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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缺失与自由觉醒
——詹姆斯·乔伊斯短篇小说《泥土》的功能文体学分析

2017-01-06龚匡满韩戈玲

关键词:文体学玛丽亚乔伊斯

龚匡满,韩戈玲

(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精神缺失与自由觉醒
——詹姆斯·乔伊斯短篇小说《泥土》的功能文体学分析

龚匡满,韩戈玲

(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都柏林人》是其最著名的一本短篇小说集。其中,《泥土》揭示了当时社会意识形态影响下人性的缺失与堕落,唤起人们对精神自由的追求。从功能文体学的及物性系统理论视角对小说《泥土》的文本进行剖析,揭示作品人物刻画手法和写作风格,探讨作家呼唤爱尔兰人民摆脱精神缺失、追求精神自由与意识觉醒等主题的深层含义,为小说文本的解读提供一个新的研究视角。

《泥土》;功能文体学;及物性理论;精神瘫痪;自由觉醒

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创作的著名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深刻反映了爱尔兰道德史,是爱尔兰道德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称这部作品是“朝向精神自由迈出的第一步”[1],其中第10篇短篇小说《泥土》是最短的一篇,标志着小说的主题从爱尔兰道德史开始迈向爱尔人的精神自由。西方学者对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文学批评的关注焦点大多在《姐妹》《死者》等小说上,而对短篇小说《泥土》的分析则相对较少。国内对《泥土》的研究分析大多仅从文学对比批评[2]、症候阅读法[3]、及物性小句[4]等角度对小说的主题进行研究。笔者认为《泥土》的主题既是对小说集主题的一脉相承,突出了对精神瘫痪的批判,又呼唤人们追求精神自由,这表明作者对小说集的撰写已经到了精神瘫痪与自由觉醒相互斗争的十字路口,主题含义更加深刻,值得我们深入探讨。本文运用韩礼德功能文体学的及物性系统理论对《泥土》进行分析,从作者的人物刻画手法和写作风格传达出的“瘫痪”概念入手,对文本重点段落进行及物性过程分析,并探讨文本中直接引语的文体特色,揭示小说《泥土》主题的深层含义。

一、玛丽亚精神世界的瘫痪与乔伊斯追求自由的渴望

短篇小说《泥土》描述了生活在社会边缘的洗衣房女工玛丽亚日常的琐碎生活,主要讲述了万圣节前夜发生的故事。玛丽亚在亲戚唐奈丽家共度万圣节,她和孩子们一起玩游戏——摸物预测命运。大家一个个地相继摸到了祈祷书、圣水、戒指等。最后轮到玛丽亚,而她却摸到一个“又湿又软的东西”,让众人突然慌乱沉默。作者对物品只做了描写,没有明说玛丽亚究竟摸到了什么。但是,众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暗示着她不详的命运。小说自始至终都没有写明玛丽亚摸到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小说的题目“Clay”(《泥土》)为读者揭晓了谜底,发人深省。在爱尔兰传统民俗中,泥土象征着“死亡”。在这篇小说中,乔伊斯把万圣节前夜作为故事发生的时间,摸物算命的游戏把故事推向高潮,故事情节折射出传统民俗和宗教传统对爱尔兰人日常生活的影响,宗教和传统民俗支配着人们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严重地束缚了人们的日常生活。

