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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升级面临的问题及策略

2017-01-24刘培培朱要龙

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价值链升级转型

谭 鑫 刘培培 朱要龙

(中共云南省委党校 经济学教研部,云南 昆明 650111)

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升级面临的问题及策略

谭 鑫 刘培培 朱要龙

(中共云南省委党校 经济学教研部,云南 昆明 650111)

可持续发展已成为人类普适的价值范式。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弱环境生态和弱质产业发展的“双向钳制”;产业结构演化层级低,亟待摆脱“俘获”陷阱;基础设施建设滞后,存在产业转型的挤占效应;淘汰落后产能压力加大,支柱产业的增量需调方向;内生发展动力不足,转化资源优势仅靠投资拉动的作用已到尽头,自主创新活力亟待激发;政治化产业选择力量强大,市场化机制不健全;产业发展难以承受之“重”,“重工业”偏好与增加就业的矛盾突出。本文力图在“一带一路”国家战略背景下,引入价值链理论,重新审视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升级的典型问题,并据此做一些有益性的探索与思考。

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支柱产业;自主创新

我国西部地区是最为重要的生态服务供给区。长期以来,由于资源开发型为主的产业发展导向,导致已十分脆弱的生态系统进一步恶化,致使产业转型升级与生态环境的矛盾凸显。这就要求西部弱生态地区同时解决弱环境生态和弱质产业发展的“双向钳制”问题。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西部开发进入新的历史阶段。针对该领域的学术探索与观察,呈现明显的分化态势。一方面,依然有众多学者坚守传统产业转型发展范式。另一方面,更多学者将研究兴趣与精力专注于“价值链升级”。例如,全球价值链理论(GVC)、国家价值链理论(NVC),认为价值链理论“为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产业升级研究提供了一种全新的视角。”[1]“产业转型升级不是调整产业间比例关系,而是提升产业价值链。”[2]并以此重新审视中国产业转型升级的实践,寻求理论突破与创新。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转型升级应“根据自身的比较优势寻求嵌入全球价值链的突破口,争取获得价值链上的最大价值。”[3]本文力图在“一带一路”国家战略背景下,引入价值链理论,重新审视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升级的典型问题,并据此做一些有益性的探索与思考。

一、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升级面临的问题

(一)产业结构演化层级低,亟待摆脱“俘获”陷阱

西部地区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建国初期,国家在西部地区重点发展了一批能源、原材料工业,在六七十年代迅速发展壮大,到20世纪80年代初,西部地区已成为国家工业化的能源、原材料供应基地。至今,西部地区形成了以能源、原材料的重工业产业为主导产业的产业结构特征。

自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以来,伴随国家产业政策的支持,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结构表现出由低级向较高级、简单化向复杂化演进态势。第一产业在国民经济中比重逐渐下降,第二产业比重持续上升,第三产业比重上升速度最快。但是,从总体来看,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结构仍是以第二产业为主导型产业的发展模式。主要特点是:以能源、资源的初级原材料供给为主,科技含量低,产业竞争能力脆弱;在参与价值链分工过程中,被动地陷入“俘获”陷阱(沦为原材料供给地),长期处于价值链的底端,且以牺牲生态为代价。显然,这种模式不可持续,大量以传统的能源、原材料加工为主,加大产业聚集和规模扩张,必然使得原来“产业与生态”的紧张关系更加严重,致使西部弱生态地区特质对产业的约束刚性增加,导致产业发展与生态平衡的治理难度提高,最终成为“产业与生态”的双向掣肘。

(二)基础设施建设滞后,存在产业转型的挤占效应

交通是改变经济地理格局的重要因素,是基础设施中最为基础的设施,它不但是西部地区内部之间要素进行有效配置的前提,而且是西部地区加快与外部沟通的重要桥梁。然而,目前,西部地区的交通基础设施存在着“两低、两差、两不足”的较为突出的问题,即路网密度低,通达水平低,尚有许多偏僻的地区不能通车。显见,西部大多数的弱生态地区都是较为贫困的地区,条件极为艰苦,道路等级低、质量差。此外,由于建设资金不足,政府的政策性支持及配套帮扶尚不能完全覆盖,导致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的状态尚不能彻底逆转。同时,盲目上马,导致过热的现象以及重复建设等问题并存。

