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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于创意生活的博物馆设计

2017-01-27SuzanneMacLeod傅翼

东南文化 2017年4期
关键词:博物馆设计

〔英〕Suzanne MacLeod(著)〔中〕 傅翼(译)

(1.英国莱斯特大学 英国莱斯特;2.浙江大学 浙江杭州 310028)

服务于创意生活的博物馆设计

〔英〕Suzanne MacLeod1(著)〔中〕 傅翼2(译)

(1.英国莱斯特大学 英国莱斯特;2.浙江大学 浙江杭州 310028)

博物馆设计包括建筑设计和展览设计两方面。20世纪,欧洲和美国的博物馆原先丰富的实物展示逐渐被叙事展览取代,后者集空间、媒体、藏品和故事于一身,形成复杂的高感官体验。博物馆应该是一个拥有多样化复杂资源的集合体,为民众的创意生活服务。在服务于商业开发的社会下,博物馆的公共服务观念在渐渐消失。所以我们要重新思考博物馆的作用、责任和社会(或空间)形态。博物馆设计是一项社会艺术,建筑形态是对社会关系和多元经历的积极回应。以研究为导向的博物馆设计能推进博物馆的建设和发展,使之为我们共同的社会增添意义。

博物馆设计 创意生活 叙事展览 社会角色 责任

本文的内容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博物馆设计[1];围绕博物馆学习、福祉、博物馆社会角色及责任的研究如何影响笔者对博物馆设计的理解;以及这些研究对一种博物馆设计类型的潜在贡献——这种设计完全聚焦于将博物馆塑造成拥有多样化复杂资源的集合体,为形形色色的公众的创意生活锦上添花。笔者会在下文解释观点,并且在文章最后和大家简要地分享如何在研究中推进这些想法。

笔者关注博物馆建筑和设计,并且对博物馆设计的伦理学逐渐产生兴趣[2]。由于认识到博物馆和美术馆的不断变革中存在空间政治性和空间中心性,笔者尽力收集与博物馆设计有关的故事,以及用于研究博物馆设计、影响博物馆设计的方法,这可能会为现在我们周围的文化组织提供一条通向反映人类和社会价值的通路,以挑战商业主义——商业主义很大程度上塑造我们的环境和生活体验,并持续削弱我们的民事生活、社会生活的价值[3]。令人失望的是,我们不断看到商业主义也同样在塑造我们的博物馆和美术馆。它们和购物中心一样有着光彩亮丽、夺人眼球的建筑,内部像百货公司一样,陈列品数不胜数——我们似乎只是尝试将实物打包装箱,而没有真正深入地思考符合21世纪的博物馆形式所带来的社会贡献及其发展前景。尽管在博物馆建设方面的支出一直数额巨大,但是却没有针对博物馆社会地位和影响的博物馆设计伦理学方面的深入、开放的讨论。

这样的现状对博物馆来说并非新鲜事。博物馆建设关乎实践,在这个领域要留出空间细致考虑潜在的社会影响(积极的和消极的)依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新兴的博物馆项目趋向于高调风格,它们的规模和明确的政治重要性意味着围绕博物馆的讨论会关注建设费用或对经济的潜在贡献之类的宏观问题。这些讨论立足于一个很高的基调,且如此稳固地驻守在一个有利于少数而非多数人的体系之中,因此大部分普通人都被强有力地隔绝在讨论范围之外。市场背后是文化殖民化,它是对围绕公众利益的社会的贬损,对文化参与作为一个服务于公众的手段的贬低,也是对非工作或消费状态下的公众单纯身为人的价值的贬抑。颇具讽刺的是,大量证据表明,如果我们能够调整我们的观点,将优先权给予市民而非消费者,优先考虑创造性的生活体验而非经济繁荣的简陋观念,我们最后将变得更强大,更有创造力并更加快乐[4]。

之所以说建设这么多的博物馆是一件危险的事,是因为这个制度如此正式,博物馆被牢固地束缚于经济程序之中(例如城市改造),以致于我们无法清晰地看到文化的日常价值、不同个体参与到文化中的多种方式,以及公众拥有多元文化体验产生的积极结果。不管现存的所有证据,我们仍在不可思议地建立传统博物馆。更糟糕的是,越来越关注博物馆创收意味着博物馆为我们共同的生活经历增添一些重要体验的独特潜能在各个阶段都受到破坏。

