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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求真 立足本土
——“广西非遗项目中的多声部音乐研讨会暨广西南宁第五届ICTM多声部音乐学术研讨会”述要

2017-02-14

艺术探索 2017年5期
关键词:广西艺术学院声部民歌

楚 卓 肖 艳

(1,2.广西艺术学院 艺术研究院,广西 南宁 530022)

多元求真 立足本土
——“广西非遗项目中的多声部音乐研讨会暨广西南宁第五届ICTM多声部音乐学术研讨会”述要

楚 卓1肖 艳2

(1,2.广西艺术学院 艺术研究院,广西 南宁 530022)

为深入传承广西非遗项目中的多声部音乐,积极拓展非遗项目与高校研究合作平台,由广西文化厅非遗处、广西艺术学院及国际传统音乐学会(ICTM)多声部音乐研究组共同主办的“广西非遗项目中的多声部音乐研讨会暨广西南宁第五届ICTM多声部音乐学术研讨会”于2017年5月7~12日在广西艺术学院顺利召开。这是ICTM多声部音乐研究组第一次来中国交流,是一次跨国界的区域研究合作学术盛会。该研究组20多名成员与北京、台湾、江西、广西等地区的学者齐聚一堂,开展了五个专题研讨。广西壮族、侗族、仫佬族、毛南族,台湾布农人的民间艺人,及广西艺术学院民族艺术系学生、广西艺术学院合唱团,进行了多声部音乐展示。此次研讨会详细阐述了有关多声部音乐研究的各种问题,从非遗视域进一步阐发了多声部音乐研究的意义,为推进中国与世界各国多声部音乐的学术交流,发挥了积极作用。

广西;非遗;多声部音乐;ICTM多声部音乐研究组;壮侗语各民族多声部民歌

“广西非遗项目中的多声部音乐研讨会暨广西南宁第五届I CT M多声部音乐学术研讨会”于2017年5月7~12日在广西艺术学院隆重召开。开幕式上,广西艺术学院院长郑军里教授、I CT M(国际传统音乐学会)多声部音乐研究组主席阿迪亚·艾哈迈达加(A r di an A h m e d a j a)博士先后致辞。来自奥地利、意大利、德国、马来西亚、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格鲁吉亚、俄罗斯联邦、越南等国家的I CT M多声部音乐研究组成员20余人,中国北京、台湾、江西、广西等地区的8位专家学者,齐聚一堂进行学术研讨。广西壮族、侗族、仫佬族、毛南族,台湾布农人的民间艺人,及广西艺术学院民族艺术系学生、广西艺术学院合唱团,进行了多声部音乐展示。此次研讨会由广西文化厅非遗处、广西艺术学院及I CT M多声部音乐研究组共同主办,广西艺术学院艺术研究院和广西艺术学院国际交流处承办。会议受到广西壮族自治区内外专家、学者的广泛关注,来自中国音乐学院、沈阳音乐学院、江西师范大学、广西民族大学等高校的教师及学生前来参会。此次研讨会为推进中国与世界各国多声部音乐的学术交流,起到积极作用。

一、多元求真的学术探讨

此次研讨会共有20位专家学者发言,主要围绕五个方面探讨:主题发言;不同研究背景下对多声部音乐的理解、展示和定义;壮侗语各民族多声部民歌研究;声音在时间与空间中的具体运用;多声部音乐与声音景观;研究新领域及发展。研讨的内容既有宏观性、前沿性,又充分关注广西本土多声部音乐研究。

(一 )主题发言

中国音乐学院博士研究生导师樊祖荫教授发言题目是《中国传统多声部音乐的思维特征》。发言内容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讲述中国传统多声部音乐思维特征;第二部分讲述中西多声思维的不同。首先,他指出中国传统多声部音乐的思维特征,即“各声部以同一旋律的变体在横向进行时作纵向的叠合,体现了分合相间的线性多声思维模式”。其中“线性思维”指的是一种以线条为主要表现手段的艺术创作思维方式。中国传统音乐注重横向的线性思维,而西方音乐则更多地倾向纵向思维。其次他还指出,中国传统多声部音乐的旋律、变体声部与织体形态之间形成了接应型织体、支声型织体、主调型织体、复调型织体、锣鼓乐的综合型织体等五种织体类型,并强调支声型织体是我国各族多声部音乐中最基本的织体形式,广泛运用于民歌、戏曲、说唱、民间器乐等。再次,对于中西多声思维的不同,他用“和而不同”与“不同而和”进行了精细的概括。樊祖荫教授认为,“和而不同”中的“和”是一种有差别的、多样性的统一;“不同而和”表达的是“相互排斥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不同的音调才能造成最美的和谐”。“和而不同”与“不同而和”都符合事物对立统一规律,并在音乐上都追求“和谐”。但由于二者在“和谐”出发点、着眼点、认知的不同,也使得达到目标的途径和手段不尽相同。这也造就了中西方多声部音乐迥然不同的音乐文化,同时促进了世界音乐文化多样性的发展。