发达地区的实践证明,基础设施建设要充分考虑与经济发展的匹配性,其建设速度不是越快越好,规模也不是越大越好。在建设的同时要与经济协调发展,考虑投资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例如,在一些经济落后的地区,不顾车流量小,货运量不足的状态,不顾实际地热衷于高速公路的建设,加大了地方基础设施投资的压力,挤占了与产业转型相匹配的发展资源。同时,大量投入建设的一些基础设施,使用效率低下,不能为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发展提供高效率的、适用的基础条件。

(三)淘汰落后产能压力加大,支柱产业的增量需调方向

实现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转型升级,势必要淘汰落后产能。其中,必然会有一部分产业或企业付出巨大代价,面临着被淘汰出局的命运。当然,这种牺牲必备且必需。被淘汰出局的企业,将面临许多问题。这些企业的厂房、设备的闲置,将给企业带来巨大损失;失业人员的安置,也将成为一大难题。然而,调研发现,第一,转岗职工的能力水平不能够达到新工作岗位的要求。为了确保转岗职工技能水平的提高,需进行转岗培训,这需要大笔资金,从而给企业淘汰落后产能带来不小的资金压力,助长企业的消极情绪,想尽办法摆脱被淘汰的命运。第二,企业的转移难度也在不断加大。如果处理不好失业人员的转移问题,很有可能导致一系列的社会问题。第三,从企业转型角度看,淘汰落后产能会加大企业的转型升级难度。如果大量淘汰落后产能,必定出现产业空白。这时,急需发展一批新兴产业,才能逐步填补这一空白,但是,原来的支柱产业一般都是具有严重路径依赖的产业。产业转型的刚性很强,企业依靠自身实现转型较为困难。

因此,无论是淘汰过程中出现的闲置的厂房设备、失业人员,还是企业本身,都面临着淘汰落后产能的压力增大。由此可见,支柱产业的增量调整方向是转移淘汰落后产能压力的可持续发展的手段。

(四)内生发展动力不足,自主创新活力亟待激发

西部弱生态地区经济运行动力不足,转化资源优势仅靠投资拉动的作用已走到尽头。显然,这是困扰西部弱生态地区可持续发展的根源。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发展带有强烈的政策性外部干预,尽管这种跃进式的拉动,其产业转型效应明显。然而,产业发展的持续动力应源于企业这一市场主体自主发展的潜力,内生于西部产业发展的自身条件、内在需求和内部动力。[4]产业发展内在力量的重要性,远远重于外部因素。以投资拉动增长的生产方式,导致社会消费能力下降。这种方式已难以为继,不再具有增长路径的比较优势。

从全国市场形势看:民间投资不足,导致经济增长主要是依靠政府投资拉动政策的强有力支持才得以实现。在国际经济不振,市场竞争恶化的现实条件下,我国由外需拉动的经济增长必然转向内需拉动,西部弱生态地区要积极面对这一增长方式的转变。需要明确的是,西部弱生态地区的经济发展不可能寄希望于外部力量的推动,必须将“两个优势”(资源优势和区位优势)与国际国内经济发展的大环境相向而行,在内需拉动的增长方式下实现整体启动,才能实现战略目标上的一致性。

显然,如果西部弱生态地区过度依靠政府投资保增长,而忽略了需大幅度提高社会消费力,经济发展必然陷入僵死循环。而自主创新的内在力量,是国民经济永续发展的发动机。这种活力来源于企业自身,来源于产业发展的内生动力。西部的发展,既受制于其内部环境的限制,又受限于外部环境的钳制。