一、博物馆设计:综述

欧洲和美国的博物馆设计在20世纪发生了很大变革。以往根据年代或类型编排的丰富的实物展示普遍消失了——还存在这样展示的地方被认为属于另一个时代,也许是针对更专业的观众。今天这些展示常常被叙事展览取代,后者被认为是“完整的艺术作品”(Total Artwork),集空间、媒体、藏品和故事于一身,形成复杂的高感官体验——尽管它们不可避免地仍以收藏为基础,至少它们考虑到了人类及其所呈现的、演变的生命的叙述性趋势。它们领先于其他文化形式,尤其是戏剧。在其他地方,试图打破实物性展览(Object-based Exhibitions)的冷漠、有距离感的特点的实验在继续进行,它们通过戏剧以及各种形式的参与或合作,为观众创造主动参与的空间。

在不断变化的博物馆景观之中,19世纪庙堂似的建筑变成许多博物馆的一种负担,这些博物馆努力柔化或改造它们的结构。即便是20世纪中期极简抽象派艺术风格的博物馆建筑也被认为是精英化的,而新的博物馆形式比比皆是,不幸的是,这与许多大型商场和大企业的建筑风格相似。

以上的描述显得过于概括,为了深入探讨这段历史,笔者想快速浏览一些博物馆案例,将它们放在一起,展开一个更加微妙、有趣的故事。

1.英国艺术节(1951年)

在20世纪50年代初,英国艺术节(Festival of Britain)是一场大规模的公共展览,主展览(Main Hub)在伦敦,分展览(Satellite Projects)遍布整个国家,其旨在提升英国公众的精神状态和生活热情,以及向英国公众展示未来生活的蓝图。位于伦敦南岸区的展览通过一系列临时展馆(A Se⁃ries of Pavilions)讲述不列颠人和他们土地的故事。它将户外的节日气氛和精致的展览融合在一起。尽管英国艺术节的部分展览是关于国际竞争和国际关系的,但大部分展览内容关注的是英国公众的健康和幸福,主张形成一种有关英国民主价值观的共识,即宽容、热情和人性化,以及艺术和科学如何体现自由和服务于公众。该展览项目由记者、作家、设计师、建筑师和艺术家推动发展,使用了叙述和视觉的联系(例如海边假日和大街上的菜贩),创造一场公众共享的体验和一套共同的价值观[5]。

2.丹麦哥本哈根的路易斯安那当代艺术博物馆(1958年)

靠近哥本哈根的路易斯安那当代艺术博物馆(Louisiana Museum of Modern Art)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艺术和景观互相融合,交织成一种高度个人化的感官体验。这里充分体现了大自然的时间循回——四季、潮汐和天气的细微变化,以及人类的时间意识。一系列室内和室外空间相得益彰,既丰富了空间的形态,也提供了多元的选择。该馆鼓励观众深入博物馆的内部空间,但是观众始终可以遵循自己的意志,选择喜欢的参观路径。馆外陈列的艺术作品总是被安置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而且从中我们可以发现由于策展人预想到了观众如何在艺术作品中穿行,所以这些艺术品的摆放位置体现了依据人类的身材可能需要的移动空间。该馆的设计理念体现了多点参观的思路并且满足了观众搜寻或偶然发现某些艺术作品的内心需求,其结果是使观众的参观体验变得非常个人化。路易斯安那当代艺术博物馆允许其观众根据自己的意愿使用其提供的空间和内容,而非试图将自己的理念强加于观众身上。在这里,艺术可以成为聚光灯下的舞台焦点,它也可以退居到幕后,成为生活中的一个特殊背景。1958年开放的路易斯安那当代艺术博物馆,是对位于哥本哈根多家国立艺术博物馆的浮华和自负之风的挑战,吸引了大量多元观众前来参观[6]。