德国哥廷根大学民俗音乐学院终身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奥地利国家科学院音像档案馆前馆长,布兰德尔昆曲研究中心主任鲁道夫·M.布兰德尔(R udolf M.B ran dl)教授,发言题目为《安徽傩仪式锣鼓空间与时间模式》。鲁道夫·M.布兰德尔教授以我国安徽贵池姚氏村落傩舞中的锣鼓音乐为考察对象,充分阐释神秘的韵律、曲式、音色与佩戴面具的舞者禹步(一种与传说中的大禹有关的驱邪舞蹈)相结合的形态,并认为这种结合方式能使得村落祖宅得到净化,因此指出世俗世界、安全世界和人格世界都能在傩舞中得到体现:“世俗世界是现实环境中的指向性世界;安全世界与人的生物功能、文明文化的需求相关;而人格世界则是记忆、遗传等作用下的超自然构建”。从这三大世界观出发,傩舞中的音声深刻体现了当地群众对人、神、环境(空间)三者关系的多维思考。其次,鲁道夫·M.布兰德尔教授认为音乐结构是由数字和图形构成,因此通过中国古文献上的一些数字图案,尝试将舞步、节奏、音程等关系和一些数字图案相结合进行研究。发言中还播放了一段他1990年来安徽的采风视频进行佐证,充分展现了傩舞中的原始样态。

(二 )不同研究背景下对多声部音乐的理解、展示和定义

对多声部音乐类型及其中可能蕴含的共同特征的了解,对不同时期和不同类型音乐创作实践的研究,使得我们对包括多声部音乐在内的音乐及其创作过程有着不同的理解。而多样的理解源自不同音乐创作实践中的元素、作者及其所处的学术背景传统。

意大利学者伊格纳齐奥·麦凯尔拉(I g na zio M a cc hi are ll a)发言题目是《协作式音乐创作》。他指出,多声部音乐是一种协作式音乐创作,这种协作式需要通过一定的时间磨合和自身的体验相结合,才能达到很好的交流效果,但同时在交流的过程中要注意思想的保密性,才能确保多声部音乐的创作协调性。通过对这个观点的阐述,他指出多声部音乐中的“两极分化”现象。这种现象表现在:多声部音乐的构成整体是由个性特色鲜明的音乐要素组成,而每个音乐要素又是由独立个体的人进行演唱或演奏。但不容忽视的是多声部音乐通常是有两人或多人同时演唱或演奏的,个人特点被弱化,无法体现个人表演者的特点,因此他指出:“一方面,每个表演者对多声部音乐作品的贡献清晰可见,另一方面,表演者个体则丧失(或倾向于丧失)了自己的个性,成为‘集体’的一部分”。这正是“两极分化”的重要表征,也是作者研究的新方向。通过对上述问题的阐释,他以自身在科西嘉岛和撒丁岛上的田野调查为基础,展示了岛上一些多声部演唱组合的排练情景,并将“个体特色的合唱组合及业余的凸显‘集体’音乐元素的合唱团”进行音乐创作的内容比较,更加直观地说明“协作式音乐创作”的“两极分化”现象。

马来西亚学者林乔培(Cho n g P e k L i n)发言题目是《婆罗洲肯雅人多声部声乐类型与台湾高山族和声演唱传统共性研究》。她以婆罗洲肯雅人和台湾高山族的多声部音乐传统为研究对象,从两地多声部音乐蕴含的共性特征,溯源肯雅人与台湾高山族的宗源关系。在颂史哥(K er i nt uk)和肯雅人舞曲(B e li an d a do)中有着不同的多声部音乐演唱形式,在旋律、节奏、和声和演唱者阶层等方面都不同。这个现象在台湾高山族中也有体现。肯雅人是居住在婆罗洲腹地的奥斯特罗尼西亚土著族群,而东南亚和波利尼西亚的奥斯特罗尼西亚人都来自台湾。他们的多声部音乐有着不同的音乐发展模式,关联性不是很大。通过以上两个案例,她强调:“多声部音乐因为需要各声部每位歌者的协作,故而在历时的过程中最不易发生变迁”,并认为这些合唱歌曲可以追忆人类迁徙的印记。

台北艺术大学博士研究生导师吴荣顺教授发言题目是《台湾布农人的复音歌〈八部合音〉(P as ibu t bu t)的惯时性研究与观察》。他指出《八部合音》(P as ibu t bu t)是流传于布农人的峦社群与郡社群之间的一首特殊传统复音歌谣,是布农人音乐的图腾,更是布农人特有的文化遗产。他通过台湾布农艺人演唱与播放其父辈的珍贵录音,自己将近30年的田野调查,以及个人对声音人类学的理解,发现《八部合音》的音乐风格并不是受到西方音乐和教会音乐的影响而形成的,而是源于这种复音歌演唱传统的贯时性。最后,他发出一个思考,即随着时间的斗转星移,人类思想和生活形态的骤变,《八部合音》的演唱现状如何?优美的乐曲在穿越时空后,呈现出的不同的演唱风貌与新的美学思想能不能继续发展?

(三 )壮侗语各民族多声部民歌研究

壮侗语各民族在中国包括壮族、布农人、侗族、仫佬族、毛南族等民族(系),在国外包括泰国泰族、缅甸禅族,老挝老龙族、泰族,越南泰族、岱族、侬族和印度阿萨姆邦阿红泰人等,共计20多个民族(系),跨越6个国家。它们形成了一个历史悠久的音乐共生文化圈。近年来,中国与东南亚各国音乐文化交流频繁,其多声部民歌在壮侗语各民族中,形成了独特的风格。本专题从其生存文化背景、音乐内在的共同特征、传统的流变性等方面进行了讨论。

