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州土司族源重构之我见
2017-01-27张敏
张敏
(贵州师范大学,贵州贵阳550000)
播州土司族源重构之我见
张敏
(贵州师范大学,贵州贵阳550000)
播州土司是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势力最雄厚的土司之一,是中原王朝治理西南边陲的代理人。宋濂编写《杨氏家传》,重构播州杨氏土司族源,认为杨氏祖先杨端是山西省太原人,这是一种具有国家层面外在的、明显的强制性认同。随着历史的演变,播州土司地区的国家认同观念是由内在因素和外在因素共同建构的,其中既有中央王朝强制性的外在因素,又有播州杨氏土司的自觉性融入,成为由外而内形成的一种主动的、自发的国家认同观念。
播州土司;族源重构;国家认同
土司制度是元明清时期中央王朝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因地制宜”、“因俗而治”实施的一种行政管理制度。而播州土司是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势力较强的土司之一,统治者杨氏自唐乾符三年(876)应募入播,历经宋元,至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平播之战结束,共传世29代,存续700多年。近年来,关于土司地区的国家认同研究成为热点,涉及范围广泛,专家学者从不同视角窥探土司地区的国家认同观念。本文将从另一视角看待播州地区土司国家认同观念的建构。我们认为,明朝史学家宋濂编撰《杨氏家传》,重构播州杨氏土司族源,从而建构了一种播州土司的身份认同,这是国家层面的一种带有强制性认同、引导性认同,并最终内化为一种自发的、主动的国家认同。
一、播州杨氏土司族源的历史记忆
播州大体是今贵州省遵义地区,“秦为夜郎且兰地。汉属牂牁。唐贞观中,改播州”。[1]P8039播州是由唐贞观十三年改置朗州而来,历经宋元,至明万历二十八年平播之战结束,共存700多年。2016年6月15日改遵义县为播州区,隶属遵义市管辖,标志着播州土司的历史记忆在历史文本中延续了下来。据《遵义府志》载:“遵义,山国也,举目四顾,类攒孴险巇,无三里平。”[2]P109可见,遵义地区地理位置独特,其地形地势险要,山水相连,自然条件复杂,俗话说:“地无三里平也。”播州地区气候温和宜人,适合农作物生长;彻头诗《乙丑春,闻虎屡次入绥阳城口占》:“虎亦何多事,山城屡见过。惊人犹自可,害其物其若何?”[2]P14此诗不仅反映该地区有较为珍贵的大型肉食动物,还映衬出了播州地区生态环境优越,森林茂密。8世纪中叶,唐王朝日趋衰败,南诏势力崛起,南诏军队攻下自己的同族水西地区并派驻军队,水西罗闽正好借南诏之势攻占僚人居住的中心——播州,唐大历年间入播的泸州僚人首领罗荣传至罗太汪嗣位,太汪年少,南诏又犯时,闽族攻占了播州,罗太汪被播州僚人和罗闽人驱赶回泸州老家。876年,“叙永以东,合江、泸县南境边境习水及赤水河流域一带的僚族土酋杨端,偕八姓族人兴兵,太汪带路,自泸州、合江迳入白锦,结土豪庾、蒋、黄三氏,打败罗闽和僚人,据有播土。”[3]P529自此,杨端一族取代罗氏据有播州长达725年。
族源的历史记忆是某一具有血缘关系的族群对自身来源的追忆,具有群体认同的社会文化意义。随着社会环境的变迁,族源的历史记忆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这种历史记忆反映在西南播州杨氏土司的族源文本之上,在某种程度上,明朝宋濂编《杨氏家传》反映了播州杨氏土司的族源认知和情感纽带是通过国家权力强制性建构的。当然,通过国家权力的强制介入,以及土司阶层及其民众的民族自觉意识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播州杨氏土司逐渐强化了这种群体情感联系的“根基历史”,[4]并且不断加深对中央王朝的认识和了解,最终建构了播州地区土司的国家认同意识。
宋濂(1310-1381),汉族,元末明初的文学家、史学家,曾被朱元璋誉为“明朝开国文臣之首”,学者称太史公。宋濂编《杨氏家传》,记载杨氏始祖杨端,“其先太原人,仕越之会稽,遂为其郡望族,后寓家京兆”,[5]播州杨氏土司族源华夏说的历史记忆便始于此。《元史·杨赛因不花传》记载:“其先太原人,唐季,南诏陷播州,有杨端者,以应募起,竟复播州,遂使领之。五代以来,世袭其职。五传至昭,无子,以族子贵迁嗣。”[6]可见,《元史·杨赛因不花传》的记载已经逐渐强化了播州土司族源华夏说,以同族之子杨贵迁为嗣,而贵迁乃宋赠太师、中书令杨业曾孙,莫州刺史、充本州防御史延朗之子。这样,播州杨氏土司族源的历史记忆与宋朝名将杨业逐渐联系起来,成为华夏不可动摇的组成部分。