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裳”走起来！——2017年高考优秀作文之语言技法摭谈

江苏 蒋玉军 赵 遐

“花衣裳”走起来！
——2017年高考优秀作文之语言技法摭谈

江苏 蒋玉军 赵 遐

考场作文作为一种特殊环境中写成的作文，要想迅速取悦阅卷者，一定要有一些技巧与方法。笔者通过近几年考场作文阅卷评分的实践，总结出以下“五招”作文语言制胜之招，供参考借鉴。

一、修辞点缀文采兮飞扬

修辞手法的恰当使用，可以让文章语言有文采，生动形象，达到出人意料的表达效果。

请看2017年高考内蒙古一考生的考场作文《眼界无穷世界宽》的选段：

花木因眼界不同而境界各异。“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是眼中充满自我的孤芳自赏，桀骜中透着孤寒，所以它只能绚烂一隅。“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是满眼功名的你争我抢，积极进取中透着自我，所以它们只能哀叹春之归去。“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是渡人渡己的物我合一，平和淡然中洋溢着高尚与豁达，所以桂花与秋永恒。它不将群芳争艳视为进取，也不将自我封闭视为高洁，而是将全部精神用于酝酿：每一粒花都凝聚了秋之精华，每一次呼吸都散发着灵魂的芳香！为什么柳永热情地歌唱“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为什么人们殷切地期望“蟾宫折桂”？因为桂花是深深体味秋之真谛的哲人，是深沉、浓郁、成熟的象征。它彰显了秋天，也彰显了自己。

……

杜甫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王安石说“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庄子笔下望洋向若而叹的河伯，用巨钩巨饵、踞会稽、投竿东海的任公子，井底之蛙与东海之鳖，还有“抟扶摇羊角而上”的大鹏……汪洋恣肆的笔端分明流淌着两个词：眼界与格局。哲人的话言犹在耳，社会上却早已喧嚣着浮躁、自我、狭隘与浅薄。君不见，“秀”成了“规定动作”：秀颜值，秀财富；秀孩子，秀爱人；秀仁善，秀孝顺！到底是要彰显对方，还是虚荣自卑自私自利地彰显自己？君不闻，“保护自己”成了“必修课”：不与陌生人说话是保护自己的法宝；思想和内心是不敢被阳光触碰的堡垒；“世界那么大”的诱惑敌不过“社会充满陷阱”的恫吓！到底是阴霾太多还是我们自我封闭太小家子气？

这篇考场作文最大成功之处在于灵活地运用了多种修辞手法，“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运用引用的手法，突出了别具一格的个性与风格的重要性；“它不将群芳争艳视为进取，也不将自我封闭视为高洁，而是将全部精神用于酝酿”,对比的修辞手法揭示了“进取”的真正内涵；文中连用两个“为什么”设问，突出了“桂花”高人一等的特征；“桀骜中透着孤寒”，拟人的修辞手法使事物带有了灵动之气；“秀颜值，秀财富；秀孩子，秀爱人；秀仁善，秀孝顺！”这里铺排手法的运用，突出了对于“秀”的调侃与不屑，气势强烈。文章正是运用了这些修辞手法，让文章语言充满智慧之气，进而锦上添花，制胜于考场就在情理之中了。

二、逻辑严密辩证兮熨帖

作文语言辩证严密，那么作文就有很强的说服力，也就有了思想性与生命力。文章要现思辨之义，必须做到：一要有“严谨的逻辑”。前后句之间的逻辑关系必须鲜明，前果后因，环环相扣，水到渠成。

二要有“辩证的思维”。即要求采用婉转（委婉转折）、一分为二的语言技巧表达作者的观点，这个作者的观点正是文章需要辩证论证的观点。

先请看著名作家余秋雨《废墟》的选段：

没有悲剧就没有悲壮，没有悲壮就没有崇高。雪峰是伟大的，因为满坡掩埋着登山者的遗体；大海是伟大的，因为处处漂浮着船楫的残骸；登月是伟大的，因为有“挑战者号”的陨落；人生是伟大的，因为有白发，有诀别，有无可奈何的失落。古希腊傍海而居，无数向往彼岸的勇士在狂波间前仆后继，于是有了光耀百世的希腊悲剧。