小说《泥土》中对玛丽亚的描述,在从万圣节前夜的6∶00到第二天早起作弥撒的6∶00之间,反映了玛丽亚生活的单调、狭隘、平淡和凄楚,体现了人们在当时的社会形态下,麻木地过着生活,精神受到禁锢,没有一丝生气。在故事中,作家乔伊斯将玛丽亚平淡琐碎的生活以旁观者的角度展现在读者面前,用嘲讽的口吻刻画了挣扎在理想与现实矛盾、内心与自我表现矛盾之间的玛丽亚。乔伊斯平铺直叙的一切琐屑却是玛丽亚生活的本质[2]。比如,为了第二天望弥撒,玛丽亚便把闹钟设定从7∶00提前到6∶00,回想着年轻时为了早晨望弥撒都要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如今却只能顾影自怜,庆幸自己的身子还是那么苗条而洁净。而在作者眼里,她“脚尖都无法触碰到车厢底板”,“有着很长的鼻子和下巴”,“笑起来鼻尖几乎碰到下巴”。虔诚的天主教信仰成为玛丽亚生活的重心,她将自己圈禁在伪善的世界中,不愿承认理想与现实的鸿沟。身为天主教教徒,她不得不屈服于生活的压迫,接受都柏林妓女的慈善机构——“都柏林灯光”洗衣房的厨房工作,美其名曰“拯救”迷失的人,日渐习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这种从内心麻痹自己的矛盾生活方式与“玛丽亚”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宗教形象大相径庭,而矛盾却被玛丽亚盲目的乐观和自我臆想所掩盖,她自我真实的生存状态被精神麻木和压抑所控制,平淡的生活无不体现出生活的狭隘和凄楚。这被桎梏在传统民俗和宗教传统中的单调生活,最终形成无力的瘫痪心态,使玛丽亚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乔伊斯运用隐含手法刻画人物,从正面描写被压抑的玛丽亚,目的是为了唤醒人们从精神瘫痪中解脱出来,从而追求精神上的自由[3]。

二、玛丽亚卑微存在中的精神“瘫痪”

功能文体学是现代文体学的一个分支,从系统功能语言学发展而来。韩礼德首次将功能文体学中的及物系统理论用于小说语言材料和主题的剖析上,为文学文本研究开启了一个新视角。韩礼德将及物性定义为“一种系统网络名称,其起始点是‘主’小句,小句中含有述谓,因此其在起始点便与其他系统网络(如情态和主题系统网络)共生。及物性系统涉及小句所表示的过程类型、参与者(有生命或无生命)以及过程和参加者的性状和环境”[5]。胡壮麟将这个概念进一步解释为“其作用是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分成若干种‘过程’,即将经验通过语法进行范畴化,并指明与各种过程有关的‘参与者’和‘环境成分’”[6]。韩礼德将这种过程分为六类: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行为过程(behavioral process)、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言语过程(verbal process)、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和存在过程(existential process)[7]。及物性的这些过程为文本分析提供了一个新的分析模式,有助于文学作品的主题深层剖析。

小说《泥土》的第5段具体描述了玛丽亚的日常生活,她的生活轨迹非常简单,说明了她生活的本质非常空洞、琐碎。她习惯盘算自己的出行时间:洗衣工们6∶00喝茶,在7∶00之前她就能出去;精确计算前往唐奈丽家交通和购物所要花费的时间:从鲍尔斯桥到纪念碑,20分钟;从纪念碑到德拉姆康德拉,20分钟;花20分钟买东西,8∶00之前就能到那里了。这与小说开头提到她所从事卑微的工作遥相呼应,反映出玛丽亚终日呆在牢房似的洗衣店里,隔离于外面的世界,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生活和工作中极其琐碎和无足轻重的细节上,以此掩盖其生活的单调乏味,麻痹对自身所处环境无法改变、无能为力的种种无奈,这是时代和社会特征压在她的身上的烙印。

The women would have their tea at six o’clock and she would be able to get away before seven.From Ballsbridge to the Pillar,twenty minutes;from the Pillar to Drumcondra,twenty minutes;and twenty minutes to buy the things.She would be there before eight.She took out her purse with the silver clapse and read again the wordsAPresentfromBelfast.She was very fond of that purse because Joe had brought it to her five years before when he and Alphy had gone to Belfast on a Whit-Monday trip.In the purse were two half-crowns and some coppers.She would have five shillings clear after paying tram fare.What a nice evening they would have,all the children singing!Only she hoped that Joe wouldn’t come in drunk.He was so different when he took any drink.

