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18世纪末至20世纪初丹麦体操的历史演进与发展

2017-02-21恒,薛

成都体育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阶层体操丹麦

王 恒,薛 婧

18世纪末至20世纪初丹麦体操的历史演进与发展

王 恒1,2,薛 婧3

丹麦体操曾是世界三大体操体系之一,18世纪末到20世纪初丹麦体操的演进、发展直至形成经历了巨大的更迭和变迁,体操演进过程中的体操思想亦有冲突、融合和继承。通过对丹麦体操历史演进与发展及体操思想进行系统的研究,结果发现:近代丹麦体操先后经历了德国体操、瑞典体操、丹麦体操三个阶段,每个阶段涌现出的体操家及其思想对丹麦以及世界体操的发展都做出了重要贡献;近代丹麦体操的历史演进过程与农民阶层的崛起、丹麦民众启蒙运动、平民文化的流行等密切相关;体操也成为了近代丹麦实现国家救亡图存、培养民族身份认同和民众启蒙复兴的手段之一;同时,丹麦体操的演进和发展间接的促进了丹麦民主化进程。

丹麦体操;演进;体操家;思想

丹麦体操曾是世界三大体操体系之一,作为今天地理意义上的小国,其体操体系对全世界的影响和贡献早已突破了地理的疆域。中国对丹麦体操的了解始于20世纪30年代,主要集中在丹麦体操教育家尼尔斯·布克(Niels Buhk)的体操思想研究,这也致使我国体育学界对丹麦体操形成了一系列刻板印象:第一,丹麦体操就是布克体操。如萧百新(1936)认为“所谓丹麦体操就是近来风行全球,由丹麦国体育专家尼尔斯·布克唯一创造”[1]。第二,丹麦体操就是布克的“基本体操”。 如黄丽明(1937)认为“布克体操为丹麦体操之先导,于数十年研究完成其基本体操”[2]。第三,认为丹麦体操与瑞典体操同出一源。如学者朱祖奎(1986)认为丹麦体操为丹麦人布克所创,与瑞典体操同出一源[3]。李信(1992)也认为:布克体操是源于瑞典体操”[4]。以上研究都指出丹麦体操即为布克的基本体操,并且与瑞典体操同出一源。但遗憾的是以往研究均未对丹麦体操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以及丹麦体操的其他流派做出论述。事实上,通过对丹麦体操的历史发展过程和体操思想进行研究和梳理发现,尼尔斯·布克的体操思想仅是丹麦众多体操思想的一个分支,丹麦体操的形成和发展受社会、历史和文化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布克体操思想的产生也是在众多体操思想的基础上形成的。在之后的体操思想发展中,丹麦体操逐渐具有自身的特点并脱离了瑞典体操自成一派。本文通过对相关文献资料的收集整理研究,从丹麦农民阶层的崛起和发展这一历史背景入手,对丹麦体操的历史演进过程进行了梳理,并对演进过程中各个时期体操代表人物的思想进行了分析研究,以期把握体操与农民阶层崛起和发展之间的关系,更加深入的认识丹麦体操体系形成和发展的特点。

1 体操在丹麦产生的社会背景:农民阶层的崛起与发展

丹麦作为曾经的卡尔玛联盟霸主,一直力图插足欧洲事务,但在多次失败之后,丹麦人逐渐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放弃了欧洲争霸的思想,转而集中精力,以农业发展为主要战略。使得丹麦逐渐从一个航运业、外贸业发达的国家开始朝农业国家转型。19世纪期间,在丹麦仅有的250万人口中,有150万人居住在农村。农业的发展使得丹麦政府认识到对农民人身关系的解放以及农民生产力水平的提高是实现民族复兴和国家崛起的主要手段。

与此同时,由于受到英国工业革命和欧洲大陆民主革命运动的影响,丹麦国内农民阶层的民主革命意识开始苏醒,并在政治和经济上谋求大众民主权利和独立的经济地位,丹麦政府也为了摆脱常年战乱导致的经济困局,从而对农业付诸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政治上,于1788年废除了农奴隶属制法案,使农民获得了人身自由,为19世纪中叶农民阶层获取更大的政治权利,成为一股独立的政治力量铺平了道路。也为大众民主文化的传播和民众高等学校的创办提供了生存和繁荣的土壤。经济上,丹麦政府在国内实行农业生产改革,将原有的农业大田合作制转型为以私有化生产为基础的合作社形式,这一经济上的转型极大提高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使得丹麦一跃成为当时欧洲乃至世界的农业畜牧大国,为丹麦经济的复苏提供了可能,也为将来农民阶层作为一种新兴的政治力量步入政坛打下了经济基础。文化上,受到格伦特维“文化复兴”和民众启蒙运动的影响,丹麦国内的民主革命意识高涨,农民阶层强烈的民族认同感和民族自尊被激发出来,对于重塑丹麦的社会文化结构有着强烈的愿望,在这一背景下丹麦新的教育形式孕育而生——丹麦民众高等学校的创办也为农民阶层进一步崛起和独立提供了思想文化基础。农民阶层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的崛起为他们在身体和思想的进一步解放创造了可能。丹麦的民众启蒙教育家们首先将体操作为对农民阶层进行文化启蒙和复兴的教育措施,而农民阶层也将体操作为他们自身争取政治地位和教育权利的手段。这一时期丹麦农民阶层的发展与体操这种独有的身体文化取向是紧密相连的,形成了一种共生共存的双向关系,从而也造就了从18世纪末到20世纪初丹麦身体文化发展的3个阶段,即从德国体操到瑞典体操再到丹麦体操。