3.美国波士顿儿童博物馆

1962年,一位新馆长接管了位于美国波士顿的儿童博物馆(Children’s Museum in Boston),并且开始着手建立一支团队来进行博物馆建设,他们做出了有意识的改变,从考虑藏品和内容到考虑观众(在这个案例中是儿童以及他们的看护人),以及他们需要什么、渴望什么和享受什么。博物馆的工作因打造活泼和复杂的展示而闻名,其常常关注一些富有挑战性但十分重要的主题,比如死亡和代际交流。该博物馆挑战根深蒂固的博物馆设计惯例,并通过尝试和失败的过程,开发出一套基于对话和团队合作的展览设计方法,其围绕一位“开发者”(Developer),他(她)会通过解释一段“引人入胜的经历”——一段观众觉得“我一定会为此再回来”的经历,提出一个主题和一个很好的想法[7]。

4.美国探索馆(1969年)

探索馆(Exploratorium)于1969年在美国旧金山开放,它致力于缩短曾被认为相去甚远的专业科学、普通百姓和日常生活之间的差距。该馆的建立由弗兰克·奥本海默(Frank Oppenheimer)馆长推动,其目的在于通过理解物质世界的运作方式、人类如何发现新知识来重新建立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重要的是,检验我们已知的信息并形成我们自己的信念。探索馆是基于科学博物馆传统建立的,但它也挑战任何静态展览的观念以及认为“科学是(无关于我的)他人的工作”的观点。探索馆雇佣富有创造力的科学实践者携手工作,开发设计展览,这些展览不是简单地展示一个过程或一个现象,而是能让各种类型的观众探索、观察、测试和讨论。探索馆有意聘用高中生和大学生作为解说员,有意识地创造观众和解说员共同探索和学习的可能性,从而主动地瓦解“博物馆”环境拘谨的气氛。该博物馆自由开放,深受人们的欢迎[8]。

5.美国大屠杀纪念馆

美国大屠杀纪念馆(United States Holocaust Memorial Museum)是最早且绝对是最成功地将详尽的叙述方式运用于博物馆设计的一个案例。当观众们到达博物馆时,他们将开始一段被精心设计的大屠杀旅程,逐步游览完整个博物馆,展览帮助他们了解这场恐怖的灾难是如何发生的。在博物馆的每一层,观众们都会穿过一座由照片堆砌的高塔,并获知照片中的人是一个村庄的居民。当观众们在这段叙述性旅程的末尾,最后一次穿过照片塔时便会得知,照片中的大人和小孩都在两天内被杀害了。这很可能是笔者参观过的最成功的博物馆。在笔者最近的一次参观中,博物馆建筑及其周围随处可见写着“永远不要”(Ne⁃ver Again)的横幅和传单。

6.英国伦敦博物馆学习小组

大约10年前,受到20世纪70年代波士顿儿童博物馆的影响,伦敦博物馆(Museum of Lon⁃don)将其博物馆展览设计的责任转交给其学习小组(Learning Team)。如今该博物馆针对每一个展览任命一位学习专家(Advocate)、一位设计专家和一位内容专家,他们被正式命名为“博物馆展览设计小组”。他们为每一个展览设计一种学习策略(Learning Strategy),为了实现这种学习策略,他们需要为每一个展览确认观众,调查学习结果,以及开发内容和设计。所有向学习总部递交的汇报需要确保所有的设计是由学习引导。在最近这段时间,该博物馆创作了一些最吸引人、最有活力的展览。

7.英国德比丝绸厂

德比丝绸厂(Derby Silk Mill)位于英国第一所工厂的所在地。目前它正被重新开发成一个与观众全面合作的众创空间(Maker Space)。德比丝绸厂并没有委任顾问设计主题,而是由观众分组和设计师共同完成简报。德比丝绸厂提供工具、机械和材料,既与一个设计团队合作,又通过一系列参与型工作坊与当地民众共同建立该馆。