诚恳坦然地承认奋斗后的失败，成功后的失落，我们只会更沉着。中国人若要变得大气，不能再把所有的废墟驱逐。

废墟的留存，是现代人文明的象征。

废墟，辉映着现代人的自信。

废墟不会阻遏街市，妨碍前进。现代人目光深邃，知道自己站在历史的第几级台阶。他不会妄想自己脚下是一个拔地而起的高台。因此，他乐于看看身前身后的所有台阶。

是现代的历史哲学点化了废墟，而历史哲学也需要寻找素材。只有在现代的喧嚣中，废墟的宁静才有力度；只有在现代人的沉思中，废墟才能上升为寓言。

选文体现了作家对废墟独特的思考，哲理性极强的语言，圆润熨帖，构成了排山倒海的磅礴气势，呈现一种峭拔上升的力度美，富有张力的文字留下的生命气韵给读者自我反思的余地。文章语言辩证，思维缜密，特别是运用很多的关联词语，彰显了前后句子之间严密的逻辑性。

下面，2017年高考浙江一考生的考场作文《何以为“人”》的节选部分，也体现了语言的辩证严密的特点。

读“有字之书”固然重要，然而读“无字之书”更是非同小可。“无字之书”指自然之书、社会之书，人生之书、生活之书，它使人宽容、警醒、执着、友善。“无字之书”要求我们不仅要“眼观”，更要“脚行”。陆游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们只有在行万里路中，深思细悟，才能积攒人生的经验、灵感、勇气与力量。

……

我们要成为身心和谐的全面发展的真正的“人”，大写的“人”，一定要读好“心灵之书”。“心灵之书”要求我们认识自己、发现自己，反省自己、解剖自己，提高自己，关注内心世界，注重精神成长，养成良好的情感、思想、精神和人格。

处于功利世间，我们难免会染上尘埃，我们将面对各种诱惑，千万不能步祁同伟的后尘。

如何读好“心灵之书”？一要自知，也就是能正确地认识自己，努力地发现自己，因为“自知者明”；二是反省，做到“一日三省吾身”；三要深刻解剖自己，向鲁迅学习。他曾说“我时常解剖别人，但更多的是更严厉地解剖我自己。”

三、寓庄于谐幽默兮蕴藉

如何才能让作文语言幽默起来呢？

一是运用反语。比如鲁迅《拿来主义》中的“大度”与“丰富”都是反语，讽刺了媚外卖国的本质。

二是使用夸张。这种手法即将人物进行变形，并且达到极端，让人忍俊不禁，以便营造出喜剧的氛围，也就是通常所谓的荒诞的艺术手法。虽属虚构，但达到了艺术的真实。

三是自我解嘲。这种手法即要拿自身的失误、不足甚至生理缺陷来“开涮”，对丑处、羞处不予遮掩、躲避，反而把它放大、夸张、剖析，然后巧妙地引申发挥、自圆其说，取得轻松和谐的氛围。

先请看作家欧·亨利的小说作品《带家具出租的房间》的选段：

他在第十二家的门口拉了铃，来了一个女房东，她的模样使他联想到一条不健康的，吃得太饱的蠕虫；蠕虫吃空了果仁，只留下一层空壳，现在想找一些可以充饥的房客来填满这个空间。

他打听有没有房间出租。

“进来。”女房东说。她的声音来自喉头，而喉头也仿佛长遍了舌苔。“我有一间三楼后房，刚空了一个星期。你想看看吗？”