2 丹麦体操的历史演进过程与主要流派

2.1 丹麦体操演进的第一个阶段:德国体操时期(1884年以前)

由于地理位置毗邻,丹麦率先受到德国体操的影响,在教育形式、教育内容、教育理念上都趋于一致。在教育形式上模仿德国博爱主义学校的教育模式,将德国体操引入到丹麦的学校教育中。但只在丹麦贵族和精英阶层中开展,平民阶层的子女没有机会进入学校接受体操教育。其次,在体操教育内容上完全照搬德国体操的内容和训练手段,这一时期,由于德国体操中特有的政治化倾向,所以德国体操将器械体操与军事游戏作为德国体操体系的基础, 将角力、剑术、射击等军事训练手段与体操相结合,强调在训练中应有军人姿势, 动作成直线形状,具有显著的军事性质。再次,在体操教育理念上,丹麦统治者秉承德国体操在俾斯麦时期普鲁士民族崛起时所发挥出来的军国主义功能,旨在把体操运动同民族精神意志教育相结合,着重培养具有组织纪律性和国家使命感的军人素质般的丹麦人。尤其是在丹麦体操先驱纳赫特加尔(Franz Nachtegall,1777-1847)的推动下,德国体操在丹麦学校教育中大力推广。但是由于德国体操过分刻板,过多强调意志品质的培养,忽视人体生理特点和人体健美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压抑了人的主动性,并且由于开展人群的精英化,德国体操并没有在丹麦得到广泛普及,反而受到了农民阶层的抵制和反对,将其认为是丹麦君主专制的工具,是无用和非自然的身体练习形式,严重影响了德国体操在丹麦平民阶层的普及和发展[5]。在19世纪20年代民众“复兴运动”兴起以后,农民阶层强烈希望一种能够代表自身阶级利益的、体现平民文化色彩的体操形式出现,由此也催生了瑞典体操进入丹麦。

值得注意的是,早在18世纪末的丹麦博爱学校中就已经出现了以德国体操为主要内容的女子体操,但之后由于受到军国主义思想的影响,体操科目仅对男子开设。在19世纪中叶还出现了专为女子设立的女子体操学校,但仅仅是向城市资产阶级的子女开放,教学内容是以德国体操为主、混合了瑞典、法国的体操,其中最成功的女子体操学校是由丹麦人保罗·皮特森(P·Petersen)于1878年在哥本哈根创办的,首次采用了实用主义教学理念对女子体操进行教学[6]。这一时期对德国体操格外推崇的代表人物就是丹麦体操家纳赫特加尔。

纳赫特加尔是德国体操进入丹麦学校教育的推动者以及丹麦体操体系的奠基人。其早年受到古茨穆茨《青年体操》手稿的影响对体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被德国兵士体操在反对拿破仑资产阶级革命战争中所发挥出来的效果所折服[7],由此萌生了将德国体操引入到丹麦的愿望。1799年他创办以培养体操教师为目的的“体操师范学校”。并在学校成立之后所招收的首批学生中就有瑞典林氏体操创始人亨里克·林(P· H· Ling)[8]。这所体操师范学校开创了欧洲近代体育师范学校的雏形,同时也是以学科教育的形式在身体教育方面的第一次尝试。1804年,纳赫特加尔又创办第一所以德国兵士体操为内容、以军事训练为目的的“陆军体操训练学校”,并且直接负责丹麦军队中的军事体操训练。1807年纳赫特加尔出任哥本哈根大学的体操教授,负责在学校中推广和传授德国体操。并于次年又创办了体操文法学校[9],之后他又被丹麦国王委任为全国体操的总负责人,负责德式体操在全国推广。并在同年通过立法将体操设立为学科,在全国初等教育中实行体操的义务教育,这一举措也使丹麦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将体育作为一门学科进行义务教育的国家[5]。纳赫特加尔的体操思想基本上是继承了古茨穆茨的体操经验并在德式体操练习方式的基础上增加了柔韧练习以作为古式体操的补充[10]。纳赫特加尔创办的体操学校也都是以古茨穆茨的德国体操为基本内容,并着重强调德国体操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国防功能[11]。 1816年以后由于农民阶层与丹麦专制主义的矛盾日益激化,为缓和阶级矛盾,大部分只能贵族精英子弟入学的体操学校被迫取消,只有纳赫特加尔所创办的具有国防性质的军事体操学校被保留了下来。丹麦国内的体操也因此进入了一个相对低谷的时期[12]。

