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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功臣”与“社稷臣”之辩透视汉初官风之变

2017-01-27宋娜

遵义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周勃社稷文帝

宋娜

(遵义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贵州遵义563006)

从“功臣”与“社稷臣”之辩透视汉初官风之变

宋娜

(遵义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贵州遵义563006)

西汉初年官僚群体的价值观念,经历了从高惠高后时期的“功臣”观念向文景时期“社稷臣”的转变,为政之风也从清净疏阔逐渐变为醇谨守职,开始注意官僚群体的行政能力和对皇权的恭顺。这种变化为武帝时期“制度宪章,焕然可述”的鼎盛之世奠定了基础。

西汉初年;功臣;社稷臣;官风

西汉立国之初,形成了以丰沛功臣集团为核心的官僚群体,丰沛功臣多出身于市井豪杰,形成了“布衣将相”之局,而布衣将相能够封侯拜相,凭借的是个人卓越的军功以及与汉高祖亲密的故旧关系,军功大臣作为西汉初年政治架构的主体,深刻影响着当时的为政之风。高惠高后时期,汉廷一直保持着某种“布衣之风”,这种局面到文景之时开始有所松动,“功臣”观念开始向“社稷臣”转变,西汉的官风也逐渐开始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清净因循之风渐渐消弭,“社稷臣”更加强调政治管理能力和对皇权的恭顺,这也为汉武帝时期“制度宪章,焕然可述”的鼎盛之世奠定了基础。由之,笔者拟对西汉初年的官风之变进行剖析,以揭示这一时期官僚阶层为政之风的演变轨迹及其对社会的影响,不妥之处,望学界先贤不吝指正。

一、“功臣”与清静疏阔的长者之风

汉兴之初,高祖的肱股辅弼之臣均出身于军功。军功者,顾名思义均是凭借斩将搴旗、亲冒矢石的赫赫战功而封侯拜爵的权力新贵,《史记·张丞相列传》云:“自汉兴至孝文二十余年,会天下初定,将相公卿皆军吏。”[1]p2072《汉书·儒林传》亦云:“孝惠高后时,公卿皆功力功臣”[2]p2665。这些军功大臣大部分来自丰沛地区,与刘邦有着亲密的故旧关系,有学者统计了《汉书》卷十六《高惠高后文功臣表》后指出:西汉建立后功臣一百六十二位,其中之沛县籍者三十三人,以位次居前二十位者而言,沛县籍者十人,占了一半[3]p155。西汉国家机器中重要的位置,均由丰沛功臣担任,这些封侯之臣乃是西汉初年政治框架中的骨干力量:手握重兵的太尉依次由卢缤、周勃、灌婴担任,主理朝政的丞相之位则为萧何、曹参、王陵先后继任,御史大夫先后为周苛、周昌、任敖、曹窋,夏侯婴为太仆,卫尉刘泽、卫无择,郎中令冯无择。可见,这些军功大臣几乎都是刘邦最为信赖的丰沛故旧,毋庸置疑,军功集团主导下的政治思路深刻地影响着当时的为政之风。

军功大臣在战场上可以攻城掠地、所向披靡,但是战乱之后管理国家机器却并非易事。这些功臣除张良等为六国故旧,大多出身社会底层,萧何、申屠嘉、曹参、任敖、周苛不过为地方小吏,王陵、陈平、郦商、陆贾皆为乡曲平民,鸿门宴上的勇士樊哙乃是屠狗营生,余者如周勃织薄曲、娄敬引车、灌婴贩缯,可见,这些功臣的确“多出于亡命无赖”[4]p55,太史公也发出“异哉所闻”[1]p2068的感叹,很难想象这些昔日出身微贱的布衣小民,后来能够叱咤疆场、贵为王侯。这些军功大臣中,除了萧何、曹参、任敖等人曾经作为基层小吏参与过正规行政管理,其余人的政治素质基本为零,如绛侯周勃“为人木强敦厚”、“不好文学”,每次召见儒生和游说之士,完全不以宾主之礼、自东向坐而责之曰:“趣为我语。”[1]p1649其质朴少文之状跃然纸上。

