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的理论内涵与实践逻辑
2017-01-24胡长生
胡长生
(中共江西省委党校文化与科技教研部,江西南昌330003)
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的理论内涵与实践逻辑
胡长生
(中共江西省委党校文化与科技教研部,江西南昌330003)
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的阐发有其深沉的历史逻辑沿革和深厚的思想理论基础。缘于此,其生态治理思想有着深刻的理论内涵,主要包括生态治理的国家战略论、绿色福祉论和国际责任论。与此同时,其生态治理思想有着深邃的实践逻辑,重点体现为生态治理过程的制度保障论、系统实践论和统筹发展论。这一思想体系为中国全面协调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不断促进生态治理指明了正确的方向。
习近平;生态治理;理论内涵;实践逻辑
习近平有关生态治理的重要论述,深刻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进入关键期与攻坚期的问题导向意识。早在170年前,马克思恩格斯在关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创造了巨大物质财富的同时,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下资本的逆生态禀赋肇始了人类的严重生态环境问题,从而阐发了马克思主义的生态自然观,为中国生态治理奠定了科学的思想理论基础。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是在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生态自然观的基础上,结合当下世情国情并针对中国的生态环境现状,旨在减少环境污染、破解资源约束、修复生态系统,实现人与自然协调发展而提出的,主要涉及生态文明建设、环境保护、绿色发展等系列新理念与新思路。其生态治理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也是推进中国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与重要载体。习近平的生态治理思想彰显了其理论内涵与实践逻辑的辩证统一。
一、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的理论内涵
基于历史的远点,立足现实的高点,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建构了国家、人民、国际三位一体的生态治理理论框架与理论内涵,主要包括生态治理的国家战略论、绿色福祉论和国际责任论。
(一)生态治理的国家战略论
生态治理的国家战略论,即从国家发展的长远与全局的战略高度来认识生态治理和践行生态治理理念,理解和贯彻落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的战略构想。
1.卓有成效地促进生态治理,是彰显我们党治国理政能力与水平的重要标志。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以全新的视野深化了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从理论和实践结合上系统而科学地回答了“为什么要进行生态治理,实现什么样的生态治理和怎样促进生态治理”等一系列重大的治国理政问题。习近平作为推动和引领中国生态治理的顶层设计者,在其主持起草的十八大报告中,将生态文明建设上升为治国理政的执政方略。十八大以来,站在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和人类文明发展的高度,习近平明确将生态文明作为继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之后的一个新阶段,指出,“这标志着我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认识的进一步深化。”[1]促进生态治理,是我们的政治责任与使命担当,因为其关乎共产党执政基础的巩固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现。
生态治理是增强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的必由之路,也是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的重要内容与根本途径。在当今社会,生态的兴盛,直接决定了文明的兴盛,生态治理立足当下、光照未来,中国国家战略的目标,蕴涵了生态治理绩效的提升,并通过生态治理得以付诸实施。习近平强调:“决不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一时一地的经济增长。”[2]还明确指出:“即使经济上去了,老百姓的幸福感大打折扣,甚至强烈的不满情绪上来了,那是什么形势?”因此,“我们不能把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加强生态环境保护、提倡绿色低碳生活方式等仅仅作为经济问题。这里面有很大的政治。”[3]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体现了我们党对于中国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问题的全局性、前瞻性和系统性的国家战略考量。