2.2 丹麦体操演进的第二个阶段:瑞典体操时期(1884年-1912年)

1884年2月第一所以瑞典体操为身体教育内容的Vallekilde(瓦莱基尔德)民众高等学校创办,标志瑞典体操正式登录丹麦[13],也开启了丹麦的瑞典体操时期。与之前的德国体操相比,瑞典体操无论在练习的人数还是地区及影响力上都显著提高(见表1),尤其在1899年丹麦出版的体操教师手册中其基本内容更换为瑞典体操[14]。1901年哥本哈根举行的第六届步枪体操节,表演瑞典体操的队伍也首次超过德国体操[15]。通过对丹麦体操相关史料梳理发现,在后续创办的民众高等学校中,体操与演讲、诗歌一起成为民众高等学校教育模式的主要内容,后逐渐向平民社会发展和传播,演变为丹麦民众启蒙复兴运动的三大标志,并成为一种传统仪式在民众高等学校等多种场合中开展,成为平民阶层反对国内君主专制主义和反德运动的主要象征性活动。瑞典林氏体操在瓦莱基尔德民众高等学校的登陆不仅开启了丹麦体操文化新的里程,同时也标志着丹麦平民文化时代的到来。

表1 19世纪90年代丹麦国内体操练习情况[5]

Table1 The Situation of Danish Gymnastics Exercises in the 1890s

年份德国体操瑞典体操地区人数(名)地区人数(名)189319137451563468189918444802396106

瑞典体操在丹麦的流行是历史选择的必然,有着深刻的政治和文化的原因。政治上,1848年丹麦颁布宪法,废除君主专制政体改行君主立宪制,这一时期农民阶层获得了更多的政治权利,身体和思想上的进一步解放,为之后农民阶层进入到民众高等学校接受教育打下了基础。同时由于1864年丹麦在与普鲁士的战争中战败,深刻引发了整个国家的反省和思考。在“堤外损失、堤内弥补”口号的指导下,丹麦整个社会阶层开始反思国家以往的内政外交政策,由此也掀起了丹麦“救亡图存”运动,而在这场运动中瑞典体操作为培养民族意识,实现民族复兴的手段,是以农民为主体的民众启蒙运动和大众民主文化产生的结果。瑞典体操也因它代表了农民阶层文化诉求及随后崛起的丹麦自由党的利益而登上了历史舞台。文化上,19世纪中叶受到丹麦教育家格伦维特民众启蒙运动思想的影响,首先于1844年在丹麦罗丁郡创立了第一所民众高等学校[16],这一时期民众高等学校将民众意识启蒙和民族认同感的培养作为教育的首要目标,而瑞典体操就是实现这一教育目标的首要手段,与此同时在丹麦体操家克努森等人对瑞典体操的大力倡导下,于19世纪80年代丹麦国内掀起了一场用瑞典体操代替德国体操的身体文化运动。另外,相较德国体操而言,瑞典体操更具科学性和卫生性,其注重审美功能和理性的教育方式也更受到丹麦教育界的认可,并逐渐从平民阶层向社会上层传播,逐渐替代了德国体操成为丹麦主要的身体文化。

(1)克努森是瑞典体操进入丹麦的领路人,曾专门到瑞典接受体操训练,并在1904年出任全国体操督学,在他的大力倡导下,瑞典体操在学校层面得以开展。克努森专门为瑞典体操进入丹麦学校编写了一本以瑞典体操为主要内容的体操教科书:书中系统的阐述了其形态创生体操(Form-giving gymnastics)理论[17]。在书中他提出体操的目的应是塑造和发展身体的和谐统一性,而非那些过分重视四肢的发展而忽视躯干整体的体操理念[18]。并且指出教师的职责是指导学生如何通过体操练习来预防身体发育中的骨骼变形,并着重关注学生脊柱、关节、肌肉的状况。另外,他认为口令变化和游戏类的体操更适合儿童操练,书末他还强调体操教师在人类发展中的重要地位,认为体操教师是人类肉体的雕刻家[19]。克努森这本关于形态创生体操理论的体操教科书广泛被丹麦学校作为教材使用[20],书中有关脊柱健康的论述远早于医学界关于脊柱健康的相关研究[19]。二是克努森对婴儿体操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和发展,在其论文“The Infant’s Back”[21]中阐述了婴儿动作与身体形态的关系,认为婴儿大运动的自然发展是婴儿成长过程中的必备阶段,尤其是爬行姿势是将来两足行走的预备阶段,具有重要意义。克努森的婴儿体操理论为婴儿被动体操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克努森的体操观点多是从实践和经验出发,在当时生理学、解剖学发展相对滞后的年代是具有一定意义的。