广西艺术学院杨秀昭教授发言题目为《壮侗族群二声部民歌要略》。他指出,壮侗族群二声部民歌有自己完整、成熟的双声观念与丰富的曲目,歌唱的习俗与群聚性活动密切相连,而音乐形态的属性包括“音列调式简洁多变、双声织体包容多重、和声音程古朴有序、曲体结构叠变回环”四个方面。他认为,传承与发展民族文化必须沿袭其本源之根,方能弘扬其优秀传统。因此,杨秀昭教授就民族音乐传承发展关系,从双声观念、歌唱习俗、调式音列、双声织体、和声音程、曲式结构等六个方面梳理与解析,并播放了8首20世纪60年代前后录制的二声部民歌,如壮族的“比拉柳拉”、毛南族的“比卧勒”、侗族的“嘎良丽”等。其次,他认为,二声部民歌在壮侗语系中的音乐审美体现在“唱歌要唱双,成双才好听”。这种双声观念的形成和确立与古朴的“二元观”哲学思维是相一致的,两个声部之间彼此不同,但又彼此贴合。二声部民歌与其生存环境共生,其使用范围十分广泛,是民族民俗活动的重要依托。最后,他结合谱例对二声部的音乐形态做了详尽的分析,总结出:壮侗族群二声部民歌的乐音组织均为五声性调式体系,主要有“四声音列、五声音列、五声六音音列,既简洁又多变”;壮侗族群二声部民歌的双声织体,大致可归纳为“交融式二声部、自主式二声部、主从式二声部、呼应式二声部”四类。

广西艺术学院楚卓副教授发言题目为《论广西和台湾多声部民歌的异地同构性》。她介绍了“桂台两地的族群亲缘性”,指出广西壮侗语族和台湾南岛语系族群在“历史迁移和族群渊源”方面具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性,接着就“桂台两地多声部民歌场域论”展开具体论述。首先是桂台地区音声的地理分布属性,分别介绍了广西和台湾主要流行多声部民歌的民族(系)及其歌种、歌腔、声部组合等地域分布情况;其次是桂台地区音声的发生行为,总结出广西凸显交流性、娱乐性和竞技性的多声民歌,台湾则多为群体性的祭祀歌舞音乐;最后,对比阐释了桂台两地多声民歌在旋律、节奏、和声、研究术语等方面的同异性,认为桂台两地多声部民歌不仅是相关古代语言文化发展的结果,而且在音乐形态、多声思维方面存在诸多共性。

越南国家音乐学院博士研究生导师黎文全教授发言题目是《在当代生活中保护传统音乐——以越南民族音乐和官贺歌为例》。黎文全教授首先介绍了越南民族的地理分布,及器乐、歌舞种类等民间音乐的基本情况。然后就越南北部、中部、南部民间艺术的演出场合、表演形式、唱奏技巧等特点展开论述,还列举了各地传统文化仪式特色和活动情景。最后重点介绍的是越南的传统音乐——歌筹。他指出,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很多传统乐种在表演形式上逐渐“模式化”,经过现代艺术的改造与加工,传统艺术的生存空间逐渐缩小,如北宁省的官贺民歌、歌筹在音乐形态和演唱形式上从无伴奏、慢速、加花式唱法到有伴奏、随意、无加花形式的变化。他认为这种新的唱法的出现和发展,符合时代发展的需要,但同时,传统的演唱模式也应当被传承下来,在这方面,他肯定了越南政府在传统文化保护方面做出的巨大贡献。

江西师范大学刘雯教授发言题目为《羌族多声部民歌研究》。她首先讲述,羌族多声部民歌的演唱以起音者(负责开头调高与歌词)和复音者(多声配合起音者)构成,一般情况下后者是主旋律,且前者旋律不能低于后者,但歌唱者会根据自身嗓音情况或和谐需要而适当转换声部。由于声部相互交替,旋律则会出现波浪般的形态。羌族多声部民歌的歌唱训练法也遵循从简单到复杂、低音到高音的发声习惯。接着介绍了羌族多声部民歌音乐特征及“波浪交替式”合唱法在各歌种中的体现,如“尼桑叙事歌”“男人酒歌的‘应’和‘噢诺诺’”“唱不起了”等。另外对“哈依哈拉”山歌的图谱进行了详细讲解,指出“波浪交替式”的合唱观是羌族向往神圣音乐创造观的真实写照。最后论述了羌族多声部民歌具有阴阳二元结构观,其在起音(者)和复音(者)、上下句歌词、上下句歌调的构建中都体现了中国传统多声部音乐的“阴阳二元结构思维”。她还运用侗族民歌的“母固公变”、布努瑶铜鼓乐手的“公母追仿”、巴马壮族铜鼓乐手的“母领公跟”和苏州评弹“上固下变”的实例,指出这种“阴阳二元结构思维”普遍存在于中国民间音乐中,这也是人民宗教意识和文化形态的典型体现。

(四 )声音在时间与空间中的具体运用:多声部音乐与声音景观

多声部音乐指的是几种可以独立存在的音乐自发的、同时发生的现象,这种现象在世界各地都有存在。本专题主要是将这个现象和“音景”(Sou n d s c ape)相联系,而“音景”中的重要元素则是“人类因素”,可以理解为声音环境中可为人类感知的元素,即将一切人类发出的声音符号视为主要的讨论对象。