欧·亨利的幽默是一种喜剧特有的“黑色幽默”，可笑而意味深长。欧·亨利善于运用夸张的手法，如“她的模样使他联想到一条不健康的，吃得太饱的蠕虫；蠕虫吃空了果仁，只留下一层空壳，现在想找一些可以充饥的房客来填满这个空间”，将“房东”形象荒诞而生动地描绘了出来。

再请看2017年高考江苏一考生的考场作文《人生如车》的片断：

一辆车，自出厂上路之时，便注定了他的归宿：抛锚报废。人生，正像一辆车，自出生之日起，便注定归宿必是死亡，这是悲剧。但万幸的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这辆车将于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何种惨状结束自己的行程。感谢上苍，让我们不能先知先觉，让我们自出厂上路之日起，便日夜兼程，赶路，奔跑。

……

再次感谢上苍，让我们不知道自己这辆大车何时何地抛锚报废，否则，我们彼此见面不是问：芳龄多少？阁下贵庚？请问高寿？而应当这样问候了：“喂，伙计！还有多少时日供你苟活？”“唉，还有两年不到了！”“比我强多了，我还有8个月12天带5个小时啊！”双方都是一脸的苦样，岂不哀哉！万幸！万幸！

这篇高考作文的语言诙谐幽默，如开头的“一辆车，自出厂上路之时，便注定了他的归宿：抛锚报废”，作者以此来比喻人生，轻松，诙谐，调侃；特别是文末的那句“芳龄多少？阁下贵庚？请问高寿”，更是用生动调侃的语言表达了深刻的主题，取得了一定的幽默效果。

四、文化呼吸古朴兮典雅

“典雅”又称朴实而雅正，既讲究一定的修饰，又不失自然朴实的文风。“典雅”的文字在高考作文中颇受追捧，其获得高分的几率也很高。为此，我们可以这样做：

一是灵活运用一些整句，让文章充满雅致的味道。

二是适度点染，让文章语言增强形象的色彩。如“社会进入一个新的时期”这一句就显得平直；改成“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旧貌换新颜，历史又打开了新的篇章”之后，就有了摇曳的美感，提升了文化品位。

三是适当融入一些文言色彩的词语，增强文章的典雅之气。

请看余秋雨《江南小镇》的选段：

江南小镇很可以成为我们的作家艺术家的小岛，有了这么一个个宁静的家院在身后，作家艺术家们走在都市街道间的步子也会踏实一点，文坛中的烦心事也会减少大半。而且，由于作家艺术家驻足其间，许多小镇的文化品位和文化声望也会大大提高。如果说我们今天的江南小镇比过去缺了点什么，在我看来，缺了一点真正的文化智者，缺了一点隐潜在河边小巷间的安适书斋，缺了一点足以使这些小镇产生超越时空的吸引力的艺术灵魂。而这些智者，这些灵魂，现正在大都市的人海中领受真正的自然意义上的“倾轧”。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但愿有一天，能让飘荡在都市喧嚣间的惆怅乡愁收伏在无数清雅的镇邑间，而一座座江南小镇又重新在文化意义上走向充实。只有这样，中国文化才能在人格方位和地理方位上实现双相自立。

本文典雅的文字中散发出对宁静、清雅生活的向往。具体表现在：一是灵活地运用了整齐划一的排比句式，使文章充满韵味与文化气息；二是适当融入了古典诗句，充实了文章的内容，增强了文化内涵；三是融入了一些文言色彩的词语，雅致，蕴藉。

2017年高考河北一考生的作文《小桥流水人家》的选段，也体现了典雅语言的魅力不凡。

我的家乡是江南的一个小山村，依山傍水，田地里的庄稼用它的色彩铭记着时光的流逝。江南在中国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名词，还是一个文化名词。所谓“杏花春雨江南”，在江南了解中国乡村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我小时候，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向村外蜿蜒而去，少数大胆外出务工的村民在这里留下了他们寻梦的脚印。大多数人重复着祖先们流传下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今天的小山村，不变的是村名，是村口那棵年年吐绿的柳树。当燕子衔来春天，它依旧杨柳依依。