(五)行政力量主导产业选择,市场化机制不健全

长期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观,调动了地方发展的主动性积极性;与之相匹配,必然要建立一整套“唯GDP”指标的行政绩效考核机制。毫无疑问,经济绩效与行政绩效直接挂钩的评价体系,在发展初期,释放了巨大的发展动能。但是,地方政府行政意志的表达并非是“发展意愿”的真实呈现,甚至其“决策立场”仅限于“个人晋升”与“工作绩效”,扭曲了关于“产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基本价值判断,形成了以牺牲生态与环境利益而选择增长的行动取向。因此,必将显著降低地方政府治理环境污染与保护脆弱生态环境的效能及道义责任感。

这种行政力量主导产业选择的典型事实为:西部地区企业主要以大型国企为主,相对于东部发达地区,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在经济结构中占比较高,民营企业比重较低。在某些地方,大型国有企业产值和税收占当地比重非常高,导致国有企业在面对地方政府时,有着很强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为国有企业争取了大量的发展资源。而这反过来对当地民营企业发展环境产生负面影响,抑制了民营企业的产生和发展,造成恶性循环。

在制造业结构方面,西部地区制造业结构主要类型为重装备主导型、能源化工主导型和原材料主导型。在地区经济锦标赛竞争中,地方政府吸引产业的政策主要表现为税收优惠、土地优惠、降低环境监管等手段,地区之间差异并不明显,不能发挥本地的比较优势,导致西部地区各省区市的工业行业同构化趋势明显。例如,内蒙古、新疆、青海、陕西、贵州、青海、甘肃、宁夏、云南、广西等10个省区的产业发展均主要集中能源化工、矿产开发及其加工两大行业。因此,应发挥市场化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避免“自上而下”的一整套制度安排,逐步使“国家产业力量”从占据的“优势资源”中“市场化”退出,营造平等竞争的市场环境。

(六)“重工业”偏好与增加就业的矛盾突出,产业结构应向轻型转化

在西部弱生态地区的弱经济生态现状下,政府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强化了一些短期行为。由于地方财政与产业利润直接相关,在地方财政利益最大化驱使下,个别地方利益主体盲目追求工业结构的“重工业”偏好,从而忽视轻型结构。产业发展的实践已经证明:“实行重工业优先发展的战略,导致劳动力需求减少,降低了均衡工资以及劳动者收入,导致收入差距扩大,城市化进程减缓。”[5]

事实上,人口的扩张和居民收入的提高,创新驱动型人才的不断增加,就业的矛盾,给了西部弱生态地区协调利益增进和民生民享的长期发展。从推动产业结构的演变中求速度、求效益,往往被人们忽视了。西部弱生态地区振兴经济,除了靠技术进步以外,还必须靠产业结构的优化。西部弱生态地区的投资战略,应站在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高度上,实现以传统产业转型、现代产业生成和产业结构优化的均衡投资,以基础设施投资和生产性投资的平衡协调为目标;合理配置基础设施投资,增加生产性部门的基础产业投资;推进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使经济发展得到优化产业结构的支持。因而,西部弱生态地区应科学把握产业发展的正确方向,不激进冒进追求短期的片面的经济利益,而是长远的可持续发展,将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发展向具有较高就业效应的轻型结构转化,力求经济增长、社会和谐与可持续发展的有机统一。

二、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升级的着力点

(一)转变职能,优化产业发展制度环境

1.以“五大发展”理念引领产业政策设计。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路径升级发展必须坚持科学发展观,以“五大发展”理念引领产业政策设计。

第一,立足生态禀赋,坚持绿色发展,大力发展特色优势产业,加快新型清洁能源建设。同时,西部弱生态地区的领导干部要结合实际,认真谋划,科学发展,重视发挥后发优势,充分认识和发挥“生态——经济”系统的裂变效应,摒弃唯GDP论或政绩考核的评价体系。

第二,实施创新驱动。坚持创新发展,不断提高科技创新能力,以创新效率克服西部地区经济系统的整体性劣势。

第三,构建西部人类经济社会与自然之间的和谐系统。坚持协调发展,努力推进经济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相协调、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相统一,全面实现区域可持续发展。