因此,当这些武将功臣转变为治国理政的高级官僚时,其为政之风不可避免带有少文多质的风格。西汉初立之时,战乱之后的疮痍满目、百废待兴状况亟待改善,黄老思想外具清净、宽容而内行严厉法治,依此便可以保持现状,即上承秦制而不进行激烈的变革,同时除秦苛法,禁罔疏阔,约法省刑;实际政治操作中则轻徭薄赋,与民休息,贵清静而民自定,因此黄老思想所主张的“清静无为”在此时受到了军功大臣的推崇。其首倡者曹参任齐相时,也曾面临儒生的游说,举棋不定,但治黄老之学的西郊盖公“为言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推此类具言之。”[1]p1622在儒学和道家学说之中,曹参选择了更为简便易行的黄老术。曹参治理齐国九年,国内安定辑睦,齐人誉之为“贤相”。后来曹参继任汉丞相,“举事无所变更,一遵萧何约束。”[1]p1623也是这种政治思路的延续。对这种治理国家的指导思想,汉惠帝亦点头称善,惠帝、高后时期的垂拱无为之政,也取得了较为良好的效果,史称:“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1]p290可见黄老之术“简约易行”的特征一方面非常适应汉初的社会形势,另一方面也契合了军功大臣们直鲁多质、木讷文辞的为政之道。

在曹参的力倡之下,汉初治民尚清静宽舒,以求百姓安辑,故曹参为齐相时,择吏偏好“讷于文辞,谨厚长者”,排斥那种“言文刻深”的官吏,他认为“言文刻深”的为政表现是为了“欲务声名”[1]p1623,这与敦厚因循的清静疏阔之风是背道而驰的。于是随着这种为政之风化行天下,“论议务在宽厚,耻言人之过失”[2]p929的“重厚长者”也逐渐成为任用官吏的标准,甚至皇帝本人也不得不承认并谨守之,兹举一例以见一斑:

上(文帝)问上林尉诸禽兽簿,十余问,尉左右视,尽不能对。虎圈啬夫从旁代尉对上所问禽兽簿甚悉,欲以观其能,口对响应无穷者。文帝曰:“吏不当若是邪?尉无赖!”乃诏释之拜啬夫为上林令。释之久之前曰:“陛下以绛侯周勃何如人也?”上曰:“长者也。”又复问:“东阳侯张相如何如人也?”上复曰:“长者。”释之曰:“夫绛侯、东阳侯称为长者,此两人言事曾不能出口,岂斅此啬夫谍谍利口捷给哉!且秦以任刀笔之吏,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然其敝徒文具耳,无恻隐之实。以故不闻其过,陵迟而至于二世,天下土崩。今陛下以啬夫口辩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靡靡,争为口辩而无其实。且下之化上疾于景响,举错不可不审也。”文帝曰:“善。”乃止不拜啬夫。[1]p2121~2122

这段史料生动地说明了长者型官僚是当时的主流,尤其是绛侯周勃、东阳侯张相如这些军功大臣,作为“言事曾不能出口”的开国元老,已经被定义为“长者”,如果将“谍谍利口捷给”的啬夫提拔起来,势必打破之前一以贯之的用人标准,不仅会改变宽厚无为的政风,更可能会导致军功大臣地位的岌岌可危,殷鉴不远,文帝闻过即改不再升迁“争为口辩”的啬夫。

在军功大臣为政之风的影响下,文景之时“长者”型官僚亦不在少数,如“学老子言”的直不疑“不好立名,称为长者”,[2]p1694官至御史大夫;文帝时期的张欧,以研究刑名之学辅佐太子:“官属以为长者……上具狱事,有可却,却之;不可者,不得已,为涕泣面对而封之。其爱人如此。”[2]p1695卫绾历经文、景、武三世在位,官至丞相,文帝认为“绾长者,属孝景曰:‘绾长者,善遇之。’”[2]p1692太史公评之曰“醇谨无他,绾无他肠”[1]p2132~2133。