2.促进生态治理,实现生态文明,是践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战略构想的关键环节与重要路径。第一,内含生态治理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战略构想的确立及其实践,充分展现了我们党与时俱进、不断总结把握客观规律的理论品质与科学精神。习近平强调:中国的“发展必须是遵循经济规律的科学发展,必须是遵循自然规律的可持续发展,必须是遵循社会规律的包容性发展。”[4]实现生态的良性治理,是中国国家意志的重要体现和国家安全的重要内容,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体系的题中之义。我们开展美丽中国建设,促进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实现中国梦,必须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治理之路。为此,要在实践中不断促进生态治理,进一步实现生态文明,推进绿色发展,从而体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态价值取向并以此全方位地促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全面发展。
第二,促进生态治理,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战略构想中事关全局的关键与抓手。习近平强调,要坚持“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5]可以明确,在五位一体的战略构想中,政治建设是引领,经济建设是中心,文化建设是支撑,社会建设是前提,而生态治理则是关键。卓有成效的生态治理,有利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进步。内含生态治理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战略构想,正是习近平站在全局的视域与战略的高度,要求全党和全国人民更加主动自觉地珍爱自然界,更加积极作为地投身于生态治理,在改进生活方式和改善生产方式上重视和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促进作为国家战略的生态治理。
(二)生态治理的绿色福祉论
生态治理的绿色福祉论,即通过不断实现良性的生态治理,从而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的绿色环境诉求与生态价值取向,进而不断增强人民群众对于绿色生态福祉的幸福感与获得感。
1.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提高和人们生态环境意识的增强,生态环境权益成为人民群众最基本与最切身的权益。第一,生态环境的质量关系民生福祉、关乎民心向背、关涉民族未来。习近平指出:“良好生态环境是人和社会持续发展的根本基础。人民群众对环境问题高度关注。”[6]进而强调:“生态环境一头连着人民群众生活质量,一头连着社会和谐稳定;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障民生,改善生态环境就是改善民生。”[7]应当看到,中国“发展的最终目的是保障人民群众的各种权益,其中最首要和最基本的权益是生态权益。”[8]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人民群众各项物质权益的日益满足,人民群众保障生态环境权益的意识日益增强、诉求日益增多。当前,大多数中国人已摆脱了基本物质生存条件的限制,从温饱满足到环保渴求,从生存满意到生态祈求,从生活水平提高转变到生活品质全面提升,人们的生态福祉企盼与日俱增,人民群众更加注重生态品质。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把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统一起来,共同建设美好家园,这也是以人为本、民生至上的原则使然。
第二,保护生态环境,实现绿色共享,是福泽百姓、彪炳史册的伟大实践。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来不得半点丝毫的马虎与懈怠。针对当前生态环境保护的严峻形势,习近平提出“两个清醒认识”,即“要清醒认识保护生态环境、治理环境污染的紧迫性和艰巨性”和“加强生态治理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以对人民群众、对子孙后代高度负责的态度,把生态环境建设好。”[9]我们“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把不损害生态环境作为发展的底线。”[10]与此同时,我们要在促进生态治理,增强人民群众的绿色生态福祉的伟大实践中,不断发掘和彰显蕴藏在人民群众之中致力于生态治理的无比激情与力量,不断实现生态权益维护者与共享者的有机统一,为促进生态治理奠定广泛的群众基础。
2.增强和保障人民的绿色环境福祉与生态价值诉求,是中国共产党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根本宗旨的必然要求。第一,生态治理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国家治理理念。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的生态环境福祉要求,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生态治理价值取向与价值追求。马克思主义的群众史观认为,人民是推动历史发展的根本力量,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发展的根本内容与根本目的。在某种程度上而言,生态治理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国家治理理念,即针对当下环境承载力达到或接近阈值的“天花板”,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问题,不遗余力地改善生态环境质量,为人民提供良好的生产生活生态环境,建设“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美丽家园。