变化的是通往村外的道路宽了、直了，路面上多了许多车轮印。以往村民走出家门看到的是“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今天可能未出家门便听到一阵“呜呜”声呼啸而过，对，这就是神奇的中国高铁。

它穿青山、跨河流，它过城市、临乡村，在中国大地上演绎着“速度与激情”，将村民带向点燃梦想的远方，也将远方的客人带到这桃花盛开的地方，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田野上气势如虹的高铁给了年轻人希望，坐在门前拉家常的大妈们有了新话题。高铁从门前闪过，几个懵懂的小孩也许会对它出神凝望，思考它到底跑向何方。

五、拥抱时代前卫兮时尚

“文章合为时而著”。文章的语言也与时俱进，就能让文章充满活力，彰显时代特色。如何才能让时尚的血液流进作文里呢？

一是能活用网络语言。现在的网络语言应时而生，是最具生命力的景观之一。活用网络语言，只要使用正确、贴切自然，就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二是学会大词小用。即把常常用于重大事件、庄重场合的一些词语，用在一些小事件、小场合。如：

当惯了“皇帝”的妈妈“圣旨”一下，便准备“拂袖退朝”。我们爷仨哪里肯依，爸爸和我轮流“奏本”，妹妹也揪着妈妈的裤腿“死死苦谏”，也许真是众怒难犯吧，妈妈勉强答应了。

此例把“圣旨”“拂袖退朝”“奏本”“死死苦谏”这些写宫廷的词语临时移用，来写家庭生活，大词小用，庄词谐用，写出了家庭生活的情趣。

三是学会活用词语。有些词语如果有意改变它的词性，看起来好像不符合语法规则，但在特定的语境中能收到简洁生动、形象含蓄、幽默风趣的艺术效果。

四是学会仿拟改编。即是把一些诗词、歌曲、名言、网络语等进行改换，以取得耳目一新的表达效果。

请看2017年高考江苏一考生的考场作文《从“出无车”说起》的选段：

古有齐人冯谖语“出无车”而闻名天下。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众矣。

车者，出行工具是也。

车之礼仪，古之朝代，皆有讲究。何人配何车，何车乘何人，亦有定数。百姓牛车，士绅马车，权贵厢车，帝皇銮舆，未有逾越。此为何故？经济实力、政治地位使然。是故，“出有车”，身家性命也。

……

又云，出有车必行其轨，“车同轨”方能“达天下”。秦皇之功，今人仍赞。何谓轨？车轮大小宽窄之尺度，车行东西南北之规则。人之交往当守交通行止，国之交往亦需接轨同制。世之烦恼，盖因“车不同”“轨相异”，文明不同而行止无度矣。

车之变迁，科技进步大于政治进步，物质文明先于精神文明。高铁之便，优于飞机。中国高铁，领先全球。一带一路，高铁先行。经济外交发展为上，盖因弱国无外交矣。国之强大，民之羸弱，亦是当下之惑。宁乘宝马哭，不坐单车笑，实因民之困顿久矣，箪食壶浆自给自足，声色犬马望洋兴叹，朱门酒肉路有冻骨。凡此种种，冷暖自知，何足外人道也。

夫天下往来者，皆为“名利”，有车无车奈之如何？千古一声“出无车”，道出世间不平事，知之为知之，不如不知之。车有更替，轨无同步，行车难亦行道难。是问，君之有“车”，可知其“轨”？冯谖高义，可得其味？三呼“出无车”可矣！

这里，作者就“车”的使用来说事，针砭时弊，引用鲜活，列举了大量的网络语言，如“宁乘宝马哭，不坐单车笑”“实因民之困顿久矣，箪食壶浆自给自足，声色犬马望洋兴叹，朱门酒肉路有冻骨”等语句，仿拟改编了一些约定俗成的语言，显得生动活泼，时尚新奇，激发了阅卷者的阅读欲望，在考场上获得高分则不足为怪了。

江苏省盐城市伍佑中学督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