(James Joyce,1996:66)[8]

根据及物性系统理论,本段共有19个述谓动词。通过归类分析,发现本段中及物性过程主要为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和存在过程等四种过程,如表1所示。

表1 玛丽亚日常生活的及物性过程Tab.1 Transitivity process of Maria’s daily life

从表1中可以看出,表示心理过程的心理动词虽然只有2个,却至关重要,它们揭示了玛丽亚内心世界的空洞。述谓动词“hope”和“be fond”倾注了玛丽亚内心对他人浓浓的爱。她缺爱,无论是亲人的爱、友爱还是爱情,都是她极其渴望的,然而,现实生活中她却得不到苦苦渴求的情感。玛丽亚把养子乔送的钱包当作珍宝一般,喜欢得不得了(was fond of),将它看作是一种“爱”的象征。玛丽亚的交际圈也是极其狭小,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身边仅有的几个人身上,把自己对爱的渴求寄托在身边人的身上,因此她特别担心乔会喝醉(hoped),好像这会对她的感情造成冲击一样。她隐藏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将自己空洞的心寄托在养子身上,借此获得丝丝慰藉。从表1中还可以看出,玛丽亚日常生活的及物性过程主要有物质过程、关系过程和存在过程,其中表示物质过程的动词13个,描述玛丽亚本人动作行为的述谓动词7个,述谓动词主体为玛丽亚身边人的有6个,此外表示关系过程的动词2个,存在过程的动词2个。这些过程集中体现了玛丽亚过着一种拮据的生活,需要极其节省才能过生活。存在述谓动词“be”表明玛丽亚并不富裕,在万圣节这样一个隆重的节日,玛丽亚仅有两枚半克朗硬币和几个铜币可以花。在购买、支出(buy、paying)之后,她还能剩下四先令,对她来说这是上帝无比的恩惠啊!这与小说结尾她所唱的歌曲内容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的财富数不清,足以炫耀;祖上威名显赫。可是我却梦想,最好你一如往昔对我钟情。”玛丽亚就是在这样自我麻痹的生活状态下,一点一点地失去自我,陷入精神瘫痪,逐渐失去了生命的活力。由此可见,及物性过程分析将女主角平淡生活下精神世界的萎靡暴露无遗,作者为她日后走向死亡埋下了伏笔。

随着小说故事的发展,高潮在第20段如期而至。本段描写玛丽亚在唐奈丽家玩游戏,她摸到“又湿又软的东西”,导致众人窘迫沉默。在爱尔兰民俗中,人们通过各种算命的游戏预测未来,其中泥土代表着“死亡”。尽管小说内容通篇没有提及“泥土”一词,但小说的题目却给玛丽亚精神瘫痪的生活状态宣判了死刑。

They lead her up to the table amid laughing and joking and she put her hands out in the air as she was told to do.She moved her hand about here and there in the air and descended on one of the saucers.She felt a soft wet substance with her fingers and was surprised that nobody spoke or took off her bandage.There was a pause for a few seconds;and then a great deal of scuffling and whispering.Somebody said something about the garden,and at last Mrs Donnelly said something very cross to one of the next door girls and told her to throw it out at once:that was no play.Maria understood that it was wrong that time and so she had to do it over again:and this time she got the prayer-book.

(James Joyce,1996:70)[8]

