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与现代文化的双重失落
——论《废都》中“性”的文化内涵
2017-01-28李婵娟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浙江宁波315211
⊙李婵娟[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 浙江 宁波 31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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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与现代文化的双重失落——论《废都》中“性”的文化内涵
⊙李婵娟[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 浙江 宁波 315211]
《废都》涉及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社会转型背景下当代中国知识分子在文学与思想文化方面诸多关键性的问题,是“人文精神危机”最精确的文学见证。囿于精神困境中的现代文人试图在灵与肉的迷离恍惚中获得虚幻的文化想象,周旋于几个标志文化符号的女性之间。但无论是何种文化的代表,她们的悲剧命运,既阐释了其所隐喻的文化,同时也解构了这种文化,象征着传统与现代文化的双重失落。《废都》以“性”为透视焦点,使性与文化形成一种同构关系,表现了文化转型中二者的交锋、知识分子的艰难抉择和对文化的失落。
《废都》 性 文化内涵 精神困境 双重失落
《废都》是一部直面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社会文化环境的小说,讲述了传统文化浸染下的知识分子被裹挟于现代化、商品化、市场化大潮中逐渐成为“废人”的故事。小说中,性描写占了很大的篇幅,且大胆、直露,一度为人诟病。本文拟拨开“性”的神秘面纱,从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社会、文化背景出发,解读以庄之蝶为代表的知识分子面对文化转型时的焦虑与两难抉择,并通过对文中几个重要女性的深入剖析,发现女性所代表的文化符号及其对不同文化的解构,从而说明小说的深层文化内涵。
一、废置之野的时代转型——现代文人的精神困境
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是中国社会急剧变革和转型的时代。这一社会转型是在政府的领导和规划下逐步进行的、由改革开放而引起的“市场化”转型,具有“过渡”性质。20世纪80年代末中国政府提出了“进一步解放思想”的政治路线,这一路线为以后的改革开放打下了基础,对社会、文化都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市场经济的发展,使中国社会走上了经济至上的道路,知识分子在经济利益的强大压力下也未能免俗。寻根文学的代表韩少功这样描述了自身体验:“个人从政治压迫下解放出来,最容易投入金钱的怀抱。中国的萨特发烧友们玩过哲学和诗歌以后,最容易成为狠宰客户的生意人,成为卡拉OK的常客和豪华别墅的新住户。”同时,80年代末的“反自由主义”运动使知识分子进入“庙堂”的价值追求受到了政策打击,知识分子传统的“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在新的社会环境下失落了。而知识分子学习西方“广场”式引导民众的方式似乎也看不到出路,“精英”“导师”身份被剥夺,如何寻求自身价值的实现和重新定位自我身份,成为知识分子面临的首要问题。