综上所述,虽然囿于史料无法统计出这种笃厚持重、举事无所变更的重厚长者的具体数据,但是从以上材料中不难看出,在功臣集团的主导之下,汉初的为政之风清净疏阔,任用官吏中相当一部分为寡言敦厚、因循守职的长者,这与军功大臣的为政素质密切相关。但是也应该注意到,这种局面到文景之时已经开始有所松动,随着“功臣”观念开始向“社稷臣”观念转变,“社稷臣”开始突出官僚群体的行政能力和对皇权的恭顺,这也为汉武帝时期“制度宪章,焕然可述”的鼎盛之世奠定了基础。

二、“功臣”与“社稷臣”之辩

如前所述,汉之立国,军功大臣居功至伟,以丰沛集团为核心的功臣集团,顺理成章地成为管理国家的中流砥柱,垄断了朝廷与地方郡国中的重要位置;并且汉初的“功业分封”与“军功为大”思想在此时仍然是主流价值观念①参阅本人拙作《论秦末汉初时期的“大丈夫”观念与功业分封思想》,《贵州社会科学》,2015年第8期。,因此军功集团对当时政治的影响可谓举足轻重,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特权阶层。高惠高后之时,丰沛功臣集团与以皇帝为中心的宫廷保持着亲密关系,他们不仅是源自同一地缘、彼此了解信任的君臣,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共同体。但是及至文帝即位,改变了旧有的君臣关系,这种政治格局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文帝登基为帝,乃是军功大臣权衡利弊的结果,认为“仁孝宽厚”的代王会保障其既得利益。的确,文帝即阼后,给予功臣集团丰厚的回报,右丞相陈平改任左丞相,太尉周勃任右丞相,大将军灌婴擢升为太尉,“益封太尉勃万户,赐金五千斤。丞相陈平、灌将军婴邑各三千户,金二千斤。”[1]p294

但是必须看到,文帝与功臣集团之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文帝入主未央宫前驰至渭桥,众臣拜谒代王刘恒,周勃代表群臣请求:“原请间言。”此举遭到代王中尉宋昌的断然回绝:“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不受私。”[1]p292~293这段史料表明,功臣集团向新帝主动表达亲善之意,意图维持高惠时期君臣之间基于个人感情的私恩关系,然而文帝的代言人表明了“王者不受私”的政治立场,即君臣之间的政治关系乃是公法性的、制度性的,于是太尉周勃完全遵照“公”的礼法仪式跪着呈上皇帝的玉玺和符节。紧接着文帝当晚便进入,连夜用原代国亲信控制了宫廷宿卫的力量,“乃夜拜宋昌为卫将军,镇抚南北军。以张武为郎中令,行殿中。”[1]p294这无疑反映了文帝对功臣集团的警惕与防范。

虽然文帝一直试图将君臣关系归正到“公”的轨道上来,但是军功大臣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如已位至丞相的周勃,认为自己乃首功之臣,“朝罢趋出,意得甚。上礼之恭,常目送之”,袁盎因此进谏,提出“功臣”与“社稷臣”之分,史载:

袁盎进曰:“陛下以丞相何如人?”上曰:“社稷臣。”盎曰:“绛侯所谓功臣,非社稷臣。社稷臣主在与在,主亡与亡。方吕后时,诸吕用事,擅相王,刘氏不绝如带。是时绛侯为太尉,主兵柄,弗能正。吕后崩,大臣相与共畔诸吕,太尉主兵,适会其成功,所谓功臣,非社稷臣。丞相如有骄主色。陛下谦让,臣主失礼,窃为陛下不取也。[1]p2113

显然,袁盎认为“功臣”者不过是在变乱之际,恰逢机遇而成就自己的功业,“功臣”观念强调官僚的个人价值和追求;“社稷臣”则突出“主在与在,主亡与亡”,强调的是官僚在政治体系中能否履职尽责,以保刘氏社稷的延续。因此,“社稷臣”才值得皇帝礼遇之。太尉手握兵权,与国家安危息息相关,但高后称制、诸吕擅权之时,周勃显然没有尽到“社稷臣”的政治职责,刘氏社稷险些覆灭,与社稷相比,个人的功业便不值一提了。袁盎的解释与文帝的政治思路不谋而合,朝堂之上对于周勃的态度不复从前,“上益庄,丞相益畏”[1]p2113。