第四,盘活区位优势。抓住国家战略契机,坚持开放发展,将西部弱生态地区的发展嵌入“一带一路”战略,以全面提升西部弱生态地区在国际市场竞争体系与全球价值链中的作用方向,在这一高度下思考和解决发展滞后的问题。

第五,共享发展。以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的转型升级为契机,调动该区域整体社会结构的积极性参与,由此实现全域范围的机会、过程和成果的共享。西部地区处着“生态敏感区”与“产业业态落后区”双重约束和目标冲突的掣肘关系和困境中,“发展是硬道理”的实践命题与“生态保护”的现实约束有着强烈的冲突性,需要高度的实践智慧和精密周到的制度设计予于化解。

基于此,以“五大发展”理念引领产业政策设计,必须细化为具有可行性、可量化和可考评并有利于长期监督的政府绩效考核机制,以规避地方政府以“政治化”考量和追求政绩而偏离产业发展的正确道路。因此,通过构建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升级的“政绩评价”体系,可以有效规范政府行为,引导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协调发展、创新发展、共享发展。

2.谋篇布局,引导产业有序整合。西部弱生态地区应站在国家“一带一路”战略高度进行产业发展的谋篇布局,并力图防范低水平产业拼接和重复引进。要利用行政、经济等手段,合理运用好西部大开发、南水北调、休耕轮耕及新一轮扶贫开发等各种扶持资源,在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过程中,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并努力发展低碳循环经济;在产业开发上,突出区域特色和弱生态下的刚性约束,并谋划长远的可持续的发展规划;要将生态环境的要求,内生于政策体系和规划系统,在宏观政策和规划实施中实现生态与产业之间的良性互动,总之,要针对西部弱生态地区的经济特点、问题和要素禀赋,取长板补短板,利用行政、经济等手段,促进西部弱生态地区在承接产业转移过程中的产业整合,从而实现良好的、具有可持续效应的生态经济业态。

3.抓住机遇,优化产业链条。在新常态下,国家的“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为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转型升级提供了极大的机遇。第一,可以更好地嵌入国家和全球的价值链。其中,要尤为重视两个市场建设。一为本土市场需求,二为全国市场乃至国际市场的需求。发展的共识表明:离开市场需求的产业转型升级,一定是低效率的。因此,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转型升级要立足于市场需求。在有效利用国家政策的同时,不可饥不择食,只重视数量而忽视了质量,不能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一味地搞与当地的实际经济发展状况不相协调的建设,甚至是重复盲目的建设。这样,在浪费资源的同时,也阻碍了产业的进一步转型升级。第二,要将西部贫困地区置于全国发展的大格局中,加大以工促农、以工补农的力度,缩小西部贫困地区与西部整体区域的差距,实现区域的协调发展,为实现可持续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优化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链条时,要取长补短,方能实现产业互动与经济——环境的协调。

(二)立足要素禀赋,创新驱动生态化产业转型升级

1.发挥资源优势,走集约化、产业化与生态化的转型之路。生态环境的约束,使得西部弱生态地区的产业发展受到地理空间的约束和产业选择的限制。要实现产业发展,拓大发展空间和实现可持续发展,唯有实施创新发展战略。同时,也应认识到,西部弱生态地区拥有丰富的自然旅游资源和文化旅游资源,是我国旅游资源的宝库。

从自然性的旅游资源看:至2010年,西部有国家级自然保护区130个;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71个;国家级森林公园130多个,主要集中在西北、西南等生态地区。在我国三大经济区中,西部是自然性旅游资源数量最多,种类最为齐全且规模最大的区域。

从人文旅游资源看:西部地区拥有37座历史文化名城,86个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占全国近50%。如云南大理古城、丽江古城、敦煌莫高窟、西藏布达拉宫、陕西秦始皇兵马俑等。西部特殊的地理位置,培育了独特的边疆人文风情与少数民族文化。