于是1993年至1995年间发生了“人文精神”的大讨论,其发起人之一王晓明后来回顾说:“当时中国的文化状况非常糟糕,可以说是处在严重的危机当中……当代知识分子,或者就更大的范围来说,当代文化人的精神状况普遍不良。”社会转型的光芒投射在当时的知识分子身上,映射出了他们的两难处境:一方面怀念并想要坚守知识分子的家国情怀和人文理想,但自身却难以抵挡经济大潮下的金钱诱惑;另一方面,他们对新文化转型中的新现象、新问题感到困惑和难以适应,知识分子的“精英”“导师”身份又使他们难以放下清高姿态去随波逐流地追逐金钱、名利。因此,站在社会转型带来的文化转型的十字路口,知识分子无从抉择,于是陷入精神困境的泥沼中痛苦挣扎。
庄之蝶等四大名人是转型期处于精神困境中的知识分子的艺术标本,他们所选择的不同道路正代表了不同知识分子的文化抉择:或是迷失在经济大潮中放弃了传统文人的理想和担当,彻底成为“文化商人”;或是想在两种文化境遇的夹缝中求生存,也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终于沉溺声色,堕落到底。
作家庄之蝶、书法家龚靖元、画家汪希眠、演员兼歌舞厅老板阮知非,他们共同代表了中国传统的雅文化和娱乐文化。但他们的社会生活、精神状态和命运都显示出传统文化精神的衰落以至消亡。汪希眠是一个名画家,更是一个十足的“文化商人”。他没有选择“西京国画院”这样稳妥有面子的工作,而去了大雁塔担任专职画家,靠卖画给洋人赚得丰厚的报酬。他又因仿制功夫了得,所以经常模仿名画家手笔卖假画,后来还南下扩大其假画生意,经济实力雄厚为人称道。书法家龚靖元的命运是一出与“钱”纠葛的悲喜剧——爱钱又因钱生恨,在悲愤中死亡。他嗜赌成性,但往往写一幅字就能逢凶化吉;他也因而越发不可收拾,后来因赌入狱。儿子将其全部心爱之作变卖救他出来,出狱后发现真相的他恨钱来得容易,害了自己和儿子,于是将十万元现金贴在卧室四壁糟蹋粉碎,却发现自己真正成了穷光蛋,于是吞金自杀。书法、画作或是他们谋取经济利益的手段,或是沉溺赌、色中的筹码,传统文人的人文理想在他们身上早已消亡。而阮知非是商品经济大潮中真正的弄潮儿,作为多项传统绝活的继承人,他没有担负起发扬传统的责任,反而利用独特的经济眼光、敢想敢干的魄力开办歌舞厅,追名逐利,好不快活。
与他们相比,作家庄之蝶算是唯一的自知自省者,也是唯一具有传统文人特质的知识分子,但他难逃现代文化的影响,困兽之斗的挣扎后陷入纵欲的旋涡中沉沦。作为作家,他对时代转型的人文精神巨变最为敏感,其心理的复杂、艰难的选择状态也最能代表处于精神困境中的知识分子。与其他名人不同,他不屑于放低身段攫取经济利益,也不进取地追名逐利,尽管在四大名人中他的名气最大,但他仍在内心反思自己,认为成了名不等于成功,他想要写自己满意的文章而不是故作谦虚。他的身上流露出更多传统知识分子的特质:爱惜羽翼,不愿与浮躁社会中追逐名利的朋友同流合污,努力做真正满意的文章,怀念乡村与旧日的美好人性。但是他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放弃了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良知,而堕落的过程更是触目惊心:他表面不爱钱财,但又半推半就地允许手下洪江、赵京五等人发不正当之财,甚至设下圈套低价购买朋友的书法藏品,间接逼死了阮知非;他想写满意的文章,但自始至终都未动笔,却为了几千元给卖假农药的工厂做宣传广告;他道貌岸然地维持文化名人的矜持,却将魔爪伸向了不同的弱势女性。他清醒地意识到自身的困境,并不断地寻找新的个体认同。他的人生轨迹一次次揭开了他矜持、虚伪的面纱,自省而不能自律,自知而不能自强,这种生命状态使他越来越苦闷、焦虑,最终彻底崩溃。
二、灵与肉的迷离恍惚——知识分子虚幻的文化想象