拉脱维亚学者安达·比特恩(Anda Beitāne)发言题目是《时间与空间中的Sui t i歌手的声音——这是个竞赛吗?》。安达·比特恩教授首先介绍了拉脱维亚几种典型的多声部音乐创作实践。她发现其中有两组歌者对唱模式,即演唱过程中两组歌者轮流演唱,然后同时演唱。这种模式经常出现在婚礼上,其间还会穿插一些幽默逗趣和相互调侃,因此在演唱时有一些歌唱的片段会让人无法清晰听见和理解,但这种混乱的演唱模式受到了当地听众的广泛喜爱。对于这种“无序而混乱”的演唱方式并没有明确的描述和定义,对其历史源流更是无从了解。而安达·比特恩教授通过自己的研究发现,这种演唱模式大量出现在竞争和比赛性质的活动中,且歌词内容大多为即兴发挥,而评判标准会在演唱的开始便已明了,因此将其定义为“两组竞赛的歌者以演唱的形式开展的嘲讽对方的对话”。同时她还提出反思:这真的是一场竞争么?如今这种演唱模式被搬上舞台,和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得到了广泛的传播。但安达·比特恩教授认为这种传播形式和手段会导致歌唱模式的文化分裂,并提出应该把非物质文化遗产放到其原始的生活背景中,才能保证其传播的纯粹性。

爱沙尼亚学者珍妮·帕特(Z anna P art l as)发言题目为《赛图(S et o)歌曲传统中的多声部音乐现象:以婚礼歌曲〈爱沙尼亚婚礼曲〉(K aas i ta m i ne)为例》。珍妮·帕特教授首先对于“复调音乐”进行了辨析,认为:“不同的音乐主体在相同的时间和空间中同时进行表演的形式被称为复调音乐”,同时表明了“复调音乐”在其本质、目的、意义等方面的复杂内涵。接着以爱沙尼亚东南部赛图(S et o)地区的婚礼歌曲《爱沙尼亚婚礼曲》(K aas i ta m i ne)为对象,进行“复调音乐”研究。珍妮·帕特教授介绍了这类歌曲的特点:“特定的一些二声部歌曲(具有特定的曲调),由新郎的亲人——称为K aas ikud——在一对新人前往教堂前表演,通常由两组歌者轮对演唱。在第一组歌者唱完最后的词句前,第二组歌者开始演唱,接着,两组歌者以‘卡农’式的相互‘追赶’的方式演唱,没有任何旋律和形式上的协调”,呈现出一种“有意制造的可控的无序”的创作方式。珍妮·帕特教授通过研究分析发现,“复调音乐”的产生并不是简单的娱乐性活动,而是在某种程度上与食物献祭有关,具有献祭的功能,同时还起到了连接时空和人的纽带作用,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时空的界限,而在音乐上则表现为“同一曲目的引用”和“不同曲目的叠加”。珍妮·帕特教授通过展示,指出不同时期所呈现的音乐也不尽相同,早期《爱沙尼亚婚礼曲》歌曲没有第二领唱者,晚期的录音听起来更为和谐,这种时间上的差异也导致了音乐的变化。最后珍妮·帕特教授得出结论:在《爱沙尼亚婚礼曲》中“协调与非协调”并存,而这种“无序性的表演”在爱沙尼亚婚礼歌曲中极具价值。

(五 )研究新领域及发展

多声部音乐是常见的音乐创作实践类型,因此,以国别为基础对其进行研究由来已久。在这方面,有些学者率先于2003年开始尝试,其中包括国际传统音乐学会的一些成员。他们在维也纳音乐大学成立的民族音乐与民族音乐学研究所开展了关于欧洲多声部音乐传统的研究,研究成果被收录于《欧洲的声音1:巴尔干半岛和地中海沿岸地区的多声部演唱传统》和《欧洲的声音2:欧洲多声部演唱传统中蕴含的文化聆听和本土话语体系》两本书中(2011年)。部分研究成果还在国际传统音乐学会全球大会的小组讨论上进行了分享(2005年的谢菲尔德大会及2007年的维也纳大会)。这些研究成果促成了国际传统音乐学会管理委员会同意成立多声部音乐研究组。2009年7月,委员会在南非德班市举行的国际传统音乐学会世界大会上通过决议成立多声部音乐研究组①该研究组是国际传统音乐学会指导成立(参见《国际传统音乐学会章程》(1984年)第8段第i条)。国际传统音乐学会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导建立的非政府间、非营利性国际组织。。

本次研讨会是多声部音乐研究组成立以来的第五届研讨会,此前分别在意大利、阿尔巴尼亚、匈牙利和新加坡举行。多声部音乐研究组长期致力于研究、记录多声性音乐,从跨学科和跨文化研究视域,促进多声部音乐的发展。当今随着多声部音乐研究的日益成熟,原有的多声部音乐概念不断遭到解构,同时,研究对象也呈现出新的发展趋势和演化路径,因此,本次研讨会注重加强与各国、各地区本土演唱者、音乐家的合作,力图从传统、历史、民族等方面拓展新的研究视域。