“社稷臣”的提出,力图将军功大臣归正到服从职务的公法制度中去,因为社稷是上升到国家高度的共同利益,功臣仅仅体现了个体对物质利益的索取,仅仅追求高官厚禄的个体价值无法与社稷相提并论。如此一来,功臣的正面意义在一定程度上被否定了,国家机器中需要的是“分职著明,法度相持”的“守职之官”[5]p2425,在这种背景下,对皇权恭顺并醇谨守职的官吏越来越受到青睐。

三、“社稷臣”与醇谨守职之风

汉承秦制,沿袭了中央集权和君主专制的政治架构。职官系统的建立,一方面是国家治理的需要,另一方面是为了皇权的集中和稳固,官吏升迁奖惩的依据,更是考核官吏是否能够履职尽责。在这样的官僚帝国政体中,“守职之官”的基本要求是“忠不得过职,而职不得过官”[6]p5,在这一点上,出身布衣白徒的军功大臣是难以企及的。

文帝即祚时,经营代国已经十七年,政治经验相当丰富。而此时的西汉,外部战争渐少、进入了较为稳定的和平时期,“军功为大”的功业思想逐渐不合时宜,皇帝更关心的是如何治理国家。文帝即位不久,询问周勃关于决狱及钱谷出入事,周勃皆谢曰:“不知。”这种国政懈怠的表现让这位丞相十分惭愧以至于“汗出沾背”[1]p1643。这与上文提到的,文帝临虎圈问上林尉一事可谓如出一辙,可见,皇帝欲明习国家事,而这些强悍直鲁的军功大臣们,可以在战场上攻城掠地、搴旗斩将,在立国之初可以用清静疏阔的黄老方式、因循治事,但是,随着社会经济的复苏,国事益繁,“言事曾不能出口”的功臣们,于政事上越来越无法与皇帝对话。另一方面,皇权易位带来新的君臣关系,文帝显然希望将君臣之间的私恩关系剥离出去,确立皇权至高无上的主导地位,也就是说皇帝是唯一的权力垄断者,官僚的权力与地位只能来源于君主。如此,官僚个人价值的评价标准不再仅仅是军功战绩,而是其在职官体系中能否履行职责,以及对皇权的恭顺与否。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文景以降,皇帝一直致力于去除军功大臣的身份意识,将其归正到中央集权的官僚体制中去,但是作为一个具有强大政治基础的势力,军功集团的地位与作用仍是无法撼动的。虽则如此,随着汉廷中央集权与君主专制体制日益成熟,皇权的膨胀乃大势所趋,“军功为大”的功业思想逐渐越来越被弱化。

从汉文帝开始,君臣之间的私恩关系愈来愈淡漠,“社稷臣”越来越受到皇帝的青目,“功臣”则不断被予以警示。如文帝二年十月,发布“令列侯之国”诏,次年十一月绛侯周勃被文帝免相之国,史载:“其后人有上书告勃欲反,下廷尉。廷尉下其事长安,逮捕勃治之。勃恐,不知置辞。吏稍侵辱之。”[1]p1650后因薄昭与太后说情,周勃才被文帝免罪,脱困后他心有余悸地讲道:“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1]p1650在这里,周勃的喟叹十分耐人寻味:在皇权统摄下的官僚体制中,“军功为大”的价值标准已经不能作为衡量个人地位与身份的唯一尺度,在等级分明的官僚体系中,昔日竭力疆场的无上荣光,比不上狱中小吏的威风,随时可能被皇帝的一道诏令抹杀,狱吏之贵反衬出卿相之贱,皇权才是评定贵与贱的政治权威,这种无法预测的身份变换是由君主的权力掌控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文景时期官僚为政之风也从清净疏阔逐渐变为醇谨守职,开始注意官僚群体的行政能力和对皇权的恭顺,如前文提及的卫绾,文帝时为郎官,文帝以为“敦厚,可相少主”,一路升迁,至景帝时拜太子太傅、御史大夫。这种“醇谨无他”的官僚在文景之时不断涌现,如景帝时的周仁,为人“阴重不泄”,皇帝有时问他人之短长,周仁回答道:“上自察之。”[2]p1694周仁如此恭顺奉上,终以二千石禄归老,其子孙咸至高官。再如景帝时的石奋,为九卿之一,因家中四子“以驯行孝谨”,皆做到了二千石的官位,被称为万石君[2]p1687,景帝“时赐食于家”,尽管石奋已经辞官归老,但每次“必稽首俯伏而食,如在上前”[2]p1688。石奋长子石建为武帝郎中令,有事进谏就屏退左右畅所欲言,极为恳切;到了朝堂觐见,则如失语一般。皇帝对这种恭敬谨慎的行为非常赞赏,待之“亲而礼之”[2]p1688。

