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饲料科学理论研究

■丁宏标

(中国农业科学院饲料研究所，北京100081)

饲料科学理论研究重点关注饲料及畜禽养殖产业存在的问题，从理论上提出解决产业难题的思路和办法，包括技术及管理措施。

目前我国养殖业及饲料产业存在的问题主要概况为：生猪及牛羊养殖业病死率偏高，饲料转化效率低；仔猪腹泻发病率高；母猪繁殖力低，单胎产仔数少，平均年胎次少；猪肉、牛羊肉口味差。

从动物营养与饲料科学角度来看，“病从口入”，这些问题与饲料营养可能有较大关系，民间亦有传说，如“饲料喂养的猪、羊肉不好吃”，“过去的猪肉好吃”，“本地羊肉好吃”等等。这些话是否有科学道理？我们就重点问题开展探讨。

1 饲料中添加抗生素的营养生理研究

汪明等发现，集约化养殖方式与抗生素等药物添加剂的使用存在依存关系，1970年以后美、加、欧洲猪、鸡饲料中开始广泛添加抗生素作为促生长剂，抗生素显著提高饲料报酬。欧盟自1998年开始禁用抗生素作为饲料添加剂以后，饲料报酬及腹泻发病率并未显著改变，但是兽医用药增加。传统养猪不使用抗生素，饲料原料的质量保障、日粮氨基酸平衡及饲料加工方法，对养猪饲料报酬的贡献更大。

仔猪日粮中添加抗生素可以预防饲料中的抗营养因子导致的腹泻，降低肠壁厚度，增加养分消化吸收，是抗生素促进生长，提高饲料转化效率的机理。

豆粕中残留的抗营养因子，可能是饲料中需要添加抗生素的主要原因。周天骄等测定了不同加工工艺的大豆饲料产品中主要大豆抗营养因子大豆球蛋白、β-伴大豆球蛋白和胰蛋白酶抑制因子(见图1)，结果显示市场采集的25份去皮豆粕、3份带皮豆粕、21份去皮膨化豆粕中均含有高含量的大豆抗营养因子，大豆球蛋白、β-伴大豆球蛋白和胰蛋白酶抑制因子。豆粕中含有的大豆抗营养因子可能是导致仔猪腹泻的病原。

图1 大豆加工产品中大豆球蛋白、β－伴大豆球蛋白和胰蛋白酶抑制因子含量分析

姚怡莎等采集市场上不同地区及厂家的大豆20批次和膨化大豆19批次，检测其中胰蛋白酶抑制因子、抗原蛋白（包括大豆球蛋白和β-伴大豆球蛋白）、低聚糖（包括水苏糖和棉子糖）等抗营养因子的含量（见图2），发现挤压膨化工艺能够在基本保持大豆营养成分的基础上，降低其抗营养因子的含量，从而减小对人和动物健康的负面作用。

图2 大豆和膨化大豆主要抗营养因子分析

因此，相对传统豆饼，豆粕的营养价值仅限于提供粗蛋白，抗营养因子含量高，维生素、大豆卵磷脂、色素抗氧化剂等营养素缺失，正己烷残留高，营养价值下降(见表1)。过去没有抗生素，传统饲养方法没有饲喂抗生素等化学药物仔猪腹泻发病率也很低。近年推广的全价配合饲料中使用豆粕易于导致仔猪腹泻。

表1 豆粕营养限制分析

应用循环农业发展生态养殖，运用生态学原理，保护区域生物多样性与稳定性，合理利用多种资源，取得最佳的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在有限的空间范围内，人为地将不同种的动物群体以饲料为纽带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循环链，最大限度地利用资源，减少浪费，降低成本。生态养殖选用膨化大豆替代豆粕，补喂青绿饲料等新鲜原料，不用少用抗生素等化学药物。

2 养殖动物繁殖力下降原因分析

我国是世界养猪大国，母猪年存栏4 900万头，但母猪繁殖力持续低下是困扰规模化养猪的瓶颈问题。目前我国每头母猪年均产仔13～18头，繁殖力比国外低30%～50%，因此每年多存栏母猪2 000万头，多消耗饲料2 000万吨，合1 000亿元。饲料来源的因素是母猪繁殖力低下的根本原因。

