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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网络关系结构跃迁中知识共享模式演变

2017-01-10张培

商业经济研究 2016年23期
关键词:知识共享

张培

内容摘要:价值网络关系结构影响企业间的知识共享模式,本文通过分析联泰集团价值网络关系结构跃迁案例,提出了企业从非对称型共享模式演变到对称型共享模式的知识共享演进路径及其具体策略。研究结果对我国当前OEM(贴牌生产或代工生产)企业加快实现关系结构升级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价值网络 关系结构跃迁 知识共享 非对称型共享模式 对称型共享模式

引言

价值网络关系结构影响企业知识共享,知识共享对于企业关系结构升级有很重要的作用(王树祥等,2014)。现有研究中关于企业结构升级主要从投资、能力和创新等方面展开,如杨军、宁晓刚和张波(2015)从投资的视角研究了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从而得出外商投资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有限的结论。卢福财和胡平波(2008)从企业间能力差距的视角,用博弈的方法研究了我国企业突破低端锁定的选择,提出从创新能力和资金来源等方面来寻找突破低端锁定的措施。基于此,本文将知识共享纳入到企业关系结构升级的理论研究范畴,探讨价值网络不同关系结构形成的知识共享模式及其特点,通过分析联泰集团关系结构跃迁案例,探寻企业价值网络关系结构跃迁过程中知识共享模式的演变,研究结果进一步拓展企业价值网络关系结构跃迁理论体系,对OEM(贴牌生产或代工生产)企业加快实现关系结构升级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文献回顾及理论框架

(一)基于模块化的价值网络关系结构及其跃迁

在产业模块化不断深入的过程中,厂商自然分化为两类典型的组织模式:系统集成商和模块制造商。在这两种企业类型所构成的组织结构中,学者们主要聚焦于两类价值网络的相关研究:一类是以核心企业为主导的模块化价值网络,另一类是模块化集群价值网络。

在这两种不同的组织结构中,由于系统集成商和模块制造商在价值网络中所处的网络地位不同导致其关系结构也不同。刘明宇和芮明杰(2012)研究了全球的价值网络体系,认为发达国家掌握着整个价值网络的发展方向。发展中国家只能根据发达国家的需求来参与产品生产,完全被发达国家俘获。归纳学者们的研究结果认为,系统集成商位于价值网络的核心,对模块制造商有协调、支配作用,而模块制造商通常与核心企业规模、生产技术等方面相差很大(张永安等,2014),往往要借助核心企业的合作才会获得收益,因此彼此之间是俘获型的关系结构。

在模块化和价值链分工的大背景下,模块制造商大部分都聚集于价值链的底端,为了突破低端锁定的局面,许多模块制造商转向了核心模块和系统模块的供应。也有一些模块制造商开发出新模块,从多方面嵌入价值网络中(宗文,2011)。模块制造商的经营范围也开始向价值链高端拓展和延伸,甚至对系统集成商也起着或多或少的控制作用,从而改变了其在价值网络中的地位。系统集成商无论是从加工制造还是系统集成等方面,都需要模块制造商的支持与配合(梁军,2008)。因此,模块制造商和系统集成商之间就渐渐呈现出一种互补式的关系,从而实现了自身关系结构的升级,彼此之间是互补-共享式的关系结构。

综上所述,在以系统集成商为主导的模块化价值网络中,被系统集成商俘获的模块制造商经过自身模块的升级,不再俘获于系统集成商,两者之间表现更多的是彼此合作,是一种互补-共享式的关系结构。

(二)两种关系结构中的知识共享模式

由于系统集成商和模块制造商所处的网络地位不同,导致关系结构也不同,网络地位的不同会分散学习目标,减少成员知识开放性共享,从而影响学习意愿,由此影响到共享模式也不同。本文采用周永红等(2014)相关研究将知识共享模式分为对称型知识共享模式和非对称型知识共享模式。在俘获型关系结构中,核心企业与模块制造商采取的是非对称型知识共享模式,二者拥有不同的共享目标,核心企业是知识共享的主要推动者,通过知识的共享来增强对整个价值网络的控制。模块制造商通过知识共享来增加自身知识的总量。在互补-共享型关系结构中,系统集成商和模块制造商是平等地参与到知识共享中,是对称型知识共享模式,各个企业通过合作互相学习,扩展自身的知识总量,本文总结两种知识共享模式特征如表1所示。

知识共享意愿不同。知识共享意愿是指员工参与知识共享的主观意志与愿望动机(李卫东等,2014)。为了使模块制造商与自身利益一致,核心企业在知识共享中一般起主导作用,提供知识共享的平台。模块制造商通常只负责产品的生产制造,知识比较单一,所以核心企业比模块制造商的共享意愿强。在互补-共享式关系结构中,每个企业只负责部分环节,尤其是位于供应链上下游关系的企业,彼此往往是分工协作的关系,知识互补程度比较大,知识共享的意愿会十分强烈。