由宋濂撰写的《杨氏家传》和《元史·杨赛因不花传》均认为播州杨氏土司的族源为山西太原,通过历史文本的不断演变,逐渐强化了播州杨氏土司的历史记忆。但经过学者的不断考证和播州土司文化遗存的发掘,杨氏土司的族源也产生了不同的文本,有汉人说、僰人说、彝人说、僚人说、苗族说。汉人说最有力的文本记录无疑是宋濂撰《杨氏家传》;著名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先生在《播州杨保考》一文中认为:“宋濂以杨氏族谱为本而撰写了《杨氏家传》,称杨保首领杨氏的始祖杨端,其先太原人,是杨保汉化后的依附虚构之辞,不可信;而认为杨保是唐末从沪(治今沪州市)叙(治今宜宾市)二州的边缴羁縻州地区迁来播州的少数民族,这种民族应为罗族(今称彝族)的一支。”[7]陈季君在《播州土司史》一书中认为:“播州杨氏应是泸叙羁縻州的少数民族,杨端所带入的播州的部队正是僚人部队,而杨端本人也是僚人首领。”[8]P39在前人总结研究的基础上,根据史料记载,以及杨粲墓出土相关文化遗存,我们认为播州杨氏应是泸叙羁縻州的少数民族之一,是川蜀地区的僚人发展而来。那么播州杨氏土司族源华夏说实为国家力量强制介入的行为,假借播州杨氏为宋代名将杨业之孙,为播州杨氏土司与中原王朝建构了原生性的情感联系。
宋濂著《杨氏家传》,成为研究播州土司相对重要的文献史料,是播州杨氏土司对其祖先历史的集体记忆,家传既是杨氏一族历史的重要载体,也是创造和承载杨氏祖先历史的重要平台。《杨氏家传》记载播州杨氏始祖端为山西太原人,是中原名门望族,这是否作为历史事实而存在呢?不可否认,杨端其人的确存在于历史典籍的记载中,其作为历史事实是存在的,并且播州杨氏土司族源的历史记忆也是真实存在的。或许我们不应该简单的把文献看作是“客观史实”的载体,而应该辨析撰史者是持何种主观情感色彩重塑历史,撰史者是如何选取杨氏一族中比较有代表性人物和事件,并且将人物与事件经过重新排列,虚构和赋予了某种新的社会意涵。在这过程中,撰史者对某些事件选择“结构性失忆”,将某些历史记忆保留或者进一步推广,在当时资源分配与竞争体系下,《杨氏家传》就被赋予了某种凝聚族群的力量和新的社会意涵。但是播州土司与中央王朝之间的关系与“华夏与边缘”之间通过失忆建构新的历史记忆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在华夏文化圈中,并没有认可播州土司是中原王朝的新的成员或者是失而复得的成员,而将其视为播州土民,蛮夷之众。如史料记载:“刑部左侍郎何乔新等以播州宣慰使杨爱为兄弟宣抚使友所奏,奉命往勘,因奏:‘播州本古夜郎牂牁之地,自唐乾符间太原杨端据之,历五代、宋、元以至圣朝,子孙相承,世袭其职,敦庞固谆,虽慕华风而顽狂犷暴戾,终为夷俗。’”[9]P4可见,尽管宋濂重构了播州杨氏的族源,但中原王朝并没有完全认可这个新的成员,而是将其视为蛮夷之众。但是,国家权力的介入重构了播州杨氏土司的族源,建立了新的身份,使播州土司对中原王朝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意识,以及将自身视为华夏不可动摇的组成部分,自觉接受了儒家文化熏陶,并且主动参与建构国家认同意识。
二、播州土司族源重构与国家认同的建构
国家认同是族群认同和文化认同的升华,也是一个族群对国家强烈的归属意识。族群的“先赋情感”被克里佛德·格尔兹称为国家认同的“原生性归属”,[10]P295这种因血缘、语言、习俗、历史等方面而产生归属感源于自然和精神的亲近感。王明珂认为边缘群体对华夏文化的认同更加依赖共同的起源,因为共同的起源可以让所有华夏产生弟兄同胞的“根基历史”。尽管播州杨氏土司的族源重构具有明显的强制性,原生性因素大大减弱,但是这样既加深了与中原王朝的情感联系,又激发了播州杨氏土司融入华夏文化的自觉性和主动性。不可否认,原生性因素和强制性因素共同决定了播州杨氏土司对中原王朝的国家认同意识。历代土司国家认同的前提是王朝国家的存在,元、明、清朝积极在少数民族地区加强儒家伦理教化和汉文化传播,“逐渐深化和扩大民族间的文化共享和认同,促进中华民族‘一体多元’的历史进程和历代土司的国家认同意识。”[11]明朝鼓励并强制少数民族上层及其子弟读书,通过国家权力的强制性介入,促使播州杨氏土司由“蛮夷之众”到“汉人”的转变。如《明太祖洪武实录》卷二百三十九记载,洪武二十八年(1395),明太祖根据户部知印张永清的建议,下诏规定:“边夷土官,皆世袭其职,鲜知礼仪,治之则激,纵之则玩,不预教之,何由能化;其云南、四川边夷土官,皆设儒学,选其子孙弟侄之俊秀者以教之,使之知君臣父子之义,而无悖礼争斗之事,亦安边之道也。”“监察御史裴承祖言:四川贵、播二州,……诸种蛮夷,不知王化,宜设儒学,使知诗书之教,立山川社稷诸坛场,岁时祭祀,使之报本之道。”