台湾师范大学吕钰秀教授发言题目是《垤施村中七重奏作品中的旋律特征研究》。她首先介绍了中国云南南部哀劳山区的一个村子——垤施,这里绝大部分村民属彝族的尼苏人支系。该村流传着一支古老的合奏音乐,其采用四弦、三弦、二胡、笛子、草杆(芦苇制作,自由簧片发声)、巴乌和叶子等七种乐器合奏,其中四弦是整个器乐合奏中的主要乐器,而二胡、巴乌则可能是作为外来乐器存在,由于传入时间较晚,音乐表现相对简单。这种合奏组成的歌舞表演节目叫做“则比”,共有13个乐段:前面2段属于附加表演,最后1段是没有舞蹈的歌唱,中间的10个乐段是对应一种舞蹈动作的器乐。本研究主要探讨的是这首口口相传的七重奏作品旋律的多声部音乐元素,通过解构它们的旋律模式,探讨多声组合的旋律特征。该乐曲为二元结构,由不同形式的固定音型部分和即兴演奏部分组成,七种乐器各自不同的“固定”与“即兴”在一个固定小节中协作完成。这种协作理念并不同于西方音乐的纵向和声理念,而是基于“时间点”,即在相对完整的一个单元内(通常是八拍),将“固定音型(和声的)与即兴发挥(不协和的)”统摄其中。这实质上是一个“自由与约束的互补互利”的问题。“即兴发挥(不协和的)”多声杂闹,却是艺人们个人技巧及乐趣的发挥和宣泄;而“固定音型(和声的)”作为一种协和声音,它对演奏者而言是约束的。“则比”能成为彝族尼苏人欢聚娱乐时喜好采用的一种表演形式,重点即在于即兴发挥(不协和的),这也是彝族尼苏人情感释放的窗口。

奥地利阿迪亚·艾哈迈达加(A r di an A h m e d a j a)博士发言题目是《阿尔巴尼亚本土多声部音乐命名及释义》。他分别论述了“多声部音乐命名”和“音乐与文化认知”的重要性,提出重新审视早期研究者使用西方音乐术语命名本土音乐的问题。他以阿尔巴尼亚的“复调歌曲”为例,这个词本指该国南部的多声部歌曲,但是在阿尔巴尼亚的其他地区在谈论这类歌曲时,有时也用这个词来代替,后来为了加强音乐交流,北方地区也会使用一些南方地区人们惯用的音乐术语。因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将这种现象都归结到I s o-p olifo n i的条目下,意为“蜂鸣复调音乐”。但阿尔巴尼亚北部地区的语言、音乐等都与南部地区有着显著区别,不能混为一谈。因此他认为,多声部音乐的产生与人类生活的文化背景有着相辅相成的关系,多声部音乐的命名在音乐创作者感知和诠释自己的作品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是为了辨识和定义该地区多声部音乐作品和实践特点的重要工具,地域文化、认知、语言、思想等都与音乐所要表达的内容和命名密切相关。

俄罗斯联邦学者拉里萨·卡尔塔耶娃(L ar i sa Kh a l tae v a)发言的题目是《低音多重唱:起源及其在土耳其—蒙古民族传统音乐中的流变》。拉里萨·卡尔塔耶娃首先以低音多重唱音乐有多种不同的表现形式,引出土耳其—蒙古民族音乐中的低音多重唱与天体演化理论之间存在一定联系的观点,并认为古代土耳其—蒙古游牧民族所产生的低音多重唱并没有详细的语义表达,只是遵循着自身发展的模式和规则,通过内部的统一性和原创性,与宇宙系统之外的枝干部分保持着一定联系。通过这种联系,我们便可以建立一个低音多重唱的语义模式。早期的这种语义模式和生活场景以及低音多重唱作品有着紧密联系,这种联系可以用声学和泛音的形式来定义。因此,低音多声部音乐在土耳其—蒙古人民心目中代表着一种具时间性、空间性和神秘色彩的功能特征。

奥地利学者乌尔里希·摩根斯特恩(U l r i c h M o r g enstern)发言的题目为《旧鲁萨地区14世纪的三管风笛重构——以早期俄罗斯器乐作品中的多声部结构为例》。乌尔里希·摩根斯特恩首先对该论文的研究缘由进行了论述:大诺夫哥诺德省的旧鲁萨地处俄罗斯东南部,这里有丰富的海盗文化,同时政治经济交流较为频繁。2016年在这个地方出土一支风笛管,引来俄罗斯考古学家、民族音乐学家和国家风笛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和讨论。乌尔里希·摩根斯特恩主要对出土的这支风笛,从乐器机能、制作工艺以及可能产生的音乐特性进行分析阐述,并指出这支出土的风笛,在指孔的位置安排上与一般的风笛指孔位置的安排有别,因此在演奏上也是不尽相同的。乌尔里希·摩根斯特恩将俄罗斯风笛演奏方式与法国、意大利等国家的风笛演奏进行了系统比较研究发现,旧鲁萨地区出土的风笛有着该地区的鲜明特色,和声的产生和时间概念相关,风笛指孔的分布特点和拜占庭文化有一定的关联,音乐风格与俄罗斯西北部的传统音乐风格相似。对这支风笛的研究可以进一步与欧洲中世纪音乐文化建立联系,旧鲁萨地区的这次考古发现使我们对中世纪时期大诺夫哥诺德省与欧洲中西部的世俗音乐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重要的是让我们有理由再次讨论俄罗斯音乐史上是否有多声部音乐概念的存在。

