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从自己开始
2017-02-09高杰
高杰
网络上一直流传这样一段调侃的话:世界上有两件事比较难,第一件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第二件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尽管难,还是有人做到了——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口袋的叫做“老婆”,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脑袋的叫做“老师”。虽是戏谑之言,但调侃中也颇有耐人寻味之感。作为教育工作者,笔者尤其感兴趣“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这句话。
我们熟悉的《师说》中,韩愈留下了经典的一句“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在他看来,老师是要传授道理、教授学业、解答疑难问题的。在这一思想的影响下,很长时间以来,教师直接与传道、授业、解惑画上了等号。在一些时期,更是窄化成了“知识的传授者”,并且衍生出“填鸭术”、“题海术”这些违背教育规律,却在短期内取得明显效果的教育行为。随着对学生主体地位的日益尊重以及对教育内涵的不断深究,“填鸭”、“题海”这些简单粗暴的教育行为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对于教育而言,无论是制定政策的主管部门,还是执行政策的学校和老师,亦或是政策最终落脚的学生和家长,都有了更加科学而全面的认识。即使在一些因采用“填鸭”和“题海”的教学方式而取得声誉的“名校”,也日渐将目光转向了学生的未来,而不仅仅是眼下的分数。
显然,从过去“一切向分数看齐”到现在寻求评价方式多元化,经历了一个不短的过程。而且这种改变,往往也是以“点线面”的形式出现的,是从一个到几个,再到一群的递进。也因为这样,那些最初的“星星之火”才更值得尊敬和钦佩。只是,在舆论环境和现实环境都不利的情况下,很多人即使有与众不同的思考,甚至是“先见之明”,也很容易被掩藏直至消解,从而错失了去过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这也是因为我们很容易否定个人的力量,忽视自身存在的潜力。其实在梭罗看来,人类无疑是有力量来有意识地提高自己的生命质量的,人是可以使自己生活得诗意而又神圣的。
朱永新教授发起的“新教育实验”,追求“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如今已经拥有了3000多所加盟校、100多个实验区,在教育界掀起了一股很强的“新教育风”。每年暑期举行的年会,更是成为广大教师心之向往的盛会。然而,这样一股锐不可挡的势头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也是从一点一滴的积累产生的。在新教育理念的引领和感召下,一个一个的种子教师,开始在自己的班级进行尝试,建设完美教室,推行带着自我思考的课程,一天一天的坚持下来,他们相信种子,相信岁月,慢慢取得了成效,越来越看清好的教育的样子。正如事物的发展总是一种螺旋式的上升,很难一番风顺,很多老师在实验之初就遭到了来自各方的阻力:想带孩子走进深层次的阅读,可是家长、学校、教育主管部门要分数;想带孩子聆听窗外的声音,可是又担心学习受到影响、安全受到威胁;想给孩子的教室来个大变脸,又有异样的声音认为这是“折腾”……毕竟人非圣贤,不少人满腔热情,却因为这些外在的“风刀霜剑”而慢慢冷淡。可是也有一些人确信自己的所为是真的为了学生好,于是在外界不支持的情况下,换一种隐忍的方式坚持,最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学校、在区域乃至更大的范围里产生影响。当然,这些后续的结果并非坚持者最初的意料,可是所谓“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也印证了“新教育人”一直倡导的“只要行动,就有收获;只有坚持,才有奇迹”。
这也让我想到了这样一段据说是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旁边一块墓碑上刻着的话:“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们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当我现在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就算外部环境不尽如人意,但谁也不能阻挡我们营造属于自己的“局部春天”,而改变本就应该从自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