有研究者指出,“《废都》的确是一本显示了20世纪90年代文化特色的小说。它最好地表现了知识分子在文化话语中地位的沦落及对这种沦落的极度恐惧。在‘新时期’的‘现代性’话语中,知识分子始终扮演着‘代言者’的角色,居于话语的中心位置,陶醉于掌握语言的神秘力量之中。《废都》中有关庄之蝶如何受崇拜的表述,似乎就是对这种旧梦的不停的重温”。确实如此,庄之蝶是新的时代环境下的“多余人”,既没有“穷则独善其身”的自律,更没有“达则兼济天下”的社会责任感,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他都插一脚但始终处于喧哗的边缘位置。具体来看,写作上,他写不出满意的作品,一度怀疑自己江郎才尽;社会中,他发现自己的“名人”身份不过是一种虚无;生活上,他不断面对妻子对其经济、性能力的指责,一度阳痿,逐渐丧失男人的尊严。生活中各方面失落的背后,是他处于文化困境中深层次的焦虑——文化焦虑以及由此带来的男性焦虑。
他十分清醒地认识到了转型期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边缘化处境,更切身体会到自己之前所依赖的文化、精神正处于溃败之中,但他仍然沉浸在过去的文化幻梦中,试图做时代的抗拒者和文化守灵人。两种文化相互碰撞、冲击,其所产生的化学反应像一个巨大的牢笼,使庄之蝶囿于其中,挣扎,迷惘。他一时不愿做任何选择,就这样处于文化悬空甚至文化休克的状态中,然而这种状态使他的文化焦虑感越发地焦灼,从而产生一种深刻的虚无,绝不同于一般的困境。此时,阳痿的发生,就是这种精神困境、文化焦虑在他身体上的投射,性与文化发生了同构关系:男性危机确证了知识分子边缘化的危机,性功能丧失确证了知识分子所依赖的人文精神的溃败,性成为透视庄之蝶内心的一个窗口,也成为他面对精神困境的救命稻草。
面对精神困境下的深度文化焦虑,庄之蝶的自我解救是以“性”为透视焦点的,他的文化理想,在对女性及两性关系虚化的叙写中得到虚幻的确认,这最集中表现在庄之蝶古典陈腐的审美情趣和文化想象上。庄之蝶迷恋女人的小脚,正是“没落社会的一种没落文化”。他还格外关注女人的“态”,唐宛儿读到李渔的文章:“女人最要紧的是有态……态于女人,如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玉有宝气。”另外,阿灿的体香、糖水泡梅李的狎玩、对经血的情迷意乱等无不体现着庄之蝶传统文人的情趣。与不同女人的性爱过程更是勾起了他对古典与现代文化记忆的寻求和比较:“他们体验着所有古典书籍中描写的那些语言,并把那语言说出来,然后放肆着响动。”“他学着中国古人的样子,也学着西方现代人的样子,邀请着她上床,他给她念《金瓶梅》里的片段,给她看录制的西方色情录像”,面对读古书、学古人的妖娆女性,体验着古典加现代的性爱形式。庄之蝶重又大展雄风,获得文化上的认同与精神上的满足。
其次,庄之蝶的文化想象还表现在小说中女性的客体化,女性成为男性的附庸。小说中出现的几乎所有女性,都无一例外地作为庄的仰视者而存在,而她们的爱慕更多源于庄的文化名人身份,更确切地说是文化崇拜。唐宛儿第一次与庄之蝶发生关系后,内心的一段独白即是确证:“周敏毕竟是小县城的角儿,哪里又比得了西京城里的大名人……她才知道了什么是城乡差别,什么是有知识和没知识的差别。”性爱本是一种身体感受,却因掺杂了对方的身份差别而主观化。按照这个思路,我们才能理解唐宛儿为何将“性交”看作一种“文化奉献”。小说着墨不多的阿灿身上更体现了这种文化崇拜,她与名人发生关系以获得自我确认和自信心的提升。读者看来似乎觉得匪夷所思,但正是这个缺乏合理性的人物及其做法,成为最符合庄之蝶文化理想的化身。