(2)拉斯穆森是第一个接受瑞典体操正规训练的丹麦人,也是早期瑞典体操进入丹麦学校的执行者。1884年他将瑞典体操引入到瓦莱基尔德民众高等学校,为了更好的发展瑞典体操,拉斯穆森曾多次到瑞典皇家中央体操学院系统学习瑞典体操,后出任瓦莱基尔德民众高等学校的体操科主任,同时他作为丹麦体操委员会委员之一,参与了1899年丹麦教师体操手册的编制,并随后出任丹麦体操委员会主席[22]。

拉斯穆森的体操思想深受格伦维特民众启蒙运动思想的影响。他认为农民因长期劳作形成的佝偻驼背、步履蹒跚的身体形态是中世纪农民阶层地位卑下的封建标签,而体操的目标就是让农民阶层摆脱这一形象,是实现农民阶层争取自由平等地位和自身意识觉醒和第一步,通过体操的训练可以发展人的社会意识[23],所以他认为体操与农民大众文化是相互统一的,并提倡在民众启蒙运动中将体操作为重要的身体文化进行培养。拉斯穆森还认为体操教师应该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能带给学生温暖、激情并能照亮学生前进的道路,就像灯塔的光亮一样为学生指明前进的方向。使麻木的丹麦人能够在国家危难之际苏醒起来,为国家和民族的复兴奋斗和拼搏[24]。

(3)库尔是丹麦历史上著名的气象学家和教育家,有“丹麦的爱迪生”的美誉。1884年在目睹了瓦莱基尔德民众高等学校开幕式上的瑞典体操表演以后对瑞典体操大为推崇,并随即开始组织教师对瑞典体操进行学习,并于同年11月将瑞典体操引入到Askov(阿斯科夫)民众高等学校[25]。1885年库尔组织了12名体操教师前往瑞典城市隆德进行了为期7周的瑞典体操训练[25],这12名教师后成为瑞典体操的忠实拥护者,在瑞典体操与德国体操的身体文化论战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库尔一生都在致力于瑞典体操的推广,他很反对俾斯麦式的德国政治体操,认为体操的发展应该基于人体生理结构的基础上。另外他认为体操应有适当的个人竞争,不应该仅仅注重团队的荣誉。由于库尔在数学和物理方面的知识背景,使得他多从自然科学的角度来论述人体和体操,并著有《人体》一书,系统阐述了他的生理学视角下的体操思想。

(4)哈格丝特伦是丹麦女子体操的先行者。她在瓦莱基尔德民众高等学校任教时就采用瑞典体操对参加学习的女学生进行训练[13],在她的学生当中就有后来丹麦民众高等学校女子体操的代表人物英博格·施罗德(I· Schrøder)和夏洛特·布内维(C· Bonnevie)。

哈格丝特伦也是一位女权主义者,她将体操教学同女子解放联系起来,倡导体操练习有助于女子身体和思想的解放。她本人还身体力行;剪短头发;革新体操练习时穿着的服装;改造女子体操练习的手段等等[26]。可以说,这一时期的瑞典体操在某种程度上促成了丹麦女子解放运动的兴起和发展,促进了丹麦女性女权意识的萌发,也间接地促使丹麦成为世界上最早的女性获得选举权的国家。

2.3 丹麦体操演进的第三个阶段:丹麦体操时期(1912年-1939年)

1901年丹麦确立议会、政府、司法三权分治的政治体制,代表农民阶层利益的丹麦自由党获得多数票选从而走上政治舞台。由于19世纪末的民众启蒙运动的影响,丹麦农村的大部分青年都已进入到民众高等学校接受教育,通过农业合作社运动丹麦一跃成为欧洲乃至世界主要农业畜牧国之一,丹麦的农民阶层地位大大提高。通过近30年的民众启蒙运动的影响以及民众高等学校的教育,丹麦平民阶层开始迈入从走出战败阴霾到寻求自身崛起和民族认同的时期。而原来作为民族崛起和复兴的瑞典体操已不能满足这一时期农民阶层的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农民阶层急需一种能够反映新时期丹麦大众文化特点和利益以及体现丹麦人奋发图强和民族精神的身体文化,一种代表新时代精神的体操呼之欲出。