8.美国纽约“糖山”区儿童艺术和故事博物馆

“糖山”区儿童艺术和故事博物馆(Sugar Hill Children’s Museum of Art and Storytelling)于2015年开馆,坐落于纽约哈莱姆黑人住宅区,是“糖山”项目的一部分。该项目是一个针对低收入家庭的住宅方案,由百老汇住房项目设立。“糖山”项目为低收入家庭提供高质量公寓,为住在该公寓和当地的儿童提供学前教育,在建筑的第一层有一个商业车库、一个临街可出租商业单元,以及一座艺术博物馆。该艺术馆正在对非线性学习方法进行试验,运用艺术和艺术实践使儿童及其看护人参与讨论、进行社区活动以及探讨艺术。这一融合的方法,特别是与一个有启发性的学习方法相结合的时候,似乎能够提供某种新鲜感和刺激感。

二、一个理想的博物馆“谱系”

笔者在此建立的是一个理想化的博物馆“谱系”(Idealised Lineage),它是从大量博物馆建设案例中提炼出来的,其最终呈现了一个相当奇特的历史,至少比通常的博物馆历史奇特。但是,在将这些博物馆案例集中在一起之前,笔者想通过梳理大量围绕博物馆学习、博物馆的社会角色和责任以及博物馆与公众幸福的关系方面的研究,对这个“谱系”作出解释。

1.《学习成果评估通用指南》

从20世纪80年代起,博物馆的学习工作在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得到了很大的发展,这部分是受要求加强博物馆的社会参与的呼声推动,而当时普遍认为博物馆跟不上这个快速变化的世界的节奏。在英国,这一方面的工作于20世纪90年代在开放的学习环境中逐渐成熟,其标志是博物馆、图书馆和档案馆委员会(Museums Libraries and Archives Council,MLA)对“学习”的定义做了精彩延伸。在这里,学习是一件终生的、持续的、极其个人的,以及关乎生存的重要事情。

学习是一个结合个人经历、积极投入的过程。这是人们想要了解世界的时候所做的事。它可能涉及技能、知识、理解、意识、价值、观念和情感的发展或深化,或者反应能力的加强。有效的学习可以引发改变、发展以及学习更多知识的欲望。

最近这方面的研究继续向前推进,为的是掌握博物馆和文化机构做出远超经济成果的重大社会贡献的过程和证据。莱斯特博物馆与画廊研究中心(Leicester’s Research Centre for Museums and Galleries)撰述的《学习成果评估通用指南》(TheGeneric Learning Outcomes)等创新成果,其目的是为了研究人们使用博物馆、图书馆和档案馆的体验。你能看到,这些体验是如何涉及我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的——在这里,学习以学科为基础,它关乎我们自己、他人和地方,关乎如何管理我们的日常生活[9]。

这种对学习的扩展式理解确保对博物馆的许多需求,这包括:对博物馆具备当代社会的意义和兴趣的需求;对博物馆能够体现新旧知识碰撞的需求;对博物馆设计有多种思路,能够支持不同人群不同的学习方法和智慧的需求;对博物馆空间能够重视、颂扬差异(Celebrate Difference)的需求等等。

2.艺术与人文研究委员会文化价值项目

笔者想强调近期另一个以英国为基础的项目——艺术与人文研究委员会文化价值项目(The AHRC Cultural Value Project),它同样关注博物馆影响[10]。该项目研究范围广泛,尤其是有关文化方面的重新评估极为严格,特别重视从四个方面关注文化对于社会的价值。

第一,文化参与在塑造反思性个体方面的作用,推广他们更了解自我和他们的生活,提高对他人的同情,以及欣赏人类多样的经历和文化。

第二,促进公众参与。在这里,参与艺术和文化活动对个体塑造极为有用,不仅能推广诸如投票选举和志愿活动等公众行为,而且能够帮助口才好的民众参与政治活动及推动更广阔的政治想象空间。艺术和文化被恰当地认为对保持民主政治和社会系统的高效性极为重要。

第三,艺术和文化对提高健康和公众福祉做出的贡献。该项目特别关注了对北欧人的纵向研究,证实了参与艺术和文化活动与身体健康两者之间的有效关系。

最后,艺术在教育中的作用被着重提及。在该领域中,文化参与能够以重要的方式对认知能力、自信心、动机、问题解决和交流技巧等支持学习的因素产生重要影响。

发展博物馆学习意义重大,其对于把博物馆的发展看作真正的社会资源也至关重要,因为博物馆能够实现这些(上述的)复杂的个人和社会化过程——即笔者所提到的我们的创意生活。