同样,根据及物性系统理论,将本段中的述谓动词进行归类,发现本段突出了言语过程,在表现人物内心世界的写作手法上发生了转变。如表2所示。

表2 玛丽亚摸物游戏的及物性过程Tab.2 Transitivity procese of Maria playing game

从表2中不难看出,描写这次摸物预测未来的游戏包含了所有6种过程,有23个述谓动词。与第5段相比,本段描写增加了言语过程,以更加直接的方式揭示玛丽亚未来走向死亡的命运。表示言语过程的动词有5个,从侧面表明玛丽亚摸到的是代表死亡的泥土。起初,整个游戏的氛围是无比愉悦的(laughing、joking),而在玛丽亚摸到泥土之后,现场立即陷入一片沉默(was、spoke)。 众人的反应和唐奈丽夫人的言语过程(said、said、told),从侧面揭示玛丽亚摸到的是不吉利的东西,标志着玛丽亚未来命运的走向。表示行为过程的述谓动词有4个,所表达的含义由喜转悲,突现了玛丽亚身旁人们的表情与行为突然变化,从侧面揭示玛丽亚命运终将走向死亡的结局。本段仅有的心理过程(understood)表明玛丽亚在游戏过程中,明知出错却依然选择麻痹自己。这与她在现实生活中的性格完全吻合:逆来顺受,不懂得去抗争为自己而活,任凭他人操控。本段的9个物质过程包含3个其他人引导玛丽亚去做的动作,她的生活如这算命游戏一样,受到社会意识形态和宗教的束缚和禁锢,充满迷茫的未知感,受尽摆布,没有自主的能力,终将走向死亡。

除此之外,小说中的直接引语也折射出其主题的深层含义。

三、直接引语中精神“瘫痪”对追求自由觉醒的凸显

乔伊斯在短篇小说《泥土》中,采用第三人称叙事方式,很少让人物直接开口说话。小说总共只出现了9句直接引语,却从侧面有力地烘托出了主题。

由于《泥土》的故事发生在万圣节前夜,节日的气氛给人一种温馨和睦的感觉。然而。隐藏在幸福与温暖表面之下的却是人情的冷漠、社会宗教的束缚、教育缺失和人性的坠落。《泥土》中9句直接引语具有的共同特点是句子简短、用词简单,大部分直接引语不含谓语动词。一方面,这说明了当时的人们接受教育程度低;另一方面,体现了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交际活动严重缺乏,人情冷漠。从这9句直接引语中,读者可以感受到作者想表达的主题含义。

小说开头的“Yes,my dear”(第1句)和“No,my dear”(第2句)是玛丽亚的口头禅,她平常话很少,总是只说“Yes(是的)”“No(不是)”,反映出人物的内向性格,玛丽亚只想安于现状,不想主动招惹是非,处处息事宁人,在自己的生活环境中营造一种和谐的假象,习惯了被动与忍让。第3段中的“Maria,you are a veritable peace-maker!”(第3句)是洗衣房女佣称赞玛丽亚总在冲突中充当和事佬。然而,玛丽亚其实连两个养子之间的误解都无法化解,还差点引起乔夫妻之间的争吵。第7段的“Mamma is mamma but Maria is my proper mother”(第4句)是玛丽亚回想起养子乔对她说的话,也是她聊以自慰、自我麻痹的体现。她总是以“乔过去常说:——妈妈是妈妈,可是玛丽亚却是我名副其实的母亲”这句话印证自己在乔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事实上,她在乔夫妻俩的生活中,远不如她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可见,玛丽亚用盲目的乐观来逃避现实矛盾,其精神上的麻木与瘫痪已经无药可救。

小说第13段,玛丽亚给孩子们买蛋糕,作为万圣节的小惊喜,付款时,服务员说“Two-and-four,please”(第5句),在这之前还问她是不是买结婚蛋糕,她笑了笑,显得心酸无奈。服务员的话又勾起了她对婚姻的渴望,以至于在电车上,被一个喝酒的伪“绅士”搞得晕头转向,还弄丢了小蛋糕,这可是她花费了两先令四便士买的小惊喜啊![4]精神瘫痪的玛丽亚,无法在现实世界中找到自己爱的归属。小说接近尾声时,玛丽亚到唐奈丽家给大家送东西,孩子们向她表示感激“O,here’s Maria”(第6句)、“Thanks,Maria”(第7句)。这也是她唯一收到的感激。当玛丽亚准备离开时,唐奈丽夫人命令她为大家唱首歌,“Do,please,Maria”(第8句)、“Now,Maria!”(第9句),玛丽亚顺从而羞涩地唱出了她的幻想:我有数不清的财富,足可炫耀;祖上有显赫的威名……其实,这是她自己潜意识里的呼唤——金钱与爱情。这个画面表明在瘫痪的都柏林,每一个平凡的人都像玛丽亚一样,渴望得到社会认可和幻想享有社会声望。生活在社会边缘的玛丽亚要用“人人都喜欢玛丽亚”自我麻痹来逃避自己真实的生存状态,在矛盾中走向精神瘫痪的深渊,迈向终极自由世界——死亡。作家在此插上了“死亡”的旗帜,掷地有声,以此来唤醒大众对精神自由的追求,自由的觉醒已经迫在眉睫。