德国学者格特鲁德·玛丽亚·胡贝尔(G ertr ud M ar i a Hub er)发言题目是《维也纳乐音与慕尼黑乐音:标准齐特琴调音与旧式齐特琴调音对比及其对多声部齐特音乐的影响》。格特鲁德·玛丽亚·胡贝尔首先介绍了阿尔卑斯齐特琴的特点,并指出齐特琴的结构特点使其能天然地演奏多声部音乐。她从自身在巴伐利亚作为齐特琴演奏者的工作经历出发,以安东·卡拉斯(A nt o n K aras)用齐特琴所演奏的《第三个人》为例,来探讨使用同一把齐特琴用不同音调来演奏相同曲目而呈现的显著差异,并且关注齐特琴演奏的指法、声音引导、装饰和伴奏,以检验不同的调音结果对演奏曲目呈现效果的影响。最后,她总结称,在世界的演奏家中标准齐特琴调音的演奏者深受标准化上弦的影响,现如今很少能听到旧式齐特琴非标准化调音的独奏者演奏,目前这些传统的齐特琴调音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式微,她也仅看到斯洛文尼亚的一些老艺人还在演奏,大多数年轻人都不会弹奏。一些专业音乐院校的师生通常也只学习标准琴的弹奏,世界的主流发展也认为使用标准化上弦的奇特琴调音方式是最佳的。但格特鲁德·玛丽亚·胡贝尔认为,这种使用标准化齐特琴调音的方式会逐渐使齐特琴的多声部音色特点消失,因此她希望有关专家学者重视这个问题,并且对旧式齐特琴调音的演奏者及一些作品采取有效的保护措施。

二、立足本土的多声部音乐会

广西是壮侗语族多声部民歌主要聚居地,壮、侗、仫佬、毛南等诸多少数民族孕育了丰富的多声部民歌,在广西非遗项目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形成了多声部音乐文化圈现象。为更好地展示与研究广西多声部民歌,本次研讨会还举办了一场多声部音乐交流会,通过视频影像解读、专家现场导聆、歌手演绎等形式,呈现多声部音乐在当今社会中具有的民间本真性、高校传承性、舞台艺术创新性等多元化特征。

(一 )专家现场导聆

广西艺术学院杨秀昭教授主要从事音乐技术理论和民族音乐学的教学与研究,在广西少数民族乐器和广西多声部民歌研究方面成就卓越。音乐会导聆时,杨秀昭教授从壮族民间完整的多声观念与丰富的曲目,解读壮族多声部民歌的艺术特色:音列调式简洁而富于变化,形成多样化色彩;织体形态包容多种模式,常将主调、复调与支声融为一体;和声音程古朴有序,尤以大二度音程的运用引人瞩目,特别是终止式里的长时值碰撞再导主音,独具一格;曲式结构以叠变最突出,叠中有变,变中重叠。他强调,研究多声部民歌最关键的是尊重本民族的音乐观与实际存在,在收集、整理和研究时一定要忠实于原样,诸如名称、记谱、演唱形式、沿用习俗等都要如实记载与解读,千万不要随意加入自己的臆断。比如,侗族多声部民歌按歌唱内容可包含大歌、声音歌、叙事歌、礼俗歌、踩堂歌、儿童歌、喉路歌等七大类型,而特色最突出的又属声音歌(嘎所),现在舞台上演唱的基本上都是这一类,它们却被“大歌”一词予以概括,确实有待商榷。

中国音乐学院博士研究生导师樊祖荫教授长期从事和声学和中国传统音乐的教学与研究,在中国多声部民歌研究方面成果斐然。樊祖荫教授与广西多声部民歌结缘很深,自20世纪70年代初开始,就先后数次深入广西壮族、侗族、仫佬族等地区采风,撰写了多篇在中国多声部音乐研究方面深有影响的文章。樊祖荫教授指出研究民族音乐,首先要尊重该民族,比如他在《广州音乐学院学报》1985年第2期发表的《丰富多彩的毛难族①当时把毛南族称为“毛难族”。民歌》。多声部音乐多与其集体性民俗活动密切相联,两者相辅相成,其艺术特色与该民族发展理念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

台北艺术大学音乐学院博士研究生导师吴荣顺教授,其学术研究以民族音乐学为基础,在复音音乐、音声人类学、高山族音乐研究方面成果突出。吴荣顺教授研究布农人音乐已有30余年,他认为任何一个研究都需要投注很长时间,应从“双视角”深入了解田野对象,理解他们的想法,与他们生活在一起,最后,方能成为他们的“代言人”。

广西艺术学院民族艺术系莫晓文教授,在高校民族音乐表演人才培养方面形成了一定的教学风格、工作思路和方法系统,为社会培养了多位声乐表演艺术人才。她主要从多声部音乐教学出发,认为对原生民歌不能用当下音乐学院学习声乐的要求、标准来评判,应该从少数民族的审美出发,尊重他们的审美习惯、听觉习惯,然后才能谈技能、谈声音的训练。

广西艺术学院合唱指挥华山教授,指挥风格热情细腻,其多次指挥合唱团参加国内外重大合唱比赛并获得优异成绩,如2014年带领广西艺术学院合唱团获得第九届中国音乐金钟奖合唱比赛银奖第一名。华山教授强调合唱团的声音独特性,认为声音应该结合作品来设计,广西艺术学院合唱团走的是民族化的道路,在作品的表现上也是如此。

(二 )民间本真性

本次音乐会邀请到了广西各少数民族多声部民歌歌手和台湾布农人多声部民歌歌手。民间歌手深受当地风土人情和人文传统的熏陶,至今保持着淳朴的表演风格,凸显出较强的本真性。