第二,要让人人都能平等地共享生态财富与绿色福祉。我们通常说,“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进而言之,“小康全面不全面,生态环境质量是关键。”“抓民生要抓住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11]习近平明确指出:“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12]践行生态治理理念,就是要让人人都能平等地共享生态财富与绿色福祉。要“让老百姓呼吸上新鲜的空气、喝上干净的水、吃上放心的食物、生活在宜居的环境中,切实感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环境效益。”[13]这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的重要内容,也是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然选择,体现了建设生态文明与实现绿色发展作为共产党执政规律的本质要求及其对宗旨意识的根本遵循。我们应当力戒生态文明与物质文明的“一条腿长,一条腿短”,避免重蹈经济强国曾经遭遇的所谓“伊斯特林悖论。”[14]前车之鉴,足以令我们警醒。
(三)生态治理的国际责任论
生态治理成效已经成为一个国家综合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和责任形象的重要体现。生态治理的国际责任论,即按照国际环境保护“公平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承担保护环境与修复生态的应尽国际责任与义务。习近平有关生态治理的重要论述,深刻体现了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的卓越政治智慧和责任担当意识。
1.地球是人类仅有且共有的,应当倡导和推进全球生态环境的共同治理。第一,生态治理国际责任理念的确立与践行,适应国际格局的新趋势,致力于提高中国发展的质量与水平,提升国际竞争力,增强中国发展的主动权。毋庸置疑,人类只有一个地球,而且这个地球是从子孙那里借来的,而不是从祖先那里继承来的。习近平强调:“保护生态环境,应对气候变化,维护能源资源安全,是全球面临的共同挑战。中国将继续承担应尽的国际义务,同世界各国深入开展生态文明领域的交流合作,推动成果分享,携手共建生态良好的地球美好家园。”[15]明确将生态安全纳入国家安全体系,生态安全由此正式成为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多次强调,要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做出贡献。
第二,本着国际公平与正义原则,中国的“大国责任”,不是慑于西方列强的淫威而外生的,而是自身内生的由衷的自觉担当,有力地回击了西方国家的“中国威胁论”和“中国崩溃论”等不实之词。思于内心而见诸行动。2015年11月,习近平在气候变化巴黎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要创造一个各尽所能、合作共赢、奉行法治、公平正义、包容互鉴、共同发展的未来。中国在“国家自主贡献”中提出的目标,虽然需要付出艰苦努力,但我们有信心和决心倡导和推进全球生态环境的共同治理,中国一直在积极倡导,也不断在身体力行,充分展现了全球生态共同治理的大国责任形象。
2.树立中国生态治理的国际责任形象,有利于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营造良好的国际舆论氛围。较之于西方工业化国家漠视“平等但有区别”的生态义务原则,中国自觉主动承担应尽的生态治理国际责任,可以很好地树立中国生态治理的国际责任形象。众所周知,地球仅有三成的陆地面积,而其适宜居住的区域还不到陆地面积的一半,只有四成。相关数据显示,占全世界六分之一的发达国家人口,消耗了全球七成多的能源资源。譬如美国,其人口不足世界总人口数的百分之五,而消耗的能源资源却达到世界总量的百分之五十以上,同时将近百分之四十的高能耗、高排放的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而日本也将六成以上的高污染产业转移到东南亚等地区;他们还以每年五千万吨的速度向发展中国家输排有毒有害废弃物,把发展中国家当成他们提取能源资源的“仓库”与排泄垃圾的“存放地”,肆无忌惮地对发展中国家进行能源资源掠夺与“生态侵略”“生态帝国主义”之野心与行径,昭然若揭、有目共睹。因此,西方国家理应承担其更多的生态修复与环保责任。然而,一些西方国家却罔顾甚至歪曲历史,极尽推卸生态责任之能事,漠视“平等但有区别”的生态义务原则。
面对西方工业化国家的行径,我们一方面要迎头痛击,另一方面又要主动承担应尽义务,不断促进全球生态的共同治理。习近平在气候变化巴黎大会上向全世界庄严承诺,到2030年中国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六成以上,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的比重达到两成左右,森林蓄积量比2005年增加45亿立方米左右。以此不断展现中国作为“生态责任大国”的良好形象,从而有力地驳斥了西方国家所谓的中国发展“生态代价论”与“资源依存论”,为中国的生态治理与经济社会发展营造良好的国际舆论环境。
