说,于2003年出版,全球销量超过700万册,被翻译成42种语言,2006年由李继宏翻译,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小说的出版为9·11后急于了解阿富汗人民生活的人们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这部围绕着背叛与赎罪的小说以阿富汗近代的悲剧为骨架,讲述了生活在1978年的阿富汗喀布尔的12岁富家少年阿米尔和仆人哈桑的故事,阿米尔与哈桑情同手足,但在一场斗风筝比赛后,发生了一件悲惨的事,使阿米尔感到痛苦,最终逼走了哈桑。由于自身的胆怯和懦弱,阿米尔背叛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儿时玩伴、仆人哈桑。20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愧疚和谴责之中,当父亲的老朋友拉辛汗告知他“那儿又再次成为好人的路”,阿米尔最终以实际行动进行了弥补,实现了心灵的自我救赎。这部小说展现给人们的不仅是关于成长和救赎的故事,而且反映了阿富汗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如风筝、种族歧视、宗教、等级观念、身份认同等问题。本文将从主人公的身份认同缺失、哈扎拉人的身份认同缺失和国家民族文化认同缺失三方面探讨身份认同缺失问题。

一、主人公阿米尔的身份认同缺失

阿米尔是喀布尔富商家的少爷,家境殷实,是喀布尔屈指可数的巨贾的唯一儿子,母亲也算是淑女,集万千荣耀于一身的阿米尔本应受尽宠爱,因母亲生他时死于难产,缺少母爱的他十分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同和爱护,却事与愿违,从小热爱文学写作、性格懦弱的他并没有得到崇尚男子汉气概的父亲的认可。小说中,不止一次地谈到父亲对他的忽视。每次“我”央求坐在父亲与他的朋友们身边时,父亲总会堵在门口,喝令我走开,他会说:“这是大人的时间。你为什么不回去看你自己的书本呢?”相反,身为仆人的哈桑却表现得更加果断、勇敢,深得父亲的喜爱,每当父亲看到哈桑的勇敢而面露笑容,每当看到父亲对哈桑的宠爱和赞许,而父亲对阿米尔表现出的失望和冷漠,使得他的心灵上遭受巨大创伤,为了得到父亲对其身份的肯定,他意识到或许只有在斗风筝比赛中获得胜利,才能重新塑造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形象,并且“夺回”父亲的喜爱。正在这种需要得到父亲认同的强大心理需求下,在“风筝斗士”阿米尔和“追风筝的人”哈桑的默契配合下,以仆人哈桑被阿塞夫强暴为代价,阿米尔最终赢得了风筝比赛,同时赢得了父亲对自己的肯定。也是由于阿米尔在获胜后亲眼看见哈桑被阿塞夫蹂躏后,利用父亲的“盗窃罪”理论,阿米尔的父亲认为世界上只有一种罪行——盗窃,“当你杀害一个人,你偷走他的生命;你偷走他的妻子身为人妇的权利,夺走他子女的父亲。当你说谎,你偷走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当你诈骗,你偷走公平的权利 ”。这是父亲对他的教育,也成为阿米尔的一生信仰,于是他设计诬陷哈桑并成功赶走了他,减轻了自己的罪恶,同时可以得到父亲全部的宠爱,在他看来,是哈桑夺走了父亲对他的爱。可以说阿米尔的童年一直是为得到父亲的认可而努力奋斗的。

二、哈扎拉人的身份认同缺失

阿富汗是信仰伊斯兰教的穆斯林国家,分为逊尼派和什叶派。普什图人作为阿富汗第一民族,主要为逊尼派,在阿富汗的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占主要地位,构成阿富汗的中上层。作为什叶派的哈扎拉人是阿富汗的第三大民族,是成吉思汗及其后人西征后在阿富汗留下的驻兵后裔,构成阿富汗的下层。普什图人与哈扎拉人的民族仇恨由来已久,普什图人曾经迫害和剥削哈扎拉人,1888年和1892年什叶派哈扎拉人试图反抗普什图人,但都失败了,随后被政府“以罄竹难书的罪行镇压了他们,1893年哈扎拉人第三次反叛失败后,遭到了几乎灭族的屠杀,有半数哈扎拉人死于非命,其余离乡背井,普什图人焚烧他们的家园,贩卖他们的女人”。

小说中,阿富汗的种族歧视和宗教迫害被作者描写得淋漓尽致。一方面,哈扎拉族受到普什图人的歧视,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在阿富汗少年一代心中扎根。阿米尔亲眼看见了哈桑被阿塞夫欺凌,不敢挺身而出,借口哈扎拉人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开脱自己。小说中有很多处谈到哈扎拉人,如阿米尔风筝比赛后向路人寻找哈桑,路人“幸运的哈扎拉人,有这么关心他的主人,他的父親应该跪在你眼前,用睫毛扫去你鞭子上的尘土”。当阿米尔将索拉博带回美国时,阿米尔的岳父塔里赫将军说:“他们会想知道为什么有个哈扎拉男孩住在我女儿家,我怎么跟他们说。”