近年我国养殖业结构调整速度加快，由传统散养向规模化养殖转变，饲料加工方式由自配料向外购全价配合饲料转变。传统散养畜禽一般采食自产粮食、剩饭菜、瓜藤蔓菜叶、青草等，养殖规模大则采用自配料，一般补充饲喂部分青绿饲料。规模化养殖饲喂全价配合饲料，猪、鸡不饲喂青绿饲料；现在规模化养殖牛、羊一般也不饲喂青绿饲料，饲喂青贮饲料及青干草、干秸秆等，高产奶牛补充干苜蓿。

湖羊和太湖猪以高繁殖力闻名，1990年前江苏常熟种猪场养殖的大约克种母猪，平均胎产活仔数为13～14头，杜洛克母猪最高胎产活仔数达到32头。当时本地太湖猪、二花脸等平均胎产活仔数更高，二元杂交母猪的平均胎产活仔数正常达16头。现在国内这些种猪的产仔数均大幅下降，提高母猪产仔数成为新课题。

我国养猪养鸡主要采用玉米-豆粕型日粮。2016年我国累计进口大豆8 391万吨，生产的豆粕是重要的饲料原料，占猪禽饲料原料总用量的20%～25%。大豆、菜籽、棉籽等油料种籽的加工在我国主要采用正己烷为主的溶剂浸出工艺生产，浸出后蒸馏分离，但目前我国加工的饼粕中残留的正己烷含量偏高，饲用饼粕国家标准对正己烷残留无限量要求（欧盟饲料原料饼粕标准要求正己烷≤400 mg/kg）。正己烷高残留影响母猪繁殖力，降低产蛋鸡免疫力。

玉米是饲料中用量最大的谷物原料，我国饲料原料玉米霉变现象普遍存在,不少猪场时有发生因使用霉变玉米造成母猪流产、返情现象，造成严重经济损失。需要开展饲用玉米赤霉烯酮防控关键技术研究，研究玉米赤霉烯酮高效净化技术，研究开发高效、副作用小的玉米赤霉烯酮吸附技术，包括硅铝酸盐分子改造、酯化甘露聚糖技术等提高毒素吸附力，研究筛选复合霉菌毒素吸附剂，增加霉菌毒素的吸附谱，使其对多数霉菌毒素均具有较好的吸附作用，同时减少对微量营养成分的吸附作用。

青绿饲料及水溶性维生素含量高的饲料原料对畜禽肉品质影响亦非常显著。集约化饲养中肉品质量下降与青绿饲料缺失有关。猪和人采食习性相似，如果我们几天不吃蔬菜水果，人是不舒服的；现在集约化养殖中生猪全程不饲喂青绿饲料，猪一生处于亚健康状态，产出的猪肉质量不好。盛清凯等发明了一种全株青绿玉米制作生猪饲料方法，全株青绿玉米秸秆发酵喂猪饲料生产管理系统，将全株青玉米超细粉碎后青贮，提高适口性，提供了一种新的青绿饲料大规模生产应用技术，市场推广效果良好。新技术降低养猪饲料成本、提高母猪繁殖性能，增加断奶仔猪体重、减少疾病发生及抗生素使用，改善猪肉品质，促进种养结合，改善农牧循环。

印遇龙院士最近倡导应用青绿饲料开展生态养殖，发展绿色循环农业，切中弊病。印院士提出，在当前饲料用粮日趋紧张、人畜争粮矛盾日益突出的情况下，开发利用青绿饲料包括南方桑叶树叶、瓜果藤蔓、种植牧草，能够促进我国畜牧业的稳定发展，为广辟饲料资源而增加新的途径。如桑叶营养成分与苜蓿相仿，含量比禾本科牧草和豆科牧草高不少，且桑叶对畜禽适口性好、消化率高、无采食障碍。集约化养殖补充新鲜青绿饲料，可打造“饲用植物生态猪”产业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