二、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的实践逻辑
遵循“制度——行为——结果”的实践逻辑路径,通过制度的规范、规约与规制,持续推进生态环境的系统治理,实现全面统筹的绿色发展。习近平生态治理思想的实践逻辑重点体现为:生态治理过程的制度保障论、系统实践论和统筹发展论。
(一)生态治理过程的制度保障论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认为,从表面来看,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下的资本逆生态性,加剧了资本对自然生态的掠夺、资源能源的消耗和环境的污染破坏;但就其本质而言,资本主义社会制度是生态环境危机的根本诱因。这一命题昭示我们,有效的生态治理在根本上依赖于合理的社会政治制度安排。我们应当全面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立健全有益于形成合力的体制机制,为促进生态治理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
1.严格的制度思维缺失,是制约中国生态治理的重要瓶颈。当前,中国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有着自然的、历史的原因,但不得不承认,30多年经济快速发展及其部分领域和区域的盲目开发、过度开发和无序开发是其主要原因,而深层面的原因是改革不到位,并由此而导致的体制不完善、机制不健全和制度不合理。经验告诉我们,普遍存在的问题,很可能是制度出了问题;反复出现、长期得不到解决的问题,有必要从体制机制上寻求原因。我们通常说,“少数人靠觉悟,多数人靠制度。”健全完善的制度是生态治理的有效保障。其实,马克思在150多年前就指出:“文明如果是自发地发展,而不是自觉地发展,则留给自己的是荒漠。”[16]这句至理名言精辟地诠释了制度规范对于生态治理的重要性。
2.推进生态治理必须依靠最严格的制度与最严密的法治。第一,针对当前中国生态环境问题的制度性诱因建立健全并实施相关制度。习近平有针对性地指出:“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最重要的是要完善经济社会发展考核评价体系,把资源消耗、环境损害、生态效益等体现生态文明建设状况的指标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评价体系,使之成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导向和约束。要建立责任追究制度,对那些不顾生态环境盲目决策、造成严重后果的人,必须追究其责任,而且应该终身追究。”[17]并明确要求“建立体现生态文明要求的目标体系、考核办法、奖惩机制。不能把环境搞坏后拍屁股走人,官还照当。”[18]制度之严格,法治之严密,可见一斑。
第二,生态治理制度的建立健全和实施,应当重点考量时间与领域两个维度,充分体现生态治理制度的时机恰当性与实践针对性。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首次确立了生态文明制度体系,要求从源头、过程、后果的全过程,严格按照“源头严防、过程严管、后果严惩”的思路,构建系统而完整的制度范式,实施最严密最严格的源头规范、损害赔偿和责任追究诸制度,完善生态治理与修复制度,不断推进生态体制机制与制度创新,完善生态资源管理制度和自然资源资产管理体制,健全生态补偿制度,建构不断促进生态治理的制度规范。
3.建立健全体现生态治理要求的考核办法与奖惩机制,使之成为促进生态治理的重要约束和明确导向。第一,建立健全完善的有利于促进生态治理的经济社会发展评价体系,避免把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与“经济GDP”简单地等同起来。习近平指出:“要全面认识持续健康发展和生产总值增长的关系,防止把发展简单化为增加生产总值,一味以生产总值排名比高低、论英雄。”[19]我们必须把生态治理成效放在经济社会发展考评制度的突出位置,把反映生态治理成效状况的指标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考核评价体系之中,纠正经济GDP崇拜,以实现不带“后遗症”的发展速度,不断完善考核评价体系,充分发挥评价体系对于促进生态治理成效的重要约束和导向作用。
第二,真正从源头上防范资源浪费和控制污染物排放,从而使促进生态治理成为各地区各部门协调生态与发展的铁律。要把大力减少污染物的排放,作为调整产业结构的重要手段与甄别标准,严格控制“三高一低”产业新增产能项目,加快淘汰落后产能,促进资源能源高效利用。通过“抓点、连线、扩面、健体”,促进技术含量高、人才优势明显的资源节约型与环境友好型产业的集群集聚集约发展。与此同时,构建契合底线思维的绿色产业体系。这就要求我们在招商引资和上新项目时,严把项目准入关,绝对不能把降低环保门槛作为招商引资的优惠条件,绝对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取一时的经济发展。
(二)生态治理过程的系统实践论
生态治理是一场涉及思维方式、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伟大变革,是一项复杂而艰巨的系统工程。系统思维认为,系统是由若干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要素,以一定结构形式联结构成的具有某种功能的有机整体,其关系主要表现在:要素与要素、要素与系统、系统与环境三个方面。促进生态治理复杂而艰巨,任重而道远,必须在思维范式上深刻把握生态治理客体的系统性和生态治理主体的系统性。