可见,《泥土》中描写小说人物的及物性过程和直接引语相互映衬,凸显瘫痪的精神世界与社会形态,呼唤人们追求内心精神的自由,乔伊斯将这主题的深层含义刻画得淋漓尽致。

四、结束语

本文从功能文体学的及物性系统理论六种过程对短篇小说《泥土》中的主要段落进行分析,剖析了小说主题的深层含义。功能文体学的及物性过程分析为文学文本分析提供了一个新视角,而文本所展现出的文体特色对小说构建主题的深层内涵具有重要意义。短篇小说《泥土》旨在呼唤精神自由。小说主角玛丽亚以理想与现实矛盾、内心与自我表现矛盾的转换作为挡箭牌,在现实生活中给自己筑起一堵远离现实的墙。她靠想象的生活方式来麻痹自己,让琐碎的生活看起来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她越远离现实情况,就越感觉不到现实的痛苦,这导致她心态瘫痪,一步步迈向死亡。女主角玛丽亚受社会意识形态和宗教的压迫,经历了信仰的崩塌、人格的缺失和精神的瘫痪,代表了作家乔伊斯笔下瘫痪的爱尔兰社会。作家通过小说人物精神世界瘫痪的刻画,映射出爱尔兰道德的堕落与缺失,呼唤大众意识的觉醒,激发爱尔兰人民追求内心世界的自由。

[1] Tindall W Y.A Reader’s Guide to James Joyce[M].New York:The Noonday Press,Inc.,1959.

[2] 周定之.曼斯菲尔德的《勃里尔小姐》与乔伊斯的《泥土》的比较[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6,29(4):78-81.

[3] 崔莉.蒙着眼睛的玛丽亚——《泥土》的症候阅读探析[J].甘肃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6(3):29-31,35.

[4] 付静.“他者”的写真——对乔伊斯《泥土》中及物性小句的分析[J].外语研究,2012(3):42-45.

[5] Halliday M A K.Notes on transitivity and theme in English Part Ⅰ[J].Journal of Linguistics,1967,3(1):37-81.

[6] 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等.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75.

[7] Halliday M A 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London:Edward Arnold,1985:171.

[8] Joyce J.Dubliners[M].New York:Penguin Books,1996.

(编辑: 巩红晓)

Humanity Deterioration and Spiritual Freedom—Analysis of James Joyce’s Cla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unctional Stylistics

Gong Kuangman,Han Geling

(CollegeofForeignLanguages,UniversityofShanghaiforScienceandTechnology,Shanghai200093,China)

TheDublinersis the most famous short-story collection by Irish writer,James Joyce.As the shortest story in the collection,Clayreveals the deep theme that the loss and deterioration of humanity has corrosively influenced the Irish people under the social background of British ruling.Joyce aims to arouse Irish people’s awareness of pursuing the spiritual freedom.Based on functional stylistics,this paper analysesClayin terms of transitivity theory,and discusses connection between the deep theme and writing style.This new perspective enables readers to better understand the novel.

Clay;functionalstylistics;transitivitytheory;spiritualparalysis;spiritualfreedom

2016-09-23

龚匡满(1992-),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文体学、语用学。E-mail:944870866@qq.com

I 106

A

1009-895X(2016)04-0356-05

10.13256/j.cnki.jusst.sse.2016.0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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