由此可以看出哈扎拉人在普什图人心中的地位;阿塞夫是小说中的头号反面人物,也是阿富汗种族歧视的代言人,出生于普什图家庭的阿塞夫认为阿富汗是普什图人的家园,普什图人才是真正的阿富汗人,而被称为“塌鼻子的巴巴鲁”哈扎拉人应该被铲除阿富汗。人们通常会称哈扎拉人“吃老鼠的人”、“塌鼻子”、“载货蠢驴”等。阿塞夫最后成为塔利班的头目,他对哈扎拉人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塔利班人的态度。作为阿富汗的统治者,尤其当1996年塔利班执政后,作为普什图人的塔利班政权推行了极端的民族政策,取消了斗风筝比赛,两年后,开始疯狂屠杀哈扎拉人,哈扎拉族被塔利班人当过街的老鼠对待,正常的生活被打乱,就连小说中哈桑因为抗议塔利班抢占阿米尔的老宅当街抢杀,哈桑的儿子索拉博也受到阿塞夫的猥亵。另外,种族歧视使得哈桑的真实身份不能被公开,阿米尔的父亲背叛了情同手足的阿里,以阿富汗男人最不齿的方式侮辱了自己的仆人也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妻子,并与其生下哈桑,理应得到宠爱的哈桑,却因与哈扎拉族人所生而没有勇气承认,直到阿米尔的父亲去世都未说出真相,而阿里却毫无怨言地承担起了父亲的责任,由此可以看出,哈扎拉人在阿富汗这片土地上也未真正被接纳,缺乏公平对待,没有地位可言,何谈他们在阿富汗的真正身份?

三、国家民族文化认同的缺失

小说中作者刚开始描述的阿富汗是富饶安定的,但随着内战的爆发、苏联的入侵,国家政权的不断更迭,连年战争给这个国家带来的是满目疮痍和流离失所。人们失去祖国,流亡国外。对于流亡者而言,美国崇尚的西方文化和阿富汗的传统东方文化使以阿米尔父亲为代表的流亡者感到困惑和彷徨。美国文化不断将其西方化,但阿富汗的传统文化对其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本土文化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也是他们寻找身份的重要依托,使得他们努力寻找自我身份,在两种文化的冲突中艰难地生活着。虽然身在美国,却不能融入真正的美国文化,不能被真正接受,被边缘化;虽然是阿富汗人,但是与阿富汗相隔千里,故土不能归,缺乏国家归属感。摇摆于两种文化的人们始终处于边缘化,移民身份出现危机。正如赛义德所说的:“流亡是无休止的,东奔西走,一直未能安定下来,而且使他人不能安定,无法回到更早、更稳定的安适自在的状态,而且更可悲的是,永远也无法安全抵达,无法与新的家园或境遇融为一体。”对于仍留在阿富汗的人们来说,满目疮痍、动荡不安的阿富汗无法为国民提供安定可靠的生活,人们失去工作,没有收入,贫困度日,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们,到处都是破败不堪的景象,人们连正常的生活都无法保证,都成为一种奢侈时,文化身份从何谈起?缺失的民族文化与战乱中食不果腹的阿富汗人如影随形。而且塔利班人掌权后,禁止了斗风筝比赛,阿富汗的传统文化面临缺失。而小说结尾放飞的风筝不仅象征着塔利班倒台后,斗风筝的习俗得以延续,传统文化得以保留;还象征着作者对祖国寄予的希望和寄托,希望有一天,祖国能够强大、和平。无论他们身在何方,与祖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有祖国的强大,他们才能获得他人的认可和社会的认同。

《追风筝的人》这部描述阿富汗人民生活的小说,不仅让人们看到阿富汗由于常年战乱带来的破败景象、人们的流离失所,还向人们展示出这个国家曾有的和平及人们对和平的向往和憧憬。本文从三个方面探讨了身份认同缺失,不仅反映了文中主人公阿米尔在童年时期一直寻找的身份认同;还向人们描绘了种族之间的冲突和不平等,以普什图人构成的阿富汗中上层表现出来的对位于社会底层的哈扎拉人的压迫和迫害,反映了国与国之间文化的碰撞而产生的冲突,阿富汗文化在美国这个大熔炉里被边缘化,身处在西方文化下的阿富汗移民被边缘化。

参考文献:

[1]董媛媛,张文婷.漫谈《追风筝的人》民族文化身份的缺失与寻找[J].蘭州教育学院学报,2016.32(10):14-15.

[2]卡勒德·胡塞尼,著.李继宏,译.追风筝的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3]赛义德.知识分子论[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

[4]王维倩.爱的迷失,民族的创伤——《追风筝的人》中的人文主义书写[J].江苏理工学院学报,2016.22(3):51-55.

[5]曾万泉,尚晓进.《追风筝的人》人物关系隐含的阿富汗民族关系[J].社科纵横(新理论版),2013:259-261.

[6]曾志宏.《追风筝的人》中主人公对身份认同感的追逐[J].电影文学,2014(4):7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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