1.生态治理客体的系统性。第一,山水林田湖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习近平从系统思维的高度指出:“环境治理是一个系统工程,必须作为民生实事紧紧抓在手上;要按照系统工程的思路,抓好生态文明建设重点任务的落实。”同时强调:“山水林田湖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树。用途管制和生态修复必须遵循自然规律,如果种树的只管种树,治水的只管治水,护田的单纯护田,很容易顾此失彼,最终造成生态的系统性破坏。”[20]在此,习近平用拟人化的形象比喻,说明山水林田湖也是一个生命有机体,牵一发而动全身,相应的生态治理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要切实践行生态治理的系统观念,加大对生态系统进行辩证施治的力度。否则,树、水、田很难治理好,生态环境的系统性破坏也就在所难免。
第二,生态治理必须树立大局观、长远观与整体观。习近平强调:“生态环境没有替代品,用之不觉,失之难存。在生态环境保护建设上,一定要树立大局观、长远观、整体观,坚持保护优先,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21]就此而言,促进生态治理,就要树立大生态系统的观念与意识,必须统筹人口、资源、能源、环境、生态和防灾减灾,将生态治理作为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来建设和推进。
2.生态治理主体的系统性。第一,要坚持倡导并落实“生态治理,人人有责”的生态治理理念,不断实现生态治理的实践参与者与利益共享者的有机统一。习近平指出:“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决不是对立的,关键在人,关键在思路。”[22]生态治理在本质上是要构建一种重视生态价值的人类文明和社会文明,在新的时代,要实现生态与文明的协和统一,需要我们变革既有的思维范式与行为范式。生态治理是中国发展面临的一个最突出的问题之一,我们要充分发挥国家治理的政治动员优势,坚持标本兼治和专项治理并重、常态治理和应急减排协调、本地治污和区域协调统筹,多策并举、多地联动,使生态治理成为全社会共同的价值认同与行为自觉。
第二,培育适应于协调生态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的系统思维范式和底线思维范式,对于促进生态治理是至关重要的。常言道,一分部署九分落实。生态治理关键在于整体的主观能动性,在于全民总动员、戮力同心。国家生态治理战略的顶层设计必须与广泛参与的基层创造相结合,我们应当在广泛参与的生态治理实践中促进相关政策“落地生根”,全力打造相应平台,充分发挥政策平台优势,实现生态治理建设者与共享者的有机统一。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根据党中央的统一部署,将生态治理落到实处、落到细处、落到小处,拿出任务书、排出时间表、列出责任人,切实将生态文明理念融入社会生活的每个环节,让节约资源与保护环境成为每个公民的常态思维,努力实现生态与经济互促共赢,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治理。
(三)生态治理过程的统筹发展论
生态治理的统筹发展论,即不断践行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理念,科学统筹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不断促进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相向而行,并行不悖、相得益彰,不断实现经济发展与生态治理的双赢。
1.深刻理解、认同和尊重自然规律,统筹协调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关系的紧迫性与重要性。第一,人类生产方式的演进历程,其实就是一个不断统筹协调人与自然关系的更迭过程。如何看待自然规律并藉此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是人类生存发展进程中挥之不去的情结,在观念和行动上都会影响与制约人们对于自然规律的认同与态度,以及对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关系的认识和处理。马克思认为:“自然规律是根本不能取消的。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能够发生变化的,只是这些规律借以实现的形式。”[23]人类无视自然规律,对自然界或迟或早、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践踏,最终都会转变成为自然界对人类的报复。遵循自然规律,按照自然规律办事是实现人与自然统筹协调发展的重要前提和范式遵循。习近平指出:“正确处理好生态环境保护和发展的关系,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推进现代化建设的重大原则。实现回归自然与超越自然的辩证统一。”[24]因此,当下统筹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协调发展,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
