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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2017-02-21李国宣

中学课程辅导·教师通讯 2016年19期
关键词:涓生对子子君

李国宣

【内容摘要】《伤逝》是鲁迅唯一一篇描写爱情的小说,描述了“五四”时期追求个性解放知识分子的爱情悲剧。小说自发表以来,对它的研究从未停止过,特别是对子君形象的讨论,更是众说纷纭,争论不休。本篇文章试图从女性读者的角色去解读《伤逝》,以更好的体会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一、对女性命运的深切理解

《伤逝》中的子君,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女青年,敢于突破封建家长制的牢笼,勇于追求自由恋爱,不顾世俗的眼光和涓生同居。同居并不意味着幸福生活的开始,涓生未能体会到子君持家的辛苦,他眼中的子君,只是“倾注全力”从事着做菜的事业,并在日子过得并不宽裕的情况下,还养了几只油鸡和一条狗,即使这样涓生眼中的子君竟也胖了起来,脸色也红活了。子君不再是那个谈家庭专制、男女平等、西方文化的新知识青年,也不再是那个敢于说出“我是我自己的,你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坚强、透澈、勇敢的女性。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中说道:“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后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最幸福;倘设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涓生与子君的确是从昏睡的梦境中清醒了,然而觉醒仅仅是斗争的开始,他们醒后没有明确的目标,甚至目标似乎对他们并不重要。

子君在离开吉兆胡同时,没带走任何东西,只让官太太带一句“她走了”,没有其他的只言片语。当涓生回到家时,只有盐、面粉、半株白菜和几十枚银元,这些都是为了维持涓生接下来困顿的生活,留在房间的只是满屋子的寂寞和空虚。涓生和子君是敢于打破家庭专制自由恋爱的情侣,却不能共渡此生,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子君缺乏独立的人格。同居之后,子君不再看书,每天只专注在她小小的女性世界里,做菜、养狗、养鸡。她一切生活都围绕着涓生,彷佛爱涓生就是她一生的事业。子君失去了对生活的追求,放弃了自己的爱好,疏离了亲情和友情。这样的子君,只为了爱情而活,爱情成为了她生活的全部。她每天沉侵在琐碎的生活中,慢慢失去了以往的活力和光泽,丢失了新青年女性该有的独立,进而导致她和子君的感情由情意绵绵到平淡无味,逐步走向陌路。另一方面是子君没有独立的经济基础。子君不同于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单四嫂等处在社会底层的农村妇女,子君是受过“五四运动”新思潮影响的知识女性。然而随着涓生的失业,涓生对子君的厌烦和倦怠逐渐显现。这就像鲁迅说的“第一,便是生活。人必须活着,爱才有所附丽。”爱情的巩固应该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人要真正的获得自我,必须是经济上的独立,拥有良好的经济基础,才有可能获得人格上的真正独立。

二、男性中心主义的无意识流露

小说中,涓生用第一人称来叙述与子君爱情消亡的言说。话语权掌握在男主人公涓生手中,子君一直处于失语状态。恋爱初期,他们之间便失去了平等的对话,一直都是涓生在高談论阔,子君“总是微笑着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涓生以居高临下、拯救者、启蒙者的姿态对待子君,而子君对涓生只有盲目的崇拜,导致他们从一开始便不平等。同居后的子君变的更加沉默和无语,涓生谈起“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子君只是麻木的点点头。显然,涓生是这场恋爱的主导者,而子君只是一个盲从者。小说的副标题叫做“涓生的手记”,这就在有意或无意之中剥夺了子君的话语权。在涓生的叙述中,子君处于被描述和沉默的状态,读者触摸不到子君的内心独白,感受不到子君的真实想法,甚至听不见子君为自己辩白。即便子君有话语权,她又该说些什么呢?涓生眼中的子君,稚气而又刚烈,敢于面对周围的冷眼,敢于同舅舅决裂,敢于断绝与朋友的关系,可以耐得住清贫,甚至可以忍受涓生的有意冷落。即使这样的子君也割舍不掉女性本身的特征,也逃不开男权社会对女性的不平等对待。

男性主义用双重标准来判断以子君为代表的新知识女性。在小说中,涓生一些堂而皇之的借口听起来极为可笑:“爱情必须时时创造,生长,更新。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盘疏忽了。”这正是虚伪自私男权主义的体现。当涓生面临事业危机时,在涓生眼里的子君又是这样的:“那么一个无畏的子君也变色,尤其使我痛心;她近来似乎也较为怯弱了。”涓生不敢面对生活中的困顿,他把矛盾指向了子君:“其实我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涓生在生活所给予的困难中,没有勇敢承担起生活的责任,更没有负担起对子君的责任,这正是涓生的自私、懦弱、没责任感的体现。涓生这些自私懦弱的言语,正是男权主义无意识的流露。

三、结语

小说中,子君是一个既可爱又不幸的角色,矛盾曾经这样评价过子君,“比起涓生来,我觉得子君尤其可爱,她的温婉,她的忍耐、勇敢和坚决,使你觉得她更可爱。”对爱情的坚定勇敢和牺牲,不顾一切地奔向爱人,却陷入了另一个深渊。子君真挚、一心一意地爱着涓生,但正是这种盲目不成熟的爱让自己迷失在爱情里,丧失了在两性关系中的话语权。最终导致了自己的死亡,对男性完全的依附不能给女性带来可靠、长久的婚姻和幸福。因此,在任何时代,女性都要拥有独立的经济,进而维护自己的独立人格。

【参考文献】

[1] 冯金红. 忏悔的迷宫[J]. 鲁迅研究月刊,1994(5):21-25.

[2] 西蒙娜·德·波伏娃. 第二性——女人[M]. 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

[3] 陈小琼.《伤逝》爱情悲剧的重新审视[J]. 哈尔滨学院学报,2002(9):91-94.

[4] 矛盾全集·第19卷[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作者单位:宁夏师范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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