壮族是中国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主要分布在中国广西境内。壮族多声部民歌以二声部为主,也有少量以三、四个声部组成,主要分布在河池、南宁、柳州、崇左、来宾、百色等地区,至今传唱的曲目有1 000多首。这种集体歌唱的传统主要体现在“歌圩”活动中。根据不同的词曲结构与流传地区,壮族多声部民歌,多被艺人以“双声”“双音”“哈双”“并唱”等称呼,演唱组合形式以同声重唱、合唱和群体对唱多见。音乐会上,来自百色平果县的民间艺人黄秀珍、黄晓琼展示了壮族二声部平果嘹歌《三月歌》《妹随清风会情歌》《思念歌》,民间艺人温建业、黄利青等展示了壮族马山三声部民歌《朝着小康走》《见面歌》。歌声让我们仿佛置身于“歌圩”之中。

侗族分布在中国贵州、湖南和广西的毗邻地区。侗族是一个爱唱歌的民族,“饭养身,歌养心”的浪漫情怀一直是侗族人的乐论。20世纪50年代初在贵州发现侗族多声部民歌,打破了西方学者认为中国没有多声部音乐的观点。广西侗族多声部民歌主要分布在三江、龙胜、融水及罗城等县。侗族多声部民歌共有大歌、声音歌、叙事歌、礼俗歌、踩堂歌、儿童歌、喉路歌等七大类(按歌唱内容分),是被学者研究最多的一个音乐品种。来自三江的侗族民间艺人杨佩清、覃现英等带来了侗族多声部民歌《松鼠歌》《傻姑娘》《高山美》。

毛南族主要分布在广西环江、河池、南丹和都安等县,尤以环江毛南自治县为聚居点。毛南族多声部民歌主要分为“欢”“比”“耍”等三种类型。当地所有多声部民歌均由两个声部构成,因此被统称为“双声”。许多学者从族群渊源、自然生态、审美情怀等层面,解读毛南族民歌传统与毛南人生活的重重“密码”,闪烁着富有个性的体验与思考。音乐会上,环江县民间艺人谭月芬、谭会同等为我们展示了毛南族“双声”:“欢”“比”“耍”。这种即兴演唱的形式也反映了民众日常抒情的情景。

仫佬族主要分布在广西隆林、天峨、南丹、罗城等县。仫佬族多声部民歌约萌芽于汉代,以行歌、踏舞、大混唱的形式为雏形,以族外群婚为导源。现如今传唱的二声部民歌在各种“坡会”和广场中进行歌唱交际活动。仫佬族人民日常讲话用仫佬语,有时唱歌也用汉族客家人“土拐语”,这是古骆越文化与汉族文化交融的结晶。仫佬族只有多声部民歌,没有单声部。歌腔以歌词的句数或字数来划分,如四句腔由四句歌词构成,三十一字腔由三十一个字构成。来自罗城县的民间艺人龙光利(仫佬族民歌非物质文化遗产自治区级传承人)、芦祖兰等展示了《劳动歌》《情歌》《古人歌》。

布农人主要分布在台湾仁爱乡、信义乡和三民乡等地,是台湾高山族中传统祭仪最多的一个族群,有“小米开垦祭”“小米播种祭”“除草祭”“狩猎祭”等,素有“合唱民族”之称,其音乐衍生自传统部落生活。1943年日本音乐学者黑泽隆朝在国际上展示了台湾布农人的八部合唱,独特的多声部和声唱法改变了西方音乐学者的音乐观。布农人崇尚小米,其小米祭典中祈求丰收的祈祷歌,到现今转型成为特定一群歌者在文化表演舞台上所演出的音乐曲目,其性质已趋向纯粹艺术。这是一种来自天神眷顾的天籁复音。来自台湾信义乡的金明福、金文献、金文彦、王国庆等10人展示了《背负重物传讯歌》(M a zi L u m a h)、《猎 前 祭 枪 之 歌》(P i s l a h e)、《欢 乐 歌》(P as il a ubu)、《祈祷小米丰收歌》(P as ibu t bu t)。

(三 )高校传承性

广西艺术学院于2008年开设了民族音乐表演(演唱)专业,2009年成立了民族艺术系,致力于挖掘本土独特的民族民间音乐艺术资源,将少数民族传统音乐融入高等教育,培养具有全面音乐素养的广西本土民歌传承人、表演者和具有研究本土音乐能力的艺术人才,构建了一套包含理论研究人员、专业教学人员、非遗传承人在内的多元教学体系,形成了一种开设特色专业、创办民族音乐教育传承体系的教学模式。音乐会上,民族艺术系学生展示了《东兰壮族武篆调》《邕宁嘹啰山歌》《马山壮族三顿欢》三首歌曲。

广西艺术学院合唱团从民间艺术性和舞台艺术创新性出发,展现了广西地方音乐特色,同时凸显了广西少民族音乐文化多元特点。此次音乐会上的多声部合唱音乐创作,将演唱与民族民间音乐素材开发相融合。合唱团带来的两首无伴奏合唱——壮族《黑衣壮的酒》、瑶族《蝴蝶飞》,以“和谐、清纯、热情、细腻”的演唱风格展现了广西地区少数民族独具特色的音乐元素,在舞台上让观众感受到了合唱的艺术魅力。

简言之,本场音乐会形式别出心裁,视频导览、专家导聆、民间艺人展示、高校学生演绎等各个环节的背后,都有一段值得理解的“成长、成为并成就”的生命过程。这个过程是一种理解,一种融入,一种情怀。多声部音乐的传承与发展,需要民间、政府、学校、社会、个人等多方面的关注,民间传唱的艺人、研究学者、作曲者、教育者、学唱演绎的学生等多种身份的介入,民间音乐才能在当今社会生生不息。可以说,这是一次跨越地区的多声部音乐交流,也是一场促进广西多声部音乐传承与发展的盛会。