最后,乡村女性在庄之蝶眼中的美化,也反映了他的文化理想和审美情趣。《废都》中的女性大体有两类:一类是西京城土著,一类是乡村外来者。相比较而言,前者往往老气横秋,如牛月清、汪希眠老婆,后者则多为生气勃勃,如唐宛儿、柳月,她们是庄之蝶喜爱并征服的女性,这不是巧合,反而契合了庄的文化视角和美学理想。正如孟云房所说:“别看庄之蝶在这个城市几十年了,但他并没有城市现代思维,还整个价的乡下人意识!”这些女性像他儿时的潼关故乡,让他在这个浮躁的城市中安静下来,给他焦躁、烦闷、压抑的心灵以母亲般的抚慰。20世纪90年代初正是农民进城潮的开始,而他在城市获得声名之后早已感觉到声名之累,他在城市找不到一处静谧的写作之地,他怀念古朴的乡间风格。时代巨变,文化转型,他固执地站在原地徘徊,终于在几个来自乡间的女性身上找到了某种程度的文化认同,于是一脚踏进他为自己营造的文化想象空间,即使是不断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变坏了,也不愿意更无力走出幻境。
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张贤亮就在《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作品中采取了用女性来确证男性回归自我(性、主体、历史等等)的做法,《废都》也选择了同样的写法,只是“性”披上了文化的外衣,成了文化的同构。庄之蝶在灵与肉的迷离恍惚中缓解男性焦虑,在文化的虚幻想象中重获菲勒斯的力量以强化文化的认同感。他纵欲的过程,见证了他面对女性时由自卑到自信终至自恋的心理轨迹,同样见证了他在古典的、传统的文化想象中重获认同的虚假胜利。
三、十字路口的艰难抉择——传统与现代文化的双重失落
庄之蝶作为知识分子在文化转型期矛盾、挣扎的典型,其本身就具有文化符号的特性,文中大胆琐细的性描写是一扇透视庄之蝶精神困境的窗户,性是他缓解文化焦虑、寻求文化认同的方式。在性与文化同构关系的观照视域下,与他密切相关的几个女性,都不约而同地被符号化,作为不同的文化代言人存在着。她们本身阐释了传统与现代各异的文化内涵,她们的命运也解构着这种文化,庄之蝶通过两性关系建立起来的文化想象最终溃败,象征着传统与现代文化的双重失落。
牛月清是传统文化符号的代表,阿灿是庄之蝶幻化出来的一个具有传统美德的理想主义人物,她代表着庄之蝶的文化理想——古典的浪漫主义情怀。她们的悲剧命运象征着庄之蝶所迷恋的古典、传统文化的失落。牛月清的命运遭际是一出传统桎梏下的悲剧。她是传统伦理观念中的“贤妻”——善良、贤惠又能干。她是传统文化中成长起来的女性,拥有正统的主流伦理价值观,这不仅表现在她对唐宛儿、阿灿一类女性缺乏同情心的态度上,更突出表现在她的性意识中。她认为狂一点就是荡妇,以至于丈夫用“奸尸”来形容他们的夫妻生活。在如狼似虎的年纪,她宁可忍受性饥渴也不愿意在性爱中主动出击。传统文化中性欲带来的羞耻感让她压抑自己,却导致人性的异化。庄之蝶面对这样的贤妻逐渐阳痿,实际上是妻子所代表的传统文化早已不能满足庄的精神需求,他在向传统文化告别,去寻求新的文化生命力。文化守灵人对传统文化的疏离,既讽刺又暗示他对古典文化的追寻必然失败的命运。而阿灿代表了一个消逝的传统文化中美好的影像,她对庄之蝶的爱没有任何功利色彩,完全建立在对文化崇拜的基础之上。她最后不知所踪象征了庄之蝶文化理想的失落。
如果说牛月清、阿灿的悲剧命运解构了庄之蝶对传统文化坚守的理想,那么唐宛儿、柳月的结局则象征着其所代表的现代文化岌岌可危的未来。唐宛儿是社会转型期融旧于新的文化观念的女性先锋。一方面,她具有传统的美德,柔情似水又善解人意;另一方面,她是新文化观念的先锋代表。她敢于反抗男性权威,反抗旧有的悲惨生活甚至抛夫弃子,与人私奔,显然有别于柔石笔下那个“为奴隶的母亲”。“人若要死,从钟表上跳下来,那死也死得壮观”,个性如此鲜明的她敢爱敢恨,又具有小资的情调趣味,因而一出场就激发了庄之蝶的力比多,唤醒了他的生命活力。具体分析来看,唐宛儿身上所体现出的现代性甚至超越那个时代所能容纳的限度。