这一时期围绕瑞典体操的批评也逐渐增多,瑞典体操中的诸多缺点开始被丹麦体操教育家所诟病。首先,丹麦体操家认为瑞典体操是一种以口令指挥为核心的体操练习,这种口令指挥式的练习常常打破动作的连贯性,使得练习动作停顿和碎片化,打破了体操动作之间的有效连接,不利于练习者形成对整体动作的把握。其次,瑞典体操常常过于强调动作对称、平直,硬性要求手、脚、躯干的姿态准确无误,这就使得瑞典体操趋于发展为一种僵硬、呆滞、单一、乏味的身体动作,毫无审美趣味可言。第三,随着生理学在20世纪初获得巨大的发展,丹麦体操家开始采用更加科学的眼光来设计和评价体操,他们认为原有的瑞典体操在人体生理学和解剖学方面的认识不足从而缺乏科学的指导意义,并且瑞典体操没有从卫生、保健方面考虑体操对人的积极作用,落后于时代的要求和发展。所以这一时期丹麦体操家多从卫生、健康、审美、两性气质等方面来重新定义和设计体操,并根据自身国情特点,将体操与本民族神话、诗歌等文学形式有机整合,形成了具有丹麦特色的国民教育内容和丹麦体操体系。

丹麦体操时期的主要代表人物有穆勒(J·P·Muller,1866-1938)、叶斯帕森(J·P·K·Jespersen,1883-1963)、以及尼尔斯·布克(1880-1950)。

(1)穆勒是丹麦著名的体操教育家,也是丹麦第一个将体操、健康、卫生进行综合论述的卫生学家,其体操和卫生理论体现在其多部著作中,包括“My system”(1904)、“The Fresh Air Book”(1908)、“My System for Children”(1913)、“My Breathing System”(1914)等。其中“My system”一书最为畅销,当月销量就突破3万本。现已被翻译成26种文字,并多次再版。“My system”一书系统的阐述了穆勒的“家庭体操”的观念。他认为随着工业化的发展,人类进入文明化的步伐大大加快,而这种过度的文明化使得人类变成了一种“佝偻驼背,脸色苍白、眼神暗淡”的形象,而治愈这一形象的方法就是练习体操[27],所以设计了一种简便易行的体操模式,目的是通过任何条件和设备随时随地进行练习,甚至可利用脸盆或水壶来作为锻炼的器械,其特点是短时、高效、针对性强,符合工业社会下忙碌的人练习。并且穆勒为突出练习的效果,对书中的动作附上了44张配图和卡片说明,动作配图由他本人亲自示范[27]。

另外,穆勒在其著作中还论述了卫生和体操之间的关系,他认为自然界中的水、空气、阳光、在人的健康中扮演着重要的作用,人通过体操和沐浴的方式来净化身体就如同身在纯净的环境中一样是获得卫生和健康真谛的途径。穆勒反对工业社会下狭小、封闭的生活和工作环境,认为户外及体操才是美和健康的象征。同时他还提出了与维多利亚时代教条主义向左的裸体运动、身体解放以及优生学等理念[28]。穆勒对瑞典体操也有诸多批评,他反对瑞典体操中机械化风格,认为瑞典体操仅仅是抬头、挺胸、收腹、队列行军的内容使得人的身体趋于僵化,所以他建议用一种新的体操来代替瑞典体操[29]。

穆勒的体操观念多从卫生和健康的角度出发的,这就让他异于其他的体操教育家的思想,被1912年丹麦百科全书赞誉为“健康的使徒”。穆勒晚年由于受到家庭变故的打击,成为了一名神秘论主义者,其早年的体操思想和卫生理念也开始受到人们的质疑和排挤,并最终销声匿迹。

(2)叶斯帕森是丹麦广播体操的创始人,他利用当时新兴的无线电媒介手段,开创了其广播体操理念。叶斯帕森利用广播对丹麦国民卫生行为和良好生活习惯的宣传,唤醒他们的健康意识,其广播的主题大多是与体操和健康有关,并且在广播中会大量播报体操的动作,并以口令指挥的方式来指导和督促听众进行练习和模仿。他还认为每天早上准点的广播体操可以使丹麦人民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斗志,防止懒散和懈怠,并强调适当的冷水浴有利于提高健康水平和意志力[30]。同时叶斯帕森还将宗教观与体操观进行了融合,表现为以下特点:

第一,叶斯帕森将基督教传统中的禁欲主义运用到体操与健康的关系中,希望通过体操的禁欲和自律功能来实现身体控制和规范,达到精神启蒙的目的。他认为健康的身体是通过运动或者体操的禁欲作用来达到的。叶斯帕森说道:“运动(体操)可以禁欲肉体,当人的身体被充满爱的运动占有的时候,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和从事的娱乐活动了”[31]。 叶斯帕森非常重视体操的自律作用,作为虔诚的基督教复临派成员,他认为人的身体是圣灵的殿堂,人若要获得救赎,就必须过有节制的生活,而练习体操就是这种自律、节制生活的重要内容。第二,叶斯帕森以神秘主义的观点对穆勒的健康观进行了升华,他认为世界上无处不在的、神秘的自然力不仅是指那些神圣的力量,也指那些使人犯罪、恐惧和邪恶的力量,这些力量过分强大体现在人体上就会表现为生病、虚弱、僵硬,而治愈的方法就是体操和卫生[32]。