反之,如果打破“醇谨守职”的价值标准,即便为政能力卓越,其生存环境和为政效果也会大打折扣,例如袁盎“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中”[1]p2115;冯唐直犯君颜,“不知忌讳”地指出文帝“法太明,赏太轻,罚太重”[1]p2126,即使“得廉颇、李牧,弗能用也”[1]p2125,后获罪改任,一直没有受到重用;武帝时求贤良,然而冯唐时年九十余,心有余而力不足。周勃次子条侯周亚夫为人耿直、军事才华卓越,在七国之乱中“不奉诏”而力挽狂澜,平定了叛乱,后又反对废除栗太子,不认同景帝对王信、唯徐卢的封侯之举,太史公评之曰“足己而不学,守节不逊”,司马贞索隐:亚夫自以己之智谋足,而不虚己不学古人,所以不体权变,而动有违忤[1]p1656。与“醇谨守职”的卫绾、万石君、周仁等人相比,亚夫的“动有违忤”显得格外另类,景帝甚至认为条侯:“此怏怏者非少主臣也。”[1]p1654后周亚夫被冤下狱,竟至绝食呕血而亡,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中恐怕也是必然之结局。

综上所述,西汉初年官僚群体的价值观念,经历了从“功臣”到“社稷臣”的转变,其为政之风也从高惠高后时期的清净疏阔,逐渐变为文景时期的醇谨守职,官僚的评价标准不再仅仅是“军功为大”,其行政能力和对皇权的恭顺也成为衡量官员的重要尺度。这种变化在文景之后并没有销声匿迹,且影响到了汉武帝时期,武帝时期各种贤士异人因才施用、各显其能,形成了一个昂扬进取的官僚群体,阎步克先生评论道:“这些能吏、利官和武将们,既干练精明又忠实驯顺,卓有成效地担负起抑藩、理财、治狱、御侮等等军政事务,从而使汉帝国在武帝之时达到了全盛。”[7]p281班固称之为“汉之得人,于兹为盛”[2]p1999,可以说汉初的官风之变为武帝时期“制度宪章,焕然可述”的鼎盛之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2005.

[2]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5.

[3]李开元.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军功受益阶层研究[M].上海:三联书店,2003.

[4]赵翼.廿二史札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7.

[5]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5.

[6]钱熙祚校.诸子集成·慎子[M].上海:世界书局,1935.

[7]阎步克.士大夫政治演生史稿[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6.

(责任编辑:魏登云)

A Research on the Transform of the Government Administrative Style during the Early Western Han Dynasty

SONG Na
(School of historical culture and tourist,Zunyi Normal College,563006,China)

With the role switching from the official of great merit to the official of the country during the Early Western Han Dynasty,the government administrative style has been transformed,and it laid the foundation for the Martial Emperor's heyday.

the early Western Han Dynasty;the official of great merit;the official of the country;the government administrative style

K234.1

A

1009-3583(2017)-0034-04

2016-12-15

贵州省教育厅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项目(14ZC155);遵义师范学院博士基金资助项目

宋 娜,女,河北香河人,遵义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两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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