[9]P10因此,“土司文化中的国家认同主要体现在土司社会上层的身份认同和文化认同中。”[12]明廷往往从政治角度强制性地要求土司子弟接受儒学教育,为确保土司子弟接受儒学,明朝制定各种相应的政策,要求土司子弟必须入学读书。弘治十四年(1501),明孝宗规定:“土官应袭子弟,悉令入学,渐染风化,以格玩冥。如不学者,不准承袭。”[1]P8649尽管明朝通过在少数民族地区推行儒学,将权力话语融入到教育理念中,具有强制同化的教育性质。但是明朝在少数民族地区大力推行儒学,加速了播州杨氏土司和中原王朝之间的融合。而且随着这种政策的推行,播州土司自觉地融入到儒学教育的氛围中,进一步加深了对中原王朝的认同意识。因而,播州土司的国家认同意识主要是以身份认同和文化认同为基础。
在某种程度上,国家权力话语的强制性介入,重构播州土司族源,建构了播州杨氏土司与中原王朝同根同源的联系。明朝政府通过某些强制性的行为约束播州杨氏土司,如任命、承袭、赐封、朝贡等,以彰显朝廷的权威,进而强化播州杨氏土司对中原王朝的国家认同意识。杨氏自唐末据播,历代接受不同王朝的赐封,积极参与中央王朝的各种征调活动以及进京朝贡,逐渐确定了对播州地区的世袭统治。明朝土司的任命,由朝廷赐予诰敕、印章、冠带、符牌等信物,作为朝廷任命的凭证。明代土司仍然实行承袭制,但是政府却要求新任土司,“皆赴阙受职”,即土司承袭时,必须赴京师受命。另外,对承袭人的范围作了详细的规定。如《明史·职官志一》载,土司承袭,“其子弟、族属、妻女、若婿即甥之袭替,胥从其俗。”明朝强制性地规定播州土司的任命、承袭等行为,彰显了朝廷的权威,约束了播州土司的行为,提升土司的国家认同意识。明朝是土司制度完善时期,也是播州杨氏土司发展的重要时期,其参与的军事征调活动更加频繁。土兵是播州杨氏土司政权的重要组成部分,播州土兵的地位和作用主要反映在守土和奉命征调上,当然这也是朝廷赋予土司的权利和义务。如洪武十四年遣使赉敕符谕播州宣慰使杨铿曰:“曩者元纲不振,乱兵四起,四海之民不遑安处。朕既混之寰宇,四征弗庭,蛮夷酋长罔不称臣纳贡,其或志在侦伺,未笃事之大诚,徒起祸败。尔铿世守播州,作朕藩屏,然轻听浮言,易生疑贰,故积愆日深。今大军南征,多用战骑,尔尝(当)以马三千,率酋兵二万为先锋,以表尔诚。符至,奉行,毋违朕命!”[9]P5-6可见,朝廷在征调土兵时具有明显的强制性特征,要求播州土司杨铿出兵三千,以表示其对中央王朝的忠心,进而强化播州杨氏土司对中原王朝的国家认同意识。播州土司为中原王朝尽忠职守,受到赞赏和奖励,此时,中原王朝的赐封无疑加深了播州杨氏土司的向心力,刺激了他们的自觉性认同。中原王朝假以爵禄,宠之名号,以示褒奖,并教化播州杨氏“知保业为难则志不可骄”。如《明实录》载:“播州宣慰使杨铿率其属张坤、赵简来朝贡马,赐赉甚厚。上谕之曰:尔先世世笃忠贞,故使子孙代有爵土,然继世非难,保业为难,知保业为难则志不可骄,欲不可纵。”[9]P49由此,播州杨氏土司世代以守护播州为己任,并且主动接受儒家文化的濡染,规劝子孙以忠孝为礼,自觉履行作为华夏成员的义务,以尽忠职守为己任,积极为中原王朝保疆卫国,践行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国家观念。
播州地区因地处西南一隅,历来被中原王朝视为蛮夷之地,这种国家权力话语的强制性介入,建构了播州杨氏土司新的身份和华夏新的边缘,逐渐加强了播州杨氏土司的国家认同意识。虽然《杨氏家传》由宋濂撰写,但是作为明朝开国文臣之首,他代表的是一种国家意志下的权力话语,而不是个人意志的产物。宋濂在编撰时为了强化播州土司的身份认同而选择了“结构性失忆”,重新调整族谱排列顺序,建构播州杨氏土司与华夏文化的“原生性”联系,从而进一步加强“我者”在边缘地区文化圈的合法性。华夷之分不只是以文化高低为根据,也以地理之远近为标准而区分华夷者,而播州土司地处中原西南一隅,因地域和文化因素,自然被视为华夏文明边缘群体。因此,为了更好地治理播州地区,在一定程度上重构了播州杨氏土司族源的历史记忆,既在中央王朝大一统政权下强化土司身份的合法性,又在权力文化网络的实践中赋予了土司一种领导权的权威性,合理地建构了播州土司的统治权威,更好地完成中原王朝对播州地区的秩序重构。
中原王朝重构播州杨氏土司的族源,制约了播州杨氏土司的行为,在文化认同和身份认同上要求播州土司与中原王朝保持同步。历代土司成为王朝国家与土民、中央政府与地方民族政权之间权力交流、文化联结的纽带和中间圈。所谓“中间圈”是由王铭铭先生提出的,指古代中国世界秩序的内外“疆界”,元明时期的土司制度体现了古代中国世界秩序中疆界的特征。[13]P61历代土司因有相对独立的存在领域,在一定程度上自认为是某个地带的“主人”。因此,在构建文明国家体系的过程中,中原王朝为了避免这种“尾大不掉”的弊端,主动地将播州土司纳入自身的发展轨道中,在政治上、文化上、经济上不断加强播州杨氏土司对王朝国家的认同观念。
三、结语