(3)布克被称作丹麦体操之父,于1920年创建了厄莱普体操民众高等学校(Gymnastikhøjskolen i Ollerup),并使之成为当时欧洲大陆的体操中心,同时也是对抗盎格鲁-撒克逊体育的主要典型。1922年布克出版了反映其体操思想的《原始体操》(Primitiv Gymnastik)一书[33],并被翻译为多国语言。20世纪二三十年代布克与其体操团队在世界上多个国家进行巡演,宣传他的体操思想,包括苏联、德国、美国、日本、中国等。这次体操的全球巡演不仅使他成为20世纪30年代国际上享负盛名的教育家,也大大的宣传了丹麦的国家民族主义和丹麦青年的精神面貌[34]。

布克还在女子体操方面颇有建树,他认为女孩一旦其发育期结束,体操就应该在塑造雅利安民族女子的北欧气质方面发挥功用,通过持续的体操培养使她们的身体不仅美丽、健硕,心灵也更加成熟和高尚。20世纪30年代,布克的体操开始和政治联姻,希望通过借助极权主义和沙文主义培养国民的统一的文化认同和身份认知,实现其民族复兴的愿望和理想,但随着德意志第三帝国在二战中的战败,其通过体操实现民族复兴的愿望也终告失败[34]。

3 丹麦体操历史演进与发展过程的特征

3.1 丹麦农民阶层地位的变化引领着丹麦体操的历史演进

18世纪以来,丹麦体操体系的整个历史演进和发展始终与农民阶层解放和崛起紧密联系,从1788年废除了农奴隶属制法案到1849年丹麦制宪会议通过宪法,丹麦为君主立宪制国家,再到1901年实行三权分立和两院制议会,代表农民阶层利益的丹麦自由党成为执政党,丹麦跨入了民主时代。整个民主发展的进程就是代表大众利益的农民阶层为争取自由平等和民主政治权利的斗争的发展史,在这一发展过程中练习体操成为农民阶层实现人身自由和思想解放,追逐政治权利和平等的主要手段,从最初的博爱学校的德国体操到民众高等学校里的瑞典体操,再到象征国家和民族复兴的丹麦体操,整个过程无时不伴随着农民阶层在政治上从无到有的过程。而丹麦体操思想的变迁也反映丹麦政治上从精英政治到民主政治的转变。这种政治上的转变使丹麦失去了欧洲争霸的野心、欲望和虚荣,而收获了大多数国民的幸福、文明和民主。

3.2 体操是丹麦民众启蒙和复兴运动的重要内容

丹麦民众启蒙和复兴运动即是一场针对丹麦时局交困开展的一场“救亡图存”的运动,也是一场以“格伦特维”民众启蒙思想为主旨的北欧日耳曼民族复兴运动,旨在恢复丹麦人昔日维京时代的骁勇和强悍。这场运动的标志之一就是民众高等学校的开办,并且将体操作为教学的主要科目之一,在瓦莱基尔德民众高等学校每天会在早、中、晚3个时段进行体操的训练和教学[36],而在厄莱普民众体操高等学校则会对入学的农民子弟进行体操的集训,并持续数月之久。从1864年掀起的民众高等学校运动开始,直至20世纪30年代,体操教学始终作为民众高等学校培养学生自我认知和自我文化认同的主要教学手段。并且历史的事实业已证明,由于体操在民众高等学校以及农民阶层中成功的开展,开启了丹麦农民阶层的心智,提高了农民阶层的整体素质,并在共同价值观念的形成,凝聚社会力量,实现社会整合,争取民主政治权益,重振民族信心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成为丹麦农村繁荣的重要力量,由于民众启蒙运动和民众高等学校关注农民的利益,受到广大农民的拥护,间接促进了丹麦民主化的进程,影响着欧洲其他体操国家的身体观念和社会生活。

3.3 体操思想是丹麦体操演进过程的精神内核

丹麦体操演进发展的过程也是丹麦体操思想演进的过程,整个过程中,体操思想的发展并不是孤立的,而是对前人体操理论不断累积、归并、否证的过程。从德国体操到瑞典体操再到丹麦体操,体操教育家们关于身体的觉悟都无法脱离生活的理想和世界观。每一阶段体操家的体操思想,不仅受到其生活环境、成长历程、教育背景的影响,同时也受到包括哲学、文学、宗教、军事、神学的影响,体操教育家对体操功能的诠释和对健康的理解不仅突破了纯粹的身体文化范畴,更是升华到精神意识层面,用哲学之思去解读体操在人肉体解放和精神解放方面所发挥的功能。在他们心中体操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身体练习,而是一种能够对肉身冲动、欲望、行为、灵魂、自我界限产生强大自律和控制的良剂;甚至是一种对生命的感悟和民族腾飞的呐喊。他们中的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研究体操,奉献于体操,他们的体操情结使得体操家们摆脱了个人、民族、种族的囿限,从更广的角度和更深的层面来关注人类生活,积极致力于人类幸福。