对于西部的大多数地区,由于地理位置和环境独特,更应因地制宜,发展区域优势,形成大规模的特色产业。例如,花卉产业。云南盛产鲜花,品种多样,现在人们对于精神上的享受较为重视。鲜花,既可以作为装饰品,也可以作为朋友、情人见面的礼物。云南特色食品鲜花饼,这在东部城市确实少见。云南要充分利用优势,集中力量发展鲜花产业。发展鲜花产业的相关企业,不但是进行传统产业转型,而且要有意识地引导其与全国价值链进行对接。为此,通过招募融资筹集资金,技术互通进行帮扶互助,大企业总体布局引导市场,先进行培训,互通有无信息支持等多种方式,促进和推动西部弱生态地区真正融入全国价值链。

因此,西部弱生态地区的经济资源所具有的禀赋条件和比较优势,通过创新性重组和升级改造,可以转化为适应新的产业业态和更广范围、更高层次竞争要求的比较优势。

2.发挥生态优势功能,构建优势产业生态体系。第一,培育企业层面的生态化生产行为。企业是产业的基础,产业生态化首先要从企业层面抓起。企业发展的活力在于核心竞争力,其动力来源于对经济利益的追求,这是高效生产的基础性动力源。但是,在缺少生态伦理约束和不当激励下,企业趋向于“高消耗、高污染”,将生态成本外部化的行为方式,致使企业成为环境污染的直接实施者,企业以此降低生产成本,陷入恶性竞争。

因此,要实现具有内生的环境责任,推行环境友好生产行为的生态化企业所构成的业态,应从以下两方面着手:一是企业应推行清洁生产、循环利用,尽最大可能减少生产环节的资源浪费和排污,实现在企业生产经营环节的自觉污染控制和节能减排。对于传统的环境污染治理手段——末端治理来说,企业把环境保护的责任只放在管理和环保研究人员身上,仅仅关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污染物处理上,没有将污染控制和生产控制过程紧密结合,导致在处理环境污染问题上处于一种消极、被动的地位。要抓住生产全过程控制和源头削减。批量生产也带来污染的批量产出问题,要摈弃“亡羊补牢”式的治污,推行积极预防和源头控制,“预防大于治理”,因此,源头防污是重点。这就要求在企业内部推行“清洁生产”,使之成为兼顾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的生态企业。二是全面推行清洁生产。清洁生产是指企业将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污染物处理后,把可以循环利用的物料回收重复利用,从而达到微排放甚至是零排放的要求。但有生产必然不能避免污染,因此,还需考虑污染物的最终处置,称之为末端治理。基于西部弱生态地区在生态环境上的强约束要求,必须推行清洁生产与末端治理相结合,实施生产全过程和污染治理全过程的“双向全程控制”。

第二,搭建产业层面的生态共生系统。产业层面,我们更多的是关注于产业共生,各类型企业为提高生态效率和资源生产力,形成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密切共同体的复杂系统,“使之产生1+1>2的效果。”[6]目前,国内外产业共生网络多以生态工业园区的形式出现。生态工业园区是根据产业生态学原理和循环经济理念设计建立的一种新型工业组织形式,它模拟自然生态系统,形成企业生态圈。按照经济学的阐释,“上游”企业的无用或废弃物,“下游”企业可以利用生产,从而减少总体资源和能量的损失。利用同样的思维,单个企业的清洁生产经过这样的联立网络,也发展成了清洁生产体系,从而带来产业整体的生态化和全产业链条的污染治理。在“上下游企业”的合作共生下,尾端企业就需要考虑达标排放或微排放情况。如果我们能够将该污染物充分利用,恰好是“下游”第一个企业的原料之一,那么,它就是一个封闭的生态产业链,或者形成了产业生态圈。而产业共生网络也是错综复杂的链条或者生态圈的联立,它带来了总体的资源整合和污染治理,表现出良好的环境绩效。