余论

自由讨论环节,专题讨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相关问题。I CT M多声部音乐研究组主席阿迪亚·艾哈迈达加博士表示,这次研讨会加入了很多新的成员,各位成员带来了很多新的课题研究,对于挽救世界各国、各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做出了各自的努力。从1910年开始,西方、日本已经开始关注传统文化的传承与保护,I CT M应该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紧密联系,进行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其终极目标是致力于多声部在各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中的保存与发展。德国学者格特鲁德·玛丽亚·胡贝尔谈到应该把各个地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背后的问题提出来,然后商讨出一个切实可行的保护计划,并强调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不分国界的。意大利学者伊格纳齐奥·麦凯尔拉强调了田野调查中调查者与被调查者关系的重要性,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要积极响应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力提倡的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号召。拉脱维亚学者安达·比特恩教授则表示中国民歌是丰富多样的,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也有很多。她认为,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地方就应该有相对应的文化名单,因此要在世界范围内统计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应主要从人文方面进行保护和抢救。中国学者杨秀昭教授则指出,广西地区不仅有多声部民歌,还有多声部器乐以及民歌与器乐结合起来的混合多声部音乐等多种形式。在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资料是比较系统的,不论是什么级别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每个项目都有其名称、传承人、发展历史等系统的资料。对于如何更好地继承和弘扬非物质文化遗产,杨秀昭教授提出了研究的两个着眼点:一是音乐本体的研究;二是从传统文化、人文背景历史等方面研究。中国学者楚卓副教授认为此次会议有很多新的观点,达到了跨国界交流的目的,希望各国学者能够更多地了解中国多声部音乐,中国学者也进一步增进了解世界其他地区的多声部音乐,进一步与I CT M多声部音乐研究组展开交流。爱沙尼亚学者珍妮·帕特则由衷表示大家都认为欧洲是音乐的中心,其实欧洲是一种音乐的中心,我们可以从不同地方的音乐着手,寻找共同点。

闭幕式上,I CT M多声部音乐研究组主席阿迪亚·艾哈迈达加博士发言。他首先重点介绍了国际传统音乐学会及其多声部音乐研究组的情况,I CT M致力于推进对世界各国传统音乐和舞蹈的研究、表演、记录、保护和传播,同时经常组织学术会谈、国际会议、研究组和研讨会,其多声部音乐研究组于2009年7月在南非成立。其次,对广西非遗项目中的多声部音乐研讨会暨广西南宁第五届I CT M多声部音乐学术研讨会进行了总结,着重强调了此次会议的深远意义。这是多声部音乐研究组第一次来中国交流,通过对当今世界多声部音乐发展趋向诸多问题的探讨,他们对广西多声部音乐有了初步认知。他表示,希望以后有进一步的合作与交流。最后,他非常感谢广西艺术学院领导对本次会议的大力支持,对广西艺术学院艺术研究院为本次会议的精心安排表示衷心感谢,会议的志愿者和同传翻译人员,敬业、专业的水平都给大会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广西艺术学院艺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王晓宁教授主持闭幕式,他表示:“南宁是一个开放的城市,我们短暂的相聚,充分交流,进一步推动了多声部音乐领域的研究,感谢各位专家给我们带来诸多国际新观点,欢迎各位再来!”

综上,此次研讨会围绕五个主题,较为深入地探讨了多声部音乐的本体形态、文化与历史认同、命名及释义、声音景观等问题,从非遗视域进一步阐发了多声部音乐研究的意义。各国学者求同存异、互惠观点,让广大与会者受益良多,为推进中国与世界各国多声部音乐的学术交流,产生了积极作用。

Onthe Truth Seeking Pluralisticallybased onthe Local Culture——Summaryof Fifth Symposiumof the ICTMStudy Group on Multi-part Music in Nanning,Guangxi

Chu Zhuo Xiao Yan

In order to deepen the Multi-part music in the Guangxiintangible project,and to actively expand the cooperation platform of the intangible project and the university research institute,"Fifth Symposium of the ICTM Study Group on Multipart Music in Nanning,Guangxi"was held successfully from May 7 to 12,2017 in GuangxiArt Institute.It was co-sponsored by intangible office of Guangxiculture department,GuangxiArt Institute and the Multi-part music research group of the International Council for traditional Music (ICTM).The ICTM Multi-part music research group has come to China for the first time,and the symposium was a cross-border regionalresearch cooperation academic conference.More than 20 members of the research group,in which the scholars came from Beijing,Taiwan,Jiangxi,Guangxiand other regions,carried out five specialsymposiums.Folk artists from GuangxiZhuang,Dong,Mulao,Maonan,Taiwan Bunun,and the art students from the schoolof nationalartand the choir of GuangxiArt Institute,gave a Multi-partmusic show.The symposium elaborated on the various issues of Multi-part music research,further analyzed the significance of Multi-part music research from the intangible view,for the sake of promoting academic exchanges for China and the world of Multi-part music that played positive effects.

Guangxi,Intangible,Multi-part Music,ICTM Multi-part Music Research Group,Folk Song in the National Language of Zhuang and Dong People

J60

A

1003-3653(2017)05-0092-10

10.13574/j.cnki.artsexp.2017.05.011

2017-06-23

楚卓(1979~),女,湖南湘潭人,广西艺术学院艺术研究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民族音乐理论。

(责任编辑、校对:李晨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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