知识共享范围不同。在俘获型关系结构中,核心企业主要是将产品规格等标准通过文件形式共享给模块制造商,模块制造商将生产过程等以文件形式反馈回去,此时知识共享主要以显性知识为主,共享范围比较窄。在互补-共享式关系结构中,既有显性知识的共享也有隐性知识的共享。显性知识的共享表现为开始合作时以合同等形式共享知识和生产过程中的各种信息反馈等;隐性知识的共享表现为合作时进行的面对面交流,企业的技术人员对合作企业的员工进行教育培训等。

知识共享程度不同。在俘获型关系结构中,核心企业对模块制造商的共享主要是一些指令性知识,模块制造商对核心企业的共享则是一些反馈知识。因而,知识的互补性比较弱,共享的程度就比较小。在互补-共享式关系结构中,知识分布比较分散,互补性比较强,为了更好地合作,彼此之间还会深入企业内部互相了解,实现知识的共享,因此其知识共享的程度比较大。

(三)理论框架

综上可知,两种关系结构中知识的共享意愿、共享范围、共享程度具有不同的表现特征,企业如果从非对称型共享模式向对称型共享模式演变,需要增加企业之间的共享意愿,扩大企业间的共享范围,加深企业间的共享程度。进一步分析可知,通过提供知识共享的平台,可以吸引各个企业在共享平台上互相合作、整合,促进企业之间的知识交流,为企业的合作提供了便利,从而增加企业之间知识共享的意愿;通过增加价值网络中知识共享的主体数量,可以丰富企业的知识来源,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增加企业的知识总量,从而扩大企业知识共享的范围;通过增加知识共享的内容,使得企业之间的共有知识增多,从而加深企业之间的共享程度。基于此,本文构建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关系结构跃迁中知识共享模式分析—以联泰为例

(一)联泰案例背景

联泰集团是一家以制衣业务为主的多元化经营跨国公司,为多个国家的品牌服装商从事代工服务。学术界认为联泰从一家OEM厂商转型为供应链服务商提高了价值链地位,其核心在于具备了供应链整合能力(孙道银等,2010)。联泰从俘获型关系结构转型为互补-共享型关系结构,在联泰的关系结构跃迁案例中,知识共享模式从非对称型共享模式演变为对称型共享模式。

(二)联泰关系结构跃迁中知识共享模式演变分析

联泰处于俘获型关系结构中的知识共享模式。联泰制衣作为一家OEM企业,其上游面料供应商主要是国内一些纺织企业,位于山东、天津等各个省市;下游客户主要是欧美和日本的一些品牌服装商如Polo、Adidas等企业。发展初期联泰作为模块服务商处于俘获型关系结构中,为核心企业如Polo、Adidas等提供加工制造模块服务,核心企业Adidas、Polo等通常负责产品的设计规则、仓储等环节,各个环节所蕴含的知识通常是隐性知识。联泰及其面料供应商只负责某一环节的加工制造,通常是生产技术方面的知识,是可以编码成册的显性知识,其知识共享模式如图2所示。

处于俘获型关系结构中的模块服务商(联泰)和核心企业(Adidas、Polo等)在知识共享的意愿、范围与程度方面存在以下特征:

联泰等模块服务商比Adidas、Polo等核心企业的知识共享意愿弱。Adidas、Polo等核心企业依据市场需求研发设计,并与联泰等模块服务商共享环节知识,而联泰等模块服务商也会将遇到的问题反馈给Adidas、Polo等核心企业。在这个过程中,Adidas、Polo等企业会主导整个知识共享的发生,积极提供载体来促进知识共享。Adidas、Polo等企业的共享意愿是比较强烈的。联泰等模块服务商通常只是完成Adidas、Polo等企业的功能订单,通过帮助Adidas、Polo等企业完成客户的要求而获得收益,此时联泰等模块服务商的共享意愿相对较弱。

联泰等模块服务商与Adidas、Polo等企业的知识共享范围较窄且以显性知识为主。Adidas、Polo等核心企业在与联泰等模块制造商合作初期,会以合同的形式共享企业概况;生产过程中会将产品的要求和规则以文件形式共享予联泰等模块服务商;联泰等模块服务商则根据规则,以信息或样品反馈给Adidas、Polo等企业。此时Adidas、Polo等企业与联泰等模块制造商共享的知识主要以可以编码化的显性知识为主。

联泰等模块服务商与Adidas、Polo等核心企业的知识共享程度小。模块化伴随着知识的封装,知识的封装即知识局限于某一模块内、独立且不受其它模块影响,可实现价值网络的高效运转,是价值网络必不可少的知识特性。Adidas、Polo等企业掌握着高端环节,并将此类知识封装起来,共享的是产品的规格、尺寸等知识,而联泰等模块服务商只需按订单要求生产即可。因此,彼此的共享程度比较小。

联泰处于互补-共享关系结构中的知识共享模式。联泰转型为供应链整合服务商后提供的不仅是生产制造环节,而且扩展到产品的设计、仓储等环节,并将各环节整合后为客户提供整体解决方案,此时联泰处于共享-互补关系结构中,其知识共享模式如图3所示。