第三,构建区域层面的循环经济体系。西部弱生态地区区域内部的循环经济,其宏观目标就是通过与自然系统、社会系统在结构和功能上的有效整合,以产业生态学原理为实践指导,实现资源的高效利用,产业发展与生态相协调,推进区域循环经济,以求西部弱生态地区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区域循环的生态构建,是按照自然生态系统构造,从生产者到消费者再到分解者这样一种完美的物质和能量循环系统,如果在未来将生态工业园置于一个更大范围的、拥有更多组织数量和类别的区域空间,各企业更容易匹配,物质和能量将得到更好的循环利用。在构建产业生态系统的过程中,经济网络和信息网络的低水平,是原材料供应以及废弃物处理闭路循环的明显影响因素。同时,区域副产品交换网络的两个基本元素是(废弃物) 生产者和(废弃物)中介者。[7]

因此,要实现真正的区域循环,就不能仅仅局限在园区内部。建设区域副产品交换信息系统,建设城市及区域水回收利用系统等,才能实现整体区域的循环经济。与前文中的企业层面的清洁生产和园区层面的产业共生网络相比,循环经济真正完整体现了整个产业生态化在全区域的发展路径,全面地将人类的消费活动纳入其中,形成“自然资源——产品和消费品——再生资源”的经济环路径。这就不单是从产业角度而是从所涉及区域的层面考虑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

3.生态优先,建立产业选择识别机制。西部大开发以来,虽然我国西部地区经济水平有所提高,但是,从总体上看,“基础设施落后,经济结构不合理,自我发展能力不强”的状态,尚未实现根本改变,特别是西部弱生态地区生态环境脆弱、产业结构不合理、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问题依旧突出。同时,在西部工业化进程中,还面临着提高产业效益与资源型产业可持续发展的矛盾,高投入、高消耗的生产方式与创建资源节约型社会的矛盾,高污染排放与生态环境保护的矛盾,产业结构单一与工业化进程加速的矛盾并存。资源看似丰裕但相关地区的资源却相对短缺、能源利用效率低、环境污染、生态脆弱等等多重压力。各种冲突和错综复杂的掣肘关系,使得西部弱生态地区要在资源环境强约束目标下,通盘考虑承接产业转移的战略高度和优化选择问题。因此,生态标准、环境准入门槛以及绿色产业优先,应成为西部产业发展的预设前提。

(三)拓展发展格局,主动融入国内价值链和全球价值链

1.提高生产要素的高级化水平,实现比较优势的动态演化,培育融入价值链的自身优势。在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的基础上,第一,西部弱生态地区要融入全球价值链,但并不能只锁定在低端生产,从而处于价值链末端。西部弱生态地区要在全球价值链中实现核心与创新两大战略下的竞争优势,既要进行人才培养以提升核心竞争力,也要对新产品的研发和对新市场的开拓实现创新。第二,要以企产学研合作进行技术创新,提升新产品研发能力;要注重科技基础领域的研发投入,为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发展的后续能力提供支持,为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提供科技支持。第三,在比较优势演化路径上实现线性与非线性升级的多样化选择。既要保持传统的比较优势线性升级,如传统制造业从低技术生产、高质量生产、品牌生产的线性升级之路,也要利用比较优势动态非线性升级,如直接引进或自主研发一个前所未有的产业领域,跨越了产业升级的层次,直接进入产业的高级化阶段,实现跨越式发展,提升国际市场的竞争地位。

2.构建现代化的交通物流新枢纽,为加入全球价值链提供基础设施。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优先发展领域,也是全球化深化发展的内在要求。全球经济及供应链体系的调整,不仅需要加强区域经济合作,也将由此带动交通运输网络和物流服务体系的布局调整。“一带一路”战略赋予了西部以及西部弱生态地区新的、具有独特区位价值和比较优势的发展路径,为此,第一,着力推进西部弱生态地区铁路、公路、航空、城市轨道交通、油气管道等多元化的运输手段统筹发展,逐步形成与沿线国家和地区相融合的基础设施网络,构建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化的国际骨干通道网络。第二,积极构建现代化的交通物流体系,在更好地发挥现有基础设施作用同时,促进西部弱生态地区更好地融入全球化发展的格局。