三、服务于创意生活的博物馆设计

笔者想简要地描述当前的研究以结束本文,笔者的研究被暂时称为“服务于创意生活的博物馆设计”。该研究的语境非常特殊。当前我们生活在一个被市场原教旨主义(Market Fundamenta⁃lism)驱使的社会,一切都是服务于商业开发——没有神圣不可侵犯的事物(包括博物馆),为社会福利而建立和发展的重要的公共服务的观念也在渐渐消失。这个问题极为复杂,在不同国家以不同形式发生着。

我们迫切需要找到新的方法想象我们的公共区域(其赋予我们机会可以感受不仅仅是工作或购物的体验)——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博物馆的作用、责任和社会(或空间)形态,这在我们面对这个商业化的现实面前是很有意义的。危险在于,受到商业化驱使的博物馆正在从其核心社会系统和学习系统中脱离。这一点很复杂,因此本文的研究是解释发生了什么(市场主导的项目与特定社会意图主导的项目之间的差别),并且将那些优先强调学习、人民福祉和社会价值而不是经济增长的博物馆项目放在一起,从而更深入地了解它们,包括它们可能拥有的共同特质以及它们是如何成为现实的。

博物馆设计是一项社会艺术,建筑形态是对社会关系和多元经历的积极回应。以研究为导向的博物馆设计能推进博物馆的建设和发展,使之为我们共同的社会增添意义。事实上,本文引用的案例都是一些项目,这些项目的社会愿景和意图为社会公益提供了积极的力量,这些都是推动这些项目的动力。这并非指其中没有商业规则,而是指商业并不在这些案例中占主导地位。

有趣的是,这些案例以及其他笔者正在研究的案例似乎都以过程为导向,具有共同的特点:

(1)这些案例的创意都是基于对社会意图、空间和媒体对民众经历发挥的作用的清晰理解。比如英国艺术节的主办者了解到他们创造的环境(包括建筑和平面设计)能够影响观众的感受和情绪,甚至陌生人之间的关系。

(2)这些案例都是受研究引导的。这些研究具有价值,他人的专业性也具有价值,这一点在20世纪70年代的波士顿儿童博物馆和20世纪90年代的伦敦博物馆表现得极为明显。

(3)这些案例是开放的,对博物馆相关决策有着建设性的批判态度——真正面对博物馆设计的积极和消极的结果。例如美国大屠杀纪念馆就揭开大屠杀真相的程度以及如何不让游客中途退出进行过艰难的讨论。这样做的用意不是要粉饰一个糟糕的博物馆设计项目,而是去认识项目中潜在的消极的和积极的结果。

这些案例也有一些共同的社会和空间特点:

(1)通常可以有多种用途,比如“糖山”区儿童艺术和故事博物馆;

(2)试图创造激动人心和具有亲和力的空间,积极认可并且颂扬差异——本文的所有例子都以不同方式表现出这一点;

(3)试图通过空间使观众参与到博物馆的内容与展览中,这种参与既是复杂的也是个人化的,比如路易斯安那当代艺术博物馆就是通过创造惊喜和期待、调整空间规模来完成这项工作,探索馆的做法则是在科学学习的背景下让观众动手实践和试验;

(4)所有这些博物馆都试图寻求与日常生活的紧密联系。

四、总结

这是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笔者认为下一步要理解的不仅仅是设计和观众体验的关系,而是设计与我们想要生活的那种世界的关系,在那里博物馆设计应在一个伦理框架范围内。城市理论家理查德·桑内特(Richard Sennett)告诉我们,生活在城市有两个美德[11]:第一个是社会交往,城市有望使我们学会与不同于自身的其他人共同生活;第二个与人的主观感受有关,城市的复杂性和异质性有可能影响我们如何思考以及如何感受,从而让我们自己变得更加心智开放、多元,并且更强烈地感知到丰富多样的经历和情感。正如理查德所概括的那样,在一个挑战社群、忠诚和社会性,滋生同质化物理环境和冷漠态度的经济发展时期,社会交往和复杂的主观感受极为重要。