3.4 女子体操兴起并逐渐受到重视

随着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初第一次妇女解放运动在欧洲大陆的开展,妇女参与体操活动的呼声也逐渐高涨。女子体操在19世纪80年代陆续出现在丹麦民众高等学校中,并随之也出现了一批女子体操思想家,其中包括在丹麦任教的瑞典籍女子体操先驱哈格丝特伦以及开创了韵律体操的芬兰籍体操家波约克丝滕。她们不仅是当时杰出的女子体操家,同时也是杰出的女权主义者,尤其是波约克丝滕的韵律体操思想还被丹麦女子体操教育家约金娜·阿比尔加德(J·Abildgaard)和安娜·克罗格(A·Krogh)所采用并于1925年创立了Snoghøj(斯诺荷)女子体操学校,这所女子体操学校后来成为欧洲女子体操的中心。另外穆勒在其著作“My System for Ladies”中认为女子从事体操练习可提高她们的身体机能,为将来作母亲而准备,同时穆勒还强调比起体操所带来的健康美来说女人的化妆、香水、束身衣及漂亮的服饰只是一具外表的空壳,并不值得称赞[37]。受妇女解放运动的影响,布克的厄莱普体操高等学校还有专门针对女性而设计的女子体操课程,入学的女生会在每年的三月到六月进行完整的体操练习,据统计从1914年到1950年厄莱普体操高等学校共培养了近6 000名女子体操运动员[38]。

女子体操在丹麦的普及和推广使得丹麦妇女在收获启蒙教育实现自我觉醒的同时提高了妇女的社会地位和社会意识,也使丹麦妇女较早的实现了身体和思想上的解放,而女子体操教师的出现,使得丹麦女子不再附庸于男性而作为独立的经济个体从家庭走向了社会,以独立人格的身份完成了对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传统观念的反叛。促进了女权运动在丹麦的开展,使丹麦妇女早在1905即获得了选举权,并成为世界上最早接受妇女担任内阁成员的国家。毫无疑问这些都与体操所带来的身体和思想上的解放是息息相关的。

4 结语

从18世纪末到20世纪中叶,丹麦身体文化经历了从德国体操到瑞典体操再到丹麦体操的3个阶段,虽然每个阶段体操的内容和理念不尽相同,但是整个过程却始终与丹麦农民阶层的崛起以及民众启蒙运动紧密联系,体操作为这一时期农民阶层主要的身体文化选择,是符合其阶级利益和需求的,体操不仅是农民阶层身体解放和精神解放的主要手段,也是丰富乡村文化、振奋民族精神的一大措施,将体操作为平民教育的主要方法大大提高了农民阶层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为20世纪初丹麦走上民主化道路并实现民族的复兴,一跃成为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铺平了道路。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丹麦农民阶层的经济中心地位开始衰落,丹麦的体操也失去了其发展壮大的土壤开始逐渐萎缩,但其曾经在民众启蒙运动和平民教育中的作用在今天仍然有值得借鉴的意义。

[1] 萧百新.丹麦体操的介绍与中国之改进[J].康健杂志,1936(10):33-34.

[2] 黄丽明.丹麦体操及趋向[J].教与学,1937(10):86.

[3] 朱祖奎.丹麦体操介绍[J].当代体育,1986(6):13.

[4] 李信.近代世界体操发展概况[J].西安体育学院学报,1992,9(4):75.

[5] Eichberg,H. Body Culture And Democratic Nationalism:Popular Gymnastics in Nineteenth-Century Denmark[J].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Sport,1995,12(2):108-124,110,112-118,120.

[7] Hoffmann,A. Franz Nachtgall:Zwischen Philanthropismus Und Nationlbewusst-Sein[J]. Stadion,1993,19:116-140.

[8] Robert H. B. The Greek Tradition and Today’s Physical Education[J]. Journal of Health,Physical Education,Recreation,1963,34(6):19-51.

[9] Langkilde,H.P. Franz Nachtegall Dansk Biografisk Uksikon [M]. Copenhagen,1939:500.

[11] Maguire,J. European Body Cultures And The Making of The Modern World:Zones Of Prestige and Established-Outsider Relations[J]. Human Figurations,2012,(1):1.

[12] 颜绍泸,周西宽. 体育运动史[M]. 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1990:253.

[13] Korsgaard,O. Kampen am Kroppen [M]. Copenhagen:Gyldendal,1982.

[15] Korsgaard,O. Krop og Kultur:Andelsbf Øndernes Gymnastik Mellem Almuens Leg og borgerskabets Sport[M]. Odense:Odense Universitetsforslag,1986:58,64.

[16] Borish. S.M. The Land of Living:The Danish Folk High Schools and Denmark’s Non-violent Path to Modernization [M]. California:Blue Dolphin Publishing,1991:12.

[17] Book Reviews.American Physical Education Review[Z].1921,26(6):312.