3.推进产业模块化,构建创新体系,实现国际国内价值链上的应有地位。要努力促进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模块化,从而使跨国企业敢于将需要高效加工组装的价值链环节转移到西部弱生态区域,通过研发外包,技术市场的合作与分工,实现内外产业之间的互动与分享,与此同时,转移全球价值链中附加值高的研发设计、采购、营销、服务等环节,进一步使经济资源外部化。即是说,通过“产业高度模块化,对接全球价值创新网络。”[8]带动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升级创新体系的形成,以创新体系的形成促进产业模块化的高级化,提升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发展的竞争力,深化产业结构的分工层次。从创新体系的功能角度看,可以将创新体系分为部门、区域、国家和全球四种类型的创新体系。通过加入全球价值链的深度分工,西部弱生态地区应有机融合四种创新体系,加快融入全球化创新体系的步伐,最终形成区域的自主创新体系。

4.实施产业集群战略,推动价值链的转换与增值。全球价值链包含所有参与者及生产销售等活动的组织及其价值、利润分配。因动力来源不同,全球价值链各环节对产业升级的影响不同,这种差异性决定了处于不同驱动力的价值链环节的企业需要采取不同的手段。对于生产者,驱动价值链升级的重点在生产领域;对于购买者,驱动的价值链环节在流通领域。由于产业路径选择的偏差,致使西部弱生态地区装备制造和高新技术等产业的比较优势有所下降。实施赶超战略西部地区,参与全球价值链的驱动来源需要科学甄别和合理判断。初期可先通过向产业链条中的发达经济体学习,得到知识与技术的先行发展,减少与发达经济体的直接对抗,以顺利加入全球价值链;后期,应“发展知识密集型服务业集群,构建产业链型升级能力。”[9]第一,西部弱生态地区应选择与国际著名企业进行合作,形成良好的市场集聚效应,最终实现由边缘嵌入核心的发展目标。第二,在西部弱生态区域发展产业集群,向全球发达经济集群看齐,实现双边合作交流,加强互动与联系,利用扩散效应和积累能力,获取全球价值链对西部地区产业技术传播扩散以及衍生积累效应,促进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集群在全国产业价值链上居于高位并保持竞争优势。

[1]张向阳,朱有为.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的产业升级研究[J].理论参考,2005(11).

[2]王一鸣.提升价值链是加快产业转型升级的核心[N].中国经济导报,2013-05-25.

[3]张伟.全球价值链与西部地区资源型产业升级[J].特区经济,2008(07).

[4]胡新,惠调艳,郑耀群.西部大开发中区域产业转移与产业升级[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04).

[5]林毅夫,陈斌开.发展战略、产业结构与收入分配[J].经济学(季刊),2013(12).

[6]宋帅官.产业共生网络与新产业区的生态工业[J].环境保护与循环经济,2008(02).

[7]曹瑛.从生态工业园区到区域副产品交换网络——构建基于促进机构、信息中心与物流平台的区域工业生态体系[J].科技进步与对策,2007(03).

[8]邓洲.促进我国高度模块化产业转型升级的策略研究[J].经济纵横,2015(12).

[9]詹浩勇,冯金丽.知识密集型服务业集群、国家价值链与西部地区产业升级[J].企业经济,2015(05).

责任编辑:刘建文

F269.27

A

1671-2994(2017)02-0020-06

2017-01-21

谭 鑫(1968-),男,四川安岳人,中共云南省委党校经济学教研部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三农”经济,产业经济,生态经济。

刘培培(1993-),女,山东阳信人,云南大学发展研究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国际金融。

朱要龙(1986-),男,山东五莲人,云南大学发展研究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人口经济,土地制度。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西部弱生态地区产业转型升级的路径研究》(14BJL099)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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