在博物馆这样的公共空间里,人们汇集在一起,并以他们人性的一个侧面互相接触,而非以购物或工作的一面进行交流,在这里人们将他们自己视为公众的一部分,这在对抗商业化以及商业化引起的贬低公众价值和社会礼节的时候极为重要。正如中国的许多同行想做的那样,将博物馆建设成为致力于提供确定的社会需求的学习机构是非常重要的。在这里,设计的作用相当关键,但还只能起部分作用,只能在营造能够实现博物馆及包括博物馆观众在内的利益关系人(Stakeholder)的社会抱负的空间形态中产生作用。

[1]译者用“博物馆设计”翻译原作中的“museum design”,这个表达在原文中包括博物馆建筑的设计以及博物馆展览设计。

[2]S.MacLeod.Towards an Ethics of Museum Architecture.The Routledge Companion to Museum Ethics:Redefining Ethics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Museum,2011:379-392;Museum Architecture:A New Biography.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13.

[3]C.Crouch.The Strange Non-ceath of Neoliberalism.Cam⁃bridge:Polity Press,2011.

[4][10]G.Crossick,P.Kaszynska.Understanding the Value of Arts and Culture:The AHRC Cultural Value Project. Swindon:AHRC,2016.

[5]a.H.Atkinson.The Festival of Britain:A Land and Its People.London:I.B.Tauris,2012. b.H.Goodden.The Lion and the Unicorn:Symbolic Archi⁃tecture for the Festival of Britain 1951.Norwich:Unicorn Press,2011. c.P.Rennie.Festival of Britain Design:1951.Wood⁃bridge:Antique Collectors Club,2007.

[6]a.P.Stensgaard.When Louisiana Stole the Picture.Copen⁃hagen:Louisiana,2008. b.P.E.Tojner.Louisiana Museum of Modern Art:A Guide to the Museum.2015. c.H.Crenzien.The Louisiana Sculpture Park.Copenhagen: Louisiana Museum of Modern Art,2008.

[7]M.Spock eds.Boston Stories:The Children’s Museum as a Model for Non-profit Leadership.Boston:Boston Children’s Museum,2013.

[8]H.Hein.The Exploratorium:The Museum as Laboratory.Washington:Smithsonian Institution Press,1990.

[9]E.Hooper-Greenhill et al.Measuring the Outcomes and Impact of Learning in Museums,Archives and Libraries:The Learning Impact Research Project End of Project Pa⁃per.Leicester:RCMG.[EB/OL][2016-05-15]http:// www2.le.ac.uk/departments/museumstudies/rcmg/projects/ lirp-1-2/LIRP%20end%20of%20project%20paper.pdf.

[11]R.Sennett.Capitalism and the City.[EB/OL][2017-05-15]http://on1.zkm.de/zkm/stories/storyReader$1513.

Design for Creative Lives

Suzanne MacLeod1Translated by FU Yi2
(1.University of Leicester,Leicester,UK;2.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Zhejiang,310028)

Museum design includes architectural design and exhibition design.Over the course of the 20thcentury,museum design in Europe and in the United States has been transformed;today once object rich displays are largely replaced by narrative exhibitions conceived of as‘the total artwork’where space,me⁃dia,collections and stories are woven together into complex and highly sensory experiences.Museums are ex⁃pected to be shaped as varied and complex resources to support the creative lives of diverse citizens.The role of the museum to serve the public is being undermined due to the increasing emphasis on income gene⁃ration,which makes us to rethink the roles,responsibilities and social or special forms of the museum.De⁃sign here can be a social art,and built forms are recognised as active in social relations and diverse experi⁃ences.Research-led design provides opportunities for the making of the museum which has the potential to add something significant to our shared social world.

museum design;creative lives;narrative exhibition;social role;responsibility

G260

A

(责任编辑:黄洋;校对:张蕾)

2017-06-25

Suzanne MacLeod(1969—),女,英国莱斯特大学博物馆学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博物馆学。傅翼(1980—),女,浙江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博物馆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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