首先,她具有鲜明的个体意识。不同于牛月清完全以丈夫和家庭为生活中心,她不安于现状,不甘于做生活的奴隶。面对暴虐的丈夫,她反抗命运,哪怕是已为人母,也要做生命的主宰者。与情人私奔后,她继续追求灵肉合一的爱情,因而又出轨庄之蝶。其次,她拥有精致而有情调的生活态度。无论是外出还是待在与情人私奔后住的出租房里,她都精心打扮,梳不一样的发型,穿得体的衣服。最后,她具有开放的性意识。不同于传统女性羞于表达自己的欲望,她敢于说出女性的生理诉求和身体感受。她主动、热情甚至热烈,与庄之蝶合作完成了一次次完美的性爱。总之,在传统与现代文化观念的浇筑下,她成了这样一个甚至有悖于伦理道德的女性先锋。庄之蝶对她的迷恋隐喻了他对传统文化的背叛,但唐宛儿被丈夫抓走受虐待的悲剧结局也象征着对新文化追求的失败,庄之蝶试图在两种文化夹缝中求生存的路径被阻塞。柳月是商业文化与消费文化的产物,是一个精致的个人主义者。商业文化的大潮遮蔽了她的双眼,让她在城市中迷失了自己。她具有强烈的功利心,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色,抓住人生中的每一块跳板,从一个小保姆一跃而成市长的儿媳妇。但她利用男人的同时也在被男人利用。她在计算得失中一步步变成庄之蝶发泄性欲的玩偶,又被庄之蝶冷酷地当作交易筹码送出去。他们之间既亲密又冷漠的关系隐喻了庄之蝶难逃商业与消费文化的影响又难以适应的窘态。柳月被利用、被男人把玩的结局象征着庄之蝶对现代商业文化的否定以及这一文化形态在未来岌岌可危的命运。
四个女性,无论是传统文化的代表、新旧文化融合的代表还是现代商业文化的代表,末了却都酿成了一个个悲剧,女性文化符号隐喻着传统与现代文化的双重失落。庄之蝶眼睁睁地看着文化理想的衰落,既无力做拯救文化的英雄,也无法在新旧文化的夹缝中立脚。面对文化抉择的十字路口,他茫然失措,最终的出走具有逃离文化困境的意味,却以失败告终。
四、结语
贾平凹在《废都》后记中说道,这是一部安妥自己破碎的灵魂的书。作为一个时代的亲历者,他以其文人特有的敏感和激情记录了时代巨变与畸变。作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和文化使命感的作家,他将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当代中国知识分子在文学与思想文化方面诸多关键性问题的思考艺术性地贯穿小说始末,而他的文化隐喻是以“性”为透视焦点的,只有揭开“性”的面纱,从性与文化的同构意义上去认识,我们才能深入理解作者的文化心态和小说深刻的文化内涵。《废都》颇有鲁迅式的揭示知识分子文化困境以引起疗救注意的意味,但小说的结尾没有提供任何形式的救赎的可能性,无论是世俗的、社会的还是精神的救赎。传统文化大势已去,现代文化命运未知,却已透露岌岌可危的信号,面对文化的双重失落,作家无奈地高唱挽歌以祭奠心中的文化理想,呜咽悲歌以表达对文化何去何从的隐忧。
①韩少功:《夜行者梦语》,《读书》1993年第5期。
②王晓明:《批判与反省──〈人文精神寻思录〉编后记》,《文艺争鸣》1996年第1期。
③易毅:《〈废都〉:皇帝的新衣》,《文艺争鸣》1993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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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李婵娟,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编 辑:
水 涓 E-mail:shuijuan393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