第二,统筹是调整人与自然界关系的机制与过程,和谐是统筹人与自然界关系的结果,这是辩证发展的螺旋式上升过程。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我们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不断把握和遵循自然规律,不断促进生态治理,积极统筹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就一定能够实现马克思所阐发的“人道的自然主义”与“自然的人道主义”的有机融合,使社会生产与社会生活体现“人的尺度”与“自然界的尺度”的有机统一,就一定能够避免重蹈西方工业化国家“先污染后治理”的窠臼。从现实的局部来看,当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发生冲突时,究竟怎样取舍?习近平给出了明确的答案,那就是“三个决不”:“决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去换取一时的经济增长,决不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决不能以牺牲后代人的幸福为代价换取当代人的所谓‘富足’。”[25]其情切切,其理深刻,读来发人深省,给人启迪。
2.必须厘清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孰轻孰重的关系。习近平形象地将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分别喻之为“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并高度概括了两者之间的关系,我们“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26]在此,习近平揭示了厘清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两者关系应当遵循的总原则,即既要保护生态环境,又要促进经济发展。并且,这一经典论述的潜逻辑就是:在实践中,优美的生态环境作为生产要素,不仅能够转化为经济发展的优势与潜力,而且能够直接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
面对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要求,习近平强调:“要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同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牢固树立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更加自觉地推动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决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去换取一时的经济增长。”[27]这一精辟论述进一步阐明了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孰轻孰重的关系,而当两者有矛盾时,我们宁愿要优美的生态环境,也不要粗放的经济发展。这样,就为中国统筹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促进生态治理,提供了科学的总体原则与根本遵循。
3.通过统筹协调,才能不断将“绿叶子”转变为“钱袋子”,将生态环境优势转变为经济社会发展优势。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一方面,“绿叶子”是“钱袋子”的底色与底气,经济的健康可持续发展,离不开良好的生态环境作为前提和基础,生态环境可以成为直接的生产要素和集聚生产要素的作用。另一方面,“钱袋子”是“绿叶子”的衍生与底气,即在生态保护中可以获取经济效益,应当将维系生态健康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正因为如此,习近平指出:“绿水青山既是自然财富,又是社会财富、经济财富。”[28]我们必须不断推进新型绿色化与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的“五化”同步与协调。习近平形象而极富新意的概念,如“生态产品”“绿色银行”等范畴,很好地诠释了保护与发展、生态与经济之间的关系,给人以深刻的启迪。生态治理的统筹发展论,是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丰富与发展。
总之,习近平的生态治理思想是把马克思主义生态自然观与中国当今时代发展特征相结合,并践行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的重要治国理政思想。其理论内涵与实践逻辑,两者密不可分,理论内涵是实践逻辑的高度概括与精神引领,而实践逻辑是理论内涵的具体延展与贯彻落实,两者互为前提、相得益彰,其思想体系为我国协调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不断推进生态治理指明了正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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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616
A
1671-2994(2017)04-0059-06
2017-05-19
胡长生(1964-),男,江西新建人,中共江西省委党校文化与科技教研部主任,教授,硕士生导师,博士。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文明观。
*本文系中共江西省委党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专项课题《红色文化视域下的生态文明建设研究》(JXDXZX2016012)的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马树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