国家权力的介入重构了播州杨氏土司的族源,合理地建构了播州土司的合法性。随着历史的演变,在与中原王朝交往的过程中,中原王朝所创造的辉煌文化,在政治上的吸引力、军事上的威慑力以及文化上的感召力对播州杨氏土司产生了强烈的震撼,自觉地或不自觉地表达了对中原王朝正统文化的向心力。国家权力话语的介入重构了播州杨氏土司族源的历史记忆,既证明了播州土司来自华夏文明的中心,又提供了播州土司治理播州的合法性,并且建构了播州杨氏土司与中原王朝同根同源的联系。尽管播州土司族源重构具有明显的外在性因素,但是它可以作为土司地区与中央王朝、华夏文明之间关系的象征性符号。播州土司统治者是中原王朝在播州地区的代理人,并且以“我者”的身份实施统治。在政治上,播州土司主动积极建立与中原王朝的互动关系;在文化上,播州土司主动接受儒家文化的熏陶,留心艺文,建学设庙,使“士俗为之大变”;在军事上,播州土司更是以中央王朝的臣属身份积极奉行征调政策。播州土司地区是中央王朝在边缘地区的权力文化网络实践延伸的体现,在播州土司与中原王朝的交往互动过程中,不断加深了播州土司对中原王朝的国家认同观念。因此,土司地区的国家认同意识的建构既有国家权力的强制性介入,也有土司地区的自觉性融入,共同强化了土司地区的国家认同意识。其实在历史文本中关于杨氏族源的记载未必是真实的,但是共同的历史记忆传承却体现出历史延续的真实过程。历史记忆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其背后都有隐藏着特定文化和利益关系,历史真正有价值的地方不一定在于它是否真实,或许应是怎样辨析撰史者出于什么动机讲述这段历史才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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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魏登云)
On the Ethnic Source of Tusi of Bozhou
ZHANG Min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 Yang 550000,China)
The Tusi of Bozhou,one of the most powerful chieftains in southwestern regions,was the indirect agency of Central Government to govern southwestern frontier.In the book“The Legendary of Yang Family”,Song Lian reconstructed the ethnic source of the chieftainofYang family in Bozhou,deemingthatYangDuan,the ancestorofYangfamily,was fromTaiyuanofShanxi,a kind ofexterior mandatory identity by government.With the evolution of history,the concept of national identity of chieftain in Bozhou is constructed jointly by external factors and internal factors,of which some are from the central dynasty mandatory external factors and some are from self-conscious integration of the Yang’s chieftain,forming an active and automatic concept identified by government from outside to inside.
Tusi of Bozhou;source reconstruction;national identity
K28
A
1009-3583(2017)-0020-05
2017-01-12
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播州土司文化与中国古代国家认同研究》(14BZS056)的阶段性成果
张 敏,女,贵州遵义人,贵州师范大学历史学2015级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社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