[18] Knudsen,K. A. A Text-Book of Gymnastics [M]. London:J. and A. Churchill,Ltd. 1937:364.

[19] Moncur,J.A. Scheuermann’s Disease in Students if Physical Education. [J]. Bulletin-British Association of Sport and Medicine,1965,2:44-48,47.

[20] Charles. H. K. Book and Report[J]. 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1937,12:1308.

[21] Knudsen,K.A. The Infant’s Back[J]. The Lancet,1938,8(13):406.

[22] Gyldendal Den Store Dankse[N/OL]. Uddannelse og Undervisning. Http://Denstoredanske.dk/Dansk_Biografisk_Leksikon/Uddannelse_og_undervisning/Gymnastikp%C3%A6dagog/N.H._Rasmussen. 2015-9-16

[23] Bonde,H. Political Assertion:Rural Revolutionary Gymnastics[J].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Sport,2009,10(26):1344.

[24] Rasmussen,N.H. En Opfordring og Et Godt Eksempel[M]. Ungdom og Idrt 1911:50.

[25] The Poul la Cour Museum[N/OL]. http://www.poullacour.dk/engelsk/hojsk-ole.htm,2015-5-1.

[27] Muller,J.P. My System[M]. Create Space Independent Publishing Platform,2011,11 :45.

[28] Muller,J.P. My System for Ladies:15 Minutes’ Exercise A Day For Health’s Sake [M]. Philadelphia. David Mckay,Publisher,1912:8.

[29] Muller,J.P. My Breathing System[M].Create Space Independent Publishing Platform,2012:102.

[30] Bonde,H. The Politics of the Male Body in Global Sport:The Danish Involvement[M]. Routledge,2010:16.

[31] Bonde,H. The Devil in the Flesh:Captain Jespersen,Preacher of The Pure Body[J].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Sport,2009,26(10):1376-1395

[32] Jespersen. J.P. Mit livs erfaring[M]. Copenhagen:E. Wangels Forlag,1958:108,94.

[33] Bonde,H. Niels Bukh. En Mand og Hans Tid[J] Ungdom Og Idrt,1992,23:6.

[34] Bonde,H. Nationalism in the Age of Extremes:Taking Danish Gymnastics to the World[J].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Sport,2009,26(10):1414-1435.

[35] Bonde,H. Niels Bukh’s Gymnastics School in Denmark,1912-1933:Gymnastics,Erotics,and Male Bonding [J].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Sport,2015,32(6):800-814.

[36] Lund,H. Askov Hfljskole 1865-1915[M]. Copenhagen,1965:55.

[37] Muller,J.P. Sex,Morals and Happiness[M]. Copenhagen,1908.:251.

[38] Krogshede,K. Minder Fra Ollerup og G:Erlev - En Bondedrengs Livseventyr [M]. Haslev:Delta,1980:51.

(编辑 马杰华)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Danish Gymnastics from the late 18thcentury to the early 20th century

WANG Heng1,2,XUE Jing3

Danish gymnastics was one of the three world gymnastics systems. From the end of the 18th century to the beginning of the 20th century, the evolution, development and formation of Danish gymnastics have experienced tremendous changes. The gymnastics thoughts have also experienced conflict, fusion and inheritance in the gymnastics evolution process. The systematic study of Danish gymnastics historical evolution, development and gymnastics thoughts shows that the modern Danish gymnastics has experienced three stages-German gymnastics, Swedish gymnastics and Danish gymnastics. Gymnasts and their thoughts emerging at each stage have made important contributions to the development of Danish gymnastics and even the world gymnastics. The modern Danish historical evolution process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rise of peasant class, enlightenment of Danish public, popular civilian culture, etc. The gymnastics has become one of the means for Danish to realize their national salvation, cultivate their ethnic identity, and achieve public enlightenment and renaissance. Meanwhile, the evolution and development of Danish gymnastics have indirectly promoted the democratization process in Denmark.

Danishgymnastics;evolution;gymnasts;thoughts

G83 Document code:A Article ID:1001-9154(2017)01-0055-08

王恒,贵阳学院体育学院讲师,苏州大学体育学院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体育史,E-mail:wonghern@126.com

1.苏州大学体育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6;2.贵阳学院体育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3.贵州行政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 1.Physical Education College,Soochow University,Suzhou Jiangsu 215006;2.Physcial Education College,Guiyang University,Guiyang Guizhou 550001;3.Guiyang Administration Institute,Guiyang Guizhou 550001

2016-06-21

2016-10-09

G83

A

1001-9154(2017)01-0055-08

猜你喜欢

阶层体操丹麦
黄永峰:追梦互联网新蓝海 彰显新阶层新担当
当“非遗”遇上“新阶层”
美国大学招生行贿丑闻凸显其阶层割裂
真相
大众富裕阶层如何理财
思维体操
思维体操
头脑体操
丹麦圣诞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