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裳新尚
2017-02-15中山大学社会学人类学学院罗攀摄影中国民族博物馆吴洁
□ 文 / 中山大学社会学人类学学院 罗攀 摄影 / 中国民族博物馆 吴洁
旧裳新尚
□ 文 / 中山大学社会学人类学学院 罗攀 摄影 / 中国民族博物馆 吴洁
没有唯一高明或正确的审美
Gucci的Flora图样、瑶族的盘王印,Kenzo的虎头形象、苗族的蝴蝶纹,各自表达着个体意识、族群记忆或时代精神。
作为白领通勤标配的一步裙、作为学生形象的宽大运动服,作为少女身份的革家射日红缨帽、作为尊严象征的彝族跳龙衫、作为土豪标志的Louis Vuitton,或人类学者温丝黛・马汀(Wednesday Martin)笔下作为纽约上东区通行证的爱马仕Birkin包(马汀2016),所有的选择都出于对时代、场合、空间、地域、经济、族群或文化的适应性。
上装:傣族方领窄袖贯口女上衣(云南西双版纳)
下装:法国弹力羊皮优雅通勤一步裙(西西和品牌)
摄影:吴洁 模特:何婷
玛格丽特・米德(Margaret Mead)指出,人类在精心制作这些装饰元素的时候投入的工作是千变万化的(Mead 1965)。而其中每一种劳动,都有其意义,都值得尊重。
没有单线进化的时尚
CHANEL的LESAGE绣坊不计工时地追求着繁复重工之美;白领苗穷尽农忙外的一切闲暇,将四种绣法与多色印染凝结在同一件衣裳上;剑河的苗人剪裁着锡条,缝制对极致之美的向往。IT girl们的裙子和裤长升升降降,就如台湾泰雅人织布的条纹不断变更花样。仿佛印证了卡尔・海德(Karl Heider)所说:新几内亚男人出门选择修饰下身葫芦套耗费的思量与时间,丝毫不亚于活跃在都市时尚圈的Fashion Icon(Heider 1979)。
时尚的方向从未由精英决定
穿着 R A D A的“女魔头”可以选择天蓝,中国西南的布依族、苗族、侗族却认为靛蓝才足够经典。即便苗裙也顺应全球化大势出现了蕾丝装饰,却成为Alexander・Mcueen、John・Galliano等时尚巨擘的设计来源。摇滚、朋克与街头主义再三嘲讽着时尚精英的自以为是,而设计师们却屈尊从露出内裤表示反时尚的叛逆青年身上获得新一季的灵感。
前工业时代的时尚与现代时尚体系未必有天壤之别
凡勃伦(Veblen 1899)所谓的炫耀性消费难道不是存在于所有时代吗?借服饰塑造自我身份,难道不是存在于所有文化中,存在于所谓的“历史长河”中每一块“次生皮肤”上吗?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所划分的服饰的工艺、服饰的视觉表象、被书写的服饰(Barthes 1985),难道不是无论传统衣裳、现代时尚,无论何人穿用、身处何地,都不可回避的服饰基本面向吗?
“传统”从未固化,也从不曾终结
社会学与人类学学者们反对将时尚化约为衣裳,但也不得不承认:时尚的诸多特性在服饰上体现得最为纯粹(Blumer 1995)。甚至,“时尚”这一词汇看似造成了过去与当下、现代性与传统最直接的分野。
然而,无论传统现代,无论以个体、族群、地域或设计师为考量对象,服装呈现方式始终在“固化”与“风靡一时”二元之间游移。“固化”或存在于一时,或存在于一个较长的时段内。而时尚的变动中亦有清晰可辨的持久性特征。
没有永恒不变的传统,正如时尚的永恒也在于永恒的变化。民族服饰从未停留在某一“传统”时刻,而是自有其变化规律,无需时尚T台垂怜救赎,也不仰仗设计师青眼。其中有些经典超越时代,有些理念贯彻始终,有些工艺长盛不衰。当与“现代”相遇时,各胜擅场。无需追问:
传统在何时结束,现代在何时开始。
二者界限从未明确,其交错纠缠,无止无歇。
“传统@现代——民族服饰之旧裳新尚”
展览地点:北方民族大学美术馆
展览时间:11月28日-12月12日
主办:中国民族博物馆
(责任编辑 扬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