联泰和Adidas、Polo等企业的共享意愿相当且都比较强。处于互补-共享式关系结构中联泰通过模块化整合实现了模块升级,与Adidas、Polo等的知识互补性提高,双方通过知识共享来获得所需资源,实现产品的创新。一方面,联泰通过与Adidas、Polo等合作来获得知识资源;另一方面,联泰为客户提供的解决方案具有价值性,Adidas、Polo等企业与联泰的知识共享意愿也比较强。

联泰和Adidas、Polo等企业的共享范围比较宽,既包含显性知识也包括隐性知识。联泰为客户提供整体解决方案,不仅针对客户要求提供设计、生产,而且还能满足客户对储存和配送的各种要求,联泰还为每个客户建立了前端信息系统,从而将彼此的隐性知识显性化,通过信息技术来实现高效的知识共享。此时的知识共享不仅包括文件、产品等显性知识的共享,还包括隐性知识的共享。

联泰和Adidas、Polo等企业的共享程度大。随着联泰与面料供应商合作时间的增长,联泰为主要供应商提供了面料展览室,面料供应商将面料的知识逐渐共享给联泰,Adidas、Polo等企业在联泰就可以了解到多种面料,从而为Adidas、Polo等企业节省了成本。同时,联泰与Adidas、Polo等企业还会针对各种问题的知识,通过信息技术或当面交流进行共享。因此,随着合作时间的增长,联泰与Adidas、Polo等企业共享的核心知识越来越多,共享程度变大。

关系结构跃迁中知识共享模式演变路径与关键要素

俘获型关系结构和互补-共享式关系结构中知识共享模式的特点不同,为了克服知识来源不足的缺陷,需要增加模块制造企业自身的实际收益,提高模块制造在价值网络中的网络地位。本文认为模块企业可通过知识共享的平台、主体、范围三个方面来提高知识共享的意愿,扩大知识共享的范围,增加知识共享的程度来促进实现关系结构跃迁。在联泰案例中,联泰通过网络知识共享平台和非网络知识共享平台的构建,吸引了众多企业的合作,增加了企业实际收益;通过采取供应商和客户等主体多元化,来弥补知识来源的不足;通过为客户提供一系列的解决方案,增强了客户认知度,从而提高了在价值网络中的网络地位,关系结构跃迁中知识共享模式演变路径及其关键要素归纳如图4所示。

搭建知识共享的平台,实现企业实际收益的提高。知识共享平台是用来存储价值网络中的知识,或者为不同的观点提供交流的场所,分为网络共享平台和非网络共享平台(谢卫红等,2014)。联泰建立的供应链城、面料展览室为非网络知识共享的平台,通过面料的知识显性化共享给联泰和客户,而客户将自身的要求反馈给供应商。另外,联泰依托ICT技术、设立创意科技软件公司等为网络知识共享的平台,使得共享成本降低,效率显著提升。综上,联泰通过网络知识共享平台和非网络知识共享平台的构建,为知识共享提供了良好的平台,提高了企业认知度,使联泰从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从而提高了企业的收益。

通过知识共享主体的多元化,增加了知识获取的来源。价值网络中知识共享主体的多元化不是个体数量的集合,而是各个企业自主参与知识共享的形态。知识共享的参与者越多,企业知识的来源就越丰富,共享的价值就越高(王东等,2013)。在最初的关系结构中,联泰参与共享的企业一般只限于供应链上下游企业,为了避免潜在风险,联泰通过客户多元化—增加与其他客户的知识共享,来获取新知识(孙道银等,2012),同时为面料供应商提供展览室,吸引了许多企业参与到共享中,使共享主体扩增。联泰通过与多个主体的共享来获取所需知识,运用知识的整合创新出新知识,丰富了知识来源,提高了创新能力和知识共享的价值。

扩大了知识共享的内容和范围,提升了企业自身的网络地位。转型前联泰只负责生产加工等低端环节,参与共享的知识主要是显性知识,范围比较窄。转型后联泰为客户提供产品的设计、仓储等整合服务,参与共享的知识不再局限于生产制造方面的显性知识,还包括为客户提供解决方案等专业性较高的知识,这些知识都是很难编码化的隐性知识。因此,联泰通过增加自己知识共享的内容,尤其是一些隐性知识共享的增加,实现了模块的整合,拓宽了服务范围,提高了解决问题的能力,从而实现了网络地位的上升。

结论

本文从知识共享的角度分析联泰国际集团价值网络关系结构跃迁案例,试图探寻企业价值网络关系结构与知识共享模式的互动影响关系,构建了关系结构跃迁中知识共享模式演进的理论研究框架。研究结果表明,在企业网络关系结构跃迁中其知识共享模式呈现出不同的演进路径,而知识共享模式演进过程中对企业关系结构升级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本研究进一步拓展企业价值网络关系结构跃迁理论体系,对OEM企业加快实现关系结构升级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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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杨军,宁晓刚,张波.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总体效应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5(1)

3.卢福财,胡平波.全球价值网络下中国企业低端锁定的博弈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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